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同人\/重制】深爱
“还有！在新野岚初的解释上，你一直在回避——为什么？之前说是她很有可能怀疑你，现在说是警方布置警力的关系没法下手，但是事发时你又在新野小姐的耳边道歉——纪伊先生，”高级刑事挺直上身，不错过人犯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三种不同的说辞，你不觉得编谎言很累？”
纪伊索性不回答。
“沉默不能解决问题，纪伊先生。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真相只会被更深更广地发掘，你的保留最后还是会被我们查出来。所以在一切还没无法挽回时，我希望你能和盘托出。”
他还是不说话。
草剃盯着他良久，忽然冒出一句：“你在等什么？”
老司机的眼皮轻轻跳了一下，嘴角不自然地颤了颤。草剃明白刚才的话开始起作用：“我们已经申请了二次调查，十二年前草草判定的未结案，这次我们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会放过。对了，忘了提醒你一件事，十二年后不但技术不可同日而语，连人都是。”
最后一句话令纪伊呆滞的面部有了些微松动的迹象。草剃见好就收：“请好好想想吧。”
“会死，对不对？”
就在警员们准备结束时，纪伊忽然吐出这样一句话。
草剃强压住内心的激动，镇定地转过身，扒住他面前的桌子居高临下：“牺牲一个人，案子也不会到此为止。”
纪伊的左颊抽动了几下，躲开高级刑事射来的眼神。
纪伊索性不回答。
“沉默不能解决问题，纪伊先生。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真相只会被更深更广地发掘，你的保留最后还是会被我们查出来。所以在一切还没无法挽回时，我希望你能和盘托出。”
他还是不说话。
草剃盯着他良久，忽然冒出一句：“你在等什么？”
老司机的眼皮轻轻跳了一下，嘴角不自然地颤了颤。草剃明白刚才的话开始起作用：“我们已经申请了二次调查，十二年前草草判定的未结案，这次我们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会放过。对了，忘了提醒你一件事，十二年后不但技术不可同日而语，连人都是。”
最后一句话令纪伊呆滞的面部有了些微松动的迹象。草剃见好就收：“请好好想想吧。”
“会死，对不对？”
就在警员们准备结束时，纪伊忽然吐出这样一句话。
草剃强压住内心的激动，镇定地转过身，扒住他面前的桌子居高临下：“牺牲一个人，案子也不会到此为止。”
纪伊的左颊抽动了几下，躲开高级刑事射来的眼神。
“二次调查？”
城之内读完草剃手中的许可证，加重语气表示确认强调。
“我们重新看了一下当年的尸检报告，发现还有很多地方不是很明了。纪伊的认罪，虽然物证已经不容辩驳，但是很多地方还是疑点重重。”
城之内拿食指缓缓摩挲纸张的空白处：“好，我知道了，我会进行二次尸检。”
“那我就放心了！”草剃像是交出了一份沉重的担子，“谢谢。”
“应该的。”似乎是每次的固定台词，他感谢她的工作，她回答是不用客气。
然后距离再次被拉远，延伸到无限。
城之内读完草剃手中的许可证，加重语气表示确认强调。
“我们重新看了一下当年的尸检报告，发现还有很多地方不是很明了。纪伊的认罪，虽然物证已经不容辩驳，但是很多地方还是疑点重重。”
城之内拿食指缓缓摩挲纸张的空白处：“好，我知道了，我会进行二次尸检。”
“那我就放心了！”草剃像是交出了一份沉重的担子，“谢谢。”
“应该的。”似乎是每次的固定台词，他感谢她的工作，她回答是不用客气。
然后距离再次被拉远，延伸到无限。
【第七章 深爱~内海薰篇~】
“老是听爸妈说姐姐你搬家了，原来在这里。”
出院时耕二坚持要来看看她住的地方，内海不在，大男孩很懂礼节地没有到处翻看，只是跟着岚初进了她的房间。
“哇，姐，你还在练大提琴？”
红色的大提琴，因为保养得宜，周身散发着温煦的气息。耕二无比怀念地抚上它的琴身：“姐，你还在喜欢傅尼叶？”
岚初笑笑：“记性真好。”
“那时候你总会演奏啊，而且常常是巴哈的无伴奏组曲里的D小调。不过我还是喜欢听你拉一些轻快点的曲子。”
“这么重的乐器，怎么轻快得起来。”岚初正在整理不在家这一天的东西，“不过我也好久没有碰了，应该手生了。”
“这样啊……要是我当初坚持下去就好了……啊，这是什么？”
他指的是岚初手里的同学录。
“同学录啊，怎么了？”
“我记得爸爸那边也有一本，和这个颜色差不多。”
“父亲也有？”岚初看着手里十二年前的册子，“不可能吧，他怎么会有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
“肯定没看错！还是很久以前见过的呢，在爸爸的书房里。当时我觉着那本册子的颜色鲜艳，就纳闷爸爸怎么也会买年轻人的东西——就是因为当时奇怪过，所以记得很清楚，不会有错的。”
“那你翻开看过没？”
“这倒没有。爸爸的东西，你也知道我们是不能随便碰的。”
岚初想起立，意识到什么又坐下。
她想起内海几个这几天研究最多的话题。
“耕二，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看到爸爸的那本册子的？”
“啊，好久了，我那时候还在国中——姐你不是刚转学吗？”
“高中转学？”
“对啊，我记得那天正好是体育节，我觉得没意思就先回来了……”
女医生抱住手中的册子，忽然有种托住人心脏的错觉。
是十二年前的事。为什么所有的故事都要从十二年前翻起。究竟是怎么了。
她看着弟弟拨弄着琴弓。
巴哈无伴奏组曲的D小调：强烈的悲伤。
“老是听爸妈说姐姐你搬家了，原来在这里。”
出院时耕二坚持要来看看她住的地方，内海不在，大男孩很懂礼节地没有到处翻看，只是跟着岚初进了她的房间。
“哇，姐，你还在练大提琴？”
红色的大提琴，因为保养得宜，周身散发着温煦的气息。耕二无比怀念地抚上它的琴身：“姐，你还在喜欢傅尼叶？”
岚初笑笑：“记性真好。”
“那时候你总会演奏啊，而且常常是巴哈的无伴奏组曲里的D小调。不过我还是喜欢听你拉一些轻快点的曲子。”
“这么重的乐器，怎么轻快得起来。”岚初正在整理不在家这一天的东西，“不过我也好久没有碰了，应该手生了。”
“这样啊……要是我当初坚持下去就好了……啊，这是什么？”
他指的是岚初手里的同学录。
“同学录啊，怎么了？”
“我记得爸爸那边也有一本，和这个颜色差不多。”
“父亲也有？”岚初看着手里十二年前的册子，“不可能吧，他怎么会有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
“肯定没看错！还是很久以前见过的呢，在爸爸的书房里。当时我觉着那本册子的颜色鲜艳，就纳闷爸爸怎么也会买年轻人的东西——就是因为当时奇怪过，所以记得很清楚，不会有错的。”
“那你翻开看过没？”
“这倒没有。爸爸的东西，你也知道我们是不能随便碰的。”
岚初想起立，意识到什么又坐下。
她想起内海几个这几天研究最多的话题。
“耕二，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看到爸爸的那本册子的？”
“啊，好久了，我那时候还在国中——姐你不是刚转学吗？”
“高中转学？”
“对啊，我记得那天正好是体育节，我觉得没意思就先回来了……”
女医生抱住手中的册子，忽然有种托住人心脏的错觉。
是十二年前的事。为什么所有的故事都要从十二年前翻起。究竟是怎么了。
她看着弟弟拨弄着琴弓。
巴哈无伴奏组曲的D小调：强烈的悲伤。
对新野谦一郎的第二次问话。
草剃手边压着一份城之内处最新的化验报告，内海坐在角落处准备好记录的工作。
虽然在新野府邸见过这位高干几次，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还是第一次。内海不得不承认，新野岚初其实比她的兄弟更像她的父亲。
“新野先生，有一个问题想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您女儿的同学录上找到您的指纹？”
“有什么奇怪的，”新野谦一郎脸色都没变，“她是我的女儿，做父亲的翻看女儿的同学录，又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
“当然，当然不是犯罪，”草剃胸有成竹，“可是为什么要特地拿到书房里静静欣赏？”
新野谦一郎还是一脸莫名其妙：“不可以吗？”
“新野先生，提问的是我，您只要回答问题就可以了。”
没料到草剃忽然的强悍措辞，新野谦一郎吃了暗瘪，表面还是没有波动：“那是当然。”
“那就最好，”草剃收回气势，“您其实很认识西野惠美，对吧？”
“什么叫‘很认识’，你这是在暗示……”
“新野先生！”草剃清清喉咙，“只要回答问题。您忘了刚才的话了？”
草剃手边压着一份城之内处最新的化验报告，内海坐在角落处准备好记录的工作。
虽然在新野府邸见过这位高干几次，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还是第一次。内海不得不承认，新野岚初其实比她的兄弟更像她的父亲。
“新野先生，有一个问题想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您女儿的同学录上找到您的指纹？”
“有什么奇怪的，”新野谦一郎脸色都没变，“她是我的女儿，做父亲的翻看女儿的同学录，又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
“当然，当然不是犯罪，”草剃胸有成竹，“可是为什么要特地拿到书房里静静欣赏？”
新野谦一郎还是一脸莫名其妙：“不可以吗？”
“新野先生，提问的是我，您只要回答问题就可以了。”
没料到草剃忽然的强悍措辞，新野谦一郎吃了暗瘪，表面还是没有波动：“那是当然。”
“那就最好，”草剃收回气势，“您其实很认识西野惠美，对吧？”
“什么叫‘很认识’，你这是在暗示……”
“新野先生！”草剃清清喉咙，“只要回答问题。您忘了刚才的话了？”
“没有。”新野谦一郎难得一丝狼狈，“我当然……”
“那就请您继续回答之前的问题：您很认识西野惠美吗？”
内海熟练地记录下这个问题，摁下回车后对着闪动的光标，不知道为什么，心开始紧张起来。
“……对。”新野谦一郎斟酌了一下才开口，“但那也是因为金泽的关系。”
“我只是在确认您认识被害人的事实，并没有涉及怎么认识的经过。您太热心了。好了，下一个问题，”草剃有种诱猎物入圈套的快感，“您是在翻看您女儿的同学录之前，就知道西野惠美这个人了吗？”
新野谦一郎面露疑惑：“……让我想想……当然是之前就见过了。”
“那么，看到自己的同事和自己女儿同学的关系，您当时和金泽先生表示过什么吗？”
“没有，”这个倒是回答得快，“那是他的私事，和我无关，我也犯不着管。”
“也就是说，您因为金泽先生的关系，见过几次西野惠美，然后某天翻新野小姐同学录的时候，发现她是您女儿的同学——对吧？”
“没错。”
内海在一旁迅速地录入这些话。
“那么在研究过您女儿同学录之后，您有没有向您女儿提起相关的问题呢？”
“没有。”
“在之后西野惠美来家做客时，都没有表示什么？”
“没有。”
“等于说，您把这件事当做看过就算的小事，对吗？”
新野谦一郎被草剃莫名其妙的问题搞得越来越疑惑，不过没有发作：
“对。”
“那就请您继续回答之前的问题：您很认识西野惠美吗？”
内海熟练地记录下这个问题，摁下回车后对着闪动的光标，不知道为什么，心开始紧张起来。
“……对。”新野谦一郎斟酌了一下才开口，“但那也是因为金泽的关系。”
“我只是在确认您认识被害人的事实，并没有涉及怎么认识的经过。您太热心了。好了，下一个问题，”草剃有种诱猎物入圈套的快感，“您是在翻看您女儿的同学录之前，就知道西野惠美这个人了吗？”
新野谦一郎面露疑惑：“……让我想想……当然是之前就见过了。”
“那么，看到自己的同事和自己女儿同学的关系，您当时和金泽先生表示过什么吗？”
“没有，”这个倒是回答得快，“那是他的私事，和我无关，我也犯不着管。”
“也就是说，您因为金泽先生的关系，见过几次西野惠美，然后某天翻新野小姐同学录的时候，发现她是您女儿的同学——对吧？”
“没错。”
内海在一旁迅速地录入这些话。
“那么在研究过您女儿同学录之后，您有没有向您女儿提起相关的问题呢？”
“没有。”
“在之后西野惠美来家做客时，都没有表示什么？”
“没有。”
“等于说，您把这件事当做看过就算的小事，对吗？”
新野谦一郎被草剃莫名其妙的问题搞得越来越疑惑，不过没有发作：
“对。”
“也就是说，您和西野惠美的联系，仅限于此，对吧？”
“是的。”
草剃一副受教的表情，侧过头瞥了内海一眼，继续对着新野谦一郎：“除了您的专属司机，纪伊先生还担任哪些职务？”
大概是话题忽然转变的关系，新野谦一郎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没有了，只有司机的工作。”
“也就是说，无论您去什么地方，他都会跟随着为您驾车，对不对？”
“那是当然。”
“也就是说，每次去拜访金泽先生的时候，都是您和他联系好见面地点，然后您叫纪伊先生载您去——我这样说没错吧？”
“没错。”
“也就是说，”草剃终于开始亮牌，“若是联系地点固定的话，纪伊先生会连续很长时间经过同一个地方？”
“……”新野谦一郎疑惑越来越重，却始终没发作出来，“没错。”
“那允许我替您总结一下，”草剃沉住气，语气不急不缓，“因为工作的关系，您经常要和金泽先生见面，也时常要求纪伊先生驾车前往两人商定好的见面地点；同时，由于金泽的关系，您会经常见到西野惠美，也就意味着纪伊先生经常驾车经过西野惠美的家，甚至有时就停在她家的附近，对不对？”
“你到底想问什么？！”
新野谦一郎终于沉不住气先失了脾气：“草剃，你究竟要干什么？！这些事情根本和我没有关系！你在这边有心情暗示来暗示去的，为什么不去问纪伊这个凶手？为什么不去查查金泽倒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不去弄清楚他们两个人之见有什么过节？从一开始就问我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你究竟要说什么，直说好了！”
“是的。”
草剃一副受教的表情，侧过头瞥了内海一眼，继续对着新野谦一郎：“除了您的专属司机，纪伊先生还担任哪些职务？”
大概是话题忽然转变的关系，新野谦一郎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没有了，只有司机的工作。”
“也就是说，无论您去什么地方，他都会跟随着为您驾车，对不对？”
“那是当然。”
“也就是说，每次去拜访金泽先生的时候，都是您和他联系好见面地点，然后您叫纪伊先生载您去——我这样说没错吧？”
“没错。”
“也就是说，”草剃终于开始亮牌，“若是联系地点固定的话，纪伊先生会连续很长时间经过同一个地方？”
“……”新野谦一郎疑惑越来越重，却始终没发作出来，“没错。”
“那允许我替您总结一下，”草剃沉住气，语气不急不缓，“因为工作的关系，您经常要和金泽先生见面，也时常要求纪伊先生驾车前往两人商定好的见面地点；同时，由于金泽的关系，您会经常见到西野惠美，也就意味着纪伊先生经常驾车经过西野惠美的家，甚至有时就停在她家的附近，对不对？”
“你到底想问什么？！”
新野谦一郎终于沉不住气先失了脾气：“草剃，你究竟要干什么？！这些事情根本和我没有关系！你在这边有心情暗示来暗示去的，为什么不去问纪伊这个凶手？为什么不去查查金泽倒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不去弄清楚他们两个人之见有什么过节？从一开始就问我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你究竟要说什么，直说好了！”
就在审讯之前。
内海开车带着新野岚初来到帝都找汤川，实验室里扑了个空，学生说汤川又去做焚烧试验了。
“呃……就是在不放心碎纸机的情况下，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不用的文件。”
内海有点尴尬，边解释边领着新野往某个方向走去。
脚前的铁桶里一股纸张焚烧特有的烟味，刺得他鼻子微微发痒。
窸窸窣窣的落叶声里，有谁踩碎枯橙的脚步。他稍稍挪过视线，她的围巾一角最先映入眼底。
他默不作声地埋头拨弄纸团。
心有些乱，有些闷，不知道源起在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找不准情愫的脉搏。
他是这样的男子，遇见在意的女子，不会逼近，宛若仰看樱花飞絮，满腔欢喜却不惊动眼角眉梢。只是他不懂，这份处于呵护的距离维持与不忍，常常被曲解成若即若离的疏远。
蝴蝶飞过，留下一场阙如，然后振翅离去，徒留费思的涟漪。
“汤川老师。”内海在他面前站定，忍着没打出喷嚏，“化验结果出来了，和提供的指纹一样，是同一个人的。”
听这些话的时候，汤川正好记下燃烧的起始时间，这才抬头站起身，不过没有立即回答，因为看到内海身后的新野岚初。
她朝他客气行礼。
科学家放下手中的水壶的火钳：“新野小姐父亲的。”
岚初没有说话，内海“是”地点头。
内海开车带着新野岚初来到帝都找汤川，实验室里扑了个空，学生说汤川又去做焚烧试验了。
“呃……就是在不放心碎纸机的情况下，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不用的文件。”
内海有点尴尬，边解释边领着新野往某个方向走去。
脚前的铁桶里一股纸张焚烧特有的烟味，刺得他鼻子微微发痒。
窸窸窣窣的落叶声里，有谁踩碎枯橙的脚步。他稍稍挪过视线，她的围巾一角最先映入眼底。
他默不作声地埋头拨弄纸团。
心有些乱，有些闷，不知道源起在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找不准情愫的脉搏。
他是这样的男子，遇见在意的女子，不会逼近，宛若仰看樱花飞絮，满腔欢喜却不惊动眼角眉梢。只是他不懂，这份处于呵护的距离维持与不忍，常常被曲解成若即若离的疏远。
蝴蝶飞过，留下一场阙如，然后振翅离去，徒留费思的涟漪。
“汤川老师。”内海在他面前站定，忍着没打出喷嚏，“化验结果出来了，和提供的指纹一样，是同一个人的。”
听这些话的时候，汤川正好记下燃烧的起始时间，这才抬头站起身，不过没有立即回答，因为看到内海身后的新野岚初。
她朝他客气行礼。
科学家放下手中的水壶的火钳：“新野小姐父亲的。”
岚初没有说话，内海“是”地点头。
“等等，你们说的越来越专业了，倒底什么的精神崩溃？”内海打断两人的对话，看向汤川，“这是什么意思？”
“打个比方，你在开车经过某条弯道时发生过事故，以后再经过时，都会自动想起这次事故。”汤川道。
“如果是一般的事故，或许多回忆几次就会慢慢忘掉，”岚初接过话茬，“但是若是血腥悲惨的经历，给当时的你造成心理压力的那种程度的话，一次一次经过，反而会加重你的灾难悲怆感，到最后，你会难过得换条路走——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触景伤怀。”
“是这样啊……”内海明白了，“那么是怎么样的事情，会让纪伊先生最后精神崩溃到下杀手？”
“一件隐藏了很久、没有多少人知情的事。和西野惠美有直接的关系，恐怕金泽也不是很清楚。”汤川分析道，“要是按照他和西野惠美的感情，知道自己的同事对她有奇怪的想法，按道理会采取措施才对。”
“专属司机，会知道什么……”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
“不妨换个角度，”汤川最先打破沉默，“会因为什么原因——我是指，除了和金泽的同事关系——新野小姐你的父亲会经常性去找西野惠美，而这个原因又是纪伊先生身为司机可以获知或是看出来的？”
“难道他和西野惠美……”内海忽然想到当年怎么都验不出DNA的事实。
“你是想说，”女警暧昧的省略号被岚初看透，“我父亲和惠美有男女关系，而且不止一次，每次都是纪伊先生承担接送人，于是这种关系最终成为老实人无法忍受的诱因？”
“啊，新野君，我只是作假设……”
“但是这个假设，放到十二年后又不通了。”汤川连忙打圆场，“现在不能把事情割裂开来看——对了，内海君，你把你刚才想说的话说下去。”
“可是……”她为难地看看岚初。
汤川直接对岚初比出一个手势：“抱歉，刚才我从她的话里想到一件事，所以必须听到完整版的。她的话中有失礼的地方，请你不要介意。”
女医生想了想，缓慢地点点头。
“打个比方，你在开车经过某条弯道时发生过事故，以后再经过时，都会自动想起这次事故。”汤川道。
“如果是一般的事故，或许多回忆几次就会慢慢忘掉，”岚初接过话茬，“但是若是血腥悲惨的经历，给当时的你造成心理压力的那种程度的话，一次一次经过，反而会加重你的灾难悲怆感，到最后，你会难过得换条路走——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触景伤怀。”
“是这样啊……”内海明白了，“那么是怎么样的事情，会让纪伊先生最后精神崩溃到下杀手？”
“一件隐藏了很久、没有多少人知情的事。和西野惠美有直接的关系，恐怕金泽也不是很清楚。”汤川分析道，“要是按照他和西野惠美的感情，知道自己的同事对她有奇怪的想法，按道理会采取措施才对。”
“专属司机，会知道什么……”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
“不妨换个角度，”汤川最先打破沉默，“会因为什么原因——我是指，除了和金泽的同事关系——新野小姐你的父亲会经常性去找西野惠美，而这个原因又是纪伊先生身为司机可以获知或是看出来的？”
“难道他和西野惠美……”内海忽然想到当年怎么都验不出DNA的事实。
“你是想说，”女警暧昧的省略号被岚初看透，“我父亲和惠美有男女关系，而且不止一次，每次都是纪伊先生承担接送人，于是这种关系最终成为老实人无法忍受的诱因？”
“啊，新野君，我只是作假设……”
“但是这个假设，放到十二年后又不通了。”汤川连忙打圆场，“现在不能把事情割裂开来看——对了，内海君，你把你刚才想说的话说下去。”
“可是……”她为难地看看岚初。
汤川直接对岚初比出一个手势：“抱歉，刚才我从她的话里想到一件事，所以必须听到完整版的。她的话中有失礼的地方，请你不要介意。”
女医生想了想，缓慢地点点头。
“其实她刚才都分析得差不多了，”内海朝汤川投去感激的一瞥，随即正色道，“西野惠美死前被侵犯过，但是现场却没有留下DNA的痕迹……”
岚初端起杯子，没有说话。
内海边说边把眼神往汤川方面挪：“……能达到这种结果，手法有一种，便是采用……咳咳……”
汤川直接跳过敏感字眼：“重要的是，事后很快清理所有相关痕迹，并让随后的警员什么都查不出来……”
“对，尤其是‘什么痕迹都查不出来’这一点。按道理，工具的使用，再怎么小心，即使事后扔掉，现场或多或少会留下挣扎之类的迹象，但是案宗上记录显示，就是一件很普通的凶杀案的现场——当然，我没有在暗示新野先生参与到杀人中。”
“也就是说可能之一是，”岚初反应很快，“惠美在见过我父亲后，发生一些激烈争斗，然后纪伊先生赶来，将她杀害？因为察觉到父亲可能参与其中，加上父亲利用权势打压，于是金泽不得不装聋作哑这么多年？”
“偏题了。”
“诶？”薰和岚初同时看向学者。
“之前我让你说这些假设的原因不是推测当时的案情。”学者还记得话题的开头，“不过没有关系。内海君，”他脸朝向女警，“你做出这种猜测的依据是什么？”
“依据？什么依据？”内海有点懵，“不就是按照情节推测过来……”
“就是这里！”学者疑色全扫，眼神晶亮，“你是根据什么推测出这些情节的？”
“你是指哪些……”
“假设西野惠美是和新野谦一郎发生了争执，然后身为专属司机的纪伊赶过来察看情况，接着就把女孩杀了——这些先后联系，你是基于什么？换句话说，这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你会认为纪伊冲进来会把西野惠美杀掉？”
“他不是很忠心嘛！”内海理所当然，“这个不用审讯，问他周围的人都知道了！”
岚初发现汤川脸上分明醍醐灌顶的模样：“……汤川老师，您找到问题的症结了？”
“一个根本性的理解错误，”汤川眉宇间的压力瞬间消散无形，快步至先前内海来时拿磁铁吸附在黑板上的照片前，调整了一下嫌疑人纪伊的位置，“我们一直误会了纪伊的出发点，所以怎么就想不通十二年后他再作案的动机。”
“出发点不是对主人的维护？”内海按捺不住了，“那是……”
“是他自己。”汤川的指关节在黑板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岚初端起杯子，没有说话。
内海边说边把眼神往汤川方面挪：“……能达到这种结果，手法有一种，便是采用……咳咳……”
汤川直接跳过敏感字眼：“重要的是，事后很快清理所有相关痕迹，并让随后的警员什么都查不出来……”
“对，尤其是‘什么痕迹都查不出来’这一点。按道理，工具的使用，再怎么小心，即使事后扔掉，现场或多或少会留下挣扎之类的迹象，但是案宗上记录显示，就是一件很普通的凶杀案的现场——当然，我没有在暗示新野先生参与到杀人中。”
“也就是说可能之一是，”岚初反应很快，“惠美在见过我父亲后，发生一些激烈争斗，然后纪伊先生赶来，将她杀害？因为察觉到父亲可能参与其中，加上父亲利用权势打压，于是金泽不得不装聋作哑这么多年？”
“偏题了。”
“诶？”薰和岚初同时看向学者。
“之前我让你说这些假设的原因不是推测当时的案情。”学者还记得话题的开头，“不过没有关系。内海君，”他脸朝向女警，“你做出这种猜测的依据是什么？”
“依据？什么依据？”内海有点懵，“不就是按照情节推测过来……”
“就是这里！”学者疑色全扫，眼神晶亮，“你是根据什么推测出这些情节的？”
“你是指哪些……”
“假设西野惠美是和新野谦一郎发生了争执，然后身为专属司机的纪伊赶过来察看情况，接着就把女孩杀了——这些先后联系，你是基于什么？换句话说，这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你会认为纪伊冲进来会把西野惠美杀掉？”
“他不是很忠心嘛！”内海理所当然，“这个不用审讯，问他周围的人都知道了！”
岚初发现汤川脸上分明醍醐灌顶的模样：“……汤川老师，您找到问题的症结了？”
“一个根本性的理解错误，”汤川眉宇间的压力瞬间消散无形，快步至先前内海来时拿磁铁吸附在黑板上的照片前，调整了一下嫌疑人纪伊的位置，“我们一直误会了纪伊的出发点，所以怎么就想不通十二年后他再作案的动机。”
“出发点不是对主人的维护？”内海按捺不住了，“那是……”
“是他自己。”汤川的指关节在黑板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针对嫌疑人纪伊的第三次审讯。
纪伊明显察觉到草剃身上散发出的某种笃定的气场，这令他有些微的不安，不过所有情绪都被收在面无表情中。
“已经第三次见面了，不过我很高兴，这是最后一次。”
草剃表现出心情很愉悦的样子，暗中观察对方的反应。
纪伊一副“任何手段都和我没关系”的脸：“……那最好了。”
“还有几个问题，问完后就到此为止。”草剃没等他的反应，摆出很急着完事的样子直接道，“当年因为知道新野谦一郎对西野惠美的盘算，你很受打击，对不对？”
老司机明显震动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瞪住高级刑事：“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隐瞒什么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草剃见效果已经初步达到，拿眼角余光带了带身后记录的内海，“新野谦一郎借见金泽的机会，多次见过西野惠美，发现她完全符合他的要求——至于他怎么进一步了解她这个人，恐怕是通过新野小姐的同学录。这些内情，你早就知道了吧？”
纪伊终于有表情松动的迹象，看着草剃，缓缓低下视线。
“我们就把新野谦一郎心中的盘算拿A来替代好了。你偶然间获知了A的内容，明白他每次和同事见面背后隐藏的居心，却还要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面对周围人，尤其是，新野小姐。”草剃换了个坐姿，“这个A，一旦揭穿，打击最大的就是她——于是你选择默默忍受良知的谴责，也不愿意透露给金泽，对不对？”
纪伊肩膀像被什么压抑着，整个人克制着不让某种情绪爆发出来。
“十二年后，在你杀了西野惠美十二年后，还是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特别是看到西野惠美死后案子被打入零度，新野小姐因为其他的原因离家独立生存，这时候，你知道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于是选择了这种方式——杀害当初的客人，借以引起警方对十二年前旧案的调查，甚至是借助这份调查，把A的内容公布于众——我这样说，对吗？”
没有回应。
“然而之前的调查都只停留在案件受害人本身，对新野谦一郎的指向性还不明显。为了让我们明白这四起谋杀和新野家的关系，你干脆发杀人预告给新野小姐，这样新野一家立即被纳入警方的关注视线。其实从一开始你就不会杀新野小姐，挟持只是为了把压抑了这么多年的真话告诉她，是这样吧，纪伊先生？”
纪伊没有回应。
内海停下录入，疑惑而担心地和草剃看向他。
他低着头，肩膀轻轻颤动着。
“纪伊先生？纪伊先生？”
他终于直起上半身，看向两位警员：“我想见见大小姐。”
纪伊明显察觉到草剃身上散发出的某种笃定的气场，这令他有些微的不安，不过所有情绪都被收在面无表情中。
“已经第三次见面了，不过我很高兴，这是最后一次。”
草剃表现出心情很愉悦的样子，暗中观察对方的反应。
纪伊一副“任何手段都和我没关系”的脸：“……那最好了。”
“还有几个问题，问完后就到此为止。”草剃没等他的反应，摆出很急着完事的样子直接道，“当年因为知道新野谦一郎对西野惠美的盘算，你很受打击，对不对？”
老司机明显震动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瞪住高级刑事：“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隐瞒什么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草剃见效果已经初步达到，拿眼角余光带了带身后记录的内海，“新野谦一郎借见金泽的机会，多次见过西野惠美，发现她完全符合他的要求——至于他怎么进一步了解她这个人，恐怕是通过新野小姐的同学录。这些内情，你早就知道了吧？”
纪伊终于有表情松动的迹象，看着草剃，缓缓低下视线。
“我们就把新野谦一郎心中的盘算拿A来替代好了。你偶然间获知了A的内容，明白他每次和同事见面背后隐藏的居心，却还要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面对周围人，尤其是，新野小姐。”草剃换了个坐姿，“这个A，一旦揭穿，打击最大的就是她——于是你选择默默忍受良知的谴责，也不愿意透露给金泽，对不对？”
纪伊肩膀像被什么压抑着，整个人克制着不让某种情绪爆发出来。
“十二年后，在你杀了西野惠美十二年后，还是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特别是看到西野惠美死后案子被打入零度，新野小姐因为其他的原因离家独立生存，这时候，你知道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于是选择了这种方式——杀害当初的客人，借以引起警方对十二年前旧案的调查，甚至是借助这份调查，把A的内容公布于众——我这样说，对吗？”
没有回应。
“然而之前的调查都只停留在案件受害人本身，对新野谦一郎的指向性还不明显。为了让我们明白这四起谋杀和新野家的关系，你干脆发杀人预告给新野小姐，这样新野一家立即被纳入警方的关注视线。其实从一开始你就不会杀新野小姐，挟持只是为了把压抑了这么多年的真话告诉她，是这样吧，纪伊先生？”
纪伊没有回应。
内海停下录入，疑惑而担心地和草剃看向他。
他低着头，肩膀轻轻颤动着。
“纪伊先生？纪伊先生？”
他终于直起上半身，看向两位警员：“我想见见大小姐。”
好熟悉的一幕，嫌疑犯最后要见的人，恰恰是案子最后被伤得最深的那个。
就好像不久前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那份痛楚。
“新野君！”
在草剃即将把岚初带入审讯室的时候，内海喊住她：“请你坚持住，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岚初点了点头，在草剃的示意下进去了。
“纪伊先生，”站在审讯室门外，内海踮脚往里徒劳地张望，“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吗？”
“应该会吧，”草剃倚在她对面的墙上，双手插在衣兜中，“她是一个少有的镇定的人。”
“诶？”
“一般的女孩子，见到这种场面，又是和自己的家人有关，恐怕或多或少都会哭泣逃避吧，她镇定得太可怕——听说，之前还和你们一起讨论过案情，思维非常有条理？”
“啊……是的，新野君的确帮了我很大的忙，”内海收回张望的目光，“也许和她心理医生的职业有关系吧。”
“内海。”
“什么事前辈？”
“再高明的医生，也不能医治好自己。她或许能够分析出病人们的心理郁结，但是自己的难过，恐怕是看不出来的。所谓的旁观者清，说的就是类似的道理。”
内海心头的担忧又重了一层，贴着冰冷的墙壁，她开始祈祷这位室友能够挺过去。
就好像不久前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那份痛楚。
“新野君！”
在草剃即将把岚初带入审讯室的时候，内海喊住她：“请你坚持住，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岚初点了点头，在草剃的示意下进去了。
“纪伊先生，”站在审讯室门外，内海踮脚往里徒劳地张望，“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吗？”
“应该会吧，”草剃倚在她对面的墙上，双手插在衣兜中，“她是一个少有的镇定的人。”
“诶？”
“一般的女孩子，见到这种场面，又是和自己的家人有关，恐怕或多或少都会哭泣逃避吧，她镇定得太可怕——听说，之前还和你们一起讨论过案情，思维非常有条理？”
“啊……是的，新野君的确帮了我很大的忙，”内海收回张望的目光，“也许和她心理医生的职业有关系吧。”
“内海。”
“什么事前辈？”
“再高明的医生，也不能医治好自己。她或许能够分析出病人们的心理郁结，但是自己的难过，恐怕是看不出来的。所谓的旁观者清，说的就是类似的道理。”
内海心头的担忧又重了一层，贴着冰冷的墙壁，她开始祈祷这位室友能够挺过去。
岚初在纪伊面前坐下，费力挤出一抹笑。
纪伊看过来的目光安定慈祥：“好久没见大小姐了，这样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您之前说的对不起，就是指之前的四起案子吗？”岚初记得草剃联系她时布置的任务，“都这么多年了，您还是老样子。”
“那个**说，一个人的牺牲挽回不了什么——好像，类似的话我十二年前就听过。”纪伊吸吸鼻子，“我当时不信，现在彻底明白了。”
“金泽先生？”
“不，”纪伊看进岚初的眼睛里，“是西野小姐。”
“惠美？她为什么说这些话？”
老司机微微昂头，看进青灰色的天花板中。
……求求你杀了我，求求你……我已经……我已经不能再活下去了……求求你杀了我……求求你……
西野惠美哀求他的模样至今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纪伊叔叔？”
久违的称呼令老司机有片刻的失神，他愣愣地盯住岚初的脸，良久没有开口。
看着她一路长大的呀，怎么就到今日这般田地。
“我当时也不是很明白，不过隐隐猜到和老爷有关，”纪伊咽下一口痛苦的艰涩，“是我杀了她的，大小姐——是我听她的话，杀了她的。”
岚初神色凝重起来。
纪伊看过来的目光安定慈祥：“好久没见大小姐了，这样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您之前说的对不起，就是指之前的四起案子吗？”岚初记得草剃联系她时布置的任务，“都这么多年了，您还是老样子。”
“那个**说，一个人的牺牲挽回不了什么——好像，类似的话我十二年前就听过。”纪伊吸吸鼻子，“我当时不信，现在彻底明白了。”
“金泽先生？”
“不，”纪伊看进岚初的眼睛里，“是西野小姐。”
“惠美？她为什么说这些话？”
老司机微微昂头，看进青灰色的天花板中。
……求求你杀了我，求求你……我已经……我已经不能再活下去了……求求你杀了我……求求你……
西野惠美哀求他的模样至今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纪伊叔叔？”
久违的称呼令老司机有片刻的失神，他愣愣地盯住岚初的脸，良久没有开口。
看着她一路长大的呀，怎么就到今日这般田地。
“我当时也不是很明白，不过隐隐猜到和老爷有关，”纪伊咽下一口痛苦的艰涩，“是我杀了她的，大小姐——是我听她的话，杀了她的。”
岚初神色凝重起来。
“你就这么肯定，这次是真的真相大白了？”
接到内海电话时，西野康实还有点意外，决定拉汤川一起去贝冢北警署，在坐进车子前，不放心地问了一声。
“最根本的问题解决了，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汤川系上安全带，听着汽车启动的声音，思绪很快随着景物的拉长延伸到过去。
之前在实验室。
“解脱？”内海瞪大眼睛，“你是说，纪伊是为了解脱？”
汤川正要解释，电子邮件的声音响了，他比了个中止趋身查看。
是草剃应他的要求把二次尸检报告的某些结论发过来。他迅速浏览了几处重点，把屏幕转给内海她们：“你们看。”
岚初表示看不懂专业术语，内海在她身边解释：“……其中颈骨处有被人勒掐的迹象，力度系成年人范围，非直接死因；此外，全身上下多处刀伤，深度不一……”
岚初及时扭过脸没再看下去：“请告诉我，这些说明了什么？”
“三个男人。金泽，新野小姐的父亲，最后刺死西野惠美的，是纪伊先生。”
接到内海电话时，西野康实还有点意外，决定拉汤川一起去贝冢北警署，在坐进车子前，不放心地问了一声。
“最根本的问题解决了，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汤川系上安全带，听着汽车启动的声音，思绪很快随着景物的拉长延伸到过去。
之前在实验室。
“解脱？”内海瞪大眼睛，“你是说，纪伊是为了解脱？”
汤川正要解释，电子邮件的声音响了，他比了个中止趋身查看。
是草剃应他的要求把二次尸检报告的某些结论发过来。他迅速浏览了几处重点，把屏幕转给内海她们：“你们看。”
岚初表示看不懂专业术语，内海在她身边解释：“……其中颈骨处有被人勒掐的迹象，力度系成年人范围，非直接死因；此外，全身上下多处刀伤，深度不一……”
岚初及时扭过脸没再看下去：“请告诉我，这些说明了什么？”
“三个男人。金泽，新野小姐的父亲，最后刺死西野惠美的，是纪伊先生。”
“为什么？”
审讯室里，岚初盯着纪伊沉声道，“为什么会是惠美？”
“老爷很早以前就和某个组织有关系了，这是我某次经过书房时，不小心听到的——他大概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组织，和女孩子有关。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这和惠美……”
“其实，老爷在西野小姐来我们家做客的时候就盯上了她，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和金泽先生的联系忽然密集起来，而且每次选择的见面地点，都是西野小姐家附近。对此金泽先生以为是老爷察觉到了他和西野小姐的打算，要以好友的身份来劝阻……”
“什么打算？惠美和金泽？他们……”
“他们想在一起。这是西野小姐亲口告诉我的。”
岚初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呢？”
“那天，就是那一天，原本金泽先生和老爷约好见面商量些事情的，结果我开车到那里，在外面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声，接着金泽先生异常愤怒地从里面出来，老爷迎上去，安慰了几句，叫我送他回家，我就照办了。”
“父亲……他对惠美做了什么？”岚初的心剧烈跳动着，试图让自己的语调安定下来。
“我进去时，她还昏迷着，身上都是血，”纪伊喉咙抽动了几下，嘴唇抖得厉害，眼眶不知不觉红透，“我想送她去医院，当时我害怕极了，老爷也不知去了哪里——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有了力气，拉着我，哭着求我杀了她……”
岚初端坐着，痛苦地闭上眼睛。
审讯室里，岚初盯着纪伊沉声道，“为什么会是惠美？”
“老爷很早以前就和某个组织有关系了，这是我某次经过书房时，不小心听到的——他大概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组织，和女孩子有关。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这和惠美……”
“其实，老爷在西野小姐来我们家做客的时候就盯上了她，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和金泽先生的联系忽然密集起来，而且每次选择的见面地点，都是西野小姐家附近。对此金泽先生以为是老爷察觉到了他和西野小姐的打算，要以好友的身份来劝阻……”
“什么打算？惠美和金泽？他们……”
“他们想在一起。这是西野小姐亲口告诉我的。”
岚初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呢？”
“那天，就是那一天，原本金泽先生和老爷约好见面商量些事情的，结果我开车到那里，在外面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声，接着金泽先生异常愤怒地从里面出来，老爷迎上去，安慰了几句，叫我送他回家，我就照办了。”
“父亲……他对惠美做了什么？”岚初的心剧烈跳动着，试图让自己的语调安定下来。
“我进去时，她还昏迷着，身上都是血，”纪伊喉咙抽动了几下，嘴唇抖得厉害，眼眶不知不觉红透，“我想送她去医院，当时我害怕极了，老爷也不知去了哪里——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有了力气，拉着我，哭着求我杀了她……”
岚初端坐着，痛苦地闭上眼睛。
“大小姐——对不起！”哗啦一声，纪伊站起来，对着岚初噗通跪下，头用力地磕向硬邦邦的水泥地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我对不起你！！西野小姐是大小姐的好朋友，我却活活掐死了她！是我！！是我掐死了她！！是我动的手——就用这双手！！就是这双手！！”
岚初赶紧去扶他，纪伊不肯起来，兀自用力地磕头认罪：“……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大小姐！！是我杀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我杀的！！对不起对不起！！！大小姐……对不起！！我没用……窝窝囊囊了十二年……看着他们把你赶出家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恨啊！我真的恨啊！老爷当年那样对你……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恨啊！我真的恨啊……”
砰砰的磕头声，破皮见红的额头，老司机就这样泪流满面地嘶吼着，仿佛要把经年的愧疚全部呕出来给岚初看。
“纪伊叔叔！够了！真的够了！不要这个样子……”岚初跪坐在他面前拼命拉起磕头如捣蒜般的老司机，“不是你的错……那是惠美的意思……我不怪你……我从来都不怪你……我知道，纪伊叔叔……我一直都知道……你是那个家里，唯一一个等着我回去的人……唯一一个放心不下小初的人……我不怪你……真的……你不要这个样子了……”
动静大得外面的草剃内海忍不住推门进来，见这情景，一时都愣住。还是草剃反应快，冲上去制止住已是血流满面的纪伊，内海赶紧扶起岚初。
“……对不起……大小姐……对不起……”纪伊老态毕现，哭得声嘶力竭，草剃必须喊来两个同事，三个人合力才能架走全身抽搐的老司机。
岚初半身的力气都在内海身上，膝盖因为之前跪在水泥地上有些擦伤，整张脸因为这场惨烈的事实没有一点暖色。
“新野君？你还好吗？我们先去处理一下腿上的伤？”内海被她冰冷的手指吓到了，“新野……”
“内海警官，我拜托你一件事，”宛若风中簌簌的姣花，岚初一字一句像是要碾碎自己的灵魂，“请彻查这件案子，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只要是真相——一定，一定要告诉我。”
内海感到她还在颤抖：“……我明白了。”
岚初赶紧去扶他，纪伊不肯起来，兀自用力地磕头认罪：“……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大小姐！！是我杀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我杀的！！对不起对不起！！！大小姐……对不起！！我没用……窝窝囊囊了十二年……看着他们把你赶出家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恨啊！我真的恨啊！老爷当年那样对你……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恨啊！我真的恨啊……”
砰砰的磕头声，破皮见红的额头，老司机就这样泪流满面地嘶吼着，仿佛要把经年的愧疚全部呕出来给岚初看。
“纪伊叔叔！够了！真的够了！不要这个样子……”岚初跪坐在他面前拼命拉起磕头如捣蒜般的老司机，“不是你的错……那是惠美的意思……我不怪你……我从来都不怪你……我知道，纪伊叔叔……我一直都知道……你是那个家里，唯一一个等着我回去的人……唯一一个放心不下小初的人……我不怪你……真的……你不要这个样子了……”
动静大得外面的草剃内海忍不住推门进来，见这情景，一时都愣住。还是草剃反应快，冲上去制止住已是血流满面的纪伊，内海赶紧扶起岚初。
“……对不起……大小姐……对不起……”纪伊老态毕现，哭得声嘶力竭，草剃必须喊来两个同事，三个人合力才能架走全身抽搐的老司机。
岚初半身的力气都在内海身上，膝盖因为之前跪在水泥地上有些擦伤，整张脸因为这场惨烈的事实没有一点暖色。
“新野君？你还好吗？我们先去处理一下腿上的伤？”内海被她冰冷的手指吓到了，“新野……”
“内海警官，我拜托你一件事，”宛若风中簌簌的姣花，岚初一字一句像是要碾碎自己的灵魂，“请彻查这件案子，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只要是真相——一定，一定要告诉我。”
内海感到她还在颤抖：“……我明白了。”
“马上提审新野谦一郎！”这是草剃送走纪伊折回来的第一句话。
“可是……新野长官……”岸谷弱弱地插了一句。
“现在没有长官，”高级刑事气色冷峻，仿佛要把谁生吞活剥一样，“现在就去把他给我喊来！用绑的捆的架的，都给我拖过来！还有！立马调查他的办公室他的书房还有人际关系网！”
内海扶着岚初去医务室洗伤口。
就在内海扶着膝盖绷带的岚初蹒跚地走出来时，迎面一个女声插入，接着是急促的高跟鞋声：“小初！小初！”
是新野老夫人一脸焦急小跑过来，一上来就攥住女儿的手臂：“你爸爸怎么样？**把你哥哥带走了！我一个人在家受不了就赶过来看看——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来？什么时候可以算完啊？”
“新野夫人，案子现在还在调查中，请您先别激动。”内海过来要拨开情绪激动的岚初妈妈，结果被她反拉住：“警官小姐！那是司机的事情，和我们新野家没有关系啊！你和他们说啊……你和他们说说清楚啊……不能这个样子啊……”
“好痛……啊，请您别激动，我们肯定会调查清楚……嘶……”
内海脸上明显的痛楚，老夫人抛下她，坚持着扑向面容苦涩的岚初：“……究竟怎么样了？你说啊！你别吓我！”
“新野夫人……”内海来不及喘气，这时候两个门卫中的一个已经过来支援。
“妈。”原地摇摇欲坠的岚初表情凄苦，“爸爸当年做的事，现在已经瞒不下去了。”
老夫人动作止住：“什么？你……你把东西给他们了？”
其他人都愣住，岚初更是一头雾水：“东西？什么东西？”
“我就知道……好啊，你果然是个——”
岚初只觉眼前景物一晃，还没反应过来，左颊立即火辣一片，左耳嗡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新野君！”内海尖叫。
“可是……新野长官……”岸谷弱弱地插了一句。
“现在没有长官，”高级刑事气色冷峻，仿佛要把谁生吞活剥一样，“现在就去把他给我喊来！用绑的捆的架的，都给我拖过来！还有！立马调查他的办公室他的书房还有人际关系网！”
内海扶着岚初去医务室洗伤口。
就在内海扶着膝盖绷带的岚初蹒跚地走出来时，迎面一个女声插入，接着是急促的高跟鞋声：“小初！小初！”
是新野老夫人一脸焦急小跑过来，一上来就攥住女儿的手臂：“你爸爸怎么样？**把你哥哥带走了！我一个人在家受不了就赶过来看看——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来？什么时候可以算完啊？”
“新野夫人，案子现在还在调查中，请您先别激动。”内海过来要拨开情绪激动的岚初妈妈，结果被她反拉住：“警官小姐！那是司机的事情，和我们新野家没有关系啊！你和他们说啊……你和他们说说清楚啊……不能这个样子啊……”
“好痛……啊，请您别激动，我们肯定会调查清楚……嘶……”
内海脸上明显的痛楚，老夫人抛下她，坚持着扑向面容苦涩的岚初：“……究竟怎么样了？你说啊！你别吓我！”
“新野夫人……”内海来不及喘气，这时候两个门卫中的一个已经过来支援。
“妈。”原地摇摇欲坠的岚初表情凄苦，“爸爸当年做的事，现在已经瞒不下去了。”
老夫人动作止住：“什么？你……你把东西给他们了？”
其他人都愣住，岚初更是一头雾水：“东西？什么东西？”
“我就知道……好啊，你果然是个——”
岚初只觉眼前景物一晃，还没反应过来，左颊立即火辣一片，左耳嗡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新野君！”内海尖叫。
清脆的耳光，力气之大，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岚初扇得失去平衡，幸好被人截住才没跌倒。
是汤川，还有西野康实。
此情此景，内海矛头立即对准老夫人：“新野夫人，你这是做什么！现在是警署外面，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理清楚！”
那边骂骂咧咧的老妇人被随后赶来的女警拉走。内海上来查看岚初的状况，发现她半边脸都红肿了。
“今天真的难为你了……”
岚初摇摇头，谢过扶住她的汤川。
“西野先生，物证这边有些新的东西需要你辨认，麻烦跟我来。”内海朝西野道，转而看向汤川，后者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就拜托了。”内海示意康实该进去了。
是汤川，还有西野康实。
此情此景，内海矛头立即对准老夫人：“新野夫人，你这是做什么！现在是警署外面，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理清楚！”
那边骂骂咧咧的老妇人被随后赶来的女警拉走。内海上来查看岚初的状况，发现她半边脸都红肿了。
“今天真的难为你了……”
岚初摇摇头，谢过扶住她的汤川。
“西野先生，物证这边有些新的东西需要你辨认，麻烦跟我来。”内海朝西野道，转而看向汤川，后者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就拜托了。”内海示意康实该进去了。
汤川开车送岚初到公寓楼下，发现她已经连路都不能走，便过来帮忙。
“真的麻烦您了。谢谢！”
她坚持送到电梯口就可以，汤川也不为难。
“纪伊先生应该和西野惠美有几次匪浅的接触。”
就在两人等电梯的当口，汤川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结论。
“诶？”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种古埃及才会有的解脱方法，还有小连翘的涵义。这些内容，都存在于西野当年送给他妹妹的书中——这就是今天康实要来确认的缘故。”
“也就是说……”
电梯到了，汤川替她摁住门框，比出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汤川老师，”岚初蹒跚地走进电梯，拉住里面的扶手，“您真是个好人。”
汤川看到她笑中含泪的脸。
“真的麻烦您了。谢谢！”
她坚持送到电梯口就可以，汤川也不为难。
“纪伊先生应该和西野惠美有几次匪浅的接触。”
就在两人等电梯的当口，汤川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结论。
“诶？”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种古埃及才会有的解脱方法，还有小连翘的涵义。这些内容，都存在于西野当年送给他妹妹的书中——这就是今天康实要来确认的缘故。”
“也就是说……”
电梯到了，汤川替她摁住门框，比出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汤川老师，”岚初蹒跚地走进电梯，拉住里面的扶手，“您真是个好人。”
汤川看到她笑中含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