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现耽】《敛锋入骨》虐攻,强强,非常慢更

打开别墅的大门,刚停不久的大雨给这片景色增添了三分润色,一切似乎都变得更鲜活。
方君弈一身黑衣,惨白着一张脸,眼神冷冽,身形削瘦,在一片生机勃勃中,尤为突兀。
就如同一个失了灵魂的破旧木偶,凭着执念与不甘,孤独地在这世界上,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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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个月,朕又回来更文了,早就跟主子们说过不会弃,要信朕
这个学期楼楼要毕业啦,毕业就意味着要考证,就像高中生的高考,所以码文的时间不会太多,不过只要有空,楼楼一定会更文

朕在看虐文某一个极虐的片段的时候,经常会有特心疼特揪心的感觉,主子们看这篇文的时候,在那些片段会有这种感觉呢?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4-07 20:04:00 +0800 CST  
Chapter18

k市。城北商务酒店。
方君弈一身灰色西装,微微垂首,优雅地靠坐在沙发上,房间里金色的灯光朦胧地笼罩在他身上,俊美的面容隐在阴影下,唇边公式化的微笑平添几分冰冷,眼神强势而不容侵犯。
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的俄罗斯男人,浅色的眸子透着精明的光。
“方总监,CIF海参威,承兑交单,这是我方之前就开出的条件。”
男人的中文十分标准,语气沉稳,不露半分破绽。
“凌丰可以接受CIF价,但无法接受承兑交单,列昂尼德先生,希望你能理解。”
“顾客至上,凌丰这么大的公司,难道没听过这句话吗?”
列昂尼德边说着,边开了一瓶伏特加,倒满五个酒杯,一旁的侍从连忙加入冰块。
胃中的疼痛更为剧烈,方君弈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胃腹,目光落在那一杯杯加冰伏特加上,冰块与酒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能感受到杯口上方不断冒出的寒气白雾,沁入骨血,麻痹心脏。
像毒药一样。
俄罗斯人酷爱伏特加,喝到不省人事基本上是常态,就连曾经国际级别的政治谈判也少不了“拼酒”环节。
他们生活的地方大多属寒带,靠近北极,寒冷至极,需要酒精与高热量高油脂来暖身,不过也常常发生醉汉醉倒在街道上冻死的事件。
方君弈轻蹙眉心,端起不容让步的架子,尽管胸口的窒闷与疼痛让他的呼吸不得不悠长缓慢,话语却是中气十足,强势平稳。
“商人以利为本,承兑交单对我方的风险太大,按照国际惯例,企业一般不会采用,如果贵公司有什么顾忌的话,我方可以开据30天远期汇票,以示诚意。”
奢华套房色调与金色灯光很好地润色了方君弈惨白的脸色,呈现出一种比黄种人要稍白一点的肤色,看起来并无不妥。
列昂尼德眯着浅蓝色的眸子,上下打量方君弈。
这个男人有张俊美的脸,如果上帝真的讲究公平的话,他的容貌足够让他一生受尽苦楚,因为那是上帝少有的恩宠,搁在意向书雪白纸面上的双手,腕骨细瘦,手指修长,白皙优雅,手背下若隐若现的青筋都成了画龙点睛的完美点缀,不见一点瑕疵。
除了,唇色不够红润,甚至还过分苍白。
端起桌上的酒杯,优雅地喝了口冰冷的伏特加,在喉间留下灼烧般热辣的余韵,幽幽的寒气却熏得指尖生疼。
列昂尼德眼底掠过一丝了然,转瞬即逝,露出危险的浅笑。
“贵司的诚意我受了,那么你的诚意呢?方总监。”
方君弈挑了挑眉,在合作意向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就着桌沿站起身,扣上紧缚腰身的西服扣子,将面朝自己的意向书推到列昂尼德面前,疏离而礼貌地扬起唇角。
“列昂尼德先生,我敬您三杯,这是中国人至高诚意的表达方式。”
俯身端起一杯伏特加,晶莹剔透的冰块在酒液的缓冲下碰撞着杯壁,发出悦耳的清脆声响。
抬手仰头,将杯中冷得刺骨的伏特加一饮而尽,冰冷的酒在喉间,食道与胃部激起一串凉意,脆弱的胃立马纠结成一团,剧烈的痛楚让方君弈垂在桌沿下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腕上的青筋频频抽动,但他的眼神依旧波澜不惊。
凉意回荡了片刻后烧起灼痛,如大伙燎原一般侵蚀胃中的每个角落,胃狠狠地一抽,方君弈挺直的腰身不由得微微一弯,便顺势又端了另一杯酒。
胃部随即开始仿佛无止境的痉挛,呼吸间灼热的血腥味又开始隐隐浮现。
一连三杯,干净利落,强势坚定。
见方君弈的脸色在第一杯后就瞬间变得惨白,连灯光都掩饰不住。
列昂尼德想抬手阻止都没来得及,眼睁睁地看着他灌下三杯烈性冰镇伏特加,然后留下一句:“剩下的一杯就当我敬你的,合作愉快。”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套房,留下那个叫舒寒的秘书,完成琐碎的未尽事宜。

方君弈关上套房的门,就脱力地撑住了墙壁,一手紧攥着胃腹间的衣布料,细瘦的腰身深深弯下,脊背若隐若现颤动着的蝴蝶骨让人心疼,脸色惨白,额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冷汗,旧伤痕累累下唇被上齿用力紧扣,又生生凿开了血痕。
胃中的抽搐愈演愈烈,翻腾着的酒还烧灼着胃壁,他撑着墙低头深呼吸,平息胸腔中发紧的窒闷。
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到洗手间,反锁上门便趴在水槽上将胃中的酒吐得一干二净,接着便是止不住的干呕,只能勉强吐出火辣辣的胃液与清水,缓了好一会儿,才漱了口走出洗手间。
坐电梯直接下到地下车库,方君弈掐着胃走一步歇一步,不单单是胃中的疼痛渐渐有演变成胃痉挛的趋势,更是因为呼吸间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胸口窒闷,肺部刺痛,呼吸道像被人用力捏紧一般,让他透不过气来。
靠着冰冷的柱子缓了缓,咬牙迈出沉重的步伐,向自己的车走去。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4-15 18:13:00 +0800 CST  
方君弈的车是舒寒开来的,停放在车库入口处两侧的位置,秋季寒冷的阴风不断从入口灌进来,方君弈扶着车身掏出外套口袋里的车钥匙,一阵冷风卷过,让发着高烧的方君弈打了个冷颤,刚掏出的车钥匙从手中脱离,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车钥匙,却突然呛咳起来,颤抖的手丢下钥匙捂住嘴唇,闷声而剧烈的咳嗽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胃翻搅的疼痛与肺部的刺痛一拥而上,方君弈膝盖发软,直直跪倒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干脆扶着车身转过身体,背靠车门。
许久,撕心裂肺的咳嗽才勉强被压下,方君弈感觉掌心有温热的液体在流淌,放弃挣扎似的闭上眼,后脑仰靠着车门,沾着温热的手无力地垂到地上,摊开的掌心里,刺眼妖冶的鲜红色慢慢流过指缝,绝望的纹络一直延伸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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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刷楼,朕就不再一一回复更文了,为了不伪更,保持“只看楼主”的质量,朕以后除了更文跟科普外不会再发其他的贴,需要txt格式的主子们可以添加交流Q群:206400030。
更新,停更,剧透还有主子们一些没看懂的片段都会在群里提示。
文贴不水,人人有责。



写了那么多章,这章是唯一一章朕自己都被虐到的,又虐又走剧情,写起来可带劲了
主子们心疼了吗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4-15 18:14:00 +0800 CST  
赤风小科普:

①汇票。英文缩写B/E。
在国际贸易中,一般是先交货再付款,所以汇票就是出口方在货物起运后,开立并签发给进口方的一种支付命令。先由出口方转给出口国银行,再由出口国银行提示进口国银行,最后由进口国银行提示进口方。

②远期汇票。
汇票有两种形式,一种叫即期汇票,就是进口国银行一提示进口方,进口方就必须立即支付货款,再由进口国银行将货款转交给出口国银行,最后由出口国银行转交给出口方,并收取一定的开立汇票所需的费用。
远期汇票是指,出口方把汇票转交出口国银行,出口国银行提示进口国银行,进口国银行提示进口方后,进口方只需要做出“承诺兑现货款”的承认债务的行为,在远期汇票到期日,进口国银行再次提示进口方,进口方这时才交付货款,才能拿到提货用的海运提单。
汇票期限一般是从货物装运日开始算起。

③承兑交单。英文缩写D/A。
是一种托收的方式,所谓托收,就是指“委托收款”,委托的一般是银行或者专业收债公司。
承兑交单是指出口方开出远期汇票后,交给出口国银行,出口国银行提示进口国银行,进口国银行提示进口方,进口方只需做出“承诺兑现货款”的承认债务的行为,便可拿到提货所需的海运提单,待远期汇票到日期,进口国银行再次提示时,进口方才支付货款。
也就是真正的“先交货,再给钱”。
但由于承兑交单对出口方的风险较大,收款的保障全依赖进口方的信用,容易遇上商业诈骗,即进口方提货后便人间蒸发,所以在国际惯例中,一般不适用承兑交单。

顺便一题,海运提单的英文缩写就是B/L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4-15 18:15:00 +0800 CST  
Chapter19

靠在冰凉的车门上好一会儿,方君弈才慢慢找回意识,掌心黏腻的鲜血已经半干,呼吸道中的血腥味愈发浓烈。
他知道这血八成是来自肺部,呼吸系统出血不是什么好兆头。
方君弈撑着车身站起来,钻进驾驶室,跨越大半个k市,径直开到了城南的一家二甲医院。
距离商务酒店最近的是一家是省内甚至国内都排前七的三级甲等医院,但那也是林予谨工作的地方。
在一切还没成定局前,他决不能露出一丝弱点。
方君弈几乎是进了停车场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伏在方向盘上,一手按着痉挛的胃部,一手垫在额头下,异常削瘦的脊背时不时轻轻颤动,咳出一缕血丝。
还是巡逻的安保人员发现了他,赶忙叫了护士下来急救。
方君弈被诊断为病毒性肺炎,炎症导致了高烧不退,由于就医时间晚,左下肺已经感染化脓,局部还有出血点,应该马上手术切除化脓出血的部位。
但令医生为难的事,这个重病的人身边并没有亲属,也就是没有人能为手术责任书签字。
一位年轻的护士俯在他耳边唤道:“先生,您的手机在哪里,?我们要通知家属。”
方君弈在被送进病房挂上退烧药后已经慢慢苏醒,躺在病床上假寐。
苍白俊美的脸有种虚弱的美感,浓密微翘的长睫蝴蝶扇翅般颤了颤,睁开了双眼,乌黑的眼瞳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在灯光的笼罩下,波光流转。
虽然眼底与生俱来的淡漠与冰冷还不曾褪却,但护士还是很不争气的红了脸。
自己真是太恶劣了,竟然对着病人发花痴!
护士一边在心里谴责自己,一边肆无忌惮地打量方君弈的容貌。
“不用,我自己签。”
方君弈仅仅瞥了她一眼,就把视线挪到了窗外,声音低哑却冷漠疏远,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这怎么行呢!”
护士皱着秀眉拔高了声音。
哪有病人自己给自己签字的,这么好看的人,衣装得体,开着好车戴着名表,连领带夹都价值不菲,会没有亲属?
方君弈依旧没有看她,淡淡地闭上眼。
“你们也可以让我死在这里,我可以写下遗嘱,不用你们负责。”
“……”

护士最后还是给他签了字。
可怜的小护士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性格这么强硬的人。

当天晚上,方君弈就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肺切手术。
被注射了麻醉剂的大脑反而愈发清醒,惨白渗血的唇被氧气罩覆盖着,氧气罩上的白雾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时褪时聚,半阖的眼眸毫无焦距地望着柔和的无影灯。
终于感觉不到疼痛了,也不用奋力忍耐,任痛楚在身体里放肆冲撞,他仿佛能感觉到冰冷锋利的手术刀毫不费力地剖开自己的胸腔,割下一部分冒着鲜血的呼吸器官。
生命仿佛被丝丝抽离。
原来,最难受的感觉不是痛楚,而是无力。
想着,方君弈又示弱般地合上眼睫。
仅此一次。

手术中部分缠绕在肺部的血管出血,由于长期贫血导致的低血压,方君弈的心率一度下降。
附近的几个区就只有这一家医院,常常人满为患,血库缺血,还是那位发现方君弈的保安献了400cc血才把他救回来。
方君弈觉得自己像是沉在水中,沉浮间抓不到着力点,再挣扎也迟早会被水底的幽深吸进去,但外界的声音却模模糊糊,依然能听见。
他能听见医生护士在为他奔走,能听见各种仪器嘀嘀作响,能听见自己费力的呼吸。
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会来找他。
——舒寒从不过问他的去处。
再好不过了。
方君弈艰难地睁眼,扫到左手边的血袋,深红色的血滴一滴滴注入自己的血管,苍白干裂的薄唇扬了杨,撕裂几道细小的伤痕,又渗出血丝。
等他拿到了王氏兄弟收购散股的证据,再揭发三年前的银行资金漏洞事件与种种丑闻,把王氏拖入繁琐的司法程序深渊,再将王氏逐出凌丰董事会,让王氏集团万劫不复。
没有了王氏,安权在凌家与王氏相互斗争之间所取得的恐怖平衡就会被彻底破坏,到时候予谦掌握凌丰也将易如反掌。
安权,简直不值一提。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4-22 20:48:00 +0800 CST  
方君弈再次醒来,已经被转到了高级病房,窗外的阳光挣扎着从窗帘的缝隙间钻进来,在窗前的地板上映出一片光影。
麻醉药的药效已过,胃还在隐隐作痛,刀口也火辣辣地疼,动一下都无能为力。
左手还扎着针,右手手背覆上额头。
热度已经退了,只是头还昏昏沉沉。
侧头望了望枕边,自己放在西服内袋的钱包,证件与手机都在床头柜上,而身上的西装已经被换成了病号服。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方君弈艰难地伸手够到了手机。
手机的第一层密码是字母数字与符号组成的,第二层是指纹解锁,所以医院才没办法打开他的通讯录。
方君弈看到来电显示上闪烁的名字愣了一下,清了清喉咙,提起三分气息,虽然伤口因为肺部的扩展疼痛不已,但至少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中气不足。
“予谦,有事吗?”
方君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淡,以掩饰此刻复杂的心情。
林予谦的声音低沉冰冷,语气中还夹杂着丝丝愤怒,咬牙切齿。
“方君弈,你到底还有多少下流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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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有医学常识,有不合理的地方主子们见谅啊
小谦谦又要整妖蛾子了
后面的剧情可能会有点复杂,凌家,乔氏,王氏跟安权四足鼎立相互制约的感觉会更强
怎么感觉主子们的回复越来越少了,更文太慢大家都弃了么
求多多回复呐,回复就是更文的动力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4-22 20:49:00 +0800 CST  
Chapter20

比利时,布鲁塞尔。
林予谦下了飞机就被主办方接到了下榻的酒店。
比利时是一个多语言混合的国家,布鲁塞尔主要是法语地域。
还好,林予谦自诩法语不算差。
事实上,他从小被父母强迫着学习法语,德语与英语,只因为这些语言的国家都是贸易大国。
其实他从小的志愿是当一个优秀的……cv。
第二天便是第一场科展会。
此次科展会展出了世界各地各企业的代表性技术,与最新研发的科技、产品。
在家庭电器,智能家具以及工业、生活机器人领域皆有成就的凌丰,自然是每一届科展会参展的不二人选。
每年都会收到十数封展会邀请的凌丰,有专门的会展专员,负责整个展览的安排、策划、布置,一般来说根本不需要总经理亲自光临。
但,今时不同往日。
林予谦自己心里清楚,要是不冷静冷静的话,他可能会再给方君弈一刀。
这不单单是背叛那么简单的问题,整整四千万,三年前,刚刚上任不到两年的方君弈,没有转让股份,个人投资也未必会有如此收益,哪里来的这么多现金?
林予谦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高脚杯中醇厚的红酒,目光落在对面椅子,那雪白的象牙扶手上,眉心紧蹙,眼底的不解与疑问越发浓郁。
脑海中反复掠过那张查询单,上面的黑白分明的数字让人心惊。
直到那镶金丝边的椅背被一只手扶上,将椅子拉开。
特别设计的,如藤蔓般圆滑蜷缩着的椅腿末端,温柔地划过价值不菲的地毯,悄无声息。
来人端起一杯侍从递过来的红酒,从容地落座。
林予谦把目光从椅子上移开,后靠柔软的椅背,开口道:“王总找我有事吗?”
王修衍笑了笑,指尖不时轻点着桌面。
“这次科展会的主办方是王氏,我作为凌丰的股东,邀林总聚聚很突兀吗?”
“王氏涉猎还真是广,从房地产到服务业,从金融到电子产品,现在连展会都承包了,说不定下次再见面,就是在某个时装周了。”
林予谦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视线越过王修衍的肩膀,到他背后墙壁上挂着的那副油画上。
原来主办方是王修衍,他说休息室这种极尽奢华的风格怎么那么眼熟呢。
象牙,名画,水晶吊灯,名贵花卉,连天花板一圈镶在其中的小灯周围,都用金丝围出了精美的图案。
“林总过奖了。”
王修衍唇边的弧度更大,眼神中透着狐狸般的狡诈,曲起修长的手指叩了叩桌面,一旁的侍从立刻递上一份文件。
他把文件接过手中翻了翻,随即合上,丢到林予谦面前。
林予谦皱了皱眉,不悦王修衍傲慢的态度,冰冷的眼神直视他,示意他解释清楚。
王修衍喝了口红酒,才架子十足地缓缓开口:“这一份是我跟方君弈三年前签的协议。”
林予谦的脊背立马僵直了,一股压抑的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直至大脑,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性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林予谦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底的焦虑,故作无所谓地拿过那份文件。
薄薄的几页纸,罗列了数十条内容,有关方君弈如何转账,所承担的风险,保密的内容,王修衍给出的条件,无偿海南商务酒店两年经营权的合同,以及作为代价,帮助林予谦掌握凌丰的条款,还有违约的责任与后果……
这是一份,肮脏无耻的勾结的证明。
是他的四哥方君弈与收养他的凌家的对手,亲手签下的协议。
一条条说明像无数把利箭射向他的心脏,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捏着纸张的手越攥越紧,指尖泛白,额角青筋跳动,紧蹙的眉心纠缠在一起,眼神阴沉而狠厉。
林予谦暗暗深呼吸,勉强压下奔走的愤怒,唇角挑起一抹冷冰的笑,锐利的目光直直望进王修衍的灵魂深处。
“拿一份真假难辨的东西糊弄我,是王总太幼稚了呢,还是把我想的太愚蠢?”
王修衍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对方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舒服,仿佛身体被顶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种阴冷的眼神,他在方君弈的眼中也见到过。
这两兄弟,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所幸,他的判断还是正确的,让他们分崩离析相互猜忌,斗的你死我活,他王氏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但令王修衍没想到的是,许久之后,他会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比他预想地还要牢靠复杂,如一件纹络纵横交错的毛衣,除非找到弱点,否则永远也不可能一根根拆除。
“信不信任林总自己判断,我只是觉得作为当事人之一,有必要让你了解,毕竟你情我愿的交易,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呢?”
王修衍笑的不怀好意,林予谦简直想冲上去给他两拳,让那副恶心的嘴脸从他面前消失。
林予谦撕了那份文件。
——当然,他很清楚那是份副本。
纯粹是为了解气而已。

回到酒店套房,林予谦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倾盆的大雨,眼神透过雨幕,仿佛穿越了时光,一眼望到初见那年。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4-23 22:17:00 +0800 CST  
那天天气非常好,蓝得剔透的天空中悬着炙热的太阳,云都不见几朵,
新加坡的孤儿院。
去探亲的林铸一家无奈的牵着九岁的林予谦的小手踏进了孤儿院的大门。
因为实在拗不过小予谦“想要个弟弟”的美好愿望?
然而并不是。
事实上,几个月以来,从爷爷奶奶到父母,从哥哥们到隔壁邻居,从家里的缅因猫到萨摩耶,都被小予谦“想要个弟弟”的“美好愿望”唠叨的生不如死。
小予谦踏进孤儿院就一头扎进了正在院子里做游戏的孩子堆中。
孤儿院的孩子们衣着朴素,眉宇间的稚嫩让小予谦很是新奇。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的两个哥哥都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从不跟他打闹。
然而于空地上热闹一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院落中东南角上的一颗大枣树下,一脸淡然地坐靠树下,默默望着打闹的孩子群的一个小孩。
小予谦很快就被他吸引了注意,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过去,蹲下来跟他的视线平行。
“你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玩啊?”
稚嫩的童音关切的询问道。
小孩上下打量了这个挡住他视线的“生物”。
小脸上表现出一丝戒备,故意板起脸不做声。
小予谦眨了眨眼睛,友好的自我介绍:“我叫林予谦。”
“我是方君弈。”
小君弈终于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院长说过,不能没礼貌。
小予谦对他的应答表示很满意,乌溜溜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很是灿烂,抬起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弟弟啦,走吧小弟,我们回家。”
小君弈一愣,仿佛被他友善的笑容打动了,呆呆的点了点头。
跟着小予谦的背影站起身,走了两步,却又停住脚步,摇了摇头。
小予谦有点着急地跺了跺脚:“又怎么啦!”
“我不能留下小诺姐姐。”
小君弈转身,目光投向一直在远处默默注视着他的小君诺。
小予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个很干净可爱的女孩,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秀丽的脸颊晕着红晕,眼神隐隐泛着水光。
小予谦随即很阔少的揽过小君弈的肩膀。
“好说好说,以后你姐姐就是我姐姐。”
一路小跑过去,拉着小君诺的袖子走了回来。
“走吧,我们回家。”
“我家很大很大哦。”
“爸爸妈妈和哥哥人都特别好。”
……


思绪渐渐回笼,林予谦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虽然很俗很非,不过真的是实话
确实是,人生若只如初见……

冰凉修长的手指拨通了方君弈的号码。
“方君弈,你到底还有多少下流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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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谦谦还是很在乎小弈弈哒,这次也并没有冤枉小弈弈哦
小谦谦其实是个网瘾少年
至于那一段插进去的童年,小谦谦是怎么从哥哥沦落成弟弟的呢我们番外再揭晓
这一段没有虐小弈弈,而且插播了童年跟小谦谦的关切,还敢说不甜的拖出去爆菊
求赞赞求回复求短评中评长评
其实朕还没写完作业,就是为了挽回小谦谦的形象,都爆字数了2700
主子们,朕挽回成功了吗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4-23 22:19:00 +0800 CST  
朕很不喜欢伪更的,但是谁让主子们都不喜欢加讨论群
朕只是要上来说一下,五一可能会三更,朕是说“可能”
另外,每章的字数太少了,以后一更的字数会增加到2500+
另外,朕真的不喜欢伪更麻烦方便的主子们加一下讨论群好么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4-26 09:53:00 +0800 CST  
Chapter21

方君弈没有接话,静静地等着林予谦的下文。
刀口的灼痛已经麻木,胃部的痉挛也有更甚的趋势,方君弈虚弱地阖了阖,鼻间还戴着鼻氧管,俊美的脸灰白一片,透着生命颓败的气息。
“我确实是不如你聪明,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林家,凌丰,乔家,王氏,都是你的玩物,但我还不至于没用到,需要你无私的奉献来做我的垫脚石。”
林予谦一番话说得咬牙切齿,声嘶力竭,一口气吼完便连连喘气,连呼吸声都带了悲愤。
方君弈还是没有接话,只是刻意加重呼吸让对方知晓自己在听。
又或许,只是无力开口,无从解释。
“方君弈,你把我当废物,不代表你有权左右我的人生,立刻终止协议,否则,你就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林予谦留下一句威胁便愤然挂断了电话。
知道方君弈真实目的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浸在了深渊寒潭中,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原来他在别人眼中,只是一个要靠走后门才能上位的,被宠坏了的富家少爷,没有一臂之力,他将一事无成。
确实,自己这个总经理的位置,也是借着“董事长小公子”的名头才坐上来的,所以他才万般努力,磨练心性,变得阴险奸诈,心狠面冷,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无论如何做,都摆脱不了身份的障碍,走到哪里都顶着父母的光环,从来不会有人正视他林予谦。
林予谦紧紧攥着手机,盯着窗外的雨幕,无尽的雨水冲刷着落地窗玻璃,第一层水幕被随后而来的雨水无情冲刷,生生从附着的玻璃上剥离,寸寸皆是痛楚。

方君弈阖眼,耳边是通话中断的滴滴声,手中的手机如有千斤重,想再放回床头柜已不可能。
胸腹间翻滚的痛楚带着一股腥甜涌上喉间,来不及捂唇,一缕血丝就已经从唇角溢出,越来越多。
方君弈拔掉手背上的针,青紫的手背上一片针眼,新的伤口冒出血珠,他无心理会,只是匆忙撑着床将上身伏在床边,嘴角的血止不住般,不停地滴落在棕亮的木质地板上。
抽了几张纸巾匆匆擦去唇边的血,削瘦的脊背蝴蝶骨尤为明显,随着阵阵轻咳而微微颤动。
长而卷翘的睫毛因疼痛而不断颤抖,方君弈又抽了纸巾将地板上的血渍擦拭干净,无力地倒回床上,不住喘息,抑制痛楚。
胃部的痉挛愈演愈烈,冷硬地抽搐成一团。
方君弈侧躺蜷缩起身子,修长苍白的手想按住胃腹缓解痉挛,却又顾忌着伤口,只能缩回手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白皙瘦弱的手腕上青筋可见,指尖用力到泛白。
带着血痕的唇痛到青白,却还是慢慢地,挑出了一个温柔而凄凉的笑。

两周后。
没有人能让方君弈在医院里安分地待上半个月。
刀口还未愈合,纱布也不能拆,但方君弈却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冷清的氛围,一板一眼的环境,让他感觉自己像要不久于人世。
出了医院,方君弈没有开车,而是打了车回自己的小公寓。
确实是小,两室两厅的小房子,刚好容得下方君弈得独来独往。
装修简单而单调,米色的壁纸白色的天花板,棕色的木制地板,灰色的窗帘,连桌椅沙发都是成套的灰黑色。
开了门便一手扶着墙一手横在胸腹间慢慢走进了客厅,随手把车钥匙扔在茶几上,在一旁放置台灯的柜子抽屉里拿出一瓶寥寥无几的阿托品,倒了两粒生生咽了下去。
这两周周方君弈几乎没进什么食,全靠医院的肠外营养维持,高烧,贫血,胃出血加上肺切手术,大大降低了他的免疫力,连续两周的顽固性呕吐,让他看到食物都忍不住厌恶。
而胃部和胸腹间的疼痛从未停歇一秒,精神状态差极,整天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从午夜昏睡到第二天傍晚是常有的事,连通过电话处理公务,有时也会恍神。
方君弈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扶着房门门框低着头喘息了片刻,勉力撑着步子倒在了床上,半阖着无焦距的眼眸,意识逐渐抽离。
再强大的心智,撑得太久,有时候也是会累的。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4-29 23:48:00 +0800 CST  
第二天正午时分,方君弈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摸到枕边的电话,接通了放在耳边。
“方总监,乔氏银行转款事故的资料档案已经匿名发给媒体了。”
“嗯。”
“还有事要吩咐吗?”
“没有了。”
通话挂断。
方君弈感觉到自己鼻间滚烫的热气,抬手摸了摸额头,一片灼热。
又发烧了。
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认命地爬起来,从床头柜里形形色色的药瓶中挑出退烧药,倒了一片咽下去。
虽然正值深秋,但房间内温度也不算低,只是没盖被子昏睡了十几个小时,居然就发烧了。
方君弈不由得苦笑,感觉一阵凉意从四面八方往骨子里钻。
身上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缠绕在腰腹间厚厚的纱布也不能幸免。
撑起虚软无力的身体,在衣柜里拿了套衣服,进了浴室。
方君弈脱下冰冷的衬衫,拆下腰腹间缠绕着的一圈圈的纱布,还留着缝合线的刀口有些发红。
虽然知道伤口没找好还不能洗澡,但这种浑身黏腻的感觉他实在是受够了。
开了淋浴,冲掉一身的冷汗。
拿出早就放在浴室里的纱布卷,一圈圈地包扎好伤口,再穿上雪白的衬衫。
方君弈苍白的唇角挑一抹狠厉的冷笑。
大概不出一小时,就有好戏看了。
王家两兄弟先违背协议,就不能怪他恶毒。
他原本是想等林铸退休以后,把董事长与总经理的职权合并,设立首席执行官,到时,身为总经理的林予谦自然是担任首席执行官的不二之选。
可惜,人性本贪。
拿了钱又不想承担义务,世上哪有这等好事?
三年前王氏银行的资金漏洞并不是偶然,而是银行的安全系统出了问题,几位大客户的资金被无缘无故地转走了。
这几位大客户都是资本家。
美国的银行是私有制,政府无权干预,王家兄弟为了稳定王氏的股价,私了这件本该很严重的事故。
无偿转让了百分之六的王氏股份给那几位资本家,王氏的地位与成就,这百分之六的价值就远不只几千万那么简单,资本家们都是贪得无厌的黑洞,自然很乐意。
可惜了一些无辜的平民,所有的新闻与风声都被王氏压了下去,平民的死活根本没有人理会。
升级了安全系统后,为了填补那几千万的财政漏洞,才有了那纸协议。

这些丑闻一经公开,王氏的信誉会大大降低,到时候就不止是股市动荡,生意作废这么简单了。
社会舆论之强大,迟早会被政府知晓,虽然是海外涉案,但毕竟是中资企业,王修衍跟王修辉便会官司缠身,自身难保。
方君弈一贯冰冷的眸子里出现了难得的阴寒。
给你们一条正道你们不走,偏偏想要奋力一搏,可惜,虽然精神可嘉,但城府,还是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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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弈弈可不是什么善茬
阴狠的小弈弈你们还爱嘛
朕放着十一套试卷,赶在零点以前更了一篇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4-29 23:49:00 +0800 CST  
Chapter22
方君弈是下午两点到公司的,一进高层管理的楼层,里面几乎乱了套。
单单是销售部独占的十五与十六层,就已经是各家报纸满天飞,电脑上显示着各大网站的新闻,还有经济新闻的即时快讯,以及办公室里为了看其他同事找到的最新舆论,而来来回回走动的人。
“听说跟王氏两位股东走得近的采购部已经乱套了。”销售员A道。
B是个带着细框眼镜的某个分市场小组的组长,顶着一张斯文的脸一脸八卦地接话道:“我刚刚去串了下门,他们总监愁眉苦脸的,跟炸药包似的,一点就炸啊!”
……
方君弈罕见的没有去制止这上班时间荒唐的一幕,小心地避开了人群,苍白的脸上,也出现一抹尽在掌握之中的笑意。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开始启动危机公关。
——用林予谦给的授权。
这次王氏的风波势必会让凌丰受到波及,为了稳定股价,维护形象,取得客户的信任,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制定出应对计划。
公关部的人员对于自己接下来数周的加班命运十分不满,但又对王氏被摆了一道感到庆幸。
公关部在凌丰一向以清高自诩,不讨好任何一个领导,因为能进公关部的人大部分都是精英,能力更是没的说,一直是各大不怀好意的股东的拉拢对象,其中以王氏兄弟最为热情,想划开界线又怕得罪领导,着实烦人。

方君弈挂了电话,顺势一手垫在额头下,趴在了办公桌上,半阖起漂亮的眼眸,胃中的绞痛让他有些受不住,额上冷汗一片,那两粒阿托品不但没怎么生效,反而让他心慌得厉害,一手虚握成拳抵在心口,他不敢攥着衣服,毕竟这是在公司里,好端端的西服皱了一块,怎样都会惹人注目。
胃里冷硬的绞痛仿佛沿着血管往外延展,整个胸腹都钝痛起来,凌乱而急促的喘气缓解不了疼痛,反而因氧气不足使眼前阵阵发黑,苍白带着干裂的血痕的唇也漫上一层淡淡的青。
方君弈很不好受地皱起眉头,高烧的缘故,鼻息与眼皮一片滚烫,体内仿佛有一把火在烧,身上却在不断冒冷汗,如跌入了冰火两重天,沉浮间呼吸困难。
意识在黑暗中游离,一阵叩门上让方君弈挣扎出了黑暗,直起身子几番深呼吸,才勉强压制住对疼痛示弱的冲动。
眨了眨眼,清空眸中的水雾,清了清嗓子:“请进。”
舒寒一身淡蓝色套裙,踏着高跟鞋走进来,在地板上敲出一串悦耳的音符。
“方总监,王修辉在会客室等您。”
“我知道了,林总这两天估计要回来了,你让安权准备一下去接机。”
“是。”

会客室。
方君弈推门而入,一身藏蓝色修身西装把他的腰身勾勒地更为纤韧,身形挺拔,双腿修长,冷冽的气息铸成的强大气场,俊美的脸庞上是毫不掩饰的淡漠。
一看到方君弈进门,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王修辉立马站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面前,右手握拳,抬手就是一拳。
方君弈淡淡地侧身,连眼都没眨一下,躲开挥来的力道,抓住王修辉来不及收回的手腕,力气打的几乎捏碎他的腕骨。
正好胃中磨人的疼痛需要发泄,虽然他没练过什么拳术,但被近身格斗高手林予谦揍的次数多了,也就有了躲避拳脚的本能。
“王总,有话说话,手不要乱伸。”
世故如王修辉,自然知道方君弈是在暗讽王氏的爪子伸的太长了,不该打凌丰的主意,冷笑一下,用力甩开方君弈擒住自己手腕的手,理了理有些皱的袖口,转身回到沙发上。
方君弈一脸自然地从领带开始往下顺了顺,暗暗摁了摁胃腹,疼痛不是特别剧烈,但是绵长不绝,似乎永远不会停下来一般。
解开西服外套上唯一的一颗铂金纽扣,坐到会客室的主沙发位上,方君弈眸中的嘲讽更甚,毫不避讳地直视王修辉愤怒的目光。
“王总有何贵干?”
“方君弈,打舆论战,你就不怕把凌丰也拖下水?”
“不劳王总费心,还是回去收拾好自己家的事吧。”
王修辉恨得咬牙切齿:“既然你要撕破脸皮,我们也就不必再假客气了。”
方君弈冰冷的薄唇勾出一个摄人心魄的弧度,眼眸阖睁间掩去幸灾乐祸。
狗急了也会跳墙。
凡事都得把握好分寸,才不会自食恶果。
不过……
方君弈内心苦笑一下。
自己自作自受得还少吗?
“你要清楚,是王修衍先违背了我们的约定,你不仁我不义,人之常情。”
无所谓地把头靠上沙发背,眼神轻蔑。
“这场舆论战你不会赢的。”
王修辉笑得阴险,眼底的狠毒已经无法掩饰。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4-30 23:13:00 +0800 CST  
方君弈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动声色地压下心中的不安,站起身理了理前襟,扣上扣子。
居高临下地姿势让方君弈强大的气场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王修辉跟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如果王总来找我只是为了撂下威胁的话,可以请回了,另外,我赢不赢无所谓,你会输就行。”
方君弈头也不回,推开会客室沉重的木门,迈着从容的步子离开。

回到办公室,缓冲的门自动关上,方君弈片刻也没停留,直接往洗手间走去。
一手死死摁在胃腹上,一手撑在瓷白的洗手台上,费力地干呕。
胃里不断翻搅的疼痛变成了针扎一般地刺痛,连胃酸都变成了灼人的毒。
紧紧蹙着的眉峰被冷汗浸透,汗珠顺着高耸的鼻梁一路滑落到鼻间,再随着痛楚的颤抖滴落在水池里。
干裂苍白的唇被上齿紧扣,新的伤痕就此烙上,旧的齿痕也被再次撕裂,细小的血珠慢慢溢出。
光洁的额头布满冷汗,脸色惨白一片,摁着胃部的手已经深深陷入胃腹间,恨不得刺穿一样还在不断用力,与胃里的痉挛对抗。
剧痛一阵一阵地趁人不备,方君弈干呕到喉咙被胃液灼地火辣辣地疼,常常的剧烈的痛楚袭来,疼到立刻摒住喘息,呼吸都不敢,直到剧痛慢慢退去,化为不那么尖锐的抽痛。
两周未进什么食物,昨天到今天更是连水都不敢喝,可强烈的反胃感还是一拥而上,能吐出的只有胃液,而后就是不断地干呕,削瘦的脊背随着胃部剧烈的收缩而颤动。
吐到无力又是撕心裂肺的咳,像要生生咳出血一般惨然。
方君弈抽了纸擦干净唇边的污渍,打开池上的水龙头冲干净污秽物,所幸弯着腰,手臂垫在额头下,伏在洗手台上,静静忍耐,等待这阵疼痛平息。
修身的西服勾勒出他细瘦的腰身,一个男人的腰,只用一只手臂就能轻而易举地圈起来,可其实,他的西服里还穿了一件开领的羊毛衫。
等这阵疼痛过去了,方君弈撑着洗手台直起身,眼前黑雾一片,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走出洗手间。
削瘦的背影坚定而决绝。
那是他赌上命,也去守护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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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戏在下一章啦
王氏要下一盘大棋啊
话说文更了这么久,主子们对小弈弈是怎么看的呢?对小谦谦又做何评价?

朕这么勤奋主子们就不能不潜水嘛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4-30 23:15:00 +0800 CST  
Chapter23
林予谦是在舆论掀起狂潮后的第三天早上,到的k市。
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纵使疲惫不堪,也压不住怒火的蔓延。
下了飞机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凌丰总部。
一楼的接待大厅与休息室里已经挤满了媒体,估计王氏那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避开人群,乘高管专用电梯直接到了方君弈的办公室门口。
猛地推开磨砂玻璃门,门缓冲的力道让本该震耳欲聋的推门声变得悄无声息。
一进门,便看见方君弈趴伏在办公桌上,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叫了两声发现没有反应,林予谦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上前弯腰查看他的状况。
方君弈这时却动了动,调整了一下手背垫在额头下的位置,慢慢直起了身。
水雾迷蒙的黑亮眸子里,焦距还有点涣散,看到眼前晃动的身影,秀挺的眉皱了一下,似乎是诧异他这么快就能赶回来。
“你没事吧。”
“没事。”
没事才怪。
林予谦很不高兴地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唇上血色全无,还带着齿痕,一张脸惨白,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倒。
只道方君弈是一贯逞强,没有再追问。
“方君弈,旧帐我们以后再算,现在你得先洗白王氏。”
林予谦叹了口气,看到方君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原本一肚子的怒火一下就熄灭了。
方君弈抬头望了他一眼,眼神轻蔑,像是在反问为什么。
他撑着桌子站起身,却因低血压低血糖眼前黑雾重重,眩晕一片,不得不垂首闭眼,静静地站着。
林予谦见他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忙抬手扶住他的胳膊,掌下骨头硌人,尤其是手肘位置,简直跟锥子没区别。
“你又是多久没好好吃饭?”
方君弈心中惊讶于他的温和,胃中的纠结仿佛也被瞬间安抚,不再隐隐作痛。
睁开眼,眼神复杂地扫了他一眼,刻意避开了话题。
“为了把王家兄弟赶出凌丰,我不惜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舆论战,请问林总,我又为什么要自己打自己的脸呢?”
“现在不是时候。”
“商人办事要懂得抓住时机,而不是等待时机,尤其是在对付王氏这个越长越大的毒瘤的时候,林总这次去科展会,难道是被王氏招待的太好,连敌我都不分了吗?”
方君弈神情淡漠,苍白的薄唇一开一阖间,字字带刺。
林予谦心底苦笑了一下,原来自己还有当别人师父的潜能。
“王修衍已经被检察机关立案调查,王氏在国内的动产也已经被冻结,四个月后开庭审理,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对吗?”
“嗯。”
方君弈紧蹙眉头,脑袋垂了垂,似乎捕捉到了一点,林予谦欲说的惊人消息的蛛丝马迹,低低地应了声。
不满方君弈回避他视线的动作,林予谦扶着他手臂的手,指尖已经隔着西装深深掐入他的肉里,逼他吃痛地直视自己。
“王修衍的辩护律师是方君诺。”
这句话无疑是晴天霹雳,冷静如方君弈,却也是浅茶色的眸中,瞳孔缩了缩,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的事?”
声音平淡如水,却藏着轻微的颤抖。
林予谦咽下道歉的冲动,心虚地低下头,不再看方君弈冰棱一样的目光。
“一年多了。”
“一年多,你一点都不知道?”
方君弈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蓄足力道猛地朝林予谦的脸上挥去。
这是他第一次对他动手,虽然知道自己并没有胜算。
林予谦几乎是本能地避开了这毫无技巧的攻击,侧身扣住了方君弈的肩膀,修长有力的指尖扣进他明显的锁骨与肩胛骨之间,锁住了方君弈的整条手臂。
等他反应过来,方君弈的鬓角已经淌下了几滴冷汗,连忙慌乱地松开了手。
方君弈甩开林予谦歉疚地搀着他胳膊的手,吃痛地揉了揉肩膀。
这两年他都被关在那幢洋楼里的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却没想到王氏竟然趁机对他的家人下手。
他更没有想到,他一心捧在手心里的林予谦,居然连一点敏锐的洞察力都没有。
那他以后该如何独当一面,如何做林家的顶梁柱,他又怎么能放心地把凌丰交给他。
王氏在舆论中已经被塑造成了一个,欺凌普通百姓,趋炎附势,没良心没信用的黑心企业。
在这个道德绑架横行的社会,方君诺要是做了王修衍的辩护律师,那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帮凶”。
不仅影响她在业界的声誉,很有可能还会遭到受害者,或者是键盘侠的愤然攻击。
不论是人生伤害还是网络攻击,对方君诺来说都不会是好事,也是方君弈跟林予谦最不愿意看到的。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5-02 17:08:00 +0800 CST  
方君弈猛然弯下了腰身,双手横在胃腹上,拼命往里压,俊美的侧脸轮廓骤然深刻,紧紧咬牙,苍白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冷汗顺着侧脸的轮廓滑至下颌。
林予谦吓得赶紧扯开他的手臂,自己用手覆上胃部,感觉到掌下痉挛成冷硬的一团,每每抽搐一下,痛得直不起腰的男人削瘦的脊背便颤抖一下。
林予谦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利爪狠狠揪住,被尖锐的指甲刺穿,阵阵揪痛。
胸腹间的纱布容易被察觉,方君弈慌忙地伸手想掰开林予谦的手掌,却被林予谦一把擒住,两只清瘦的手腕都被林予谦死死攥着,此刻气力不济,林予谦又是格斗高手,对如何制住对手很是得心应手,奋力挣扎也没能挣脱。
林予谦瞪了他一眼,明明痛得脸色灰白还不安分,当即弯腰将他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臂弯间的重量轻的让他心惊,扫了眼办公室,向不远处那黑色真皮沙发走去。
小心地把方君弈放在沙发上,看着那人侧躺着蜷缩成一团忍痛,林予谦的语气都渗入了几分心疼的温柔。
“方君弈,你药呢?”
方君弈抬眸瞥了他一眼,淬了寒毒般极尽冰冷。
大约还是在变扭被公主抱的事。
小心眼。
林予谦自然是不敢再说出来刺激他,暗自在心底喃喃。
“不说你就忍着吧,你的销售部都乱套了,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下班了跟我回主家,二姐的问题比你想象的还要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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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的对手戏
你们要的甜
你们要的共患难
你们要的三更
朕都做到了
求回复求各种评
还有一些主子们吐槽朕更文慢的问题,朕在这里再重申一遍,朕是一个毕业生,七月份就要考证毕业,跟高考一个级别,考不到专业证就拿不到毕业证,拿不到毕业证朕就白读了,而这个专业证的全国通过率是百分之二十
所以勤更至少要等到七月份以后了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5-02 17:09:00 +0800 CST  
Chapter24
收拾了一团乱麻快要登鼻子上脸的销售部八卦生物,林予谦回了方君弈的办公室,见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惨白着一张脸摇摇欲坠地坐起来,用清明的眸子盯着他,抿了抿苍白的唇,低声道:“走吧。”
一股莫名的挫败感油然而生,林予谦也只能沉默地跟上他的步伐。
在车上,方君弈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上,脑袋偏了偏靠上车窗,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合上眼睫,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在他的眼下投上剪影,苍白的脸色衬着阳光,像是没有生命的玩偶一般,晕开一层了无生气的光华。
林予谦一边来着车,一边不时抬眼从后视镜望向方君弈,脑袋随着车的震荡一晃一晃的,几次都重重嗑在玻璃上,看得他忍不住屡屡放慢车速。
进入市区以后,长长的车龙就这么堵在车道上,走走停停让胃里本来就不好受的方君弈更加烦躁,不耐地皱了皱眉,喉结也频繁上下动着。
林予谦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想吐?”
方君弈突然睁开眼睛,眼底的锐利透过后视镜,让林予谦抬起的眼眸被灼伤一般,迅速低下头。
他几乎忘了,方君弈是个多么好强的人。
“没事,专心开车。”
低沉淡然的声音,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却也不带什么温度。
方君弈摆正姿势,靠在椅背上,整个人被淡漠铸成的壁垒团团围住,将自己武装起来,仿佛强大到无可匹敌,可分明已经精疲力尽。
他需要足够地静下心来,找出对付王修衍的办法,哪怕此刻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他也不能放纵自己沉溺在温柔里,弃林家与凌丰几千员工于不顾。
方君弈原本就尽力回避主家,只因为留驻主家的长子——林予慎,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谈不上恨,在方君弈的眼中,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可以信任的,一种是不能信任的。
唯有林予谦是例外。
他远远立足于这两种人之上。
方君弈嘴角扬起苦笑,果然先爱上的人总是被动的。

一路堵车,到达林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一家人都到齐,饭桌上却是各怀各的心思。
方君弈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热汤,打量着每个人的脸色。
林铸肯定知道王氏的事了,并且极有可能已经在某处秘密召开了董事会议,会议的内容八成对王氏不利,所以王修辉那天才会怒气冲冲地跑到凌丰总部找他。
但林铸还是面不改色地进食,只是训斥子女们的话少了许多。
方君诺低着头,自顾自地与碗中的食物奋斗,目光一直落在前方的菜盘子,明显是在躲避方君弈探究的视线。
饭桌上的气氛诡异而沉重,一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叮当作响的碗筷声在回荡,林予谦觉得自己快要被这诡异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了,索性放了碗。
站起身来,份量十足的红木椅子被向后拉,在饭厅大理石的地板上划出一道刺耳尖锐的声音。
“爸,妈,我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先上楼了。”
林铸抬头扫了他一眼,那沉着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看穿。
“去吧。”
“二姐,等会儿你来一下书房,我有些合同的问题想问一问。”
“好。”
得到方君诺的回应,林予谦才转身上楼。
在楼梯上,他回头看了一眼餐桌前,女人窈窕而沉默的背影,叹了口气,棕色的眼瞳里闪烁着为难的无奈。

书房。
方君弈推门而入,望了望在书房里唯一的沙发上,相对而坐的林予谦跟方君诺,顺手关上门。
“方君诺,为什么要帮王修衍?”
方君弈靠着紫檀木的书案,开口问道。
成年以后,他就很少在私下里叫方君诺“姐”了。
女人低着头,面容隐在阴影里,无法看清表情,纤纤玉指摩挲着扶手上深刻的雕纹。
“因为我们在交往,我认识他很久了,大概……是在四年前吧,律所刚起步的时候……”
方君诺的声音缥缈而轻柔,深深陷在回忆中。
“二姐,他不是什么好人。”
林予谦皱着眉头,愤声提醒道。
她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摇头。
“王修衍觊觎着凌丰,原本我们可以将王氏在凌丰的势力连根拔起,你的介入让我们很为难。”
“抱歉。”
方君诺低垂着眼帘,优美的唇勾起歉疚的笑,明明是示弱的表情,语气却那么坚定。
“你们做你们该做的事就好,就算我跟王修衍没有交往,作为一个律师,也必须要为我的当事人负责。”
“为什么要站在王修衍那边?”
话题又回到了起点。
方君弈像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般执着。
“小弈,我爱他,只有这一点我给不出理由。”
方君诺抬起头,看着这个一贯强势的弟弟,清澈的眸子里蕴含了些别有深意的情绪,那是浓烈的,缱绻的,又执着的……爱。
这眼神如同利箭,直直地望向方君弈灵魂深处。
他愣了愣,从她的眼中,他看见了自己。
那样的孤注一掷,不顾一切,仿若飞蛾扑火。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5-09 18:29:00 +0800 CST  
Chapter25
方君诺鼓起的勇气在说出这句话后消磨殆尽,垂下头望着绣金纹的羊绒地毯,目光空茫,唇边噙着温柔的笑意。
林予谦紧紧皱着眉,焦急道:“二姐……”
“不用说了。”
方君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开口打断他,把恨铁不成钢的懊恼全部化成锋刃,方君诺即使低着头也能感觉到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冷意。
“她会后悔的。”
也许我也会……
应景一般,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翻滚得胃液灼烧着胃壁,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间,方君弈波澜不惊的冷冽眸子掀起忍痛的涟漪。
直接转身摔门而出。
他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洗手间,反手锁上门就趴在洗手台上连连作呕,吐出来的除了晚饭喝的几口米汤之外就是胃液,灼辣的感觉缠绕在喉间。
微微上翘的撩人眼角泛红,透亮的眼眸也蒙上一层薄雾,喘息着抬起头来,接水漱口洗脸,抽了一旁的纸巾擦干脸上的水渍,动作一气呵成娴熟无比。
方君弈出了洗手间就看到靠着走廊墙壁的林予谦,正焦急地往他的方向探望,见他从容地走了出来,林予谦立马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除了刘海与鬓角闪闪发亮的水渍外,看起来并无不妥。
林予谦高悬的心落了地,方才见方君弈匆忙离开,步履明显不太稳,他连忙追了出去,却被关门声挡在了门外。
“我们不能再抹黑王氏了,二姐会受牵连的,立刻洗白他们。”
林予谦摆出上司的架子,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方君弈静静地盯着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低哑的声音却沉稳无比。
“不可能。”
“为了利益,你又要放弃家人吗?四哥。”
最后两个字说得字字分明,咬牙切齿。
这许久未听到的称呼,让方君弈心中一颤,带着点不知名的希冀,抬眼对上林予谦视线,却被他眼中的嘲讽刺中,如坠冰窖。
真是可笑,连自己都忍不住要唾弃自己了,可悲又可怜。
“你口中憎恶的利益,正好是你们林家一脉相承的心血。”
方君弈阴沉着脸,嘴角却勾起故作无谓的笑,以牙还牙。
“到底谁更无情?”
嗤笑着他人,胃里的绞痛惩罚的却是自己。
林予谦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攥成拳,气得蹙眉咬牙,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我才是凌丰的掌权者,怎么处理王氏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要是你有这个本事,就不会处处逼迫我,商战不是儿戏,你没有经历过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所以不懂,就不要插手。”
“要是二姐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予谦,这句话你说过了,我一直都记得。”
方君弈淡淡地应着,转身离开,最后那眼,瞬间锐利的视线贯穿林予谦的心脏,心跳都漏了一拍。
就在,乔息进入手术室抢救的,那个晚上。
『如果乔息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连我,也从没放过过自己,没必要奢求别人的慈悲。
空荡的长廊,幽蓝的灯光,雪白的墙壁上,只有削瘦的影子在移动,渐行渐远。


在沈婷玉的挽留下,方君弈跟林予谦留在了主家过夜。
由于从凌丰总部到林家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自方君弈接手凌丰开始,就搬离了主家,在离总部只有十几分钟车程的一个楼盘买了间小公寓。
林予谦也在进入凌丰后搬到别墅,为了筹备与乔息的二人世界,还特地选了幢离乔家较近的。
二楼那两间近四年没有人留宿的房间,依然一尘不染,所有东西井井有条,跟他们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已经空置的衣柜里甚至还被添了新的衣服。
父母总是心疼孩子的。
林予谦衣服都没脱便把自己摔在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间是儿时的味道,一点一滴已经深埋的记忆被挖掘出来,走马灯般闪过。
“予谦。”低沉带着磁性的男声伴随敲门声响起。
林予谦“蹭”地坐起来,目光投向房门口。
“大哥。”
林予慎走进来,在床边,书桌旁的红木椅子上坐下。
“我手上有一张大单,打算给凌丰做,你后天跟我一块儿去趟海南吧。”
林予谦来了兴趣,却又略感不妥。
“大哥自己不做吗?”
林予慎温和地笑道:“一位巴西的客户,后天在海南岛商洽合作详情,采购三千台小型轻工业机械臂,货源量太大,而且金额太高,不适合黑道一贯的现金交易,反正是自家公司,给谁做不都一样。”
“后天是吗?我最近在处理王氏舆论的问题,抽不开身。”
“随便派个人来也行,后天下午两点,机场汇合。”
“那就先谢谢大哥了。”
“请我吃饭就行了。”
兄弟俩寒暄片刻,考虑到夜已深,林予慎还是早早回房了。
林予谦再次躺倒在床上,阖眼假寐。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5-13 20:51:00 +0800 CST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闭着眼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少爷。”
为了洗白王氏,他需要关于这个事件的一手齐全的资料,找到资料中可突破的漏洞,利用它,放大它,创造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苦衷、故事,或者所谓的“不为人知”。
假作真时真亦假。
这就是网络上常常出现的大反转的由来。
而资料最齐全的,无非是这场舆论战的发起者,方君弈。
他自然知道方君弈不会同意他的劝解,先斩后奏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不能看着方君诺身染污名,更不能看着她与方君弈反目。
所以才会让司文潜入自己下属的办公室,寻找可用的资料。
到底谁才是总经理……真是失败……
默叹了口气,问道:“司文,你发现什么了?”
“电脑是九位密码加密的,破解需要技术手段跟时间,百叶窗对面的文件柜中,最顶层的柜底是可以打开的,里面有一个小型保险柜,舒寒在值班室值班,所以我没敢久留在大楼里。”
“时间会有的,你负责联系技术人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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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发现稍微甜一点主子们的回复就不积极了
那朕就不客气了

另外,有些主子私信问朕还有啥其他填词作品
朕想说……能拿的出手的……没有
那朕就给主子们安利首污歌吧,也是朕填词的大写的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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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5-13 20:52:00 +0800 CST  
Chapter26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冲破沉沉的雾霭,穿过落地窗,闯进别墅中。
饭厅。
沈婷玉早早就布好一桌的早餐,跟姐妹们出去晨跑了。
林予谦理着袖扣走进饭厅的时候,方君弈已经坐在桌前了,侧对着门,白皙俊美的侧颜冷漠疏远,桌上瓷白的青花碗中盛着淡米色的核桃豆浆,浓郁的香味清晰可辨,方君弈有一勺没一勺地往嘴里送着,明明听见了推门的响动却也没朝他看一眼。
林予谦皱了皱眉,垂了头把挂在衣领上的蓝白条纹领带快速而优雅地打了一个温莎结,才走进饭厅落座在方君弈对面。
一边往吐司上抹着果酱,一边漫不经心道:“你收拾下行李,明天出差。”
“去哪儿?”
“海南。”
“什么项目?”
“跟大哥去见一个客户。”
方君弈舀着豆浆的手僵了僵,“叮”的一声,瓷勺被扔回碗中,垂眼望着碗中不断冒起的热气。
脑海中,那些噩梦般的记忆潮水般翻涌而来,如幻灯片一张张闪过,他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当初的自己,在黑暗与孤寂中挣扎又沉溺,只因他的信任太过廉价,给了所谓的“兄弟”。
瞬间压抑的情绪把心脏勒得生疼。
胃里本就翻搅着不适,几口豆浆下肚后喉间都开始泛酸,索性把碗推到一边。
“明天我还要跟俄罗斯客户签订正式书面合同,你换个人吧。”
说完,方君弈站起来,转身朝门外走去。
“不要以为你是我兄长,就可以得寸进尺,那张协议的事我还没追究,现在你连上司的安排都不放在眼里了吗,方总监?”
林予谦低沉蕴怒的声音里,满是不容违抗的强硬。
方君弈的脚步顿了顿,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封信,走到桌边,直接扔在林予谦面前。
纸张敲打木桌的轻响让林予谦一愣,带起的面包屑跃进洒落在桌面的一片晨光中。
“明天我会去的,另外,这是我的辞呈,请林总过目。”
敛目垂首,语气平和,态度恭敬。
被方君弈当做一个毫无关系的领导一样对待,他却开始不自在。
尤其在听见“辞呈”两个字后,林予谦瞬间慌乱了起来,棕色眸子里竭力掩盖的无措一闪而过,却是分毫不差地落进了方君弈眼中。
早就不该有所侥幸,每每他卸下心防,接近林予谦难得显露出的温柔,那温柔就会立刻化为尖锐的毒刺,将他一次次穿透,毒之狠厉,深入骨血。

乌云几次没过阳光,投射进窗口的光线淡了又亮,偶尔掠过几只飞鸟的绝影。
林予谦再次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放空了半天,饭厅里也再没有那人的影子,手边玻璃杯中牛奶里也再没了热气。
屈指抚上粗糙的信封,苍劲有力的行楷,笔锋凌历。
字如其人。
远目窗外,阴沉的云霭又一次盖住了阳光,院中的白杨随风摇摆,树欲静而风不止,满目的风雨欲来。
……
已经五十九天了。
方君弈蜷缩着坐在床头,呆滞的眸子死气沉沉,一手压在胃腹间,一手攥着绸缎面的被子。
被囚禁在这里快将近两个月,他与人最后一次交流还是在两个月前。
跟他的大哥,林予慎。
方君弈的头后靠上冰冷的墙壁,在这面墙上,有许多深深的划痕,那是他用来计算时间的依据。
这幢房子里没有任何利器,大概是怕被囚禁者自杀,或以自残来达到逃脱的目的。
连他用来刻墙的金属利片,都是从二楼浴室里的水龙头上拆下来的,用拳头和淋浴喷头生生敲下的半截不锈钢水龙头。
锋利的断口正好可以用来刻字,就算不能穿透石灰,至少也能在壁纸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每过一天,就刻一道痕。
今天这道,已经是第五十九道了。
空茫的眼神中还闪烁着镇静的光芒,方君弈曾无数次像这样坐着,默默抵抗胃里的抽痛,和黑暗不断的侵蚀。
他到现在都不懂,林予慎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5-28 20:28:00 +0800 CST  
有研究表明,人类在一个无光无声,没有生命的,绝对孤独的环境中,大多会精神崩溃,一般来说无法存活过五年。
更有一种说法,加害者将被害者囚禁并与世隔绝,却照顾有周,是为了使受害者彻底对加害者产生依赖情感,视加害者为主宰。
也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又一滴冷汗滑过鬓角和侧脸,没入衣领,身上黏腻湿冷的感觉越发明显,方君弈起身下床,扶着墙走到饮水机旁,摸到一旁桌子上的木杯,准备接杯水,而扶上水桶的时候,明显感觉里面已经空了,他只好放下杯子,准备去浴室里洗掉一身的冷汗。
方君弈知道食物一定会趁他不在客厅里的时候被放在床头柜上,这间屋子的每个出口都被上了锁,而且是从内部,所以一定有别的出口,只是他还没发现而已。
日后,他一定要把这笔账,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林予慎……
黑暗中,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这一刻,仇与怨在黑暗的催生下慢慢发酵,等待着某一天,如火山般致命爆发。
———————————————————————
为什么那么多主子不喜欢小谦谦,朕明明已经尽量把谦谦写得和蔼可亲帅气多金三观极正温柔易推倒了

楼主 初夜之魅  发布于 2016-05-28 20:30:00 +0800 CST  

楼主:初夜之魅

字数:19662

发表时间:2015-11-18 23:3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20 23:55:0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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