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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的我动力都没了
Chapter 20
2016年9月23日星期五 08:40
监控房里，灯色微暗，白色的案桌两头都坐着人，邝逸坐在台灯直射的对面，刺眼的光让他微眯着眼睛。
对面则坐着一脸冷漠的朴智旻，和嘴角噙着笑的闵玧其。
“说说吧……那么急着要离开国内的原因。”
闵玧其说着突然把台灯照向邝逸的脸，强光的突袭让后者下意识地拿手挡了一下。
“到国外进修一下而已。”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头稍微往反方向转了一下。等他的小动作做完，坐在对面的闵玧其便轻声笑了一下。
“如果只是进修，何必做那么多隐瞒？”
“你说什么？”
“相信你已经回出租屋看过了吧？不然何必挑今天的飞机。”朴智旻冷着脸瞥了他一眼，转而递上一张照片，“我不想跟你废话，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去过你的房子，那你也应该知道，你门口那个摄像头里所拍下的东西，我们都已经看过了。”
闻言，闵玧其看到邝逸放在桌面的双手慢慢交握。
典型的心虚和不自信的表现。
“成霏，就是在你的出租屋里遇害的。”朴智旻肯定地用手指点了点照片，抬眸继续道，“你也不必再跟我们绕圈子，我们既然能出动警员去机场拦你，自然已经找足了证据。”
“你店里那个小隔间内藏的‘纪念品’，现在已经放在证物房了。”
朴智旻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你放在橱窗前的‘杰作’。”
话音落下，邝逸暴露在灯光下的一双眸子瞳孔骤然缩小，只一瞬，又恹恹地垂下。
良久，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疲倦地靠在了椅背上。
“小霏她……是我见过的，最有灵气的女孩。”
闻言，朴智旻抬头，那人用低沉嗓音所描述出来的一幅幅画面，徐徐在他面前展开，卷轴般的记忆，在眼前铺成一场遗憾的回忆。
XXX
初次相见时，邝逸是刚放学回家的高二学生，妈妈的朋友带着两个女儿来家里做客，年纪稍长的，便是成霏。
如今再次想起，邝逸依然觉得，当时的成霏，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那时她还不施脂粉，但她只需要站在那儿，就能成为目光的焦点。
她是天生的衣架子，所以他后来，便生出了一个服装设计师的梦。
如果非要为这场悲剧找一个转折点，那大概，就是成霏母亲的去世。
辍学后的成霏并没有能踏入真正的模特圈，她所接的不过是一些三流的拍摄，所能认识的朋友，也慢慢变成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那几年，邝逸一直在国外进修，所以当他学成归来，看到的，已经是一个颓废不堪的成霏。
2016年9月23日星期五 08:40
监控房里，灯色微暗，白色的案桌两头都坐着人，邝逸坐在台灯直射的对面，刺眼的光让他微眯着眼睛。
对面则坐着一脸冷漠的朴智旻，和嘴角噙着笑的闵玧其。
“说说吧……那么急着要离开国内的原因。”
闵玧其说着突然把台灯照向邝逸的脸，强光的突袭让后者下意识地拿手挡了一下。
“到国外进修一下而已。”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头稍微往反方向转了一下。等他的小动作做完，坐在对面的闵玧其便轻声笑了一下。
“如果只是进修，何必做那么多隐瞒？”
“你说什么？”
“相信你已经回出租屋看过了吧？不然何必挑今天的飞机。”朴智旻冷着脸瞥了他一眼，转而递上一张照片，“我不想跟你废话，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去过你的房子，那你也应该知道，你门口那个摄像头里所拍下的东西，我们都已经看过了。”
闻言，闵玧其看到邝逸放在桌面的双手慢慢交握。
典型的心虚和不自信的表现。
“成霏，就是在你的出租屋里遇害的。”朴智旻肯定地用手指点了点照片，抬眸继续道，“你也不必再跟我们绕圈子，我们既然能出动警员去机场拦你，自然已经找足了证据。”
“你店里那个小隔间内藏的‘纪念品’，现在已经放在证物房了。”
朴智旻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你放在橱窗前的‘杰作’。”
话音落下，邝逸暴露在灯光下的一双眸子瞳孔骤然缩小，只一瞬，又恹恹地垂下。
良久，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疲倦地靠在了椅背上。
“小霏她……是我见过的，最有灵气的女孩。”
闻言，朴智旻抬头，那人用低沉嗓音所描述出来的一幅幅画面，徐徐在他面前展开，卷轴般的记忆，在眼前铺成一场遗憾的回忆。
XXX
初次相见时，邝逸是刚放学回家的高二学生，妈妈的朋友带着两个女儿来家里做客，年纪稍长的，便是成霏。
如今再次想起，邝逸依然觉得，当时的成霏，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那时她还不施脂粉，但她只需要站在那儿，就能成为目光的焦点。
她是天生的衣架子，所以他后来，便生出了一个服装设计师的梦。
如果非要为这场悲剧找一个转折点，那大概，就是成霏母亲的去世。
辍学后的成霏并没有能踏入真正的模特圈，她所接的不过是一些三流的拍摄，所能认识的朋友，也慢慢变成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那几年，邝逸一直在国外进修，所以当他学成归来，看到的，已经是一个颓废不堪的成霏。
后来他得知那人染上了毒瘾，所以不顾一切地想要把沉沦的她救回来。
之后发生的事，一度曾让邝逸以为，他们能摸到希望的曙光。后者被他感化了，并且同意跟他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把毒瘾彻底戒除。
但是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顺利，成霏的毒瘾很深，当她真的感到很难受的时候，甚至试过自杀，后来邝逸迫于无奈，只能将她绑在床上。
其实，最后的结局，是个意外。
成霏逃走过两次，两次都被邝逸抓回去了，那天他们大吵了一架，成霏扬言不要邝逸再干涉她的事，盛怒之下，后者用水果刀插向了她的喉咙。
后来，邝逸用买来的电锯割下了成霏的脑袋，把她的身体封在了石膏和陶泥里，穿上他为她设计的衣服，放在了店里的橱窗前。
就像当时他们约定的一样，戒除毒瘾的成霏，穿上邝逸为她一个人的衣服，展示在大家面前。
XXX
“早知道，我就不走了。”
记忆卷轴被割碎，风一吹，便无迹可寻。邝逸缓缓闭上双眼，不知是在说刚刚在机场，还是当年。
“既然你那么爱惜她，为什么又丢掉她的脑袋？”
闻言，他摇了摇头，无奈笑道，“我没有丢掉，我把她埋在了出租屋前的小树底下，只是连日的大雨冲垮了泥堤，树也倒了，水冲走了她。可能……是天意吧？”
最后帮邝逸戴上手铐的，是朴智旻，只是后者看向他的眼神里，已经不是一开始时的冷漠。
案子到这儿总算是告一段落，至于成桉，她不过是这场悲剧中的另一个可怜的角色而已，邝逸后来才知道，当时正看着成霏偷偷脸红的他，其实也正被另一个人偷偷爱慕着。
成霏失踪后给成桉打出的那几个电话，无不是让她来出租屋救自己的，但那人爱得那么盲目，到头来只会狠心地挂掉她的电话。
监控室的门被打开，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员站在门外，先是向正对面的朴智旻敬了个礼，然后目不斜视地进来，一人一边抓住邝逸的胳膊，将他押送出房间。
此后，警方会正式向邝逸提出起诉，下水道无尸身案，也会正式宣布告破。
朴智旻将铺在桌子上的照片一张张放回档案夹里，心里有个地方沉重得让他难以喘气。
闵玧其看在眼里，刚想开口安慰一下，却见前者已经起身，低着头走出了监控室。见状，他也急着起身要追出去。
“恭喜你，顺利破案了。”
宋凌年的声音在前面响起，闵玧其刚冲出监控房的脚步顷刻冻住。
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他低下头，悄悄躲回了墙后，却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把眼睛露了出来。
“谢谢。”面对祝贺，朴智旻却提不起什么兴致。
“不开心？”
宋凌年微微歪着头，探究地想要看看那人面向地板的脸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表情。
“也许吧！我只是觉得……邝逸他，说不定也是受害者。”
闻言，宋凌年突然愣了一下，半晌，才点点头。
“可能吧！”她顿了顿，表情慢慢恢复坚定，“但是……杀了人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因果报应，他应该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朴智旻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到那人藏在衣袖下的手腕。
“你手怎么了？”
“嗯？”宋凌年不明所以地瞪了瞪眼，等反应过来时，又笑弯了眼睛，“小伤而已，包扎过就没事了。”
她用左手扶住被绷带缠绕住的右手手腕，语调轻松。
“怎么弄的啊？”
“今天去机场堵嫌疑人的时候不小心蹭的。”
宋凌年说得很轻松，实则是她用手挡了一个邝逸朝她扔来的不锈钢垃圾桶。
“那……”
朴智旻的担心还未说出口，对方口袋里的手机又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
“喂？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宋凌年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往门口走去。
见状，他只能叹口气，然后像过往的无数次一样，目送那人慢慢走出他的视线。
这一幕落在了不远处墙后的某个人眼里，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气恼，低沉的声线就这么从他唇间淡淡地传出。
“这个被虐狂。”
之后发生的事，一度曾让邝逸以为，他们能摸到希望的曙光。后者被他感化了，并且同意跟他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把毒瘾彻底戒除。
但是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顺利，成霏的毒瘾很深，当她真的感到很难受的时候，甚至试过自杀，后来邝逸迫于无奈，只能将她绑在床上。
其实，最后的结局，是个意外。
成霏逃走过两次，两次都被邝逸抓回去了，那天他们大吵了一架，成霏扬言不要邝逸再干涉她的事，盛怒之下，后者用水果刀插向了她的喉咙。
后来，邝逸用买来的电锯割下了成霏的脑袋，把她的身体封在了石膏和陶泥里，穿上他为她设计的衣服，放在了店里的橱窗前。
就像当时他们约定的一样，戒除毒瘾的成霏，穿上邝逸为她一个人的衣服，展示在大家面前。
XXX
“早知道，我就不走了。”
记忆卷轴被割碎，风一吹，便无迹可寻。邝逸缓缓闭上双眼，不知是在说刚刚在机场，还是当年。
“既然你那么爱惜她，为什么又丢掉她的脑袋？”
闻言，他摇了摇头，无奈笑道，“我没有丢掉，我把她埋在了出租屋前的小树底下，只是连日的大雨冲垮了泥堤，树也倒了，水冲走了她。可能……是天意吧？”
最后帮邝逸戴上手铐的，是朴智旻，只是后者看向他的眼神里，已经不是一开始时的冷漠。
案子到这儿总算是告一段落，至于成桉，她不过是这场悲剧中的另一个可怜的角色而已，邝逸后来才知道，当时正看着成霏偷偷脸红的他，其实也正被另一个人偷偷爱慕着。
成霏失踪后给成桉打出的那几个电话，无不是让她来出租屋救自己的，但那人爱得那么盲目，到头来只会狠心地挂掉她的电话。
监控室的门被打开，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员站在门外，先是向正对面的朴智旻敬了个礼，然后目不斜视地进来，一人一边抓住邝逸的胳膊，将他押送出房间。
此后，警方会正式向邝逸提出起诉，下水道无尸身案，也会正式宣布告破。
朴智旻将铺在桌子上的照片一张张放回档案夹里，心里有个地方沉重得让他难以喘气。
闵玧其看在眼里，刚想开口安慰一下，却见前者已经起身，低着头走出了监控室。见状，他也急着起身要追出去。
“恭喜你，顺利破案了。”
宋凌年的声音在前面响起，闵玧其刚冲出监控房的脚步顷刻冻住。
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他低下头，悄悄躲回了墙后，却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把眼睛露了出来。
“谢谢。”面对祝贺，朴智旻却提不起什么兴致。
“不开心？”
宋凌年微微歪着头，探究地想要看看那人面向地板的脸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表情。
“也许吧！我只是觉得……邝逸他，说不定也是受害者。”
闻言，宋凌年突然愣了一下，半晌，才点点头。
“可能吧！”她顿了顿，表情慢慢恢复坚定，“但是……杀了人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因果报应，他应该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朴智旻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到那人藏在衣袖下的手腕。
“你手怎么了？”
“嗯？”宋凌年不明所以地瞪了瞪眼，等反应过来时，又笑弯了眼睛，“小伤而已，包扎过就没事了。”
她用左手扶住被绷带缠绕住的右手手腕，语调轻松。
“怎么弄的啊？”
“今天去机场堵嫌疑人的时候不小心蹭的。”
宋凌年说得很轻松，实则是她用手挡了一个邝逸朝她扔来的不锈钢垃圾桶。
“那……”
朴智旻的担心还未说出口，对方口袋里的手机又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
“喂？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宋凌年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往门口走去。
见状，他只能叹口气，然后像过往的无数次一样，目送那人慢慢走出他的视线。
这一幕落在了不远处墙后的某个人眼里，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气恼，低沉的声线就这么从他唇间淡淡地传出。
“这个被虐狂。”
Chapter 21
朴智旻回到了自家的小面馆，心不在焉地盯着面前那碗热腾腾的牛肉面，任由那些灼眼的热气一点一点地往脸上喷，眼睛却一眨不眨。
突然有个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前者却突然猛地朝他吹了口气。于是那些原本只会往上升腾的热雾便一股脑全拍在了朴智旻脸上。
“你神经病吗？”
朴智旻猛地撇过脸，顺手抹了一把被熏得通红的眸子。
“哈哈哈哈哈！”闵玧其笑着拍打着桌子，似乎很热衷于这种小孩子的恶作剧，“我还以为，你可以一直不用眨眼呢。”
等他笑够了，便用一只手托住下巴，勾着唇角，认真地盯着朴智旻看。
“你懂什么？”
闻言，朴智旻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继而从一旁的筷子筒里抽出一双筷子，低头开始搅拌面条。
“不吃就不要浪费。”
说罢，闵玧其一把将牛肉面移到自己面前，还不客气地连同筷子也一并从朴智旻手里抢了过来。
后者动了动手指，没有说话。
“我不懂什么？案子是我陪着你去查的，嫌疑人也是我们俩一起审的。”闵玧其低头吃了一大口面，因为太烫而微张着嘴吸气，“你不就是觉得邝逸其实很无辜，喜欢了一个人，想帮一个人，到头来自己却成了杀人犯。”
“我说对了吧？”
他夹起一筷子面，倏尔抬头瞥了前者一眼。
“他肯定很后悔杀了成霏，要不然，也不会将她的身体做成橱窗模特放在店里，更加不会把割下她脑袋的电锯藏在店里。”
“所以呢？”闵玧其摊了摊手，“你在自责吗？后悔破了案？后悔抓了邝逸？”
“我…我不知道。”
朴智旻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眉头蹙成川字。
“喂！”见状，闵玧其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要随便钻自己的牛角尖。其实站在邝逸的角度想，你抓不到他，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啊？”
朴智旻呆呆地看着他，脑袋发空。
“你想想看，他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却找不到赎罪的方式，说不定后半生，就要一直活在那种悲恸里。所以，你其实帮了他。”
说完，闵玧其自我认同般地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继续吃面。
朴智旻盯着他的发旋怔了许久，直到那人吸面条的声音传来，才突然回过神。
“说的倒是头头是道的。”
嘟囔着，他侧头揉了揉自己僵硬了良久的脖子。
闻言，闵玧其埋着头，嘴角勾出一个不轻易察觉的弧度。
“小年说得对，人应该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话音落下，前者嘴角的笑立马冻住，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朴智旻瞥了他一眼，随口道，“你干嘛？柏金森啊？”
闵玧其深吸了一口气，把冷在筷子上的面条放回汤里再夹起来，对他的话不予理会。
“被虐狂。”
“嗯？你说什么？”
被治愈了的某人此刻心情正好，他小声地哼着小调，听不清闵玧其的话。
“没说话！”
后者冷着脸回了一句。
店里的客人陆陆续续地散去，热乎的打闹和笑声也随之离开，留下了一屋子的安静，尴尬也开始悄悄滋生。
一碗面已经见底，乳白色的牛骨汤面倒影出闵玧其那张不悦的脸，他也终于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正慢慢游向冰点。
“咳咳！”他用筷子搅了一下汤底，装模作样地往嘴里夹了两根面屑，“你的报告准备怎么写？”
“啊？”一边的朴智旻正苦恼着如何破冰，这会儿突然听到对方说话，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的结案报告，准备怎么写？”
“唔……我想从那具尸体入手。”朴智旻揪了揪头发，犹豫道。
“啊……我知道，要凸显出张大神探的绝顶聪明，成功找到了被凶手藏在橱窗模特里的尸身对吧？”闵玧其挑了挑眉，故意露出一脸‘我很懂’的表情。
“呀！才不是因为这样。”
闻言，后者不满地蹙起眉头，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八度。
“好好好，不管是不是因为这样，反正你仅凭出租屋里那些干掉的石膏和陶泥就联想到了邝逸店里的橱窗模特，这一点，是挺了不起的。”
说罢，闵玧其放下筷子，继而突然抬头开始凝视起朴智旻。后者怔怔地看着他，脸上浮起再明显不过的两抹红晕。
“呃……呵呵，谢谢啊！”
半晌，他慌乱地撇过头，欲盖弥彰地干笑了两声。
“挺晚的，我先走了。”
与之相反，闵玧其自然地收起目光，转而看了看时间，然后起身告别。
“我……我送你吧！”
闻言，朴智旻连忙跟着离开座位，小步跟在对方身后，把那人送出了自家的小面馆，目送他上了自己的车。
闵玧其坐上了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便没了动作。他借着后视镜一直观察着站在门口的某人，后者还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车不知道在想什么。
闵玧其笑了笑，暗自感叹自己今天下的一步好棋。
朴智旻回到了自家的小面馆，心不在焉地盯着面前那碗热腾腾的牛肉面，任由那些灼眼的热气一点一点地往脸上喷，眼睛却一眨不眨。
突然有个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前者却突然猛地朝他吹了口气。于是那些原本只会往上升腾的热雾便一股脑全拍在了朴智旻脸上。
“你神经病吗？”
朴智旻猛地撇过脸，顺手抹了一把被熏得通红的眸子。
“哈哈哈哈哈！”闵玧其笑着拍打着桌子，似乎很热衷于这种小孩子的恶作剧，“我还以为，你可以一直不用眨眼呢。”
等他笑够了，便用一只手托住下巴，勾着唇角，认真地盯着朴智旻看。
“你懂什么？”
闻言，朴智旻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继而从一旁的筷子筒里抽出一双筷子，低头开始搅拌面条。
“不吃就不要浪费。”
说罢，闵玧其一把将牛肉面移到自己面前，还不客气地连同筷子也一并从朴智旻手里抢了过来。
后者动了动手指，没有说话。
“我不懂什么？案子是我陪着你去查的，嫌疑人也是我们俩一起审的。”闵玧其低头吃了一大口面，因为太烫而微张着嘴吸气，“你不就是觉得邝逸其实很无辜，喜欢了一个人，想帮一个人，到头来自己却成了杀人犯。”
“我说对了吧？”
他夹起一筷子面，倏尔抬头瞥了前者一眼。
“他肯定很后悔杀了成霏，要不然，也不会将她的身体做成橱窗模特放在店里，更加不会把割下她脑袋的电锯藏在店里。”
“所以呢？”闵玧其摊了摊手，“你在自责吗？后悔破了案？后悔抓了邝逸？”
“我…我不知道。”
朴智旻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眉头蹙成川字。
“喂！”见状，闵玧其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要随便钻自己的牛角尖。其实站在邝逸的角度想，你抓不到他，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啊？”
朴智旻呆呆地看着他，脑袋发空。
“你想想看，他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却找不到赎罪的方式，说不定后半生，就要一直活在那种悲恸里。所以，你其实帮了他。”
说完，闵玧其自我认同般地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继续吃面。
朴智旻盯着他的发旋怔了许久，直到那人吸面条的声音传来，才突然回过神。
“说的倒是头头是道的。”
嘟囔着，他侧头揉了揉自己僵硬了良久的脖子。
闻言，闵玧其埋着头，嘴角勾出一个不轻易察觉的弧度。
“小年说得对，人应该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话音落下，前者嘴角的笑立马冻住，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朴智旻瞥了他一眼，随口道，“你干嘛？柏金森啊？”
闵玧其深吸了一口气，把冷在筷子上的面条放回汤里再夹起来，对他的话不予理会。
“被虐狂。”
“嗯？你说什么？”
被治愈了的某人此刻心情正好，他小声地哼着小调，听不清闵玧其的话。
“没说话！”
后者冷着脸回了一句。
店里的客人陆陆续续地散去，热乎的打闹和笑声也随之离开，留下了一屋子的安静，尴尬也开始悄悄滋生。
一碗面已经见底，乳白色的牛骨汤面倒影出闵玧其那张不悦的脸，他也终于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正慢慢游向冰点。
“咳咳！”他用筷子搅了一下汤底，装模作样地往嘴里夹了两根面屑，“你的报告准备怎么写？”
“啊？”一边的朴智旻正苦恼着如何破冰，这会儿突然听到对方说话，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的结案报告，准备怎么写？”
“唔……我想从那具尸体入手。”朴智旻揪了揪头发，犹豫道。
“啊……我知道，要凸显出张大神探的绝顶聪明，成功找到了被凶手藏在橱窗模特里的尸身对吧？”闵玧其挑了挑眉，故意露出一脸‘我很懂’的表情。
“呀！才不是因为这样。”
闻言，后者不满地蹙起眉头，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八度。
“好好好，不管是不是因为这样，反正你仅凭出租屋里那些干掉的石膏和陶泥就联想到了邝逸店里的橱窗模特，这一点，是挺了不起的。”
说罢，闵玧其放下筷子，继而突然抬头开始凝视起朴智旻。后者怔怔地看着他，脸上浮起再明显不过的两抹红晕。
“呃……呵呵，谢谢啊！”
半晌，他慌乱地撇过头，欲盖弥彰地干笑了两声。
“挺晚的，我先走了。”
与之相反，闵玧其自然地收起目光，转而看了看时间，然后起身告别。
“我……我送你吧！”
闻言，朴智旻连忙跟着离开座位，小步跟在对方身后，把那人送出了自家的小面馆，目送他上了自己的车。
闵玧其坐上了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便没了动作。他借着后视镜一直观察着站在门口的某人，后者还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车不知道在想什么。
闵玧其笑了笑，暗自感叹自己今天下的一步好棋。
Chapter 22
2016年9月24日星期六 07:30
案子结束后，朴智旻给手下的组员们放了一天假，自己则留在办公室里头痛还未完成的结案报告。
对着空白的屏幕，脑子也一片空白。
想叫人给自己买杯咖啡，才惊觉办公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只能顶着一头被抓乱的头发慢吞吞地往走廊外移动。
睡眼惺忪地站在自动贩卖机前，半低着眸子，视线缓缓地游走在玻璃后的各种咖啡上。朴智旻懵懵地把一张十元钞塞进验钞口，然后闭着眼按下了一罐七块钱的咖啡。
“Hi！”
“——唔！”低沉的问好声冷不防地在耳边响起，温热鼻息猝不及防地擦过他的耳廓，朴智旻一口咖啡被呛在了喉咙，过后，便开始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
闵玧其笑着给他顺顺背，顺便给自己买了一盒柠檬茶。
“你……”
“头发怎么那么乱？”
朴智旻顺好了气，转过身来刚想发火，不料却被后者抢先了一步。
他微微弯腰，一脸认真地给朴智旻理着头发，双眼似乎一点儿都没注意到某人那一脸从愤怒到惊讶到不知所措的神情。
“好了。”他自顾自地帮朴智旻整理好头发，然后低头，恰好看到某人微张的嘴唇，“你想说什么？”
闵玧其微微笑着，看起来没有一点在捉弄他的样子。
“没……没想说什么。”
朴智旻连忙后退了一步，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撇过脸。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闵玧其装作看不到他脸上不寻常的红晕，强忍着笑继续道。
“哦！你…你走吧！”
朴智旻用力地调整着呼吸，刻意压低声线。
话毕，他用余光瞥见那人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径自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这下，朴智旻才松了一口气。
他无意间往贩卖机的玻璃上看了一眼，然后就开始止不住地盯着自己那一头整齐的头发。
良久，他突然回过神，随即连忙用手把头发抓乱。
2016年9月24日星期六 09:48
结案报告让朴智旻磕磕绊绊地写了两个小时，才勉强画上了句号。他去交报告的路上刻意绕过了闵玧其的顾问办公室，却又在回来的路上特地经过了那里。
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朴智旻在路过那扇门时故意放慢了脚步，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转头往那里面看了一眼。
然而，那里面空无一人的光景，却让他不自觉地失落起来。
朴智旻不满地撇了撇嘴，继而用手揉了揉刚才挺得老直的脖子，忿忿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完成了那份让他头痛的结案报告，朴智旻现在只想赶紧回家躺着，他的车慢腾腾地在行车寥寥的马路上移动着，驾驶座上的人看起来更是一副随时都要睡着的样子。
恰巧遇上红灯，朴智旻空了挡，无精打采地看向窗外。
一分钟的红灯还在倒数，朴智旻单手撑着脑袋靠在窗上，视线慢吞吞地扫过对面马路上一排的停车，半晌，一辆眼熟的Jeep倏尔从那前面驶过。
朴智旻蹙眉，视线往上，车前逾越了树高的酒店投射到他的眸中，随着越发往上的建筑高度，朴智旻的嘴角便压得越低。
直至那辆Jeep在酒店前停定，驾驶座和副驾驶的车门同时拉开，从另一边下来的男孩低着头快步跟在闵玧其身后走向酒店，朴智旻才收回了目光。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闵玧其把他抵在墙上的情景，朴智旻握着手挡的右手手背青筋凸起。正逢绿灯在此时转换，他便猛踩了一记油门。
2016年9月24日星期六 07:30
案子结束后，朴智旻给手下的组员们放了一天假，自己则留在办公室里头痛还未完成的结案报告。
对着空白的屏幕，脑子也一片空白。
想叫人给自己买杯咖啡，才惊觉办公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只能顶着一头被抓乱的头发慢吞吞地往走廊外移动。
睡眼惺忪地站在自动贩卖机前，半低着眸子，视线缓缓地游走在玻璃后的各种咖啡上。朴智旻懵懵地把一张十元钞塞进验钞口，然后闭着眼按下了一罐七块钱的咖啡。
“Hi！”
“——唔！”低沉的问好声冷不防地在耳边响起，温热鼻息猝不及防地擦过他的耳廓，朴智旻一口咖啡被呛在了喉咙，过后，便开始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
闵玧其笑着给他顺顺背，顺便给自己买了一盒柠檬茶。
“你……”
“头发怎么那么乱？”
朴智旻顺好了气，转过身来刚想发火，不料却被后者抢先了一步。
他微微弯腰，一脸认真地给朴智旻理着头发，双眼似乎一点儿都没注意到某人那一脸从愤怒到惊讶到不知所措的神情。
“好了。”他自顾自地帮朴智旻整理好头发，然后低头，恰好看到某人微张的嘴唇，“你想说什么？”
闵玧其微微笑着，看起来没有一点在捉弄他的样子。
“没……没想说什么。”
朴智旻连忙后退了一步，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撇过脸。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闵玧其装作看不到他脸上不寻常的红晕，强忍着笑继续道。
“哦！你…你走吧！”
朴智旻用力地调整着呼吸，刻意压低声线。
话毕，他用余光瞥见那人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径自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这下，朴智旻才松了一口气。
他无意间往贩卖机的玻璃上看了一眼，然后就开始止不住地盯着自己那一头整齐的头发。
良久，他突然回过神，随即连忙用手把头发抓乱。
2016年9月24日星期六 09:48
结案报告让朴智旻磕磕绊绊地写了两个小时，才勉强画上了句号。他去交报告的路上刻意绕过了闵玧其的顾问办公室，却又在回来的路上特地经过了那里。
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朴智旻在路过那扇门时故意放慢了脚步，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转头往那里面看了一眼。
然而，那里面空无一人的光景，却让他不自觉地失落起来。
朴智旻不满地撇了撇嘴，继而用手揉了揉刚才挺得老直的脖子，忿忿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完成了那份让他头痛的结案报告，朴智旻现在只想赶紧回家躺着，他的车慢腾腾地在行车寥寥的马路上移动着，驾驶座上的人看起来更是一副随时都要睡着的样子。
恰巧遇上红灯，朴智旻空了挡，无精打采地看向窗外。
一分钟的红灯还在倒数，朴智旻单手撑着脑袋靠在窗上，视线慢吞吞地扫过对面马路上一排的停车，半晌，一辆眼熟的Jeep倏尔从那前面驶过。
朴智旻蹙眉，视线往上，车前逾越了树高的酒店投射到他的眸中，随着越发往上的建筑高度，朴智旻的嘴角便压得越低。
直至那辆Jeep在酒店前停定，驾驶座和副驾驶的车门同时拉开，从另一边下来的男孩低着头快步跟在闵玧其身后走向酒店，朴智旻才收回了目光。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闵玧其把他抵在墙上的情景，朴智旻握着手挡的右手手背青筋凸起。正逢绿灯在此时转换，他便猛踩了一记油门。
想着连日来闵玧其对他的反常举动，便越想越不顺心。
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朴智旻气鼓鼓地回到了家，关上卧室门就开始闷头大睡，手机响了好几次，但都不是他给警局设置的专有铃声，便籍着睡意，一概没接。
直至到下午四点，家里的客厅响起了开门声，朴智旻在被子里动了动，也懒得出去看。
片刻，他听到有人打开了他卧室的门，还没来得及分辨来者的脚步声，他蒙着头的被子突然被人从下面拽了起来。
朴智旻一惊，连忙抓住被子的上端，反方向与对方拉扯起来。
卧室被弄出了不小的动静，闻声，朴妈妈赶忙从厨房小跑了过来。
“小旻，你们这是干嘛呢？”
话音落下，朴智旻立马感觉到被子的那端松了力道，刚想吁一口气，没想到接下来响起的声音又让他紧绷起了神经。
“阿姨，我想叫智旻起床来着，没想到他死活拉着被子不放。”
朴智旻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震惊地瞪着还坐在他床尾的闵某人，很久都吱不出一句话。
‘——呜！’
晌刻，厨房传来汽鸣声，朴妈妈往门外看了一眼，继而转过头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水烧开了，我先去看一眼，你们慢慢聊。”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朴智旻看着闵玧其一脸乖巧地向自家朴女士挥着手，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
“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所以来看看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闵玧其说着便开始不动声色地往前者身边凑，完全忽视了对方审视的目光，自顾自地在别人的房间里东张西望着。
“我好得很，您有心了。”
后者干笑了两声，随即准备掀开被子往床下走。
只是被子还没来得及掀开，就被突然扑上来的某人死死地压住了。
闵玧其双手摁在了他腹部两侧，上身前倾，鼻尖与他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你想死吗？”
不同于早上四目相对时的不知所措，朴智旻在此刻显得过分的淡定。话音刚落，闵玧其不禁一愣。
“我…我就是想看清楚点儿你到底有没有不舒服而已。”
闵玧其讪讪地收回手，偷偷瞥了一眼朴智旻阴沉的脸色，不解地蹙了蹙眉。
“我没事，您好走不送。”
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朴智旻气鼓鼓地回到了家，关上卧室门就开始闷头大睡，手机响了好几次，但都不是他给警局设置的专有铃声，便籍着睡意，一概没接。
直至到下午四点，家里的客厅响起了开门声，朴智旻在被子里动了动，也懒得出去看。
片刻，他听到有人打开了他卧室的门，还没来得及分辨来者的脚步声，他蒙着头的被子突然被人从下面拽了起来。
朴智旻一惊，连忙抓住被子的上端，反方向与对方拉扯起来。
卧室被弄出了不小的动静，闻声，朴妈妈赶忙从厨房小跑了过来。
“小旻，你们这是干嘛呢？”
话音落下，朴智旻立马感觉到被子的那端松了力道，刚想吁一口气，没想到接下来响起的声音又让他紧绷起了神经。
“阿姨，我想叫智旻起床来着，没想到他死活拉着被子不放。”
朴智旻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震惊地瞪着还坐在他床尾的闵某人，很久都吱不出一句话。
‘——呜！’
晌刻，厨房传来汽鸣声，朴妈妈往门外看了一眼，继而转过头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水烧开了，我先去看一眼，你们慢慢聊。”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朴智旻看着闵玧其一脸乖巧地向自家朴女士挥着手，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
“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所以来看看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闵玧其说着便开始不动声色地往前者身边凑，完全忽视了对方审视的目光，自顾自地在别人的房间里东张西望着。
“我好得很，您有心了。”
后者干笑了两声，随即准备掀开被子往床下走。
只是被子还没来得及掀开，就被突然扑上来的某人死死地压住了。
闵玧其双手摁在了他腹部两侧，上身前倾，鼻尖与他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你想死吗？”
不同于早上四目相对时的不知所措，朴智旻在此刻显得过分的淡定。话音刚落，闵玧其不禁一愣。
“我…我就是想看清楚点儿你到底有没有不舒服而已。”
闵玧其讪讪地收回手，偷偷瞥了一眼朴智旻阴沉的脸色，不解地蹙了蹙眉。
“我没事，您好走不送。”
Chapter 23
朴智旻无视了还坐在他床上的闵玧其，径自走进厨房拉开冰箱，拧开一瓶冰冻的矿泉水就往喉咙里灌，耳边又传来朴女士的絮叨，朴智旻揉了揉耳朵，拿着水瓶去了客厅。
电视机开着，里面放的是什么朴智旻也不知道，他窝在沙发上一会儿，脑袋放空了很久，才又注意到闵玧其正慢吞吞地从他卧室里出来。
“门口在那边。”
朴智旻头也不抬地往大门处指了一下，换了个姿势继续在沙发上窝着。
“别管他，玧其，吃了饭再走吧！”
听见儿子逐客令的朴女士急急忙忙地从厨房里出来，投给儿子一个‘不懂事’的眼神，然后赶紧朝闵玧其发出挽留的邀请。
“好，谢谢阿姨。”
闵玧其朝前者咬咬牙，转头向阿姨笑弯了眼睛。
这一幕落到沙发上的某人眼中，莫名地冷笑了一下。
“这克服恐惧的工作做得挺快啊！”
他拿起遥控器飞快地摁了几个台，最后停在了正在放送篮球赛事的体育台上。
“少在那儿挤兑我，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直说。”
闵玧其在他旁边坐下，随手拿起一个靠垫抱着。
“哪儿挤兑你了，实话实说，你不是怕我妈吗？”
朴智旻一挑眉，抬头调笑道。
“你懂什么？我是尊重长辈。”后者瞪大了眼睛，低头的瞬间对上前者的双眼。
一时间，客厅里的两人又无言以对。
“那什么……你是不是，又心情不好？”
良久，闵玧其拨弄着靠垫的一角，支支吾吾地打破了沉默。
“哦。”
朴智旻也是被刚刚的那一对视冲昏了头，没多加考虑地就应了一声，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答了什么。
“为什么？”
“就……今天碰到个朋友，他……好像谈恋爱了。”
“她？”
闻言，闵玧其倏尔竖起耳朵。
“嗯，他。”
朴智旻笃定地点了点头，期间还抬眸瞥了前者一眼。
两个各想各的人竟然还觉得对方说得跟自己想的是一样的，营造的氛围突然在一瞬间微妙起来。
“那宋……”闵玧其顿了顿，思忖着把‘凌年’二字咽回肚子里，改口道，“那她谈恋爱了，你什么感觉？”
朴智旻想了想，默默地在大脑里组织着措辞。
“我也不太清楚，感觉……怪怪的，有一点…有一点点吧！失落？”
说罢，他飞快地瞥了闵玧其一眼，纠结地在底下搅着手指。
“失……”
闵玧其气结，瞪了瞪眼，又开始笑了起来，“有什么好失落的，人…人家不挺优秀的嘛！有人看得上谈个恋爱也没什么稀奇的。”
闻言，朴智旻突然一把坐了起来，他眨了眨眼睛，盯着前者看了良久，倏尔冷笑了一下。他以为闵玧其是在夸自己，顿时一把火在肚子里烧得肝疼。
“是不稀奇，我早该知道他是这种人了，谈了恋爱就把人往酒店里带。”
话音落下，闵玧其也惊奇地转头，暗暗惊叹宋凌年在私底下的开放。
“那……那有什么？做好防范措施就好了。”
只是嘴仗一旦开始了，就没那么容易认输。
“好……”朴智旻一边点着头一边凑近闵玧其，咬牙切齿道，“希望他做好防范措施。”
话毕，他哼了一声，径自走进厨房。
饭桌上气氛怪异，朴智旻只吃了一点儿就撂筷子回房了，直到闵玧其离开他也不肯出来送人，朴女士说了他几句不懂事，也就把后者送出了家门，没一会儿，自己也回了面馆。
闵玧其在车上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一腔热忱地上他家关心关心，他却因为暗恋对象谈了恋爱就把火撒到自己身上。
看着前方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路，他感觉这车是越开越不是滋味。
2016年9月25日星期日 14:30
天闷沉了几日，总算在中午的时候下了点小雨，黏湿的空气才散去了一些。
电梯来到十二层，家政员同往常一样径自走向A1205。
站在这一层里唯一一间门口铺了地毯的房子前，家政员在敲门的间隙回头看了一眼阴暗的走道，不自觉地搓了搓后颈。
新落定的公寓，其余四间房子尚且还没有人入住，毛坯房里的尘泥被来往看房的客人踩出了走道，沉灰色的脚印一路绵延到电梯口，哑面的电梯门映影出家政员的身影有点诡异。
后者打了个寒颤，在屋内久久无人回应后掏出屋主配给的钥匙，飞快地把门打开。
水龙头流水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家政员一愣，随即轻轻关上门，奇怪地往厨房走去。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惊得他久久不能回过神。
朴智旻无视了还坐在他床上的闵玧其，径自走进厨房拉开冰箱，拧开一瓶冰冻的矿泉水就往喉咙里灌，耳边又传来朴女士的絮叨，朴智旻揉了揉耳朵，拿着水瓶去了客厅。
电视机开着，里面放的是什么朴智旻也不知道，他窝在沙发上一会儿，脑袋放空了很久，才又注意到闵玧其正慢吞吞地从他卧室里出来。
“门口在那边。”
朴智旻头也不抬地往大门处指了一下，换了个姿势继续在沙发上窝着。
“别管他，玧其，吃了饭再走吧！”
听见儿子逐客令的朴女士急急忙忙地从厨房里出来，投给儿子一个‘不懂事’的眼神，然后赶紧朝闵玧其发出挽留的邀请。
“好，谢谢阿姨。”
闵玧其朝前者咬咬牙，转头向阿姨笑弯了眼睛。
这一幕落到沙发上的某人眼中，莫名地冷笑了一下。
“这克服恐惧的工作做得挺快啊！”
他拿起遥控器飞快地摁了几个台，最后停在了正在放送篮球赛事的体育台上。
“少在那儿挤兑我，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直说。”
闵玧其在他旁边坐下，随手拿起一个靠垫抱着。
“哪儿挤兑你了，实话实说，你不是怕我妈吗？”
朴智旻一挑眉，抬头调笑道。
“你懂什么？我是尊重长辈。”后者瞪大了眼睛，低头的瞬间对上前者的双眼。
一时间，客厅里的两人又无言以对。
“那什么……你是不是，又心情不好？”
良久，闵玧其拨弄着靠垫的一角，支支吾吾地打破了沉默。
“哦。”
朴智旻也是被刚刚的那一对视冲昏了头，没多加考虑地就应了一声，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答了什么。
“为什么？”
“就……今天碰到个朋友，他……好像谈恋爱了。”
“她？”
闻言，闵玧其倏尔竖起耳朵。
“嗯，他。”
朴智旻笃定地点了点头，期间还抬眸瞥了前者一眼。
两个各想各的人竟然还觉得对方说得跟自己想的是一样的，营造的氛围突然在一瞬间微妙起来。
“那宋……”闵玧其顿了顿，思忖着把‘凌年’二字咽回肚子里，改口道，“那她谈恋爱了，你什么感觉？”
朴智旻想了想，默默地在大脑里组织着措辞。
“我也不太清楚，感觉……怪怪的，有一点…有一点点吧！失落？”
说罢，他飞快地瞥了闵玧其一眼，纠结地在底下搅着手指。
“失……”
闵玧其气结，瞪了瞪眼，又开始笑了起来，“有什么好失落的，人…人家不挺优秀的嘛！有人看得上谈个恋爱也没什么稀奇的。”
闻言，朴智旻突然一把坐了起来，他眨了眨眼睛，盯着前者看了良久，倏尔冷笑了一下。他以为闵玧其是在夸自己，顿时一把火在肚子里烧得肝疼。
“是不稀奇，我早该知道他是这种人了，谈了恋爱就把人往酒店里带。”
话音落下，闵玧其也惊奇地转头，暗暗惊叹宋凌年在私底下的开放。
“那……那有什么？做好防范措施就好了。”
只是嘴仗一旦开始了，就没那么容易认输。
“好……”朴智旻一边点着头一边凑近闵玧其，咬牙切齿道，“希望他做好防范措施。”
话毕，他哼了一声，径自走进厨房。
饭桌上气氛怪异，朴智旻只吃了一点儿就撂筷子回房了，直到闵玧其离开他也不肯出来送人，朴女士说了他几句不懂事，也就把后者送出了家门，没一会儿，自己也回了面馆。
闵玧其在车上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一腔热忱地上他家关心关心，他却因为暗恋对象谈了恋爱就把火撒到自己身上。
看着前方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路，他感觉这车是越开越不是滋味。
2016年9月25日星期日 14:30
天闷沉了几日，总算在中午的时候下了点小雨，黏湿的空气才散去了一些。
电梯来到十二层，家政员同往常一样径自走向A1205。
站在这一层里唯一一间门口铺了地毯的房子前，家政员在敲门的间隙回头看了一眼阴暗的走道，不自觉地搓了搓后颈。
新落定的公寓，其余四间房子尚且还没有人入住，毛坯房里的尘泥被来往看房的客人踩出了走道，沉灰色的脚印一路绵延到电梯口，哑面的电梯门映影出家政员的身影有点诡异。
后者打了个寒颤，在屋内久久无人回应后掏出屋主配给的钥匙，飞快地把门打开。
水龙头流水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家政员一愣，随即轻轻关上门，奇怪地往厨房走去。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惊得他久久不能回过神。
Chapter 24
2016年9月25日星期日 15:26
朴智旻在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去了案发现场，弯腰从封锁线下进屋，在同僚的指引下走向厨房。
尸体已经被法医人员平放在了厨房的地板上，颈部长度骇人的伤口已经发黑。朴智旻上前在田柾国身边蹲下，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死者半张着涣散的双眸。
“情况怎么样？”
“就目前看来，死者身上并没有多余的瘀伤，初步判断死亡原因是颈部大动脉被割断引致的大量出血，量过尸温，死了大概三个小时。”
田柾国慢悠悠地起身，摘下乳胶手套后向一旁的助手点了点头。后者在接到指示后拉上尸袋的拉链，同在场的几个警员一起把尸体运了出去。
“朴警官，这是我们拍到的第一案发现场的照片。”
同一时刻，比朴智旻先到现场的警员上前，递上拍摄的相机。
闪光灯下，尸体以跪伏的姿势定在高约75厘米的流理台前，背部弯曲，脑袋整个侧着倒在水槽内，水龙头还一直开着，汩汩的自来水冲洗着死者颈部的伤口，和着血一同流向槽孔。
朴智旻从最后一张照片往回倒，几张下来大都大同小异。死者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从遇害到完全失去意识，她似乎一点儿没挣扎过。
“我们在法医到场前勘察过现场，尸体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死者应该是被凶手割断颈部大动脉后自然倒在这儿的。”
闻言，朴智旻点点头，把相机递还给前者，抬头道，“发现尸体的是谁？”
“是这所住户的固定家政员，她在发现尸体后受到了惊吓，现在正在饭厅里录口供。”
绕过法证人员正在搜证的客厅，朴智旻穿过小道，站在饭厅的转角口，静静地观察着正在录口供的家政员。
“我…我进门时听到厨房的…厨房的水龙头在响，我过去看的时候，她就已经趴在那儿了，其他的……我…我真的不知道。”
家政员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看见尸体后余惊未定，说话时，捧着温水的双手还瑟瑟发抖。
“你冷静点，把你从进门到发现尸体的过程再完完整整的讲一遍。”
宋凌年坐在她对面，正竭尽所能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前者磕磕巴巴地讲完了自己的经历，期间反复地喝水，话毕，她眨巴了下眼睛，恳切问道，“警…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闻言，宋凌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朴智旻一眼。她早就知道前者在那儿，不想扰乱家政员的思绪，才没有出言打断。
这会儿等朴智旻朝她点了点头，她才下指令让同组的警员将家政员送离。
“怎么看？”
宋凌年走到前者身旁，淡淡地吁了口气。
“有没有嫌疑，要查过才知道。”朴智旻看着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的法证人员和警员，低声道。
2016年9月25日星期日 17:32
朴智旻坐在房间里，对着面前办公桌上的一堆照片，眉间的褶皱久久不能舒展。办公室外异常肃静，直到同组的组员拿着法医报告回来。
“死者刘已玫，女，25岁，不是本地人，N公司采购部的一名普通职员。”负责调查死者资料的警员站在会议室的最前方，话毕，他抬头看了朴智旻一眼，继续下一张幻灯片，“我们在接到报案一个小时后曾到死者的公司部门调查，据死者生前的同事所述，死者为人非常随和温柔，无同人结怨的迹象。”
闻言，一直低着头的朴智旻默默在白纸上写下‘同事结怨’四个字。
“另外，我们在死者的手机相册中发现大量她本人……”警员一顿，点了点鼠标，屏幕上出现刘已玫和一个男孩的合照，“与这名男子的照片，经同事证实，该男子为死者的男朋友。”
“他现在人呢？”
朴智旻抬起头，问话的语气淡然。
“还没联系到，从接到报案到现在三个小时，他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
听罢，前者点了点头，笔尖慢慢在纸上滑动，写下‘男友不知所踪’。笔停，他突然愣了一下，继而抬头道，“把死者的手机给我看一下。”
后者把装在透明密封袋中的手机交到朴智旻手上，他隔着塑料，指尖点开死者手机的相册，快速地滑动起来。
半晌，他把手机举到警员面前，“这个女孩联系到了吗？”
除了死者的男朋友以外，在所有照片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就属那人。
“还没。”
被问话的警员微愣，他没朴智旻那么细心，那女孩与死者的合照大都不是单独的两人合照，更多的是聚会时的照片，下意识的，他忽略了这个人。
“尽快确定她的身份。”
“明白。”警员报告完毕回到座位上。
同一时刻，投影机关闭，厚重的窗帘被拉开，会议室里褪去昏暗。
“法医那边怎么样？”
朴智旻敲了敲桌面，看向拿报告回来的另一警员。
“报告出来，与田法医在案发现场的判断无异，除了颈部这一伤口外，死者身上没有其他瘀伤。”
后者向他递来两份报告，继续道，“另外，法证那边报告也出来了，现场没有打斗痕迹，门和窗的锁也没被破坏过，初步判断，应该是熟人作案。”
2016年9月25日星期日 15:26
朴智旻在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去了案发现场，弯腰从封锁线下进屋，在同僚的指引下走向厨房。
尸体已经被法医人员平放在了厨房的地板上，颈部长度骇人的伤口已经发黑。朴智旻上前在田柾国身边蹲下，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死者半张着涣散的双眸。
“情况怎么样？”
“就目前看来，死者身上并没有多余的瘀伤，初步判断死亡原因是颈部大动脉被割断引致的大量出血，量过尸温，死了大概三个小时。”
田柾国慢悠悠地起身，摘下乳胶手套后向一旁的助手点了点头。后者在接到指示后拉上尸袋的拉链，同在场的几个警员一起把尸体运了出去。
“朴警官，这是我们拍到的第一案发现场的照片。”
同一时刻，比朴智旻先到现场的警员上前，递上拍摄的相机。
闪光灯下，尸体以跪伏的姿势定在高约75厘米的流理台前，背部弯曲，脑袋整个侧着倒在水槽内，水龙头还一直开着，汩汩的自来水冲洗着死者颈部的伤口，和着血一同流向槽孔。
朴智旻从最后一张照片往回倒，几张下来大都大同小异。死者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从遇害到完全失去意识，她似乎一点儿没挣扎过。
“我们在法医到场前勘察过现场，尸体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死者应该是被凶手割断颈部大动脉后自然倒在这儿的。”
闻言，朴智旻点点头，把相机递还给前者，抬头道，“发现尸体的是谁？”
“是这所住户的固定家政员，她在发现尸体后受到了惊吓，现在正在饭厅里录口供。”
绕过法证人员正在搜证的客厅，朴智旻穿过小道，站在饭厅的转角口，静静地观察着正在录口供的家政员。
“我…我进门时听到厨房的…厨房的水龙头在响，我过去看的时候，她就已经趴在那儿了，其他的……我…我真的不知道。”
家政员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看见尸体后余惊未定，说话时，捧着温水的双手还瑟瑟发抖。
“你冷静点，把你从进门到发现尸体的过程再完完整整的讲一遍。”
宋凌年坐在她对面，正竭尽所能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前者磕磕巴巴地讲完了自己的经历，期间反复地喝水，话毕，她眨巴了下眼睛，恳切问道，“警…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闻言，宋凌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朴智旻一眼。她早就知道前者在那儿，不想扰乱家政员的思绪，才没有出言打断。
这会儿等朴智旻朝她点了点头，她才下指令让同组的警员将家政员送离。
“怎么看？”
宋凌年走到前者身旁，淡淡地吁了口气。
“有没有嫌疑，要查过才知道。”朴智旻看着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的法证人员和警员，低声道。
2016年9月25日星期日 17:32
朴智旻坐在房间里，对着面前办公桌上的一堆照片，眉间的褶皱久久不能舒展。办公室外异常肃静，直到同组的组员拿着法医报告回来。
“死者刘已玫，女，25岁，不是本地人，N公司采购部的一名普通职员。”负责调查死者资料的警员站在会议室的最前方，话毕，他抬头看了朴智旻一眼，继续下一张幻灯片，“我们在接到报案一个小时后曾到死者的公司部门调查，据死者生前的同事所述，死者为人非常随和温柔，无同人结怨的迹象。”
闻言，一直低着头的朴智旻默默在白纸上写下‘同事结怨’四个字。
“另外，我们在死者的手机相册中发现大量她本人……”警员一顿，点了点鼠标，屏幕上出现刘已玫和一个男孩的合照，“与这名男子的照片，经同事证实，该男子为死者的男朋友。”
“他现在人呢？”
朴智旻抬起头，问话的语气淡然。
“还没联系到，从接到报案到现在三个小时，他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
听罢，前者点了点头，笔尖慢慢在纸上滑动，写下‘男友不知所踪’。笔停，他突然愣了一下，继而抬头道，“把死者的手机给我看一下。”
后者把装在透明密封袋中的手机交到朴智旻手上，他隔着塑料，指尖点开死者手机的相册，快速地滑动起来。
半晌，他把手机举到警员面前，“这个女孩联系到了吗？”
除了死者的男朋友以外，在所有照片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就属那人。
“还没。”
被问话的警员微愣，他没朴智旻那么细心，那女孩与死者的合照大都不是单独的两人合照，更多的是聚会时的照片，下意识的，他忽略了这个人。
“尽快确定她的身份。”
“明白。”警员报告完毕回到座位上。
同一时刻，投影机关闭，厚重的窗帘被拉开，会议室里褪去昏暗。
“法医那边怎么样？”
朴智旻敲了敲桌面，看向拿报告回来的另一警员。
“报告出来，与田法医在案发现场的判断无异，除了颈部这一伤口外，死者身上没有其他瘀伤。”
后者向他递来两份报告，继续道，“另外，法证那边报告也出来了，现场没有打斗痕迹，门和窗的锁也没被破坏过，初步判断，应该是熟人作案。”
Chapter 25
下班时间，玻璃上倒映着夜穹下的城市光影。
办公室外的其他组员都已陆陆续续地离开，灯管一关，朴智旻才幡然察觉这儿就只剩下办公室里的自己。
动了动鼠标，暗了许久的电脑屏幕又重新亮了起来。由于长时间无人操作，原本浏览的界面自动切成了警局大门的闭路画面。
朴智旻一愣，连忙起身，拿过椅背上的外套就匆匆往门外走去。
他火急火燎地冲出警局大门，上了车，急躁地启动了几次，无果后看了一眼仪表盘，才发现车子没油了。
急火攻心，忍不住猛地垂了方向盘一下。
“喂！”
下一秒，窗外传来某人的声音，“没事吧？”
朴智旻回头，正巧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闵玧其，后者把车窗降到最低，明明是他主动跟自己说话的，此刻却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
“车子没油了。”
朴智旻缓了缓呼吸，看向闵玧其时，不禁隐隐期待着他会提出什么帮忙之类的话。
“哦！”等了许久，却只等来对方一声平淡‘哦’。
话音落下，闵玧其慢吞吞地回过头，车窗也随之慢慢上升。明明是正常的升起速度，在朴智旻此刻看来却有着示威的味道。
“等等。”
朴智旻闭了闭眼，心里默念‘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闻言，上升的车窗倏尔停住，车子的主人也随之慢慢转过头，挑眉。
“载我去个地方。”
闵玧其嘴角一勾，当着前者的面把车锁打开。
2016年9月25日星期日 20:15
车子停在了刘已玫的公寓小区前，入了夜，这一带愈发僻静。
灯火稀疏的一座座建筑，越远离大门，越隐没在浓重的郊区夜雾中。
“呵！够阴森的。”
闵玧其降下车窗，把头和手臂探到窗外，看着大门上方飘动的横幅，在瞥到‘自然静好’四个字时，不禁冷笑了一下。
关上车窗，车子继续往前行驶，原以为要在保卫处登记了才能开车进去，谁知保安忙着看球赛，压根没空搭理俩人，头也不回地就给他们打开了限行杠。
闵玧其嘴角抽了一下，转头看向朴智旻，“估计你这一趟来得够悬，那家伙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电视。”
后者摇了摇头，让他先把车子开往停车场。
小区里有四个地下停车场，闵玧其挑离大门最近的一个把车子停了。下车时才发现，偌大的车库里空荡荡的，好似连呼吸声都会有回音。
“她一个女的干嘛非要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
闵玧其也听说了今天的案子，但却不知道女死者是在这种地方独居。
“她是外地人，只有普通的本科大学学历，在Z市领着一般白领的工资，也就只能买得起这种近郊的新公寓。”
两人迫切地回到保卫处，原本一脸不耐烦的保安在看到朴智旻亮出来的警员证后惶恐地起身，顺着后者的话给他们调出了刘已玫那幢公寓的闭路电视，然后蔫蔫地站在一旁默默无语。
录像带倒回到今天下午两点半之前，也就是家政员还未来到刘已玫家的时候。
影像以八倍的快速往后退，直到朴智旻在屏幕里看到死者的身影，才开始录像带的正常播放。
只见刘已玫在昨晚十一点左右出现在所在公寓一楼的电梯门前，同行的还有一名男子，后者的帽檐压得很低，让人无法看清帽子下的脸。
两人一同返回刘已玫所居住的房子，直到凌晨一点，那名男子从家里离开，自此镜头前就再没有其他人出现过。
等到翌日中午十一点五十，后者却再次来到刘已玫的家中，为时，正好接近田柾国所说的死者的死亡时间。
见状，朴智旻不由地支起身子，愈发集中地盯着屏幕。
男子在屋里呆了大约四十分钟，离开时，背对着摄像头的身影仓促不已。一直到两点半，家政员出现。
“这男的谁啊？”
闵玧其盯着定格的画面看了又看，半晌，转头朝朴智旻问道。后者现在却没空回答他的问题，朴智旻拿出手机，飞快地摁下一串号码，两秒后，电话被接听。
“联系到刘已玫男朋友了吗？”
“还没。”
“还是关机吗？”闻言，朴智旻蹙紧了眉毛。
“不”侦查员顿了顿，继续道，“他直接挂断了我们打过去的所有电话。”
朴智旻捏紧拳头，压低声音道，“想办法用手机定位他，找到人立马带回局里。”
下班时间，玻璃上倒映着夜穹下的城市光影。
办公室外的其他组员都已陆陆续续地离开，灯管一关，朴智旻才幡然察觉这儿就只剩下办公室里的自己。
动了动鼠标，暗了许久的电脑屏幕又重新亮了起来。由于长时间无人操作，原本浏览的界面自动切成了警局大门的闭路画面。
朴智旻一愣，连忙起身，拿过椅背上的外套就匆匆往门外走去。
他火急火燎地冲出警局大门，上了车，急躁地启动了几次，无果后看了一眼仪表盘，才发现车子没油了。
急火攻心，忍不住猛地垂了方向盘一下。
“喂！”
下一秒，窗外传来某人的声音，“没事吧？”
朴智旻回头，正巧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闵玧其，后者把车窗降到最低，明明是他主动跟自己说话的，此刻却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
“车子没油了。”
朴智旻缓了缓呼吸，看向闵玧其时，不禁隐隐期待着他会提出什么帮忙之类的话。
“哦！”等了许久，却只等来对方一声平淡‘哦’。
话音落下，闵玧其慢吞吞地回过头，车窗也随之慢慢上升。明明是正常的升起速度，在朴智旻此刻看来却有着示威的味道。
“等等。”
朴智旻闭了闭眼，心里默念‘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闻言，上升的车窗倏尔停住，车子的主人也随之慢慢转过头，挑眉。
“载我去个地方。”
闵玧其嘴角一勾，当着前者的面把车锁打开。
2016年9月25日星期日 20:15
车子停在了刘已玫的公寓小区前，入了夜，这一带愈发僻静。
灯火稀疏的一座座建筑，越远离大门，越隐没在浓重的郊区夜雾中。
“呵！够阴森的。”
闵玧其降下车窗，把头和手臂探到窗外，看着大门上方飘动的横幅，在瞥到‘自然静好’四个字时，不禁冷笑了一下。
关上车窗，车子继续往前行驶，原以为要在保卫处登记了才能开车进去，谁知保安忙着看球赛，压根没空搭理俩人，头也不回地就给他们打开了限行杠。
闵玧其嘴角抽了一下，转头看向朴智旻，“估计你这一趟来得够悬，那家伙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电视。”
后者摇了摇头，让他先把车子开往停车场。
小区里有四个地下停车场，闵玧其挑离大门最近的一个把车子停了。下车时才发现，偌大的车库里空荡荡的，好似连呼吸声都会有回音。
“她一个女的干嘛非要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
闵玧其也听说了今天的案子，但却不知道女死者是在这种地方独居。
“她是外地人，只有普通的本科大学学历，在Z市领着一般白领的工资，也就只能买得起这种近郊的新公寓。”
两人迫切地回到保卫处，原本一脸不耐烦的保安在看到朴智旻亮出来的警员证后惶恐地起身，顺着后者的话给他们调出了刘已玫那幢公寓的闭路电视，然后蔫蔫地站在一旁默默无语。
录像带倒回到今天下午两点半之前，也就是家政员还未来到刘已玫家的时候。
影像以八倍的快速往后退，直到朴智旻在屏幕里看到死者的身影，才开始录像带的正常播放。
只见刘已玫在昨晚十一点左右出现在所在公寓一楼的电梯门前，同行的还有一名男子，后者的帽檐压得很低，让人无法看清帽子下的脸。
两人一同返回刘已玫所居住的房子，直到凌晨一点，那名男子从家里离开，自此镜头前就再没有其他人出现过。
等到翌日中午十一点五十，后者却再次来到刘已玫的家中，为时，正好接近田柾国所说的死者的死亡时间。
见状，朴智旻不由地支起身子，愈发集中地盯着屏幕。
男子在屋里呆了大约四十分钟，离开时，背对着摄像头的身影仓促不已。一直到两点半，家政员出现。
“这男的谁啊？”
闵玧其盯着定格的画面看了又看，半晌，转头朝朴智旻问道。后者现在却没空回答他的问题，朴智旻拿出手机，飞快地摁下一串号码，两秒后，电话被接听。
“联系到刘已玫男朋友了吗？”
“还没。”
“还是关机吗？”闻言，朴智旻蹙紧了眉毛。
“不”侦查员顿了顿，继续道，“他直接挂断了我们打过去的所有电话。”
朴智旻捏紧拳头，压低声音道，“想办法用手机定位他，找到人立马带回局里。”
Chapter 26
车子飞快地行驶在回市中心的公路上，案发现场的那一带并不发达，连带着连接两端的高架上来往车辆也很少。
底下星点般的灯火在车窗上连成了平行的光线，照得车里人的脸庞越发柔和。
“单凭装扮，你就认定电梯里那人是死者的男朋友？”
闵玧其专注地盯着路面，良久，柔声开口发问。
“相同的帽子，相同的衣服，我都在死者的手机相册里看过，无论闭路拍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死者的男朋友，我都总得抓他回来对证一下。”
朴智旻扭头看向窗外，指尖轻轻摩挲着下唇。
2016年9月25日星期日 21:23
朴智旻刚到警局门口时接到了侦查员的电话，后者告诉他，死者的男朋友已经带到了监控室。闻言，朴智旻连忙加快了回办公室的脚步。
“俞皓先生，请问你在昨晚十一点至今天中午两点半之间，都去了哪儿些地方？”
朴智旻抬头看着面前眼神空洞的某人，故意挑了录像带里所记录的时间点发问。
“我……我去了已玫的家，然后，回了我自己的家。”
俞皓无力地抬了抬眼睛，原本靠在椅子上的身体在回答时不自觉地前倾。闵玧其瞥了他一眼，保持沉默。
“请说得仔细一点，你几点到几点之间，是在死者家里？”
“大概……是十一点到十二点多的时候，我在她家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毫不在意朴智旻对他打量的视线，他垂眸喃喃道，“我应该陪着她的。”
“在那儿之后，你就一直呆在家里？”
闻言，俞皓微微点了点头。
“有没有时间证人？”
“我家就我一个人。”
听罢，朴智旻突然轻笑了一下，对面的人不禁皱了皱眉。
“我觉得有些东西你需要看一下。”说着，朴智旻拿出几张昨夜与今早录影的截图照片，一左一右分别放在后者面前，以作对照，“针对今天中午出现在死者所在公寓里的这个人，我希望你可以做出解释。”
朴智旻指了指右边照片上的男子，对俞皓说道。
“怎么会这样？”
后者茫然地拿起两张照片，眉间的沟壑越来越深。相同的帽子，相同的衣服，近似的身形，帽檐同样挡住了脸，两张照片上赫然是同一个人。
“这不是我。”
半晌，俞皓微微有些激动地扔掉了右手的照片。
朴智旻耸了耸肩，淡然地把照片拿了回来。
“抱歉，因为你没有时间证人可以证明你那段时间一直在家呆着，所以……我们有权利扣留你一段时间。”
话毕，朴智旻无视后者在身后的叫嚷，径直走出了监控室。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跟我说。”
听到监控室的门被关上，朴智旻转身，对紧跟在他后面的闵玧其开口道。
“从他的身体语言看来，他没有说谎。”闵玧其看了看手上的照片，蹙眉，“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看一遍录像。”
重看从刘已玫小区里拿回来的录像带，朴智旻坐在办公桌前，闵玧其则站在他身后，单手撑着桌沿。
进度带调到昨晚的十一点，俩人把刘已玫同俞皓出电梯那一段看了几遍后，又将进度调到了今天中午十一点五十分前。
朴智旻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反复看了几遍，也没看出来异样，免不了对俞皓所说的话产生怀疑，摸着鼠标的手正欲按停，不料身后的人突然把手覆了上来，就着这个动作把进度条拉回男子出电梯的那一秒。
“你看。”
画面停在了男子转身面向摄像头的这一刻。
“注意这个挽头发的动作。”
闻言，朴智旻收回乱飘的思绪，转而看向屏幕。进度条定格的一瞬间，男子正无意地用左手把帽檐下的碎发拢到耳后。
“他不是俞皓。”
朴智旻眯了眯眼，冷静地做出自己的判断，“俞皓是子弹头，脑袋两边都刮白了，不可能出现这种理鬓角的动作。”
“更重要的是……”
闵玧其顿了顿，有意无意地握了握手掌心里某人的手，“我们对疑犯的性别判断出错了。”
“什么？”
“今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到刘已玫家的另一个‘俞皓’，应该是个女人。”
话音落下，朴智旻的手机倏尔响起。
“朴警官，我们查到了合照中那名的女子的身份了，她是死者刘已玫的助学金受益人，今年十六岁，就读在Z市附中。”
朴智旻静静地听着他说完，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去学校把人带回来。”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一旁等待的闵玧其。
“可能你说对了。”
车子飞快地行驶在回市中心的公路上，案发现场的那一带并不发达，连带着连接两端的高架上来往车辆也很少。
底下星点般的灯火在车窗上连成了平行的光线，照得车里人的脸庞越发柔和。
“单凭装扮，你就认定电梯里那人是死者的男朋友？”
闵玧其专注地盯着路面，良久，柔声开口发问。
“相同的帽子，相同的衣服，我都在死者的手机相册里看过，无论闭路拍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死者的男朋友，我都总得抓他回来对证一下。”
朴智旻扭头看向窗外，指尖轻轻摩挲着下唇。
2016年9月25日星期日 21:23
朴智旻刚到警局门口时接到了侦查员的电话，后者告诉他，死者的男朋友已经带到了监控室。闻言，朴智旻连忙加快了回办公室的脚步。
“俞皓先生，请问你在昨晚十一点至今天中午两点半之间，都去了哪儿些地方？”
朴智旻抬头看着面前眼神空洞的某人，故意挑了录像带里所记录的时间点发问。
“我……我去了已玫的家，然后，回了我自己的家。”
俞皓无力地抬了抬眼睛，原本靠在椅子上的身体在回答时不自觉地前倾。闵玧其瞥了他一眼，保持沉默。
“请说得仔细一点，你几点到几点之间，是在死者家里？”
“大概……是十一点到十二点多的时候，我在她家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毫不在意朴智旻对他打量的视线，他垂眸喃喃道，“我应该陪着她的。”
“在那儿之后，你就一直呆在家里？”
闻言，俞皓微微点了点头。
“有没有时间证人？”
“我家就我一个人。”
听罢，朴智旻突然轻笑了一下，对面的人不禁皱了皱眉。
“我觉得有些东西你需要看一下。”说着，朴智旻拿出几张昨夜与今早录影的截图照片，一左一右分别放在后者面前，以作对照，“针对今天中午出现在死者所在公寓里的这个人，我希望你可以做出解释。”
朴智旻指了指右边照片上的男子，对俞皓说道。
“怎么会这样？”
后者茫然地拿起两张照片，眉间的沟壑越来越深。相同的帽子，相同的衣服，近似的身形，帽檐同样挡住了脸，两张照片上赫然是同一个人。
“这不是我。”
半晌，俞皓微微有些激动地扔掉了右手的照片。
朴智旻耸了耸肩，淡然地把照片拿了回来。
“抱歉，因为你没有时间证人可以证明你那段时间一直在家呆着，所以……我们有权利扣留你一段时间。”
话毕，朴智旻无视后者在身后的叫嚷，径直走出了监控室。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跟我说。”
听到监控室的门被关上，朴智旻转身，对紧跟在他后面的闵玧其开口道。
“从他的身体语言看来，他没有说谎。”闵玧其看了看手上的照片，蹙眉，“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看一遍录像。”
重看从刘已玫小区里拿回来的录像带，朴智旻坐在办公桌前，闵玧其则站在他身后，单手撑着桌沿。
进度带调到昨晚的十一点，俩人把刘已玫同俞皓出电梯那一段看了几遍后，又将进度调到了今天中午十一点五十分前。
朴智旻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反复看了几遍，也没看出来异样，免不了对俞皓所说的话产生怀疑，摸着鼠标的手正欲按停，不料身后的人突然把手覆了上来，就着这个动作把进度条拉回男子出电梯的那一秒。
“你看。”
画面停在了男子转身面向摄像头的这一刻。
“注意这个挽头发的动作。”
闻言，朴智旻收回乱飘的思绪，转而看向屏幕。进度条定格的一瞬间，男子正无意地用左手把帽檐下的碎发拢到耳后。
“他不是俞皓。”
朴智旻眯了眯眼，冷静地做出自己的判断，“俞皓是子弹头，脑袋两边都刮白了，不可能出现这种理鬓角的动作。”
“更重要的是……”
闵玧其顿了顿，有意无意地握了握手掌心里某人的手，“我们对疑犯的性别判断出错了。”
“什么？”
“今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到刘已玫家的另一个‘俞皓’，应该是个女人。”
话音落下，朴智旻的手机倏尔响起。
“朴警官，我们查到了合照中那名的女子的身份了，她是死者刘已玫的助学金受益人，今年十六岁，就读在Z市附中。”
朴智旻静静地听着他说完，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去学校把人带回来。”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一旁等待的闵玧其。
“可能你说对了。”
Chapter 27
闵玧其之所以判断嫌疑人为女性，不单单只是因为那一个挽头发的动作。更重要的是，他对比了两个‘俞皓’的身高和鞋码。
两人出电梯时正好都靠着电梯门斜上方的标识，能看出来身高所差无几，只是接下来的鞋码部分，两人的尺寸却差之甚远。
公寓走道里所铺的白色瓷砖长宽大致二十六厘米，前一个‘俞皓’踏出电梯时脚下正好踩满一个地砖，而后者落地时脚跟后余出来的部分还要多得多。
由此，闵玧其才大胆地判断，嫌疑人的性别，应该是女性。
XXX
接到指令的组员立马赶往Z市附中，为了不影响在校上晚修的学生，他们低调地等在嫌疑人的教室外，由班主任把人领了出来。
据他们所说，嫌疑人在见到他们时小脸煞白，不等班主任说什么，就主动提出跟他们走了。
2016年9月25日星期日 22:18
监控室里，四周昏暗只留桌上一盏刺目的台灯。
嫌疑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暴露在白光下，眼下两个黑眼圈青得吓人。
“王央而小姐，请问你在今天中午十一点五十到十二点半之间，在哪儿？”
“我……我在……在学校。”
王央而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说话时一把将散落的头发拨到脑后。
“王小姐，我觉得有些东西你需要看一下。”
闵玧其一笑，不顾一旁朴智旻的诧异，兀自拿出刘已玫在案发现场的尸体照放在桌上，平放在王央而面前。
他静静地观察着后者，在看到照片后第一反应并不是震惊，只是默默往后靠。
“你认识照片中的人吧？你的资助人，刘已玫。”
“对。”王央而的视线在房间昏暗的角落里乱瞟，双手虚握成拳。
闵玧其轻松地点了点头，对前者的答案表示认可，“她从前应该对你很好，带你逛街带你参加聚会。”
根据朴智旻在事前给他看的死者手机里的照片，闵玧其用语言轻而易举地把回忆描绘在王央而眼前。
“对。”
后者长出了一口气，拳头稍稍握紧了一些。
“但是她的好却不是你一个人的，甚至，她不想接受你对她的好。”
闵玧其的食指敲了敲桌面，一抬眸，把王央而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对方一直涣散的眸子霎时凌厉起来，她死死地盯着某个方向，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其实并没有多好，你觉得他可以做到的你也可以，但事实是你根本比不上那个男人，无论你扮得多像，你都不是他，在刘已玫眼里根本只有那个男人……”
“不是！不是！她眼里有我！有我！”
王央而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拳用力捶打着桌面，声嘶力竭地朝闵玧其吼道。不等她的情绪冷却下来，闵玧其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持平着高度与她对峙。
“如果她在乎你，她不会拒绝你，不会让那个男人取代你的位置，就是因为她眼里根本没你，所以你才会对她感到失望，你才会动手杀她！”
“不是！不是！我不想的，我那时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监控室里的氛围霎时降到了冰点，争吵戛然而止，王央而的意识瞬间清醒，她大口地喘着气，瞳孔在那一刻骤然缩小，恍如亲眼目睹了山崩地裂。
闵玧其收回方才的情绪，慢慢抽回撑在桌面的双手，冷冷地看着王央而跌坐在椅子上。
“我不想的……没有人会愿意伤害自己喜欢的人，但是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颓然地撑着额头，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她说过的，她说过我是全世界对她最好的人，但是她不喜欢我，她喜欢那个成天只会让她伤心的男人。”
“那个男人有哪里比我好，他可以的，我也可以。”
XXX
王央而的家庭条件并不那么好，她曾经以为小学毕业就是她这辈子学途的终点。只是没想到，一个素未谋面的资助人，为她的人生带来了转机。
刘已玫曾对她说，因为自己的学业生涯过得很苦，所以她想要为与她家境相似的学生尽一些绵薄之力，她跟王央而的相遇，是上天给她的礼物。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俩人日后越发亲近的时光里，这个第一次在别人身上尝到关心的女孩，慢慢对她产生了除朋友之外的其他情愫。
王央而从未想过，竟有那么一天，一个陌生的男人，介入了她们的世界。
刘已玫每每在感情上受挫时，就会打电话向王央而倾诉，一次又一次，直到这一天，她下定决心，要告诉刘已玫她的感情，要让她放弃那个男人，选择自己！
她准备了与俞皓一样的衣物，满心欢喜地来到刘已玫家门前，却不想后者在看清是她后竟恼怒不已，大声质问她这么做的原因。
而在她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后，刘已玫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加震怒地斥责她。怒火蔽目，刘已玫根本不知道自己意识混乱的情况下究竟说了什么。
当她冷静下来时，她看了一眼低着头沉默在原地的王央而，自言要去厨房帮她倒杯水，却不知，身后的人心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就在她走向流理台的那一刻，王央而猛地拿过茶几上的美工刀，伸向了刘已玫的脖子。
直到看到刘已玫在自己面前倒下，王央而才回过神，她看着前者脑袋垂在水槽里，血沿着槽壁流入水坑。
王央而看着沾着血的右手，慌张地拧开水龙头要去冲，水流过她的手，顺着她的指尖流向刘已玫割裂的
闵玧其之所以判断嫌疑人为女性，不单单只是因为那一个挽头发的动作。更重要的是，他对比了两个‘俞皓’的身高和鞋码。
两人出电梯时正好都靠着电梯门斜上方的标识，能看出来身高所差无几，只是接下来的鞋码部分，两人的尺寸却差之甚远。
公寓走道里所铺的白色瓷砖长宽大致二十六厘米，前一个‘俞皓’踏出电梯时脚下正好踩满一个地砖，而后者落地时脚跟后余出来的部分还要多得多。
由此，闵玧其才大胆地判断，嫌疑人的性别，应该是女性。
XXX
接到指令的组员立马赶往Z市附中，为了不影响在校上晚修的学生，他们低调地等在嫌疑人的教室外，由班主任把人领了出来。
据他们所说，嫌疑人在见到他们时小脸煞白，不等班主任说什么，就主动提出跟他们走了。
2016年9月25日星期日 22:18
监控室里，四周昏暗只留桌上一盏刺目的台灯。
嫌疑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暴露在白光下，眼下两个黑眼圈青得吓人。
“王央而小姐，请问你在今天中午十一点五十到十二点半之间，在哪儿？”
“我……我在……在学校。”
王央而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说话时一把将散落的头发拨到脑后。
“王小姐，我觉得有些东西你需要看一下。”
闵玧其一笑，不顾一旁朴智旻的诧异，兀自拿出刘已玫在案发现场的尸体照放在桌上，平放在王央而面前。
他静静地观察着后者，在看到照片后第一反应并不是震惊，只是默默往后靠。
“你认识照片中的人吧？你的资助人，刘已玫。”
“对。”王央而的视线在房间昏暗的角落里乱瞟，双手虚握成拳。
闵玧其轻松地点了点头，对前者的答案表示认可，“她从前应该对你很好，带你逛街带你参加聚会。”
根据朴智旻在事前给他看的死者手机里的照片，闵玧其用语言轻而易举地把回忆描绘在王央而眼前。
“对。”
后者长出了一口气，拳头稍稍握紧了一些。
“但是她的好却不是你一个人的，甚至，她不想接受你对她的好。”
闵玧其的食指敲了敲桌面，一抬眸，把王央而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对方一直涣散的眸子霎时凌厉起来，她死死地盯着某个方向，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其实并没有多好，你觉得他可以做到的你也可以，但事实是你根本比不上那个男人，无论你扮得多像，你都不是他，在刘已玫眼里根本只有那个男人……”
“不是！不是！她眼里有我！有我！”
王央而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拳用力捶打着桌面，声嘶力竭地朝闵玧其吼道。不等她的情绪冷却下来，闵玧其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持平着高度与她对峙。
“如果她在乎你，她不会拒绝你，不会让那个男人取代你的位置，就是因为她眼里根本没你，所以你才会对她感到失望，你才会动手杀她！”
“不是！不是！我不想的，我那时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监控室里的氛围霎时降到了冰点，争吵戛然而止，王央而的意识瞬间清醒，她大口地喘着气，瞳孔在那一刻骤然缩小，恍如亲眼目睹了山崩地裂。
闵玧其收回方才的情绪，慢慢抽回撑在桌面的双手，冷冷地看着王央而跌坐在椅子上。
“我不想的……没有人会愿意伤害自己喜欢的人，但是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颓然地撑着额头，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她说过的，她说过我是全世界对她最好的人，但是她不喜欢我，她喜欢那个成天只会让她伤心的男人。”
“那个男人有哪里比我好，他可以的，我也可以。”
XXX
王央而的家庭条件并不那么好，她曾经以为小学毕业就是她这辈子学途的终点。只是没想到，一个素未谋面的资助人，为她的人生带来了转机。
刘已玫曾对她说，因为自己的学业生涯过得很苦，所以她想要为与她家境相似的学生尽一些绵薄之力，她跟王央而的相遇，是上天给她的礼物。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俩人日后越发亲近的时光里，这个第一次在别人身上尝到关心的女孩，慢慢对她产生了除朋友之外的其他情愫。
王央而从未想过，竟有那么一天，一个陌生的男人，介入了她们的世界。
刘已玫每每在感情上受挫时，就会打电话向王央而倾诉，一次又一次，直到这一天，她下定决心，要告诉刘已玫她的感情，要让她放弃那个男人，选择自己！
她准备了与俞皓一样的衣物，满心欢喜地来到刘已玫家门前，却不想后者在看清是她后竟恼怒不已，大声质问她这么做的原因。
而在她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后，刘已玫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加震怒地斥责她。怒火蔽目，刘已玫根本不知道自己意识混乱的情况下究竟说了什么。
当她冷静下来时，她看了一眼低着头沉默在原地的王央而，自言要去厨房帮她倒杯水，却不知，身后的人心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就在她走向流理台的那一刻，王央而猛地拿过茶几上的美工刀，伸向了刘已玫的脖子。
直到看到刘已玫在自己面前倒下，王央而才回过神，她看着前者脑袋垂在水槽里，血沿着槽壁流入水坑。
王央而看着沾着血的右手，慌张地拧开水龙头要去冲，水流过她的手，顺着她的指尖流向刘已玫割裂的
脖颈。
XXX
“美工刀……被我扔在了地下停车场的垃圾桶里。”
王央而闭眼，淡淡地说完最后一句话。
末了，监控室里的灯光随即打开，一直候在监控室外的两名警员入内，将王央而扣押。
“恭喜啊！不到一天就把案子破了。”
闵玧其转过身，眉头微微扬起。
朴智旻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他看着王央而离开的方向，目光沉隐。
“她才刚刚十六岁，却为了这么一份畸形的感情断送了自己的未来。”
说完，他低头把桌上的笔录收好，径自绕过前者离开了监控室。
这是第二次，在破案之后，闵玧其在朴智旻脸上看到这种失落和懊恼的神情。
那人半低着眸子回到重案组办公室，面对组员们的欢呼庆贺，他只是敷衍地扯了一下嘴角。那双波澜沉谧的眸子里，好像隐存着一个沉重至极的故事。
突然间，闵玧其很想看清楚那双总是氤氲着雾气的眼睛。
2016年9月30日星期五 7:35
闵玧其这是头一回这么早回到警局，惺忪着眼就走进了二楼餐厅。
这会儿还没几个人在这里面走动，洁白的地板上还反光着保洁员留下的水渍。
闵玧其要了一杯咖啡，正百无聊赖地靠在点餐台前小口抿着，余光便瞥到正推门进来的重案A组的组员。
“那个……”
来者站在台前，抬眸望向头顶的菜单的之际，却突然听到一旁传来了支支吾吾的声音。
“闵顾问你好。”
他回过头，率先向闵玧其打了声招呼。
“你是白警官？”
闵玧其仔细想了一下，半晌，不确定道。
“叫我直久就成。”
白直久低头，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他跟前者不是很熟，这些天碰面，都见那人黏在朴警官左右，倒是很少主动跟他们A组的其他人打招呼。
“唔……那个，阿直，我能问问你，关于朴智旻的一些事吗？”
闻言，白直久一愣，嘴角不由地抽动了一下。
阿直……是什么鬼？
XXX
“美工刀……被我扔在了地下停车场的垃圾桶里。”
王央而闭眼，淡淡地说完最后一句话。
末了，监控室里的灯光随即打开，一直候在监控室外的两名警员入内，将王央而扣押。
“恭喜啊！不到一天就把案子破了。”
闵玧其转过身，眉头微微扬起。
朴智旻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他看着王央而离开的方向，目光沉隐。
“她才刚刚十六岁，却为了这么一份畸形的感情断送了自己的未来。”
说完，他低头把桌上的笔录收好，径自绕过前者离开了监控室。
这是第二次，在破案之后，闵玧其在朴智旻脸上看到这种失落和懊恼的神情。
那人半低着眸子回到重案组办公室，面对组员们的欢呼庆贺，他只是敷衍地扯了一下嘴角。那双波澜沉谧的眸子里，好像隐存着一个沉重至极的故事。
突然间，闵玧其很想看清楚那双总是氤氲着雾气的眼睛。
2016年9月30日星期五 7:35
闵玧其这是头一回这么早回到警局，惺忪着眼就走进了二楼餐厅。
这会儿还没几个人在这里面走动，洁白的地板上还反光着保洁员留下的水渍。
闵玧其要了一杯咖啡，正百无聊赖地靠在点餐台前小口抿着，余光便瞥到正推门进来的重案A组的组员。
“那个……”
来者站在台前，抬眸望向头顶的菜单的之际，却突然听到一旁传来了支支吾吾的声音。
“闵顾问你好。”
他回过头，率先向闵玧其打了声招呼。
“你是白警官？”
闵玧其仔细想了一下，半晌，不确定道。
“叫我直久就成。”
白直久低头，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他跟前者不是很熟，这些天碰面，都见那人黏在朴警官左右，倒是很少主动跟他们A组的其他人打招呼。
“唔……那个，阿直，我能问问你，关于朴智旻的一些事吗？”
闻言，白直久一愣，嘴角不由地抽动了一下。
阿直……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