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一点伊布自传《Io,Ibra》都是足周和球迷翻译的

待续

楼主 小哥不再沉默  发布于 2013-06-05 22:32:00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气氛真的很疯狂。马克西所说的一件事十分荒谬,哦不,是两件事。第一件只是有趣,他问我:“爸爸,为什么每个人都看着你?”我试着对他解释:“爸爸踢足球呀,人们会在电视上看到,觉得爸爸很棒”。说完我觉得很骄傲,“爸爸还不赖嘛”那种感觉。但接着事情的另一面,是保姆告诉我们的。马克西问她,人们为什么也都看着他。很显然,在那些天里,他也感受到了那些紧盯着的眼神,尤其是当我们抵达米兰的时候。但最糟糕的是他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他们那么看着我”。

你们知道,我对这种事相当敏感。现如今,连他也开始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当孩子们觉得自己被人指指点点,我无法忍受。很多自己童年的事情又浮现在脑海里:兹拉坦这儿不对那儿不对……那段时间我努力花更多的时间和马克西及文森特相处,两个非常棒的孩子,非常活泼。不过并不容易,一片混乱。在诺坎普在记者面前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回家去找海莲娜。

她大概没想过这么快又要搬家,可能她更乐意留在巴塞罗那。但她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我在球场上不好,就会像一朵枯萎的花朵,而这会影响到整个家庭。我记得我对加利亚尼说:“我希望带着全队人马回到米兰,海莲娜,孩子们,我的狗,还有米诺。”加利亚尼声明:“好的,好的,你们有多少来多少!”他当然准备了一些特别的东西。我们所有人登上了米兰俱乐部的私人飞机,离开了巴塞罗那。当我们在林纳特机场降落,那阵势就好像奥巴马到了:八辆奥迪在我们面前排成一列,铺着红地毯,我抱着文森特走了出去。

我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衬衫,戴着太阳镜,接受了几家被选中的媒体记者的简短采访,米兰频道、天空体育的伙计们。与此同时护栏外有数以百计狂热的球迷。声势浩大。你能感受到俱乐部等待这一刻已久。五年前,当贝卢斯科尼在加尼诺餐馆为我们定位子的时候,他们曾认为大概一切都搞定了,甚至准备了庆祝。还设计了特别的官网主页:页面全黑,随着“邦邦邦”的背景音乐,从中间开始慢慢点亮,超级炫酷华丽的效果。接着出现我的名字:伊布拉希莫维奇,跟着一句“终于属于我们”。

终于,他们能把所有这些上线了。但很快网站就遭到攻击并瘫痪,像台灯一样一闪一闪地灭了。我还记着我走过那些后面站着许多球迷的护栏时引发的狂热,人们喊着我的名字“伊布,伊布”,我坐进一辆奥迪,开出机场,穿过米兰城。越往市中心越是狂热,我发誓,汽车,摩托车,电台摄像机都跟着我们。

那种欢迎给我能量,肾上腺素爆发。我愈发意识到自己在巴萨生活在何等的黑洞之中。感觉像是正走出一所监狱,而外面有一场盛大的派对等待着我。当我见到俱乐部的伙计们,感受到了同样的东西:所有人都等待着我,所有人都期待一件事——我承担起责任,带领他们重新走向胜利。很显然我立刻喜欢上这里,不再是什么“为梅西踢球”,而是“来这带领大家”!

我们将下榻的博斯科洛酒店前已禁止通行,周边挤满了尖叫鼓掌的球迷。而在酒店内,所有的人列成队,几乎是鞠躬致意。在意大利,球员就像是上帝。我们分配到最大的套房,并且立刻意识到,所有事务都已井井有条安排妥当。

俱乐部有能力有传统,我真的等不及想要上场比赛。那天晚上米兰在联赛首轮遭遇莱切,我询问加利亚尼自己是否能立刻上场,但没有可能,因为文件资料还没处理好。不管怎样我还是去了球场,将在中场休息时亮相圣西罗,我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感受。比赛前我不想进入更衣室,影响球队专注比赛。不过就在更衣室旁边有一个等待室,我和加利亚尼,贝卢斯科尼及其它俱乐部的大人物们坐在一起。
“你让我想起我曾经拥有过的一名球员”贝卢斯科尼说。
“谁?”
“一个知道怎样一己之力掌握局面的男孩。”
显然,是范·巴斯腾。

楼主 小哥不再沉默  发布于 2013-06-10 09:19:00 +0800 CST  
他对我来到俱乐部表示了欢迎,然后我们一起走到贵宾席以观看上半时比赛。出于某些政治原因我必须坐在他一个席位之外。在这个男人的周围总是各种混乱,然而那时的他倒是相当平静,至少相对于后来:关于那些年轻女孩的丑闻以及庭审等等等。但那个时候的他坐在那里,看上去十分满意,我则开始感受到震颤。

中场休息时我走下贵宾席来到球场,他们铺了红地毯,准备了一个小小的舞台。我在球员通道出口等了很久,至少我感觉很久。圣西罗沸腾着,座无虚席,尽管还是八月,尽管还是假期。终于我走了出去,周围轰隆隆的,我像孩子一样重回这座城市。走在震耳欲聋的喧闹声中,红地毯的两边站着一群小孩,我和他们一一击掌。走上台我用意大利语说:“今年我们将赢得一切”。又一阵强烈的欢呼,整座球场都在震动。

在他们递给我的球衣上印着名字“伊布拉希莫维奇”,但没有号码,因为我还没有自己的号码。有一些以供选择但我都不喜欢,后来好像是说因为亨特拉尔在转会离开的名单上,所以我可以选十一号。由于他还没正式转会,我需要等待。但其他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我将要确保米兰在七年之后重获联赛冠军,新一轮的荣耀征程正在开启,我承诺过。

我和海莲娜各自分配到一名贴身保镖。也许有人会认为:“这也太奢侈了吧”?不是奢侈。在意大利,球员们周围真的可以说歇斯底里,面临着骇人的压力。说实话,已经发生过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不仅仅是那次著名的我们在都灵公寓门前的大火。

有一次,我还在国际米兰的时候,萨内拉来我们家玩。海莲娜开着我们新买的大排量奔驰带她去球场。但那次交通状况很糟糕,汽车成队堵在路上,海莲娜只能慢慢往前挪,如此周围的人有了足够的时间观察她并认出她。某个时刻,一个骑着VESPA摩托的家伙过近地贴着奔驰开过,碰撞到后视镜。海莲娜那会儿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就那么放下车窗,修理后视镜,目光注意到人群中另外一个戴着头盔骑着摩托车的家伙正加速冲向她。那时她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她试着重新关上车窗,但是辆新车,她还不熟悉按钮,所以没能及时关上。那家伙猛扑向她,揍了她脸部一拳。

演变成一场互相厮打,那人试图把海莲娜从车窗里拖出去时,我们的梅赛德斯撞上了前一辆汽车。那是令人恐慌的几秒,印象中简直就是生与死的问题。最终萨内拉成功把海莲娜又拽回车内,她不知怎么成功地改变了自己在车座椅上的方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踹了那个蠢货的脸,她可是穿着十一厘米的高跟鞋,肯定伤得不轻,那家伙迅速逃跑了。那个时候汽车周围聚集了一小群人,一片混乱,海莲娜面无血色。

结局也有可能更糟。非常遗憾这类事情时有发生。这是现实。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保护。不管怎样,我的保镖是个很友善的人。第一天他开车送我去米兰内洛进行例行体检。显然,在绿色的围栏外面已经有许多球迷等在那里。我体会到了米兰俱乐部历史的分量,并且和球队的大佬们一一打了招呼:赞布罗塔,内斯塔,安布罗西尼,加图索,皮尔洛,阿比亚蒂,西多夫,因扎吉,来自巴西的年轻人帕托。当然还有,在训练时见到了阿莱格里,他刚从卡利亚里而来,尽管并没有太多经验,但我感觉他有能力。很多时候,当你是新来的,总会被议论:“怎么,你觉得你是来当大明星的吗?”但在米兰,我立刻得到大家的尊重。实际上我大概不该写出来,有很多球员后来甚至对我说:“因为你的到来我们提升了百分之二十,你把我们从黑洞中带出来了”。事实是,米兰不仅仅已有数年未染指联赛桂冠,而且一直是同城兄弟国际米兰在获得胜利。

楼主 小哥不再沉默  发布于 2013-06-10 09:20:00 +0800 CST  
国际米兰自我2006年加盟,一直统治意甲。我从卡佩罗学校带去了一个原则性的规矩:训练和比赛同样重要。你不可能懒散地训练而富有倾略性地比赛,你必须时时刻刻倾尽全力,不然我就该找你麻烦了。在米兰,我和所有人鼓劲、开玩笑,对我来说,在哪儿都这样,是很自然的,除了在巴萨。某种程度上说,周围的环境令我回想起初到国米的时候,那些家伙们就好像在说“带领我们吧”。我想着:现在,实力的天平将再一次受到冲击。每一次训练我都充满能量,疯狂努力,一如在巴萨那段糟糕的日子之前那样。我又开始在训练中冲队友吼叫,捉弄丢球的家伙。人们对我说:“你怎么了?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这么充满干劲的球员了。”

还有另一位新球员加盟了俱乐部,罗布森·德·索萨。对所有人来说他都是罗比尼奥。我也参与了那次收购。还在巴塞罗那的时候加利亚尼问我:“你觉得罗比尼奥怎么样?你觉得你能跟他一块儿踢球吗?”
“他是个很好的球员啊!买他!赶快买!之后我们再看怎么共存”,我说。当时就是这样。

米兰为他支付了一千八百万欧,一笔不起眼的价格。对加利亚尼的称赞成倍增长:他成功地同时用折扣价买下我和罗比尼奥。就在不久前,曼城为罗比尼奥掏了差不多双倍的转会费。当然收购罗比尼奥从米兰的角度来说是有一定风险的:罗比尼奥,事实上,是一位足球神童,但后来却多少走了弯路。上世纪九十年代,贝利是桑托斯俱乐部青训主管,桑托斯是贝利的母队,已有一段时间不太顺利。人们希望能寻得一位新的超级天才,即使并没有太多人当真相信能找到。新贝利,新罗纳尔多,说起来容易,实际上那样的球员一个世纪也出不了几个。然而,就在罗比尼奥第一次训练时,贝利震惊了。据说他当时甚至中断训练,走向场上一个瘦瘦的小男孩。
“我都要哭了”,他对罗比尼奥说,“你让我想起了我自己”。

那个小男孩就是罗比尼奥,并渐渐成长为所有人一直以来期待的巨星,至少一开始如此。他被卖到皇马,接着曼城,但得到了坏小子的名声,爱找乐子,在训练中动手打人之类的。但是拜托,那家伙身上发生过很多事。在2004年他的母亲甚至被绑架:被塞在汽车后备箱里带走并被囚禁了四十一天。一场巨大的悲剧,深深地打击了他。

在米兰,我和罗比尼奥很快成为朋友。我们两人都在困境中长大,之前的生活有很多相似之处。而且双方都因为盘带过多被外界批评。我欣赏他的技术。不过他在球场上注意力不够集中,经常自顾自地玩花活。我因此责备过他不少。我在意球队中的每一个人。在客场对阵切塞纳我的初次登场前夕,巨大的能量在体内燃烧着。你们可以想象人们附着在那场比赛的期待。

楼主 小哥不再沉默  发布于 2013-06-10 09:22:00 +0800 CST  
前场由我,帕托和罗纳尔迪尼奥首发,罗比尼奥替补。但简直是一场灾难。我盘带太多,正像我在阿贾克斯初期那样:想要震惊世界,反而收效寥寥。半场比分二比零,切塞纳领先!切塞纳!我们是米兰!简直太疯狂了,我很愤怒,内心给自己鼓劲,但一切都不顺利。比赛快结束前我们获得一个点球,谁知道呢,也许我们仍有机会逆转?我上前主罚,皮球直中横梁。我们输了。你们觉得我感觉如何?赛后我必须接受药检,走进房间的时候我因为太过愤怒而砸烂了一张桌子,一整张。进行药检的工作人员真的吓坏了。
“冷静,冷静”他说。
“听着,别来告诉我我得怎么做!不然你的下场就跟那桌子一样!”
那真是不友好,跟一个负责药检的工作人员发火过分了。但我到米兰是带着求胜的态度来的,当我们输了比赛,我会觉得前景悲观,当我觉得前景悲观,你没法来要求我尿一个瓶子里。得让我不受打扰地毁掉点东西。我因为愤怒而燃烧,当第二天报纸展开了对我的批判并给我全场最低评分的时候,我只感到高兴。这是我应得的。我已经握紧了拳头,想着复仇。

接下来一场比赛,甚至第四轮和拉齐奥的比赛我打入首粒进球,球队仍没摆脱困境。那次我不用做药检,直接走进更衣室。你们知道更衣室里有一块教练们用来讲解战术的小黑板,我用尽全力踢了一脚,黑板像子弹一样飞了出去,擦过索克拉蒂斯·帕帕斯塔多普洛斯,他显然无法和颜悦色地接受,对我吼道:“你搞什么”?

“别玩火!危险!”我咆哮道。更衣室里安静下来,我想他们都完全理解我指的是什么:我们本该赢得那场比赛,不是可以在终场前几分钟丢球的形势。这样我们没法前进。前四轮比赛我们只拿了五分,而国米雄踞榜首,一如往常。我感到肩上的压力愈发沉重。

最初几个月我们仍住在博斯科洛酒店,我们当然有自身习惯的规律。海莲娜,一向远离媒体,接受了首次媒体采访:《世界时装之苑》杂志,却成了混乱事端的源头。我们的每一句话都能成为新闻标题。我可能说了一些并无深意的话,比如“从我遇到海莲娜之后我就不用总是吃瑞典肉丸和意大利面了”,到了媒体那里成了“兹拉坦对海莲娜爱的宣言”。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在改变,我,一个本来总是能从被关注中获得激励的人,开始变得不喜与人交往。如果我们有点什么事,比如去打猎,我会一直问:“几个人?还有谁去?”

我不喜欢太多人围绕在身边,我们的生活相当平静,晚上我通常呆在家里。几个月后搬进了俱乐部在市中心为我们搞定的公寓。公寓很不错,那是当然,但是没有我们的家具和物品,漂亮但没有私人感。每天早上保镖在大厅里等我,开车去米兰内洛;训练前吃早饭,训练完吃午饭;还常常必须见一些媒体,拍照片,接受采访这类的。和以往一样,在意大利,我总是和家庭距离很远。客场比赛前我们住在酒店里,主场比赛前则呆在米兰内洛,我开始感到不满。

我很想念家庭:文森特在成长,会说的话越来越多,马克西长大了……事实上有点儿疯狂,马克西和文森特呆过太多地方,可以流利地说三门语言,瑞典语、意大利语和英语。生活进入了一个新阶段,我经常想:我退役之后会做什么呢?海莲娜重新开始她的事业?我经常这么想象,很多时候会想要没有足球的生活,很多时候又不是。

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懈怠,很快球场上的一切又开始运转。连续七八场比赛我都具有决定性,“兹拉坦热”再度蔓延,到处都是“伊布,伊布”。一家报纸剪辑了一张我扛着球队的图片,就好像是我把整个米兰抗在肩上。我比往常任何时候更受关注,但我已学到一件最重要的事:在足球世界,今天你也许是上帝,明天也许什么都不是。

总之,一步步地,那段联赛最重要的一场比赛即将来临:在圣西罗与国米的米兰德比。毫无疑问,我过去的支持者们一定为我准备了极为热情的“款待”。压力更大了。另外,那些天,我和一位队友产生了非常严重的问题。奥涅乌·奥古奇是美国人,像房子一样巨大。我对普林斯·博阿滕说:“迟早会发生些严重的事!我感觉得到。”

楼主 小哥不再沉默  发布于 2013-06-10 09:22:00 +0800 CST  


楼主 小哥不再沉默  发布于 2013-06-10 09:23:00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据说,这家伙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奥古奇·奥涅乌有着最重量级拳击运动员的外表:身高大约两米,体重差不多一百公斤。即使在米兰俱乐部没有高光表现,2005年他曾被选为比利时甲级联赛最佳外国球员,2006年则当选美国足球先生。不过我们两人对不上路子,总是犯冲。
“我可不像其他的后卫”,他对我说。
“好,没问题。”
“别用你那张从来不停的嘴唧唧歪歪地对我下命令。”
“你在说什么?”
“我观察过你比赛,除了不停地打扰别人你什么都没做”,他继续说,这使我激动起来。不仅仅因为我厌烦所有总想挑衅我的后卫们,也因为并不是我在说个不停。在球场上我用另一种语言说话。这些年中我不得不听到过许多,“该死的吉普赛人”或是侮辱我母亲之类的……最糟糕的是“我们赛后见”!这是什么鬼话?我们出了球场得在停车场互相殴打还是怎样?全都是些蠢话。比如说,我记得基耶利尼,我和他在尤文图斯曾是队友。当我在国际米兰的时候,我们在比赛中作为对手相遇,于是他总是贴着我说:“来吧,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对吧?”他不停的尝试激怒我,在某个时刻他从背后放铲——这是最懦弱的行为。因为你看不到对手冲你而来,我倒在地上并且感到疼痛,很疼,但我一声不吭。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说话,心想:“下一次对抗,我如数奉还……到那时候别想完整地站在这块场地上。”我就是这样行事的,不,我才不是什么空口说白话的类型,我的体内像有一颗炸弹在爆炸。但那一次和基耶利尼,在比赛中没能再有任何机会。于是,在终场哨后我追赶上他,抓住他的头,将他像不听话的狗一样拖在身后。他受到了惊吓,我从他脸上看出来。
“你想打架是吧,现在又为什么吓得尿裤子?”我冲他咆哮道,之后平静地走向更衣室。

我用行动而不是言语复仇,我也这样对奥涅乌说了。但他置若罔闻,日复一日地说着“你和你那张该死的嘴”。有一天,在一次训练赛中,我对他吼道:“那不是个犯规”!他将食指放在嘴边,意思是“你看,你就会说些狗屁”。我心想:现在真是够了,过分了!
“你当心点!”我对他说。
他再一次对我做了闭嘴的手势,我气得发狂。但什么都没说,一个词也没有,心想:那个混蛋等着看我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说话”好了!他一接到球,我就跃起冲向他,但他看到了我,及时移动到一边,我们二人都摔倒在地。我想:该死,竟然错过了!下次我一定要抓到他!但当我站起来准备走开,肩膀上挨了一拳。这可不是好主意,奥古奇·奥涅乌!

我用头撞了他作为回应,接着扭打起来,我在说的不是一场普通的小架。我们恨不得把对方撕成碎片。这次对抗极为激烈,两个都超过九十公斤的人扭打翻滚,拳打脚踢。自然全队都参与到试图将我们分开的行动中来。但这并不容易,我们愤怒且因为生气而发狂。好吧,在球场上必须有足够的肾上腺素,必须战斗,但那次过了界,搞得像是你死我活的大问题。但最恶心的事还没发生——奥涅乌双膝跪地眼含热泪划着十字向上帝祈祷。我想:这他妈是在干什么?我更加愤怒了,将其视为一种挑衅。阿莱格里走近我:“冷静下来,伊布拉”,但没有用,我将他推到一边,再次冲向奥涅乌。不过我的队友们将我拦了下来——这大概是件好事,否则结局很可能非常糟糕。后来阿莱格里召唤了我们二人,我们握手,互相道歉。不过奥涅乌像块石头一样冷冰冰的。“如果他这么冷冰冰的,我也这样,没问题”,我想。之后俱乐部的人又将我送回家。然后,我给加利亚尼打了电话。你们得知道一件事:我不喜欢把错归到其他人身上,这太狭隘小气了,尤其是在一支你被认为是领导角色的球队。

“听着”,我对加利亚尼说,“在训练中发生了件丑陋的事。是我的错,我来承担责任。我想说对不起,然后你想给我什么惩罚就给我什么惩罚”。
“伊布,我们这是米兰。我们这不这么做事。你刚才已经说了对不起,现在我们就向前看。”

但事情还没结束。训练的时候有球迷在,于是故事传到了报纸那里。没人知道幕后发生的事,但人们知道的是打架。报纸上写着“大概需要十人才能将我们分开”,人们谈论着对球队的担忧,对坏男孩伊布的担忧,所有令人生厌的老生常谈。我根本就不在意,他们尽管写他们想写的!但我感到胸腔十分强烈的疼痛,我们做了个检查,结果表明在对抗中我的一根肋骨断了。肋骨骨折没什么治疗方法,队医们只能给我裹上绷带而已。在那个时刻的确不是应该发生的事。

德比之战的准备工作开始了。帕托和因扎吉都受了伤,报纸上则特地写了一页又一页我和马特拉齐之间可能发生的争斗,他们说可能会尤为激烈。不仅仅因为马特拉齐是一个硬汉,也因为我们没多久前就我在诺坎普亲巴萨队徽的事已发生过冲突。总之,就这种类型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愚蠢的。不过有件事是确定的:马特拉齐会坚决地盯防我,那才是他的工作。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方式回应:同样的坚决。否则你会输,会冒受伤的风险。

没有比国际米兰极端球迷更坏的球迷啦。他们不喜原谅,对他们而言,我是头号敌人。没人忘记我们和拉齐奥的比赛,我当然知道会有嘘声和各种类型的心理攻击。这些都是比赛的一部分。我甚至不是第一个在国际米兰呆过又转会米兰的球员,相反,我有一些好伙伴,比如说罗纳尔多。他在2007年加盟米兰。在德比中,他还没碰到球,国米球迷就嘘声四起以干扰他。

国米和米兰之间的比赛,米兰城的德比,总令人心情激荡,其间亦有政治和其他历史因素。存在着巨大的竞争,就像西班牙的皇马-巴萨那样。我们在德比前登上了积分榜榜首,一场胜利将意义非凡:米兰已经有四年没赢过德比,而上一年国米还将欧冠带了回来……是他们在统治。如果我们赢球,将是一种权力交接的感觉。从更衣室听得到球迷们的齐声合唱以及扬声器中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空气中弥漫着节日的气氛不过同时也充满了厌恶,我并不紧张,只感到充满能量。我坐在那里,因为能在外面奔跑和战斗的不耐烦而震动。体内许许多多的肾上腺素,就其本身来看似乎不是件好事,有可能因此不能真正进入比赛状态,无所成就。

我十分清楚地记得比赛的开始和圣西罗的喧闹声,你永远都不会真正对它习以为常。没几分钟,西多夫的头球就高高飞过横梁。第五分钟,我接到右路传球,进入禁区,马特拉齐紧随我身后,他的意思很明确——你以为你能去哪儿?但他因脚下打滑错失了时机并将我掀翻在地。我立刻想:“是点球吗?是点球吗?”我觉得挺清楚的,不过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一片巨大的混乱,所有的国米球员都对裁判张开双臂做手势示意……但裁判走向了点球点,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得来罚这个点球,你们可以想象一下那种紧张感。

我的身后是我的整支球队,他们信任我,不容有失!相反,身前则是门将,他的肩上是国际米兰死忠球迷的北看台。他们像疯了一样吼我,嘘我,做一切能制约我的行为。他们中有人试着用激光笔令我眼花,绿色的光线投射到我的脸上,赞布罗塔生气地对裁判喊:“这样怎么射门?”不过能怎么做?跑上去搜查体育场阶梯座位吗?当然不行。而且,我当时注意力完全集中,就算是耀眼的信号灯或者镁光灯我也能无视。我只想助跑并起脚,心中清楚地知道皮球将从门将右侧进入球门。我静止了几秒钟,当然,感到自己不能失败,必须送皮球入网。以踢飞一个点球开始我的赛季,不能再次犯错。但我不该想。在球场上,你永远不该想得太多。终于裁判的哨声响起,助跑,射门。

楼主 小哥不再沉默  发布于 2013-06-13 12:00:00 +0800 CST  
皮球准确地如我预计的那样入网,我张开双臂,直勾勾地看向国米死忠球迷的眼睛:你们的狗屁伎俩根本没有用,我是更强大的那一个!我必须得说,当我看到比分牌上显示“国际米兰-AC米兰,0:1,伊布拉希莫维奇”时,感到十分美妙,我终于回到了意大利。

但比赛才开始了短短几分钟,战斗越来越激烈。下半时第十五分钟,阿巴特被红牌罚下,十人应战国米不是开玩笑的事。我们筋疲力尽。马特拉齐一秒也没防丢过我。在一次争球对抗中我们暴力地冲撞在一起,他摔在了地上。我的动作当然不是故意的,不过他躺在那儿,医疗组和国米其他队员都跑了过来。当他被担架抬下场的时候,死忠球迷对我的仇恨更深了。

最后二十分钟国米的持续近攻十分骇人,我简直被摧毁了,因为疲惫而呕吐。不过我们做到了,保持一比零的比分,赢下德比。

赛后第二天我得去斯德哥尔摩领取我的第五座瑞典金球奖,已秘密向我透露获胜消息。因此我必须早早上床睡觉——当你带着这么多的情绪,在这样一场在你脑子里爆裂的比赛之后,又怎么可能呢?我们决定去JUST CAVALLI酒吧庆祝,海莲娜也去了。我们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旁边是加图索,而皮尔洛、安布罗西尼和其他所有人则毫无约束地庆祝着。有某种难以描述的放下负担的轻松感,某种疯狂无边的喜悦,我们在夜里四点之后才回到家中。

十二月,米兰买下安东尼奥·卡萨诺。

卡萨诺和我一样有一点“坏男孩”的名声,他亦喜欢在展现和提及自身时将自己作为一名极具创造力和想象力的球员。这个小伙子经历过很多,经常和队友教练产生矛盾,其中就有在罗马时期与卡佩罗教练。卡佩罗甚至创造了一个词汇——Cassanata——意思是不合理和疯狂的行为处事。但安东尼奥在踢球中水准极高,我真的喜欢他,和他一起我们将变成一支更强大的球队。

但有一个问题开始慢慢显露出来:我感到疲乏不堪。我在每一场比赛中倾尽全力,我想我从未背负过类似的压力。也许这听上去有点怪:在巴萨一切都很艰难,就算是在国米的时候也并不容易。但现在,在米兰,我前所未有地感觉到我们必须赢得联赛冠军,我必须带领球队。每一场比赛我都像在踢世界杯决赛,代价随之而来:我过度消耗了。

终于我在场上的想法和球技再也找不到出口,接球也总是晚一步。的确需要休息一到两场。但阿莱格里是新手,付出任何代价亦想获胜。他需要他的兹拉坦,榨尽最后一滴。我并非为此责怪他,他只是尽他的职责,而且我也想比赛,就算一根肋骨断了我也想比赛。阿莱格里给予我正确的激励,我们互相尊重。但我为过劳付出一定的代价,我不再那么年轻。身体上我块头巨大,但不是像在尤文图斯的第二个赛季那样对吃的东西小心谨慎,不再体重超标,都是些肌肉。但是也更老了,和职业生涯初期的那个球员不一样了。我不再是盘带爱好者,例如阿贾克斯时期那样。我是一个高大并具爆发性的前锋,不得不踢得更聪明些来支撑整场比赛,二月,我开始觉得疲累。

这本该是俱乐部内部的秘密,却被泄露到媒体中,大规模地谈论着“他还能行吗?”“能赢吗?”所有人的疑问。我们亦开始在比赛的末段丢球,不再像赛季初期那样统治比赛,还被进了一些本可避免的快速反击进球。有一个月我一球未进。在欧冠中我们被托特纳姆热刺淘汰,在联赛中我们状态日益下滑而国米又重新开始表现优异。

我们在积分榜上会被超过吗?我们会丢掉原先在手的联赛冠军吗?人们开始议论。报纸上写了形形色色的东西,随着我被红牌驱逐出场,显然事情变得更糟糕了。在和联赛叨陪末座的巴里的比赛中,我们以一比零落后。我在对方禁区时内,一名后卫马尔科·罗西刻意阻挡我,我感到自己被挡住了去路,本能地挥舞手掌打了他的肚子。确实很愚蠢,我承认。但只是条件反射,并无他意。我也很想有个更好的解释,但没有。足球就是一场战斗,你被攻击,你会回应,有的时候你做得过头了却连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是为什么。我很多次这样。在过去的这些年中我学到了很多,不再是马尔默俱乐部怪异疯狂的天才,但那烙印从未被完全抹去。我的求胜欲有其另一面:有的时候我会失控。那次和巴里,裁判将我罚下——红牌有时会导致球员勃然大怒,然而那一次我迅速地离开了球场,一个字也没有抗议。幸运的是没多久,卡萨诺扳平比分。但我被停赛两轮,无法参加次回合的米兰德比。

俱乐部提出上诉,无效。显然情况一团糟。然而我没有像过去一些年那样难于接受,家庭在这种情况下真的会帮助到你:你不能让自己消沉下去,还有孩子们。

但不幸继续。与佛罗伦萨的比赛我重新回到场内,看上去一切都在走向好转,我们领先并且没几分钟比赛就将结束。但是,接下来裁判吹罚我在一次边线对抗中犯规,我怒火直窜并对边裁吼道“去你妈的”。好吧,我可以避免这么做的,尤其是考虑到在和巴里的比赛中发生的。但拜托了,你们从来没踢过球吗?足球运动员们不停地说“去你妈的”和“一坨屎”这类的,从来没有因为这些被罚下或更糟糕地被停赛。裁判们随他们说去,至少大多数时候。

但我是伊布。米兰是米兰。我们在积分榜首位。这变成了一个政治正确的问题,看到了惩罚我们的机会。我是这样认为的。这一次我被停赛三轮,看上去这灾难故事有可能会让我们付出冠军的代价。俱乐部做了一切来拯救当时的情势,我们找到一种辩护逻辑并提出上诉,说我是在和自己的失误生气咒骂自己……真诚地说,都是胡说八道。我很抱歉说了脏话。另一方面,惩罚却荒唐可笑地严格。就为了“去你妈的”?好吧,我当时是蠢了,但我什么都没做。作为一句辱骂并不重,天知道上帝听过多少更过分的。然而事情就是这样,你必须接受它,一个电视节目还开玩笑地给我颁发了一个奖项责备我。(原文注:《新闻碎片》的金貘奖)这就是足球:今天赞美颂扬你,明天将你踩在脚下。现如今我已习惯了。

不管怎样,积分榜上,那不勒斯跃居第二。我们仍有三分领先优势,但还有六场比赛,其中三场我会停赛。真是一场灾难。唯一的好事就是我终于能休息并思考我的人生,有时间致力于这本书。我被迫回忆往事并且一些思绪令我备受打击:好吧,我承认,我不是最好的男孩,我并不总是说着正确的话。当然了,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我不想把错误归咎他人。

世界上也有许多像我一样的男孩女孩,因与其他人不同而被训斥,有的时候也许是应该的。我认为纪律是有益的。但那些甚至从未登上过顶峰的教练,那么坚定地确信“我们必须得这么做,其他任何方式都不行!”让我极为愤怒。那可悲且愚蠢!

可以走的路千千万万,那条有些曲折的常常是最好的。我无法忍受那些不抱团的人被驯服被羞辱。如果我不是与众不同,现在也不会在这里。说这些并不是想说“你们试着成为兹拉坦”!而是说,走自己的路,不管是什么样的路;是说不要收集集体签名驱逐别人,不要仅仅因为某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就用令他丢脸的方式孤立他。

当然,仅仅因为你性格不好就使得球队争冠复杂化不是好事,特别是你在加盟球队的第一天就承诺过。

楼主 小哥不再沉默  发布于 2013-06-13 12:03:00 +0800 CST  
第二十八章

阿德里亚诺·加利亚尼坐在罗马奥林匹克球场的贵宾席上,闭着双眼祈祷着:“让我们赢吧,让我们赢吧”。我很理解他。那是二零一一年五月七日,晚上十点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尽管走得很慢。替补席上的阿莱格里和小伙子们因为紧张蜷曲地坐着。不管一个人是否信仰上帝,那一刻都是祈祷的时间:我们正和罗马踢一场比赛,仅需一分便可赢得联赛冠军——在七年的等待之后。

我在第二次停赛之后再度登场,能出现在决定冠军归属的比赛中是美妙无比的。

我已知道不可能是一场容易的比赛,罗马和米兰之间存在着相当的敌对竞争。而且,积分对他们也很重要:我们为冠军头衔而战,罗马为联赛第四的位置——最后一个冠军杯席位。

在意大利足球中,人们并不容易忘却,很多事情刻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停留在空气中。例如所有人都记得那场著名的尤文-国米战中未判罚给罗纳尔多的著名点球。亦有一些比点球严重得多的事情。1989年,一位年轻的来自罗马的球迷,叫做安东尼奥·德法尔基,前往米兰观看罗马与米兰的比赛。他的妈妈有些不安:“不要穿任何红黄色的罗马球衣。别让大家看出来你是罗马球迷”。他听了妈妈的话,穿着没有任何个性特征,可能支持任何球队的样子。但是当一位米兰的极端球迷走近他并问他要一支烟的时候,男孩被他的口音出卖了。他立刻被包围了,被拳打脚踢并最终死亡,一场巨大的悲剧。那天晚上我们比赛之前有一场纪念仪式,罗马球迷从座位上给他送来礼物,南看台球迷共同营造了盛大的舞台效果——他的名字德法尔基用红色展现在黄底上。显然,是非常动人的举动,但也给球场氛围带来了一定的影响。

罗马的巨星是托蒂,从十三岁起就在罗马踢球,在罗马城他仿佛就是上帝。他获得过世界杯冠军,联赛射手榜冠军,欧洲金靴奖,所有的东西。尽管他不再那么年轻,但近一段时间展现了极佳的状态。到处都是写着托蒂名字的横幅和标语牌。不过也可以看到许多为米兰和我准备的横幅。很多希望能够庆祝联赛胜利的球迷跟随我们去到罗马。体育场的看台上烟雾缭绕,爆竹爆裂。

进攻线上我和罗比尼奥联袂首发,卡萨诺和帕托坐在替补席上。我们开场踢得不错,但第十四分钟,武齐尼奇成功摆脱防守,险些为罗马进球,但阿比亚蒂做出一次伟大的扑救。他的一次条件反射拯救了我们,担忧开始蔓延开来,也因为罗马在客场就战胜了我们。前场的我们试着猎获进球:我有几次机会,罗比尼奥击中了立柱,普林斯·博阿滕也有一次极佳的机会……但我们没能进球,时间流逝着。不管怎么样,零比零也够了,当第九十分钟到来的时候我们似乎成功了,一切都结束了。但裁判给出了五分钟补时。五分钟!因此一切继续着,我真诚地说:不仅仅是加利亚尼在祈祷。七年没有联赛冠军对一支像米兰这样的俱乐部来说是过于漫长了。在那一刻我们如此接近,并且……你们还记得吗?我承诺过我们将重回胜利。这是我在圣西罗亮相时所说的第一件事。好吧,运动员们说得很多,他们永远都在保证金牌和荣誉,然后也许一切都成空。但有些人,比如穆罕默德·阿里,信守给过的承诺,我真的想和他们一样行事。我想说到做到。我带着疯狂的求胜信念来到米兰,承诺过,发誓过,战斗过,努力工作过,现在……现在以秒为计倒数:十,九,八,七……终于!

裁判吹响终场哨,我们赢了。整个替补席向场上涌来,球场再度被烟火填满。人们为我们吼叫和歌唱,气氛美妙而疯狂。妙极了。阿莱格里被大家抛到空中,加图索则拿着一瓶两夸脱的香槟喷洒向所有人,卡萨诺正接受电视台的采访,我周围所有人都疯狂了。很多人对我说“谢谢你伊布拉,你履行了承诺”,但也有“你给卡萨诺来点啥”这类疯狂的。
“比如说啥?”
“踢他一脚,你不是功夫之王嘛,是不是?”确实,我是,从我和爸爸一起在电视上看李小龙的电影开始我就是。所以,为什么不呢?

我们都很兴奋,卡萨诺是个很好的例子。也许他需要一脚呢。我走到正在接受记者采访的他旁边,用脚踢了他的头,不重,但是也并不慢。
“他在干什么?”记者问。
“那人是个疯子”卡萨诺回道。
“连你都这么说!”
“不过帮助我们赢得联赛冠军的球员自动获得这么做的权力”卡萨诺边说边笑。

不过这一脚让他很疼,之后我们绕场致意,他头上顶着一包冰袋。那个动作是感性的,也许有点重了。不管怎样接着真正的庆祝开始了——并不是说我睡在浴缸里——总之一场巨大的庆祝会。我回过头想想,真的无与伦比:在意大利的六年中我总是拿到联赛冠军。有其他人做到过类似的事吗?我怀疑。后来我们不仅赢得了联赛,还在中国与国际米兰的比赛后赢得了意大利超级杯。兹拉坦热也蔓延到了那里:我进了球,踢了一场伟大的比赛,拿到了职业生涯第十八座奖杯。我很幸福。

但与此同时我身上也发生了一些事。足球不再是全部,我想花更多的时间和家人在一起,所以之前对国家队说了不。我喜欢拉斯·拉格贝克,然而我没忘记在哥德堡的那件旧事。你们知道我轻易不会遗忘。而且我想给予海莲娜和孩子们更多的时间。因此,我不为国家队踢球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到达米兰前的那个困境中的夏天,我又一次感受到自己是罗森加德来的难搞的异类,不知如何融入团队之中。许多我巴塞罗那的队友都为西班牙国家队效力并赢得了世界杯,我越来越多地想:“我想念这些”。但我仍没有想回到国家队,这项重任会带走很多时间。几乎总不在家和孩子们在一起,我已经错过了许多事!但那段时期拉斯·拉格贝克离任,斯文-格兰·埃里克森拒绝邀请,埃里克·哈姆伦成为国家队新一任主教练。他给我打来电话:“你好兹拉坦,我是埃里克”。
“我必须马上跟你说的是,我不想再次回去。”
“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跟你说了什么,也许你从谁那儿得到了虚假的保证,但我不会踢的。”
“兹拉坦,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不明白你说的这些。”
埃里克是个该死的固执的家伙,而我喜欢这样的人。他继续解释着“会很困难,但是会很美妙”所有这类的东西。我邀请他到我们马尔默的家中,并且立刻意识到,这个人有能力。我们达成一致。他不是典型的瑞典教练,敢于突破常规,对我而言这类人永远是最好的。我不相信规则的捍卫者。很多时候你必须打破常规,然后才能进步。我意思是:马尔默那些总是小心翼翼的优秀男生们现在怎样啦?大概也在写关于他们自己的书?

总之,最后我答应了他,并且我们确定由我戴上队长袖标,于是在国家队我也成为了领袖。我对这件事很高兴,甚至很高兴如果我们输了球,将由我出面面对媒体。这类的事情给我能量。当球队第一次集训时,我出现在队友面前,我从他们的脸上读到了“发生了什么鬼事情”。通常国家队训练会有一小群球迷,但那次在马尔默的小集训来了六千人。我平静的说:“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楼主 小哥不再沉默  发布于 2013-06-17 12:16:00 +0800 CST  
回到马尔默总是特别的。当然我经常回到那里,马尔默是我们的城市,不过通常我和海莲娜会平静地呆在家里。在那里踢球则是另外一回事,所有的回忆都重新浮现。在夺得联赛和超级杯的那个夏天,我和米兰一起与马尔默俱乐部踢了一场友谊赛。组织这次比赛的协议过程延续了很久,然而当售票处一开门,人们便冲向球场。我听说那天下着雨,人们打着伞排了很长的队,球票立刻就卖完了。极其疯狂。

过去这些年我说过很多马尔默俱乐部的坏话。我没忘记哈斯·博格和本特·马德森对我所做的。不过我爱那家俱乐部。我不会忘记和米兰一起在马尔默着陆的那一天。整座城市拥抱了我。像是狂欢节般,到处一片混乱,各种路障以及集体的狂热。当人们看到我的时候,跳着,挥舞着手臂,尖叫着。很多人数小时地站着只为匆匆地看我一眼。整座城市处于节日之中,所有人都等待着兹拉坦。我走进过许多沸腾的球场,但那一次是与众不同的,就好像同时生活在过去与现在。我仿佛回到了过去,整座球场唱着尖叫着我的名字。

在那著名的旧时纪录片《真正的蓝》中,我坐在一辆火车上随意地闲聊。“我决定了一件事”,我说,“有一天我会有一辆紫色的“鬼怪”,你们知道吧,兰博基尼。车牌上会写着:Toys,玩具……”

有点儿孩子气。我还年青,十八岁。拥有一辆闪亮的汽车对一个像我这样的男孩来说是人生最大的梦想,世界在前方向我敞开。但那些话传遍了瑞典:“你听到那个兹拉坦说什么了吗?那个小男孩!紫色的兰博基尼鬼怪!”那过去了很长时间,已是一件久远的事情,然而某种程度上却又近在眼前。那天晚上,在马尔默的球场里,球迷们展开了一条巨型的横幅。我盯着它,需要一秒钟来让自己明白发生了什么:上面有一幅我的画像,旁边是一辆车牌为“Toys”的汽车。
“兹拉坦回家吧。我们给你梦想的汽车”,上面写着。
直击我心。

就像有一次我的一位朋友对我说的,我的故事是一个童话,从贫民窟到梦想的旅程。没多久前,有人给我发了一张照片,画面是罗森加德边界的阿内伦德桥。在那座桥上不知是谁拉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你可以从罗森加德带走一个男孩,但你无法将罗森加德从一个男孩的心中带走”并且署名兹拉坦。

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因为那段时间我受了伤正在家中,我和理疗师亲眼去那里看了看。那是夏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天气很热,我下了车,看着那些实际上并不真正来自于我的话语。大体上是一句关于贫民窟男孩的由来已久的语句的变体,不过当我看到它的时候,仍体会到了某种奇异的感动。你们知道,那个地方对我而言是特别的。在那座桥下我的父亲被打劫并导致肺穿孔,不远处就是我在黑暗中恐惧地奔跑向妈妈在克容曼斯路家的隧道,我将那两盏路灯当做标记点。那是我童年所在的小区,那是一切开始的道路。我感到,怎么说,同一刻伟大与渺小并存!我是重归故里的英雄,我是足球的明星,但也是隧道里惊恐的小男孩:相信如果用力跑就能摆脱一切。在同一刻一切都重叠在一起,我发誓,百种回忆涌上心头。

我看到了戴着耳机穿着工作服的爸爸,空荡的冰箱,堆积的啤酒罐;亦看到了爸爸肩上扛着我的床走了一公里又一公里;看到他在医院彻夜照顾我。我看到了妈妈工作后回到家中疲惫的脸庞,看到我出发去日本参加世界杯时她给我的拥抱。我看到了我第一双足球鞋,那双在EKO超市用59.9瑞典克朗和蔬菜番茄放在一起买来的球鞋。我记起了想要变成尽可能全面的球员的梦想。在那一刻我想:我实现了我的梦想,但如果没有共事过的球员们和教练们,它无法实现。我感受到了巨大的感激之情。

那里是罗森加德,那里有一条隧道。听得到稍远处火车经过大桥时的轰鸣。近一些的地方有人指着我。一位戴着面纱裹着头巾的女士走近我,想要和我合影,我对她笑了。在我周围开始聚集了一小群狂热的人。这是我的童话,我是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

楼主 小哥不再沉默  发布于 2013-06-17 12:17:00 +0800 CST  
全书完。

楼主 小哥不再沉默  发布于 2013-06-17 12:17:00 +0800 CST  
原帖在伊布吧http://tieba.baidu.com/p/1311794210?pn=26

楼主 小哥不再沉默  发布于 2013-06-17 12:18:00 +0800 CST  


楼主 小哥不再沉默  发布于 2013-06-17 12:21:00 +0800 CST  


楼主 小哥不再沉默  发布于 2013-06-17 12:22:00 +0800 CST  

楼主:小哥不再沉默

字数:104814

发表时间:2013-03-07 20: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1-09 10:13:1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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