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同人\/重制】深爱
这丧失了所依的黄昏，戴着雾和雨的面纱，汤川拉开百叶窗，望进一片孤寂的暮秋之色中。
快冬天了。
在往桶里浇水的时候，汤川忽然意识到季节变迁的悄然。转眼又是一年末。
她踩着窸窣的落叶而来，在他身前不到两米处站住：“老师。”
他放下手中的工作。
“我坐下来了？”
“嗯。”
他把还冒着余烟的金属铜移到远一点的地方，摘下手套坐下来：“结束了？”
“对，在新野谦一郎的电脑里发现和地下女子卖春组织交易的往来资料，”内海放下背包，和他并肩看着树叶打着旋飘落，原本是一副很有诗情的秋意图，却因她说出的事实而变得狰狞颓废，“……新野谦一郎把目标锁定在女儿周围的女学生上，其中就包括西野惠美。自从来家里做一次客后，他先是偷来女儿的同学录找到她的具体地址，进而发现了她和自己同事金泽的关系。”
汤川目送一片落叶孤寂无声地坠地：“丢失的档案呢？”
“在新野平介的书房里发现疑似的焚烧过的纸团，他现在什么都不说，一切都交给律师处理。其他的，就和老师你之前推测的一样。不过，还是有点没想通——”内海歪过脸看向他的侧颜，“老师是怎么知道，西野惠美和纪伊先生关系匪浅的？”
“之前一直不理解纪伊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进行四起案件，后来我看到西野惠美遗物中有康实送给她的关于古埃及文化的书册，其中就包括讲解这个仪式含义的章节。如果从头到尾只是为了自己，大可不必选择这么费力的方式——我之前在这上面犯了个错误。西野惠美在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纪伊先生动手，想必是她觉得他值得信任。”
“而惠美相信纪伊，说到底是因为新野君的关系。”内海接着道，“在那个家里，他是最关心新野君的长辈了。”
快冬天了。
在往桶里浇水的时候，汤川忽然意识到季节变迁的悄然。转眼又是一年末。
她踩着窸窣的落叶而来，在他身前不到两米处站住：“老师。”
他放下手中的工作。
“我坐下来了？”
“嗯。”
他把还冒着余烟的金属铜移到远一点的地方，摘下手套坐下来：“结束了？”
“对，在新野谦一郎的电脑里发现和地下女子卖春组织交易的往来资料，”内海放下背包，和他并肩看着树叶打着旋飘落，原本是一副很有诗情的秋意图，却因她说出的事实而变得狰狞颓废，“……新野谦一郎把目标锁定在女儿周围的女学生上，其中就包括西野惠美。自从来家里做一次客后，他先是偷来女儿的同学录找到她的具体地址，进而发现了她和自己同事金泽的关系。”
汤川目送一片落叶孤寂无声地坠地：“丢失的档案呢？”
“在新野平介的书房里发现疑似的焚烧过的纸团，他现在什么都不说，一切都交给律师处理。其他的，就和老师你之前推测的一样。不过，还是有点没想通——”内海歪过脸看向他的侧颜，“老师是怎么知道，西野惠美和纪伊先生关系匪浅的？”
“之前一直不理解纪伊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进行四起案件，后来我看到西野惠美遗物中有康实送给她的关于古埃及文化的书册，其中就包括讲解这个仪式含义的章节。如果从头到尾只是为了自己，大可不必选择这么费力的方式——我之前在这上面犯了个错误。西野惠美在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纪伊先生动手，想必是她觉得他值得信任。”
“而惠美相信纪伊，说到底是因为新野君的关系。”内海接着道，“在那个家里，他是最关心新野君的长辈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独自默默忍受十二年的原因了吧。”
“……”内海叹了口气，“纪伊先生，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
“应该说，善良的人也有自己坚持的底线。”汤川望向教室顶楼的形状，“要么是家人的寄托，要么是别人的信任。在这之前他可以一退再退一错再错，但是触到这条底线便会奋起反抗甚至走上极端，也是他难得的死也不放手的坚持。”
“……听到这些话，金泽先生他们，可以安息了吧。”
更大的一阵风刮来，汤薰坐看凌乱的枯叶眼泪般扑簌落下。
因为深爱而犯下的错，是不是最后，能够获得原谅。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汤川起身，收拾好工具要往实验室里走：“下回不用什么事都跑来汇报。”
“总觉得，谜底不告诉老师你，会不会害得人失眠，或是忐忑不安，”内海摩挲着背包带抿抿嘴，“怎么说呢，老师你也不说过，要有始有终嘛，既然你帮着解开谜团，我觉得有责任把大结局过来告诉你。”
“解谜是因为和科学有关，大结局什么的，和科学无关就不用告诉我了，我也不会烦恼那些事。”
“可是我会烦恼！”
科学家没有回头，但是原地站着没动。
“……”内海叹了口气，“纪伊先生，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
“应该说，善良的人也有自己坚持的底线。”汤川望向教室顶楼的形状，“要么是家人的寄托，要么是别人的信任。在这之前他可以一退再退一错再错，但是触到这条底线便会奋起反抗甚至走上极端，也是他难得的死也不放手的坚持。”
“……听到这些话，金泽先生他们，可以安息了吧。”
更大的一阵风刮来，汤薰坐看凌乱的枯叶眼泪般扑簌落下。
因为深爱而犯下的错，是不是最后，能够获得原谅。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汤川起身，收拾好工具要往实验室里走：“下回不用什么事都跑来汇报。”
“总觉得，谜底不告诉老师你，会不会害得人失眠，或是忐忑不安，”内海摩挲着背包带抿抿嘴，“怎么说呢，老师你也不说过，要有始有终嘛，既然你帮着解开谜团，我觉得有责任把大结局过来告诉你。”
“解谜是因为和科学有关，大结局什么的，和科学无关就不用告诉我了，我也不会烦恼那些事。”
“可是我会烦恼！”
科学家没有回头，但是原地站着没动。
“每次都是老师你帮着我解开谜团，把事情背后的原理一层一层解释给我听，而我能做的，就是把整个老师你参与的给予专业建议的案子原原本本地告诉你，这样，案子结了，我也能对老师你有所交待。”
“内海君，”汤川终于转过身，“对我而言，有所交待就是确认推理的正确，至于其中的人性如何，完全不用再重复一遍难过一遍。我做的，也不过是解开谜团而已。”
“何止解开谜团啊！”内海喊住要离开的汤川，追了两步在他面前拦住，“……反正，老师你记着好了，老师在我眼里看来，绝对不是‘解开谜团的人’这么单纯的存在！老师你自己不也说人心是一门科学吗？我也想快点成长起来……我……我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真是失礼了……”
汤川眼神柔和下来：“我知道你在学，内海君。”
“……对，反正就是在努力学习啦！像老师你这样的……呃，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反正，反正，老师你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内海君，”汤川被她逗得面容稀松，“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了。
其实并不真正清楚地知道。
“内海君，”汤川终于转过身，“对我而言，有所交待就是确认推理的正确，至于其中的人性如何，完全不用再重复一遍难过一遍。我做的，也不过是解开谜团而已。”
“何止解开谜团啊！”内海喊住要离开的汤川，追了两步在他面前拦住，“……反正，老师你记着好了，老师在我眼里看来，绝对不是‘解开谜团的人’这么单纯的存在！老师你自己不也说人心是一门科学吗？我也想快点成长起来……我……我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真是失礼了……”
汤川眼神柔和下来：“我知道你在学，内海君。”
“……对，反正就是在努力学习啦！像老师你这样的……呃，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反正，反正，老师你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内海君，”汤川被她逗得面容稀松，“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了。
其实并不真正清楚地知道。
有些事情，只是觉得心甘情愿，没有其他矫饰的借口。心情也因为这份甘愿变得简单，往往难以用语言形容清楚。
就如同眼前站着的人，汤川觉得可以有很多话和她说，可是细细思量下去，其实又没什么好说的。
他可以在她身边一直一直沉默下去，直到秋水冰凉，花归寂寞。
“我回来了~~~”
声势浩大地开门关门换鞋，才发现岚初的房门虚掩着，流畅低沉的大提琴声雨水一般淌出。
眼前的空气叹息一般的味道，幽微低沉，仿佛谁的心事，借着音符。一点一滴唱出来给人听，盛大的寂寞充盈了整个空间。
花开，花谢。人聚，人散。大提琴的物语带着血腥和童真的残酷，仿佛无形的钢丝，声声低泣着勒住谁的心脏。
一曲阑干，琴音哀彻。
“老师！！”
又是个稀疏的秋日午后，实验室里陡起一声女高音。
“你怎么又来了！”
栗林照例上演半路拦截的戏码，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双方经验的累积，研究生们已经发现观战的乐趣。这不，从内海踏进实验室开始，五个人清一色齐刷刷让出战斗场地，接着很有训练素质地转向端坐在电脑前纹风不动的副教授。
“这次真的是不思议案件！！！我已经完全想不通了！！”
“你上次来说的就是这样的话。”
“可是这次真的！！！”成功打赢拦截怪栗林，内海顺利晋级，“分明是空中漫步！！千真万确的！！”
研究生再把头转向汤川。
后者沉吟了几秒，终于摘下眼镜。
就如同眼前站着的人，汤川觉得可以有很多话和她说，可是细细思量下去，其实又没什么好说的。
他可以在她身边一直一直沉默下去，直到秋水冰凉，花归寂寞。
“我回来了~~~”
声势浩大地开门关门换鞋，才发现岚初的房门虚掩着，流畅低沉的大提琴声雨水一般淌出。
眼前的空气叹息一般的味道，幽微低沉，仿佛谁的心事，借着音符。一点一滴唱出来给人听，盛大的寂寞充盈了整个空间。
花开，花谢。人聚，人散。大提琴的物语带着血腥和童真的残酷，仿佛无形的钢丝，声声低泣着勒住谁的心脏。
一曲阑干，琴音哀彻。
“老师！！”
又是个稀疏的秋日午后，实验室里陡起一声女高音。
“你怎么又来了！”
栗林照例上演半路拦截的戏码，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双方经验的累积，研究生们已经发现观战的乐趣。这不，从内海踏进实验室开始，五个人清一色齐刷刷让出战斗场地，接着很有训练素质地转向端坐在电脑前纹风不动的副教授。
“这次真的是不思议案件！！！我已经完全想不通了！！”
“你上次来说的就是这样的话。”
“可是这次真的！！！”成功打赢拦截怪栗林，内海顺利晋级，“分明是空中漫步！！千真万确的！！”
研究生再把头转向汤川。
后者沉吟了几秒，终于摘下眼镜。
【最终章 深爱~西野惠美篇~】
“那惠美，我们以后再见！”
岚初坐进车子，纪伊熟练地启动，车轮吃吃碾过路面，驶向繁华的街区。
“她是一个人和母亲住的？”
“嗯，单亲家庭出身的女孩子，不过和母亲相濡以沫，也是好的。”
“大小姐？”纪伊透过后视镜不经意看到女孩一瞬间的羡慕。
“啊，没什么，纪伊叔叔，今天谢谢你了。”
惠美睡觉前接到金泽打来的电话，刚看清来电显示，她就笑着团进被子里打开机盖：“喂？……嗯，到家了……挺愉快的，怎么说呢，人家很幸福的样子，看得我都觉得自己很幸福……没有了啦！……好了，我知道，马上睡觉！晚安。”
她合上机盖，翻身看着斑驳的天花板，感到某种心情热烈地寄托在手中的机子上，于是捧着它满心欢喜。
老爷因为工作出公差了，纪伊总算有了一个下午的空闲，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生活工作，渐渐把新野家的人视为自己的家人——虽然，他们不一定这样认为。
没有开车出来，他就信步在闹市区闲逛，坐车太久，才发现走路也是种愉快的奢侈。他是个老实人，酒吧什么的实在应付不来，兜兜转转半天，还是选择推开书店的门。
这个时候客人不多。纪伊走马观花般在林立的书架前走走停停，刚拿起一本地理图册，身后某个不大的女声：“司机叔叔？”
纪伊回头，呀地笑开：“你不是上次那个……”
“对！”西野惠美似乎对纪伊记得自己很开心，“您这是在休息吗？”
“啊……这个……正好有空，所以就随便出来逛逛，”纪伊有点不好意思，注意到她手里抱着的一叠书，“你在这里买书？”
“啊，这里正好有打折优惠，我买一本菜谱回去，”西野惠美不化妆时笑起来很好看，“想给妈妈做些好吃又特别的料理。”
“哦，是这样啊，真是厉害啊。”纪伊呵呵笑笑，想起岚初之前说过的话，“大小姐很羡慕你呢。”
“诶？怎么可能……”女孩打趣，“司机叔叔在开玩笑吧？”
“我哪会！是真的——呃，大概是觉得你独立的样子很好的意思吧。”
“独立啊……”她笑笑，不再说什么。
纪伊觉得这种场面自己实在不会说话，含糊了几句便折到别的书架。浏览了一圈，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便往出口处走去准备离开。
啊，下雨了。他有点懊悔怎么出门就忘记带伞，大概是多年的司机生涯，磨练得他连这点准备意识都淡化了。
“司机叔叔！”
他回过头，是西野惠美甜美的笑靥。
“这怎么行——你一个人没有伞……”
“好啦，拿着！之前叔叔你也不是送我回家了嘛！”她不由分说就把唯一一把伞塞到他手里，后退两步，抱着包书的塑料袋，“拜拜~~~”
“哎，可是……”
纪伊还想说什么，惠美已经跑出很远，渐渐消失在雨帘中。
他低头撑开雨伞，听着淅淅沥沥的声响，心头静默下来。
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真的。
“那惠美，我们以后再见！”
岚初坐进车子，纪伊熟练地启动，车轮吃吃碾过路面，驶向繁华的街区。
“她是一个人和母亲住的？”
“嗯，单亲家庭出身的女孩子，不过和母亲相濡以沫，也是好的。”
“大小姐？”纪伊透过后视镜不经意看到女孩一瞬间的羡慕。
“啊，没什么，纪伊叔叔，今天谢谢你了。”
惠美睡觉前接到金泽打来的电话，刚看清来电显示，她就笑着团进被子里打开机盖：“喂？……嗯，到家了……挺愉快的，怎么说呢，人家很幸福的样子，看得我都觉得自己很幸福……没有了啦！……好了，我知道，马上睡觉！晚安。”
她合上机盖，翻身看着斑驳的天花板，感到某种心情热烈地寄托在手中的机子上，于是捧着它满心欢喜。
老爷因为工作出公差了，纪伊总算有了一个下午的空闲，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生活工作，渐渐把新野家的人视为自己的家人——虽然，他们不一定这样认为。
没有开车出来，他就信步在闹市区闲逛，坐车太久，才发现走路也是种愉快的奢侈。他是个老实人，酒吧什么的实在应付不来，兜兜转转半天，还是选择推开书店的门。
这个时候客人不多。纪伊走马观花般在林立的书架前走走停停，刚拿起一本地理图册，身后某个不大的女声：“司机叔叔？”
纪伊回头，呀地笑开：“你不是上次那个……”
“对！”西野惠美似乎对纪伊记得自己很开心，“您这是在休息吗？”
“啊……这个……正好有空，所以就随便出来逛逛，”纪伊有点不好意思，注意到她手里抱着的一叠书，“你在这里买书？”
“啊，这里正好有打折优惠，我买一本菜谱回去，”西野惠美不化妆时笑起来很好看，“想给妈妈做些好吃又特别的料理。”
“哦，是这样啊，真是厉害啊。”纪伊呵呵笑笑，想起岚初之前说过的话，“大小姐很羡慕你呢。”
“诶？怎么可能……”女孩打趣，“司机叔叔在开玩笑吧？”
“我哪会！是真的——呃，大概是觉得你独立的样子很好的意思吧。”
“独立啊……”她笑笑，不再说什么。
纪伊觉得这种场面自己实在不会说话，含糊了几句便折到别的书架。浏览了一圈，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便往出口处走去准备离开。
啊，下雨了。他有点懊悔怎么出门就忘记带伞，大概是多年的司机生涯，磨练得他连这点准备意识都淡化了。
“司机叔叔！”
他回过头，是西野惠美甜美的笑靥。
“这怎么行——你一个人没有伞……”
“好啦，拿着！之前叔叔你也不是送我回家了嘛！”她不由分说就把唯一一把伞塞到他手里，后退两步，抱着包书的塑料袋，“拜拜~~~”
“哎，可是……”
纪伊还想说什么，惠美已经跑出很远，渐渐消失在雨帘中。
他低头撑开雨伞，听着淅淅沥沥的声响，心头静默下来。
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真的。
“呐。”
“怎么了？”
金泽和惠美见面，基本都是在客人不多的咖啡吧里，女孩子日子过得挺辛苦，但是从来不抱怨。正是这种暗暗的坚强，才深深吸引了金泽。
“我还没有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妈妈。”惠美吸了一大口冰果汁，冷得咂咂舌。
“没关系，你之前不是说你妈妈最近都很忙吗？”金泽爱恋地注视着她早熟的面庞，“等到她那天空下来了，机会有了，你再慢慢告诉她——不要太有压力，我可以等的。”
“等到我高中毕业？”
“那有什么问题！”金泽抬手，打趣地捏捏她小巧的鼻子，“今天我送你回去。”
开车时发现惠美的化妆包又换新了，直觉告诉他这暗示着什么。于是在打方向盘转弯的时候：“我说，惠美。”
“嗯？”
“这又是谁给你买的？”
明显的醋意，惠美立即嗅出来，于是慢慢收起新的客人礼物：“……不要生气，我也没办法，他们要送给我的……”
金泽一把抢过，甩手扔出车窗外。
“哎可是……”
“我说过了，不用再做这份工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和我说，你怎么又……”
惠美姣好的面颊上投下霓虹的光影错落，在某个瞬间，金泽似乎看到她眼底浅浅的泪。
他在心底咒骂自己一声，恨恨地摁了声喇叭。
“……对不起。”
惠美因着这句道歉委屈地吸吸鼻子，然后毫无预兆地挽住他的左臂，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
“……我知道，接受客人的礼物你会难过，可是……可是我直接拒绝了……他们会不高兴……是的，我是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可是……我不想麻烦到你……妈妈已经那个样子了，我不想她再为家里的生机发愁……我又能做什么……”
他心头一颤，正好红灯，他停下车，侧头亲吻进女孩的发丝间。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真的……我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金泽用力抱住她：“会好起来的，你等着，惠美，会好起来的……”
“怎么了？”
金泽和惠美见面，基本都是在客人不多的咖啡吧里，女孩子日子过得挺辛苦，但是从来不抱怨。正是这种暗暗的坚强，才深深吸引了金泽。
“我还没有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妈妈。”惠美吸了一大口冰果汁，冷得咂咂舌。
“没关系，你之前不是说你妈妈最近都很忙吗？”金泽爱恋地注视着她早熟的面庞，“等到她那天空下来了，机会有了，你再慢慢告诉她——不要太有压力，我可以等的。”
“等到我高中毕业？”
“那有什么问题！”金泽抬手，打趣地捏捏她小巧的鼻子，“今天我送你回去。”
开车时发现惠美的化妆包又换新了，直觉告诉他这暗示着什么。于是在打方向盘转弯的时候：“我说，惠美。”
“嗯？”
“这又是谁给你买的？”
明显的醋意，惠美立即嗅出来，于是慢慢收起新的客人礼物：“……不要生气，我也没办法，他们要送给我的……”
金泽一把抢过，甩手扔出车窗外。
“哎可是……”
“我说过了，不用再做这份工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和我说，你怎么又……”
惠美姣好的面颊上投下霓虹的光影错落，在某个瞬间，金泽似乎看到她眼底浅浅的泪。
他在心底咒骂自己一声，恨恨地摁了声喇叭。
“……对不起。”
惠美因着这句道歉委屈地吸吸鼻子，然后毫无预兆地挽住他的左臂，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
“……我知道，接受客人的礼物你会难过，可是……可是我直接拒绝了……他们会不高兴……是的，我是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可是……我不想麻烦到你……妈妈已经那个样子了，我不想她再为家里的生机发愁……我又能做什么……”
他心头一颤，正好红灯，他停下车，侧头亲吻进女孩的发丝间。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真的……我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金泽用力抱住她：“会好起来的，你等着，惠美，会好起来的……”
岚初要转学到寄宿制的女子学校，正在收拾要带走的东西。纪伊觉得老爷有必要亲自送一下，于是便恭敬地来到他的书房前。
门虚掩着，司机从门缝中看到他正站在书架前打电话的样子，想想大概是在谈公事，还是在外面等着不要进去的好。
“……没错，是叫西野惠美，单亲家庭……对，我查过了……”
一向不敢偷听的老实人耳朵竖起来。
“……我亲自和她谈谈，貌似她家的情况很不如意……价钱什么的，还是和以往一样？……什么？才这么点？……喂！（压低声音）我可是给你行方便啊！……以后肯定也会有……对，女学生……我这边有人选……对……”
仿佛田野中洁白迅猛的闪电，忽然被击中，致命地痛。
——那是大小姐的朋友啊！
——那是大小姐的朋友啊！
忽的腾上来一脑门的火气，他真想冲进去，忽然被楼梯口的动静拉回冰冷的现实。
“……爸爸在上面吗？”是平介眉飞色舞要往上来，纪伊心跳漏了两拍，条件性心虚地往旁边的洗手间躲。
隔着厚厚的墙，他窥探到了一个最不想知道的惊天阴谋，浑身不可抑止地发抖。
送岚初到校门口时，他赶紧起来为她拿行李。眼看着她朝自己道别步入陌生的校园，纪伊忽然害怕起来：“大小姐！”
“嗯？”岚初回过身，看向立在车边的老司机，“纪伊叔叔还有什么事？”
“……”终究，还是摁住了自己的手腕，很疼，很清醒，“没什么，大小姐，请以后一切小心。”
他看到自己毕恭毕敬地行礼，低头的那一刻，某些话就这样埋葬。
门虚掩着，司机从门缝中看到他正站在书架前打电话的样子，想想大概是在谈公事，还是在外面等着不要进去的好。
“……没错，是叫西野惠美，单亲家庭……对，我查过了……”
一向不敢偷听的老实人耳朵竖起来。
“……我亲自和她谈谈，貌似她家的情况很不如意……价钱什么的，还是和以往一样？……什么？才这么点？……喂！（压低声音）我可是给你行方便啊！……以后肯定也会有……对，女学生……我这边有人选……对……”
仿佛田野中洁白迅猛的闪电，忽然被击中，致命地痛。
——那是大小姐的朋友啊！
——那是大小姐的朋友啊！
忽的腾上来一脑门的火气，他真想冲进去，忽然被楼梯口的动静拉回冰冷的现实。
“……爸爸在上面吗？”是平介眉飞色舞要往上来，纪伊心跳漏了两拍，条件性心虚地往旁边的洗手间躲。
隔着厚厚的墙，他窥探到了一个最不想知道的惊天阴谋，浑身不可抑止地发抖。
送岚初到校门口时，他赶紧起来为她拿行李。眼看着她朝自己道别步入陌生的校园，纪伊忽然害怕起来：“大小姐！”
“嗯？”岚初回过身，看向立在车边的老司机，“纪伊叔叔还有什么事？”
“……”终究，还是摁住了自己的手腕，很疼，很清醒，“没什么，大小姐，请以后一切小心。”
他看到自己毕恭毕敬地行礼，低头的那一刻，某些话就这样埋葬。
西野惠美没想到新野谦一郎会和自己提出这样的交易，还没全部听完就感到轰隆的屈辱和愤怒，她克制地站起身，拉开大门：“对不起，您还是另找高明吧！”
是的，她是在援助交际，但是她并不是毫无原则出卖身体的女孩，某些自尊她还是坚持着保留。
新野谦一郎似乎不介意，留下一只信封：“听说你母亲最近都是带病工作，这里面的钱，数目不多，聊表敬意。”
她冲上前就把信封丢给他：“我不要！也请你以后别再来烦我——我不会听你的，也不要你的钱——你走开！不要再来烦我！！”
新野面容狰狞了几下，旋即恢复彬彬有礼：“那好，我会找时间再来拜访的。”
西野惠美像是被蛇咬到，狠狠地摔上门，跌跌撞撞躲进自己的房间翻出手机，金泽的号码就在自己面前，她颤抖着犹豫良久，终究没有拨出去。
她倚着墙下滑直至跌进地板，蜷缩起身子，把头埋在膝盖间，压抑着抽噎起来。
是的，她是在援助交际，但是她并不是毫无原则出卖身体的女孩，某些自尊她还是坚持着保留。
新野谦一郎似乎不介意，留下一只信封：“听说你母亲最近都是带病工作，这里面的钱，数目不多，聊表敬意。”
她冲上前就把信封丢给他：“我不要！也请你以后别再来烦我——我不会听你的，也不要你的钱——你走开！不要再来烦我！！”
新野面容狰狞了几下，旋即恢复彬彬有礼：“那好，我会找时间再来拜访的。”
西野惠美像是被蛇咬到，狠狠地摔上门，跌跌撞撞躲进自己的房间翻出手机，金泽的号码就在自己面前，她颤抖着犹豫良久，终究没有拨出去。
她倚着墙下滑直至跌进地板，蜷缩起身子，把头埋在膝盖间，压抑着抽噎起来。
“怎么会想到搬家？住的不好吗？”
“不是，其实是……”
……要是不遵从，就凭他们的势力，你也可以想到结果是怎么样！
她该怎么办，凭金泽的力量，根本保护不了她。她想逃，可是，又能逃到哪里？
“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
金泽微微一笑：“我就说嘛，好啦，不说这个了——生日快乐！”
惠美愣住：“……呀，我才记起来……谢谢！”
她拥抱住他。
蜡烛点起，火焰灼痛了眼睛，她被迫闭上。
“许个愿吧，惠美。”
金泽在烛光的另一头柔声道。
许愿？
可以成真吗？
她泪流满面，金泽以为她只是被感动到了，说了声“傻丫头”，轻拍她的背安慰着。
我的心愿，那么卑微，宛若沙粒城堡矗立海边，终究会被无情的海浪卷走。
如果我堕落了，世界上还有人会为我难过吗？
“不是，其实是……”
……要是不遵从，就凭他们的势力，你也可以想到结果是怎么样！
她该怎么办，凭金泽的力量，根本保护不了她。她想逃，可是，又能逃到哪里？
“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
金泽微微一笑：“我就说嘛，好啦，不说这个了——生日快乐！”
惠美愣住：“……呀，我才记起来……谢谢！”
她拥抱住他。
蜡烛点起，火焰灼痛了眼睛，她被迫闭上。
“许个愿吧，惠美。”
金泽在烛光的另一头柔声道。
许愿？
可以成真吗？
她泪流满面，金泽以为她只是被感动到了，说了声“傻丫头”，轻拍她的背安慰着。
我的心愿，那么卑微，宛若沙粒城堡矗立海边，终究会被无情的海浪卷走。
如果我堕落了，世界上还有人会为我难过吗？
新野谦一郎叫纪伊开车到惠美家附近的酒吧，他今天想在见过金泽后，再次会会那个倔强的女孩。
结果，金泽是从惠美家出来的，满脸怒气，新野谦一郎迎了上去。纪伊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新野发话道：“纪伊，你先送我这个朋友回去吧。”
纪伊只能照办。
他没想到，所有人的命运会在他开车离开的刹那彻底改变。
“西野小姐？西野小姐你在吗？”
想起上次遗落的书还没有还，送完金泽后，纪伊特地绕回来。
进屋后彻底吓到。
“西野小姐！！”
少女满身血污，额头处明显被撞的伤口，满脸红色。
“西野小姐！天哪，怎么会……”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半天才调整过呼吸，爬过去抱起女孩的上半身：“西野小姐？西野小姐？你还好吗？我马上……马上叫救护车！！！马上报警……”
原本双目紧闭的女孩微微睁开眼，模糊中看到纪伊的脸，咳了一声：“……司机……叔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马上报警……”
“不要！！”不知哪来的力气，惠美一把抓住他要掏手机的手，纪伊的白手套上立即血红一片，“求求你……求求你……”
结果，金泽是从惠美家出来的，满脸怒气，新野谦一郎迎了上去。纪伊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新野发话道：“纪伊，你先送我这个朋友回去吧。”
纪伊只能照办。
他没想到，所有人的命运会在他开车离开的刹那彻底改变。
“西野小姐？西野小姐你在吗？”
想起上次遗落的书还没有还，送完金泽后，纪伊特地绕回来。
进屋后彻底吓到。
“西野小姐！！”
少女满身血污，额头处明显被撞的伤口，满脸红色。
“西野小姐！天哪，怎么会……”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半天才调整过呼吸，爬过去抱起女孩的上半身：“西野小姐？西野小姐？你还好吗？我马上……马上叫救护车！！！马上报警……”
原本双目紧闭的女孩微微睁开眼，模糊中看到纪伊的脸，咳了一声：“……司机……叔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马上报警……”
“不要！！”不知哪来的力气，惠美一把抓住他要掏手机的手，纪伊的白手套上立即血红一片，“求求你……求求你……”
“西野小⺌姐？”
“……杀了我……杀了我……我不能再……咳咳……活下去了……杀了我……求求你……”
纪伊感到自己的手被她摁到脖颈上。温⺌热白⺌皙的少⺌女脖子，就在他手中。
“……求求你……求求你……”
他浑身不可抑止地颤⺌抖。
终于。
他心一横，咬牙掐住她的脖子。
“呃——”
惠美只感到生命正随着血液渐渐流⺌出自己的身⺌体，她没有了挣扎的力气，手重重滑落。
“西野小⺌姐！”
他跪倒在她遗体前，捂住自己的嘴。
——对不起。
——我对不起你……
——我什么都做不了……
——对不起……
金泽接到报案后第一个赶到现场，当时几个同事都在外面，他看着满是血污的女孩尸体，踉跄地差点站不稳。
只是一场争吵，他竟然和她生死相隔。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
为什么，早知你随时会离开，我怎么还会混账到说那些伤人的话，做那些伤人的事。
金泽忽的清⺌醒，循着之前的记忆发现还留在现场的安全⺌套，什么也不说抬手就收起来。
“喂，金泽？”第二个赶过来的是新野谦一郎，明显震⺌惊的模样，“天哪！怎么会……”
巨大的悲伤和愧疚笼罩了他全身，再也无力回答。
“……杀了我……杀了我……我不能再……咳咳……活下去了……杀了我……求求你……”
纪伊感到自己的手被她摁到脖颈上。温⺌热白⺌皙的少⺌女脖子，就在他手中。
“……求求你……求求你……”
他浑身不可抑止地颤⺌抖。
终于。
他心一横，咬牙掐住她的脖子。
“呃——”
惠美只感到生命正随着血液渐渐流⺌出自己的身⺌体，她没有了挣扎的力气，手重重滑落。
“西野小⺌姐！”
他跪倒在她遗体前，捂住自己的嘴。
——对不起。
——我对不起你……
——我什么都做不了……
——对不起……
金泽接到报案后第一个赶到现场，当时几个同事都在外面，他看着满是血污的女孩尸体，踉跄地差点站不稳。
只是一场争吵，他竟然和她生死相隔。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
为什么，早知你随时会离开，我怎么还会混账到说那些伤人的话，做那些伤人的事。
金泽忽的清⺌醒，循着之前的记忆发现还留在现场的安全⺌套，什么也不说抬手就收起来。
“喂，金泽？”第二个赶过来的是新野谦一郎，明显震⺌惊的模样，“天哪！怎么会……”
巨大的悲伤和愧疚笼罩了他全身，再也无力回答。
回复：374楼
以“触景生情”为理由解释十二年后的自我释放有点……他可以绕路不经过惠美家的啊。
======================================================================
他当时就知道这件事了啊，看着自己的主人背地里做这些事，而且每次自己都是亲自接送的，压力大得不行。而且他当时也没有说，就这样隐瞒了十二年，益发受不了。
岚初妈妈说的“那个东西”是指……同学录？
到底有多少本同学录？应该是两本吧？没有看明白岚初交不交“那个东西”会对案情有什么佐证作用。
====================================================================
是指电脑里的资料。岚初之前进入过书房，虽然什么都没翻到（她当时也没这个意识），但是新野夫人还是会怀疑是自己女儿把罪证交给了警方。
同学录只有一本。
心虚的人，无论旁人做什么，都会往自己怀疑的地方靠，就是这样。
回复：371楼
不会等到《群青》，这边会稍微拉近一点。
回复：375楼
呃，其实是为了让石板脸感兴趣一点临时想到的基德大人。。。
以“触景生情”为理由解释十二年后的自我释放有点……他可以绕路不经过惠美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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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就知道这件事了啊，看着自己的主人背地里做这些事，而且每次自己都是亲自接送的，压力大得不行。而且他当时也没有说，就这样隐瞒了十二年，益发受不了。
岚初妈妈说的“那个东西”是指……同学录？
到底有多少本同学录？应该是两本吧？没有看明白岚初交不交“那个东西”会对案情有什么佐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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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指电脑里的资料。岚初之前进入过书房，虽然什么都没翻到（她当时也没这个意识），但是新野夫人还是会怀疑是自己女儿把罪证交给了警方。
同学录只有一本。
心虚的人，无论旁人做什么，都会往自己怀疑的地方靠，就是这样。
回复：371楼
不会等到《群青》，这边会稍微拉近一点。
回复：375楼
呃，其实是为了让石板脸感兴趣一点临时想到的基德大人。。。
那本书，纪伊在从悲痛中回神后，戴着手套放回去的。
就在这时，夹层里的一张纸片掉出来，上面是几个人的联系电话和地址。
他拾了起来，再次望了尸体一眼，默默收进口袋。
汤川应邀参加了恩师藤田在自己家中举办的小聚会。当年做助教时期，他得过藤田的很多宝贵的指导。
今天相聚的几个学生，有些都是大学时代有过同班经历的泛泛之交，觉得很熟，但是具体名字又喊不出来到的那种。不知是谁出的主意，藤田兴致勃勃翻出当年的相册，一页一页辨认着，气氛一时充满怀旧的欢乐。
“呀……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的发型——现在看看土死了！”
“哇哇——我说嘛，怎么都不认识你了——壮实了很多哦！”
“你变黑了很多嘛！天哪，黑到我都认不出来了！”
“去去去！你以为自己就很好啊？”
汤川在一边看着，由衷微笑。
“我记得，第一次上通识必修课的时候，你的发型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啊。”
汤川抬头，连忙站起来——是藤田。
“谁让那个时候流行留长头发——是江口洋介带出来的风潮对吧？”那群学生里有人这样说道。
“哦，是这样啊——”藤田笑着抿下一口酒，“我哪，就是看不懂流行这些事情，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哪有物理公式来的稳定！”
“不过呢，看过照片才发现，”又有人插话，“没怎么变的反而只有汤川君一个。”
“是吗？”汤川看了那位同学一眼，“我倒没有发现啊……”
就在这时，夹层里的一张纸片掉出来，上面是几个人的联系电话和地址。
他拾了起来，再次望了尸体一眼，默默收进口袋。
汤川应邀参加了恩师藤田在自己家中举办的小聚会。当年做助教时期，他得过藤田的很多宝贵的指导。
今天相聚的几个学生，有些都是大学时代有过同班经历的泛泛之交，觉得很熟，但是具体名字又喊不出来到的那种。不知是谁出的主意，藤田兴致勃勃翻出当年的相册，一页一页辨认着，气氛一时充满怀旧的欢乐。
“呀……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的发型——现在看看土死了！”
“哇哇——我说嘛，怎么都不认识你了——壮实了很多哦！”
“你变黑了很多嘛！天哪，黑到我都认不出来了！”
“去去去！你以为自己就很好啊？”
汤川在一边看着，由衷微笑。
“我记得，第一次上通识必修课的时候，你的发型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啊。”
汤川抬头，连忙站起来——是藤田。
“谁让那个时候流行留长头发——是江口洋介带出来的风潮对吧？”那群学生里有人这样说道。
“哦，是这样啊——”藤田笑着抿下一口酒，“我哪，就是看不懂流行这些事情，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哪有物理公式来的稳定！”
“不过呢，看过照片才发现，”又有人插话，“没怎么变的反而只有汤川君一个。”
“是吗？”汤川看了那位同学一眼，“我倒没有发现啊……”
“怎么口气就这么老气横秋了——你还没到这么老成的年级啊，”藤田轻轻捶了他一下，放下喝空的杯子给自己斟满，“对了，还是单身吗？”
“……啊，是的。”他哽了一下，如实回答。
“你看看，不光样子没有变，”藤田故意板起脸，“连终身大事还不考虑，你这么多年就和黑板粉笔恋爱了？”
“过奖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正说着，客厅对面的书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年轻短发女子走了出来：“藤田老师，音已经调好了。”
汤川见到她有片刻的疑惑。
“哦，谢谢你啊，新野君。我家的大提琴以后就交给你了！”藤田笑道，示意她过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汤川学，帝都物理系的副教授。”
岚初莞尔：“我们早就见过了，是吧，汤川老师？”
汤川在藤田求证的注视下点点头：“见过几次——很高兴见到你，新野君，不过……”
“哦，藤田老师当年替我写过转系推荐信，也是我的恩师。”
汤川恍然大悟，头点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
——转系？推荐信？
还来不及消化确认心中的某个谜团，藤田“哟”地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那就正好！汤川啊，你也不小了啊，这位新野是个好女孩……”
两人同时窘住，还是岚初反应快：“藤田老师，您喝多了，开始拿我开玩笑了！”
她的长发剪短很多，汤川一时没有认出来。
“没办法啊……人老了，有时候就剩这点爱好了，哎哎，别不好意思啊，”藤田这么一喊连那边的学生都看过来，搞得两个年轻人又好气又好笑，“新野你也不是单身吗？正好……”
汤川只能跟着强调：“您真的喝多了。”
“……啊，是的。”他哽了一下，如实回答。
“你看看，不光样子没有变，”藤田故意板起脸，“连终身大事还不考虑，你这么多年就和黑板粉笔恋爱了？”
“过奖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正说着，客厅对面的书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年轻短发女子走了出来：“藤田老师，音已经调好了。”
汤川见到她有片刻的疑惑。
“哦，谢谢你啊，新野君。我家的大提琴以后就交给你了！”藤田笑道，示意她过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汤川学，帝都物理系的副教授。”
岚初莞尔：“我们早就见过了，是吧，汤川老师？”
汤川在藤田求证的注视下点点头：“见过几次——很高兴见到你，新野君，不过……”
“哦，藤田老师当年替我写过转系推荐信，也是我的恩师。”
汤川恍然大悟，头点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
——转系？推荐信？
还来不及消化确认心中的某个谜团，藤田“哟”地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那就正好！汤川啊，你也不小了啊，这位新野是个好女孩……”
两人同时窘住，还是岚初反应快：“藤田老师，您喝多了，开始拿我开玩笑了！”
她的长发剪短很多，汤川一时没有认出来。
“没办法啊……人老了，有时候就剩这点爱好了，哎哎，别不好意思啊，”藤田这么一喊连那边的学生都看过来，搞得两个年轻人又好气又好笑，“新野你也不是单身吗？正好……”
汤川只能跟着强调：“您真的喝多了。”
聚会最后演变成一群人的自由活动，藤田很童心地向大家展示他的花园，学生们都跟着去参观，汤川兴趣不大，转了一圈应景后回到客厅，发现岚初也在。
“没和他们一起？”
岚初抱歉一笑：“花粉过敏。”
“你之前说，”学者挑了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藤田老师替你写过转系推荐信？”
“对，大一的时候。”岚初给自己倒了杯苏打水，“当时进大学报的是物理，原来曾经和老师你一个专业呢。”
汤川笑笑，起身在酒杯里倒上清水：“我倒没有想过换专业的事情。”
“因为觉得理工科的工作，男生终究是占优势的多些，而且我当时也没有留校当研究人员的打算。”
“也是。虽然常说物以稀为贵，可是用人单位在考虑到性别差异之后，基本都会偏向录用男性求职者。”汤川饮下一口清水醒醒精神，“不得不说，对理工科女生而言，是种不公平的社会对待。”
“当时没想过这么远这么深，只觉得心理学很好玩。”岚初撑着双臂低下头看着苏打水中的泡沫，“没有想得那么遥远。”
两人都沉默了。
他才发现，岚初的声线是特别温柔的那种，款款道来时仿佛上好的丝缎包裹，带来某种近乎催眠的安慰。很舒服，又不会觉得矫揉发腻。
是经常用这样的声线安抚那些焦躁敏感的人心吗？
聚会最后学生们陆续离开，汤川看着岚初换上大衣后一个人和大家告别，某个已经跳到喉咙口的问题强烈擂捶着整个人。
“请等一下！”
岚初讶异地回过头。瑟瑟秋风中，汤川注意到她微红的鼻尖。
“请问，”这是在心里埋藏了很久的疑惑，虽然答案几乎可以肯定，但他还是希望听到本人亲口回答，“请问，在大一时，你是否有一位叫做铃木朋香的同学？”
“没和他们一起？”
岚初抱歉一笑：“花粉过敏。”
“你之前说，”学者挑了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藤田老师替你写过转系推荐信？”
“对，大一的时候。”岚初给自己倒了杯苏打水，“当时进大学报的是物理，原来曾经和老师你一个专业呢。”
汤川笑笑，起身在酒杯里倒上清水：“我倒没有想过换专业的事情。”
“因为觉得理工科的工作，男生终究是占优势的多些，而且我当时也没有留校当研究人员的打算。”
“也是。虽然常说物以稀为贵，可是用人单位在考虑到性别差异之后，基本都会偏向录用男性求职者。”汤川饮下一口清水醒醒精神，“不得不说，对理工科女生而言，是种不公平的社会对待。”
“当时没想过这么远这么深，只觉得心理学很好玩。”岚初撑着双臂低下头看着苏打水中的泡沫，“没有想得那么遥远。”
两人都沉默了。
他才发现，岚初的声线是特别温柔的那种，款款道来时仿佛上好的丝缎包裹，带来某种近乎催眠的安慰。很舒服，又不会觉得矫揉发腻。
是经常用这样的声线安抚那些焦躁敏感的人心吗？
聚会最后学生们陆续离开，汤川看着岚初换上大衣后一个人和大家告别，某个已经跳到喉咙口的问题强烈擂捶着整个人。
“请等一下！”
岚初讶异地回过头。瑟瑟秋风中，汤川注意到她微红的鼻尖。
“请问，”这是在心里埋藏了很久的疑惑，虽然答案几乎可以肯定，但他还是希望听到本人亲口回答，“请问，在大一时，你是否有一位叫做铃木朋香的同学？”
汤川记得随后的新学期的第二节专业课。
教授开始点名。
铃木朋香。
到。
他循声望去，一个陌生的女学生应答的。
不是图书馆中静默如花的女孩。
不是。
犹如冗长的隧道终结看到彼端的亮光。一直抱着自以为是的答案，真相却让他的臆想摔成重度骨折。
她会是谁。
教授开始点名。
铃木朋香。
到。
他循声望去，一个陌生的女学生应答的。
不是图书馆中静默如花的女孩。
不是。
犹如冗长的隧道终结看到彼端的亮光。一直抱着自以为是的答案，真相却让他的臆想摔成重度骨折。
她会是谁。
“……根据从电脑里的证据，发现这次案件背后还涉及众多的警方人员，专案组这边估算了一下进度……”
内海翻着记事本，拿手指搜索汇报内容，“嗯……应该这半年都不会闲着。”
那边没有说话。
汤川电脑上是一幅经年的毕业照。
“……刑事一课的同事也被编排进来，草剃前辈还是总指挥，现在正在进行名单搜查工作，想必……老师？”
鼠标刚在画面上框出一个放大圈：“我在听。”
“……什么嘛，”内海心一动，从包里掏出那份西野送的礼物，“总觉得……老师最近有点奇怪。”
学者停止点击，飞快最小化弹出的窗口：“又是你的直觉？”
内海抿抿嘴：“之前每次来汇报案件结果的时候，老师虽然嘴上说着‘和科学无关的事不用找我’，但是我知道，其实老师也很乐意看到每个案件的圆满解决，所以无论我多么啰嗦，都会听到最后一句话。但是这次，怎么说呢……”她默默捏住小巧的礼盒，“感觉老师是真的心不在焉……”
“这又是你的什么逻辑？”汤川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抬脸时正好对上内海看过来的眼神，才后悔说错了话，登时有种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
内海被他语气中的冷愣了一下：“……老师？”
“对不起，有些私事。”他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漫无目标地把文件挪开，“没事的。你继续好了，我在听——刚才提到草剃了。”
内海翻着记事本，拿手指搜索汇报内容，“嗯……应该这半年都不会闲着。”
那边没有说话。
汤川电脑上是一幅经年的毕业照。
“……刑事一课的同事也被编排进来，草剃前辈还是总指挥，现在正在进行名单搜查工作，想必……老师？”
鼠标刚在画面上框出一个放大圈：“我在听。”
“……什么嘛，”内海心一动，从包里掏出那份西野送的礼物，“总觉得……老师最近有点奇怪。”
学者停止点击，飞快最小化弹出的窗口：“又是你的直觉？”
内海抿抿嘴：“之前每次来汇报案件结果的时候，老师虽然嘴上说着‘和科学无关的事不用找我’，但是我知道，其实老师也很乐意看到每个案件的圆满解决，所以无论我多么啰嗦，都会听到最后一句话。但是这次，怎么说呢……”她默默捏住小巧的礼盒，“感觉老师是真的心不在焉……”
“这又是你的什么逻辑？”汤川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抬脸时正好对上内海看过来的眼神，才后悔说错了话，登时有种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
内海被他语气中的冷愣了一下：“……老师？”
“对不起，有些私事。”他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漫无目标地把文件挪开，“没事的。你继续好了，我在听——刚才提到草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