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同人\/重制】深爱
汤川推推眼镜：“这个太难了。五星连珠的频率也只能以百年一遇来形容——然后，另一条规则，就是你手头书里面解释的器官对应。”
“右眼对应火星——等等，”内海察觉到什么，“这个方法，是用来复仇的吗？”
汤川镜片反了一下光：“这一个月，是天蝎宫。”
“果然，代表复仇的星座——啊，这就和小连翘相对应了！天哪，这个犯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实施这个……”
她很想说工程，但是这样的褒义形容，实在对不住惨死的受害人。
汤川适时转移话题：“根据计算，下一次取走右眼，是今晚的九点零八分。”
“今晚？这么快？”
“火星的运行规律无法改变。”他搁下一直拿在手里的粉笔，“能改变的，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了。”
她感到某种铁一般的重力压到自己肩上，按着书页的手缓缓握紧：“……我明白了。”
键盘声响很大。
草剃布置的任务，部分成员留下翻看三起案件记录，尤其是三个人的社会关系，尽一切可能找出之间的关联。
内海又看完了一叠册子，笔记本上却没有记录多少。
“啊——如果只是都经过一家拉面店，这个怎么查啊？”弓削哀叹，“这个凶手倒底想干什么！”
“也是，社会联系也确定不了什么。”岸谷接过话茬，“好多时候，人和人的关联都是自己察觉不到，更是警方查不出来的。光看这些，根本不够用。”
“可是，”内海拿起又一叠册子，“不看到最后，恐怕连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
岸谷被这个后辈这时候的强硬愣住，一旁的弓削扬起一卷文稿敲敲他的脑壳：“发什么呆呀！继续查！”
“右眼对应火星——等等，”内海察觉到什么，“这个方法，是用来复仇的吗？”
汤川镜片反了一下光：“这一个月，是天蝎宫。”
“果然，代表复仇的星座——啊，这就和小连翘相对应了！天哪，这个犯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实施这个……”
她很想说工程，但是这样的褒义形容，实在对不住惨死的受害人。
汤川适时转移话题：“根据计算，下一次取走右眼，是今晚的九点零八分。”
“今晚？这么快？”
“火星的运行规律无法改变。”他搁下一直拿在手里的粉笔，“能改变的，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了。”
她感到某种铁一般的重力压到自己肩上，按着书页的手缓缓握紧：“……我明白了。”
键盘声响很大。
草剃布置的任务，部分成员留下翻看三起案件记录，尤其是三个人的社会关系，尽一切可能找出之间的关联。
内海又看完了一叠册子，笔记本上却没有记录多少。
“啊——如果只是都经过一家拉面店，这个怎么查啊？”弓削哀叹，“这个凶手倒底想干什么！”
“也是，社会联系也确定不了什么。”岸谷接过话茬，“好多时候，人和人的关联都是自己察觉不到，更是警方查不出来的。光看这些，根本不够用。”
“可是，”内海拿起又一叠册子，“不看到最后，恐怕连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
岸谷被这个后辈这时候的强硬愣住，一旁的弓削扬起一卷文稿敲敲他的脑壳：“发什么呆呀！继续查！”
响了两声之后才接通：“喂，你好，我是西野。”
“我是汤川。”
“哦，汤川啊，难得难得——有事吗？”
副教授瞥了瞥手表，指针即将指向九点：“……有些关于上次谈话的疑惑，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那头西野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穿戴什么东西：“啊，不好意思，今晚没空，我待会还有事。”
“有事？”汤川眉心皱了一下，随即换上浅笑，“是这样啊，真是太遗憾了。”
“对啊，这样好了，我明晚这个时间有空，到时我们再约？”
“一言为定。”
“好，那就明晚见。”
汤川听着西野以一种欢快的语调挂断电话。手机显示通话结束时间为八点五十三分。
还有十五分钟。
还有十五分钟，心底的某个猜疑才能被证实，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比期待这个猜想被事实否决。
西野康实。
——请你千万不要变。
私心也好，害怕也罢，都说故人标志着过去的自我，但是当看着过去的好友老师接连卷入案件，自己该抱着怎样的心情？
是不再美好的过去，还是本来就不美好的现在？
心从来没有那么坚强。
请你千万不要变，因为要指证你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我很不情愿去这样做。但是，若你真的改变了，我也会第一个站出来揪出线索。
他打开手提屏幕，面对着桌面陷入一种近乎焦灼的等待。
“我是汤川。”
“哦，汤川啊，难得难得——有事吗？”
副教授瞥了瞥手表，指针即将指向九点：“……有些关于上次谈话的疑惑，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那头西野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穿戴什么东西：“啊，不好意思，今晚没空，我待会还有事。”
“有事？”汤川眉心皱了一下，随即换上浅笑，“是这样啊，真是太遗憾了。”
“对啊，这样好了，我明晚这个时间有空，到时我们再约？”
“一言为定。”
“好，那就明晚见。”
汤川听着西野以一种欢快的语调挂断电话。手机显示通话结束时间为八点五十三分。
还有十五分钟。
还有十五分钟，心底的某个猜疑才能被证实，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比期待这个猜想被事实否决。
西野康实。
——请你千万不要变。
私心也好，害怕也罢，都说故人标志着过去的自我，但是当看着过去的好友老师接连卷入案件，自己该抱着怎样的心情？
是不再美好的过去，还是本来就不美好的现在？
心从来没有那么坚强。
请你千万不要变，因为要指证你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我很不情愿去这样做。但是，若你真的改变了，我也会第一个站出来揪出线索。
他打开手提屏幕，面对着桌面陷入一种近乎焦灼的等待。
西野停下车子。
前面的路灯坏了，他决定用步行。
熄了火，他看了一眼手机——九点——然后关机。
夜色中，民居笼罩在黑暗之中，吸纳了所有的声音。
他打开车门出来，下意识把手插进外衣口袋，朝金泽的家一步一步踱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现转入短信呼……”
汤川合上机盖。
离预测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前面的路灯坏了，他决定用步行。
熄了火，他看了一眼手机——九点——然后关机。
夜色中，民居笼罩在黑暗之中，吸纳了所有的声音。
他打开车门出来，下意识把手插进外衣口袋，朝金泽的家一步一步踱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现转入短信呼……”
汤川合上机盖。
离预测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草剃前辈！”
草剃从焦急中回过神：“什么事，内海？”
“我翻了一下三个人所在片区近二十年来的未结案记录，发现这样一条信息……”
“直接说共同点。”
“对，我正要说——三人在十二年前，都被一个警官询问过。但倒底是什么案件，却没有具体记录。”
草剃倏地起立，抓过她手里的文档细看：“这个警官现在在哪里？”
“已经退休，地址……啊，出来了，”她取下刚打印的纸，递到草剃面前，“就是这里。”
“时间不多，”草剃抬腕看了一下表，暗暗骂了句粗口，“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西野摁了半天门铃，没有回应。他尝试性摸了摸大门，发现竟是没有上锁的。
“金泽先生？”
没有回应。主屋沉浸在一片黑暗中。
“金泽先生？您在家吗？”
还是没有回应。夜色像是肉与血的混沌黑洞，吞吐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金泽先生？”
——不在吗？
西野暗暗纳罕，正想着去留问题，主屋最左边角落的房间亮了。
——才听见？
虽然感到奇怪，西野还是喊了声“打扰了”推门进入。
草剃从焦急中回过神：“什么事，内海？”
“我翻了一下三个人所在片区近二十年来的未结案记录，发现这样一条信息……”
“直接说共同点。”
“对，我正要说——三人在十二年前，都被一个警官询问过。但倒底是什么案件，却没有具体记录。”
草剃倏地起立，抓过她手里的文档细看：“这个警官现在在哪里？”
“已经退休，地址……啊，出来了，”她取下刚打印的纸，递到草剃面前，“就是这里。”
“时间不多，”草剃抬腕看了一下表，暗暗骂了句粗口，“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西野摁了半天门铃，没有回应。他尝试性摸了摸大门，发现竟是没有上锁的。
“金泽先生？”
没有回应。主屋沉浸在一片黑暗中。
“金泽先生？您在家吗？”
还是没有回应。夜色像是肉与血的混沌黑洞，吞吐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金泽先生？”
——不在吗？
西野暗暗纳罕，正想着去留问题，主屋最左边角落的房间亮了。
——才听见？
虽然感到奇怪，西野还是喊了声“打扰了”推门进入。
路灯唰唰唰扫过车窗。偶尔被路障颠了一下，内海在心底呼痛。
“还是个这么远的地方——内海现在几点了？”
这是草剃第五次问时间。
“九点零五分。”
这是她第五次回答。
“要死，要是时间能停住就好了！”草剃怨怒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杀气腾腾超过又一辆车。
内海瞄了一眼速度盘，心头咯噔一记。
“你说，会不会因为什么因素推迟行凶时间？”草剃盯着路况，劈手一个右转。
“应该……很难说。”内海及时拉住把手才没贴到他身上，“但是汤川老师说，这个仪式性很强，可能性不大。”
“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该死！根本就是在和时间拼命啊！现在几点了？！”
“零六分。”
“混蛋！”草剃果断踩下油门。
“还是个这么远的地方——内海现在几点了？”
这是草剃第五次问时间。
“九点零五分。”
这是她第五次回答。
“要死，要是时间能停住就好了！”草剃怨怒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杀气腾腾超过又一辆车。
内海瞄了一眼速度盘，心头咯噔一记。
“你说，会不会因为什么因素推迟行凶时间？”草剃盯着路况，劈手一个右转。
“应该……很难说。”内海及时拉住把手才没贴到他身上，“但是汤川老师说，这个仪式性很强，可能性不大。”
“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该死！根本就是在和时间拼命啊！现在几点了？！”
“零六分。”
“混蛋！”草剃果断踩下油门。
玄关是黑的。西野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试图去推房门，发现里面根本没有锁。
“金泽先生？”
客厅里没有人，他凭着远处依稀微薄的路灯，认出地板上黑色的长形物体。
——刀？
他不禁趋前，俯身细看，没错，是一把干净的刀，比厨房的菜刀大了一些。
——怎么会遗落在这里？
他也没多想就捡起来：“金泽先生？”
走廊尽头卧室的灯应声亮起。西野想原来在这里。
老地板的咯吱声。
西野忽然停下，低头盯住手里的刀。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从一开始就没听见人的说话声，只是灯在亮。金泽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
像是被某双冰冷嶙峋的枯手攥住心脏，电光火石间，西野明白了什么。
他再次低头看着手里的刀具，忽的瞪大眼睛，赶忙掏出手帕擦去上面的指纹，然后包住刀柄，咽了咽口水，掏出手机。
“……你有三通短信……”
啪。
灯冷不防灭了。
西野还来不及适应黑暗，就听得走廊吱嘎动静，然后阴风灌入，后院窸窣的响声。
——跑了？
他顾不上手机，攥紧刀子就冲进卧室，扑鼻的血腥味，心里打了个突，抖索着摸到开关：“金泽……啊！”
老警官脸朝上躺着，惊恐凝固在脸上，右眼处一片红。
脑子一下子充血，他扶住门框才没当场栽倒。
由远而近的汽车声，不，确切地说，是警车。
“金泽先生在吗？金泽先生……”
西野终于支持不住，一下子瘫倒在地。
“金泽先生？”
客厅里没有人，他凭着远处依稀微薄的路灯，认出地板上黑色的长形物体。
——刀？
他不禁趋前，俯身细看，没错，是一把干净的刀，比厨房的菜刀大了一些。
——怎么会遗落在这里？
他也没多想就捡起来：“金泽先生？”
走廊尽头卧室的灯应声亮起。西野想原来在这里。
老地板的咯吱声。
西野忽然停下，低头盯住手里的刀。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从一开始就没听见人的说话声，只是灯在亮。金泽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
像是被某双冰冷嶙峋的枯手攥住心脏，电光火石间，西野明白了什么。
他再次低头看着手里的刀具，忽的瞪大眼睛，赶忙掏出手帕擦去上面的指纹，然后包住刀柄，咽了咽口水，掏出手机。
“……你有三通短信……”
啪。
灯冷不防灭了。
西野还来不及适应黑暗，就听得走廊吱嘎动静，然后阴风灌入，后院窸窣的响声。
——跑了？
他顾不上手机，攥紧刀子就冲进卧室，扑鼻的血腥味，心里打了个突，抖索着摸到开关：“金泽……啊！”
老警官脸朝上躺着，惊恐凝固在脸上，右眼处一片红。
脑子一下子充血，他扶住门框才没当场栽倒。
由远而近的汽车声，不，确切地说，是警车。
“金泽先生在吗？金泽先生……”
西野终于支持不住，一下子瘫倒在地。
来电显示是内海。
汤川几乎跳起来接的电话，心跳瞬间剧烈：“……喂？”
“……”
“内海？”
“……汤川老师，我在医院。”
全身的神经倏地戒备：“……发生什么事了？”
“是草剃前辈，他……”内海哽咽了一下，“他在追凶手的时候，受伤了。”
草剃是第一个冲进去的，一眼就看到坐倒在那里的西野，还有他手里的刀。
“果然是你……”高级刑事想都没想就揪起他。
“不是我！”
“前辈，他的刀是干净的。手帕上没有血！”内海眼尖，夺过西野手中的利器。
“那你说，在哪里？！”
“我听到后院……”
还没说完，西野就被重重扔到地上。
汤川几乎跳起来接的电话，心跳瞬间剧烈：“……喂？”
“……”
“内海？”
“……汤川老师，我在医院。”
全身的神经倏地戒备：“……发生什么事了？”
“是草剃前辈，他……”内海哽咽了一下，“他在追凶手的时候，受伤了。”
草剃是第一个冲进去的，一眼就看到坐倒在那里的西野，还有他手里的刀。
“果然是你……”高级刑事想都没想就揪起他。
“不是我！”
“前辈，他的刀是干净的。手帕上没有血！”内海眼尖，夺过西野手中的利器。
“那你说，在哪里？！”
“我听到后院……”
还没说完，西野就被重重扔到地上。
汤川赶到时，抢救室门还是紧闭。其他警员大概已经离开，内海抱着包坐在等候的长椅上，见到他立刻起身，开口闭口几次，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汤川察觉到她浑身紧绷的气息，几句话在嘴边百转千回，最后吐出一句：“你坐下吧。”
内海机械人般坐下。
“还要多久？”
她摇头，目光虚空。
“内海？”
她还是摇头，像是受过什么大的惊吓。汤川心头的担忧又重了一层，想了想，终于忍不住抬手扶住她的肩膀：“内海？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前辈……前辈……”
“看着我——内海君？看着我！没事了！一切都会没事的！你听见了吗？内海？听见了吗？薰？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我看着……那个凶手……拿刀刺前辈……好多刀……好多血……”
她抬起自己不久前刚洗过的手，上面似乎还有血的腥味：“……好多血……我看到前辈流了好多血……”
汤川恍然大悟，暗暗咬唇，狠下心：“可以了！已经够了！别再想了！草剃会没事的——听到没？会没事的！肯定告诉你！你站起来——试着站起来！我告诉你已经够了！”
双肩传来的剧痛让她慢慢回过神，嘴一张一合良久，终于咳嗽一样哭出一声。
抢救室灯亮了。
汤川先反应过来，扶正女警，两人一起迎了上去。
汤川察觉到她浑身紧绷的气息，几句话在嘴边百转千回，最后吐出一句：“你坐下吧。”
内海机械人般坐下。
“还要多久？”
她摇头，目光虚空。
“内海？”
她还是摇头，像是受过什么大的惊吓。汤川心头的担忧又重了一层，想了想，终于忍不住抬手扶住她的肩膀：“内海？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前辈……前辈……”
“看着我——内海君？看着我！没事了！一切都会没事的！你听见了吗？内海？听见了吗？薰？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我看着……那个凶手……拿刀刺前辈……好多刀……好多血……”
她抬起自己不久前刚洗过的手，上面似乎还有血的腥味：“……好多血……我看到前辈流了好多血……”
汤川恍然大悟，暗暗咬唇，狠下心：“可以了！已经够了！别再想了！草剃会没事的——听到没？会没事的！肯定告诉你！你站起来——试着站起来！我告诉你已经够了！”
双肩传来的剧痛让她慢慢回过神，嘴一张一合良久，终于咳嗽一样哭出一声。
抢救室灯亮了。
汤川先反应过来，扶正女警，两人一起迎了上去。
“……患者虽然失血过多，器官也有损伤，不过幸好送来及时，已经没大碍了。不过必须住院观察，手术虽然成功，没清醒之前还是有变数的。”
内海像是才惊醒过来，盯着医护人员推着草剃离开。汤川谢过医生，回头看她。
“我没事了，真的，知道这个消息就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汤川的表情稍稍松了些：“走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步向病房。
内海看着汤川凑过脸对着仪器看了好久。似曾相识的情景，肩膀就这样松垮下来。
“对不起。”
他直起身，不解地看向她。
“我当时六神无主了，不知道该找谁，结果……结果……”
他在她斜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老师——你明天还有课对不对？现在已经……啊，深夜了——要不这样，我开车送你回去，无缘无故把你喊过来，实在是对不起……”
“不用。”
“但是明天。”
“现在已经过了零点，应该是今天。很巧，我今天没有课。”
“……这样啊……那还好。”
“纠正一点，不是‘无缘无故’。”他看向站起来的内海，“我们都希望看到早一点看到他醒过来，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那就专心等好了。”
像是说了什么肉麻的话，他面上浮过一丝尴尬，掩饰性地把表情对准昏迷中的草剃，不再说话。
内海像是才惊醒过来，盯着医护人员推着草剃离开。汤川谢过医生，回头看她。
“我没事了，真的，知道这个消息就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汤川的表情稍稍松了些：“走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步向病房。
内海看着汤川凑过脸对着仪器看了好久。似曾相识的情景，肩膀就这样松垮下来。
“对不起。”
他直起身，不解地看向她。
“我当时六神无主了，不知道该找谁，结果……结果……”
他在她斜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老师——你明天还有课对不对？现在已经……啊，深夜了——要不这样，我开车送你回去，无缘无故把你喊过来，实在是对不起……”
“不用。”
“但是明天。”
“现在已经过了零点，应该是今天。很巧，我今天没有课。”
“……这样啊……那还好。”
“纠正一点，不是‘无缘无故’。”他看向站起来的内海，“我们都希望看到早一点看到他醒过来，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那就专心等好了。”
像是说了什么肉麻的话，他面上浮过一丝尴尬，掩饰性地把表情对准昏迷中的草剃，不再说话。
“西野先生，再问一遍，你在案发时间出现在被害人金泽的家中是为了什么？”
西野瞪住面前的弓削，还有后者身后正在忙笔录的岸谷，一言不发。
“不说？可以，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段时间来你频繁拜访被害人？”
他还是不说话，望着两人的眼光有明显的厌恶。
“西野先生，”弓削耐着性子盘问这位现场目击证人，“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继续沉默。
弓削气得想摔桌子。
内海回到家就栽倒在床上，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之前请过假的缘故，所以不用上班。她想收拾一下后回医院看草剃，然后接着工作。
新野工作还没回来。
她洗过脸，觉得精神一振，心情好了很多。换好衣服拎起包经过客厅时，不经意看到新野叠在那里的信件。按照收信人的不同分了两摞，内海顺手就抓过自己的那一份，浏览了一下没什么要紧，便放回原位，同时不经意带过新野的信。
——诶？请柬？
她觉得那个信封上的徽章很熟悉，退了两步细看。
——这个不是……
帝都大学百年校庆的校友邀请函。
——校友？！
西野瞪住面前的弓削，还有后者身后正在忙笔录的岸谷，一言不发。
“不说？可以，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段时间来你频繁拜访被害人？”
他还是不说话，望着两人的眼光有明显的厌恶。
“西野先生，”弓削耐着性子盘问这位现场目击证人，“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继续沉默。
弓削气得想摔桌子。
内海回到家就栽倒在床上，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之前请过假的缘故，所以不用上班。她想收拾一下后回医院看草剃，然后接着工作。
新野工作还没回来。
她洗过脸，觉得精神一振，心情好了很多。换好衣服拎起包经过客厅时，不经意看到新野叠在那里的信件。按照收信人的不同分了两摞，内海顺手就抓过自己的那一份，浏览了一下没什么要紧，便放回原位，同时不经意带过新野的信。
——诶？请柬？
她觉得那个信封上的徽章很熟悉，退了两步细看。
——这个不是……
帝都大学百年校庆的校友邀请函。
——校友？！
“你一直在等我？”
淅沥的雨雾中，西野眯起眼看向对面的汤川，后者没有立即回答。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
“正好在思考一个问题，也没觉得多久。”汤川抬手掸掸刘海上的细密水汽，“接下来有空吗，我还有事请教。”
“……”西野深呼吸了几下，最后笑出来，“你会这么问，一定是有了十成的把握——也行，你说去哪里好了。”
汤川朝他伸出手，西野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要车钥匙。
“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汤川接过他的遥控：“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淅沥的雨雾中，西野眯起眼看向对面的汤川，后者没有立即回答。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
“正好在思考一个问题，也没觉得多久。”汤川抬手掸掸刘海上的细密水汽，“接下来有空吗，我还有事请教。”
“……”西野深呼吸了几下，最后笑出来，“你会这么问，一定是有了十成的把握——也行，你说去哪里好了。”
汤川朝他伸出手，西野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要车钥匙。
“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汤川接过他的遥控：“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这家酒吧营业时间选在了白天，此刻没几个客人，汤川和西野推门进入时正好和一对情侣擦肩而过。
“你看上去很不信任警方。”
只有两人的吧台前，汤川凝视着杯中上浮下沉的冰块，缓缓摆出话题。
“你看上去很信任他们。”
西野抿了一口洋酒，咂咂舌，放下杯子。
“不是信任，是协助。”
“事实上有什么区别——没错，我是不相信他们，有什么不妥吗？”
“一开始对我是没什么不妥，但是不合作会延缓调查，警方也会时不时找我协助，于是最终对我的工作造成困扰。就是这样。”
“哦……原来说到底还是为你自己。”
“为自己？”汤川按了按起伏的冰块，“我只是在强调，身为学者就不能给他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也该清楚专事专员的道理。你是老师，就该做好传到授业解惑的本职，转向不擅长的搜查真相，效率实在不高。”
“效率？”西野像被戳到痛处，侧身瞪住汤川，“他们那群人花了十二年什么都没查出来，还当做零度案件处理，这就是有效率了？”
“十二年前是十二年前，现在是现在——你终于承认自己在查什么了？”
“你看上去很不信任警方。”
只有两人的吧台前，汤川凝视着杯中上浮下沉的冰块，缓缓摆出话题。
“你看上去很信任他们。”
西野抿了一口洋酒，咂咂舌，放下杯子。
“不是信任，是协助。”
“事实上有什么区别——没错，我是不相信他们，有什么不妥吗？”
“一开始对我是没什么不妥，但是不合作会延缓调查，警方也会时不时找我协助，于是最终对我的工作造成困扰。就是这样。”
“哦……原来说到底还是为你自己。”
“为自己？”汤川按了按起伏的冰块，“我只是在强调，身为学者就不能给他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也该清楚专事专员的道理。你是老师，就该做好传到授业解惑的本职，转向不擅长的搜查真相，效率实在不高。”
“效率？”西野像被戳到痛处，侧身瞪住汤川，“他们那群人花了十二年什么都没查出来，还当做零度案件处理，这就是有效率了？”
“十二年前是十二年前，现在是现在——你终于承认自己在查什么了？”
“你……”西野才意识到着了他的道，暗骂自己冲动到不打自招，“……没错！我是在查一件事，不过和这个案子没关系！”
“但它让你出现在案发现场。”
“可我不是凶手！”
“是不是凶手和与案子有没有联系没有必然的逻辑联系。”
“你在暗示我和案子有关啰？”
“有没有关系交给警方来裁定，不是我的事情。我只是告诉你，你的故意隐瞒对案子搜查有消极作用，危害不可估计，仅此而已。”
“你不是在好奇我瞒着什么？”
“那是你的事，自然由你向警方说明。”
他自始至终都很淡定，西野无论怎样的言辞攻击，都像是挥在棉花团上的拳头。考古学家感到气冲至鼻尖，又无趣地撤退：“……罢了罢了又败给你了——草剃怎么样？”
汤川石板脸上多了些暖色：“已经清醒，暂时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西野喃喃了几遍，按住杯底，“真的很抱歉。”
“道歉之类的话麻烦亲自告诉本人，他听得见。还有，”汤川喝干最后一口酒，“你的事情可以告诉他，他值得信任。”
西野看住他，良久才应了一句：“我知道了，谢谢你。”
“但它让你出现在案发现场。”
“可我不是凶手！”
“是不是凶手和与案子有没有联系没有必然的逻辑联系。”
“你在暗示我和案子有关啰？”
“有没有关系交给警方来裁定，不是我的事情。我只是告诉你，你的故意隐瞒对案子搜查有消极作用，危害不可估计，仅此而已。”
“你不是在好奇我瞒着什么？”
“那是你的事，自然由你向警方说明。”
他自始至终都很淡定，西野无论怎样的言辞攻击，都像是挥在棉花团上的拳头。考古学家感到气冲至鼻尖，又无趣地撤退：“……罢了罢了又败给你了——草剃怎么样？”
汤川石板脸上多了些暖色：“已经清醒，暂时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西野喃喃了几遍，按住杯底，“真的很抱歉。”
“道歉之类的话麻烦亲自告诉本人，他听得见。还有，”汤川喝干最后一口酒，“你的事情可以告诉他，他值得信任。”
西野看住他，良久才应了一句：“我知道了，谢谢你。”
“啊——我真的很想立刻出院，什么东西嘛……啊痛痛痛……”
还缠着绷带的草剃伸个懒腰都费劲，扯到伤口龇牙地呼疼。
内海扑哧笑出来：“前辈真是的，难得的休假，就好好享受啦。”
“什么休假啊——整个人被捆成木乃伊，”草剃妖娆地仰天长啸状，“男人的休假怎么只能局限在这里！你说对不汤川——”他朝着研究病历的学者诡异暧昧一笑，“应该那个那个，是吧？”
“诶？”夹在中间的内海表示不懂男人间的这种语言，看看草剃，在盯住汤川，“你们在说什么外语？”
“不要扯到无关的人，”学者平静且迅速地划清界限，“不是‘你们’，是‘你’。”
“哎你这么说太不够意思了……”
“前辈和老师有什么不一样的假期？”
“我说过了你那堆奇怪的经历和我没关系……”
“你干嘛这么紧张又不是什么不忠不孝的……”
“停！”内海头疼，“我有几个问题还要向前辈确认。”
汤川放下病历就往外走。
“老师？”
“和科学无关我没兴趣，不妨碍调查了。”他整整大衣便推门出去。
还缠着绷带的草剃伸个懒腰都费劲，扯到伤口龇牙地呼疼。
内海扑哧笑出来：“前辈真是的，难得的休假，就好好享受啦。”
“什么休假啊——整个人被捆成木乃伊，”草剃妖娆地仰天长啸状，“男人的休假怎么只能局限在这里！你说对不汤川——”他朝着研究病历的学者诡异暧昧一笑，“应该那个那个，是吧？”
“诶？”夹在中间的内海表示不懂男人间的这种语言，看看草剃，在盯住汤川，“你们在说什么外语？”
“不要扯到无关的人，”学者平静且迅速地划清界限，“不是‘你们’，是‘你’。”
“哎你这么说太不够意思了……”
“前辈和老师有什么不一样的假期？”
“我说过了你那堆奇怪的经历和我没关系……”
“你干嘛这么紧张又不是什么不忠不孝的……”
“停！”内海头疼，“我有几个问题还要向前辈确认。”
汤川放下病历就往外走。
“老师？”
“和科学无关我没兴趣，不妨碍调查了。”他整整大衣便推门出去。
忙完草剃这边的工作，她还要赶着回署里开会。推开门便看到某个熟悉的人。
汤川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见她出来，表情正常地起身。
“……老师，你一直在等？”
男人飞快别过视线：“等车。”
内海心里落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笑出来：“……我知道了，老师你总是表面上摆出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很介意对不对？一直说和科学无关的案子不会理睬，但是这次还不是来帮忙了？”
“你把天文学不当科学看待了，这是明显的认知错误。它也是重要的一门学科，你这样归类，对航天工作人员很失礼。并且既然是科学，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感兴趣，所以这次的案子，说到底，还是星座……”
“总之！”内海抱紧笔记本，又好气又好笑，“汤川老师很在乎就是了！”
她元气满满的脸令他一时失去辩驳的词句，末了只是梗过脖子：“莫名其妙完了就回去工作！”
一比零，很好很强大。
汤川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见她出来，表情正常地起身。
“……老师，你一直在等？”
男人飞快别过视线：“等车。”
内海心里落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笑出来：“……我知道了，老师你总是表面上摆出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很介意对不对？一直说和科学无关的案子不会理睬，但是这次还不是来帮忙了？”
“你把天文学不当科学看待了，这是明显的认知错误。它也是重要的一门学科，你这样归类，对航天工作人员很失礼。并且既然是科学，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感兴趣，所以这次的案子，说到底，还是星座……”
“总之！”内海抱紧笔记本，又好气又好笑，“汤川老师很在乎就是了！”
她元气满满的脸令他一时失去辩驳的词句，末了只是梗过脖子：“莫名其妙完了就回去工作！”
一比零，很好很强大。
今年的校庆还是不咸不淡地进行着。看望过自己的几位老师，又被几个学生看望后，汤川不想这么早就回实验室，便朝喷泉池走去。
百年帝都，笑迎归来的学子，只是校园依旧，人已改变。那时的深爱，此刻已经面目全非，不识此君为此君，说到底还是时过境迁的关系。
汤川在这个僻静的天地里难得享受午后温煦的暖阳。
听得喷泉潺潺的流动声。
“啊！真的！一点都没变！你看你看！那个时候的喷泉，现在还是一点都没变！”
“对耶，好厉害！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虽然习惯被这样无端地打扰，他睁开眼正思忖着换个场所起身拿书，发觉对面长椅上有个女子也同时起身。学者不经意看过去，立即怔住。
岁月的光束穿过重重年轮终于抵达某个沉睡的角落。
是她。
什么时候，季节轮回那么虚妄。记忆深处模糊的倒影因着她本身的出现倏然清晰。
他目送她离去。
真的是她。
图书馆干净利落的翻页声。课堂上心不在焉的瞌睡。精致依旧的侧颜。甜美中裹挟清冷的气质。
怎么会记得，怎么都想起。桑落花凋，巧合得仿佛一场盛大的欺骗。
新野其实挺讨厌没公德心的大吵大嚷，不过刚才那几个算是她的学弟学妹，理解这种心情就算了。惹不起便躲，这是她的应对策略。
不过这个喷泉池还真的没变。看着它，好像以前的日子都回来了。
——不知道那家好吃的寿司店还在不在。
这样想着，她心情愉快地朝店铺的方向走去。
当初。
“这是铃木同学的图书证吧？”
“对！真是谢谢您了！”新野吁了一口气收起来，“那我先告辞了！”
原来把朋友的图书证落在这里。还多亏认识的老板帮忙。
她行了礼，转身离去。
开门关门的幅度引起温度的起伏，汤川收好最后一页报告，终于可以抬头放松酸痛的脖子。
她没有注意到坐在僻静角落里的汤川。
他没有发现推门离去的新野。
短暂交汇。然后分道扬镳。就这样，成了两生中最贴近的背离。
百年帝都，笑迎归来的学子，只是校园依旧，人已改变。那时的深爱，此刻已经面目全非，不识此君为此君，说到底还是时过境迁的关系。
汤川在这个僻静的天地里难得享受午后温煦的暖阳。
听得喷泉潺潺的流动声。
“啊！真的！一点都没变！你看你看！那个时候的喷泉，现在还是一点都没变！”
“对耶，好厉害！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虽然习惯被这样无端地打扰，他睁开眼正思忖着换个场所起身拿书，发觉对面长椅上有个女子也同时起身。学者不经意看过去，立即怔住。
岁月的光束穿过重重年轮终于抵达某个沉睡的角落。
是她。
什么时候，季节轮回那么虚妄。记忆深处模糊的倒影因着她本身的出现倏然清晰。
他目送她离去。
真的是她。
图书馆干净利落的翻页声。课堂上心不在焉的瞌睡。精致依旧的侧颜。甜美中裹挟清冷的气质。
怎么会记得，怎么都想起。桑落花凋，巧合得仿佛一场盛大的欺骗。
新野其实挺讨厌没公德心的大吵大嚷，不过刚才那几个算是她的学弟学妹，理解这种心情就算了。惹不起便躲，这是她的应对策略。
不过这个喷泉池还真的没变。看着它，好像以前的日子都回来了。
——不知道那家好吃的寿司店还在不在。
这样想着，她心情愉快地朝店铺的方向走去。
当初。
“这是铃木同学的图书证吧？”
“对！真是谢谢您了！”新野吁了一口气收起来，“那我先告辞了！”
原来把朋友的图书证落在这里。还多亏认识的老板帮忙。
她行了礼，转身离去。
开门关门的幅度引起温度的起伏，汤川收好最后一页报告，终于可以抬头放松酸痛的脖子。
她没有注意到坐在僻静角落里的汤川。
他没有发现推门离去的新野。
短暂交汇。然后分道扬镳。就这样，成了两生中最贴近的背离。
【第四章 深爱~草剃俊平篇~】
受伤之后便是一夜浅眠，药剂的味道令草剃很不习惯。朦胧中似乎听见谁的细声抽泣，费劲睁开眼，看到城之内别过脸，眼眶隐隐泛红。
“……你来啦。”
女法医借削苹果转移视线：“只是来看看，待会还要回去工作。”
“……啊，这样啊，也是……”他想坐起来，发现手臂不给力，尝试了几回最后颓败地放弃。城之内见状，说了声“我来”，搁下刀具和削了一半的水果，起身来帮忙。
“嘶……看来要好一阵子了。可恶啊，还没把真凶正法，我倒先倒下了——真希望能把指挥部移到这边……”草剃靠在她塞好的枕头上，忽然冒出这样的话。
“你全身上下也就脑子没事了。”
“呀，你也这么说……”换作平时他早就挠头了，可惜现在抬手很吃力，无奈作罢。偏头看城之内继续摆弄水果。
从认识到现在，这样的距离面对面，还是第一次。
美女法医。
这个雅号还是他给她起的，当时只不过随口恭维，被颇有喇叭潜质的弓削传遍后大家都这样叫，渐渐变成一个称谓。比如大家提到草剃俊平一般都是“啊那个贝冢北警署的mystery hunter啊”，提到城之内一般会说“啊那位美女法医啊”。
“看吧，这样下去连我的名字都会被忘了。”
某次尸检间隙和草剃一起等报告，她这样笑着抱怨。
“玫瑰换了名字还是一样的芬芳，名字说到底不过是符号而已。”
她闻言，薄面带嗔，扫了草剃一眼，把手插回口袋：“报告打印好了，记得拿。”
受伤之后便是一夜浅眠，药剂的味道令草剃很不习惯。朦胧中似乎听见谁的细声抽泣，费劲睁开眼，看到城之内别过脸，眼眶隐隐泛红。
“……你来啦。”
女法医借削苹果转移视线：“只是来看看，待会还要回去工作。”
“……啊，这样啊，也是……”他想坐起来，发现手臂不给力，尝试了几回最后颓败地放弃。城之内见状，说了声“我来”，搁下刀具和削了一半的水果，起身来帮忙。
“嘶……看来要好一阵子了。可恶啊，还没把真凶正法，我倒先倒下了——真希望能把指挥部移到这边……”草剃靠在她塞好的枕头上，忽然冒出这样的话。
“你全身上下也就脑子没事了。”
“呀，你也这么说……”换作平时他早就挠头了，可惜现在抬手很吃力，无奈作罢。偏头看城之内继续摆弄水果。
从认识到现在，这样的距离面对面，还是第一次。
美女法医。
这个雅号还是他给她起的，当时只不过随口恭维，被颇有喇叭潜质的弓削传遍后大家都这样叫，渐渐变成一个称谓。比如大家提到草剃俊平一般都是“啊那个贝冢北警署的mystery hunter啊”，提到城之内一般会说“啊那位美女法医啊”。
“看吧，这样下去连我的名字都会被忘了。”
某次尸检间隙和草剃一起等报告，她这样笑着抱怨。
“玫瑰换了名字还是一样的芬芳，名字说到底不过是符号而已。”
她闻言，薄面带嗔，扫了草剃一眼，把手插回口袋：“报告打印好了，记得拿。”
她越是坚强，越是让他感到无名的愧疚。
这样的情绪持续了好久。
“之前的取证已经基本完成。听内海说，换了新的人指挥大局，相信真相很快会水落石出。”
“哪一位？”
“据说是姓新野，名字不清楚。”
“哦，是他啊……啊，无聊死了！”
苹果切完，在盘子里弧形摆开，草剃说了声谢，等着她递上来，结果城之内搁到了床头柜上，拿过纸巾开始擦拭刀具。
“呃……那个……”
他够不到。
“鉴于你之前说无聊，”城之内浅笑倩兮，“那就朝够到水果的方向努力吧。”
这样的情绪持续了好久。
“之前的取证已经基本完成。听内海说，换了新的人指挥大局，相信真相很快会水落石出。”
“哪一位？”
“据说是姓新野，名字不清楚。”
“哦，是他啊……啊，无聊死了！”
苹果切完，在盘子里弧形摆开，草剃说了声谢，等着她递上来，结果城之内搁到了床头柜上，拿过纸巾开始擦拭刀具。
“呃……那个……”
他够不到。
“鉴于你之前说无聊，”城之内浅笑倩兮，“那就朝够到水果的方向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