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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2016年9月16日星期五 8:00
朴智旻在接到报案后赶到现场时，案发地点已经被这片警区的警员拉了封锁线，案发现场除了在围观的附近村民，还有身穿防菌服的下水道探索员。
“什么情况？”
朴智旻接过警员递过来的一次性手套，径直走向盖了黑布的圆形物体旁边。
正准备动手掀起黑布，却被先到的警员摁住了手腕，“朴警官，要有心理准备。”
朴智旻默然，待前者把手移开，他着手将黑布掀起，让人恶呕的一幕就暴露在人前。
还能清晰地看出这是一颗人头，在弱酸性的雨水里浸泡了两天，皮肤和部分面部肌肉已经被严重腐蚀，相貌确实不能辨认。
头皮严重受蚀，大部分头发在经过长时间的浸泡后脱落，但残留的头发依稀还能透露出死者是长发这一信息。
朴智旻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轻轻把黑布盖上。
“搜证那边有发现吗？”
“暂时还没有。我们在下水道的其他地方都进行了彻底地搜索，但除了头部，我们并没有发现属于死者身体的其他部位。”
“哇！第一次正式工作就能看到那么血腥的场面啊？”
人群中一把极不和谐的男低音突然传出，随着警戒线被拉高，胸前挂着工作牌的闵玧其弯腰踏进封锁区域内，脸上挂着与现场气氛极其不搭的笑容。
背对着声源的朴智旻深吸一口气，双眸微微眯起。
“闵先生，这里是案发现场，搜证和调查并不在你的工作范畴之内。”
闵玧其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前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警局里空调太冷，我就当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说罢，他倏尔蹲下身，一手掀开了黑布，“啧啧啧！烂成这样。”
“朴警官，这……”
同行的警员有些堂皇，的 看向朴智旻，后者却摆摆手，低声道，“他不会怎么样的，你好好看着他就行。”
话毕，他随即抬脚走向发现死者头颅的下水道出口。
“你怎么看？”
朴智旻在一身正装的宋凌年身旁站定，对方比他早十分钟到场，已经大致了解过了附近的环境。
“这是原本钉死在下水道出口的铁栅栏，铁柱之间缝隙的距离小于两厘米，从栅栏上的锈迹来看，已经钉死在这里有一定历史了，肯定不会是新换上去的。死者的头颅，就是随着雨水被冲到了栅栏这儿后被挡住。”
朴智旻接过宋凌年手中被密封塑料袋装好的黑色铁栅栏，看了半晌，道，“既然头都被挡住了，身体，就不可能冲得去别的地方。”
“除非她全身被搅成了肉酱。”
宋凌年耸了耸肩说道。
“咦！怎么你女孩子家说话那么血腥？”
闵玧其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两人身后，贴得距离太近，以至于宋凌年一回头，就被吓得往后踉跄了一步。
“这位是……”
她瞪大眼睛看着前者，忽视了某人悄悄把鼻尖凑近朴智旻后脑勺的小动作。
“现在不是相互介绍的时候。”
朴智旻说罢，随即转身回头，在某人的意料之中，他与自己鼻尖相差，不到一公分。
“好玩吗？”
然而，朴大警官却没有像宋凌年一样被吓得后退一步，即使贴得那么近，目光已经无法在闵玧其的脸上找到焦距，他还是端着那张冷淡的脸，让对方完全无法获得在恶作剧之后可能会产生的满足感。
“嘶……真的是，无趣透了。”
闵玧其做了一个很夸张的嫌弃的表情，姿势不变，似乎不打算由自己来为这一段‘对峙’画上句号。
如他所愿，终究是朴智旻先挪动了脚步。
同一时刻，法医赶到了案发现场，由于头颅在经过雨水的浸泡后已经严重损坏，所以现场并不能作任何准确的判断。
详细的情况，必须等回去解剖后才能得知。
暴雨毁掉的不仅仅是死者的容貌，使警员不能在第一时间了解死者的身份，更甚的是，这场连日的大雨似乎冲走了现场所有可用的证物，除了这颗腐蚀的头颅，好像再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命案。
2016年9月16日星期五 8:00
朴智旻在接到报案后赶到现场时，案发地点已经被这片警区的警员拉了封锁线，案发现场除了在围观的附近村民，还有身穿防菌服的下水道探索员。
“什么情况？”
朴智旻接过警员递过来的一次性手套，径直走向盖了黑布的圆形物体旁边。
正准备动手掀起黑布，却被先到的警员摁住了手腕，“朴警官，要有心理准备。”
朴智旻默然，待前者把手移开，他着手将黑布掀起，让人恶呕的一幕就暴露在人前。
还能清晰地看出这是一颗人头，在弱酸性的雨水里浸泡了两天，皮肤和部分面部肌肉已经被严重腐蚀，相貌确实不能辨认。
头皮严重受蚀，大部分头发在经过长时间的浸泡后脱落，但残留的头发依稀还能透露出死者是长发这一信息。
朴智旻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轻轻把黑布盖上。
“搜证那边有发现吗？”
“暂时还没有。我们在下水道的其他地方都进行了彻底地搜索，但除了头部，我们并没有发现属于死者身体的其他部位。”
“哇！第一次正式工作就能看到那么血腥的场面啊？”
人群中一把极不和谐的男低音突然传出，随着警戒线被拉高，胸前挂着工作牌的闵玧其弯腰踏进封锁区域内，脸上挂着与现场气氛极其不搭的笑容。
背对着声源的朴智旻深吸一口气，双眸微微眯起。
“闵先生，这里是案发现场，搜证和调查并不在你的工作范畴之内。”
闵玧其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前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警局里空调太冷，我就当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说罢，他倏尔蹲下身，一手掀开了黑布，“啧啧啧！烂成这样。”
“朴警官，这……”
同行的警员有些堂皇，的 看向朴智旻，后者却摆摆手，低声道，“他不会怎么样的，你好好看着他就行。”
话毕，他随即抬脚走向发现死者头颅的下水道出口。
“你怎么看？”
朴智旻在一身正装的宋凌年身旁站定，对方比他早十分钟到场，已经大致了解过了附近的环境。
“这是原本钉死在下水道出口的铁栅栏，铁柱之间缝隙的距离小于两厘米，从栅栏上的锈迹来看，已经钉死在这里有一定历史了，肯定不会是新换上去的。死者的头颅，就是随着雨水被冲到了栅栏这儿后被挡住。”
朴智旻接过宋凌年手中被密封塑料袋装好的黑色铁栅栏，看了半晌，道，“既然头都被挡住了，身体，就不可能冲得去别的地方。”
“除非她全身被搅成了肉酱。”
宋凌年耸了耸肩说道。
“咦！怎么你女孩子家说话那么血腥？”
闵玧其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两人身后，贴得距离太近，以至于宋凌年一回头，就被吓得往后踉跄了一步。
“这位是……”
她瞪大眼睛看着前者，忽视了某人悄悄把鼻尖凑近朴智旻后脑勺的小动作。
“现在不是相互介绍的时候。”
朴智旻说罢，随即转身回头，在某人的意料之中，他与自己鼻尖相差，不到一公分。
“好玩吗？”
然而，朴大警官却没有像宋凌年一样被吓得后退一步，即使贴得那么近，目光已经无法在闵玧其的脸上找到焦距，他还是端着那张冷淡的脸，让对方完全无法获得在恶作剧之后可能会产生的满足感。
“嘶……真的是，无趣透了。”
闵玧其做了一个很夸张的嫌弃的表情，姿势不变，似乎不打算由自己来为这一段‘对峙’画上句号。
如他所愿，终究是朴智旻先挪动了脚步。
同一时刻，法医赶到了案发现场，由于头颅在经过雨水的浸泡后已经严重损坏，所以现场并不能作任何准确的判断。
详细的情况，必须等回去解剖后才能得知。
暴雨毁掉的不仅仅是死者的容貌，使警员不能在第一时间了解死者的身份，更甚的是，这场连日的大雨似乎冲走了现场所有可用的证物，除了这颗腐蚀的头颅，好像再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命案。
Chapter 9
2016年9月16日星期五 23:00
在局里困了一天，对这宗案子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尸身无头案尚且可以在档案库里找到好些个例案，但是尸身失踪案却是未有记录。
那颗腐蚀严重的头颅还在法医那里等待详细的鉴定，但能从那上面找出点有用线索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连尸身都没有，连性别都无法判定。
23:42
小店里依旧热气腾腾，汤锅里冒出的香气溢满了店面。
这里每一张圆桌周围所坐的食客人数都超过了圆桌最初的设定范围，以至于原本还算宽敞的店面，连过道都挤着人。
只是满室拥堵，角落里却有一张桌子出奇地空着。
“我回来了。”
软糯的嗓音里透露着浓浓的疲惫，朴智旻自觉的拉开店门，在进门后熟练地关上。
“回来了？赶紧坐下吧！给你留了点吃的。”
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的老板娘闻言探头出来，眉眼的温和暖意跟朴智旻有几分相像。
“好。”
朴智旻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然后熟门熟路地走到那张空桌子旁坐下。
新雇来的店员是个机灵的孩子，Z市重点大学的学生，每周六日就会过来工作。这会儿朴智旻刚坐下，他就立马过去擦桌子倒茶。
“没关系，你去招呼其他人吧！”
朴智旻抓住他的手腕，比一般男孩的手腕要细的多。
“哦！好的。”男孩的下垂眼紧张地眨了两下，然后讪讪地把自己的手从朴智旻的手中抽回来。
早就听老板娘说过她的儿子是名警官，第一次见面，不免有点紧张。
“没关系的，我的手暂时还不具备手铐的功能。”
闻言，男孩尴尬地笑了两下，刚准备转身离开，不料身旁这位让他手心出汗的警官哥哥又发话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金…金硕珍。”
朴智旻点了点头，随即晃出脸侧暖暖的酒窝，“去忙吧！”
XXX
深夜闹市，车流如梭。
闵玧其一只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不停地重复拨着同一个号码。
“不就少看了一眼吗？怎么就跟丢了？”
从出警局开始就一路跟在闵玧其的车后，他自问已经也足够小心，但是对方身为重案组的总指挥，显然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被甩掉，其实也在闵玧其的意料范围之内。
拨出去的电话无一例外地，在接通之前就被对方挂了，闵玧其也不恼，饶有兴致地打了一遍又一遍。
“你是真的很有空吧？”
第七十二通电话，终于在响了五声后，让另一端被骚扰得不轻的某人接了起来。如果不是警员的手机被强制规定不能关机，朴智旻不会想要接踵在屏幕上看到闵玧其的名字。
“才不是，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这是我手机号码。”
闵玧其心情颇好地勾起了嘴角，方向盘打得欢快。
“这个你下午的时候已经跟我说过了。”朴智旻语调沉着，隔着手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闵玧其想着那人此刻神色应该没什么变动。
“是吗？那就当做我是打来跟你说晚安的好了。”
话音刚落，听筒里就立马传来被挂断电话的特殊响声，闵玧其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即把手机随意地扔到一旁。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电话里他的声音少听一会儿也没有关系，待会儿有的是听原声的机会。
驰行在马路上的Jeep宛如夜色中灵捷的猫，倏尔加快了速度，往某个明确的目的地飞扑过去。
XXX
玻璃门被拉开，正在收拾餐桌的金硕珍转身，却只看到了小麦色尖尖的下巴。
“欢…欢迎光临。”
他被卡在了餐桌与面前的高大个之间，位置确实有种说不清的尴尬。“那个……店里暂时没有空位，请问……”
“没事，我有朋友在。”
视线里的下巴随着脖颈往两侧动了一下，金硕珍盯着对方颈间的喉结，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他还在设法如何往桌子这边靠一点，好跟高大个拉开一点距离，后者就已经在话毕后大步离开。
金硕珍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人悠然的背影惬意地朝着朴智旻那张餐桌的方向移过去。
2016年9月16日星期五 23:00
在局里困了一天，对这宗案子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尸身无头案尚且可以在档案库里找到好些个例案，但是尸身失踪案却是未有记录。
那颗腐蚀严重的头颅还在法医那里等待详细的鉴定，但能从那上面找出点有用线索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连尸身都没有，连性别都无法判定。
23:42
小店里依旧热气腾腾，汤锅里冒出的香气溢满了店面。
这里每一张圆桌周围所坐的食客人数都超过了圆桌最初的设定范围，以至于原本还算宽敞的店面，连过道都挤着人。
只是满室拥堵，角落里却有一张桌子出奇地空着。
“我回来了。”
软糯的嗓音里透露着浓浓的疲惫，朴智旻自觉的拉开店门，在进门后熟练地关上。
“回来了？赶紧坐下吧！给你留了点吃的。”
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的老板娘闻言探头出来，眉眼的温和暖意跟朴智旻有几分相像。
“好。”
朴智旻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然后熟门熟路地走到那张空桌子旁坐下。
新雇来的店员是个机灵的孩子，Z市重点大学的学生，每周六日就会过来工作。这会儿朴智旻刚坐下，他就立马过去擦桌子倒茶。
“没关系，你去招呼其他人吧！”
朴智旻抓住他的手腕，比一般男孩的手腕要细的多。
“哦！好的。”男孩的下垂眼紧张地眨了两下，然后讪讪地把自己的手从朴智旻的手中抽回来。
早就听老板娘说过她的儿子是名警官，第一次见面，不免有点紧张。
“没关系的，我的手暂时还不具备手铐的功能。”
闻言，男孩尴尬地笑了两下，刚准备转身离开，不料身旁这位让他手心出汗的警官哥哥又发话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金…金硕珍。”
朴智旻点了点头，随即晃出脸侧暖暖的酒窝，“去忙吧！”
XXX
深夜闹市，车流如梭。
闵玧其一只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不停地重复拨着同一个号码。
“不就少看了一眼吗？怎么就跟丢了？”
从出警局开始就一路跟在闵玧其的车后，他自问已经也足够小心，但是对方身为重案组的总指挥，显然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被甩掉，其实也在闵玧其的意料范围之内。
拨出去的电话无一例外地，在接通之前就被对方挂了，闵玧其也不恼，饶有兴致地打了一遍又一遍。
“你是真的很有空吧？”
第七十二通电话，终于在响了五声后，让另一端被骚扰得不轻的某人接了起来。如果不是警员的手机被强制规定不能关机，朴智旻不会想要接踵在屏幕上看到闵玧其的名字。
“才不是，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这是我手机号码。”
闵玧其心情颇好地勾起了嘴角，方向盘打得欢快。
“这个你下午的时候已经跟我说过了。”朴智旻语调沉着，隔着手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闵玧其想着那人此刻神色应该没什么变动。
“是吗？那就当做我是打来跟你说晚安的好了。”
话音刚落，听筒里就立马传来被挂断电话的特殊响声，闵玧其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即把手机随意地扔到一旁。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电话里他的声音少听一会儿也没有关系，待会儿有的是听原声的机会。
驰行在马路上的Jeep宛如夜色中灵捷的猫，倏尔加快了速度，往某个明确的目的地飞扑过去。
XXX
玻璃门被拉开，正在收拾餐桌的金硕珍转身，却只看到了小麦色尖尖的下巴。
“欢…欢迎光临。”
他被卡在了餐桌与面前的高大个之间，位置确实有种说不清的尴尬。“那个……店里暂时没有空位，请问……”
“没事，我有朋友在。”
视线里的下巴随着脖颈往两侧动了一下，金硕珍盯着对方颈间的喉结，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他还在设法如何往桌子这边靠一点，好跟高大个拉开一点距离，后者就已经在话毕后大步离开。
金硕珍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人悠然的背影惬意地朝着朴智旻那张餐桌的方向移过去。
Chapter 10
一碗面条要吃的自在，首先要有一个自在的环境。
直到闵玧其出现为止，朴智旻一直都在这么一个环境里呆着。那人毫不客气地搬了凳子在自己对面坐下，出现之意外，让朴智旻愣了一秒。
也就这一秒，筷子上夹着的最后一撮面条，就倏尔滑了下去，几滴汤水溅到了桌面。
“这么晚了，请问你在这儿干嘛？”
朴智旻无食欲地把筷子往碗上一放，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能让张警官在深夜还来捧场的面馆，一定很不错，所以就跟来了。”
说罢，闵玧其从一旁的筷子筒里抽出一次性木筷，愉悦地用双手搓着包裹在木筷外的塑料膜，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肯定很好吃对吧？”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朴智旻看着他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碗端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把自己刚刚滑在汤里的面吃下，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啊！这个。”闵玧其喝了两口热汤，遂将手机伸到朴智旻眼前，“今天沈警官告诉我的，局里的内网能追踪到任何一位警员的手机，但是你也不要担心。”
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露出一个满足的笑，“警员之间要互相追踪，必须要通话才行，所以，其他人不会轻易知道你的行踪的，放心吧！”
“吃完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接到警局的通知。”
朴智旻对他的厚脸皮没辙，趁着自己的修养还足以压制怒火，他沉着嗓子对那人下逐客令。
“你不是也还没回家？”
闵玧其一手托着下巴，勾着嘴角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里……”
朴智旻手指了指地板，太阳穴隐隐作痛，“就是我家。”
闵玧其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后传出的一把声音便首先夺去了朴智旻的注意力。
“智旻啊！这是你朋友？”
老板娘从橱窗前探出头来，手上还忙活着整理未收拾干净的碗筷，“要不要给你们再弄点吃的，边吃边聊啊？”
“不用了，他正准备要走。”
话是用来答复母亲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面前愣神的某人。
“这么着急着要走啊？”
餐桌本来跟厨房离得就近，朴妈妈踏出门槛，用不了几步就走到了桌子旁，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笑着看闵玧其。
“哦…哦！是的，正要走了。”
难得看到闵玧其有些紧张的样子，朴智旻这会儿倒是收起那张冰块脸，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留下来吃点东西吗？”
朴妈妈从未见过儿子带朋友到家里来玩，闵玧其在她看来，算是第一个。
“不……不用了，我真的要走了。”
后者有些无措地站起身，椅脚摩擦地板发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他慌忙向朴妈妈点了点头，然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面馆。
“你朋友怎么怪怪的？”
她望着前者仓皇夺门的背影，喃喃道。闻言，朴智旻耸了耸肩，回头却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闵玧其急忙回到车里，二话不说先把空调调到最低温，而后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种一面对长辈就会紧张得手足无措的毛病，大概应该归咎于他常年不在国内的父母，还有家里唯一无视他的才能，总是强调他的弱项的爷爷。
一想起不苟言笑，动不动就用手杖打他小腿的老人，闵玧其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随即把空调的温度调回了正常状态。
2016年9月17日星期六 4:42
朴智旻在半梦半醒间接到了警局的电话，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匆匆地赶往。
来到警局 是二十分钟后。
殓房的温度一如平常冰冷，灯光照向解剖台上惨淡的白布，那下面，只有一个腐蚀严重的头颅。
“来啦？”
田柾国穿着白大褂站在器械架前，听到身后殓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会在这个时间点摸来的人是谁。
“听说尸检有结果了？”
朴智旻熟门熟路地自己套上了乳胶手套，走向田柾国时，不自觉地瞥了一眼解剖台上那个盖着白布的球状物体。
“呀！我说……尸检结果是针对尸体所说的，而那个……”田柾国指了指灯光下的物体，“根本连尸体都算不上好吗？”
说着，他径直走向解剖台，倏尔掀开白布，把头顶的光照调到最亮。
“事实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根据骨龄推算，死者的年龄范围大概在二十到二十二岁之间，而如你所见，尸表……不对，头颅表面皮肤腐蚀严重，如果有诸如打斗之类所留下的伤痕的话，能验出来的几率是零。”
那人说着还向朴智旻眨了眨眼睛，没有一点正在工作的严肃感。
“头骨结构上，倒是验出了一点问题，下颔角这里有明显的动刀痕迹，应该是接受过下颚骨整形手术。”
“另外，颈部骨骼的切口虽然比较水平，但不规则，应该是大工具以普通速度造成的。”话毕，他自顾自地盖上了白布。
“这…这就完了？”
还在思考田柾国所说的那些问题的朴智旻，在前者盖上白布之际不禁愣了一下，然后便是一脸惊讶彷徨。
“当然，才那么一点‘地方’。”
田柾国好笑道。
“唉！那就是说根本就没什么重大的发现。”
说罢，朴智旻泄气地后退了一步。
“从发现尸体到现在，我连死者的最基本信息都不知道。”
“要是真的想知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田柾国理着白布并不平整的角，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
“试试
一碗面条要吃的自在，首先要有一个自在的环境。
直到闵玧其出现为止，朴智旻一直都在这么一个环境里呆着。那人毫不客气地搬了凳子在自己对面坐下，出现之意外，让朴智旻愣了一秒。
也就这一秒，筷子上夹着的最后一撮面条，就倏尔滑了下去，几滴汤水溅到了桌面。
“这么晚了，请问你在这儿干嘛？”
朴智旻无食欲地把筷子往碗上一放，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能让张警官在深夜还来捧场的面馆，一定很不错，所以就跟来了。”
说罢，闵玧其从一旁的筷子筒里抽出一次性木筷，愉悦地用双手搓着包裹在木筷外的塑料膜，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肯定很好吃对吧？”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朴智旻看着他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碗端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把自己刚刚滑在汤里的面吃下，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啊！这个。”闵玧其喝了两口热汤，遂将手机伸到朴智旻眼前，“今天沈警官告诉我的，局里的内网能追踪到任何一位警员的手机，但是你也不要担心。”
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露出一个满足的笑，“警员之间要互相追踪，必须要通话才行，所以，其他人不会轻易知道你的行踪的，放心吧！”
“吃完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接到警局的通知。”
朴智旻对他的厚脸皮没辙，趁着自己的修养还足以压制怒火，他沉着嗓子对那人下逐客令。
“你不是也还没回家？”
闵玧其一手托着下巴，勾着嘴角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里……”
朴智旻手指了指地板，太阳穴隐隐作痛，“就是我家。”
闵玧其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后传出的一把声音便首先夺去了朴智旻的注意力。
“智旻啊！这是你朋友？”
老板娘从橱窗前探出头来，手上还忙活着整理未收拾干净的碗筷，“要不要给你们再弄点吃的，边吃边聊啊？”
“不用了，他正准备要走。”
话是用来答复母亲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面前愣神的某人。
“这么着急着要走啊？”
餐桌本来跟厨房离得就近，朴妈妈踏出门槛，用不了几步就走到了桌子旁，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笑着看闵玧其。
“哦…哦！是的，正要走了。”
难得看到闵玧其有些紧张的样子，朴智旻这会儿倒是收起那张冰块脸，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留下来吃点东西吗？”
朴妈妈从未见过儿子带朋友到家里来玩，闵玧其在她看来，算是第一个。
“不……不用了，我真的要走了。”
后者有些无措地站起身，椅脚摩擦地板发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他慌忙向朴妈妈点了点头，然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面馆。
“你朋友怎么怪怪的？”
她望着前者仓皇夺门的背影，喃喃道。闻言，朴智旻耸了耸肩，回头却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闵玧其急忙回到车里，二话不说先把空调调到最低温，而后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种一面对长辈就会紧张得手足无措的毛病，大概应该归咎于他常年不在国内的父母，还有家里唯一无视他的才能，总是强调他的弱项的爷爷。
一想起不苟言笑，动不动就用手杖打他小腿的老人，闵玧其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随即把空调的温度调回了正常状态。
2016年9月17日星期六 4:42
朴智旻在半梦半醒间接到了警局的电话，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匆匆地赶往。
来到警局 是二十分钟后。
殓房的温度一如平常冰冷，灯光照向解剖台上惨淡的白布，那下面，只有一个腐蚀严重的头颅。
“来啦？”
田柾国穿着白大褂站在器械架前，听到身后殓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会在这个时间点摸来的人是谁。
“听说尸检有结果了？”
朴智旻熟门熟路地自己套上了乳胶手套，走向田柾国时，不自觉地瞥了一眼解剖台上那个盖着白布的球状物体。
“呀！我说……尸检结果是针对尸体所说的，而那个……”田柾国指了指灯光下的物体，“根本连尸体都算不上好吗？”
说着，他径直走向解剖台，倏尔掀开白布，把头顶的光照调到最亮。
“事实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根据骨龄推算，死者的年龄范围大概在二十到二十二岁之间，而如你所见，尸表……不对，头颅表面皮肤腐蚀严重，如果有诸如打斗之类所留下的伤痕的话，能验出来的几率是零。”
那人说着还向朴智旻眨了眨眼睛，没有一点正在工作的严肃感。
“头骨结构上，倒是验出了一点问题，下颔角这里有明显的动刀痕迹，应该是接受过下颚骨整形手术。”
“另外，颈部骨骼的切口虽然比较水平，但不规则，应该是大工具以普通速度造成的。”话毕，他自顾自地盖上了白布。
“这…这就完了？”
还在思考田柾国所说的那些问题的朴智旻，在前者盖上白布之际不禁愣了一下，然后便是一脸惊讶彷徨。
“当然，才那么一点‘地方’。”
田柾国好笑道。
“唉！那就是说根本就没什么重大的发现。”
说罢，朴智旻泄气地后退了一步。
“从发现尸体到现在，我连死者的最基本信息都不知道。”
“要是真的想知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田柾国理着白布并不平整的角，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
“试试
Chapter 11
2016年9月17日星期六 5:20
“利用面貌复原技术，虽然不能百分之一百完全复原死者的相貌，但是出来的效果，对于辨认死者的长相，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帮助。”
田柾国靠在白色的木桌旁，一边说着一边摘掉乳胶手套，打开电脑。
“死者的皮肤虽然腐蚀得很严重，但是面部五官的轮廓还算清晰，骨骼结构也没受到什么严重性的破坏，还原程度，估计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十。”
朴智旻盯着他弯腰摆弄电脑的背影，良久，才瞥了一眼身后的解剖台。
“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拿到结果？”
“这个问题……我要等技术组的人上班了，才能回答你。”
田柾国敲了敲手腕上的手表，眉毛挑了一下。
2016年9月17日星期六 9:00
朴智旻捂着僵痛的脖子走在警局的走道上，表情因为脖颈的不适而有些难看。
跟田柾国在殓房里聊着聊着就趴在木桌上睡着了，那个没人情味的家伙，就这样丢他一个人在冰冷的解剖房里睡觉，自己却跑去和技术组的人喝早茶。
一睁开眼就看到各种冷冰冰的柳叶刀的滋味，简直不是一般的难受。
无意间路过局长为特聘顾问安排的工作室，朴智旻突然想起昨晚从自家面馆里仓皇逃走的某人，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靠街道那一侧的窗户没有关紧，一阵风吹进来，原本就杂乱堆着纸张的桌面，便更乱了一些。
朴智旻看了看腕表，嘴角不屑地撇了一下。
“什么啊？特聘顾问就可以连上班时间都无视吗？”
“听起来……”耳边突然响起一把低沉的男声，朴智旻不禁一震，“你正在找我？”
闵玧其双手背过腰后，站在朴智旻身后微微俯身，话毕，他一转头，唇间呼出的热气，倏尔喷向了前者敏感的耳朵。
“什么啊？这么突然地……”
朴智旻猛地后退了一步，双眼警惕地看向他。
“什么突然？我脚步声可是很大的，你自己没听见而已。”
说罢，他低头晃了晃自己的小腿。朴智旻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的双脚，嘴角不禁又是冷冷地一撇。
树脂软底跑鞋。
穿着这种鞋子，他就是像跳远一样地跳过来，自己也不会听到声音吧？
朴智旻无语地摇了摇头，摸着自己还是很僵痛的脖子，抬脚就要离开。
“喂。”
擦肩而过时，前者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臂，“进来坐坐吧！案子不是还没有头绪嘛？”
闻言，朴智旻扭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走进了特聘顾问办公室。
“叫我进来干嘛？有线索？”
朴智旻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无聊地翻着桌面摊开的文件。
2016年9月17日星期六 5:20
“利用面貌复原技术，虽然不能百分之一百完全复原死者的相貌，但是出来的效果，对于辨认死者的长相，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帮助。”
田柾国靠在白色的木桌旁，一边说着一边摘掉乳胶手套，打开电脑。
“死者的皮肤虽然腐蚀得很严重，但是面部五官的轮廓还算清晰，骨骼结构也没受到什么严重性的破坏，还原程度，估计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十。”
朴智旻盯着他弯腰摆弄电脑的背影，良久，才瞥了一眼身后的解剖台。
“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拿到结果？”
“这个问题……我要等技术组的人上班了，才能回答你。”
田柾国敲了敲手腕上的手表，眉毛挑了一下。
2016年9月17日星期六 9:00
朴智旻捂着僵痛的脖子走在警局的走道上，表情因为脖颈的不适而有些难看。
跟田柾国在殓房里聊着聊着就趴在木桌上睡着了，那个没人情味的家伙，就这样丢他一个人在冰冷的解剖房里睡觉，自己却跑去和技术组的人喝早茶。
一睁开眼就看到各种冷冰冰的柳叶刀的滋味，简直不是一般的难受。
无意间路过局长为特聘顾问安排的工作室，朴智旻突然想起昨晚从自家面馆里仓皇逃走的某人，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靠街道那一侧的窗户没有关紧，一阵风吹进来，原本就杂乱堆着纸张的桌面，便更乱了一些。
朴智旻看了看腕表，嘴角不屑地撇了一下。
“什么啊？特聘顾问就可以连上班时间都无视吗？”
“听起来……”耳边突然响起一把低沉的男声，朴智旻不禁一震，“你正在找我？”
闵玧其双手背过腰后，站在朴智旻身后微微俯身，话毕，他一转头，唇间呼出的热气，倏尔喷向了前者敏感的耳朵。
“什么啊？这么突然地……”
朴智旻猛地后退了一步，双眼警惕地看向他。
“什么突然？我脚步声可是很大的，你自己没听见而已。”
说罢，他低头晃了晃自己的小腿。朴智旻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的双脚，嘴角不禁又是冷冷地一撇。
树脂软底跑鞋。
穿着这种鞋子，他就是像跳远一样地跳过来，自己也不会听到声音吧？
朴智旻无语地摇了摇头，摸着自己还是很僵痛的脖子，抬脚就要离开。
“喂。”
擦肩而过时，前者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臂，“进来坐坐吧！案子不是还没有头绪嘛？”
闻言，朴智旻扭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走进了特聘顾问办公室。
“叫我进来干嘛？有线索？”
朴智旻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无聊地翻着桌面摊开的文件。
“怎么可能？”闵玧其笑着摇了摇食指，眉梢轻挑“我，除了协助盘问外，其他查案过程，一律没兴趣参与。”
“呵！所以你现在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吗？”
朴智旻‘——啪’地一下合上文件夹，压抑着怒火舒了口气。
“干嘛？陪我聊天就是浪费时间啊？”
闵玧其坐在滑轮椅子上，倏尔滑到朴智旻面前，长腿一伸，大喇喇地挡住了后者的去路。
“不然你以为？”
朴智旻双手插在大衣的兜里，俯身看向前者，勾着嘴角挑了挑眉。
“你……”
闵玧其刚吸了口气准备反驳，却又因为突然想到了什么，而换上了另一副意味深长的神情，“啊……对了，聊天这种事也是要看对象的，朴警官想要聊天的对象应该是叫……宋…宋什么？”
（希陌插一句：宋小宝）
“喂！够了。”
被戳中心事的某人蓦地踢了一下他的椅脚，表情倏尔冷了下来。
“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说罢，闵玧其还做了一个‘OK’的手势，把食指跟拇指圈成的一个圈放在眸子前，卖萌地向朴智旻眨了眨眼。
“嗤！”
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后者撇了撇嘴角，抬脚离开了办公室。
闵玧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泄气。
2016年9月17日星期六 13:00
警局二楼的餐厅空调开得有点大，正是饭点，却没几个人在这里用餐。毕竟也不会有人喜欢吃冷冰冰的面包和白开水一样的牛奶。
朴智旻坐在靠窗的位置，藉着窗外的阳光，好让被空调冻得不轻的身体稍微有点暖意。他一边嚼着干巴巴的面包，一边默默地在心里咒骂着还在外边好吃好喝的田柾国。
再瞥一眼杯子里几近透明的牛奶，和手上那只明显烤焦了一截的面包，便连仅剩的一点胃口也没了。
刚准备起身离开，一回头，便看见餐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还以为你在哪儿呢，怎么那么好兴致跑到餐厅来吃干面包啊？”
田柾国漫不经心地说着风凉话，低着头一路走向朴智旻所在的餐桌，冷不防地，就被某人从旁边用胳膊倏尔勒住了脖子。
“咳咳咳！我的错我的错，我闭嘴。”
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只能毫无形象地翻着白眼，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朴智旻一松手，顺势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餐桌的另一边，继而心情颇好地喝起了刚刚被自己嫌弃了半天的牛奶。
“我出去是为了正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技术组那群死宅有多麻……”
未完的话语被朴智旻一个无声的手势打断，田柾国撇了撇嘴，不情愿地把自己刚刚拿过来的档案袋交到他手上。
“这是死者长相的基本复原，按表面条件看来，应该是女性。”趁着朴智旻解开线栓的空隙，田柾国先把自己的见解说了一遍。
“法医部的工作也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说罢，他瞥了一眼被朴智旻吃剩半截，扔在餐盘上的面包。
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他拿起来小小地咬了一口，下一秒，便迫不及待地要吐出来。
“什么玩意儿？”
“谢了！”
没多余的时间跟他闲聊，朴智旻大致看了一遍档案袋里的内容，而后起身匆匆离开了餐厅。
而留下的无所事事的田柾国，瞟一眼前者喝剩的牛奶，刚想伸手，却又看到了躺在碟子上的面包，想了想，便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
“呵！所以你现在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吗？”
朴智旻‘——啪’地一下合上文件夹，压抑着怒火舒了口气。
“干嘛？陪我聊天就是浪费时间啊？”
闵玧其坐在滑轮椅子上，倏尔滑到朴智旻面前，长腿一伸，大喇喇地挡住了后者的去路。
“不然你以为？”
朴智旻双手插在大衣的兜里，俯身看向前者，勾着嘴角挑了挑眉。
“你……”
闵玧其刚吸了口气准备反驳，却又因为突然想到了什么，而换上了另一副意味深长的神情，“啊……对了，聊天这种事也是要看对象的，朴警官想要聊天的对象应该是叫……宋…宋什么？”
（希陌插一句：宋小宝）
“喂！够了。”
被戳中心事的某人蓦地踢了一下他的椅脚，表情倏尔冷了下来。
“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说罢，闵玧其还做了一个‘OK’的手势，把食指跟拇指圈成的一个圈放在眸子前，卖萌地向朴智旻眨了眨眼。
“嗤！”
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后者撇了撇嘴角，抬脚离开了办公室。
闵玧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泄气。
2016年9月17日星期六 13:00
警局二楼的餐厅空调开得有点大，正是饭点，却没几个人在这里用餐。毕竟也不会有人喜欢吃冷冰冰的面包和白开水一样的牛奶。
朴智旻坐在靠窗的位置，藉着窗外的阳光，好让被空调冻得不轻的身体稍微有点暖意。他一边嚼着干巴巴的面包，一边默默地在心里咒骂着还在外边好吃好喝的田柾国。
再瞥一眼杯子里几近透明的牛奶，和手上那只明显烤焦了一截的面包，便连仅剩的一点胃口也没了。
刚准备起身离开，一回头，便看见餐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还以为你在哪儿呢，怎么那么好兴致跑到餐厅来吃干面包啊？”
田柾国漫不经心地说着风凉话，低着头一路走向朴智旻所在的餐桌，冷不防地，就被某人从旁边用胳膊倏尔勒住了脖子。
“咳咳咳！我的错我的错，我闭嘴。”
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只能毫无形象地翻着白眼，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朴智旻一松手，顺势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餐桌的另一边，继而心情颇好地喝起了刚刚被自己嫌弃了半天的牛奶。
“我出去是为了正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技术组那群死宅有多麻……”
未完的话语被朴智旻一个无声的手势打断，田柾国撇了撇嘴，不情愿地把自己刚刚拿过来的档案袋交到他手上。
“这是死者长相的基本复原，按表面条件看来，应该是女性。”趁着朴智旻解开线栓的空隙，田柾国先把自己的见解说了一遍。
“法医部的工作也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说罢，他瞥了一眼被朴智旻吃剩半截，扔在餐盘上的面包。
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他拿起来小小地咬了一口，下一秒，便迫不及待地要吐出来。
“什么玩意儿？”
“谢了！”
没多余的时间跟他闲聊，朴智旻大致看了一遍档案袋里的内容，而后起身匆匆离开了餐厅。
而留下的无所事事的田柾国，瞟一眼前者喝剩的牛奶，刚想伸手，却又看到了躺在碟子上的面包，想了想，便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
Chapter 12
农历八月，秋天的凉意盘旋着从城市的上空慢慢下沉，沿途墨绿的荫蔽，也渐渐褪成了浅黄的旧饰。
复原图放出去三天，意料之内的，案情并没有因为这样就得到了巨大的进展。
倒不是说放弃了，只是朴智旻觉得，既然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消息，还不如上街去放松一下，总比闷在那个冷冰冰的办公室里好。
警局对面马路的那家糖水铺今天没开，倒是旁边那个许久未露面的卖糖葫芦的大叔今天出来了。
“警官，喜欢哪个就挑吧！”
大叔憨憨地朝他笑了一下。
后者闻言，不禁愣了愣，随即低头看了一眼尚且还挂在脖子上的警员证，然后尴尬地拉过外套，将证件挡了起来。
“给我挑串大的吧！”
朴智旻含糊地说了一句，有些局促地摸着自己的眉毛。
“好好好。”
朴智旻拿着那串鲜红的糖葫芦半天没吃，就这么拿在手里，自个儿慢悠悠地走在街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有人悄悄跟在他身后都没发现。
冷不防地，身后那人突然跑了上来，还顺手一把将他的糖葫芦抢了过去，当着他的面，拨开那层保鲜纸就吃了起来。
“我去，怎么那么酸？”
闵玧其咬了半个在嘴里，还没嚼上两口，五官就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
“谁告诉你糖葫芦就一定是甜的啊？”
朴智旻看着他扭曲的五官，不禁笑了起来。月牙一样的笑眼差些把对面的人看呆。
“谁要吃这种不甜的糖葫芦啊？”
半晌，闵玧其回过神，满脸嫌弃地反驳道。
“我就爱吃这种个儿大够酸的。”说罢，朴智旻一把抢过那串裹着糖衣的山楂，盯着前者，把他刚才吃剩的那半个咬进嘴里，而后面不改色地嚼了起来。
闵玧其盯着某人一动一动的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股酸味又在作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什么怪口味？”
朴智旻笑了笑，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听说你今天拒绝了B组王警官的审讯请求？”
街边长椅正好空着，朴智旻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看那人爱坐不坐。
“一桩普通的提款机偷窃案而已，凶手是惯犯，单是表面证据就已经足够用来起诉他了，叫我过去审讯，多此一举而已。”
闵玧其努努嘴，慢吞吞地在前者旁边坐了下来。
“干嘛一脸不爽？”朴智旻咬下一颗山楂含在嘴里，瞥了他一眼，笑道，“事实上，大家对你都有好奇心，毕竟是上头花重金聘回来的顾问，想看看你有多少本事的，不止王警官一个人。”
闻言，后者先是一愣，随即倏尔凑近他，目光灼灼。
“朴警官所说的‘大家’，该不会包括你本人吧？”
话音落下，朴智旻舔了舔嘴角的糖渣子，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
见状，闵玧其唇角一挑，然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放松地靠在了街椅的靠背上。
心底那点轻飘飘的失落，理所当然地被他忽视。
“果然啊！”半晌，他突然举起双臂，大声道，“朴警官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竹签上的最后一颗山楂被咬在贝齿间，朴智旻转过头，奇怪地看了前者一眼，然后才若有所思地嚼起那颗糖衣果子。
声音在微冷的空气里的凝结，沉默攀上街椅的椅背，恶作剧般地在两人身上胡乱涂抹着尴尬。
“嗤！”
良久，身旁突然响起一声轻笑，朴智旻回头，盯着嘴角上扬的某人不解。
农历八月，秋天的凉意盘旋着从城市的上空慢慢下沉，沿途墨绿的荫蔽，也渐渐褪成了浅黄的旧饰。
复原图放出去三天，意料之内的，案情并没有因为这样就得到了巨大的进展。
倒不是说放弃了，只是朴智旻觉得，既然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消息，还不如上街去放松一下，总比闷在那个冷冰冰的办公室里好。
警局对面马路的那家糖水铺今天没开，倒是旁边那个许久未露面的卖糖葫芦的大叔今天出来了。
“警官，喜欢哪个就挑吧！”
大叔憨憨地朝他笑了一下。
后者闻言，不禁愣了愣，随即低头看了一眼尚且还挂在脖子上的警员证，然后尴尬地拉过外套，将证件挡了起来。
“给我挑串大的吧！”
朴智旻含糊地说了一句，有些局促地摸着自己的眉毛。
“好好好。”
朴智旻拿着那串鲜红的糖葫芦半天没吃，就这么拿在手里，自个儿慢悠悠地走在街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有人悄悄跟在他身后都没发现。
冷不防地，身后那人突然跑了上来，还顺手一把将他的糖葫芦抢了过去，当着他的面，拨开那层保鲜纸就吃了起来。
“我去，怎么那么酸？”
闵玧其咬了半个在嘴里，还没嚼上两口，五官就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
“谁告诉你糖葫芦就一定是甜的啊？”
朴智旻看着他扭曲的五官，不禁笑了起来。月牙一样的笑眼差些把对面的人看呆。
“谁要吃这种不甜的糖葫芦啊？”
半晌，闵玧其回过神，满脸嫌弃地反驳道。
“我就爱吃这种个儿大够酸的。”说罢，朴智旻一把抢过那串裹着糖衣的山楂，盯着前者，把他刚才吃剩的那半个咬进嘴里，而后面不改色地嚼了起来。
闵玧其盯着某人一动一动的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股酸味又在作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什么怪口味？”
朴智旻笑了笑，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听说你今天拒绝了B组王警官的审讯请求？”
街边长椅正好空着，朴智旻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看那人爱坐不坐。
“一桩普通的提款机偷窃案而已，凶手是惯犯，单是表面证据就已经足够用来起诉他了，叫我过去审讯，多此一举而已。”
闵玧其努努嘴，慢吞吞地在前者旁边坐了下来。
“干嘛一脸不爽？”朴智旻咬下一颗山楂含在嘴里，瞥了他一眼，笑道，“事实上，大家对你都有好奇心，毕竟是上头花重金聘回来的顾问，想看看你有多少本事的，不止王警官一个人。”
闻言，后者先是一愣，随即倏尔凑近他，目光灼灼。
“朴警官所说的‘大家’，该不会包括你本人吧？”
话音落下，朴智旻舔了舔嘴角的糖渣子，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
见状，闵玧其唇角一挑，然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放松地靠在了街椅的靠背上。
心底那点轻飘飘的失落，理所当然地被他忽视。
“果然啊！”半晌，他突然举起双臂，大声道，“朴警官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竹签上的最后一颗山楂被咬在贝齿间，朴智旻转过头，奇怪地看了前者一眼，然后才若有所思地嚼起那颗糖衣果子。
声音在微冷的空气里的凝结，沉默攀上街椅的椅背，恶作剧般地在两人身上胡乱涂抹着尴尬。
“嗤！”
良久，身旁突然响起一声轻笑，朴智旻回头，盯着嘴角上扬的某人不解。
Chapter 13
大雨将至。
天际尾端反倒燎起了一片火色，灿如一幕梵高。
朴智旻开着车在回警局的路上，看着那些像是要烧起来的云稍，便有些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有警员在他出门前来了电话，说是无尸身案貌似有了点线索，他便连早餐也顾不上吃，急急忙忙地要赶回去。
而现在，却被这样堵在了路上，貌似还即将要经历一场滂沱的洗礼。
半个小时后，朴智旻带着一身水汽，火急火燎地出现在了重案组门口，一室的组员，连同宋凌年在内，都向他投来了微微惊讶的目光。
而朴智旻注意到的，却是坐在宋凌年对面，双眼红肿的女孩。
“怎么样了？”
朴智旻脱下被雨水淋湿了的外套，走到宋凌年身后小声道。
“了解了一点基本情况，就等你回来录口供。”
后者起身，将刚刚所做的一点笔录递给他。
朴智旻点点头，扫了一眼纸上的大致内容，低声道，“带她进监控房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去把闵玧其请过来。”
2016年9月21日星期三 7:30
监控房内，一室白光，隔音海绵满墙。
满目泪光的女孩坐在对面，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一直不自觉地搓着，不时瞟一眼移动的摄像头。
朴智旻调整了一下桌角的台灯，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漫不经心的闵某人，淡淡地吸了口气，“成小姐，你可以开始了。”
“成霏是我堂姐，这是……我跟她的合照。”女孩把照片放到桌上，双手将相纸推至朴智旻面前。后者拿起照片细细端详，不可否认的是，那上面的另一个主人公，的确跟技术组用面貌复原技术恢复出来的死者的面容很相像。
“我跟她……大概在一个月前失去联系，那时我还在B市上学，在此之前，她曾经跟我说过她要去参加一个选秀比赛，所以我以为，她是因为比赛的关系，才关掉了手机。”
女孩顿了顿，低头用手上的纸巾擦了擦鼻子。
“直到我一周前放假回来才发现，她已经失踪将近一个月了。”
成桉的口供断断续续地录了将近一个小时，送她出监控房时，朴智旻还特地回头看了闵玧其一眼，后者还是那副样子，一脸无动于衷。
“她的口供可靠吗？”
回到监控房内，朴智旻故意把凳子拉得很大声，一坐下，便立刻开口问道。
“所有的紧张和胆怯反应都是正常的，如果不是自然流露，那她应该去拿个奥斯卡小金人。”
闵玧其摆弄着手上的原子笔，慢悠悠地回答着前者的问题。
海绵吸走了空气里的水和声音，沉默慢慢淌过地板，淹没了桌角。
如果不是手里的笔盖突然滑落，朴智旻都不知道，自己居然盯着闵玧其的侧脸看了那么久。
他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弯腰将笔盖从地上捡起，半晌，他站起身，飞快地朝身旁的人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迅速离开了监控房。
几秒钟后，某人低沉的笑声，便从那道没关紧的门缝中泄了出来。
2016年9月21日星期三 10:30
头过身过。
一旦清楚了死者的真实身份，那人的基本信息和人际关系，便统统有迹可循。
“死者成霏，女，二十岁，单亲家庭，母亲在一年前突发脑溢血死亡，在那之后，她彻底停止了半工读，开始出来当模特赚钱。”
面容稚嫩的男组员站在白板前，把这一上午摸索回来的信息一一捋清。
“至于成桉所说的选秀比赛，我查过，是Z市内一所有名的经纪公司举办的，目前已经进行到了半决赛阶段，对于成霏的失踪，大部分人都以为她是临阵退缩了。”
“那家经纪公司的负责人联系到了吗？”
朴智旻打断道。
“暂时还没有。”前者摇了摇头，顺手将油性笔的笔帽盖上。
“一旦联系到，立刻找他回来录口供。”
大雨将至。
天际尾端反倒燎起了一片火色，灿如一幕梵高。
朴智旻开着车在回警局的路上，看着那些像是要烧起来的云稍，便有些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有警员在他出门前来了电话，说是无尸身案貌似有了点线索，他便连早餐也顾不上吃，急急忙忙地要赶回去。
而现在，却被这样堵在了路上，貌似还即将要经历一场滂沱的洗礼。
半个小时后，朴智旻带着一身水汽，火急火燎地出现在了重案组门口，一室的组员，连同宋凌年在内，都向他投来了微微惊讶的目光。
而朴智旻注意到的，却是坐在宋凌年对面，双眼红肿的女孩。
“怎么样了？”
朴智旻脱下被雨水淋湿了的外套，走到宋凌年身后小声道。
“了解了一点基本情况，就等你回来录口供。”
后者起身，将刚刚所做的一点笔录递给他。
朴智旻点点头，扫了一眼纸上的大致内容，低声道，“带她进监控房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去把闵玧其请过来。”
2016年9月21日星期三 7:30
监控房内，一室白光，隔音海绵满墙。
满目泪光的女孩坐在对面，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一直不自觉地搓着，不时瞟一眼移动的摄像头。
朴智旻调整了一下桌角的台灯，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漫不经心的闵某人，淡淡地吸了口气，“成小姐，你可以开始了。”
“成霏是我堂姐，这是……我跟她的合照。”女孩把照片放到桌上，双手将相纸推至朴智旻面前。后者拿起照片细细端详，不可否认的是，那上面的另一个主人公，的确跟技术组用面貌复原技术恢复出来的死者的面容很相像。
“我跟她……大概在一个月前失去联系，那时我还在B市上学，在此之前，她曾经跟我说过她要去参加一个选秀比赛，所以我以为，她是因为比赛的关系，才关掉了手机。”
女孩顿了顿，低头用手上的纸巾擦了擦鼻子。
“直到我一周前放假回来才发现，她已经失踪将近一个月了。”
成桉的口供断断续续地录了将近一个小时，送她出监控房时，朴智旻还特地回头看了闵玧其一眼，后者还是那副样子，一脸无动于衷。
“她的口供可靠吗？”
回到监控房内，朴智旻故意把凳子拉得很大声，一坐下，便立刻开口问道。
“所有的紧张和胆怯反应都是正常的，如果不是自然流露，那她应该去拿个奥斯卡小金人。”
闵玧其摆弄着手上的原子笔，慢悠悠地回答着前者的问题。
海绵吸走了空气里的水和声音，沉默慢慢淌过地板，淹没了桌角。
如果不是手里的笔盖突然滑落，朴智旻都不知道，自己居然盯着闵玧其的侧脸看了那么久。
他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弯腰将笔盖从地上捡起，半晌，他站起身，飞快地朝身旁的人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迅速离开了监控房。
几秒钟后，某人低沉的笑声，便从那道没关紧的门缝中泄了出来。
2016年9月21日星期三 10:30
头过身过。
一旦清楚了死者的真实身份，那人的基本信息和人际关系，便统统有迹可循。
“死者成霏，女，二十岁，单亲家庭，母亲在一年前突发脑溢血死亡，在那之后，她彻底停止了半工读，开始出来当模特赚钱。”
面容稚嫩的男组员站在白板前，把这一上午摸索回来的信息一一捋清。
“至于成桉所说的选秀比赛，我查过，是Z市内一所有名的经纪公司举办的，目前已经进行到了半决赛阶段，对于成霏的失踪，大部分人都以为她是临阵退缩了。”
“那家经纪公司的负责人联系到了吗？”
朴智旻打断道。
“暂时还没有。”前者摇了摇头，顺手将油性笔的笔帽盖上。
“一旦联系到，立刻找他回来录口供。”
Chapter 14
2016年9月21日星期三 11:45
由于成霏的尸体一直没有被找到，所以至今不能肯定，哪里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去到成霏生前所有逗留过的地方一一搜证。
朴智旻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看了一眼前方一动不动的车队，不满地用肩膀撞了撞一旁碍事的某人。
“过去点。”
“车子就那么大你也看见了，我能有什么办法？”闵玧其无辜地摊了摊手，顺道瞥了一眼自己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暗示自己才是坐得最憋屈的人。
“你不是自个儿有车吗？”
朴智旻恼怒道。一想到临出发前，这人死皮赖脸地非要挤上这台本来就不大的七座车，就怎么也给不出好脸色。
现在还被堵在马路上，杂乱的鸣笛声交错响起，便越发让人心烦。
“你也是啊！”
闵玧其笑眯眯地凑近他，把老早就在心里预备好的反驳台词说了出来。
朴智旻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心虚地，透过驾驶座上方的后视镜，看向坐在司机位的宋凌年。半晌，他猛地用手肘撞了一下前者离他很近的胸口，烦躁道，“滚！”
早知道宋凌年是负责开车的那个，他俩无论如何也坐不到一起的话，他才不会挤上这台车。朴智旻咬着牙盯着一旁偷着乐的闵玧其，止不住地后悔昨天给出的那句‘对不起’，早知道，就该让后者继续端着那张冷脸，各走各的算了。
半小时后，成霏住所。
老式平板房是这一带出租价格最低的居所，苇高草长，冠茂荫浓，原生态的另一个说法，也可以是不富裕。
朴智旻本以为现在屋里只有成桉一个人在，却不想还有一个男孩。后者见到他们进门，先是点头微笑，再来便走到餐桌后面给他们倒水。
“这位是……”
朴智旻走到成桉身旁，话音刚落，后者便慢慢抬起头，依旧红肿着一双眼。朴智旻见了她两次，每次看见她都是这幅模样。
相比起他见过的其他痛失至亲的家属，成桉是至今为止他见过的悲伤反应最长的人。
按照她的说法，她是在两天前推断成霏死亡的，到今天，刚好是第三天，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转用其他方式来表达对死者离世的难过了，而成桉，却还在以泪洗面。
“邝逸哥是我跟堂姐一个要好的哥哥，我上大学，跟堂姐工作的事，都是他帮我们筹备的。”
成桉吸了吸鼻子，用手将散落在额前的长发挽到耳后。
“我上周去了国外，回来才知道小霏出事了。”邝逸用托盘端了几杯茶过来，眉宇间尽是悲伤，“警官，喝杯茶吧！”
朴智旻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双手接过他递来的茶杯，“谢谢。”
同时，回头瞥了闵玧其一眼。
“邝先生也住这一带吗？”
朴智旻抿了口茶，话听上去同一般的闲聊无异。
“不，我住城中，只是偶尔会过来看看她们两姐妹。”邝逸摸了摸鼻子，低头看一眼还在擦眼泪的成桉，“过段时间，我会帮小桉找个新住处，她一个女孩住在这边也不安全。”
朴智旻在俩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半晌，开口道，“邝先生，不介意的话，我们想现在开始搜证工作。”
“请便。”
法证部的人在朴智旻的示意下展开了一系列的搜证调查，后者在组员的耳边低声交代了两句后，便自顾自地走进了成霏的房间，闵玧其随在他后面，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客厅。
“成桉是不是有点问题？”
“比起上一次在警局录口供时的状态，她今天好像要紧张许多。”
闵玧其一边开口，一边慢悠悠地在房间里巡视。
朴智旻看着满墙的成霏的独照，又问，“那么……邝逸呢？”
“他告诉我们的肯定都是实话，但一定不是实话的全部。”
“他隐瞒了？”
闵玧其耸了耸肩，不加否认。
见状，朴智旻蹙着眉快步走出客厅。邝逸还一派悠然地靠在餐桌旁，静静地看着默默坐在对面抹眼泪的成桉。
似乎是注意到了前者正在盯着他看，他淡淡地笑着向朴智旻点了点头，而后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杯，抿了一口茶水。
朴智旻正欲上前，却被突然前来的组员拉住了手臂。
后者凑到他脸侧，小声耳语，“找到模特大赛的负责人了，现在正在警局的监控房里，等你回去审讯。”
朴智旻压低嘴角，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地邝逸，转头对他的组员点了点头。
“走吧！回警局。”
2016年9月21日星期三 11:45
由于成霏的尸体一直没有被找到，所以至今不能肯定，哪里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去到成霏生前所有逗留过的地方一一搜证。
朴智旻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看了一眼前方一动不动的车队，不满地用肩膀撞了撞一旁碍事的某人。
“过去点。”
“车子就那么大你也看见了，我能有什么办法？”闵玧其无辜地摊了摊手，顺道瞥了一眼自己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暗示自己才是坐得最憋屈的人。
“你不是自个儿有车吗？”
朴智旻恼怒道。一想到临出发前，这人死皮赖脸地非要挤上这台本来就不大的七座车，就怎么也给不出好脸色。
现在还被堵在马路上，杂乱的鸣笛声交错响起，便越发让人心烦。
“你也是啊！”
闵玧其笑眯眯地凑近他，把老早就在心里预备好的反驳台词说了出来。
朴智旻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心虚地，透过驾驶座上方的后视镜，看向坐在司机位的宋凌年。半晌，他猛地用手肘撞了一下前者离他很近的胸口，烦躁道，“滚！”
早知道宋凌年是负责开车的那个，他俩无论如何也坐不到一起的话，他才不会挤上这台车。朴智旻咬着牙盯着一旁偷着乐的闵玧其，止不住地后悔昨天给出的那句‘对不起’，早知道，就该让后者继续端着那张冷脸，各走各的算了。
半小时后，成霏住所。
老式平板房是这一带出租价格最低的居所，苇高草长，冠茂荫浓，原生态的另一个说法，也可以是不富裕。
朴智旻本以为现在屋里只有成桉一个人在，却不想还有一个男孩。后者见到他们进门，先是点头微笑，再来便走到餐桌后面给他们倒水。
“这位是……”
朴智旻走到成桉身旁，话音刚落，后者便慢慢抬起头，依旧红肿着一双眼。朴智旻见了她两次，每次看见她都是这幅模样。
相比起他见过的其他痛失至亲的家属，成桉是至今为止他见过的悲伤反应最长的人。
按照她的说法，她是在两天前推断成霏死亡的，到今天，刚好是第三天，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转用其他方式来表达对死者离世的难过了，而成桉，却还在以泪洗面。
“邝逸哥是我跟堂姐一个要好的哥哥，我上大学，跟堂姐工作的事，都是他帮我们筹备的。”
成桉吸了吸鼻子，用手将散落在额前的长发挽到耳后。
“我上周去了国外，回来才知道小霏出事了。”邝逸用托盘端了几杯茶过来，眉宇间尽是悲伤，“警官，喝杯茶吧！”
朴智旻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双手接过他递来的茶杯，“谢谢。”
同时，回头瞥了闵玧其一眼。
“邝先生也住这一带吗？”
朴智旻抿了口茶，话听上去同一般的闲聊无异。
“不，我住城中，只是偶尔会过来看看她们两姐妹。”邝逸摸了摸鼻子，低头看一眼还在擦眼泪的成桉，“过段时间，我会帮小桉找个新住处，她一个女孩住在这边也不安全。”
朴智旻在俩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半晌，开口道，“邝先生，不介意的话，我们想现在开始搜证工作。”
“请便。”
法证部的人在朴智旻的示意下展开了一系列的搜证调查，后者在组员的耳边低声交代了两句后，便自顾自地走进了成霏的房间，闵玧其随在他后面，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客厅。
“成桉是不是有点问题？”
“比起上一次在警局录口供时的状态，她今天好像要紧张许多。”
闵玧其一边开口，一边慢悠悠地在房间里巡视。
朴智旻看着满墙的成霏的独照，又问，“那么……邝逸呢？”
“他告诉我们的肯定都是实话，但一定不是实话的全部。”
“他隐瞒了？”
闵玧其耸了耸肩，不加否认。
见状，朴智旻蹙着眉快步走出客厅。邝逸还一派悠然地靠在餐桌旁，静静地看着默默坐在对面抹眼泪的成桉。
似乎是注意到了前者正在盯着他看，他淡淡地笑着向朴智旻点了点头，而后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杯，抿了一口茶水。
朴智旻正欲上前，却被突然前来的组员拉住了手臂。
后者凑到他脸侧，小声耳语，“找到模特大赛的负责人了，现在正在警局的监控房里，等你回去审讯。”
朴智旻压低嘴角，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地邝逸，转头对他的组员点了点头。
“走吧！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