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翻译Impossible to Feign 假作真时(HW无差反向)

Sherlock站在监狱门外的大街上,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想念他的大衣在肩头的重量,还有可以掩藏紧握双拳的深兜。他的嗓子沙哑生疼,刚才对那些白痴大叫大嚷想让他们明白,让他们理解。谁都看得出他激动难捺,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他以为Mycroft会来接他,继续争吵、威吓,或者至少派两个喽啰来跟着他,然而门外空无一人。他在裤兜里摆弄手机。那些警卫和监狱官员不肯听他说,对他敷衍搪塞一番把他轰了出去。但他们必须听,必须看着John,包围他,确保他不会——确保。

他们会听Mycroft的。Sherlock取出电话,迟疑一下拨了Mycroft的私人线路。电话响了又响无人接听。他挂上再拨,然后又拨。他又试了通常的号码,一个平板的声音叫他留言。Mycroft有大队助手,但Sherlock不知怎样直接联系他们。私人线路是为紧急情况而设,他一直拒绝使用,但他了解Mycroft,他不可能不知道Sherlock急着找他。这就意味着……Sherlock不知道,但肯定没好事。

他看向CCTV摄像头,它们无动于衷地回看他。也罢。John必须有人看着。他必须安全。既然Mycroft不关心他的安全,Sherlock就去找那个让John Watson继续呼吸对其最为利益攸关的人。他把脑中的伦敦地图过了一遍。出租车太容易追查,坐中线地铁去东阿克顿好了。地面上不见监视迹象不代表它不存在,所以他必须先甩掉一切可能的跟踪才能去到他早上藏起Moriarty手机的地方。然后再……他平缓吐气,渴望抽上一支烟,随即快步走向地铁站,不动声色将手机扔进路过的第一个垃圾桶。

当他掀起诺丁山一间空置两年还没卖掉的公寓的后窗,他可以肯定无人跟踪至此。公寓当然有警报系统但厕所里没有,外国业主也没出钱修理锁不严的维多利亚窗户。他把手机和若干生活必需品包在塑料袋里藏在浴室垃圾桶中,现在取了出来。水,撬锁工具,两把刀,一根细绳和一些胶带。Moriarty会搜他的身,但他还是带了刀,折叠小刀在裤兜里,另一把贴着脚踝,隐匿在袜子和裤脚之下。撬锁器也装在兜里。他随后再从窗户溜出,沿水管滑到楼下久未修剪的花园,翻过院墙,外面是一溜废弃的马棚。一只狐狸看着他从墙上下来,作势欲逃。一人一狐对视一秒钟,然后狐狸满不在乎地蹦跳着跑开了。Sherlock靠在墙上。

最后机会。望着John头也不回断然离去的恐惧和焦急不曾消散反而更加强烈。时不我待。他来到这里前绕一大圈是必需的,但自从John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之后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太久了。他感到自己正危险地漂浮在汪洋大海,在他既无法顺溯也逃避不脱的暗流之中——但这些都没关系,至少暂时是,只要他能达成首要目标。他舔了舔嘴唇,拨了电话里唯一的号码。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07 11:21:00 +0800 CST  
这篇作者更很慢,不确定会不会坑,反正我已经跳了,大家随意。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07 13:44:00 +0800 CST  
第六章(下)

随着晚饭铃声,楼道里响起一片喧哗,愉快与恼火的人声间杂,门开开关关。John早已将他的所有选择考虑完毕。两分钟前一个警卫敲了下门,打开来迅速扫视了一圈,是奉Mycroft还是Moriarty之命还是偶然,John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会儿他就当整个监狱的犯人和工作人员都被那俩人平分了。不管怎样,那意味着短时间内大抵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他。他手中的床单质地轻薄,边缘已经起毛。真格的,他们一点障碍都没设。他看了眼闹钟,动起手来。

***

Moriarty派了一辆黑色出租车来接Sherlock。他肯定有好些辆待命,Sherlock挂上电话没两分钟车就到了。很巧妙,Sherlock坐上车想,对应他第一次听到Moriarty名字时的情境。他靠上椅背,跷起二郎腿,扫净面部表情,仔细注意路径。Sherlock方才在线等着Moriarty打了个电话,然后告诉他John在监房里,坐在床上。据说Moriarty的人问了他有没有事,John说“没事”。John是会那么说,Sherlock想。他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尽管同时告诉自己那不可轻信。他要叫Moriarty让他听到John的声音,他肯定做得到。

之前John情绪激动。他受了伤。现在他应该在回味Sherlock的话,明白Sherlock会保护他尽可能安全。Sherlock的拳头又一次攥紧,毫无用处地。John如何看待他的所作所为无关紧要,只要他安全,只要他们都安全。后悔是属于弱者的情绪。Mycroft没有接他的电话,他别无选择。但他也并非束手无策。他将会随机应变,把最微小的机会转化成胜势。

出租车穿过伦敦市中心,大理石拱门,维多利亚车站,开过沃克斯豪尔桥,两次右拐后停在河岸边一片崭新锃亮、昂贵空置的高层公寓楼门口。Sherlock挑起一道眉。正对河对岸的MI5大楼,漂亮的姿态,虽然未免幼稚。他的电话响了一下。

“很高兴你来了。12C——M x”

Sherlock打开车门——相信没必要付钱给司机——下车走去,闲庭信步穿过几道门上了电梯。电梯里肯定有监视监听。他保持闲适姿态,手指轻敲腿侧。他考虑这栋楼房的结构,每层的公寓数目、价钱,住户的职业,离得最近的出口位置。走廊显得豪华而单调,地毯很厚,看不到监控摄像机,但那并不说明什么。他敲了下门。

出乎意外,开门的是Moriarty本人,动作夸张。

“Sherlock!”他喜气洋洋地叫道,又穿上了一尘不染的高级西装。“真是意中之喜。进来进来。”

Sherlock从他身边径直走过,绕过墙角进入开阔的客厅,优雅的铬合金和真皮家具,落地长窗外是MI5大楼和泰晤士河,伦敦市景尽收眼底。

“漂亮吧?”Moriarty站得离他太近。Sherlock没有回答,四处环视了一眼。

“Sebastian!”Moriarty叫道。“我们的客人来了。”他仍是满面堆笑。“我为他买的。”他实话实说。“给他的一点小小报酬。Sebastian就喜欢土豪生活。”

另一个男子走进屋。退伍军人,四十出头,头发剃得很短,肌肉发达,鼻子去年折断过。 到英国不足一个月。Moran。他看上去阴郁紧张。

“Moran是吧。”Sherlock说,暗自满意他的声音显得平稳坚实。他不理Moran转身面向Moriarty。

“你需要让我和John通话。我相信你就我提供的信息已经采取了进一步措施。”
“是的是的。别担心,Watson医生的生命健康是我心之所系。”
Moran哼笑一声,自去坐在一张白色真皮扶手椅上开始翻看杂志。

“我们随时会接到我手下的通报。”Moriarty接着说。房间一侧的柜子上有一套酒具,他走过去背对Sherlock开始倒酒。
“搜他的身,好吧,Seb?”

Moran叹了口气,懒洋洋站起身向Sherlock走来。Sherlock全身绷紧了:这么近,这么容易制住他…但眼角余光可见Moriarty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一把枪随手放在了酒瓶之间。再说这么做对John也没好处。他静立不动等Moran走近。

“我左边裤袋里有一把刀,右脚踝也绑了一把。”他拖长声说。“西装右兜还有一套撬锁器械。别把我的折刀弄丢了,那是我心爱之物。”

“我自己会搜。”Moran说。Sherlock眯起眼。Moran的伦敦腔是做出来的,其下隐藏的肯定是上流社会的口风。无疑是桑德赫斯特军校出来的。他的搜查看似随意却很专业,把凶器取出揣进兜里,然后回去百无聊赖坐在他的椅子上。

“好了,”Moriarty轻快地说,转身叮玲玲端了两杯酒。“为我们光辉灿烂的未来干一杯,Sherlock,然后再敲定合约。”

他走到近前递给Sherlock一个沉重的水晶杯子,里面一大杯酒的颜色气味像是高级白兰地。Sherlock一贯讨厌白兰地,酒味令他胃中翻搅。Moriarty又一次贴到切近,黑眼睛贪婪地注视他。Sherlock心中一紧,想着他自称对他没有性趣有几分是实。他作出这个选择——如果能叫选择——是基于公平交换,以Sherlock的才能交换John的安全和最终自由。当然这取决于Moriarty在他的惺惺作态之下有足够经营一个大型犯罪组织的理智;以及他对Sherlock的迷恋在于头脑的交流。仅限于头脑。更进一步绝对不可接受。但最糟的结果是Sherlock立下合约却不能执行到底,那样他将失去一切。

他着意对上Moriarty的眼睛,勉力微笑了一下,略略举杯,强迫自己喝了一口。
“为我们的专业合作。”他说。
Moriarty嘴唇歪扭一下,张口正要说什么,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他夸张地道歉。“公事。”他取出电话接起,简慢地答应一声,转身把酒杯放在柜子上,一边听电话。Sherlock注视着他,看到他的后背倏然僵硬,手停在伸向冰桶的半空。

“再说一遍。”他说。Moran听到他的语气吃惊地抬头。Sherlock屏住呼吸。

Moriarty慢慢挺直身,仍在听着。Sherlock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但能隐约分辨激动的抑扬顿挫。Moriarty的眼光瞬间扫向Sherlock,再看向Moran。

“你确定。”他说。“百分之百。我明白了。我会把你和你的家人剜心剔骨。”他用拉家常的语气说。“慢慢地。我期待着。”挂上后他望着电话凝神片刻。

“出了什么事,头儿?”Moran蠢兮兮地问。那可以是任何人,Sherlock对自己说,可以是…他捏紧酒杯等着。

Moriarty郑重放下电话。然后抓起旁边的手枪,旋体转身,打开保险对着Moran头部开了一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Sherlock不自觉地向后跄了一步。Moran——的尸体——抽搐着倒向一边,吃惊的表情冻结在脸上。干净漂亮。Sherlock想,荒诞无稽地。但此刻米色地毯上溅了鲜红的血。他看向Moriarty,正当Moriarty把枪口对准了他。

“唉,”他说。“很不幸Moran先生不再有用了。”
Moriarty唯一的情绪激动迹象是他胸口的起伏或许比平素快了一点。Sherlock在几步之外难以分辨。

“地毯上的血是洗不掉了。”他说。条件反射,拖延时间。他需要知道,已经知道,不可能知道。

Moriarty迷惑地眨眨眼,随即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另一手摸向电话按了一个键,眼睛始终盯死Sherlock。

“需要清扫和运输。”他平静地说完放下电话。

“最周详的计划。”他的枪口纹丝不动。“你对宠物没训练好嘛,是不是,Sherlock?你说对了。你的小兵铁了心要挫败我的计划,所以…"他耸耸肩。“拜拜John Watson。几分钟前在监房里上吊自杀。现在躺在停尸房了。”他的表情转化为幸灾乐祸,打量Sherlock寻找裂纹。

Sherlock尽可能保持面无表情。肾上腺素和恶感在他体内激涌,膝盖几欲弯折。他必须从这里出去,在后援到达之前。他必须找到Mycroft。那以后的事他不能想——此刻不能让自己去想。他谨慎地向前走了一步。Moriarty皱起眉。

“当然我说对了。”Sherlock说。他吞咽一下。“我总是对的。问问你自己我为什么主动前来,比你给的期限早12小时还不止。我们的协议仍然有效,Jim。你想现在我还剩下什么了?”

Moriarty的眉头拧得更紧。Sherlock又向他迈了一步,坦然直面。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和你一样了,不是吗?不再有了。我或许假装不情愿,但你我都知道并非如此。”他放低声音,看到Moriarty眼神闪烁,枪口略微抖了一下。

又一步。Moriarty不会向他开枪。他举起手中的酒杯。
“为我们的未来。”他说,微笑着望进Moriarty 的眼睛,喝了一大口。借酒壮胆,他猛地将杯中酒泼向Moriarty脸上,同时低伏抓向他的腿。

枪响了一声,Moriarty栽倒在Sherlock身上,两人疯狂扭打,但Sherlock有着身高体重和绝望情绪的优势,一番盲目不雅的撕打之后他得以撑起身,将Moriarty持枪企图瞄准的胳膊按在地下,把枪夺了过来。Moriarty他身下僵住了。

“应该带上你的狙击手的。”Sherlock说,枪对准Moriarty的头。
Moriarty在他身下放声大笑,笑得浑身乱抖,仿佛真心乐不可支。

“那就来吧,”他说。“你以为我在乎吗?也许这本来就是我的计划:最近活着太无聊了。我已经得到我要的。Sherlock Holmes的毁灭。顺便说,好演技,差点蒙过了我。但你现在已经认输了,我亲爱的。开枪吧,杀了我。我赢了。你的John替我确定了胜局。你会一辈子记得我对他、对你所做的,永远不停地琢磨,我是否真的努力阻止过他,如果我让我的人稍微多上点心…"

Sherlock扣动了扳机。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07 15:42:00 +0800 CST  
一天两杯咖啡中午没好好吃饭的结果就是胃痛了一下午。小夏同学:你以咖啡为主食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07 17:55:00 +0800 CST  
第七章

John在艰难喘息中逐渐苏醒,脖子上一圈尖锐的刺痛,喉咙里火烧火燎。他嘶声喘了口气,不得不翻身侧躺,痛苦地干呕。他挣扎着清醒过来,雾蒙蒙的亮光在睁开一线的眼前跃动,身下的白色瓷砖地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远处的人声混沌震响。“醒了…叫…来…”有什么东西在牵动他,一只胳膊伸入他的头下,然后一样东西碰到他的嘴唇——他不自觉地张口;吸管,是一根吸管——迫不及待吸入液体,尽管吞咽带来火燎般的灼痛。不是水,更粘稠,甘露酒一类的,甜得出奇;好像蜂王浆或是小孩子吃的药。想到此处心中一凛,但为时已晚,John四肢沉重,闭上眼向后倒去,沉入糖浆包裹的黑暗中。

***

再次醒来时他干渴难耐且仍在疼痛中,隐约感到周围环境变了,他是躺在极其柔软舒适的地方盖着被子。他谨慎地睁开眼。人在一张大床上,貌似身处豪华卧室,高高屋顶上垂下华丽的吊灯。他用肘撑起身,发现自己只穿了拳击短裤。

Mycroft的剪影凭窗而立,望着窗外灰色的天空。
“水,”John说,嗓子疼得哆嗦了一下。他的声音粗哑。

Mycroft瞟他一眼,穿过房间出了门。John试图吞咽,手小心翼翼抚上咽喉感受其中的磨损。他的头脑迷茫麻木,想要为自己还活着而欣喜或宽慰却感觉不到。

Mycroft回到屋里,托了个盘子上面有一只水晶水罐和唯一的玻璃杯。他放下盘子,精准地倒了水递给John。John大口喝水,自知手抖个不停,喝完不由自主痛哼了一声。Mycroft突兀地坐在床边,John甩甩头理清思维——意识到他的脑袋也在抽痛——正眼望向他。他形象糟透了。

西装皱皱巴巴,油腻的头发有一绺落在额前,眼睛周围笼着黑圈。他显得疲惫不堪,而更富有人性,John从未想象过能看见这样的他。

“哪天了?”他说,“什么时候——"他停下来猛咳,手下意识抚上喉咙。
“第二天。”Mycroft说。他看看表。“下午5:15。你在沃里克郡我的私人住所。”
“事情,”John说,“成功了?”他明白自己问的是个愚蠢的问题,却忍不住。

“分秒不差。”Mycroft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你处理得非常好,在时间上。我的特工准点发现了你。”
“我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了。”John说。他记得——仿佛是很久以前——坐在监房里的床上,把床单拧成绳索。之后幸好是一片空白。

“记忆有可能恢复,你知道。但你不会记得——那以后的事。我们不得不采取——措施,让你保持昏迷不醒。你被监狱的医生和典狱长证实死亡,直接送到停尸房。”

那就是为什么他觉得脑子里像裹了棉花,John想。药物效果。他并不真想知道Mycroft及其手下是如何把他装成死尸骗过人的,成功了就好。

“你姐姐晚上8:45认的尸。”Mycroft接着说。
John吃了一惊抬起头。
“是,”Mycroft说。“她远不算清醒。不过我本来就指望这一点。”

John脸上抽动一下。他不怪Harry。John被捕后与她匆匆见过一面,很显然她对他的无辜毫无信心,两人不欢而散。尽管如此,她不该承受这个。

他企望Mycroft能主动告诉他Sherlock的情况,生怕发问就是个不详征兆。但他必须知道,而Mycroft沉默不语。

“Sherlock?”他说。

Mycroft单手覆眼,揉搓前额的皱纹。John听到他一声长叹,刹那间满心恐惧如坠深渊:Sherlock死了;他和Moriarty走到一起,无法挽回了——

“他在我们——在我手里。”Mycroft说。他转望John。“计划成功了,总体上说。但幸或不幸的是,Sherlock已经去找了Moriarty。他,呃,看来是从Moriarty那里听到了你的死讯。”

John张口要说什么,但Mycroft抬手阻住他。
“这事属于机密,你应该签一份保密协议,但我看不出有什么必要瞒着你。”

因为我已经死了,John想,清晰得令他刺痛。

“我的人昨晚八点在沃克斯霍尔车站旁边一个废弃的电话亭里找到了 Sherlock。他浑身是血神智不清。当他能够——有一定条理地说话,他声称他独自和Moriarty及Moran在一起,听到你自杀的消息,Moriarty枪杀了Moran。然后Sherlock近距离开枪爆了他的头。”

“但那——那太棒了。既然他俩都死了……"Mycroft脸上的神情使他住了嘴。

“Sherlock显然不是——他自己。现在正在检测他的血液,但很明显他被下了,或是自己服用了,某种迷幻药。他亲口告诉我的各种场景包括一头庞大的黑牛撞进Moriarty的窗户,和他一起飞到泰晤士河对岸。我们检查了那间公寓,John。地毯上有一丝残存的血迹——我们正在化验——以及化验Sherlock的衣服。当然,我们没有Moriarty的血型或DNA存档,最多只能证实有另一人与Sherlock和Moran一起在场,如果Moran有在场的话。没有尸体和凶器,没有搏斗迹象。我们无从得知除Sherlock外还可能有谁从那间屋里活着出去。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去的,他都不记得了。我们在看那几小时的监控录像,但那是闹市区的一座大楼,有许多出口。我有六个人从昨晚九点开始看,到现在他们连Sherlock到达和离开都没看到。”

他咬咬嘴唇,把头发向后捋。

“我也不愿这样,John,”他说。“但直到我得到确凿证据Moriarty已死——即使如此我们也不知道他身后留下了何种指示。我们需要耐心等待,看清我们的对手是谁,他们对Sherlock的未来有何种威胁。而且我们知道Moran并不是唯一准备指认你的证人,其他人的身份状态我们此刻仍不得而知。你已正式死亡。我们的计划维持不变:你在三天内以新的身份离开英国。”

“我——"John说。“我有别的选择吗?”
Mycroft与他两相对视,John先垂下眼帘。

“你的命是欠我的。”Mycroft说。他挺直脊背,双手交握。“你的自由也是。选择总是有的,John。我只能说你要和我、以及我所代表的——资源作对是极不明智的。如果你还希望能恢复与你从前有任何相似之处的生活。”

“我明白了,”John说。他的确明白。他浑身冰冷,认识到自己没想清楚就踏上了不归路,而Mycroft比他——比他俩——早三步计划好了一切。

“Sherlock——他还好吗?”
“他打了镇静剂。他早先中的迷幻药应该已经消散了。生理上他完好无损。”Mycroft略作踌躇,“我不认为他明确意识到了你的——"他对John打个手势。“等着看吧。我记得对你的承诺,John。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我能…看看他吗?我是说,如果他在睡,或者…”
Mycroft叹道,“那是不明智的。”
“拜托。”

Mycroft站起来,“我会考虑。你好好休息。我要回伦敦了,但会让下属送来食物和有关你的新身份的资料。我建议你仔细阅读铭记。明天他们需要打理你的形象外观。”他点头指指一面墙的巨大衣橱。“那里面有些衣服,但未必完全合身。”

他在门口停驻片刻,手放在门环上,仿佛还想说什么,终于一言不发走了出去。John抖索着又抿了几口水,然后溜下了床。他的腿还能动,幸好,虽然感觉直打颤。他的脑袋抽痛,还有瘀青的眼睛——那只是昨天的事吗?老天,他真是一团糟。

他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试图定下心神。首要的事。至少眼下他只得听命于Mycroft。如果Moriarty真的死了,应该很容易证实吧。Sherlock——Sherlock会原谅他的,他会理解John只想挽救他,保护他。他此刻不得不装死,但只需要几周,甚至几天就够了。如果没有了Moran,又没有Moriarty随时威胁他,他甚至可以接受回到狱中,争取以合法手段为自己翻案。他本来就是无辜的。他们能有什么实际证据?

Mycroft的房子就算是囹圄,也比监房舒服多了。他可以洗个澡——有扇半开的门貌似通往浴室——找合适的衣服穿上,然后至少能出屋转转,看看他要对付的是什么局面。也许找个电视看新闻。毕竟没几个人有机会看到自己的讣闻。

***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08 08:28:00 +0800 CST  
“哪天了?”Sherlock问。他闭着眼,但知道Mycroft在房间里。也知道自己是在医院,从熟悉的气味判断。通常这种时候John会守候在他的床边。

“周三。”Mycroft说。“周三下午,准确地说。”

周三。他失去了一天,将近两天。那是周一的事对不对?如果他连周几这种基本事实都记不住……

他试图理清事件过程。他在Moriarty的公寓里,Moriarty接了一个电话,血滴在地毯上;他扣动扳机,目睹Moriarty的眼睛震惊地凸出来,热乎乎的血溅在Sherlock脸上;他踉跄起身,险些跌倒,枪掉在地下——还是握在手里,他不记得了——他知道他必须离开,和后援有关;出门时他撞上了John的尸体,挂在门框上恐怖地抽搐;他转回客厅,见Moriarty正从地毯上站起来,窗户上的玻璃都消失了,伦敦蜂拥而入——

不,没有发生那些。Sherlock吞咽了一下。他睁开眼。Mycroft坐在床边一张椅子上,腿上放着笔电,看来已坐了很久。

“John出了什么事?”Sherlock挣扎想坐起来。胳膊上插着点滴管,他皱起眉。Mycroft形象狼狈不堪。

他没接电话,Sherlock想起来,好像是想了起来;这一点曾经极其重要,但他不知为什么。那时有一只狐狸在看他。他看向Mycroft,而Mycroft一时间看起来就像一头猛兽,饥饿地打量猎物。

“Sherlock……”Mycroft说。他想要表示善意时总是最显得高人一等,Sherlock小时候就为此气得要命。

“告诉我。”他说。“我不记——”他住了口,已经说得比他想承认的多。

“John周一晚间在监房悬梁自尽。”Mycroft说。“和你见面后两小时。他没有留下遗书。那真是非常——不巧的时机。或早或晚几分钟…我已要求预警提防他自杀:他对我说的一些话…唉。我知道你给我打了电话,Sherlock,在你和他谈过之后,我猜你是要说同一件事。我很遗憾没能接电话——我当时就在监狱里,和典狱长会面,试图说服他对John进行24小时监控。我出于礼节把电话交了出去。”他长叹一声。“等他同意时,一切都太晚了。”

Sherlock盯着他的脸。Mycroft在某件事上说了谎,想必是说他已尽力维护John的安全。之前的一整年,他对Sherlock和John的——对他们没发表过一句评论,但Sherlock知道他不赞同,视之为一项弱点,一处缺陷。John的死使Mycroft的生活容易得多,在很多方面。Sherlock知道Mycroft知道他知道这一点。

“你需要确证。”Mycroft说,并无委屈或不满之意。他打开脚下的公文包取出一份报纸,伦敦时报,递给Sherlock。头条是关于移民政策的鸡毛小事,但下面的头版文章标题是Watson自杀:Moran失踪。Sherlock不能往下看,任它飘落在床上。他知道日期,是今天的报纸。周三。John再也看不到下一个周三了。他没有等待Sherlock去救他,而是以他一贯的猪脑子,错误地跳到了对着Sherlock的枪口前。

“他下定了决心,Sherlock,”Mycroft说,以他企图充作同情的语气。“那是他的选择。”他郑重地再叹一声。“葬礼在明早。火葬。如果你想去。”

Sherlock知道自己外表看来平静自持,但这几个字在他内腑中引发了可怕的生理反应,打着旋拧成窒息的疼痛、恐慌和对John的想念:John的身体,他的微笑,灵巧的双手,眼角的皱纹,他的温暖。

“我要见他。”他说。

“我很抱歉,”Mycroft说。“我问过Harriet Watson。她希望一切从简,不想拖,只办一个小小的私人葬礼。尸体解剖很快完成,结论明确。有监控录像确凿无误地证明当时John独自在监房中。他——的尸体已经封入棺材。不可能了,Sherlock。而且无论如何我不建议你看,你见过——”

“是。”Sherlock说。他的思维宫殿有一整个房间是关于吊死:历史,著名案件,吊死尸体的研究,最佳施行方法……

“Sherlock,”Mycroft唤醒他,“恐怕我的下属需要让你再过一遍周一晚上的事,在Moriarty公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近距离爆了他的头,你还需要什么?”
“你记得你吃喝了什么吗?”
“我告诉过你了。”Sherlock怔忪了一下:告诉过吗?他记得有在讲述,讲了很久,但不记得讲的是什么。“白兰地。就几口,没别的了。”

“他对你下了药。迷幻药掺杂某种镇静剂,我们尚未确认是哪一种。空腹之下,少量摄取也会有严重影响。你的证词在法庭上站不住脚,又没有尸体,监控录像毫无线索。我们相信录像被篡改过了,手段高超。但不知道他们想要隐瞒的是什么。”

“他死了。”

“你从没有真正杀死过任何人,是不是,Sherlock?”
Sherlock看向他。Mycroft嘴角抽动,“我——”他说。

“那是你的好心,说是他自己的选择。因为是我把他逼上那条路的。”Sherlock想要说得平静自制,但他的声音在发抖,“如果不是因为我,John还会活着。那不正是杀人的定义吗?”

Mycroft无言以对。

“你不打算指出爱不是一桩优势吗?John的爱杀死了他?你不打算告诉我因为我动情太过所以一举一动都受到不利影响?如果我们从不曾——”

如果他从不曾,不曾吻过John,不曾操过他,不曾放任自己得到那一切——那完全是软弱和自私,是他使John遭遇危险,陷入绝望,在一个荒凉的地方孤独死去。

Sherlock向前蜷起身,脸埋在腿上。他感到Mycroft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地。他闪开去,感觉而不是看到他坐回椅子。

“走开。”他说。不知过了多久,Mycroft走了出去。


***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08 08:28:00 +0800 CST  
墓地——标牌上的名字叫纪念园——显得平庸寒伧,John想:伦敦远郊,在环绕的小径上听得到外面的车流声,新栽的小树排列整齐,破蔽的塑料花、枯花和动物玩具散落在墓地上,围绕一座座名牌。这不是他自己会选择的地方。他父亲也是在这里火葬的,他记得当时他就这样说过。事实上他肯定当时是对Harry说的。而她说这是伦敦唯一一处能在两周内排上队的火葬场。或许名人死亡可以例外。更可能的是,Mycroft加速了这个仓促得可疑的过程,让号称是John Watson的尸体赶紧灰飞烟灭。

John没有出席葬礼,当然。即使有可能,这么做也太没品了。Sherlock也没去。媒体记者至少是吊唁者的两倍。但Sherlock去了那座新坟,在一长串墓碑尽头,众人早已散尽之后。John望着他,从三十米外,隐藏在一排茂密的树丛之后,Mycroft的两个喽啰一左一右随时准备他若敢妄动就出手制住他。他还是考虑努力一下,尤其是当他看到Sherlock走向那个地点,步履迟缓全无平日的优雅从容,他险些无法克制地奔向他扑倒在他脚下。

然而Sherlock身边有Mycroft在盘旋。John试图为此感激:Sherlock有家人照看,他会没事的。Mycroft据说是打算送他去他们祖母拥有的某个乡村别墅散心。把他保护起来等待Mycroft的特工证实Moriarty的死。Sherlock从没提起过他在欧陆有个别墅,大概是正确推理出John会为此取笑他。很难想像Sherlock会在闭塞的乡村生活愉快,但John想Mycroft的主意总错不了。也许那里有他们幸福的童年回忆。

Sherlock向写着John的名字和生卒日期的墓牌弯下身,迟疑地伸手碰触。他好像在说着什么。John探头张望,旁边一名喽啰攥住他的胳膊作为警告。但那并无必要:Sherlock已经起身走了开去,比来时快得多,把Mycroft甩在身后。转眼之间两人已不见了踪影,John的机会——夺路而出,打破Mycroft的桎梏,求Sherlock和他一起面对一切——不复存在。他挺直了身。Sherlock已向他告别,John也放开了他,暂时地,短暂的时间。那是值得的。一切都值得,只要能看到Sherlock完好无损安全无忧。他会牢牢记住这一点,带到未来的日子里。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08 08:29:00 +0800 CST  
这篇我更完了,作者更新后我会继续转发。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08 08:30:00 +0800 CST  
我的总结贴被吞了!还好自己留图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08 13:43:00 +0800 CST  
刚去查了一下,英文原著更新到第十章,翻译GN更到第七章。我也搬运到第七章。感觉是有可能坑的,我指英文原著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09 15:11:00 +0800 CST  
微博上看来的:美人儿,你就从了我吧!白金汉宫所有的烟灰缸都归你了!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09 20:04:00 +0800 CST  
这篇完全反过来,我很有兴趣追文!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10 19:33:00 +0800 CST  
每天到公司第一件事:刷SY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11 07:28:00 +0800 CST  
下一篇:
7.7 Interrogation审讯
http://tieba.baidu.com/p/3149969821?pid=53324663195&cid=0#53324663195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18 08:26:00 +0800 CST  
7.22 更新

第八章

六周后

Sherlock把Lucien的电话抛起来再接住,尽管手指打颤。狭小的卧室闷热得令人窒息,还有个不知男女的人——Sherlock碰到过一两次,似乎是,但没问名字——在床上昏睡,不省人事但还活着。屋里满是汗味和烟气,毒品的温存迷雾散去之后,恶臭清晰可闻。Sherlock考虑找根烟抽,但他已经拖得够久了,戒断的最初反应也开始泛起,在他的意识边缘蠢蠢欲动。他瞟一眼自己的胳膊,皮下搏跳的血管。他为打这个电话有意留出一段清醒时间,以求听上去基本正常,之后还能记得谈话内容。尽管他宁可不要。

他皱着眉键入号码。也许不会有人接。但响过三次就接了起来。
“Irene,”Sherlock说。之后是不出心跳三下的静默。

“Sherlock,”Irene听上去主要是愉快而不是惊讶。“我听说你人间蒸发了。这倒有趣。”
“未必。”Sherlock舔湿嘴唇。“我需要你还我个人情。”
“我还以为找我聊天呢,”Irene轻快地说。“既然如此,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需要知道…知道是否——我需要Moriarty已死的证据。”他心不在焉地搓揉臂上的针孔,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Moriarty从地毯上起来,碎裂的头骨合拢如初。

Irene笑了,低软的真笑。“Oh,Sherlock,”她说,“你是说你不知道吗?”

Sherlock紧握电话,真希望他现在已经嗑高了。“你知道还是不知道?你总是摆出消息灵通的样子,但我以前从没需要证实过。”

片刻沉默。Sherlock聆听话筒中的背景杂音,参考Irene语音的共鸣,说明她是在多大的房间里。很大,也许是间办公室。但她不象坐办公室的人。他听到她敲键盘的声音。

“死了,”Irene公事公办地说,“近距离头部中弹。真是的,Sherlock,你不该那么容易被药迷昏。”她停顿一下,“我和他的小小计划毫无瓜葛,如果你不知道。Moriarty对你的迷恋是他个人的事。那方面已经了结了,就我所知。”

Sherlock松了口气,马上为这种感觉痛恨自己。他干笑一声。“我没在找你,”他说,“你为谁工作与我无干。给Mycroft发一些Moriarty已死的证据,我们就两清了。”

“嗯哼,那可不容易拿到。我不是说我做不到,但我想你该欠我了。”

Sherlock大笑,几乎是真心发笑。“你知道我从哪里打的电话。”和Irene调情非常容易,熟悉得令人心悸。“除非你想买质量平平的海洛因,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啊,不见得。”Irene说,“马赛,嗯?我们为彼此保密,Sherlock。你不把我卖给你哥哥,我也不会出卖你。而且你要欠我的。”

“行,就这么着。”
“我可以给你找到质量在平平以上的,如果你想要。”
“很诱惑,但不用。我不要你的帮助。”

Sherlock尽量说得轻松随意。这场谈话触动了他,拂乱了他精心设置的伪装。他已有一周,不,将近两周没说过英语,更久没和——近年认识他的人说过话。Lucien曾是他的同学,直到因贩毒被开除。他认识十五二十时的Sherlock,对人对己一般的漠不关情。他轻易甩掉最近的十年,回到那段简单的时光,无所顾忌,一切都无关紧要。随意趿着懒汉鞋,破旧的牛仔裤和肮脏T恤,头发乱得打结,再不用照一下镜子。但Irene总是能反射出他身上自己不愿正视的东西。

她啧啧有声。“我一直喜欢你的头脑,”她说,“好吧,反正爱怎么毁它都随你。你要迷失也祝你好运。你有我的号码。”

Sherlock没答腔直接挂了电话,把Irene的号码从通话记录中删除,瞟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形,把电话在手指间翻了几过。这么说Moriarty肯定是死了,或许他不用再做那一个噩梦。听到动静他抬起头,Lucien揉着眼睛从自己卧室里出来。
“那是我的电话,你个混蛋。”

Sherlock松了口气回到法语。
“生意上的小事,”他说,“抱歉。” 他把电话扔回去,仰头看着Lucien。“我需要打一剂,现在就要。”

“Sherlock我的朋友,”Lucien翻个白眼收起电话。“你丫还欠我呢,记得吗?你妈的现钱呢?”

“我会拿到的。”Sherlock说,舔舔干渴的嘴唇。电话打过了,他急于获得自由,不再做他自己。“你知道我能。今晚就有。拜托,Lucien。”

Lucien叹口气打量他。“他奶奶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住这儿。好吧,只到今晚,成吧?”

Sherlock点点头,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他隐隐感到自己的沦落,语气中的哀求,为此生出恶毒的快感。

“Sherlock…"Lucien搔搔头说。Sherlock沉下脸。

“你看,你在这儿干什么不关我事。但你丫是个化学强人,跟我来,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你丫在外面挣那点钱——偷鸡摸狗,吸人老二——那都是笨蛋干的。照这样下去你没等吸毒过量就被人干掉了。”

Sherlock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想要恶语反击,但他需要Lucien站在他这边。

“也许那正是计划所在。”他说。走廊另一头,他仿佛看到John,嘴唇紧抿,眼中盈满心痛。他向那个鬼魂微笑,讥嘲的笑。

Lucien耸耸肩。“随你吧。我去洗澡,工具在厨房里。尽管用。我记你账上。”

Sherlock点点头,费力起身,扶着墙跌跌撞撞沿过道走去。

***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22 14:35:00 +0800 CST  
John佯装自信浏览出发显示屏。奶奶的德文。法兰克福开往——找到了,维尔茨堡。漂亮的中世纪大学城,根据案卷里的寥寥数语。不像是能期待找到Moriarty手下干将的地方,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寻找售票机,希望自己能摸通怎么用。

六周了,这将是他干掉的第三个人,如果行动成功。Mycroft的团队——John没和Mycroft本人说过话,极少和同一个人联络过两次——貌似就等着像John这样的人加入。某个任他们指哪打哪的人。他们有名字、地址、就业记录、婚姻证书、监控资料,不仅告诉John他的目标爱去哪个酒吧,连他每次点什么酒都知道,老天爷。其中还有简略记录关于此人为Moriarty做过什么,伤过什么人。John怀疑那是专门用来抚平他的良心的。他不认为自己那玩意还剩下多少,他应该告诉他们不必多此一举了。

两周下来他撑不住,寄了一张明信片给Sherlock,背面写了一条只有他懂的隐语。明信片是乌菲齐美术馆的一幅画,他在克罗地亚买的,在比利时寄出,装在信封里,收信人是Hudson太太。他甚至假装手腕受伤请咖啡馆里一位好心的女士替他写的地址和内容。

四天后,电话对面的人——自称Simon——尴尬地说Homes先生要他知道Sherlock的信件被截获了。警告收到,清楚明白。John有空时仍会挖空心思设想各种更加复杂的联络Sherlock的办法,但他知道那些迹近天方夜谭。他需要知道Sherlock过得怎么样,千方百计乞求一鳞半爪的信息,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动仍在,但已经比较容易控制了。

第一周他不曾克制自己。询问再询问,威胁利诱,哄骗央求,他什么也没得到。毕竟,他有什么筹码能用来交换?他在每一间网吧搜索Sherlock的名字,却找不到任何新闻。Sherlock的博客没有更新过,John的被别人删除了。他不知道如果有新消息、如果Sherlock作了更新,他又会怎么做。那些辗转难眠的深夜,坐起身透过廉价旅馆的窗户望着他不会有机会熟悉的大小城市,扪心自问他希望得知哪一种情形:Sherlock沉浸在痛苦中,绝望地思念John;抑或他已经向前走了,迷上新的案子,回到早先的生活节奏中。他不认为他知道答案。

多数时候,他的工作繁重,而且——一部分的他不得不承认——很有成就感。总有一天他会回家,回到Sherlock身边,他可以告诉他:看,我干掉了这些人,完成了这些事。Sherlock会知道他做过什么,或许还会很高兴,又惊又喜。

John找到售票机,煞有介事揿动按钮,刷了他的假信用卡,两分钟后步伐坚定走向火车,向他的下一个狙杀目标。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22 14:37:00 +0800 CST  
以下顺便贴上翻译GN对我和其他追文童鞋的回复,我们是怕原作者GN 坑了:

我也想知道原文会不会更。。。
记述一下我惨烈的催稿过程:

话说achray女神上半年工作很忙(大学教授兼行政领导)都没写文但还是时而在汤上出没,催更帖都回得很快,说希望放暑假有时间写文。五月底她贴了第十章,并且告诉我十一章的草稿也有了……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我越来越嘀咕但也不敢多想。上周GN催文于是我在AO3和汤上都留了信给她而石沉大海。我想来想去怎么也没有理由她会不贴完十一章就消失,一个半月不发任何言论,以及好几天不上网。于是越想越觉得凶多吉少,生出一系列胡思乱想的念头,两天之间历经了grief的前四个阶段直到进入depression。

今天基友给我出主意找跟她熟的人问问。于是我从她的汤上往回看过去,在几个常和她互相回帖的人的汤上搜索她,其中一处搜出来一眼看见sad和memorial的字样,我登时literally两眼一黑……半晌才看明白是不相干的旧帖。

终于发现有个人不久前和她见过面,于是发了问信。幸好对方及时回信(在我按捺不住给其他人发信之前)叫我放心,说去她的工作网页上看了没说有出事。再不一会儿女神就回了我的信——不知是巧合还是人家通知她的,想必是后者——原来是忙着装修房子。

Anyway……看在我made a fool of myself,但愿这次催稿能和上次一样有效。再往后我也催不动了~

贴半章存稿作为纪念。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22 14:39:00 +0800 CST  
压制点更了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7-22 20:20:00 +0800 CST  
Sherlock挣扎清醒过来,隐约感到危险,似曾相识、令人恶心的熟悉感。发生了某些事,他回到,回到了……眼睛睁开一道缝,白色的视野,一系列模糊的平面和折印化身为被单。他正侧身躺着,在床上。在医院里醒来:不是新鲜事,但上一次……他口中焦渴,意识到自己穿着衣服:睡裤和T恤,很熟悉,但不应该。他的头脑在运转,却十分缓慢。他不记得怎么到的这里,不记得为什么,但有鉴于床单的触感和遮盖医院气味的昂贵空气清新剂,这肯定不是一处国营医院。但他是在哪一国?或者说在什么状态?State的双重含义,John会觉得好笑。

John死了,他的头脑提醒他。那正是你到了这里的原因。然后他记起来了,他上一次在Mycroft面前醒来后发生的一切:温暖的夏夜,在柏油路上奔跑,Lucien热得窒息的公寓,第一注海洛因的刺激,无法形容的释放,纯然的解脱,仿佛终于回到了家。香烟,Lucien厨房桌上半月形的刻痕,像一道苍白的微笑。满街嘈杂的法国南方口音。Sherlock在僻静小巷里,被人推到墙上;在繁华大街上,和有钱的游客擦肩而过,手里多了钱包。Irene说他有她的号码。又一条记忆闪现出来:机场厕所,锃亮的白瓷,呕吐,头贴上冰凉的瓷面,在拍门的山响中坠入黑暗……那一定是在来这里的途中。更多更多的记忆,关于最近的几天、甚至几周,竞相纷涌,他坚决关上门把它们封闭起来。戒毒所,他许久不曾需要的一个词。一首歌,歌词在脑中萦绕。不,集中思想。戒毒所。回到了英国,因为从赏心悦目的床单图案望出去,窗户下面一条告示滑入视野:“室内请勿吸烟”。Mycroft找到了他,把他送进戒毒所,甚至可能是他以前住过的。他不会知道,因为他每次一出门就全部删除了。

床头柜上有一杯水。Sherlock不假思索伸手去拿,半坐起来一饮而尽。还要,他想。门开了。

“你醒了,”Mycroft说。他的眼光扫过Sherlock,但没有与他视线相交,随即把公文包和大衣放在床边的椅子上,捧起窗边桌上的水瓶,倒满Sherlock的杯子。Sherlock大口喝干。他没有力气拒绝。

Mycroft坐下来一丝不苟地翘起二郎腿。“你知道你在哪里吗?”
“戒毒所,我想。”Sherlock声音嘶哑。他咳了一声。
“不需要什么推理。你记得最近四周发生的任何事吗?”
Sherlock耸耸一边肩膀,倒回枕上。

“你何不直接找栋高楼跳下去?”Mycroft问,和他的其它问题一样带着几分责难的语气。

Sherlock闭上眼,头扭向一边。他不在乎这有多幼稚,也不在乎他当初也是这个姿态,当——当——他死死闭眼切断那条思路。他只想摆脱Mycroft。开始默背元素周期表,但没有用,他还是听得见。

“因为你向John承诺过,对不对?承诺过你不会那么做。你认为用吸毒和脱水慢性自杀就不算了吗?”Mycroft的语气越发严厉。“我同样许下了一个承诺。和你不同的是我决定恪守诺言。我还以为就你那么多情善感,会努力不负John对你的信任。不过,他一向高估你的品行。”

Sherlock听着不禁瑟缩了一下,即使闭着眼他也知道Mycroft看到了。

“走开。”他说。情天恨海。陈腐的意象,却是多么贴切。海中的一个浪头正向他汹涌袭来,但不要在这里,千万不要,不要在Mycroft眼前。

“John已经死了。但我一向——看来是错误地——以为你对你以前的房东太太不无关心。我相信你很明白,如果你上周死在马赛毒贩家里的肮脏地板上,她将会在内华达州的监狱里度过余生。现在仍然可能,当然。”

Sherlock的呼吸一窒,彻底忘了周期表背到哪里。他几乎没想过Hudson太太,自从John——自从那以后。他没有删除她,只是——只是没想起过。还有另一件事,从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里泛起,从他和Moriarty的第一次会面。他不情愿地睁开眼,对上Mycroft的眼光。

“Lestrade?”他说。

Mycroft歪歪头。“他也在候审。我听说他被开除公职,失去对孩子的所有探视权,有自杀意向。所以你可能很快就不必再担心他的困境了。”

“你没有——”

“我答应过保护你,而不是你的所有熟人。我知道你拒绝相信这一点,Sherlock,但我的日常工作中有的是比一两个人的生命健康更重要的事。”

Sherlock想着John,疲惫恐惧却不屈不挠,把Sherlock赶走然后逼Mycroft作出保证。他再次闭上眼转开头。

Mycroft长叹一声。“John是个例外。”他的语气放柔了一点。“我已经尽力了。”Sherlock没有回应,他又叹了口气,Sherlock听到他站起来,椅子向后刮擦地面。

“我以为乡下别墅是让你…恢复的好地方,以为你在那里很安全,等待我们调查Moriarty和Moran的死。”

他停了一下等Sherlock开口。Sherlock默不作声。既然Mycroft作为事实提起,没必要问他是如何确认的。

“唉,显然我是想错了。我把这个留在你这里。”一样东西压在Sherlock脚边。“关于Gregory Lestrade、Hudson太太以及Moriarty网络的最新情报。这是我能得到的全部信息,不要再索要更多。你随时可以自由离开。你的大部分衣物还在——在贝克街,但我带了一些过来。你其它东西在床头柜里。以后三四天我都很忙,但我的一名助手会留在左近任你差遣。”

Sherlock一直等到门关上又数了五秒钟才睁开眼。Mycroft在床上留下了一台笔电。他坐起身拉过来,随即改变主意关上了电脑,探身检查床头柜。他的钱包在里面,下面是他的电话和护照,放得整整齐齐。应该有胜利的感觉,摆脱了Mycroft的纠缠,他却没有。他拿起电话扫一下查看日期。已经过了八周,自从。电话里有65条留言和405封新电邮。想必都是媒体。他不想去理睬那些。

他打开笔电,桌面上有两排整齐编号的文件。Sherlock迅速浏览一遍:有关Hudson太太和Lestrade的,另有16个文件是关于Moriarty的组织在世界各国的活动,已知的全部情报。他先通读那些,注意到没有提及Irene。意料之中,她喜欢自己单干。即使一目十行他也看得出其中的空白缺失,尚未解开的谜团,由Mycroft的团队启动而有待完成的工作。那些东西牵动着他。

他搭起指尖,面对屏幕眼神空茫。Mycroft很聪明。八周、四周、两周之前他没有心思分给Hudson太太,Lestrade,以及进一步的复仇,除了亲眼看着生命从James Moriarty眼中远逝。如今他仍然渴望遗忘,但他不愿把胜利拱手让给另一方。John会希望摧毁Moriarty的组织,不只是Moriarty本人。John牺牲了一切,为了救他,为了阻止Moriarty,而Sherlock甚至没想去完成他未竟之事。他会把这件事做完,然后……就连John也不能指望一个承诺能管一生。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Lestrade的案卷。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8-01 09:14:00 +0800 CST  
Sherlock不确定Mycroft的喽罗会放他自由出门。他勉强吃了一点盘子里的东西,虽然三明治味同锯末,汤的口感令他作呕。他淋浴刮脸,眼睛盯紧镜中的小块皮肤。他好几次不得不停下,手抖得刮不下去。他不愿对上自己的眼睛。然后穿上Mycroft留给他的西装和衬衣,巧合也好Mycroft可恶的体贴也罢,那些都是他一年多没穿过的,没有回忆萦绕其间。他把房中其它东西收拾起来,包括笔电。他的肩膀想念大衣的重量。

打开门只见外面站了一男一女,都不认识,各自凝眉专注于苹果笔记本和黑莓。Sherlock一眼扫过两人:都是公学出身剑桥毕业,较新的学院,在Mycroft手下不到两年,显然至少一起睡过一次,不过女的另有未婚夫……没有多么隐晦,但毕竟令人安心,他的能力经久不用尚未减损。

两人同时向他抬起头。Sherlock企图微笑。从两人表情可见努力失败。女的先回过神来。

“Holmes先生,”她说。“我们能为你做什么?”
“我要走了。”Sherlock尽可能漫不经心地说。
“好,Simon会带你去前台。”她瞪了一眼搭档,后者刚在呆看Sherlock,脸上一红,收拾笔电站起身。

“而你会向我哥哥汇报。”Sherlock说。
她报以职业性的微笑。“希望你在这里经历愉快。”
“其乐融融。”Sherlock说。她像是Mycroft喜欢的类型:一丝不苟的服饰和妆容,飘柔的棕发,冷冰冰的职业作风。他考虑问她是否睡过他哥哥,只为惹恼她,但那不值得。他倏然转向那个男的,对方的表情仍像是期待Sherlock变出一把电锯来大开杀戒。

“呃,这边走,先生。Holmes先生。”他打个手势说。两人走过单调的长廊,穿过几道门,下了一段楼梯。Sherlock住的那片房屋是新建的,但楼梯必然属于原有的维多利亚建筑,Sherlock注意到。窗外是宽阔的园地,连接更远处起伏的乡野。他无法立刻辨认出是英格兰的哪个地区,但某些迹象表明离伦敦不出百里。现在想来,他应该记下所有Mycroft可能使用的戒毒所和私家医院。无论如何他不会问Simon他现在哪里。

前台一度是间宏伟的门厅,四壁镶嵌木板和雕花玻璃。Simon和穿白大褂的接待员小声密谈,Sherlock目光呆滞直视他头顶上方。接待员点着头,时不时瞄一眼Sherlock。她在电脑上敲了几个键,打印机发出哼鸣。

“Holmes先生?”她说。Sherlock眼睛扫向她,她明显哆嗦了一下。“你只需要在这些表格上签字。我做了记号。”她把一叠纸推给他,递出一支笔。

Sherlock拿过来,注意到上面没有此地的名称或地址,一眼没看在她做记号的地方签了名。Mycroft在他钱包里放了五张崭新的20磅钞票,但他应该请他们帮他叫出租车去伦敦还是去最近的火车站?这里若是每天只有一班车的穷乡僻壤,他需要在车站等好几小时怎么办?

Simon令人讨厌地从他肩后张望。他直起身。

“呃,”Simon说。“不知你是否——你需要搭车吗?去——伦敦?我的车就在外面,不麻烦的。”
Sherlock挑起一道眉,“你自己开车?”
Simon红了脸。“不,有个——我们有司机。为了我们能在途中工作。但他不会介意开过去再开回来。”

Sherlock张口想说他会打出租车,终于还是向理智投降了。虽非千钧一发,节省时间还是很重要的。
“带路吧。”他说。

Simon在车里始终保持沉默,尴尬地坐立不安。显然他自知应该要么和Sherlock攀谈要么埋头工作,但后者对他老板的弟弟简直是不可原谅的无礼,而前者——面对一个沉浸在悲痛中很可能神经错乱的瘾君子,并且是不到两个月前才杀死了伦敦最著名罪犯的人,又能找到什么聊天话题。

Sherlock对此生出恶意的快感。他浑浑噩噩坐了四十分钟车,平淡无奇的绿色乡野从窗外掠过。但当他们来到伦敦郊区,他坐直了一点,身体绷紧。伦敦带给他熟悉的慰藉,那是他的城市,但同时伴以一阵尖锐的痛楚,尖锐得纵然他早有准备,仍不禁咬紧牙关,右手紧攥成拳。他深深吸气。

“告诉司机去卡姆登。”他说,“巴登路24号。”

如果这个地址出乎Simon意料,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传了话。Sherlock望着窗外越来越熟悉得令人心痛的街景。但当他们来到Lestrade住的毫无特色的楼区,他至少已能控制自己。

“谢谢你送我。”他说,拎起包打开车门。

Simon似乎被他平凡的言行吓呆了。这不奇怪,如果Mycroft事先警告过他Sherlock通常的举止。“不客气,”他说,“还有别的事我能帮上忙吗?”他看上去忐忑不安,但又充满同情,Sherlock不禁打个寒噤。他想要显得无动于衷,甚至令人生畏,而不是引人怜悯。

“不,‘他说。”我没事了。你回去工作吧。“

Simon严肃点头。Sherlock下了车站在Lestrade楼前,看着轿车远去。他或许应该事先发短信,Lestrade未必在家。这个念头令人不安。Sherlock感到贝克街的召唤,地图上与此处之间的线路联通起来牵动着他。他坚决把它关门闭锁,走上前揿动Lestrade楼下的对讲机。

几乎立刻有人答应。“谁?”
Sherlock绷紧的身体无端地松弛下来。“是Sherlock。”他说,“让我进来。”

“Sherlock?”Lestrade的难以置信在嗡嗡作响的对讲机里也听得一清二楚。“如果有人跟我玩恶作剧,我要——”
“让我进来,看在上帝份上。我们需要谈。”

“老天爷,”Lestrade说。门嗡地一响,Sherlock推开来上了楼梯,比平常脚步更快。Lestrade门开着,他站在门口看Sherlock走来。Sherlock在他面前站下,两人面面相觑。

“你看起来糟透了,”Lestrade说。
Sherlock扬起眉。
“是,我还说你。进来吧。”

Lestrade的单身公寓一向是无人打理的样子,因是临时住处:他每次和老婆闹翻了就住过来,好的时候租出去。如今看来不是无人打理而是饱受虐待。沙发上乱堆着衣服,书架落了厚厚一层灰,匹萨饼盒扔在在地上已有多日。桌上有一瓶打开的啤酒,周围满是酒瓶印渍。背景的电视机无声地放着某个游戏节目。Lestrade人如其室,胡子拉碴衣服皱巴,一副无人照料的样子。

Sherlock环视四周,走到沙发前坐下,从容地跷起二郎腿,把旅行包放在旁边地下。他取出笔电在茶几上打开。

“茶?”Lestrade说,“咖啡?如果我还有的话。我也没有牛奶。或者你可以喝酒,那我有的是。”他笨拙地指指那瓶啤酒。

“我很好。”Sherlock说。
“你很好,”Lestrade瘫倒在沙发上Sherlock身旁,喝了口啤酒。“是啊,我们都好得很。”
“你喝醉了吗?”
“没有特别醉,”Lestrade闭上眼长叹一声。“操。对不起。我真是——我没想到你会来。我以为你被Mycroft送出国了,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那样我也不怪你,真的。”

“他是送走了我。我祖母的乡下别墅,在法国。”
“法国?你刚从那儿来?”
“也不是。我——逃走了。搭车到马赛找了个毒贩。Mycroft最终找到了我,把我带回来送进戒毒所。”
“靠,Sherlock。那真是——唉,我想说我很吃惊,但,嗐,他奶奶的。”他揉揉下巴,又喝了一口。“关于John我很难过。之前我没机会说,在——在葬礼之前,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当我听说——我简直不能相信,他对那些烂事那么当真。任何了解他的人,绝对不会有人认为他会做那种事。”

Sherlock想到所有并非如此的人。首先就是John的姐姐。

“他要我告诉你他是——有罪的,你知道。”他尽可能轻描淡写地说。“在我最后一次——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转头直面Lestrade。“那是谎言,当然,John是为我而死的。为了保护我,不让我受制于Moriarty。为了保护我们大家,尽他所能。”

Lestrade又喝了两口啤酒方才答话。Sherlock看着他喉结的艰难运动。
“是啊,”他说。“我听到流言说你干掉了那个混蛋。是真的吗?”
Sherlock点头。
“要是我有帮上忙就好了。”
“你现在就可以帮忙。”

“帮你?我他妈都帮不了我自己。我被整个系统切断了联系,你知道,什么也进不去。我上次出门有个操蛋记者在Tesco看见我,拍到我买了一大箱酒。‘前任警长潦倒不堪’,每日邮报第四版。“

“我不是来听你怨天尤人的。“Sherlock说,”我需要你洗清所有罪名,然后和我一起飞到拉斯维加斯去救Hudson太太出狱。”

“你以为那很简单?”
“不,但我能做到。我承诺过……没有专门承诺为你做什么,但你是因为我才落到这一步。哈太也是。那是不可接受的。”
“接受?天哪,你看到我的案卷了吧?”
“在这儿。”Sherlock指指笔电。

“那你知道铁证如山。我可以说是Moriarty栽的赃,但我说干了唾沫也没有证据。一边是我空口之言,一边是从苏格兰场神秘消失后出现在我床垫下面的价值一万英镑的可卡因。”

“也没有证据是你拿的。”Sherlock说。“再说如果你从自己负责的案子里偷窃你自己缴获的可卡因,那你比任何人认为的还要蠢。”

Lestrade愤懑地吐出一口气。“他们会相信关于我的任何事,在……”
“在John被逮捕之后。”Sherlock直言不讳。

“是啊,”Lestrade疲惫地说,“我不否认。尤其是Sally。她是我一手提拔的,你知道?我以为她会站在我这边。而且我还以为她喜欢John呢。但她一点犹豫都没有。她和Anderson两个。他们认死了你一直在包庇他,而我不是共谋就是得知真相后神经崩溃了。”

他在沙发里陷得更深,喝干了手中的酒瓶。“我要真偷了一万磅的可卡因,我也不会一直藏在床垫里等他们来搜。”他把酒瓶掼在桌上。

“那就来证明他们错了。”Sherlock说着打开笔电。“你知道是谁栽的赃吗?”

Lestrade一直呆看前方,此刻回过神来坐直了一点。“谁放的?不知道。但我问过一个现在还肯和我说话的邻居,她说她放进来一个穿英国煤气公司制服的人,说要去我楼上的公寓。我告诉了调查组,但他们说查无可疑。你看这有意义吗?”

“他们没有Mycroft的资料。”Sherlock说。“而且如果他们告诉你调查过了,那是谎言。他们从没给那家公司打过电话。看,”他把屏幕转向Lestrade。“Mycroft对Moriarty在伦敦所有已知的下属都有记载,及其——专长,并配有照片。这件事需要警方内鬼或能通过安检的人,并且善于撬锁。他带了一大包毒品穿过市区,而且我严重怀疑他会穿煤气公司制服进入警局,所以必然在半路上换装,意味着他有车。有车就有车牌。从CCTV可以辨人,我哥哥答应此案期间把所有录像向我敞开。你有打印机把?我把最有可能的十个人打出来去问你的邻居,如果她在家,同时你可以看这些案卷里有没有熟脸。”

“我靠,”Lestrade瞪着屏幕说,“Mycroft从哪里得到这些?”

Sherlock不耐烦地耸耸肩。“他追踪Moriarty好几年了,从一切开始的时候。”他微一甩头,挥去缠绕上来的记忆。“我偶尔帮他收集过一些信息。伦敦这些案卷不是最新的。他的手下每天从欧洲发来情报,瓦解整个组织,消灭Moriarty的同伙。”他眯起眼。

“如果我们抓紧时间把这事了结,我们就能。”

楼主 cx5907  发布于 2014-08-01 09:16:00 +0800 CST  

楼主:cx5907

字数:97759

发表时间:2014-07-07 16: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5-12 20:07:05 +0800 CST

评论数:31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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