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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2
闵玧其把朴智旻送到楼下，下车时，还是担心地拉住了他的胳膊，“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上去？”
后者转过头，对他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没事的，完事儿了给你打电话。”说罢，屈起食指敲了下闵玧其的额头，下车小跑着进了小区。
九区的大年初一晚上有烟火表演，朴智旻打开家门的瞬间，窗外正好炸起一簇盛大的烟花，流光溢彩，把没开灯的客厅映得一阵透亮。
朴智旻看到朴女士坐在窗前，手里还抱着本相册，静静地看着窗外一朵朵腾起的烟火，在燃尽了耀眼的火光后冷却落下。
朴智旻走到她身旁，蹲在她的椅子隔壁，柔声问道，“怎么不开灯？”
“屋里太亮了，烟花都看不真切。”
朴智旻闻言笑笑，盯着她怀里抱着的相册，问道，“是看烟花呢？还是看照片？”
朴女士听罢，低头露出笑容，脸侧的小酒窝与他的相像。
“一块看。”
“妈，对不起。”
一朵橘色的烟火突然在眼前炸开，火花四散的瞬间，映入眼里，像浩瀚银河里的碎掉的星星。
“你又没做错什么。”
朴女士把手放在朴智旻脸上，后者这才看清了母亲眼角的细纹，“我的儿子长大了，喜欢谁……就是谁吧！”
闵玧其回到家，心里的焦躁依然难以静下，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好让自己分散一下注意力，眼角的余光瞥到放在冰箱旁边的热水壶，于是手忙脚乱地开始盛水烧水。
没一会儿，水壶那边就传来了笛鸣一样的声音，落入耳中便更加烦躁，他烦躁地在厨房里团团转，一个不为意，烧滚了的水突然从壶嘴处溢了出来。
他又忙不迭地跑过去把插头拔掉。打开壶盖才发现，自己刚刚盛的水已经快满出来了。闵玧其右手插进头发里，头疼地闭上了眼睛。
早知道自己会如此坐立难安，刚刚就应该陪着朴智旻一起上去。
手机从进门起就被他随手丢在了客厅某处，这会儿突然响起，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手忙脚乱地在客厅里翻找了一轮，最后在枕头后面的沙发缝里找到了响了很久的手机。
“喂？”
朴智旻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糯糯的，懒懒的，惬意到不行，“外面在放烟火哦！你有在看吗？”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阿姨她……怎么说？”
闻言，电话那端先是安静了几秒，而后突然笑了出来，朴智旻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害闵玧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就那样呗！还能怎么说？”
“什么叫就那样，行还是不行也得给个准数吧？”
这边闵玧其着急了，趴在沙发上急的腿都在抖。
“又不是初中生早恋，有什么不行的？”
话音落下，闵玧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心跳终于缓了下来，抱着枕头慢慢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这么早告诉你妈我俩在一起，那是不是……下半辈子就赖上我了？”
他转过头看向窗外，夜风吹进来，飘进了一些汤圆的甜味。火红的烟花在眼里绽放，冷却后留下满眼的笑意。
“哦。”
电话那边小声地响起一声回应。闵玧其听罢，蓦地笑弯了眼睛。
2017年1月28日，星期六，20:00
方孑窝在公共厕所旁边的那个小仓库里，嘴里灌着廉价的袋装酒，不时能嗅到一股恶臭。他醉醺醺的，耳边一阵接一阵地响起烟花炸开的声音，每响一下他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忍不住骂了一句。
卷闸被拉得紧紧的，右边墙上那扇没有门的小窗却不时传来人的笑声。过路的都是这小区里住户，欢声笑语的，尤其刺耳。
方孑笑笑，突然想起今早在巷口前遇见的张艺兴，那张神志不清的笑脸立刻变得扭曲起来，他耷拉着眼皮，突然往旁边啐了一口唾沫。
如果不是那个姓朴的，如果不是那个姓朴的……
他突然从旁边那张破烂酸馊的被子底下拽出一条小孩的内裤，伸到鼻子底下大力地吸了一口气。那是他从小区里低楼层的住户阳台上偷的，好像只有这样做，他变态的欲望才能得到满足。
耳边又响起一声烟花炸开的声音，清静了半晌，他听到自己的卷闸被人从外面敲响。不可能是保安，那**子才没这么礼貌地敲他的门。
方孑甩了甩脑袋，艰难地抬起肿胀的眼皮，好让自己清醒一些。他把内裤塞回被子底下，自己则起身，晃晃悠悠地往门口走去。
“谁啊？”
他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弯腰去拉卷闸。铁闸卷起的声音一阵吵杂，让他的耳朵有些不舒服。小仓库外正好对着一个灯柱，球形的圆灯在今夜好像格外的明亮，让习惯呆在暗处的方孑不自觉地眯起了眼。
站在他面前的人就因为这样而背着光，一身的黑色，只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只一瞬，方孑就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
“你……”
一句话尚且没能完整地说出口，他被来者迅速捂住了嘴往仓库内拖去，身后的卷闸一瞬间落下。
烟火在夜色里肆意盛放，红得像血一样鲜艳，冷却后隐没风中。
卷闸下，一道暗色的水流慢慢泄了出来。
闵玧其把朴智旻送到楼下，下车时，还是担心地拉住了他的胳膊，“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上去？”
后者转过头，对他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没事的，完事儿了给你打电话。”说罢，屈起食指敲了下闵玧其的额头，下车小跑着进了小区。
九区的大年初一晚上有烟火表演，朴智旻打开家门的瞬间，窗外正好炸起一簇盛大的烟花，流光溢彩，把没开灯的客厅映得一阵透亮。
朴智旻看到朴女士坐在窗前，手里还抱着本相册，静静地看着窗外一朵朵腾起的烟火，在燃尽了耀眼的火光后冷却落下。
朴智旻走到她身旁，蹲在她的椅子隔壁，柔声问道，“怎么不开灯？”
“屋里太亮了，烟花都看不真切。”
朴智旻闻言笑笑，盯着她怀里抱着的相册，问道，“是看烟花呢？还是看照片？”
朴女士听罢，低头露出笑容，脸侧的小酒窝与他的相像。
“一块看。”
“妈，对不起。”
一朵橘色的烟火突然在眼前炸开，火花四散的瞬间，映入眼里，像浩瀚银河里的碎掉的星星。
“你又没做错什么。”
朴女士把手放在朴智旻脸上，后者这才看清了母亲眼角的细纹，“我的儿子长大了，喜欢谁……就是谁吧！”
闵玧其回到家，心里的焦躁依然难以静下，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好让自己分散一下注意力，眼角的余光瞥到放在冰箱旁边的热水壶，于是手忙脚乱地开始盛水烧水。
没一会儿，水壶那边就传来了笛鸣一样的声音，落入耳中便更加烦躁，他烦躁地在厨房里团团转，一个不为意，烧滚了的水突然从壶嘴处溢了出来。
他又忙不迭地跑过去把插头拔掉。打开壶盖才发现，自己刚刚盛的水已经快满出来了。闵玧其右手插进头发里，头疼地闭上了眼睛。
早知道自己会如此坐立难安，刚刚就应该陪着朴智旻一起上去。
手机从进门起就被他随手丢在了客厅某处，这会儿突然响起，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手忙脚乱地在客厅里翻找了一轮，最后在枕头后面的沙发缝里找到了响了很久的手机。
“喂？”
朴智旻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糯糯的，懒懒的，惬意到不行，“外面在放烟火哦！你有在看吗？”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阿姨她……怎么说？”
闻言，电话那端先是安静了几秒，而后突然笑了出来，朴智旻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害闵玧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就那样呗！还能怎么说？”
“什么叫就那样，行还是不行也得给个准数吧？”
这边闵玧其着急了，趴在沙发上急的腿都在抖。
“又不是初中生早恋，有什么不行的？”
话音落下，闵玧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心跳终于缓了下来，抱着枕头慢慢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这么早告诉你妈我俩在一起，那是不是……下半辈子就赖上我了？”
他转过头看向窗外，夜风吹进来，飘进了一些汤圆的甜味。火红的烟花在眼里绽放，冷却后留下满眼的笑意。
“哦。”
电话那边小声地响起一声回应。闵玧其听罢，蓦地笑弯了眼睛。
2017年1月28日，星期六，20:00
方孑窝在公共厕所旁边的那个小仓库里，嘴里灌着廉价的袋装酒，不时能嗅到一股恶臭。他醉醺醺的，耳边一阵接一阵地响起烟花炸开的声音，每响一下他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忍不住骂了一句。
卷闸被拉得紧紧的，右边墙上那扇没有门的小窗却不时传来人的笑声。过路的都是这小区里住户，欢声笑语的，尤其刺耳。
方孑笑笑，突然想起今早在巷口前遇见的张艺兴，那张神志不清的笑脸立刻变得扭曲起来，他耷拉着眼皮，突然往旁边啐了一口唾沫。
如果不是那个姓朴的，如果不是那个姓朴的……
他突然从旁边那张破烂酸馊的被子底下拽出一条小孩的内裤，伸到鼻子底下大力地吸了一口气。那是他从小区里低楼层的住户阳台上偷的，好像只有这样做，他变态的欲望才能得到满足。
耳边又响起一声烟花炸开的声音，清静了半晌，他听到自己的卷闸被人从外面敲响。不可能是保安，那**子才没这么礼貌地敲他的门。
方孑甩了甩脑袋，艰难地抬起肿胀的眼皮，好让自己清醒一些。他把内裤塞回被子底下，自己则起身，晃晃悠悠地往门口走去。
“谁啊？”
他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弯腰去拉卷闸。铁闸卷起的声音一阵吵杂，让他的耳朵有些不舒服。小仓库外正好对着一个灯柱，球形的圆灯在今夜好像格外的明亮，让习惯呆在暗处的方孑不自觉地眯起了眼。
站在他面前的人就因为这样而背着光，一身的黑色，只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只一瞬，方孑就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
“你……”
一句话尚且没能完整地说出口，他被来者迅速捂住了嘴往仓库内拖去，身后的卷闸一瞬间落下。
烟火在夜色里肆意盛放，红得像血一样鲜艳，冷却后隐没风中。
卷闸下，一道暗色的水流慢慢泄了出来。
Chapter 73
2017年2月7日，星期二，8:40
平乐小区里这几天总是弥漫着一股恶臭，特别是公厕对出来的那一段路，原以为是负责清洁厕所的阿姨不够干净，但路人们闻着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不是厕所发出的臭味，更像是草丛里死老鼠的味道。
物业管理处接到了很多投诉电话，迫不得已，经理就让负责值班的工作人员和保安一起到那个公厕看看。
二月份的天，气温还没回暖，保安裹着那件大衣走在工作人员后面，离厕所越近，那股恶臭就越明显，他便忙不迭地用袖子捂住鼻子。
“王叔，快过来把门打开。”
工作人员见状也不愿意多靠近，便回头对着保安王叔嚷嚷道。
“这仓库不是让你们物业给租出去了吗？我哪里有钥匙？”
王叔后退了两步，眼里满是鄙夷，他最看不起物业处的人，自以为身份比他们高多少，尽搜刮业主们的物业管理费，却什么事都不做。
工作人员被堵了一下，回头打了个电话回去办公室，让人把钥匙送过来。
按理说，开发商是不允许物业处私自把地方租给外人的，要被发现了的话，会被告也说不定。工作人员警惕地看了王叔一眼，摸了摸鼻子。
新来的实习生把钥匙送到，在工作人员的逼迫下不得不顶着一股恶臭上前把门打开，卷闸被慢慢抬起，扑面而来的恶臭让门外的三个人不禁屏住呼吸。
像舞台上的大幕缓缓升起，接下来出现的画面，却让面前的三人瞳孔放大。
半个小时后，平乐小区被警员拉上了封锁线，五台警车停靠在大门右边，朴智旻从其中一台上下来，刚挂上警员证，就从封锁线下面钻了过去。
法医还没到场，尸体还维持原状。朴智旻跟着负责看守的警员一路走到小仓库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尸体被悬挂在小仓库顶端的破旧风扇下，一根拇指粗的麻绳勒着尸体的脖子，蓬乱的及肩头发，眼球凸出，虹膜已经涣散发灰。
身上的衣服破损，尸体上血迹斑驳，尸身的正下方，一滩死血发黑，沿着仓库里微微倾斜的小坡，几条细流分布，其中一条，一直蔓延到张艺兴的脚下。
肩膀突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朴智旻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田柾国反光的眼镜片。
“看得那么入神，是没看过那么好看的吗？”
后者指了指仓库中央的尸体，笑道。
“整天胡说八道，快过去验尸去。”朴智旻对着他的右肩来了一拳，继而把他往仓库里推了一把。
2017年2月7日，星期二，8:40
平乐小区里这几天总是弥漫着一股恶臭，特别是公厕对出来的那一段路，原以为是负责清洁厕所的阿姨不够干净，但路人们闻着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不是厕所发出的臭味，更像是草丛里死老鼠的味道。
物业管理处接到了很多投诉电话，迫不得已，经理就让负责值班的工作人员和保安一起到那个公厕看看。
二月份的天，气温还没回暖，保安裹着那件大衣走在工作人员后面，离厕所越近，那股恶臭就越明显，他便忙不迭地用袖子捂住鼻子。
“王叔，快过来把门打开。”
工作人员见状也不愿意多靠近，便回头对着保安王叔嚷嚷道。
“这仓库不是让你们物业给租出去了吗？我哪里有钥匙？”
王叔后退了两步，眼里满是鄙夷，他最看不起物业处的人，自以为身份比他们高多少，尽搜刮业主们的物业管理费，却什么事都不做。
工作人员被堵了一下，回头打了个电话回去办公室，让人把钥匙送过来。
按理说，开发商是不允许物业处私自把地方租给外人的，要被发现了的话，会被告也说不定。工作人员警惕地看了王叔一眼，摸了摸鼻子。
新来的实习生把钥匙送到，在工作人员的逼迫下不得不顶着一股恶臭上前把门打开，卷闸被慢慢抬起，扑面而来的恶臭让门外的三个人不禁屏住呼吸。
像舞台上的大幕缓缓升起，接下来出现的画面，却让面前的三人瞳孔放大。
半个小时后，平乐小区被警员拉上了封锁线，五台警车停靠在大门右边，朴智旻从其中一台上下来，刚挂上警员证，就从封锁线下面钻了过去。
法医还没到场，尸体还维持原状。朴智旻跟着负责看守的警员一路走到小仓库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尸体被悬挂在小仓库顶端的破旧风扇下，一根拇指粗的麻绳勒着尸体的脖子，蓬乱的及肩头发，眼球凸出，虹膜已经涣散发灰。
身上的衣服破损，尸体上血迹斑驳，尸身的正下方，一滩死血发黑，沿着仓库里微微倾斜的小坡，几条细流分布，其中一条，一直蔓延到张艺兴的脚下。
肩膀突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朴智旻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田柾国反光的眼镜片。
“看得那么入神，是没看过那么好看的吗？”
后者指了指仓库中央的尸体，笑道。
“整天胡说八道，快过去验尸去。”朴智旻对着他的右肩来了一拳，继而把他往仓库里推了一把。
尸体在警员以及法医助手的协作下被移到了地上，田柾国上前验尸时，朴智旻就站在他身后。这张脸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只是不久前才见过的人，这会儿却睁着眼睛躺在这儿，心里的疑惑就越来越大。
“怎么样？”
田柾国起身，摘下口罩，答道，“就初步验尸看来，死者死于大量出血，大概已经死了有十天，他身上有多处被虐打的痕迹，致命的应该是胃部这一处刀伤，就伤口表面看来应该是普通的短刀。虽然他被吊在上面，但是颜面不呈紫青，也没有肿胀，舌尖没有露出，显然不是死于机械性窒息死亡。”
田柾国朝助手做了个眼神，自己退到另一边开始摘手套，“他应该是被凶手虐死后再挂到上面去的。”
两人走到仓库外面，正逢宋凌年在给发现尸体的实习生录口供，朴智旻朝她打了个眼色，悄悄站到后面听着。
“其实这条路已经臭了好一段时间了，但是这两天的投诉电话特别多，所以上面就让我们过来看看，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实习生的额头一直在冒虚汗，每说一句话就会咽一次口水。早知道拉起卷闸会看到这种东西，他说什么也不会过来送钥匙的。
“谢谢合作，有需要的话，我们会再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宋凌年对负责看守的警察扬了扬下巴，对方便将实习生带出了仓库范围的封锁线外。临走前，那人不安地瞄了朴智旻一眼，突然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宋凌年走到朴智旻身旁，开始阐述现有的所有资料。
“死者方孑，三十二岁，两年前因为藏毒入狱，两个月前刚刚被放出来，之后一直在平乐小区外的便利店里的打工，根据物业处实习生所给出的口供，他最近一次目睹死者跟人发生冲突，是在十天前，大年初一那天，跟……”
“跟我。”
朴智旻笑了笑，帮宋凌年补充完了她说不出口的话。
“对不起。”后者低下头，默默合上了口供资料，“这件案子……”
“我明白，这件案子，我不适宜再参与。”
宋凌年点了点头，安抚性地拍了一下朴智旻的肩膀，随即转身走进了小仓库。
碍于身份，这期间，警局给朴智旻放了假，直到洗清他的嫌疑为止，他都不能回警局工作。
夜里的风吹着刺骨，朴智旻躺在阳台的藤椅上，倒是让脑子清醒了不少。一个温暖的物体突然碰了碰他的侧脸，他一躲，视线刚聚焦就看到了盛着牛奶的玻璃杯。
闵玧其站在他身旁，另一只手上端了杯冰橙汁。
“我要喝橙汁。”
朴智旻没有伸手接过牛奶，而是扭过头嘟囔道。
“你胃不好，喝点温的。”
闻言，朴智旻不情不愿地接过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后被牛奶的软腻口感腻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每天都那么闲，想去哪儿玩都行了。”
闵玧其说着坐在了另一张藤椅上，说完喝了一口橙汁，并快速地瞥了朴智旻一眼。他不太会安慰人，所以在说完这种疑似安慰的句子后，得赶紧确认一下对方的反应，以防自己又捅了篓子。
“但是我感觉我现在闲过头了。”
朴智旻望着没有星星的夜幕，长长地叹了口气，全身放松地摊在了藤椅上。
“怎么样？”
田柾国起身，摘下口罩，答道，“就初步验尸看来，死者死于大量出血，大概已经死了有十天，他身上有多处被虐打的痕迹，致命的应该是胃部这一处刀伤，就伤口表面看来应该是普通的短刀。虽然他被吊在上面，但是颜面不呈紫青，也没有肿胀，舌尖没有露出，显然不是死于机械性窒息死亡。”
田柾国朝助手做了个眼神，自己退到另一边开始摘手套，“他应该是被凶手虐死后再挂到上面去的。”
两人走到仓库外面，正逢宋凌年在给发现尸体的实习生录口供，朴智旻朝她打了个眼色，悄悄站到后面听着。
“其实这条路已经臭了好一段时间了，但是这两天的投诉电话特别多，所以上面就让我们过来看看，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实习生的额头一直在冒虚汗，每说一句话就会咽一次口水。早知道拉起卷闸会看到这种东西，他说什么也不会过来送钥匙的。
“谢谢合作，有需要的话，我们会再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宋凌年对负责看守的警察扬了扬下巴，对方便将实习生带出了仓库范围的封锁线外。临走前，那人不安地瞄了朴智旻一眼，突然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宋凌年走到朴智旻身旁，开始阐述现有的所有资料。
“死者方孑，三十二岁，两年前因为藏毒入狱，两个月前刚刚被放出来，之后一直在平乐小区外的便利店里的打工，根据物业处实习生所给出的口供，他最近一次目睹死者跟人发生冲突，是在十天前，大年初一那天，跟……”
“跟我。”
朴智旻笑了笑，帮宋凌年补充完了她说不出口的话。
“对不起。”后者低下头，默默合上了口供资料，“这件案子……”
“我明白，这件案子，我不适宜再参与。”
宋凌年点了点头，安抚性地拍了一下朴智旻的肩膀，随即转身走进了小仓库。
碍于身份，这期间，警局给朴智旻放了假，直到洗清他的嫌疑为止，他都不能回警局工作。
夜里的风吹着刺骨，朴智旻躺在阳台的藤椅上，倒是让脑子清醒了不少。一个温暖的物体突然碰了碰他的侧脸，他一躲，视线刚聚焦就看到了盛着牛奶的玻璃杯。
闵玧其站在他身旁，另一只手上端了杯冰橙汁。
“我要喝橙汁。”
朴智旻没有伸手接过牛奶，而是扭过头嘟囔道。
“你胃不好，喝点温的。”
闻言，朴智旻不情不愿地接过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后被牛奶的软腻口感腻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每天都那么闲，想去哪儿玩都行了。”
闵玧其说着坐在了另一张藤椅上，说完喝了一口橙汁，并快速地瞥了朴智旻一眼。他不太会安慰人，所以在说完这种疑似安慰的句子后，得赶紧确认一下对方的反应，以防自己又捅了篓子。
“但是我感觉我现在闲过头了。”
朴智旻望着没有星星的夜幕，长长地叹了口气，全身放松地摊在了藤椅上。
Chapter 74
从案子正式由宋凌年负责的那天起，闵玧其就没出现过在重案组的办公室，所以当前者今天第一个进到办公室里，却看到随即到场的是后者时，她有些意外地怔了一下。
“他想要快点回来工作，所以我来帮忙。”
闵玧其和她对视后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快步从她身边掠过，拉开白真久的凳子就坐了下去宋凌年反应过来后笑了笑，手上拿的刚好就是这次案子的文件，干脆就摊开放到他面前,“这是案子的资料整理，你先看看。”
“这些....”
闵玧其从文件夹里拿起几张照片，照片里拍的是案发现场死者方子的床,除了那个发黄发霉的枕头，还有皱成一团的被子外，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几件小孩的内裤。
宋凌年闻言,转头只瞥了一一眼，又回过身去，一边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一边朝前者解释道，“这些都是小孩的内衣裤，看起来不像是新的，应该是方子从小区里楼层较低的住户阳台那儿偷回来的，而且，那上面还沾有死者的DNA。”
“什么的DNA?”。
闵玧其皱了皱眉，追问道。
那头的宋凌年听罢顿了一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方孓......是个恋童癖?”。
话音刚落，闵玧其倏尔觉得记忆的角落里有某些碎片正在疯狂拼凑。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两年前，朴警官就曾在他的毒巢里找到过孩子的内衣物，和大量的不雅照片，但是最后碍于证据不足，猥亵儿童这条罪，还是没能告得进去。”宋凌年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看了一眼后放回文件夹里，再把夹子合上。
“你说....这件案子，会不会跟林寻和孟学濡的死有关?”闵玧其突然从椅子上起身，随便拿过桌上的一张白纸，就开始写写画画。
“怎么说?”
宋凌年蹙了蹙眉，站到了前者隔壁。
“九区在两个月里连续死了三个人，其中两个疑似恋童癖，一个利用儿童进行卖淫活动，你不觉得这三件案子之间其实是有关联的吗?”
“但是，前两个案子已经找到了凶手，林寻是器官贩卖集团的受害者，孟学濡是姜温设计的，这些凶手都已经归案了，方子他怎么会...”
“你真的觉得...”闵玧其顿了顿,看向宋凌年的双眼,“这些人就是这两件案子的凶手吗?”
闵玧其把纸定在白板上，看着纸张上的名字继续道,“虽然作案手法相同，但是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里面根本有不妥的地方,先不说已经杀了那么多人的凶手们根本不承认杀过这两个人，就是这两个人死的时间也很奇怪。”
闻言，宋凌年忍不住打断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上一个凶杀案的关键证人在你们到场之前就死掉,这的确很值得怀疑，就当你讲的有道理吧!但且不说这三宗案子的作案手法完全不一样，就连死者的身份也截然不同，这个凶手作案根本就毫无轨迹可循，除了你说的恋童癖，但是... ..杀他们的人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是恋童癖的呢?”
她叹了口气，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圈,“林寻跟孟学濡算是买卖方的关系，那...方孓呢?”
一席话，说出了闵玧其疑惑至今的点。
凶手的作案手法，自然是无迹可寻，因为那人是按照别人的杀人手法来杀人的，连环杀手一般有自己的一套杀人规则，这个人却以模仿别人为乐，这样就能防止警局给他画像。而更让他疑惑的，便是那人狩猎目标的方法，如果他真的杀的都是恋童癖，那这个人，到底是如何锁定那些人的?
“我正准备回案发现场看看，要一起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凌年已经走到了门口，手里拿着外套,看起来只是想随意地问他一句而已。
从案子正式由宋凌年负责的那天起，闵玧其就没出现过在重案组的办公室，所以当前者今天第一个进到办公室里，却看到随即到场的是后者时，她有些意外地怔了一下。
“他想要快点回来工作，所以我来帮忙。”
闵玧其和她对视后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快步从她身边掠过，拉开白真久的凳子就坐了下去宋凌年反应过来后笑了笑，手上拿的刚好就是这次案子的文件，干脆就摊开放到他面前,“这是案子的资料整理，你先看看。”
“这些....”
闵玧其从文件夹里拿起几张照片，照片里拍的是案发现场死者方子的床,除了那个发黄发霉的枕头，还有皱成一团的被子外，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几件小孩的内裤。
宋凌年闻言,转头只瞥了一一眼，又回过身去，一边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一边朝前者解释道，“这些都是小孩的内衣裤，看起来不像是新的，应该是方子从小区里楼层较低的住户阳台那儿偷回来的，而且，那上面还沾有死者的DNA。”
“什么的DNA?”。
闵玧其皱了皱眉，追问道。
那头的宋凌年听罢顿了一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方孓......是个恋童癖?”。
话音刚落，闵玧其倏尔觉得记忆的角落里有某些碎片正在疯狂拼凑。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两年前，朴警官就曾在他的毒巢里找到过孩子的内衣物，和大量的不雅照片，但是最后碍于证据不足，猥亵儿童这条罪，还是没能告得进去。”宋凌年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看了一眼后放回文件夹里，再把夹子合上。
“你说....这件案子，会不会跟林寻和孟学濡的死有关?”闵玧其突然从椅子上起身，随便拿过桌上的一张白纸，就开始写写画画。
“怎么说?”
宋凌年蹙了蹙眉，站到了前者隔壁。
“九区在两个月里连续死了三个人，其中两个疑似恋童癖，一个利用儿童进行卖淫活动，你不觉得这三件案子之间其实是有关联的吗?”
“但是，前两个案子已经找到了凶手，林寻是器官贩卖集团的受害者，孟学濡是姜温设计的，这些凶手都已经归案了，方子他怎么会...”
“你真的觉得...”闵玧其顿了顿,看向宋凌年的双眼,“这些人就是这两件案子的凶手吗?”
闵玧其把纸定在白板上，看着纸张上的名字继续道,“虽然作案手法相同，但是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里面根本有不妥的地方,先不说已经杀了那么多人的凶手们根本不承认杀过这两个人，就是这两个人死的时间也很奇怪。”
闻言，宋凌年忍不住打断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上一个凶杀案的关键证人在你们到场之前就死掉,这的确很值得怀疑，就当你讲的有道理吧!但且不说这三宗案子的作案手法完全不一样，就连死者的身份也截然不同，这个凶手作案根本就毫无轨迹可循，除了你说的恋童癖，但是... ..杀他们的人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是恋童癖的呢?”
她叹了口气，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圈,“林寻跟孟学濡算是买卖方的关系，那...方孓呢?”
一席话，说出了闵玧其疑惑至今的点。
凶手的作案手法，自然是无迹可寻，因为那人是按照别人的杀人手法来杀人的，连环杀手一般有自己的一套杀人规则，这个人却以模仿别人为乐，这样就能防止警局给他画像。而更让他疑惑的，便是那人狩猎目标的方法，如果他真的杀的都是恋童癖，那这个人，到底是如何锁定那些人的?
“我正准备回案发现场看看，要一起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凌年已经走到了门口，手里拿着外套,看起来只是想随意地问他一句而已。
“哦!好。”
闵玧其回过神，忙跟着走了过去。
宋凌年开的是警局配给她的五座车,闵玧其习惯性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在看到副驾驶上的报纸后鳖了前者一眼。见那人自顾自关门系安全带，丝毫没有把那沓报纸拿开的意思，吴亦风便关上了副驾驶的广，坐到了后面去。
2017年2月9日，星期四，9:33
刚刚踏入案发现场的小区，闵玧其就听到站在保卫处外的阿姨们正小声地讨论着什么，路过时，不可避免地听进去了几句。
“我就说那个仓库邪门吧!死了一个又一个的。”
前者脚步一顿， 随即换上一张笑脸走了上去
“姐姐们在聊公共厕所旁边的那个小仓库吗?”中年妇女都喜欢嘴甜的小伙子，正好话题搭得上，也没管闵玧其她们认识不认识，又接着说道，“那可不嘛?四个月前的新闻和报纸都有报道的啊!有个癌症晚期的老头，偷偷溜进了仓库里，就在那小风扇上上吊了。”
“对啊!这才过了多久，就又一个上吊死的了。”
闵玧其听得认真，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宋凌年站到了她的后面。
“走了。”她看了看腕表，不太想在这里呆着。闵玧其点了下头，赶紧跟上那人的步伐。“外面的人都觉得..方孓是上吊死的?”他看着前者的后脑勺，突然出声问道。
“外面的人怎么想是他们的问题，大多数人在报案时都从仓库外面偷偷看进来过，看到尸体被挂在风扇下面，也难免会这样觉得。所以在案子结束之前，我不想向外界透露消息。”其实警局内部的人员都知道，方孓死于大量出血，至于尸体为什么会被吊在风扇上面，这也是他们想不通的。
宋凌年不想外界的人知道方子不是死于上吊室息，大概是不想走漏案件的风声。但凶手可以把人伪装成上吊，难道是为了模仿仓库里的上一件死亡事件吗?
闵玧其摇了摇头，突然有点想不通，如果说凶手在林寻和孟学濡身上实施的作案手法是为了隐瞒画像，那方孓又是为了什么呢?上一个在仓库里死的人是自杀的，模仿他的死亡姿势，根本无法隐藏凶手自己的杀人手法。
“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在跟我说话吗?”闻言,宋凌年停下了脚步，疑惑道。
“没有。”闵玧其摇了摇头，指了下门口还拉着封锁线，有警员看守着的小仓库。
案发现场的一些重要证物已经被法证部的人拿走化验了,地上放着很多小立牌，标记着证物原先放的位置。闵玧其在小仓库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小风扇下面，他抬头看向慢慢转动的风扇，突然皱了皱眉。“有问题吗?”
宋凌年走到他身旁，学着他的样子抬头往上看。
“要把一个失去意识的成年***起来，真是件不容易的事。”闵玧其叹了口气，喃喃道。
“对，凶手应该也是一一个成年男子， 而且具有一定力量。”“那倒不一定。”
闵玧其否定了她的说法，突然伸手指向风扇的滚轴，“看到没有，这把吊扇是360度转头型的，而滚轴的地方，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宋凌年眯了眯眼，才注意到了这一点。滚轴外面原本裹了一层深色的铁锈,而那层铁锈现在似乎因为某个物件的压迫，所以锈粉掉了圈,露出了锈黄色的滚轴柱身。照着这个形状推断，刮掉这些锈粉的物件，到真像是吊着方孓的那根麻绳。
“凶手只要利用这个滚轴，在转动时顺带把绳子卷上去，在完成后，将后面的绳子剪掉，就算他不是一个成年且有一定力量的男人，也-一样可以做到把尸体挂上去。”
宋凌年闻言不禁笑了笑，有些无奈道，“所以说我们的目标范围并没有缩小对吗?”
她正要转身，却听见闵玧其说道，“那到未必。”
闵玧其回过神，忙跟着走了过去。
宋凌年开的是警局配给她的五座车,闵玧其习惯性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在看到副驾驶上的报纸后鳖了前者一眼。见那人自顾自关门系安全带，丝毫没有把那沓报纸拿开的意思，吴亦风便关上了副驾驶的广，坐到了后面去。
2017年2月9日，星期四，9:33
刚刚踏入案发现场的小区，闵玧其就听到站在保卫处外的阿姨们正小声地讨论着什么，路过时，不可避免地听进去了几句。
“我就说那个仓库邪门吧!死了一个又一个的。”
前者脚步一顿， 随即换上一张笑脸走了上去
“姐姐们在聊公共厕所旁边的那个小仓库吗?”中年妇女都喜欢嘴甜的小伙子，正好话题搭得上，也没管闵玧其她们认识不认识，又接着说道，“那可不嘛?四个月前的新闻和报纸都有报道的啊!有个癌症晚期的老头，偷偷溜进了仓库里，就在那小风扇上上吊了。”
“对啊!这才过了多久，就又一个上吊死的了。”
闵玧其听得认真，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宋凌年站到了她的后面。
“走了。”她看了看腕表，不太想在这里呆着。闵玧其点了下头，赶紧跟上那人的步伐。“外面的人都觉得..方孓是上吊死的?”他看着前者的后脑勺，突然出声问道。
“外面的人怎么想是他们的问题，大多数人在报案时都从仓库外面偷偷看进来过，看到尸体被挂在风扇下面，也难免会这样觉得。所以在案子结束之前，我不想向外界透露消息。”其实警局内部的人员都知道，方孓死于大量出血，至于尸体为什么会被吊在风扇上面，这也是他们想不通的。
宋凌年不想外界的人知道方子不是死于上吊室息，大概是不想走漏案件的风声。但凶手可以把人伪装成上吊，难道是为了模仿仓库里的上一件死亡事件吗?
闵玧其摇了摇头，突然有点想不通，如果说凶手在林寻和孟学濡身上实施的作案手法是为了隐瞒画像，那方孓又是为了什么呢?上一个在仓库里死的人是自杀的，模仿他的死亡姿势，根本无法隐藏凶手自己的杀人手法。
“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在跟我说话吗?”闻言,宋凌年停下了脚步，疑惑道。
“没有。”闵玧其摇了摇头，指了下门口还拉着封锁线，有警员看守着的小仓库。
案发现场的一些重要证物已经被法证部的人拿走化验了,地上放着很多小立牌，标记着证物原先放的位置。闵玧其在小仓库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小风扇下面，他抬头看向慢慢转动的风扇，突然皱了皱眉。“有问题吗?”
宋凌年走到他身旁，学着他的样子抬头往上看。
“要把一个失去意识的成年***起来，真是件不容易的事。”闵玧其叹了口气，喃喃道。
“对，凶手应该也是一一个成年男子， 而且具有一定力量。”“那倒不一定。”
闵玧其否定了她的说法，突然伸手指向风扇的滚轴，“看到没有，这把吊扇是360度转头型的，而滚轴的地方，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宋凌年眯了眯眼，才注意到了这一点。滚轴外面原本裹了一层深色的铁锈,而那层铁锈现在似乎因为某个物件的压迫，所以锈粉掉了圈,露出了锈黄色的滚轴柱身。照着这个形状推断，刮掉这些锈粉的物件，到真像是吊着方孓的那根麻绳。
“凶手只要利用这个滚轴，在转动时顺带把绳子卷上去，在完成后，将后面的绳子剪掉，就算他不是一个成年且有一定力量的男人，也-一样可以做到把尸体挂上去。”
宋凌年闻言不禁笑了笑，有些无奈道，“所以说我们的目标范围并没有缩小对吗?”
她正要转身，却听见闵玧其说道，“那到未必。”
“哦……那应该是机器录下来的当时案发现场的声音，但是设备太渣了，所以根本录不清楚。”
“有机会还原吗？”宋凌年皱着眉问。
“当然有啦！但是要花一点时间，这东西有点棘手啊！”
技术员感叹了一句，宋凌年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技术组的办公室。
闵玧其当天一直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呆着，他总觉得那三个死者之间存在着什么关系，虽然宋凌年不太赞同他的观点，但他私下思考时，不免会将这三件案子放在一起想。
林寻是在‘云庭商务酒店’出的事，但事发前却在‘一层面包’吃饭。
“‘一层面包’？”
闵玧其突然一怔，忙拨通了白直久的电话，“阿直，器官贩卖案时最后一位受害者林寻，出事前最后去玩的地方，‘一层面包’的闭路，你有拿到吗？”
“哦！那个啊！都在朴警官的办公室里了。”白直久刚想问他拿那个来干什么，对方就匆匆挂了他的电话。
闵玧其扔了电话就冲进了朴智旻的办公室里，在后者凌乱的桌面一通找，才发现了用马克笔做了标记的U盘。
其实当时就应该注意到的，只是那时朴智旻和他都被突然出现的‘孟学濡’这个人名引去了所有注意力，才会漏了这么大一个线索。
闭路调出来，以三十二倍的速度快进着，闵玧其专注地盯着屏幕，直至上面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才双击鼠标慢回了正常速度。
镜头里，林寻西装革履地跟一群朋友踏进‘一层面包’的大门，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当时的林寻一定想不到，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玩乐。
闵玧其把画面缩小到屏幕四分一的大小，放到电脑桌面的右上角继续播放，转而点开了当时‘一层面包’内部的闭路电视，跳到了林寻进来后的画面播放。
‘一层面包’其实算是个餐厅，情调却不输给任何一家酒吧，林寻他们全程其实就是喝酒聊天，这样的画面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就在闵玧其准备快进的时候，林寻突然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也从大门踏了进来，往同一个方向出发。‘一层面包’一楼的光线很暗，那人穿着黑色衣服，鸭舌帽压得很低，从外型上无法判断男女。林寻的身影在画面里消失，闵玧其连忙点开通往洗手间那条通道里的闭路视频，发现，林寻和那个人几乎是前后脚进去的。
洗手间的门在黑衣人进去之后关上，里面发生了什么闵玧其无从得知。十分钟后，黑衣人便驮着看似醉酒不醒的林寻从卫生间里出来。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是偷偷从大厅里溜出来吸烟的服务生。
闵玧其看视频看得专心，没注意技术组的人已经站在门口半天了，后者拿着一只U盘敲了敲并没有关上的房门，见闵玧其终于发现了他，就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
“东西我复原好了，找不到宋警官，就先送到你这来。”
“什么东西？”
闵玧其拿起U盘，神色疑惑道。
“就你们从仓库里拿回的微型摄录机啊！画面太花了，声音又录不进去，我只能尽力恢复。”
闻言，他愣了一下，扬手说了声‘谢谢’然后把U盘插进了电脑主机里。
复原好的画面一下子在屏幕里展开，右下角依旧有一大片黑色在，应该是扇叶的原因。这时的仓库其实跟案发之后的差距不大，闵玧其能清楚地看见，方孑就坐在风扇下面的床边喝酒。
铁闸被敲的声音很大，有一瞬间甚至盖过了屋外烟火的声音，闵玧其看到方孑摇摇晃晃地去开门，卷闸拉起的那一刻，门外出现的身影让闵玧其不自觉瞪大了眼睛。
“有机会还原吗？”宋凌年皱着眉问。
“当然有啦！但是要花一点时间，这东西有点棘手啊！”
技术员感叹了一句，宋凌年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技术组的办公室。
闵玧其当天一直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呆着，他总觉得那三个死者之间存在着什么关系，虽然宋凌年不太赞同他的观点，但他私下思考时，不免会将这三件案子放在一起想。
林寻是在‘云庭商务酒店’出的事，但事发前却在‘一层面包’吃饭。
“‘一层面包’？”
闵玧其突然一怔，忙拨通了白直久的电话，“阿直，器官贩卖案时最后一位受害者林寻，出事前最后去玩的地方，‘一层面包’的闭路，你有拿到吗？”
“哦！那个啊！都在朴警官的办公室里了。”白直久刚想问他拿那个来干什么，对方就匆匆挂了他的电话。
闵玧其扔了电话就冲进了朴智旻的办公室里，在后者凌乱的桌面一通找，才发现了用马克笔做了标记的U盘。
其实当时就应该注意到的，只是那时朴智旻和他都被突然出现的‘孟学濡’这个人名引去了所有注意力，才会漏了这么大一个线索。
闭路调出来，以三十二倍的速度快进着，闵玧其专注地盯着屏幕，直至上面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才双击鼠标慢回了正常速度。
镜头里，林寻西装革履地跟一群朋友踏进‘一层面包’的大门，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当时的林寻一定想不到，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玩乐。
闵玧其把画面缩小到屏幕四分一的大小，放到电脑桌面的右上角继续播放，转而点开了当时‘一层面包’内部的闭路电视，跳到了林寻进来后的画面播放。
‘一层面包’其实算是个餐厅，情调却不输给任何一家酒吧，林寻他们全程其实就是喝酒聊天，这样的画面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就在闵玧其准备快进的时候，林寻突然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也从大门踏了进来，往同一个方向出发。‘一层面包’一楼的光线很暗，那人穿着黑色衣服，鸭舌帽压得很低，从外型上无法判断男女。林寻的身影在画面里消失，闵玧其连忙点开通往洗手间那条通道里的闭路视频，发现，林寻和那个人几乎是前后脚进去的。
洗手间的门在黑衣人进去之后关上，里面发生了什么闵玧其无从得知。十分钟后，黑衣人便驮着看似醉酒不醒的林寻从卫生间里出来。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是偷偷从大厅里溜出来吸烟的服务生。
闵玧其看视频看得专心，没注意技术组的人已经站在门口半天了，后者拿着一只U盘敲了敲并没有关上的房门，见闵玧其终于发现了他，就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
“东西我复原好了，找不到宋警官，就先送到你这来。”
“什么东西？”
闵玧其拿起U盘，神色疑惑道。
“就你们从仓库里拿回的微型摄录机啊！画面太花了，声音又录不进去，我只能尽力恢复。”
闻言，他愣了一下，扬手说了声‘谢谢’然后把U盘插进了电脑主机里。
复原好的画面一下子在屏幕里展开，右下角依旧有一大片黑色在，应该是扇叶的原因。这时的仓库其实跟案发之后的差距不大，闵玧其能清楚地看见，方孑就坐在风扇下面的床边喝酒。
铁闸被敲的声音很大，有一瞬间甚至盖过了屋外烟火的声音，闵玧其看到方孑摇摇晃晃地去开门，卷闸拉起的那一刻，门外出现的身影让闵玧其不自觉瞪大了眼睛。
Chapter 76
闵玧其心事重重地扭开家里的门锁，客厅里很安静，目光越过那两排沙发，可以看到阳台上露在藤椅外的几撮呆毛。
朴智旻听到开门声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双经常半耷拉着眼皮的眸子突然从藤椅后露了出来，眨巴了两下，又缩了回去。
“回来啦！”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然后便是他在咀嚼薯片的声音。
“嗯。”闵玧其低着头在门口换线，情绪不太对，也不知道前者有没有感受出来。
“厨房里还有剩饭，你要吃就自己去盛吧！”
朴智旻呆在他的家里却显然一副主人的态度，闵玧其见了他这副心大的模样，也只能无奈地笑笑。
看来这次不能回警局，对他来说，说不定是件好事。
闵玧其摇了摇头，转身便依言走进了厨房，却在开灯的一刹那，就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洗碗槽里空空如是，锅盖都盖得好好的，最离奇的是，垃圾桶里居然一点垃圾都没有。
朴智旻在这儿赖了那么多天，从来都是吃完饭碗一丢就坐到一旁打游戏去了的，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得一丝不苟，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等下还会再吃时。
闵玧其走到炉子前面，右手碰到锅盖时，其实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他不禁勾了勾嘴角，配合着那人心里的想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揭开锅盖。
蒜蓉蒸排骨，炒空心菜，鱼香茄子，糖醋肉，一共四道菜，分量看起来都小小的，卖相也不是饭店的那种样子。
闵玧其还站在原地，背后突然就跳上来了一个人，他一惊，连忙扔掉锅盖，伸手托住那人的屁股以防他掉下去。
“你做的？”闵玧其侧过头，笑着看他脸侧的酒窝。
“上网学的，厉害吧！就没我学不会的。”
朴智旻看着自己的四道杰作，满意得不得了。
“我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金法医备备案？”
闵玧其挑了挑眉，笑道。
闻言，朴智旻立刻伸手捏住他的脸，“不用，你要是死了，我直接到局里给你搞死亡证明，必须注明，是因为吃朴警官做的饭，折煞死的。”
“那我得看看能不能折煞到我。”
四道菜都被闵玧其一一尝过，当他边点着头边对朴智旻说出‘不错’两个字时，后者的开心是他都看在眼里的，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在局里猜想的事情，不禁有点犹豫。
朴智旻正因为他的夸奖而开心了一阵，抬头却又看见对方脸上布满愁云的样子，也不禁放慢了筷子移动的速度。
“是不是案子有问题？”
他知道闵玧其现在正式跟宋凌年一起对方孑的案子展开了调查，这人从回来开始情绪就一直有点不对，他猜应该跟这个脱不了关系。
“没什么。”闵玧其摇了摇头，但他知道就这样说对方未必会相信，于是又补了一句，“就是案子没什么进展。”
朴智旻闻言点点头，扒了口饭，口齿不清地说道，“查案就是这样的了，你来局里没多久，遇过的案子进展都挺快的，这次这个可能有点棘手，给点耐心吧！”
闵玧其看着他腮帮子鼓鼓的模样，笑着‘嗯’了一声，给他夹了块排骨，继续吃饭。
2017年2月10日，星期五，9:30
宋凌年敲响了张艺兴办公室的门，看到闵玧其坐在里面，也没有说什么。
“我听说昨天技术组的人把案发现场微型摄录机录到的画面拿到你这儿来了？”
闵玧其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调出了自己昨天临下班前最后看的两个视频，“嗯！结果印证了我的猜想。”
前者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她快步走到办公桌旁，闵玧其也适时地让出了最好观看屏幕的位置。
“在‘一层面包’里带走林寻和杀死方孑的，是同一个人。”
他注意到宋凌年反复地看着那段那个全身黑衣的人在‘一层面包’大门那儿进出的视频，几乎是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于是沉声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再看一遍‘仁堂医院’的全部闭路。”
现在已经找到了证据可以证明方孑的死跟林寻的死之间有所关联，如果可以发现孟学濡的死也跟画面里的这个人脱不了关系的话，这三件案子，就可以归为连环凶杀案一块儿查。
凶手刻意采用不同的杀人手法，就是为了躲开连环杀手的帽子。案子之间的共同点越多，对破案就越有利。
宋凌年放开了摁在鼠标上的手，她盯着屏幕看了良久，然后才回过神来意识到闵玧其刚刚说了什么，“嗯！好，就按你说的做吧！”
两个小时后，闵玧其独自驱车来到了‘仁堂精神康复医院’，到安保处询问的时候，才得知闭路电视早就已经被警局的人拿过了。
新来的年轻保安看起来才刚刚成年，连帽子都戴不好，他站在监视器前，呆愣愣地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昨天晚上的时候吧！一个挺年轻的警官过来拿的，我瞥到他的证件，好像姓白吧？”
闵玧其闻言，连忙跑回车上，刚关上驾驶座的门，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白直久的号码，但是电话状态一直是无法接通。闵玧其把手机扔到一边，烦躁地打了一下方向盘，然后启动汽车返回警局。
闵玧其心事重重地扭开家里的门锁，客厅里很安静，目光越过那两排沙发，可以看到阳台上露在藤椅外的几撮呆毛。
朴智旻听到开门声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双经常半耷拉着眼皮的眸子突然从藤椅后露了出来，眨巴了两下，又缩了回去。
“回来啦！”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然后便是他在咀嚼薯片的声音。
“嗯。”闵玧其低着头在门口换线，情绪不太对，也不知道前者有没有感受出来。
“厨房里还有剩饭，你要吃就自己去盛吧！”
朴智旻呆在他的家里却显然一副主人的态度，闵玧其见了他这副心大的模样，也只能无奈地笑笑。
看来这次不能回警局，对他来说，说不定是件好事。
闵玧其摇了摇头，转身便依言走进了厨房，却在开灯的一刹那，就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洗碗槽里空空如是，锅盖都盖得好好的，最离奇的是，垃圾桶里居然一点垃圾都没有。
朴智旻在这儿赖了那么多天，从来都是吃完饭碗一丢就坐到一旁打游戏去了的，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得一丝不苟，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等下还会再吃时。
闵玧其走到炉子前面，右手碰到锅盖时，其实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他不禁勾了勾嘴角，配合着那人心里的想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揭开锅盖。
蒜蓉蒸排骨，炒空心菜，鱼香茄子，糖醋肉，一共四道菜，分量看起来都小小的，卖相也不是饭店的那种样子。
闵玧其还站在原地，背后突然就跳上来了一个人，他一惊，连忙扔掉锅盖，伸手托住那人的屁股以防他掉下去。
“你做的？”闵玧其侧过头，笑着看他脸侧的酒窝。
“上网学的，厉害吧！就没我学不会的。”
朴智旻看着自己的四道杰作，满意得不得了。
“我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金法医备备案？”
闵玧其挑了挑眉，笑道。
闻言，朴智旻立刻伸手捏住他的脸，“不用，你要是死了，我直接到局里给你搞死亡证明，必须注明，是因为吃朴警官做的饭，折煞死的。”
“那我得看看能不能折煞到我。”
四道菜都被闵玧其一一尝过，当他边点着头边对朴智旻说出‘不错’两个字时，后者的开心是他都看在眼里的，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在局里猜想的事情，不禁有点犹豫。
朴智旻正因为他的夸奖而开心了一阵，抬头却又看见对方脸上布满愁云的样子，也不禁放慢了筷子移动的速度。
“是不是案子有问题？”
他知道闵玧其现在正式跟宋凌年一起对方孑的案子展开了调查，这人从回来开始情绪就一直有点不对，他猜应该跟这个脱不了关系。
“没什么。”闵玧其摇了摇头，但他知道就这样说对方未必会相信，于是又补了一句，“就是案子没什么进展。”
朴智旻闻言点点头，扒了口饭，口齿不清地说道，“查案就是这样的了，你来局里没多久，遇过的案子进展都挺快的，这次这个可能有点棘手，给点耐心吧！”
闵玧其看着他腮帮子鼓鼓的模样，笑着‘嗯’了一声，给他夹了块排骨，继续吃饭。
2017年2月10日，星期五，9:30
宋凌年敲响了张艺兴办公室的门，看到闵玧其坐在里面，也没有说什么。
“我听说昨天技术组的人把案发现场微型摄录机录到的画面拿到你这儿来了？”
闵玧其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调出了自己昨天临下班前最后看的两个视频，“嗯！结果印证了我的猜想。”
前者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她快步走到办公桌旁，闵玧其也适时地让出了最好观看屏幕的位置。
“在‘一层面包’里带走林寻和杀死方孑的，是同一个人。”
他注意到宋凌年反复地看着那段那个全身黑衣的人在‘一层面包’大门那儿进出的视频，几乎是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于是沉声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再看一遍‘仁堂医院’的全部闭路。”
现在已经找到了证据可以证明方孑的死跟林寻的死之间有所关联，如果可以发现孟学濡的死也跟画面里的这个人脱不了关系的话，这三件案子，就可以归为连环凶杀案一块儿查。
凶手刻意采用不同的杀人手法，就是为了躲开连环杀手的帽子。案子之间的共同点越多，对破案就越有利。
宋凌年放开了摁在鼠标上的手，她盯着屏幕看了良久，然后才回过神来意识到闵玧其刚刚说了什么，“嗯！好，就按你说的做吧！”
两个小时后，闵玧其独自驱车来到了‘仁堂精神康复医院’，到安保处询问的时候，才得知闭路电视早就已经被警局的人拿过了。
新来的年轻保安看起来才刚刚成年，连帽子都戴不好，他站在监视器前，呆愣愣地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昨天晚上的时候吧！一个挺年轻的警官过来拿的，我瞥到他的证件，好像姓白吧？”
闵玧其闻言，连忙跑回车上，刚关上驾驶座的门，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白直久的号码，但是电话状态一直是无法接通。闵玧其把手机扔到一边，烦躁地打了一下方向盘，然后启动汽车返回警局。
Chapter 77
闵玧其马不停蹄地扑回重案组的办公室，迎面撞上了正好要出去交报告的年轻警官，“有没有见过白警官？”
他抓着小警官的肩膀晃了两下，对方也被他这副惊慌的样子给吓住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闵玧其放开了对方，一边努力让自己平静，一边径直走到白直久的位子上。那人的包还放在自己的椅子上，按理说，白直久应该是最早回来上班的，可闵玧其从早上九点过来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办公室里的挂钟响了一下，整点了，闵玧其瞥了一眼钟上显示的十二这个数字，深呼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回头对办公室里的另一个警员说道，“打电话给所有人，十分钟后到会议室集中。”
会议室里的空调吹得人汗毛直竖，闵玧其双手交握坐在会议桌最前面，人还没到齐，会议还不能开始，但先到场的人却不敢像平常开会时那样笑闹，似乎是感觉到顾问的情绪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小警员在下面正襟危坐，只盼会议可以快点开始。
“抱歉，刚刚在跟领导开会，来晚了。”
宋凌年边推门边说道，末了，直接拉开会议桌左边第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看向闵玧其，“开始吧！”
话音落下，底下有个小警员突然举起了手，他吞吞吐吐地想说白警官其实还没到，但是被闵玧其用眼神制止。
“我今天召开这个会议，其实只想做一件事。”闵玧其扫了宋凌年一眼，回头打开了投影仪，“朴智旻是清白的，局里应该排除他的嫌疑，让他回来继续调查这件案子。”
宋凌年看着投影布幕上今早看过的两段视频，微微蹙眉，“虽然我也很希望朴警官能够快点回来工作，但是……这两段视频，可以证明什么？”
她看来看去也看不明白，镜头里来来去去拍到的也只是那个人的身影而已，那人穿的一身黑，远距离拍摄，别说长相，连性别都分不清。
“很简单，身高。”
闵玧其双手撑在桌子上，注视着宋凌年，“现在已知，在仓库里杀害方孑的，跟在‘一层面包’里带走林寻的，是同一个人，但是现在方孑仓库里的这一段录像看不太清楚，也没有明确的对照物，或许我们可以看看这一段。”
他转身用遥控开始播放‘一层面包’洗手间外面走道里的闭路电视，也就是嫌疑人驮着林寻从洗手间里出来的那一段。
“根据法医的报告，林寻的身高刚刚到一米七，而嫌疑人，比他还要再矮半个头，就这一点，其实就能断定这个人不是朴智旻。”
宋凌年跟他对视了片刻，随后低头笑了笑，“既然排除了朴警官的嫌疑，那是最好的，我会跟局里说的，即日恢复朴警官的工作。”
原以为闵玧其还有话要说，不料他只是看了宋凌年半晌，然后转身默默关掉了屏幕。宋凌年在那儿之后就离开了会议室，在楼梯间里，突然被人从背后叫住。
“宋警官。”
宋凌年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刚刚推开楼梯间门的闵玧其，“还有什么事吗？”
“白警官……他在哪儿？”
闻言，宋凌年滞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你怎么会想起来问我？”
闵玧其盯着她看了半天，眸子垂下，“没，随口问问而已。”
闵玧其马不停蹄地扑回重案组的办公室，迎面撞上了正好要出去交报告的年轻警官，“有没有见过白警官？”
他抓着小警官的肩膀晃了两下，对方也被他这副惊慌的样子给吓住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闵玧其放开了对方，一边努力让自己平静，一边径直走到白直久的位子上。那人的包还放在自己的椅子上，按理说，白直久应该是最早回来上班的，可闵玧其从早上九点过来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办公室里的挂钟响了一下，整点了，闵玧其瞥了一眼钟上显示的十二这个数字，深呼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回头对办公室里的另一个警员说道，“打电话给所有人，十分钟后到会议室集中。”
会议室里的空调吹得人汗毛直竖，闵玧其双手交握坐在会议桌最前面，人还没到齐，会议还不能开始，但先到场的人却不敢像平常开会时那样笑闹，似乎是感觉到顾问的情绪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小警员在下面正襟危坐，只盼会议可以快点开始。
“抱歉，刚刚在跟领导开会，来晚了。”
宋凌年边推门边说道，末了，直接拉开会议桌左边第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看向闵玧其，“开始吧！”
话音落下，底下有个小警员突然举起了手，他吞吞吐吐地想说白警官其实还没到，但是被闵玧其用眼神制止。
“我今天召开这个会议，其实只想做一件事。”闵玧其扫了宋凌年一眼，回头打开了投影仪，“朴智旻是清白的，局里应该排除他的嫌疑，让他回来继续调查这件案子。”
宋凌年看着投影布幕上今早看过的两段视频，微微蹙眉，“虽然我也很希望朴警官能够快点回来工作，但是……这两段视频，可以证明什么？”
她看来看去也看不明白，镜头里来来去去拍到的也只是那个人的身影而已，那人穿的一身黑，远距离拍摄，别说长相，连性别都分不清。
“很简单，身高。”
闵玧其双手撑在桌子上，注视着宋凌年，“现在已知，在仓库里杀害方孑的，跟在‘一层面包’里带走林寻的，是同一个人，但是现在方孑仓库里的这一段录像看不太清楚，也没有明确的对照物，或许我们可以看看这一段。”
他转身用遥控开始播放‘一层面包’洗手间外面走道里的闭路电视，也就是嫌疑人驮着林寻从洗手间里出来的那一段。
“根据法医的报告，林寻的身高刚刚到一米七，而嫌疑人，比他还要再矮半个头，就这一点，其实就能断定这个人不是朴智旻。”
宋凌年跟他对视了片刻，随后低头笑了笑，“既然排除了朴警官的嫌疑，那是最好的，我会跟局里说的，即日恢复朴警官的工作。”
原以为闵玧其还有话要说，不料他只是看了宋凌年半晌，然后转身默默关掉了屏幕。宋凌年在那儿之后就离开了会议室，在楼梯间里，突然被人从背后叫住。
“宋警官。”
宋凌年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刚刚推开楼梯间门的闵玧其，“还有什么事吗？”
“白警官……他在哪儿？”
闻言，宋凌年滞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你怎么会想起来问我？”
闵玧其盯着她看了半天，眸子垂下，“没，随口问问而已。”
闵玧其家阳台上的花草有些枯了，朴智旻蹲在墙角那里观察了半天，确定自己真的没办法把垂死的植物救回来后，决定出门买些新的回来。
才刚穿上外套，就接到了宋凌年的电话。
“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上班时间。”
朴智旻笑着接了电话，一边低头换鞋一边听着手机里传来对方轻笑的声音。
“我去海外的时间定下来了，查了下发现原来我还堆着很多假没有放，干脆就趁现在休息一下。”
宋凌年一口气交代了所有事情，末了，才说出了这通电话的目的，“上次说的，临走前去看看阿姨的事情，就今天完成了吧！你有时间的吧！”
朴智旻回头看了一眼，阳台上蔫头耷脑的花，无奈地摇了摇头，“有时间。”
他给宋凌年报了面馆的地址，然后拿上鞋柜上的钥匙，就直接出了门。
下午两点，正是面馆人比较少的时候，朴女士坐在门口乘凉，厨房里，金硕珍在帮着摘菜。朴女士远远地看见儿子跟一个女生一起走来，当下心情就有点复杂。
前段日子朴智旻跟她说自己和闵玧其在一起了，她也是花了点功夫才接受这件事的，怎么没过几天呢！又轮到带女孩子回家了？
于是，当宋凌年走到门口，礼貌地跟朴女士问了声好，并且递给她礼物时，朴女士的表情就不太好看了。
“妈，人家给你礼物呢！”
朴智旻刚说完，就被朴女士抓住了手腕拉到了一旁。
“你不是不喜欢女孩子的嘛？这是在干什么？我可不许你这样乱来啊！”朴女士说着还回头小心地看了一眼宋警官，小声道，“玧其知道吗？”
闻言，朴智旻不禁笑了，刚想敞开了大声说话，后脑勺就被朴女士拍了一下，“还笑？”
“你想什么呢？她是宋凌年，小时候一起上学的那个，你以为是谁呢？”
朴智旻捂住钝痛的后脑勺，委屈道。
听罢，朴女士才反应过来，转身时不免有些尴尬。
“阿姨。”宋凌年笑着说道。
“都长大了，也难怪阿姨认不出来。”朴女士看着她，眼神慢慢从慈爱变成怜惜，“小年，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宋凌年脸色微变，但还是笑了笑，“我过得很好。”
“她当然过得好了，她出国之后还考了警校，现在也是个警员，位子坐得比我都高。”朴智旻没注意到两人的异样，还自顾自地在一旁调节气氛。
“挺好的，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朴女士听到他这样说也很放心，一连说了两遍‘没事就好’。
饶是朴智旻再迟钝，也察觉出了两人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他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遍，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似乎不能问，因为即便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朴女士招呼着宋凌年进店里坐，让边硕珍端出来两碗招牌面，然后就热络地跟后者寒暄起来。朴智旻假装专心地在吃面，注意力却一直放在两人的谈话。企图在一些蛛丝马迹中发现点什么。
他发现每当朴女士想提起他们小时候的事时，宋凌年就会只笑不答，一开口，就会自动跳到自己到了海外之后的生活。
“对了……”朴智旻夹着面条，视线放在溜进汤里的面上，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小时候……你家人怎么会想突然带你出国啊？”
话音落下，朴智旻用余光瞥见朴女士怔了一下，然后有些紧张地看向宋凌年，后者则显得淡定得多，闻言后笑了笑，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毕竟早就有出国的意向，走得急了一些而已。”
宋凌年避过了问题的重点，说完喝了口茶。
才刚穿上外套，就接到了宋凌年的电话。
“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上班时间。”
朴智旻笑着接了电话，一边低头换鞋一边听着手机里传来对方轻笑的声音。
“我去海外的时间定下来了，查了下发现原来我还堆着很多假没有放，干脆就趁现在休息一下。”
宋凌年一口气交代了所有事情，末了，才说出了这通电话的目的，“上次说的，临走前去看看阿姨的事情，就今天完成了吧！你有时间的吧！”
朴智旻回头看了一眼，阳台上蔫头耷脑的花，无奈地摇了摇头，“有时间。”
他给宋凌年报了面馆的地址，然后拿上鞋柜上的钥匙，就直接出了门。
下午两点，正是面馆人比较少的时候，朴女士坐在门口乘凉，厨房里，金硕珍在帮着摘菜。朴女士远远地看见儿子跟一个女生一起走来，当下心情就有点复杂。
前段日子朴智旻跟她说自己和闵玧其在一起了，她也是花了点功夫才接受这件事的，怎么没过几天呢！又轮到带女孩子回家了？
于是，当宋凌年走到门口，礼貌地跟朴女士问了声好，并且递给她礼物时，朴女士的表情就不太好看了。
“妈，人家给你礼物呢！”
朴智旻刚说完，就被朴女士抓住了手腕拉到了一旁。
“你不是不喜欢女孩子的嘛？这是在干什么？我可不许你这样乱来啊！”朴女士说着还回头小心地看了一眼宋警官，小声道，“玧其知道吗？”
闻言，朴智旻不禁笑了，刚想敞开了大声说话，后脑勺就被朴女士拍了一下，“还笑？”
“你想什么呢？她是宋凌年，小时候一起上学的那个，你以为是谁呢？”
朴智旻捂住钝痛的后脑勺，委屈道。
听罢，朴女士才反应过来，转身时不免有些尴尬。
“阿姨。”宋凌年笑着说道。
“都长大了，也难怪阿姨认不出来。”朴女士看着她，眼神慢慢从慈爱变成怜惜，“小年，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宋凌年脸色微变，但还是笑了笑，“我过得很好。”
“她当然过得好了，她出国之后还考了警校，现在也是个警员，位子坐得比我都高。”朴智旻没注意到两人的异样，还自顾自地在一旁调节气氛。
“挺好的，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朴女士听到他这样说也很放心，一连说了两遍‘没事就好’。
饶是朴智旻再迟钝，也察觉出了两人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他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遍，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似乎不能问，因为即便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朴女士招呼着宋凌年进店里坐，让边硕珍端出来两碗招牌面，然后就热络地跟后者寒暄起来。朴智旻假装专心地在吃面，注意力却一直放在两人的谈话。企图在一些蛛丝马迹中发现点什么。
他发现每当朴女士想提起他们小时候的事时，宋凌年就会只笑不答，一开口，就会自动跳到自己到了海外之后的生活。
“对了……”朴智旻夹着面条，视线放在溜进汤里的面上，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小时候……你家人怎么会想突然带你出国啊？”
话音落下，朴智旻用余光瞥见朴女士怔了一下，然后有些紧张地看向宋凌年，后者则显得淡定得多，闻言后笑了笑，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毕竟早就有出国的意向，走得急了一些而已。”
宋凌年避过了问题的重点，说完喝了口茶。
Chapter 78
傍晚，闵玧其回到家时，朴智旻正蹲在阳台上弄他的花花草草。看着那人的背影，闵玧其心里突然有了一丝酸楚，怕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后会受伤，但是，这些事终究应该由他自己发现，如果由旁人告诉他，他大概会更受不了吧……
朴智旻拿着小铁锹蹲在花盆前翻弄花泥，听着那人的脚步声慢慢向他靠近，然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又在祸害我的花草。”
闵玧其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上，闭着眼睛说道。
“什么话？我这是在照顾它们。”朴智旻用手里的铁锹敲了敲花盆的边沿，斜视了一眼前者。
“快去把手洗洗然后吃饭了。”
朴智旻放下铁锹，拍了拍闵玧其的肩膀，起身就牵着后者往客厅里走。
“你做的？”
“想得美，我哪能每天给你做饭？”朴智旻打开电饭锅，突然升起来的蒸汽把他烫得赶紧往后缩了一下，“我今天跟凌年一起去看我妈了。”
“你今天见了宋凌年？”
闻言，本来在卧室换衣服的闵玧其立马快步走了出来。
“嗯。”朴智旻端着两碗饭，看着他有些紧张的模样有些不解，“怎么了？”
闵玧其怔了两秒，然后才扯开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没什么，对了，你明天开始重新回局里工作的事，知道了吗？”
“嗯！刚刚组里的小修打了电话过来，奇怪，这些事应该是由直久负责的，而且凌年今天过来看我的时候，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闵玧其站在原地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先别管这个了，吃饭吧！”
朴智旻抬头就看到他呆呆地站在那里，那种感觉，跟今天站在门口目送宋凌年离开的朴女士如出一辙。
他直觉这三个人之间有什么事瞒着他，而他好像有非知道不可的必要。
翌日上午，朴智旻又回到了警局，同行的闵玧其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他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余光却一直在观察。
闵玧其跟着他一同进了重案组的办公室，路过白直久的空座位时，不禁蹙眉。
“直久呢？”
朴智旻拽住了同组的警员问道。
“可能还没来上班吧？”
后者看了一眼白直久的办公桌，好像才发现他不在一样，于是随口应道。这几天重案组的工作都很忙，有时办公室里会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根本没有人留意到，昨天白直久始终没有回来过办公室，放在他椅子上的包，还是原来的样子。
朴智旻放开抓住警员的袖子的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闵玧其，后者担忧的样子却让他突然紧张了一下。
“你怎么了？”
“你进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闵玧其抬头看着他道。
独立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闵玧其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仅剩的几个警员，倏尔把百叶窗也紧紧地拉上。
“昨天我找到了证据，证明杀害林寻跟方孑的，是同一个人。”
闻言，朴智旻不禁张了张眼睛，“你不是说……案子没什么进展吗？”
闵玧其说的话明明听着是件好事，但朴智旻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那是因为……”
闵顾问话刚出口，突然舔了舔唇，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说，“算了，你先看看这两段视频。”
他点开自己已经独自反复研究过无数次的闭路影像，播放的时候，认真地观察着朴智旻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影片播放结束，朴智旻摁了视频右上方的交叉，清了清嗓子，躲开闵玧其的视线，“既然这样，就查查这个人是谁吧！”
“朴智旻。”闵玧其忙抓住他的手臂，“你知道了吧！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人刚刚看视频时全程都没有任何反应，如果是以前的闵玧其，大概会觉得朴智旻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是单纯地想要从闭路影像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视频结束时，那人却突然微微深呼吸了一下，他急于关上视频播放的窗口，发自内心地想要去掩饰一些东西。
“你在说什么啊？我要是知道她是谁的话我还不马上去逮捕她吗？”
朴智旻干笑了一下，右手抓着闵玧其的手腕，想把他拉住自己的手从手臂上弄开。
“你会吗？”
闵玧其低眸，沉声道，“你会这样做吗？亲手逮捕这个人？”
朴智旻一瞬间的怔愣，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人的样子，“我……”
“朴警官！”
门外突然响起小修的高喊，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朴智旻在闵玧其面前微微松了口气，他根本没想好，这个问题他要怎么回答。
“进来。”
“我们刚刚接到报案，在嵩湾码头发现一具男尸，疑似死于枪杀。”
傍晚，闵玧其回到家时，朴智旻正蹲在阳台上弄他的花花草草。看着那人的背影，闵玧其心里突然有了一丝酸楚，怕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后会受伤，但是，这些事终究应该由他自己发现，如果由旁人告诉他，他大概会更受不了吧……
朴智旻拿着小铁锹蹲在花盆前翻弄花泥，听着那人的脚步声慢慢向他靠近，然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又在祸害我的花草。”
闵玧其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上，闭着眼睛说道。
“什么话？我这是在照顾它们。”朴智旻用手里的铁锹敲了敲花盆的边沿，斜视了一眼前者。
“快去把手洗洗然后吃饭了。”
朴智旻放下铁锹，拍了拍闵玧其的肩膀，起身就牵着后者往客厅里走。
“你做的？”
“想得美，我哪能每天给你做饭？”朴智旻打开电饭锅，突然升起来的蒸汽把他烫得赶紧往后缩了一下，“我今天跟凌年一起去看我妈了。”
“你今天见了宋凌年？”
闻言，本来在卧室换衣服的闵玧其立马快步走了出来。
“嗯。”朴智旻端着两碗饭，看着他有些紧张的模样有些不解，“怎么了？”
闵玧其怔了两秒，然后才扯开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没什么，对了，你明天开始重新回局里工作的事，知道了吗？”
“嗯！刚刚组里的小修打了电话过来，奇怪，这些事应该是由直久负责的，而且凌年今天过来看我的时候，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闵玧其站在原地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先别管这个了，吃饭吧！”
朴智旻抬头就看到他呆呆地站在那里，那种感觉，跟今天站在门口目送宋凌年离开的朴女士如出一辙。
他直觉这三个人之间有什么事瞒着他，而他好像有非知道不可的必要。
翌日上午，朴智旻又回到了警局，同行的闵玧其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他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余光却一直在观察。
闵玧其跟着他一同进了重案组的办公室，路过白直久的空座位时，不禁蹙眉。
“直久呢？”
朴智旻拽住了同组的警员问道。
“可能还没来上班吧？”
后者看了一眼白直久的办公桌，好像才发现他不在一样，于是随口应道。这几天重案组的工作都很忙，有时办公室里会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根本没有人留意到，昨天白直久始终没有回来过办公室，放在他椅子上的包，还是原来的样子。
朴智旻放开抓住警员的袖子的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闵玧其，后者担忧的样子却让他突然紧张了一下。
“你怎么了？”
“你进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闵玧其抬头看着他道。
独立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闵玧其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仅剩的几个警员，倏尔把百叶窗也紧紧地拉上。
“昨天我找到了证据，证明杀害林寻跟方孑的，是同一个人。”
闻言，朴智旻不禁张了张眼睛，“你不是说……案子没什么进展吗？”
闵玧其说的话明明听着是件好事，但朴智旻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那是因为……”
闵顾问话刚出口，突然舔了舔唇，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说，“算了，你先看看这两段视频。”
他点开自己已经独自反复研究过无数次的闭路影像，播放的时候，认真地观察着朴智旻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影片播放结束，朴智旻摁了视频右上方的交叉，清了清嗓子，躲开闵玧其的视线，“既然这样，就查查这个人是谁吧！”
“朴智旻。”闵玧其忙抓住他的手臂，“你知道了吧！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人刚刚看视频时全程都没有任何反应，如果是以前的闵玧其，大概会觉得朴智旻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是单纯地想要从闭路影像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视频结束时，那人却突然微微深呼吸了一下，他急于关上视频播放的窗口，发自内心地想要去掩饰一些东西。
“你在说什么啊？我要是知道她是谁的话我还不马上去逮捕她吗？”
朴智旻干笑了一下，右手抓着闵玧其的手腕，想把他拉住自己的手从手臂上弄开。
“你会吗？”
闵玧其低眸，沉声道，“你会这样做吗？亲手逮捕这个人？”
朴智旻一瞬间的怔愣，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人的样子，“我……”
“朴警官！”
门外突然响起小修的高喊，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朴智旻在闵玧其面前微微松了口气，他根本没想好，这个问题他要怎么回答。
“进来。”
“我们刚刚接到报案，在嵩湾码头发现一具男尸，疑似死于枪杀。”
Chapter 80
因为白直久女朋友的到来，整个重案组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大家内心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坐在平日里欢声笑语的会议室内，竟是谁都笑不出来。
朴智旻坐在桌子的最前方，自然是察觉得到自己组员的异样，只是现如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让大家振作一点。
闵玧其去拿嵩湾码头案发现场所有监控设备的录像，只是到现在还没回来。朴智旻看了看时间，刚想打电话催他，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前者进门时看了他一眼，朴智旻怔了一下，不自觉地走到他身旁。
“你要有心理准备。”闵玧其低语了一句，然后用遥控放下投影幕布。
蓝色的光照射到惨白的布面，再反射会会议室里众人的脸上，映出一张张愁云惨淡的脸。
“首先我要说的是，连同今天在嵩湾码头发生的案件在内，一共四个案件，我们要正式把它们归类到一起，换而言之，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
闵玧其示意朴智旻坐下，由他来开始解说。
“再者，之前分别在‘一层面包’和方孑仓库里找回来的那两段视频，相信各位也还记得，我们要找的凶手，是一名身高一百六十五左右，中等体型的女性。”
“女性？”闵玧其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人提出疑问，“但之前‘云庭商务酒店’的老板明明说……”
“明明说，把林寻带过去的，是一个男人。”闵玧其深呼吸了一口气，换上了另一张照片，是林寻的身份证图。
“事实上，酒店的老板根本从头到尾都没看清醉酒的人是谁，凶手进门就把林寻放在离柜台最远的沙发上，然后拿了林寻的身份证给老板登记，所以，他先入为主地认为，清醒的那个，是个男人。”
“那如何能确定，凶手就一定是个女人呢？”
“这个问题，我想接下来的这一段闭路可以帮你解答。”
闵玧其换上刚刚从嵩湾码头拿回来的录影带，那是安装在马路边上，沿路电灯上的摄像机，画面被调成了十六倍快速，一直从白天拍到晚上，一直到晚上九点左右，画面里开始摇晃出一个身影。
是全晟越，他左手提着一个塑料桶，里面装着各种用来钓鱼的工具，右手却只拿了一瓶啤酒，正脚步虚浮地往石滩边上走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镜头里闯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黑衣出现的一瞬间，朴智旻的瞳孔猛地收缩。
闭路的镜头拍不到海边真正的案发现场，没人知道两人在画面外的十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视频的进度条在慢慢缩减，朴智旻的心也越来越凉。
随后，一身黑衣的某人慢悠悠地再次回到画面中，她走了一会儿，突然在里画面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人居然抬起了头，直视起了镜头。
街灯昏暗，闭路的像素极差，那人纵使没戴口罩，下半张脸却隐匿于黑暗之中，而那双眼睛却好像能透过幕布直接看到朴智旻一般。半晌，她重新低下头，压了压帽子，离开了画面。
还未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闵玧其突然把画面倒退，定格在凶手刚抬脚的那一幕。
“大家留意画面右上方这里。”
闵玧其指着视频里凶手左手边的巨型积石，原本用红漆描画的‘嵩湾’二字已经褪色了不少，一块蓝色的光斑在画面定格的那一刻停在了‘嵩’字上面，视频继续播放，光斑便一闪而过。
“我怀疑，凶手在离开案发现场时，对面马路曾有一辆小车开过，于是我找了现场的其他闭路确认。”
闵玧其调出了另一个闭路，可以看到，在事发时，确实有一台小车，在该路段超速行驶，只一瞬，就离开了画面。“我推断，这辆车的车前行车记录仪有可能会拍下凶手的样子。”
“我去找那台车。”
小修闻言立马起身，却被闵玧其出声制止，“不用了。”
他看了一眼朴智旻，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已经拿回来了。”
话音落下，后者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着闵玧其走到设备面前，换了另一只U盘插进去，全程心跳加快。
幕布上的画面闪了一下，一道蓝光出现在布中央，随即展开填满整幅白布。
画面从远处拍起，而后离案发现场的那块巨石越来越近，朴智旻看着那支街灯慢慢放大，灯下的身影越发清晰。
蓝色的车灯打在那人身上，一张清晰的人脸暴露于蓝色的灯光之中，包括朴智旻在内，在场的人无不屏住了呼吸。
“怎…怎么会？”
小修还站在原地，看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面孔，不知所措地连手都在抖。
下一秒，朴智旻闭上了眼睛，一直在脑里绷得紧紧的那根弦，终于在那一刻断开。他的脑子嗡嗡作响，直面现实，远比自己预测到的要难很多。
“她是刻意不戴口罩的。”
许久，他扶着额头，在手掌的遮挡下，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她大概已经料到了，我们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她帮我们加快了进度，就像她之前走在我们前面那样。”
原来孟学濡当初口中的‘守护神’，不是他自己的守护神，而是守护孩子们的，他的‘死神’。
因为白直久女朋友的到来，整个重案组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大家内心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坐在平日里欢声笑语的会议室内，竟是谁都笑不出来。
朴智旻坐在桌子的最前方，自然是察觉得到自己组员的异样，只是现如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让大家振作一点。
闵玧其去拿嵩湾码头案发现场所有监控设备的录像，只是到现在还没回来。朴智旻看了看时间，刚想打电话催他，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前者进门时看了他一眼，朴智旻怔了一下，不自觉地走到他身旁。
“你要有心理准备。”闵玧其低语了一句，然后用遥控放下投影幕布。
蓝色的光照射到惨白的布面，再反射会会议室里众人的脸上，映出一张张愁云惨淡的脸。
“首先我要说的是，连同今天在嵩湾码头发生的案件在内，一共四个案件，我们要正式把它们归类到一起，换而言之，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
闵玧其示意朴智旻坐下，由他来开始解说。
“再者，之前分别在‘一层面包’和方孑仓库里找回来的那两段视频，相信各位也还记得，我们要找的凶手，是一名身高一百六十五左右，中等体型的女性。”
“女性？”闵玧其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人提出疑问，“但之前‘云庭商务酒店’的老板明明说……”
“明明说，把林寻带过去的，是一个男人。”闵玧其深呼吸了一口气，换上了另一张照片，是林寻的身份证图。
“事实上，酒店的老板根本从头到尾都没看清醉酒的人是谁，凶手进门就把林寻放在离柜台最远的沙发上，然后拿了林寻的身份证给老板登记，所以，他先入为主地认为，清醒的那个，是个男人。”
“那如何能确定，凶手就一定是个女人呢？”
“这个问题，我想接下来的这一段闭路可以帮你解答。”
闵玧其换上刚刚从嵩湾码头拿回来的录影带，那是安装在马路边上，沿路电灯上的摄像机，画面被调成了十六倍快速，一直从白天拍到晚上，一直到晚上九点左右，画面里开始摇晃出一个身影。
是全晟越，他左手提着一个塑料桶，里面装着各种用来钓鱼的工具，右手却只拿了一瓶啤酒，正脚步虚浮地往石滩边上走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镜头里闯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黑衣出现的一瞬间，朴智旻的瞳孔猛地收缩。
闭路的镜头拍不到海边真正的案发现场，没人知道两人在画面外的十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视频的进度条在慢慢缩减，朴智旻的心也越来越凉。
随后，一身黑衣的某人慢悠悠地再次回到画面中，她走了一会儿，突然在里画面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人居然抬起了头，直视起了镜头。
街灯昏暗，闭路的像素极差，那人纵使没戴口罩，下半张脸却隐匿于黑暗之中，而那双眼睛却好像能透过幕布直接看到朴智旻一般。半晌，她重新低下头，压了压帽子，离开了画面。
还未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闵玧其突然把画面倒退，定格在凶手刚抬脚的那一幕。
“大家留意画面右上方这里。”
闵玧其指着视频里凶手左手边的巨型积石，原本用红漆描画的‘嵩湾’二字已经褪色了不少，一块蓝色的光斑在画面定格的那一刻停在了‘嵩’字上面，视频继续播放，光斑便一闪而过。
“我怀疑，凶手在离开案发现场时，对面马路曾有一辆小车开过，于是我找了现场的其他闭路确认。”
闵玧其调出了另一个闭路，可以看到，在事发时，确实有一台小车，在该路段超速行驶，只一瞬，就离开了画面。“我推断，这辆车的车前行车记录仪有可能会拍下凶手的样子。”
“我去找那台车。”
小修闻言立马起身，却被闵玧其出声制止，“不用了。”
他看了一眼朴智旻，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已经拿回来了。”
话音落下，后者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着闵玧其走到设备面前，换了另一只U盘插进去，全程心跳加快。
幕布上的画面闪了一下，一道蓝光出现在布中央，随即展开填满整幅白布。
画面从远处拍起，而后离案发现场的那块巨石越来越近，朴智旻看着那支街灯慢慢放大，灯下的身影越发清晰。
蓝色的车灯打在那人身上，一张清晰的人脸暴露于蓝色的灯光之中，包括朴智旻在内，在场的人无不屏住了呼吸。
“怎…怎么会？”
小修还站在原地，看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面孔，不知所措地连手都在抖。
下一秒，朴智旻闭上了眼睛，一直在脑里绷得紧紧的那根弦，终于在那一刻断开。他的脑子嗡嗡作响，直面现实，远比自己预测到的要难很多。
“她是刻意不戴口罩的。”
许久，他扶着额头，在手掌的遮挡下，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她大概已经料到了，我们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她帮我们加快了进度，就像她之前走在我们前面那样。”
原来孟学濡当初口中的‘守护神’，不是他自己的守护神，而是守护孩子们的，他的‘死神’。
Chapter 81
警方正式向外界发出通缉，同时，展开了寻找白直久的工作。闵玧其推测，宋凌年在当天听完他说要去拿‘仁堂医院’的全部录像后，就让白直久先他一步去把闭路都拿回来，而后者可能不懂她的用意，在录像拿回来以后，居然自己先看了一遍，在所有人之前，发现了宋凌年出现在‘仁堂医院’的身影。
他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朴智旻坐在办公室里，胡乱的思绪让他的头开始止不住地疼。正当他翻箱倒柜地想要把头痛药拿出来吃的时候，闵玧其突然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你怎么样了？”
后者皱着眉快步走到他旁边，刚想查看下他的情况，就被朴智旻突然搂住。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怎么会是她？怎么会？”
闵玧其心疼地抱住他的头，闭了闭眼，只想好好安慰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们要快点找到她，这样才能阻止她继续犯错。”
“可她已经躲起来了，她家里的东西她一样都没带走，账户里的前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全部转到了国外的银行，她早就料到了她会走到这一步，所以把一切都提前准备好了。”
朴智旻把头埋在闵玧其的身上，后者能感觉到他的衬衫慢慢湿了一片。
“我们会找到她的，只要了解她的心理状态，我们就可以推断出她可能藏身的地方。”
闵玧其咽了咽唾沫，他在安慰朴智旻，实情是，宋凌年是警务人员，她了解警方破案的程序，也知道他们会怎么找她，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她可能早就预料到，也想到了应付的办法。
更让他们不安的是，宋凌年带走了警局里资料，把所有曾经因为猥亵儿童而被判入狱的人员名单拷贝了，她很有可能，会再次犯案。
“有一个人。”朴智旻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什么？”
他抬起头，含着泪的双眸直视着闵玧其，“有一个人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
2017年2月12日，星期日，13:00
闵玧其没想到，朴智旻说的那个人，会是朴女士。此刻那人双手交握坐在他们对面，这是典型的紧张的表现。
有些话她是不想说的，那是足以毁掉一个人一生的伤疤，而她不想做那个揭伤疤的人。
但是她看了新闻，在看到宋凌年的照片出现在电视右上方的时候，她震惊得摔破了盛着水的茶杯，开水撒了一地，被溅到的皮肤直接烫红了，但她无心顾忌这一切，她颤悠悠地走近电视机，愧疚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透过宋凌年的眼睛，罩着她让她无法呼吸。
“你记得你小学五年级的那一年，小年突然出国的事吧！”
朴女士低着头，娓娓道。朴智旻点点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那一年他跟宋凌年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暑假结束前的一个星期，而开学那天，却突然得知她出国了。
“那天你约了她来家里玩，但是我却突然让你跟我一起去一趟超市。”朴女士慢慢握紧了双手，眼眶泛红，“那是我一生做得最错的决定，把小年，跟你大伯，单独留在了房子里。”
闻言，朴智旻猛地僵住了身子，一旁的闵玧其感觉到了他的不适，连忙搂住他的肩。
“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大伯说小年回家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他居然侵犯了那么小的孩子。”
那些用悔恨交织的记忆从泛黄的匣子里倾斜而出，眼泪也在同一时间溃堤而下。
警方正式向外界发出通缉，同时，展开了寻找白直久的工作。闵玧其推测，宋凌年在当天听完他说要去拿‘仁堂医院’的全部录像后，就让白直久先他一步去把闭路都拿回来，而后者可能不懂她的用意，在录像拿回来以后，居然自己先看了一遍，在所有人之前，发现了宋凌年出现在‘仁堂医院’的身影。
他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朴智旻坐在办公室里，胡乱的思绪让他的头开始止不住地疼。正当他翻箱倒柜地想要把头痛药拿出来吃的时候，闵玧其突然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你怎么样了？”
后者皱着眉快步走到他旁边，刚想查看下他的情况，就被朴智旻突然搂住。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怎么会是她？怎么会？”
闵玧其心疼地抱住他的头，闭了闭眼，只想好好安慰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们要快点找到她，这样才能阻止她继续犯错。”
“可她已经躲起来了，她家里的东西她一样都没带走，账户里的前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全部转到了国外的银行，她早就料到了她会走到这一步，所以把一切都提前准备好了。”
朴智旻把头埋在闵玧其的身上，后者能感觉到他的衬衫慢慢湿了一片。
“我们会找到她的，只要了解她的心理状态，我们就可以推断出她可能藏身的地方。”
闵玧其咽了咽唾沫，他在安慰朴智旻，实情是，宋凌年是警务人员，她了解警方破案的程序，也知道他们会怎么找她，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她可能早就预料到，也想到了应付的办法。
更让他们不安的是，宋凌年带走了警局里资料，把所有曾经因为猥亵儿童而被判入狱的人员名单拷贝了，她很有可能，会再次犯案。
“有一个人。”朴智旻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什么？”
他抬起头，含着泪的双眸直视着闵玧其，“有一个人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
2017年2月12日，星期日，13:00
闵玧其没想到，朴智旻说的那个人，会是朴女士。此刻那人双手交握坐在他们对面，这是典型的紧张的表现。
有些话她是不想说的，那是足以毁掉一个人一生的伤疤，而她不想做那个揭伤疤的人。
但是她看了新闻，在看到宋凌年的照片出现在电视右上方的时候，她震惊得摔破了盛着水的茶杯，开水撒了一地，被溅到的皮肤直接烫红了，但她无心顾忌这一切，她颤悠悠地走近电视机，愧疚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透过宋凌年的眼睛，罩着她让她无法呼吸。
“你记得你小学五年级的那一年，小年突然出国的事吧！”
朴女士低着头，娓娓道。朴智旻点点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那一年他跟宋凌年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暑假结束前的一个星期，而开学那天，却突然得知她出国了。
“那天你约了她来家里玩，但是我却突然让你跟我一起去一趟超市。”朴女士慢慢握紧了双手，眼眶泛红，“那是我一生做得最错的决定，把小年，跟你大伯，单独留在了房子里。”
闻言，朴智旻猛地僵住了身子，一旁的闵玧其感觉到了他的不适，连忙搂住他的肩。
“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大伯说小年回家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他居然侵犯了那么小的孩子。”
那些用悔恨交织的记忆从泛黄的匣子里倾斜而出，眼泪也在同一时间溃堤而下。
“小年的身体受了很重的伤，心理也承受了难以治愈的创伤，她讲不出来她经历了什么，也无法宣泄自己，最后她的父母没办法，所以才把她送出了国外。”
朴女士还记得，那天朴智旻刚刚开学，他们夫妻两正准备一起到店里上班，无所事事的大伯正好宿醉回来，与正要出门的朴爸爸擦肩而过。
前者一个趔趄，裤兜里突然掉出了一样东西，朴爸爸看了一眼，突然愣住。
“这是什么？”
他冷声朝那人问道。
“这你看不出来？”他大伯的宿醉似乎还没有醒，转过头来对前者嬉笑道，“是那宋丫头的底裤啊！小丫头片子有够骚的。”
话音落下，朴爸爸倏尔睁大了眼睛，上去就给了他一拳，“***在说什么？”
他们夫妻二人都知道宋凌年出事了，她的父母报了警，却始终查不到是谁做的，他们一直以为是女孩在回家的路上出的事，却想不到是被眼前的衣冠**所残害。
“别…别打！也许……也许是误会呢？”
朴女士其实也慌了，但她只是本能地想要拉住自己的丈夫。
大伯被打了一拳，瞬间被怒火烧红了眼，吐掉嘴里的牙签，突然把朴女士推到在地，猛地朝朴智旻的父亲扑了上去，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你干的这是人干的事吗？”
“不就是上了个小丫头吗？至于吗你？”
那人冒着红血丝的眼球已然透露着他根本不清醒，说话时还喷着酒气，突然，他朝前者咧嘴一笑，说出的话让对方的理智顷刻消失。
“我看那宋丫头也不怎么样？还不如你儿子看着骚。”
之后的事，朴女士在那往后的两年里，都还会出现在她的噩梦里。她没注意到，那两个人怎么就扭打到了餐桌上，那上面怎么就摆着一盘水果，水果刀的刀锋还泛着渗人的光，冰冷的刀刃整把插进他大伯的脖子时，血飚了出来，雪白的墙上一道刺目的红痕。
每次她都会梦到最后，她的丈夫，脸上全是血溅出来的红点，带着恍惚的神情，跨过那人倒在地上的尸体，一步步走向自己。
话毕，朴女士闭上了眼睛，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而朴智旻，则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闵玧其看了他一眼，心里突然有点慌，“别把错揽到自己身上，不是你的问题。”
“是我…是我让她来我家玩的。”
朴智旻喃喃道，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她。”闵玧其晃着他的肩膀，焦急道。
“对，对，我要找到她，我要找她。”
闵玧其垂了垂眸子，突然转过头道，“阿姨，大伯……那个人的尸体，您给他安葬了吗？”
朴女士叹了口气，点点头，“当时的人并不知道这人做了这么肮脏的事，只知道是他爸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如果再不好好安葬，受影响的只会是你爸。”
“请告诉我，墓地的位置。”
朴女士还记得，那天朴智旻刚刚开学，他们夫妻两正准备一起到店里上班，无所事事的大伯正好宿醉回来，与正要出门的朴爸爸擦肩而过。
前者一个趔趄，裤兜里突然掉出了一样东西，朴爸爸看了一眼，突然愣住。
“这是什么？”
他冷声朝那人问道。
“这你看不出来？”他大伯的宿醉似乎还没有醒，转过头来对前者嬉笑道，“是那宋丫头的底裤啊！小丫头片子有够骚的。”
话音落下，朴爸爸倏尔睁大了眼睛，上去就给了他一拳，“***在说什么？”
他们夫妻二人都知道宋凌年出事了，她的父母报了警，却始终查不到是谁做的，他们一直以为是女孩在回家的路上出的事，却想不到是被眼前的衣冠**所残害。
“别…别打！也许……也许是误会呢？”
朴女士其实也慌了，但她只是本能地想要拉住自己的丈夫。
大伯被打了一拳，瞬间被怒火烧红了眼，吐掉嘴里的牙签，突然把朴女士推到在地，猛地朝朴智旻的父亲扑了上去，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你干的这是人干的事吗？”
“不就是上了个小丫头吗？至于吗你？”
那人冒着红血丝的眼球已然透露着他根本不清醒，说话时还喷着酒气，突然，他朝前者咧嘴一笑，说出的话让对方的理智顷刻消失。
“我看那宋丫头也不怎么样？还不如你儿子看着骚。”
之后的事，朴女士在那往后的两年里，都还会出现在她的噩梦里。她没注意到，那两个人怎么就扭打到了餐桌上，那上面怎么就摆着一盘水果，水果刀的刀锋还泛着渗人的光，冰冷的刀刃整把插进他大伯的脖子时，血飚了出来，雪白的墙上一道刺目的红痕。
每次她都会梦到最后，她的丈夫，脸上全是血溅出来的红点，带着恍惚的神情，跨过那人倒在地上的尸体，一步步走向自己。
话毕，朴女士闭上了眼睛，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而朴智旻，则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闵玧其看了他一眼，心里突然有点慌，“别把错揽到自己身上，不是你的问题。”
“是我…是我让她来我家玩的。”
朴智旻喃喃道，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她。”闵玧其晃着他的肩膀，焦急道。
“对，对，我要找到她，我要找她。”
闵玧其垂了垂眸子，突然转过头道，“阿姨，大伯……那个人的尸体，您给他安葬了吗？”
朴女士叹了口气，点点头，“当时的人并不知道这人做了这么肮脏的事，只知道是他爸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如果再不好好安葬，受影响的只会是你爸。”
“请告诉我，墓地的位置。”
Chapter 82
高速公路上，雨点在车子两侧的玻璃上溅划出一道道细针般的雨丝，天色阴沉沉的，倒影在朴智旻的眼中，死寂一般灰的颜色。
好像每次去六区，总是这样的天气，压抑着人的心脏，从踏入这个地方开始，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墓园在六区的郊外，车子在转入城市外环的高速路口之前，就在岔路那里下了国道。两排香樟，皆是浓郁的绿色，风一吹，扬落了无数的雨花，扰人嘈杂。
宽敞的国道上，只有这一台车子在行驶，车窗外皆是大片的田野，一直到刻着墓园字眼的石头出现，田野开始减少。
“就是这儿了。”
闵玧其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转而从后座拿了伸缩伞备用。
朴智旻站在墓园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还有雨水和树木混合的气息，湿湿黏黏的，让人浑身不舒服。
那种凄凉清冷的氛围，是无论外头有多热闹喜庆，都无法被打破的。
“来祭拜的？”
保安从安保亭里伸出头来，朝着两手空空的两人问道。
“呃……对。”闵玧其看了朴智旻一眼，有些尴尬地答道。
前者闻言皱了皱眉，这头刚把贴了纸的窗户关上，那头就把安保亭的门给打开了，拿了一个本子，走到电动门前面。
“登记一下吧！现在是非节假日，我们不能乱放人进来。”
闵玧其刚想动作，一旁的朴智旻倒是一言不发地上前，在本子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保安低头看了那名字几眼，随即走到安保亭后面，拍下了门锁。
闵玧其进门后就领着朴智旻往里面走，想了想，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请问……211怎么走？”
保安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嘟囔道，“怎么又是哪儿啊！”
他一边戴上保安帽，拿上警棍就走到两人前面，一边带路一边止不住地絮叨，“那坟头都埋了快二十年了，也不见有什么人来拜过，这两天倒好，一个接一个地来找。”
闻言，身后的两人皆是一愣。
“什么意思？”朴智旻一个跨步上前抓住保安的手，神色太过激动，以至于保安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
“就前两天，有个女警官，也是一来就问我211在哪儿，我告诉了她大概位置，怕她不认识路，还问了她要不要我带路，但是她说不用，我就没有再多事了。”
闵玧其把朴智旻挡在了身后，沉声对保安道，“请你快点带我们过去，麻烦了。”
高速公路上，雨点在车子两侧的玻璃上溅划出一道道细针般的雨丝，天色阴沉沉的，倒影在朴智旻的眼中，死寂一般灰的颜色。
好像每次去六区，总是这样的天气，压抑着人的心脏，从踏入这个地方开始，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墓园在六区的郊外，车子在转入城市外环的高速路口之前，就在岔路那里下了国道。两排香樟，皆是浓郁的绿色，风一吹，扬落了无数的雨花，扰人嘈杂。
宽敞的国道上，只有这一台车子在行驶，车窗外皆是大片的田野，一直到刻着墓园字眼的石头出现，田野开始减少。
“就是这儿了。”
闵玧其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转而从后座拿了伸缩伞备用。
朴智旻站在墓园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还有雨水和树木混合的气息，湿湿黏黏的，让人浑身不舒服。
那种凄凉清冷的氛围，是无论外头有多热闹喜庆，都无法被打破的。
“来祭拜的？”
保安从安保亭里伸出头来，朝着两手空空的两人问道。
“呃……对。”闵玧其看了朴智旻一眼，有些尴尬地答道。
前者闻言皱了皱眉，这头刚把贴了纸的窗户关上，那头就把安保亭的门给打开了，拿了一个本子，走到电动门前面。
“登记一下吧！现在是非节假日，我们不能乱放人进来。”
闵玧其刚想动作，一旁的朴智旻倒是一言不发地上前，在本子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保安低头看了那名字几眼，随即走到安保亭后面，拍下了门锁。
闵玧其进门后就领着朴智旻往里面走，想了想，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请问……211怎么走？”
保安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嘟囔道，“怎么又是哪儿啊！”
他一边戴上保安帽，拿上警棍就走到两人前面，一边带路一边止不住地絮叨，“那坟头都埋了快二十年了，也不见有什么人来拜过，这两天倒好，一个接一个地来找。”
闻言，身后的两人皆是一愣。
“什么意思？”朴智旻一个跨步上前抓住保安的手，神色太过激动，以至于保安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
“就前两天，有个女警官，也是一来就问我211在哪儿，我告诉了她大概位置，怕她不认识路，还问了她要不要我带路，但是她说不用，我就没有再多事了。”
闵玧其把朴智旻挡在了身后，沉声对保安道，“请你快点带我们过去，麻烦了。”
绕过了新建了不久的骨灰龛大楼，离坟地越近，朴智旻就越觉得头痛，他闭了闭眼，特地在闵玧其身后慢走了一步，然后使劲地甩了甩头。
刚想把眼睛睁开，就感觉有淡淡的烟味飘了过来，熏得眼睛起了一层薄泪。然后，他就听到了保安的一声疑惑，“那边怎么会那么大烟？”
“糟了！”
闵玧其看着滚滚的灰色浓烟朝着天边进发，突然就撒开了腿往那边冲了过去。朴智旻见状，忙跟着跑了起来。
当他们感到211坟头时，墓碑周遭已经全部烧了起来，一张燃着火光的纸飘到闵玧其脚边，后者当机立断地把火踩熄，正逢保安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前者猛地揪住他的领子，大声道，“快把灭火器拿过来。”
保安见到这场面也是懵了，连忙把警棍丢掉，连滚打爬地扑过去找灭火器。
坟头几十年来都没有人打理过，枯草的数量是其他坟头的好几倍，烧起来的火也是凶猛。保安拿着灭火器跌跌撞撞地回来，焦急地拔掉安全栓，白色的粉末瞬间扑灭了大火。
整个坟头，白蒙蒙的一片。
闵玧其上前，拿出一张纸巾，拭擦了一下墓碑的中央的白色粉末，涂着黑漆的刻字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张尹生？”
闵玧其皱了皱眉，总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他刚想起身，脚下却突然踩空，不大不小的一个正方形凹陷位，正好卡住了闵玧其的脚，他一蹙眉，正想把脚抽出来，耳边就响起了保安的怪叫。
“缺德啊！烧人家坟头就算了，还把骨灰龛都偷走了，这什么人啊？”
闻言，朴智旻和闵玧其不禁对视了一眼。
最后，两人还是让保安去报了警，警员来到现场，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当闵玧其看到挂着警员证的郑号锡钻过封锁线走向他们时，才想起这是六区警局的管辖范围。
“本来这种事是不归我们重案组管的，但我听说朴警官在现场，所以就过来看看。”
郑号锡跟他站到一旁，说话时看了一眼站在坟头前一言不发的朴智旻。
“九区的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凶手居然来了六区。”
闵玧其叹了口气，视线不敢从朴智旻身上移开一秒，“六区是凶手的童年阴影，她既然敢直面自己的过去，就必然会回到这里。”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嗯。”
2017年2月13日，星期一，00:01
白直久又一次在这个寂静的地方醒过来，手腕依旧被人用手铐反铐在柱子上，身下依旧是冷冰冰的水泥地。吊扇在头顶一摇一摇的，割破了通风口透进来的惨白的光。
他好像发烧了，脑袋昏昏沉沉的，额头渗出了很多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的边上就放了一杯水，只要他喊一声，那人就会给他喝。
白直久无力地抬了一下沉重的眼皮，他看见那人坐在四方的折叠桌前，桌上好像放着一个龛子，离得太远，光线暗得他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而那人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静静地看着那个龛子，周身散发的氛围，沉醉得像是一个正在欣赏古典音乐的人。
刚想把眼睛睁开，就感觉有淡淡的烟味飘了过来，熏得眼睛起了一层薄泪。然后，他就听到了保安的一声疑惑，“那边怎么会那么大烟？”
“糟了！”
闵玧其看着滚滚的灰色浓烟朝着天边进发，突然就撒开了腿往那边冲了过去。朴智旻见状，忙跟着跑了起来。
当他们感到211坟头时，墓碑周遭已经全部烧了起来，一张燃着火光的纸飘到闵玧其脚边，后者当机立断地把火踩熄，正逢保安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前者猛地揪住他的领子，大声道，“快把灭火器拿过来。”
保安见到这场面也是懵了，连忙把警棍丢掉，连滚打爬地扑过去找灭火器。
坟头几十年来都没有人打理过，枯草的数量是其他坟头的好几倍，烧起来的火也是凶猛。保安拿着灭火器跌跌撞撞地回来，焦急地拔掉安全栓，白色的粉末瞬间扑灭了大火。
整个坟头，白蒙蒙的一片。
闵玧其上前，拿出一张纸巾，拭擦了一下墓碑的中央的白色粉末，涂着黑漆的刻字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张尹生？”
闵玧其皱了皱眉，总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他刚想起身，脚下却突然踩空，不大不小的一个正方形凹陷位，正好卡住了闵玧其的脚，他一蹙眉，正想把脚抽出来，耳边就响起了保安的怪叫。
“缺德啊！烧人家坟头就算了，还把骨灰龛都偷走了，这什么人啊？”
闻言，朴智旻和闵玧其不禁对视了一眼。
最后，两人还是让保安去报了警，警员来到现场，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当闵玧其看到挂着警员证的郑号锡钻过封锁线走向他们时，才想起这是六区警局的管辖范围。
“本来这种事是不归我们重案组管的，但我听说朴警官在现场，所以就过来看看。”
郑号锡跟他站到一旁，说话时看了一眼站在坟头前一言不发的朴智旻。
“九区的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凶手居然来了六区。”
闵玧其叹了口气，视线不敢从朴智旻身上移开一秒，“六区是凶手的童年阴影，她既然敢直面自己的过去，就必然会回到这里。”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嗯。”
2017年2月13日，星期一，00:01
白直久又一次在这个寂静的地方醒过来，手腕依旧被人用手铐反铐在柱子上，身下依旧是冷冰冰的水泥地。吊扇在头顶一摇一摇的，割破了通风口透进来的惨白的光。
他好像发烧了，脑袋昏昏沉沉的，额头渗出了很多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的边上就放了一杯水，只要他喊一声，那人就会给他喝。
白直久无力地抬了一下沉重的眼皮，他看见那人坐在四方的折叠桌前，桌上好像放着一个龛子，离得太远，光线暗得他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而那人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静静地看着那个龛子，周身散发的氛围，沉醉得像是一个正在欣赏古典音乐的人。
Chapter 83
“宋警官。”
干涩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响起，连他自己听了都感觉好像有无数只蚂蚁绕着耳朵爬一样。然后他看到那人慢慢转过头来，对视了半晌，对方熟悉的声音才响起，“醒了?”
宋凌年看着他，不做任何动作，“今天还是什么都不想吃吗?”
今天是她把白真久囚禁起来的第五天，也是后者绝食的第五天，宋凌年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放着的水杯，叹了口气。。
她倒是趁后者晕倒的时候灌他喝过几口水。
“白警官，要吃东西，才有力气逃走啊!”
宋凌年似是可惜地劝道，“你都进警队多久了，生存理念还是这么弱。”
白真久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口腔干涩得几乎分泌不出唾沫，只能徒劳地做着吞咽的动作，喉咙却得不到一点滋润。“宋警官，自首吧!”
闻言，宋凌年闭眼笑了一下，仰叹道,“前天，你昏倒的时候，我又出去杀了一个人，算上这个，已经五个了，自首.. ..”她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自首后我该过些什么样的日子啊?”
“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五天来，他第一次问宋凌年这个问题。他怎么也想不通，到了现在，看上去还依然理智的宋警官，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那些人，毁掉了别人的人生，就应该用自己的人生来还，很公平，很公平。”
突然，白直久感到胃部一阵痉挛,强烈的痛感让他的意志瞬间开始模糊，只是隐隐看到，在他昏倒的前一秒，那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2017年2月13日，星期一，10:31
朴智旻的头痛在这两天突然严重了很多，闵玧其陪着他去了医院，前者在听医生的叮嘱时，他就去大厅给那人拿药。
医院拿药的地方永远有人在排队，取药窗口前的几排座位大多被小孩和他们的家长占着，闵玧其站在离窗口不远的地方，背靠着柱子，看着朴智旻的药方不禁皱了皱眉。大厅里响起叫号的电子声，闵玧其刚要抬头看，却突然听到一些不寻常的声音。
“唔唔唔，唔唔嘻....”
像是有人在轻轻哼唱，而且，就在这根柱子后面。
闵玧其一怔，然后快速绕过柱子，目光急切地在来往在医院大厅里的人潮中寻找。突然，他在医院门口的廊檐底下，看到那个熟悉的黑衣身影。
宋凌年就站在玻璃门后面，隔着一扇门，笑着与他对视，随即压低帽子，條尔往出口跑去。
窗口刚好在这一刻叫到了闵玧其的号码，可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宋凌年就在面前，即便知道那人极有可能是刻意引自己过去的，但他决不能任由凶手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消失。
他奔着宋凌年逃走的方向跑了过去，在视线搜寻那人的身影时，拿出手机给还在医院的朴智旻发了条短信,就在他正准备给郑号锡打电话时，突然在前方的巷口看到了那人露出的半个身子。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闵玧其第二次拨通了郑号锡的号码。他一路跑进 了巷子里,在错综复杂的小道里兜兜转转，最后跑到了一个死胡同中。
“闵顾问。”
身后突然响起那人熟悉的声音，闵玧其猛地转过身，还未看清来者的脸,头上就挨了一闷棍，他眼前一黑，随即失去意识。
手机掉落在地上，里头传来郑号锡紧张的呼叫声。
朴智旻在收到闵玧其发来的短信时整个人都慌了，他猛地站起身，顾不得面前好言相劝的医生，慌乱地夺门而出。
就在他站在医院门口，慌不择路地想要找闵玧其的时候，他又接到了郑号锡的电话。
在听清了对方的描述后，他心底更是一片冰凉。
白真久失踪后，他起过宋凌年的底，那人在美时是警察自由搏击大赛女子组的冠军,她能捉走白真久，就意味着她能轻易地捉走闵玧其。
焦急和不安让他站在马路边不知所措，他手抖着想要再一次拨起闵玧其的号码，才刚点下两个数字，屏幕上就跃出来一条短信。
“白直久在六区西城龙华街131号的储物仓库。”
匿名短信，但朴智旻知道，这是谁的杰作,就当他想要照着这个号码拨过去的时候，又一条短信进来。
“明天下午一点，准备五百万美元和一辆车，来世桌大厦顶楼找我，报不报警随便你，但到时候你只能一一个人上来，闵玧其的命，你看着办。”
当天下午，六区重案组的人在龙华街131号的仓库里找到了已经深度昏迷的白直久，那人多日未曾进食，只靠水来维持着生命，再晚一步，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白直久的女朋友也赶到了现场，看着他面无血色地被抬上救护车时，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朴智旻那时就站在一旁,看着往日里情同手足的人被奄奄一息地抬出来，不忍心地闭上了眼。“明天你准备怎么办?”
郑号锡走到他身旁，沉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那可是闵玧其。”朴智旻苦涩地勾了勾唇角,“给她钱和车,把闵玧其换回来。”郑号锡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半天，才说道，“你是个警员。”
“可那是闵玧其。”朴智旻看着他，又把话重复了一遍，“那可是闵玧其。”
“宋警官。”
干涩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响起，连他自己听了都感觉好像有无数只蚂蚁绕着耳朵爬一样。然后他看到那人慢慢转过头来，对视了半晌，对方熟悉的声音才响起，“醒了?”
宋凌年看着他，不做任何动作，“今天还是什么都不想吃吗?”
今天是她把白真久囚禁起来的第五天，也是后者绝食的第五天，宋凌年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放着的水杯，叹了口气。。
她倒是趁后者晕倒的时候灌他喝过几口水。
“白警官，要吃东西，才有力气逃走啊!”
宋凌年似是可惜地劝道，“你都进警队多久了，生存理念还是这么弱。”
白真久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口腔干涩得几乎分泌不出唾沫，只能徒劳地做着吞咽的动作，喉咙却得不到一点滋润。“宋警官，自首吧!”
闻言，宋凌年闭眼笑了一下，仰叹道,“前天，你昏倒的时候，我又出去杀了一个人，算上这个，已经五个了，自首.. ..”她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自首后我该过些什么样的日子啊?”
“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五天来，他第一次问宋凌年这个问题。他怎么也想不通，到了现在，看上去还依然理智的宋警官，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那些人，毁掉了别人的人生，就应该用自己的人生来还，很公平，很公平。”
突然，白直久感到胃部一阵痉挛,强烈的痛感让他的意志瞬间开始模糊，只是隐隐看到，在他昏倒的前一秒，那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2017年2月13日，星期一，10:31
朴智旻的头痛在这两天突然严重了很多，闵玧其陪着他去了医院，前者在听医生的叮嘱时，他就去大厅给那人拿药。
医院拿药的地方永远有人在排队，取药窗口前的几排座位大多被小孩和他们的家长占着，闵玧其站在离窗口不远的地方，背靠着柱子，看着朴智旻的药方不禁皱了皱眉。大厅里响起叫号的电子声，闵玧其刚要抬头看，却突然听到一些不寻常的声音。
“唔唔唔，唔唔嘻....”
像是有人在轻轻哼唱，而且，就在这根柱子后面。
闵玧其一怔，然后快速绕过柱子，目光急切地在来往在医院大厅里的人潮中寻找。突然，他在医院门口的廊檐底下，看到那个熟悉的黑衣身影。
宋凌年就站在玻璃门后面，隔着一扇门，笑着与他对视，随即压低帽子，條尔往出口跑去。
窗口刚好在这一刻叫到了闵玧其的号码，可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宋凌年就在面前，即便知道那人极有可能是刻意引自己过去的，但他决不能任由凶手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消失。
他奔着宋凌年逃走的方向跑了过去，在视线搜寻那人的身影时，拿出手机给还在医院的朴智旻发了条短信,就在他正准备给郑号锡打电话时，突然在前方的巷口看到了那人露出的半个身子。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闵玧其第二次拨通了郑号锡的号码。他一路跑进 了巷子里,在错综复杂的小道里兜兜转转，最后跑到了一个死胡同中。
“闵顾问。”
身后突然响起那人熟悉的声音，闵玧其猛地转过身，还未看清来者的脸,头上就挨了一闷棍，他眼前一黑，随即失去意识。
手机掉落在地上，里头传来郑号锡紧张的呼叫声。
朴智旻在收到闵玧其发来的短信时整个人都慌了，他猛地站起身，顾不得面前好言相劝的医生，慌乱地夺门而出。
就在他站在医院门口，慌不择路地想要找闵玧其的时候，他又接到了郑号锡的电话。
在听清了对方的描述后，他心底更是一片冰凉。
白真久失踪后，他起过宋凌年的底，那人在美时是警察自由搏击大赛女子组的冠军,她能捉走白真久，就意味着她能轻易地捉走闵玧其。
焦急和不安让他站在马路边不知所措，他手抖着想要再一次拨起闵玧其的号码，才刚点下两个数字，屏幕上就跃出来一条短信。
“白直久在六区西城龙华街131号的储物仓库。”
匿名短信，但朴智旻知道，这是谁的杰作,就当他想要照着这个号码拨过去的时候，又一条短信进来。
“明天下午一点，准备五百万美元和一辆车，来世桌大厦顶楼找我，报不报警随便你，但到时候你只能一一个人上来，闵玧其的命，你看着办。”
当天下午，六区重案组的人在龙华街131号的仓库里找到了已经深度昏迷的白直久，那人多日未曾进食，只靠水来维持着生命，再晚一步，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白直久的女朋友也赶到了现场，看着他面无血色地被抬上救护车时，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朴智旻那时就站在一旁,看着往日里情同手足的人被奄奄一息地抬出来，不忍心地闭上了眼。“明天你准备怎么办?”
郑号锡走到他身旁，沉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那可是闵玧其。”朴智旻苦涩地勾了勾唇角,“给她钱和车,把闵玧其换回来。”郑号锡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半天，才说道，“你是个警员。”
“可那是闵玧其。”朴智旻看着他，又把话重复了一遍，“那可是闵玧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