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BG】《拾意》

公告:请一天假,我大舅到访…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1-25 21:01:00 +0800 CST  
完全无虐慎入哈哈哈哈哈~明天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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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那年许家一家住在城南的高档小区里,当然了,房产是孟家的产业,三层的别墅,后院有花园,有泳池。
许央在大学做教授,文人风骨,说话做事好像都是带了仙气儿的,没有人说他攀附权贵,他自己就是比权贵更贵重的东西。
孟晓静与他是天作之合,他把所有女子喜欢憧憬的浪漫与情怀都赋予了她,唯一遗憾算是结婚之初查出孟晓静不能生育,但也没能阻挡两人在一起的步伐,那都不算什么的,除了两个人和两个人的爱情,所有的所有都将是附属品,是锦上添花不要也罢。
于是有了许意清,他是那孤儿院中唯一一直在笑着的孩子,孟晓静将他抱回家,偌大的房子即使是在黑夜,也永远是暖着的。
许意清五岁那年,孟晓静有了许念忱。
这世上有许多东西是求而不得的,但也不乏天赐的礼物,许意清上小学的时候,许念忱会走路了,会说话了,这个家一直朝着好的方向走着,他与许念忱都是天之骄子,是造物者的恩宠。
宁拾一在少年十五岁那年走进他的生命。
宁博文是最早下海经商的那批人,比宁拾一的母亲大上十几岁,说他俩有爱情么?有些牵强,但也不能简单说是不甘寂寞。宁拾一一直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让自己虽继父姓宁,是对父亲的情灭还是对继父的情深,谁知道呢,反正她没得选,上学期就挂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姓氏,没有反抗的过程,也就没那么伤神了。
她常虽父亲去孟喻仁家,先是认识孟思白和孟思维,后来认识许念忱,再后来周末的时候自己就可以熟门熟路的去许家了,远处能看见山水,她和思白两个人穿着娇俏的泳衣在许家的泳池里来来回回的嬉闹。
许意清是远处的一个影子,十八岁的人,对于他们几个毛孩子来说几乎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常在院子的藤椅上看书,偶尔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玩闹,从校园里遇到的时候他会冲自己笑,带着一点宠溺,她能看到有女生跟在他后面,于是偶尔也会暗自得意于自己能够与他相识,有种得了没人不曾有的赏赐般,可以称之为虚荣心。
至于许念忱,太像他父亲,想到什么地步呢,想到你会怀疑许意清会不会是收养的。
后来宁拾一明白,许意清自己也能看出来。
孟家其他人对许意清的态度,宁拾一也是在成年以后才能明白的,因为那之前她一直不知道利欲熏心如何才能渗入血脉之情,她也是天真,许意清和孟家是哪里来的血脉。
许念忱出事那日有种兵荒马乱的感觉,宁拾一第一次觉得人生坎坷。
她和孟思白在许家后院打羽毛球,许念忱去新加坡比赛获了奖,今天回国,许央跟着司机已经去接了。
许意清读高三,下了晚自习回家天都暗了,他穿过前厅走到后院,看着斜阳下的两个女孩拍了两下手:“别打了,太暗了眼睛该坏了。”
“三哥!”孟思白扔了球拍几步跑过去,“你今天放学早呀。”
许意清看了看手表:“不早,最近天短才显得早。”
宁拾一拾了地上的球拍也走过去,站在孟思白身后不说话。
许意清看了她一眼:“还穿这么少?”
宁拾一轻轻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最后只是有些不自然的冲少年笑了笑,迅速的进屋去了。
天彻底暗下来了,晚餐也上了桌,宁拾一在门口的鱼缸前看几条鱼抢食,隐约听见孟晓静接了几个电话,还未等反应过来,便听见佣人惊呼了一声,回过头去孟晓静已经倒在许意清怀里。
宁拾一这一晚几乎疯掉了,她不停的问“怎么了怎么了”,也没人回答她,司机送她回家了,思白应该也会孟家了,然后安静了好一阵子,再然后就一直安静下去了。
宁博文在家里好像说过:“没找到。”
然后宁拾一的母亲就叹气。
宁拾一的外套里还有三四块糖,许念忱走之前留给她的,分的只剩这几块了,她隐约觉得这是最后几块了。
她多喜欢许念忱,与她一般大的少年,会让她每天都觉得开心,初中部的走廊上,会有他参加各种比赛的照片,她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笑。
宁拾一后来有一天终于鼓足勇气在校园里拦住许意清,如今能看到他不容易,许家什么情况她不知道,至少在校园里看不见许家的车了,许意清好像有一阵子没来上学,然后放了寒假,过年后这才算看到他。
许意清看着拦在面前的她稍稍惊讶了下。
“意清哥,念忱他怎么了?他还回来么?”宁拾一问。
许意清眼睛闪烁了几下,摸了摸她的头:“好好读书,他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宁拾一不死心:“他死了么?”
这是许意清的心事,宁拾一哪怕再大上一两岁,可能就能看懂了,只是当下什么都没看出来,几个月来终于觉得心里再也憋不住这些事。
“没有吧。”许意清回答。
宁拾一失望,什么都没问出来,她和他相顾无言的往校园外面走,抬头又看了看许意清,他穿着校服显得特别单薄,对视了几秒之后她便转身向路口走去了,宁博文的车在路口等她。
许意清将手插进口袋,离校门远一点之后便把手里握着的烟拿出来,还没等点上便听见身后刺耳的刹车声,他转过头,便看到宁拾一从车轮下滚出来。
宁拾一不知道自己是哪件事做的不对了,姓氏不是自己的,喜欢的男孩不见了,被撞时感觉灵魂都飞起来了,那一瞬间她想总该结束了吧,醒来唯一挺清楚的一句话就是医生轻描淡写的让她别再跳舞了。
许意清说过宁拾一的性格其实很讨厌的。
她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这就是许意清的十八岁。
孟晓静和许央因为亲生骨肉的失踪而激情不再闹离婚,他喜欢的女孩因为想着自己的弟弟而失去了最美丽的那双翅膀。
他从孟家所有人的眼神中,懂得了多余这个词的含义。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1-26 21:02:00 +0800 CST  
酒意未散决定改名。许三多好了…多情多病多余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1-27 00:02:00 +0800 CST  
八.
阮昕妈妈住院的第七天,病情急转直下。
班里还在上着课,宁拾一从办公室一路疯跑到教室,将阮昕从教室带出来,借了系主任的车,宁拾一手脚冰凉的从校园的辅路向大门开区,阮昕头抵在车窗上,两只手交叉握着车门的把手。
宁拾一盯着她看了几眼,悄悄将车锁落下。
这女孩儿不会一直问“怎么了”,几天下来也不再哭了,从许意清家回来之后住在宁拾一家里,话愈发的少。
人还是去了,阮昕扒着抢救室的门,十指用力到骨节发白,纤细的腿时不时剧烈的颤抖一下,医生从里面出来时宁拾一从长椅上站起来,看见医生急切的招手,叫她们进去见最后一面。
宁拾一去拉阮昕的手,被她突然挣脱开,她有些恐慌的仰头看着宁拾一,宁拾一再去拉她,她扳着门框不肯松手,使劲的摇头不肯进去,宁拾一急了,用力将她半抱起来,想将她拽进抢救室。
“我不去!”阮昕忽然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
宁拾一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里面已经又有一个医生走出来,冲她们缓缓的摇了摇头。
宁拾一心跳倏然加快,几乎能听见血液撞击耳膜的声音,护士拿了单据出来,宁拾一夺过比来迅速签了字将笔甩回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就是最后的结局。
人很快被送到太平间,阮昕被热心的小护士接走,宁拾一跟着化妆师去到太平间,看着那女人神情冷漠的给逝去的人化妆,换衣,她退了两步夺门而出,站在走廊里重重的靠在墙上,直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脑海里诸多记忆汹涌而来,能捕捉到的却是大三那年系里的舞蹈队排的那场红色娘子军,她不是舞蹈队的,是借了学生会的光来看彩排,抱着周蒙的外套在下面看着。
许意清给她发短信说要下班了,在学校南门等她。于是宁拾一放下手上的东西从排练厅跑出去,把那些铿锵有力的鼓点都抛在身后了。
如此这般,当年冲动的爱上他,后来又冲动的离开他。
她十指颤抖着去拨许意清的电话,想了许久才有人接,那边几声细碎的响动,耳边便传来许意清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他问。
宁拾一张了张嘴,那化妆师从对面的门里出来了,冲她点了点头离开了,只剩下这边的工作人员,似乎在等着她挂掉电话后来与她说话。
“怎么了?”他再次问,声音变得比刚刚要轻。
宋斌站在许意清的卧室门口,看着他坐在床边打电话,于是端着水杯和药没有进去,直到看见许意清没有拿电话的那只手用力的在胃间辗转才硬着头皮走进去。
许意清接过药来,嘴上无声的做了个“谢谢”的嘴型。
“后悔了。”宁拾一嘴唇轻微颤抖,里面传出牙齿轻微撞击的声音,“我后悔了。”
宋斌看见许意清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皱着眉头干呕了一下,顿了几秒又再次不可抑制的呕起来。
电话那边一直沉默着,宁拾一看见医院的工作人员向她走过来,于是迅速掐断电话,闭了闭眼稍微恢复了点理智,迎上去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听接下来要走的程序。
许意清扔下电话站起来迅速走进洗手间,一点停顿都没有的伏在水池边吐起来,几乎都是清黄色的酒水,到后来开始掺杂着血丝。
“许行我送你去医院吧。”宋斌小声提议。
许意清好一会儿才止住呕吐,抬起头来咳了几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回去吧,辛苦你送我上来。”
宋斌缩回了探着的身子,表情有些尴尬,他觉得有时候难以理解许意清,明明觉得自己已经给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手下,多少该有点私人交情才对,他也没比许意清小几岁,但每每走出银行,便没什么可说的了,每每这种尴尬的时刻,他都只能用许意清是上司这句话来提醒自己不要过问他私人生活。
“那我回去了。”宋斌恢复了职业本色,转身迅速离开了许意清的公寓。
许意清靠在水池边,抬手将领带松掉,盯着镜子里的一个角落想了一会儿,终于缓缓挪回卧室,从衣柜里扯了件更厚实的大衣出了门。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1-27 21:48:00 +0800 CST  
别想多~他不是去英雄救美了~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1-27 22:23:00 +0800 CST  
公告:大约明天见~胡吃海喝花天酒地去了~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1-28 17:37:00 +0800 CST  
九.
医院病人不多,十层以上更是清净,许意清走到楼梯拐角才听见一丝嘈杂的声音,转过弯去看见两个护士正从孟晓静的病房出来。
他从黑暗中走出来,下了护士一跳。
“许先生。”护士语气有些嗔怪,“怎么这么晚过来。”
“下午医生给我打过电话。”许意清回答。
护士嗔怪:“哦,赵医生说联系不上你,后来孟家有过来人。”
许意清点点头,没再说话径直向病房去了。
护士撇嘴看着他的背影:“呐我就说,不是亲生的终究靠不住的,下午那个情况赵医生打了那么多电话愣是没联系上,看他面相就知道不是讲感情的人。”
另一个护士去扯她的袖子:“好啦别说了,这种事情咱们这儿看得还少么,去年十七层住的那个老太太最后...”
许意清手握在门把手上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淡淡的收回目光进门去了。
孟晓静下午心肺功能有些下降,着实让人紧张了一下,这会儿虽然缓过来,但还是咳个不停,病房里弥漫着一种消极的情绪,看见许意清来她也没什么反应,坐起来半靠着却不说话。
许意清还是在窗边坐下,做了半分钟又站起来,在床边踱着步子来回走了一阵。
“意清。”孟晓静终于叫他,“你什么事?”
“如果拾一愿意嫁给我,我还是会娶她。”他停下来看着孟晓静。
孟晓静稍稍惊讶了一瞬:“你身边不缺女孩儿吧?”
“妈你当时为什么抱我回家?你后不后悔?”许意清酒意未退,一边觉得有些亢奋,一边又觉得胃间是消不去的疼痛,他回头望了望,将墙角的木质椅子拎起来放到孟晓静床边,一边解开大衣的扣子坐下来。
孟晓静感觉到他身上带着的丝丝凉气,于是向后躲了躲。
“念忱在的时候。”许意清看见孟晓静听见这个名字身子抖了抖,于是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他在的时候,您什么东西都可以给两份,我和念忱,好像是没什么不同的。如今,与他有一丝一毫关联的东西,我便碰不得,您觉得这样是对的?”
孟晓静面容开始焦虑,眼神变得有些躲闪。
许意清将手抬起来,在自己面前无所适从的微微颤抖:“我和他同样钢琴十级,他走以后我便要放弃因为你不能再听见那些熟悉的曲子,没关系我也不是想成为什么艺术家。他似乎和您说过将来想读清华,我高考那年您便一直在说清华不好让我出国读书,没关系我可以假装不明白。”
孟晓静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眼神哀戚的看着许意清。
“你曾说拾一是个好女孩儿。”许意清颓然的放下手去,“所有曾经属于念忱人和物,您都要留着祭奠念忱。”他说着冷笑了一声,“我呢,就是连捡剩下的都不配,你对我是不是能公平一点。”
孟晓静眼神躲闪着,动作僵硬的去扯被角:“意清你回去吧,我困了我要睡觉了。”她见许意清坐着没动,忽然提高了音量,“我让你走,忙的话不用再来。”
她声音惊动了门口护士站的护士,很快就有人跑进来,许意清稍微缓过神来,站起来退后将位置让开,双手手掌摁在太阳穴上转身走到窗边,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听着身后护士安抚孟晓静的声音,胃间的阵阵刺痛让他有点耳鸣,他放下手撑在窗台上盯着外面漆黑的院子。
“我去叫医生。”一个护士跑开了。
许意清转过身来,看着躁郁不安的孟晓静,他眼神闪烁了几下慢慢走过去,环住孟晓静的肩膀抱住她:“好了妈,好了...是我不对。”
孟晓静慢慢安静下来,医生进来后给她打了点镇静剂,她很快就彻底平复下来。
许意清几乎没有对孟晓静像今天这样说过话,他从十几岁就练就忍耐的本事,自己也不知今天怎么突然就冲动了。
他只是听见宁拾一说的后悔,而忽觉无望。
他期盼孟晓静有一天能够后悔,却不希望宁拾一后悔,她后悔便只能证明他们两人平白浪费了这五年难耐的光阴,那些曾经无奈妥协下的痛苦,都会因为后悔二字而变成白白忍受。
回到公寓已经是快凌晨,不过天还没有亮。
公寓大厅的保安强忍着睡意在大厅徘徊着,看见许意清进来稍微点了下头,许意清脚步虚浮的进了电梯,靠着电梯壁闭上眼睛时间好像就变慢了,过了好久才听见“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才一打开他就看见房门口蹲着的宁拾一。
她慢慢站起来,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许意清。
“意清。”她小声叫他,“意清我还能和你在一起么,我...我们可以不让孟阿姨知道,我...”
许意清手指微微颤抖着去开锁,然后将宁拾一拉进门,门厅的灯没有开,他一手拉上门一手摸到宁拾一的脸颊上,然后低头吻住她。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1-29 21:49:00 +0800 CST  
公告:我才加完班回家,吃完饭再码,应该会晚点。
Ps.我今天被虐得够呛,所以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1-30 17:46:00 +0800 CST  
哦...不小心写甜了不大像我了...
你们要相信只是个铺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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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许意清依旧是生物钟奇准的醒过来,宁拾一在大床的另一边蜷成一团睡着,只用后背对着他。
前一晚窗帘都没有拉上,许意清看着只微亮的天便知时间还早,于是轻手轻脚的坐起来,才刚倾身站起来,身后的人便翻了个身,应该是本来就没有睡着。
许意清重新坐下回过身子去看宁拾一,她眼神似乎带着点尴尬,许意清没有戳穿她,只是暗笑着在她头发上摸了摸:“还早呢,再睡会儿。”
宁拾一挣扎着坐起来,好像一下子想到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失落:“我得早点去医院,昨天晚上系主任带着几个老师过去了,但是阮昕还是和我亲近些。”
许意清一边听一边推测出了事情的结果,于是没有发表意见:“好,那起来吧,吃了饭一起出门。”说完站起来先进了洗手间。
宁拾一过后也洗好了脸,偷抹了点许意清的乳液然后拍着手从卧室走出去,许意清正从小锅中把牛奶倒进杯子里,她赶紧凑过去拿了两只盘子将面包机里的面包拿出来。
许意清握着杯子坐下,看着她讲面包端过来,认真的将黄油和果酱抹上去,他闲散的靠在椅子上,一手摸着衬衫袖口的扣子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人。
“我们说好了,”宁拾一忽然开口,“我们俩的事,不告诉孟阿姨。”
许意清微微皱眉,想起自己前一晚对孟晓静说的话,这会儿清醒了更觉得后悔:“为什么,早晚是要知道的。”
宁拾一抬头看他:“我不奢望一纸婚书,也不想在听到孟阿姨再说我什么。如果可以,我希望她永远的不要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宁拾一想起几年前孟晓静和她说的那几句简短的话,依旧觉得身后发凉,孟晓静那时问她究竟爱的是许念忱还是孟家的任何一个人,她竟没办法回答,无论是与否,都只是承认或者狡辩,无论什么回答,都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直到到昨天晚上她在情绪最失控的时候想起许意清,才想总该是做一个无论对错的决定的时候了,虽然这之后到这一刻她依旧会畏惧孟晓静,依旧会畏惧人言,可是或许只要不要求太多,安安静静降低些存在感就好了。
许意清没有回应她的话,不知道他是赞同还是怎样,宁拾一捏着面包看着他喝了最后一口牛奶,站起来走到并向旁边的碗架旁拿了一只玻璃杯出来,一边倒水一边抬手打开头上的柜子摸出一瓶药来,单手拧开瓶盖娴熟的到处几粒药,塞进嘴里咽下去的同是用余光瞄了一眼宁拾一。
“你吃的什么药?”宁拾一站起来凑过去。
“还是原来那种啊。”许意清没有遮掩,因为那玻璃药瓶不是原装的药瓶,干干净净的没有标签。
宁拾一踮起脚来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然后用力咂了咂嘴也没尝出什么味道:“你昨晚喝酒喝了太多吧,身上还有酒气呢。”她说着话,果然又看见许意清皱着眉头低下头去似乎有点不舒服的样子,“许意清你也不小了,不能这样再糟践身体了呀。”
“你原来不是这样叫我的。”许意清颇为无奈,见她一直惦着脚,于是有些紧张,揽住她的腰撑住她又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小腿:“你别乱蹦,小心一点。”
“我只是上不了台而已。”宁拾一冲他笑的灿烂,“以后一定可以再给你跳。”
这一刻好像等了几十年一样漫长,而就在昨天,好像还是遥不可及的。
重逢,似乎就是要越漫长越突然才越振奋人心,让人甘死如饴。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1-30 20:58:00 +0800 CST  
公告:没…我才下班,连地铁都没赶上哈哈哈哈哈…再见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唉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2-01 22:38:00 +0800 CST  
我明天去补牙…此刻觉得生无可恋真的努力了还是没写出来…你们原谅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2-03 20:54:00 +0800 CST  
……贴吧是不是坏了是不是坏了!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2-16 07:50:00 +0800 CST  
……好像好了…我牙补好了,历时半个月,花了数千大洋…谢谢你们关心,虽然你们都在损我…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2-16 07:51:00 +0800 CST  
和许意清复合的事情,宁拾一没敢告诉周蒙。
周蒙这个人是典型的刀子嘴刀子心,若是让她知道少不了扒宁拾一一层皮,所以还是能瞒一天是一天,最好瞒到她嫁去上海,才能落个一世太平。
阮昕母亲出殡前一天,许意清出差去了,走的匆忙连当面说都来不及,只是让宋斌把他公寓的钥匙送到宁拾一手上,说阮昕这边如果依旧没有着落,就带去他那里住。
宋斌送钥匙的时候忍不住打量了宁拾一几眼,这是他跟在许意清身边后难得看见他上心的人,却似乎没有那么出众,人算是漂亮的,但和许意清平日里身边那些光鲜亮丽的女人相比,还是差了些,如果只看姿色,在他看来,还远不如自己的女朋友。
宁拾一见他不走,仰头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宋斌察觉自己有些失态,掩饰的笑了笑:“许行行程安排的匆忙,打你的电话说没有人接,才让我过来的,现在...。”宋斌抬手看了看手表,“应该还有不到一小时降落。”
“好。”宁拾一点点头,冲他笑了笑,“谢谢你。”
宋斌点点头,发动了车子从学校门口开走,开出去没几秒他还从后视镜又向后看了看,见宁拾一还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于是忍不住“啧啧”叹了几声。
这女孩儿和许意清,着实不太像一类人。
许意清傍晚降落在虹桥机场,没有人接机,好在他行李箱也小,才坐上出租车就接到宁拾一的电话,她已经下班了,在和系主任忙第二天阮昕妈妈出殡的事情,所以没有多说只报了平安就挂断了。
上海这边晴天,天色刚暗便能看见月亮,许意清到了预定的酒店就立刻打开电脑把早上收到的邮件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那是上海新支行招人的时候收到的一份简历,有时候巧合太多便显得不真实,他盯着简历上“郑念宸”三个字,已经没有早上那一瞬间的慌张,手指依旧冰凉但至少不会暗暗发抖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变换了一个姿势向椅背靠去,脊背放松下来虚着眼睛看着屏幕,直到盯得太久了双眼发涩才皱着眉头收回目光看了看墙上的表,才发现都已经八点了。
他站起来向冰箱走去,才走了两步脚下便磕绊了一下,他闭上眼睛抬手撑住桌沿,停顿了几秒还是放弃了,转身僵硬的走到床边一头栽下去。
这是他数不清第几次因为一点点虚无缥缈的消息奔波到另一个城市,这样的消息,他在过去的五六年间收到过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是一场空,每一次好像都习惯了,可当下一个似曾相识的人的消息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依旧会心跳加速手脚发麻。
他明里暗里的一直在找许念忱,就像承诺孟晓静的那样,动用一切关系找许念忱,大海捞针一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般。只是每一次都要瞒着那些人,瞒着孟家那些人,他一直知道他和孟晓峥都在同时做着这件事,像是博弈一般,他不止一次问自己,若是有一天找到许念忱,他是不是真的会带他回家。
如果带他回家了,自己会是什么结局。
他做了充足的准备接自己的弟弟回家,可是,好像又准备的没那么充足,好像还是不知道怎样面对他,这一切是孟晓静造成的,是宁拾一造成的,是每一个提醒他许念忱不可取代的人造成的。
想到这便觉得身体里一团火,从胃底一直烧到心尖,这毛病也真是随情随性,越是想这些,便越是难捱,许意清向上蜷缩了一下,一把抓过枕头抵在胃间,盯着窗外一片清冷希望能冷静一点,努力将那点阴暗从心里驱散出去。
他答应孟晓静了,有朝一日能带那个少年回家。
至于他,早就过了少年时。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2-16 07:54:00 +0800 CST  
十一.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许意清觉得嗓子里像着了火一般,他用力咳了几下才算有些缓解,浑浑噩噩的洗了脸,脸色依旧青白一片,他换了套西装,支行的人已经打来电话说已经派人到酒店楼下了。
支行投入的资本本不多,前一阵因为总部事情的影响,许意清和董事们商议后追加了一部分,但在上海这样的金融中心,依旧不算是大手笔,所以支行长因为许意清的撑场大为感动,毕竟一把手的出席凸显重视,可以给政府相关部门留下好一点的印象。
剪彩时是一派祥和,许意清在这种场面走的够多了,一切也都得心应手,只是行政部的礼仪小姐上前来收剪刀的时候他走神了一瞬,眼前有几秒的昏暗让他跳脱了几秒,好在随即被热烈的掌声唤了回来。目光聚焦正好落在台下员工站着的区域,后面站着几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他定了定神想仔细辨认一下,但终归还是远了些看得不甚清楚。
“行长?”礼仪小姐小声叫了他一下。
他料想自己脸色一定不大好看,因为那礼仪小姐一脸担忧的几乎要伸手来扶他,于是勉强笑了笑将剪刀放到托盘里,然后向区政府的领导聚拢准备合影。
开业仪式过后又和几个部门的领导在会议室交谈了几句,许意清并不在主导地位,把联络感情的机会留给这边的领导,只是在关键时刻代表总部表示对支行的支持以及完全配合相关部门工作的态度。
待送了这些人离开他才终于撑不住垮了脸,皱着眉头站起来去大衣口袋里拿药瓶,前一天晚上心思烦乱硬挺着也没有吃药,现在胃间一波接一波凌冽的刺痛让他苦不堪言,到窗边的饮水机旁倒了杯水把药送下去,正好支行长送走了客人推门进来。
这支行长姓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因为业绩好,支行筹备的时候总行的董事推荐上来,许意清稍微做了点背景调查就点了头,其他的了解也不多,现在见到,觉得面相要比照片上和善许多。
“许行,”他向许意清走过来,“我们准备去吃午饭吧?地方已经安排好了。”
许意清捏着纸杯看了看手表:“不用了...”他停下来稍稍低下头去,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晃了晃。
“您不舒服?”刘行长提高了音调关切的问,“脸色很差,是不是没休息好?”
许意清沉默着摇了摇头,然后恢复了些神色将纸杯扔掉:“我下午还有点别的安排,您带我在行里转一圈儿吧,和大伙打个招呼我就走了。”
“哦行行,”刘行长让出路来让许意清出门,“一会儿您去哪儿让我司机送您。”
支行租的是写字楼的底商和上边十六层,从上边转了一圈之后便坐电梯去底商,营业厅门口几个职员正在挂新开业的横幅,见他们过来也都听了手上的工作站定。
行政的负责人一个一个介绍过去,许意清便一个一个的跟着握手。
那少年在一行人的最后边,哦不对,也不算是少年了。
许意清一眼看到他,心上便觉得被什么东西软绵绵的砸了一下,但还是控制着情绪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如常的笑着和握手。
除了多看他几眼试图从中寻找记忆力的影子,他不好问任何话,无论他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此时都不能表现出自己对他的关注。
只是,这人确实是与记忆力的少年又太多相似。
他最终也没有多问什么,在大厅里又对职员讲了几句话,便谢绝了刘行长让车送他的建议自己叫了出租车,刘行长满腹疑惑,不明白许意清为何独来独往,但出于礼节也没有多问,目送着他的出租车离开。
许意清拿了手机出来,翻出了那个存在备忘录里的地址,想去这个郑念宸家里看看,车子上了高速又下了高速,这期间上午静了音的手机屏幕一直在他口袋里闪。
顾思白最后只得发了信息给他,在这之前她和孟思维大吵了一架,又被孟晓峥煽了一个耳光,从孟家大宅里跑出来在路边一边哭一边给许意清打电话,一连打了十几个,却都没打通。
许意清要去的地方在上海一个弄堂的深处,略显破败的地方,家中似乎没有人,敲了很久都没有回应,宁拾一这会儿打了电话过来,许意清便踱着步子从弄堂里晃出来。
“事情结束了?”他问她。
“嗯。我刚回家,把阮昕也带回来了,洗了澡睡下了。”宁拾一关上客房的门,一边小声说话一边向书房走去。
许意清的书房还是五年前的样子,连书目排放的规则都没有变化,大部分都是书,最下边几个格子放着几个收纳箱,里面都是些唱片和电影。
“你也休息一下吧,我晚上就回去了。”许意清声音里带着笑意对她说。
挂了电话许意清终于看见那些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
“三哥爷爷出事了。”
七个字,许意清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讲电话回拨过去,慢慢走到街边的屋檐下,听着耳边机械的电子声,一边看着马路对面买小吃的老人。
宁拾一翻着唱片挑了几张出来,无意间看见几张用马克笔签着日期的光盘,她迟疑的抽出一张来,从书房退出来席地坐在电视前面。
许意清的影子跳出来时她一点也不惊讶,蹙着眉仰头看着屏幕上的人,只是不曾想开口便是她的名字。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2-16 22:10:00 +0800 CST  
十二.
许意清赶回家的时候,孟喻仁已经火化了。
他从机场直接赶到孟家老宅,进门时屋子里一片安静,一家子人素衣坐在客厅里,说话也都刻意压低了声音。
孟晓峥刚好从楼上下来,见许意清进门鼻子里挤出一声冷笑,或许是因为孟晓静在场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但自始至终都轻蔑的看着许意清。
许意清冲着几个长辈微微点了点头便走到孟晓静身后站住,孟思白在他右手边,抬头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她应该哭了不少,眼睛都肿成了桃子。许意清微微摇摇头没有回应他,只是孟思睿走了几步过来,小声问他:“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买当天的飞机,怎么耽误了这么些天。”
“我早也说了,爷爷对他再好也没有用,不过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出这么大事叫他回来还不是慢慢吞吞不上心。”孟思维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
许意清看见孟晓静侧着身子瞄了他们一眼,于是没有理会孟思维,只是冲孟思睿笑了一下,将双手背到身后微微仰头深呼吸了一下,鼻腔里又弥漫上一点腥锈的味道,只得向前倾了倾身子请靠在沙发靠背的边缘上才得以站稳。
门口有敲门的声音,随即便又几个穿西装的人步履匆匆的进来,和孟晓风握手寒暄了几句便向着一家子人走过来,许意清认得那是孟氏十几年的法律顾问。
遗嘱诸项条款繁琐,念了许久都没有念完,许意清一直没有触及孟家根基的产业,好多产业他也是此刻才知晓,听着听着便有些走神,恍惚之间胃里又开始躁动几乎站不稳,他稍稍偏头看着窗外日头才勉强没有失态。
一家子人已经经历过的悲伤,他此刻才后知后觉,几日前在电话里听到孟喻仁中风的消息时他有些吃惊,转日便又得到老人去世的消息,直到下飞机前他都还混沌着。
到这一刻,算是终于看清这人已经去了的事实。
或许真如孟思维说的那样,他从心底里,对这个家是有隔阂的,即便老人从未像其他人一样表现出对他的排斥,他却多少因为孟晓峥这些人的态度,而迁怒于老人。
迁怒,不曾想他会有这样的情绪。
“条款第三十七项,孟老先生将溪山花园7号宅邸,就是诸位现在所处的这处房产,留给许意清先生。”
时间似乎停滞了一瞬,所有人将各不相同的眼神投向许意清,许意清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盯着律师。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许意清眼神划过又有人的脸,众人的眼神向利剑一半恨不能将他刺穿,那眼神中有惊讶和诧异,又愤怒和不满,都不带一丝柔和。
他最后将目光落在孟晓静脸上,她看着他,嘴角是带着一点笑意的,许意清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心意。
众人都去律师那里签了字,几个长辈先签了字,然后都上楼进了书房,客厅里一下子更安静。孟思维在许意清前面签,回身时有意无意的撞了他一下,许意清身子一晃,气息不稳的咳了几声,等签了字后便迅速从大门走出去,在院子的角落焦虑的徘徊了几圈,胃里依旧是着了火般刺痛,他干脆解开外套的扣子让风灌进来一些想清醒清醒。
孟喻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明白。
一点先兆都没有,这房子说是老宅也不是很老,但确是孟喻仁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对于孟家来说意义颇重,说是值钱可不论是留给谁,谁也不会为了钱卖掉的。是他孟喻仁真的将许意清视为己出么?也还到不了那个程度吧。
孟家那些万贯家产,是一点也没有留给他的,这一栋房子,却让他成了众矢之的,就算是原来还算和气的孟晓风一家,只怕也不好相处了。
“老三。”身后传来孟思维的声音,“叫你了。”
许意清呼了一口气走回去,从孟思维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忽然一把将他拉住:“爷爷和你说过什么?”
“没有。”许意清冷冷的看着他,“我这几年和外公见过几面,你都数的过来吧?”
孟思维一贯张扬跋扈,此刻也不再是冷言冷语了,语气带着明显的尖锐:“你没能帮孟家找回念忱却站着念忱的位置,有什么资格接受这些?”
许意清眯起眼睛看着他,抬起手来将他的手推开,一言不发的伸手去拉门,拉到一半又松了手回过头来:“二哥,这次我去上海你一定没有派人跟着我吧,不然就会知道我的行踪了怎么还会说我回来的慢慢吞吞没良心?我走的那天早上外公进的医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若是能见外公最后一面,或许就能知道外公的用意,可惜现在大家都不能知道了。”
没等孟思维做反应,许意清推开门进了屋,迅速走上楼梯向书房走去。
他双手在口袋里微微颤抖着,想起第一次得了消息出去找许念忱的时候,一无所获的从广州回来,在机场被孟喻仁的司机截住直接拉到了孟喻仁的书房。
那是2008年9月。
许意清将空光盘塞进光驱,开了摄像头,在桌前坐下。
“拾一,我想我们分开也是对的。”
拾一,我想我们分开也是对的。广州还真是挺乱的,年轻人生活的好像很累,我没找到他,想想不知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有点愧疚。
外公说谢谢我,说辛苦了。
念忱终究不是姓孟,或许外公的宠爱是因为对妈妈的爱屋及乌,这样说来我就更不算什么了,可能算是得了他最高信任的手下吧。
我前几天去了你们学校,赶上你休假了,又看见早恋的学生,就想起你和念忱了。我还是尽力找他吧,反正也逃不掉所有人念叨他,是死是活,也该有个交代,说谢谢我,说到底是我该谢谢孟家养了我。
隔着电视的屏幕,镜头里又逆着光,许意清低下头,可能是在看手指吧。
宁拾一心脏抖了抖,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许意清。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2-17 22:08:00 +0800 CST  
求你们别说没看懂...
哈哈哈哈哈....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2-17 22:10:00 +0800 CST  
我还没下班,不知道还能不能写出来…我本意是坚持日更的,如果回去的早会尽量写。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2-18 20:52:00 +0800 CST  
十三.
宁拾一在许意清下了飞机好几个小时后才知道他回来,她自然是不知道他去孟家大宅听遗嘱这档子事,再加上这几天心烦意乱,便没有多问,只说好了晚上再见。
周末的时候宁博文给她打来电话,说他要再婚了。
宁拾一一直觉得自己不在乎这回事的,反正宁博文也和她没关系,可真的听他亲口说了,才觉得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这种失落感随即带来了很沉重的挫败感,她说到底还是没骨气。宁博文之前对她的关怀,似乎是她身后的一条退路,一条她不放在眼里但理所当然的退路,如今,他再娶了,应该是代表他放弃她了,放弃她母亲了。
谁会一直坚持对一个没有任何回应的人示好呢。
下午前两节课上完后,宁拾一在办公室也坐不住了,把自习托付给熟络的任课老师,自己坐着公交就回家了,都到了家才想起许意清说下班回来接她,于是只能有拿了许意清家的钥匙出了门。
一路上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她拎着路上买的菜愈发暴躁的进了电梯上了楼。
家里很静,仔细听才能听见楼上传来的水声,宁拾一把手里的菜放到厨房,然后上课楼。
许意清的行李箱放在卧室门口,外套也随着脱在床上,宁拾一盯着水声不断的浴室看了一会儿,然后悠哉悠哉的把他的行李拖到了衣柜旁边。
许意清是一点也没听到外面的动静,耳边的水声砸得他脑子一片空白,直到热水器里的热水减少水温降低他才回过神来,慢慢从淋浴下走出来抓起旁边挂着的浴袍,脑子里这才争先恐后响起许多声音。
“意清你打算搬过来么?”孟晓风站在书桌旁问他。
孟晓峥站在窗边侧着身子斜眼看他。
“不打算。”许意清面无表情的回答,话音也不过才落,孟晓峥摸出烟来从许意清身边走过径直走出去了。
许意清低下头强忍着怒气深呼吸了一下,孟晓风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这房子,以后就姓许了。”
许意清狠狠的系上浴袍的带子:“是我愿意要的么。”
他转身拉开浴室的门,外面温度低一些,几乎是一瞬间就打了个寒颤,他皱着眉头靠在门框上,脸色却还是不可抑制的差到了底。
飘飘然的感觉从脚底生出,许意清是拼命抓住了门框才站住,耳朵里千军万马踏过的声音几乎要把心脏都逼出来,他心里暗叫不妙,忽然好想有双手搀住自己的小臂。
宁拾一真是像离弦的箭一般窜到许意清身边,他猛地睁开眼睛,然后收了什么惊吓般向后退了一步。
“你…”许意清觉得云里雾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现在怎么回事?怎么总是鬼鬼祟祟的来我这儿。”
宁拾一瞪了他一眼:“你不该说声谢谢?”
许意清无暇和她吵嘴,有她扶着便松开了抓在门上的手大力压进胃间,宁拾一看在眼里忍不住撇了撇嘴:“一点都没见好。”
扶着许意清走到床边坐下,她又蹲下想将手探到他胃间,才伸出手去就被许意清挡住了:“没事没事。”
宁拾一拧着眉毛抬起头看他:“你原来就说没事,结果现在怎么还这样?”
“原来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许意清把人拉起来,“真的没事。”
宁拾一“哦”了一声顺势站起来,不过也没在他旁边坐下,低着头走回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旁又蹲下去:“你说没事就没事吧,一会儿我收拾完给你做饭吃。”
许意清追着她的身影看了一会儿,然后自己站起来到衣柜边拿了薄毛衣和长裤出来,站在宁拾一身后脱了浴袍换上。
“你心情不好?”宁拾一蹲着听见头上传来许意清闷在毛衣里的声音。
“哦。”宁拾一低沉的应了一声。
许意清穿好了衣服走了几步坐回床上,低头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了?”
“宁博文要结婚了。”宁拾一说完手上的动作不禁加重了一些,上午得知消息时候的消沉再一次卷土重来,一点也没有因为见到许意清而有所平复。
满室的寂静里,宁拾一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任性了,于是抬起头来看着许意清不好意思的笑笑,许意清竟也带着笑意看着她,这两两相望之中宁拾一却嘴一瘪哭了出来,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看着许意清,眼泪哗啦啦的钻进领口。
“他都六十岁了,曾经说的信誓旦旦,如今还不是去了别的女人的温柔乡。”宁拾一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心事也像开了闸一样倾倒出来,“你看,他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可我的户口上我的身份证上我一切的档案上都要带着他的痕迹。我妈喜欢跳舞,如今她不在了我却永远带着一个舞蹈留给我的伤疤。”
“那我呢?”许意清忽然问。
“你?”宁拾一皱眉。
许意清弯腰过来拉住宁拾一的手,把她拉到他身边坐下:“拾一,我们上次分开的时候,我知道你做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你那时候才多大,你那时候才二十岁,正是喜欢一厢情愿的时候。”
宁拾一侧头看着许意清,他没有看她,抬头看着对面的窗户,喉结因为某种压抑的情绪而微微颤抖着。
“你小时候好像都没什么自己的想法,那都是因为你太相信自己看到的了。你觉得宁叔叔爱你母亲,便觉得这爱应该是至死不渝的。你觉得那场意外是命运对你的不公,便硬生生将这责任推到逼你学跳舞的人身上。现在你终于意识到这些事原本都不是这样的,所以才这样气急败坏?”
“你说的好像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宁拾一想起许意清在那几段视频中说的话,认识许意清许多年来,他在自己面前永远是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在自己的一厢情愿中许意清是强大的,强大到自己说因为忘不掉许念忱而要分开他也一笑而过。
“那你怎么还...”宁拾一收住话头,差点说漏嘴而心虚的眼神闪烁着不知该看哪里好,最后狠狠的吐了一口气甩开许意清的手弯下腰去扯出行李箱里最后一件衣服甩进收纳箱:“说这么多不就是嫌我原来太幼稚了,是我原来太纯良才会一直管你叫哥哥。”
许意清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本来还想说的话便咽了回去,站起来向卧室外面走去:“我去做饭,你把这儿收拾好下来吃就行了。”说完不等宁拾一反对就大步出了卧室,只是才一出去便停在了门口。
胃间一直没有安生下的刺痛愈发频繁,几乎疼得他牙齿打颤,他重重的吐了口气却还是连站稳都困难。知道宁拾一绝对不会跟出来的,她准会安静的在地上坐一会儿反思下人生,于是他便靠在门口的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缓步向楼下走去。
那些劝导宁拾一的话,让他自己心虚无比,这么些年来他又何尝不是一厢情愿,在孟晓静面前,在宁拾一面前,他得靠着一厢情愿的信任才没崩溃掉。
现在孟喻仁忽然去世,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整个孟家几乎要散了架一般,一砖一瓦的锋芒都似是要向他刺来,他以为自己面对这一家人已经足够强大和冷漠,可每每面对孟晓峥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竟会发抖。
宁拾一看他背影消失在门口微微叹了一口气,视线低垂着看见行李箱底部的一个档案袋,她把它拽出来扔到旁边的小桌上,站起身来跺了跺脚,却又鬼使神差的又摸向了那个档案袋。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2-22 22:47:00 +0800 CST  
就此别过,我得自己静一静!

楼主 言凉0205  发布于 2014-12-22 23:19:00 +0800 CST  

楼主:言凉0205

字数:30546

发表时间:2014-11-16 07:1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10 13:27:03 +0800 CST

评论数:255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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