【原创BL】迷路
“小泽，对不起……”
“这些年我也是真的爱护你的……”
……
“另有居心又怎样！这么多年我们给你的不够吗？”
“求你，回来……”
“救救小锦……”
顾以泽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几张熟悉的脸一直在他眼前。悲伤、愧悔、愤怒、无望……无数种情绪神色都被放大，扭曲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他吞没。
他从重重梦境里惊醒过来，脑海里却一片空白，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凌乱的喘息。直到仪器滴滴地响起，护士跑进来，他才后知后觉觉得刀口冷冷的发疼。
手术后的第二天，顾以泽去了陈主任的办公室。
“你这已经是第二期了，而且有往第三期发展的趋势，”陈主任微微皱眉，脸色有些凝重，“需要尽快治疗。”
顾以泽病号服外披着件羽绒服，一手虚虚地护着刀口，脊背微微弯折着，如玉的面容不见一点血色。
“我不能一直在这边，手术的话希望尽快。”他低声说。
“尽快手术你的身体负荷不住，各项指标都不好，还是要调理观察一阵。”
“我可以把你的病理报告发给司恒，你如果回去可以找他。”
司恒是那个寸头医生。
“谢谢。”顾以泽慢慢站起身往外走。
“治疗的过程会有些痛苦，如果有人陪伴，会好一些。”陈主任忍不住道，他其实是眼熟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几年前，他的小女儿的房间里贴满了这人的画报。那时他美丽、蓬勃，而此时，他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颜色。
顾以泽转过头，极清浅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小许有些恐慌。
整整六天，顾以泽踪迹全无。虽然一周前他收到了顾以泽的信息说要在S市走走，会在一周后回来如期开始工作。可真的联系不上他，小许还是慌张。
他猜想顾以泽是楚熠下放到这边的人，而且是了不得的人，否则也不会凌晨几个电话催自己确认顾以泽是否安全，语气里都是担忧焦躁。可是也怪得很，自从那天开始楚熠也没再过问顾以泽的事情，风平浪静仿佛完全忘了这个人。
但小许隐隐觉得，那位容颜昳丽的顾助理之于楚熠，有些特别。因此失联了这许多天，他也是六神无主。
所幸，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间，那个人果然如约出现在了办公室，尽管脸色苍白，行事却干脆利落十分果敢。
“这些年我也是真的爱护你的……”
……
“另有居心又怎样！这么多年我们给你的不够吗？”
“求你，回来……”
“救救小锦……”
顾以泽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几张熟悉的脸一直在他眼前。悲伤、愧悔、愤怒、无望……无数种情绪神色都被放大，扭曲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他吞没。
他从重重梦境里惊醒过来，脑海里却一片空白，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凌乱的喘息。直到仪器滴滴地响起，护士跑进来，他才后知后觉觉得刀口冷冷的发疼。
手术后的第二天，顾以泽去了陈主任的办公室。
“你这已经是第二期了，而且有往第三期发展的趋势，”陈主任微微皱眉，脸色有些凝重，“需要尽快治疗。”
顾以泽病号服外披着件羽绒服，一手虚虚地护着刀口，脊背微微弯折着，如玉的面容不见一点血色。
“我不能一直在这边，手术的话希望尽快。”他低声说。
“尽快手术你的身体负荷不住，各项指标都不好，还是要调理观察一阵。”
“我可以把你的病理报告发给司恒，你如果回去可以找他。”
司恒是那个寸头医生。
“谢谢。”顾以泽慢慢站起身往外走。
“治疗的过程会有些痛苦，如果有人陪伴，会好一些。”陈主任忍不住道，他其实是眼熟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几年前，他的小女儿的房间里贴满了这人的画报。那时他美丽、蓬勃，而此时，他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颜色。
顾以泽转过头，极清浅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小许有些恐慌。
整整六天，顾以泽踪迹全无。虽然一周前他收到了顾以泽的信息说要在S市走走，会在一周后回来如期开始工作。可真的联系不上他，小许还是慌张。
他猜想顾以泽是楚熠下放到这边的人，而且是了不得的人，否则也不会凌晨几个电话催自己确认顾以泽是否安全，语气里都是担忧焦躁。可是也怪得很，自从那天开始楚熠也没再过问顾以泽的事情，风平浪静仿佛完全忘了这个人。
但小许隐隐觉得，那位容颜昳丽的顾助理之于楚熠，有些特别。因此失联了这许多天，他也是六神无主。
所幸，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间，那个人果然如约出现在了办公室，尽管脸色苍白，行事却干脆利落十分果敢。
“今天先到这吧。”
时针走到九与十之间，办公室里的人才陆陆续续走出，面上都带着些倦色。
顾以泽合上文件夹，按着桌子缓缓坐下身来，他觉得很累，头里面丝丝拉拉的扯痛。缓了一会儿，他起身准备回酒店休息。
外面华灯万千，这座城市似乎永不疲倦。顾以泽倚着车门发呆，柔软的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苍白的面孔却仍然清逸俊秀。
这个时候，他其实什么也思考不了，他的病也好，顾以池的手术也好，甚至是楚熠的怨怒也好，他都没有力气去理清楚。
只是一些过往的画面浮浮沉沉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如同被海浪卷携着冲上海岸的泡沫，进退无法自制。
这样空落落地站了许久，顾以泽恍惚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转过身，恍然看见楚熠向他走来，身后是光明灿烂的灯火。
他望着那个影子，失神地笑了笑，眼前的灯火渐渐模糊成一片，随后无边无际的黑暗在他眼前落下来，他便失去了所有感知。
“顾以泽！”
贺承风心有余悸，担忧地望着靠在肩膀上的人。他腿伤未愈不能开车，只能暂时半抱着顾以泽坐在地上。刚才他喊顾以泽的名字，明明看见那人冲着自己莞尔一笑，漂亮的双眸里溢满星芒一样温柔，下一刻却像是断电一样，直冲冲地向着地面倒下去。
等人来的间隙，贺承风有些着急。顾以泽的情况不算好，微微蹙着眉尖意识还没恢复。贺承风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有些低烧。有风吹过来，贺承风用自己的大衣将他拢的更加严实一点，发觉这人纤瘦的有些过分，不免在心里暗骂楚熠没人性。
楚熠没有睡下，辗转反侧许久，索性坐起来看文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吴新雅发来的一张图片。他点开，看清照片上的人，立刻皱了眉。
顾以泽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贺承风看了一眼，是楚熠来电。他无声地翻个白眼拒听，楚熠却不依不饶又打进来。
“楚先生。”
“……”楚熠身体过电流一样僵了一下，“小贺总？”
“是的，是我，”贺承风爽朗地笑了两声。
“怎么会是你？”楚熠压低声音问，默默攥住了手下在看的一份文件。
“我和顾助理谈工作呢，”贺承风回答，“时创在S市这边与您的合作，由我来负责。顾助理可能有些累了，他睡了。”
楚熠的眼底一片墨色涌动，“那麻烦小贺总喊他一下，我有事。”
贺承风低笑道，看了一眼意识昏沉的顾以泽，“恕难从命，您知道，打扰别人睡觉很不礼貌。再见，楚先生。”
时针走到九与十之间，办公室里的人才陆陆续续走出，面上都带着些倦色。
顾以泽合上文件夹，按着桌子缓缓坐下身来，他觉得很累，头里面丝丝拉拉的扯痛。缓了一会儿，他起身准备回酒店休息。
外面华灯万千，这座城市似乎永不疲倦。顾以泽倚着车门发呆，柔软的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苍白的面孔却仍然清逸俊秀。
这个时候，他其实什么也思考不了，他的病也好，顾以池的手术也好，甚至是楚熠的怨怒也好，他都没有力气去理清楚。
只是一些过往的画面浮浮沉沉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如同被海浪卷携着冲上海岸的泡沫，进退无法自制。
这样空落落地站了许久，顾以泽恍惚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转过身，恍然看见楚熠向他走来，身后是光明灿烂的灯火。
他望着那个影子，失神地笑了笑，眼前的灯火渐渐模糊成一片，随后无边无际的黑暗在他眼前落下来，他便失去了所有感知。
“顾以泽！”
贺承风心有余悸，担忧地望着靠在肩膀上的人。他腿伤未愈不能开车，只能暂时半抱着顾以泽坐在地上。刚才他喊顾以泽的名字，明明看见那人冲着自己莞尔一笑，漂亮的双眸里溢满星芒一样温柔，下一刻却像是断电一样，直冲冲地向着地面倒下去。
等人来的间隙，贺承风有些着急。顾以泽的情况不算好，微微蹙着眉尖意识还没恢复。贺承风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有些低烧。有风吹过来，贺承风用自己的大衣将他拢的更加严实一点，发觉这人纤瘦的有些过分，不免在心里暗骂楚熠没人性。
楚熠没有睡下，辗转反侧许久，索性坐起来看文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吴新雅发来的一张图片。他点开，看清照片上的人，立刻皱了眉。
顾以泽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贺承风看了一眼，是楚熠来电。他无声地翻个白眼拒听，楚熠却不依不饶又打进来。
“楚先生。”
“……”楚熠身体过电流一样僵了一下，“小贺总？”
“是的，是我，”贺承风爽朗地笑了两声。
“怎么会是你？”楚熠压低声音问，默默攥住了手下在看的一份文件。
“我和顾助理谈工作呢，”贺承风回答，“时创在S市这边与您的合作，由我来负责。顾助理可能有些累了，他睡了。”
楚熠的眼底一片墨色涌动，“那麻烦小贺总喊他一下，我有事。”
贺承风低笑道，看了一眼意识昏沉的顾以泽，“恕难从命，您知道，打扰别人睡觉很不礼貌。再见，楚先生。”
听筒里声音被掐断，楚熠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他许久没动，面上冷峻并没有过多情绪展露。
顾以泽跟贺承风，现在是什么关系？
刚才吴新雅发给自己的照片里，顾以泽坐在车里，贺承风架着根拐杖趴在半开的车窗上，对着顾以泽眉开眼笑。明明在照片里顾以泽神色清冷，看起来与贺承风也不亲密，楚熠却觉得无比扎眼。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怒火攻心，电话打过去顾以泽却和贺承风在一起？甚至不听自己的电话在睡觉？楚熠毕竟沉稳，很快也就冷静下来。
贺承风是什么人，楚熠不是不了解。明面上的花花公子游戏人间，实则心机深沉手段毒辣，贺家如今的产业。大部分都是在他掌控之下。他靠近顾以泽，真的就只是因为喜欢顾以泽那张过分好看的皮相？
楚熠沉思时，吴新雅打电话过来，“你家的小朋友还是很受欢迎的。”
“照片怎么拿到的？你拍的？”
“……楚先生，”吴新雅有些无语，“你不知道有网络这回事么？顾以泽是谁，曾经娱乐圈的人，就算退了，也有小姑娘惦记，偶遇拍个照片发网上很正常的。”
楚熠没再回复，联系了S市的人去调查顾以泽现在的情况。
顾以泽在昏睡中觉得颠簸，他意识昏沉，眼前一片明明灭灭，混沌了许久才渐渐清明。
贺承风半抱着他坐在车后座，前面有人在开车。车里光线暗，贺承风一时没有发现他醒了。
“去哪儿？”顾以泽的声音很低，他想自己坐起来，却头晕目眩地坐不住。
“醒了？”贺承风有些惊喜，“你晕倒了，送你去医院。”
“不必了，谢谢小贺总。”顾以泽推开他的搀扶，“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想回酒店休息。”
贺承风无奈地耸肩，见他的确没什么大碍，只能吩咐司机调头。
“不邀请我进去坐一下吗？”贺承风手撑在门框上，眼含笑意地问。
顾以泽的目光水一样冷冽又平静，“很晚了。”他说，“小贺总，再见。”
门被哐一声关上，贺承风目瞪口呆地咳了一声，心道天道轮回转，他才一句“再见，楚先生”送给了楚熠，顾以泽转头一句“小贺总，再见”就打发了自己。
门内，顾以泽皱着眉在床上坐下来，动作迟缓地从床头柜里取出几个药瓶。
小许来敲门的时候他才咽了一堆药闭目休息，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
“怎么了？”门被开了一条缝，顾以泽有些恹恹地问。
“哦，没事，”小许笑笑，眼睛却直往门里瞟，“您脸色不好，我担心，过来看看。”
顾以泽却很明白他是楚熠的人，干脆将门推地大开，“看完了吗？”
小许尴尬地笑道，“您早些休息。”
再次关好门，顾以泽慢慢的往里走，他呼吸愈发沉重，只觉得胸口烦闷欲吐，闭眼忍耐了片刻，终于还是进了洗手间，把胃里吐了个干净，最后后背都被冷汗浸透，失力地伏在洗手池上，疼得浑身发抖。
顾以泽跟贺承风，现在是什么关系？
刚才吴新雅发给自己的照片里，顾以泽坐在车里，贺承风架着根拐杖趴在半开的车窗上，对着顾以泽眉开眼笑。明明在照片里顾以泽神色清冷，看起来与贺承风也不亲密，楚熠却觉得无比扎眼。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怒火攻心，电话打过去顾以泽却和贺承风在一起？甚至不听自己的电话在睡觉？楚熠毕竟沉稳，很快也就冷静下来。
贺承风是什么人，楚熠不是不了解。明面上的花花公子游戏人间，实则心机深沉手段毒辣，贺家如今的产业。大部分都是在他掌控之下。他靠近顾以泽，真的就只是因为喜欢顾以泽那张过分好看的皮相？
楚熠沉思时，吴新雅打电话过来，“你家的小朋友还是很受欢迎的。”
“照片怎么拿到的？你拍的？”
“……楚先生，”吴新雅有些无语，“你不知道有网络这回事么？顾以泽是谁，曾经娱乐圈的人，就算退了，也有小姑娘惦记，偶遇拍个照片发网上很正常的。”
楚熠没再回复，联系了S市的人去调查顾以泽现在的情况。
顾以泽在昏睡中觉得颠簸，他意识昏沉，眼前一片明明灭灭，混沌了许久才渐渐清明。
贺承风半抱着他坐在车后座，前面有人在开车。车里光线暗，贺承风一时没有发现他醒了。
“去哪儿？”顾以泽的声音很低，他想自己坐起来，却头晕目眩地坐不住。
“醒了？”贺承风有些惊喜，“你晕倒了，送你去医院。”
“不必了，谢谢小贺总。”顾以泽推开他的搀扶，“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想回酒店休息。”
贺承风无奈地耸肩，见他的确没什么大碍，只能吩咐司机调头。
“不邀请我进去坐一下吗？”贺承风手撑在门框上，眼含笑意地问。
顾以泽的目光水一样冷冽又平静，“很晚了。”他说，“小贺总，再见。”
门被哐一声关上，贺承风目瞪口呆地咳了一声，心道天道轮回转，他才一句“再见，楚先生”送给了楚熠，顾以泽转头一句“小贺总，再见”就打发了自己。
门内，顾以泽皱着眉在床上坐下来，动作迟缓地从床头柜里取出几个药瓶。
小许来敲门的时候他才咽了一堆药闭目休息，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
“怎么了？”门被开了一条缝，顾以泽有些恹恹地问。
“哦，没事，”小许笑笑，眼睛却直往门里瞟，“您脸色不好，我担心，过来看看。”
顾以泽却很明白他是楚熠的人，干脆将门推地大开，“看完了吗？”
小许尴尬地笑道，“您早些休息。”
再次关好门，顾以泽慢慢的往里走，他呼吸愈发沉重，只觉得胸口烦闷欲吐，闭眼忍耐了片刻，终于还是进了洗手间，把胃里吐了个干净，最后后背都被冷汗浸透，失力地伏在洗手池上，疼得浑身发抖。
时创这边派来了新的负责人，顾以泽坐在会议室里听说这个消息，心里就有了几分猜测。果然，推开门走进来的正是满面春风的贺承风。
顾以泽懒得与他纠缠，除去必要的交流，大部分时间都由小许来洽谈。
中午拒绝了贺承风共进午餐的邀请，顾以泽坐进小许的车子里回酒店。
他有些头晕，胃里一直闷闷的不太舒服，皱着眉头靠在座椅里闭目养神。
小许那边来了电话，顾以泽迷迷糊糊听见他说了几句话，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并把手机递了过来。
“楚先生，”小许轻声说，“没打通您的手机。”
顾以泽这才想起口袋里一直静音状态的手机。
“为什么不接电话？”楚熠没什么情绪地问。
“在忙，没注意。”
“贺承风去S市了，你们碰面了？”
“是。”
楚熠冷笑两声，“难怪这么忙。”
顾以泽绻了绻手指，没回应。
“下午回来吧，”楚熠复又开口，“S市那边我派新人过去，你回来帮我。”
没等顾以泽说话，楚熠点了挂断。
顾以泽将手机还给小许，仍旧闭起眼睛来。他好像置身于一片漩涡里，晕眩地厉害，胃里的闷痛也一点一点尖锐起来，无数细密的痛点腐蚀着胃壁。
这个下午，楚熠早早等在了住宅。从薄暮到点灯，他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有些坐卧不安。楚熠忽然想，过去的每一个晚上，顾以泽是不是也如此守着空荡荡的房子，心神不安地等待着他回家。
时针已经指到了十上，楚熠心里实在焦躁，他刚要换衣服出去，门锁啪嗒一声开了，他转过身去，看见顾以泽走了进来。
不过十几天没有见面，这人却瘦了一大圈，楚熠皱眉，觉得这已经不在正常的消瘦范围之内了。大概是玄关处的灯光有些暗，衬得顾以泽脸色很难看，他后知后觉地望向楚熠，僵硬地笑了笑，眼睛湿漉漉的，却像是在哭。
“……”楚熠张了张嘴，一时没能说话。
“我有些累了，”顾以泽低声说，“先让我睡一会儿可以吗？”他站在灯光下，目光朦胧，眼睫低垂，像个困极了的孩子，楚熠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没有办法拒绝，看着顾以泽步履不稳地走向了他自己的卧室。
夜深了，楚熠没睡着。
他下楼倒了杯温水，站在顾以泽门前，迟迟没有动作。
而门的那一边，顾以泽抵着剧痛的胃腹，大颗的冷汗沿着下颌滴落下来。他身体猛然一颤，在地板上吐出了一口猩红的血。止痛药，好像没有那么好用了。
疼得昏死过去，他又开始做梦，梦见顾以池站在他面前，脸色煞白，双眼无神，他说“哥，我不愿意孤孤单单一个人……”
顾以泽难过的去握他的手，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不会的，不会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顾以泽懒得与他纠缠，除去必要的交流，大部分时间都由小许来洽谈。
中午拒绝了贺承风共进午餐的邀请，顾以泽坐进小许的车子里回酒店。
他有些头晕，胃里一直闷闷的不太舒服，皱着眉头靠在座椅里闭目养神。
小许那边来了电话，顾以泽迷迷糊糊听见他说了几句话，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并把手机递了过来。
“楚先生，”小许轻声说，“没打通您的手机。”
顾以泽这才想起口袋里一直静音状态的手机。
“为什么不接电话？”楚熠没什么情绪地问。
“在忙，没注意。”
“贺承风去S市了，你们碰面了？”
“是。”
楚熠冷笑两声，“难怪这么忙。”
顾以泽绻了绻手指，没回应。
“下午回来吧，”楚熠复又开口，“S市那边我派新人过去，你回来帮我。”
没等顾以泽说话，楚熠点了挂断。
顾以泽将手机还给小许，仍旧闭起眼睛来。他好像置身于一片漩涡里，晕眩地厉害，胃里的闷痛也一点一点尖锐起来，无数细密的痛点腐蚀着胃壁。
这个下午，楚熠早早等在了住宅。从薄暮到点灯，他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有些坐卧不安。楚熠忽然想，过去的每一个晚上，顾以泽是不是也如此守着空荡荡的房子，心神不安地等待着他回家。
时针已经指到了十上，楚熠心里实在焦躁，他刚要换衣服出去，门锁啪嗒一声开了，他转过身去，看见顾以泽走了进来。
不过十几天没有见面，这人却瘦了一大圈，楚熠皱眉，觉得这已经不在正常的消瘦范围之内了。大概是玄关处的灯光有些暗，衬得顾以泽脸色很难看，他后知后觉地望向楚熠，僵硬地笑了笑，眼睛湿漉漉的，却像是在哭。
“……”楚熠张了张嘴，一时没能说话。
“我有些累了，”顾以泽低声说，“先让我睡一会儿可以吗？”他站在灯光下，目光朦胧，眼睫低垂，像个困极了的孩子，楚熠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没有办法拒绝，看着顾以泽步履不稳地走向了他自己的卧室。
夜深了，楚熠没睡着。
他下楼倒了杯温水，站在顾以泽门前，迟迟没有动作。
而门的那一边，顾以泽抵着剧痛的胃腹，大颗的冷汗沿着下颌滴落下来。他身体猛然一颤，在地板上吐出了一口猩红的血。止痛药，好像没有那么好用了。
疼得昏死过去，他又开始做梦，梦见顾以池站在他面前，脸色煞白，双眼无神，他说“哥，我不愿意孤孤单单一个人……”
顾以泽难过的去握他的手，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不会的，不会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天色还没完全亮，外面下着小雨，隔着窗子都觉得阴冷。楚熠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端着咖啡。
他眼下微微发青，昨天晚上睡的并不好。顾以泽那张苍白清瘦的面孔无时无刻不在他眼前浮现。昨晚他曾经尝试着推开那扇门去看一眼，里面却反锁着。他低声喊了一句顾以泽的名字，后者也没有回应他，应该是累极睡熟了。
楚熠莫名的有点心慌。昨晚的顾以泽明明和以前一样顺从、不多话，可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在悄无声息间挣脱了他的掌控。
快九点的时候，楚熠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有些坐不住了，这不是顾以泽的习惯，往常他都是六点多起床。难道是病了？
楚熠站起身的同时，门被打开了。
顾以泽披着件羽绒服走了出来，步履不稳，目光也是刚刚醒来的迷蒙。他似乎没有看见楚熠，晃进厨房里倒水喝。
楚熠隔着几米看他，见他脸色还是苍白，乌黑的头发有些长了，微微覆住了眉睫，因为消瘦的原因，脖颈显得愈发纤细修长。
“怎么才起。”楚熠低声问。
顾以泽好像被吓了一跳，慌乱撑住流理台，向声音处看过来。
楚熠微微蹙着眉，情绪不明地望着他。
“昨天有点累。”顾以泽回答，“我现在准备早饭。”说完，转身去拿食材。楚熠还来不及说话，只见他身体一僵，羽绒服滑落到地上，人扶着碗柜慢慢蹲下身去许久没有动静。
楚熠大步走过去，见顾以泽始终没有动作，头深深低着看不见表情，只有后背在细微地颤抖。
楚熠握住他的手臂，轻缓地将他带起来，咫尺的距离，楚熠终于发现顾以泽绯红的眼角与湿润的眼睫，他蹙着眉尖，呼吸短促，浑身失了力气一般难以站稳只能依靠着楚熠，显然是在发烧。
“我……”他艰难地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楚熠面不改色，心却不愿承认地皱成了一团，“生病就去医院，做什么好像我虐待你。”
顾以泽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极轻地“嗯”了一声，推开了楚熠的手。
早饭吃得味同嚼蜡。
楚熠余光望向顾以泽，不知第几次想说“等会我和你一起去医院”，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顾以泽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坐在他对面小口喝粥，许久也不见碗里少多少。楚熠看得焦躁，“你……”他才开口，手机亮了起来，看清来电显示，他的表情瞬间冷下来，“怎么了？”
楚熠握着手机，往二楼走。
“以池少爷这边不太好……”
楚熠脚步一滞，他转头看顾以泽，后者背对着他坐在餐桌前，并没有理会这通电话。
“楚先生，移植手术恐怕不能再拖延了。”
————————
小顾的血攒一攒，攒个大的
他眼下微微发青，昨天晚上睡的并不好。顾以泽那张苍白清瘦的面孔无时无刻不在他眼前浮现。昨晚他曾经尝试着推开那扇门去看一眼，里面却反锁着。他低声喊了一句顾以泽的名字，后者也没有回应他，应该是累极睡熟了。
楚熠莫名的有点心慌。昨晚的顾以泽明明和以前一样顺从、不多话，可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在悄无声息间挣脱了他的掌控。
快九点的时候，楚熠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有些坐不住了，这不是顾以泽的习惯，往常他都是六点多起床。难道是病了？
楚熠站起身的同时，门被打开了。
顾以泽披着件羽绒服走了出来，步履不稳，目光也是刚刚醒来的迷蒙。他似乎没有看见楚熠，晃进厨房里倒水喝。
楚熠隔着几米看他，见他脸色还是苍白，乌黑的头发有些长了，微微覆住了眉睫，因为消瘦的原因，脖颈显得愈发纤细修长。
“怎么才起。”楚熠低声问。
顾以泽好像被吓了一跳，慌乱撑住流理台，向声音处看过来。
楚熠微微蹙着眉，情绪不明地望着他。
“昨天有点累。”顾以泽回答，“我现在准备早饭。”说完，转身去拿食材。楚熠还来不及说话，只见他身体一僵，羽绒服滑落到地上，人扶着碗柜慢慢蹲下身去许久没有动静。
楚熠大步走过去，见顾以泽始终没有动作，头深深低着看不见表情，只有后背在细微地颤抖。
楚熠握住他的手臂，轻缓地将他带起来，咫尺的距离，楚熠终于发现顾以泽绯红的眼角与湿润的眼睫，他蹙着眉尖，呼吸短促，浑身失了力气一般难以站稳只能依靠着楚熠，显然是在发烧。
“我……”他艰难地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楚熠面不改色，心却不愿承认地皱成了一团，“生病就去医院，做什么好像我虐待你。”
顾以泽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极轻地“嗯”了一声，推开了楚熠的手。
早饭吃得味同嚼蜡。
楚熠余光望向顾以泽，不知第几次想说“等会我和你一起去医院”，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顾以泽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坐在他对面小口喝粥，许久也不见碗里少多少。楚熠看得焦躁，“你……”他才开口，手机亮了起来，看清来电显示，他的表情瞬间冷下来，“怎么了？”
楚熠握着手机，往二楼走。
“以池少爷这边不太好……”
楚熠脚步一滞，他转头看顾以泽，后者背对着他坐在餐桌前，并没有理会这通电话。
“楚先生，移植手术恐怕不能再拖延了。”
————————
小顾的血攒一攒，攒个大的
下了一天的雨，空气都是湿冷的。楚熠眉头紧锁坐在电脑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楚家的产业发展经年，盘根错节，有正面上的贸易往来，也有暗处不可言明的地方。
这些年他接手过来，保证一些必要的前提下，一直在尽量把楚氏往阳光下打理。虽有波折，大势也算顺利。可现在，几份事关楚氏的机密文件却被忽然泄露，直接让加州那边陷入混乱。
楚熠沉着，一番周折下来，总算稳下了局面，可也要想想，这些本该绝密的东西，是怎么被人拿捏住作了文章。
顾以泽推门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到了他面前，“加州传来的。”
楚熠抬头看他，见他眉目平静，双眸如同沉寂的湖水。
“你来看看。”楚熠把电脑转向他。
顾以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望向屏幕，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睛里有些涟漪，“不是我。”他低声说。
楚熠注视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不是我做的，”顾以泽解释道，“为了小池，我也不会背叛你。”泄露的文件重要，能够见到的人少之又少，他却几乎全部都经手过，楚熠情绪不明地一句话，让他有些慌张。
楚熠终于侧了侧脸，“我知道。”他说，语气里却有些愤懑。
顾以泽微微蹙着眉，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我会查清楚，你出去吧。”楚熠不再看他，“今晚吴小姐要到家里，你自便。”
顾以泽迟缓地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我能不能和小池见一面？”他忽然回过头来问，“我总梦见他喊我，他好像很痛苦……”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消散在空气里。
楚熠敲键盘的手一顿，难得没有像往常直接言语中伤拒绝，他只看了一眼顾以泽便错开目光，低声说，“再等等。”
“好……”顾以泽的眼睛忽然显得有些空茫。他推开门走出去，几乎没有一点声响。
下午。
顾以泽带着自己的病例和病理报告去找了司恒，后者初步给他定了治疗方案，争取尽快手术。但是顾以泽最近一直处于低烧状态，情况并不是很理想，具体手术日期还要再定。
顾以泽浑浑噩噩地到了住宅，看见院里停的车才想起今晚吴新雅要来，他愣了愣，站在栅栏外向里面看，灯光温柔，有时能看到吴新雅走过窗边的影子，而窗外的那片玫瑰，好像已经枯死了。
顾以泽低了低头，转身向反方向走去。他回到医院，在司恒的照顾下输注肠外营养。
深夜，司恒路过他的病房推门看了一眼，顾以泽眉目轻蹙，睡得并不安稳。他正要进去，白大褂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你现在的身份联系我不太合适吧……”
“你在我这里这么做不合适。”楚熠面无表情地收桌子上的文件。
吴新雅刚挂断了手机，心情不错，“合适。”
“终于快订婚了，”她端起红酒轻啜了一口，“希望我们都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楚熠没说话，只是与她碰了下杯。他盯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觉得那颜色很像玫瑰。楚熠不由自主向外面的花园看去，又有些怅然的回过头来。他摸过手机，给那个人发了条信息【在哪】
“醒了？”司恒再次进来时，顾以泽弯腰坐在床上，病房里只留了床头灯，映的他的脸色极差，“可以给我打一针吗？”他的声音很低，有些颤抖。
司恒有些错愕。
“痛的有些受不住……”顾以泽冲他勉强笑了笑，额前的头发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之前的止痛药不太好用了。”
司恒才要上前去，只见他消瘦的脊背一挺，在瓷白的地砖上呕出一小滩暗红。
“放松……放松……”
顾以泽疼得更加厉害，蜷缩起身体狠狠按着胃部辗转，意识已经有些昏沉。司恒低声抚慰他，一边按响了呼叫器。
这些年他接手过来，保证一些必要的前提下，一直在尽量把楚氏往阳光下打理。虽有波折，大势也算顺利。可现在，几份事关楚氏的机密文件却被忽然泄露，直接让加州那边陷入混乱。
楚熠沉着，一番周折下来，总算稳下了局面，可也要想想，这些本该绝密的东西，是怎么被人拿捏住作了文章。
顾以泽推门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到了他面前，“加州传来的。”
楚熠抬头看他，见他眉目平静，双眸如同沉寂的湖水。
“你来看看。”楚熠把电脑转向他。
顾以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望向屏幕，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睛里有些涟漪，“不是我。”他低声说。
楚熠注视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不是我做的，”顾以泽解释道，“为了小池，我也不会背叛你。”泄露的文件重要，能够见到的人少之又少，他却几乎全部都经手过，楚熠情绪不明地一句话，让他有些慌张。
楚熠终于侧了侧脸，“我知道。”他说，语气里却有些愤懑。
顾以泽微微蹙着眉，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我会查清楚，你出去吧。”楚熠不再看他，“今晚吴小姐要到家里，你自便。”
顾以泽迟缓地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我能不能和小池见一面？”他忽然回过头来问，“我总梦见他喊我，他好像很痛苦……”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消散在空气里。
楚熠敲键盘的手一顿，难得没有像往常直接言语中伤拒绝，他只看了一眼顾以泽便错开目光，低声说，“再等等。”
“好……”顾以泽的眼睛忽然显得有些空茫。他推开门走出去，几乎没有一点声响。
下午。
顾以泽带着自己的病例和病理报告去找了司恒，后者初步给他定了治疗方案，争取尽快手术。但是顾以泽最近一直处于低烧状态，情况并不是很理想，具体手术日期还要再定。
顾以泽浑浑噩噩地到了住宅，看见院里停的车才想起今晚吴新雅要来，他愣了愣，站在栅栏外向里面看，灯光温柔，有时能看到吴新雅走过窗边的影子，而窗外的那片玫瑰，好像已经枯死了。
顾以泽低了低头，转身向反方向走去。他回到医院，在司恒的照顾下输注肠外营养。
深夜，司恒路过他的病房推门看了一眼，顾以泽眉目轻蹙，睡得并不安稳。他正要进去，白大褂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你现在的身份联系我不太合适吧……”
“你在我这里这么做不合适。”楚熠面无表情地收桌子上的文件。
吴新雅刚挂断了手机，心情不错，“合适。”
“终于快订婚了，”她端起红酒轻啜了一口，“希望我们都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楚熠没说话，只是与她碰了下杯。他盯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觉得那颜色很像玫瑰。楚熠不由自主向外面的花园看去，又有些怅然的回过头来。他摸过手机，给那个人发了条信息【在哪】
“醒了？”司恒再次进来时，顾以泽弯腰坐在床上，病房里只留了床头灯，映的他的脸色极差，“可以给我打一针吗？”他的声音很低，有些颤抖。
司恒有些错愕。
“痛的有些受不住……”顾以泽冲他勉强笑了笑，额前的头发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之前的止痛药不太好用了。”
司恒才要上前去，只见他消瘦的脊背一挺，在瓷白的地砖上呕出一小滩暗红。
“放松……放松……”
顾以泽疼得更加厉害，蜷缩起身体狠狠按着胃部辗转，意识已经有些昏沉。司恒低声抚慰他，一边按响了呼叫器。
护士进来的间隙，顾以泽又吐了几口血，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无法抑制的颤栗。
“司医生，情况不好！”护士连接上仪器，脸色凝重。
司恒神情同样紧绷，他的手上已经沾了顾以泽的血。
“……司医生……”顾以泽残存了两分意识，他眼前一片明明灭灭，只凭感觉去抓司恒的手，司恒察觉到他极微弱的动作，握住他冰凉的手俯下身来，“我不能死……”顾以泽只剩了气音，他睁不开眼睛，纤长的睫毛却都湿透了。
司恒的心脏一缩。
他见过很多病人，焦躁易怒或者惶恐不安，都是为了自己的病情辗转难眠。但他从没见过顾以泽这样平静到沉寂的病人，他明明也是在治疗的，自己却从来不觉得这个人有什么求生欲望。
哪怕到了现在，他说的不是“救我”不是“我不想死”而是“我不能死”。活下去，对他而言好像更多是一个不得不实现的目的而已。
“好。”司恒低声承诺他，“听我说，你现在情况不太好，我会尽全力救你，你也要尽全力撑下来，可以吗？”
“……嗯……”顾以泽艰难地回答他，再撑不住。
“司医生，情况不好！”护士连接上仪器，脸色凝重。
司恒神情同样紧绷，他的手上已经沾了顾以泽的血。
“……司医生……”顾以泽残存了两分意识，他眼前一片明明灭灭，只凭感觉去抓司恒的手，司恒察觉到他极微弱的动作，握住他冰凉的手俯下身来，“我不能死……”顾以泽只剩了气音，他睁不开眼睛，纤长的睫毛却都湿透了。
司恒的心脏一缩。
他见过很多病人，焦躁易怒或者惶恐不安，都是为了自己的病情辗转难眠。但他从没见过顾以泽这样平静到沉寂的病人，他明明也是在治疗的，自己却从来不觉得这个人有什么求生欲望。
哪怕到了现在，他说的不是“救我”不是“我不想死”而是“我不能死”。活下去，对他而言好像更多是一个不得不实现的目的而已。
“好。”司恒低声承诺他，“听我说，你现在情况不太好，我会尽全力救你，你也要尽全力撑下来，可以吗？”
“……嗯……”顾以泽艰难地回答他，再撑不住。
下半夜，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住，只从缝隙里倾泄出一点清冷的光。楚熠翻来覆去，心口像是火烧一样难受。
他说不上这是怎么了，心焦地起身去倒水喝。手机安静的黑着屏幕，他发出的那条信息到现在也没有被顾以泽回复。
他觉得那是顾以泽在生气，在无声无息宣泄愤怒。
楚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顾以泽的房间的。他打开灯，看见房间里一瞬间亮起来。他在顾以泽的床上坐下来，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被子。
环顾四周的时候，楚熠忽然笑了一声，枕头的一侧，躺着一只小熊玩偶，是顾以泽那天从街上带回来的。他总觉得顾以泽性子沉稳了，清冷了，甚至能够委曲求全假意温柔了，却不想，他骨子里还是有几分孩子气的。像个小朋友要抱着自己喜欢的玩具睡觉。
楚熠的眉眼难得温软，他抬起手，戳了戳小熊软乎乎的脸。
他说不上这是怎么了，心焦地起身去倒水喝。手机安静的黑着屏幕，他发出的那条信息到现在也没有被顾以泽回复。
他觉得那是顾以泽在生气，在无声无息宣泄愤怒。
楚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顾以泽的房间的。他打开灯，看见房间里一瞬间亮起来。他在顾以泽的床上坐下来，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被子。
环顾四周的时候，楚熠忽然笑了一声，枕头的一侧，躺着一只小熊玩偶，是顾以泽那天从街上带回来的。他总觉得顾以泽性子沉稳了，清冷了，甚至能够委曲求全假意温柔了，却不想，他骨子里还是有几分孩子气的。像个小朋友要抱着自己喜欢的玩具睡觉。
楚熠的眉眼难得温软，他抬起手，戳了戳小熊软乎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