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好熟悉的名字啊……他是谁？”
晴儿和萧剑不可置信，愣住了。
呆愣片刻，晴儿先反应过来。
“永琪，就是五阿哥，永琪呀。”
“五阿哥...五阿哥...”为什么，这么熟悉……为什么，我有种心痛的感觉……
晴儿还欲说话，却被一声音打断。
“小燕子！！你终于好啦！谢天谢地，谢谢我的上帝！”是班杰明。
“斑鸠！”几乎不经思考，脱口而出。
“小燕子，你再……”晴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萧剑用眼色拦住。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燕子和班杰明说说笑笑，不亦乐乎，完全没有了前几日的悲观绝望的神情。
一旁，晴儿忧心忡忡地看着，不时叹气。
“你说，她是真的不记得了吗？”晴儿慢慢开口。
萧剑皱眉，“不知道……”
萧剑抬一抬眼，看着那边笑闹着的班杰明和小燕子。
“可是…不记得永琪，记得班杰明。也许…是件好事。”
晴儿诧异地望着萧剑，不可置信。这是个重情重义的萧大侠吗？
晴儿深深地看着萧剑，目光复杂。
我怎么觉得我不认识你了……
萧剑避开晴儿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天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让我怎么选……毕竟，小燕子与我，是血脉相连的。让她那么痛苦，我不舍得。”

几天后。
厨房里，晴儿正做饭，听到一阵敲门声。
开了门，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高远！！”
“奴才参见晴格格。”门外人说着就要跪下去。
晴儿急忙拦住：“不必多礼。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高远答道：“是福大爷和紫薇格格让我给您，还珠格格，还有班画师，萧额驸送封信。”
说着，高远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晴儿。
晴儿却迟疑，不肯接，她疑惑地朝萧剑看去。
彼时，萧剑正背对她，听到门口没了声音，转身走来。
“怎么了？”
“紫薇尔康来了封信。”
“什么！？”惊喜的声音。
萧剑急不可耐地拿过信就要拆开，被晴儿拦住。
“这真的是紫薇尔康来的信么？”
萧剑这才明白过来，晴儿怀疑，这封信又是他萧大侠写出来做假的，不禁笑了。
“萧夫人，你怎么糊涂了？就算是我假冒的，这位高远，从何而来？”
这么一想，晴儿才笑起来。
我怎么糊涂了。
萧剑拆开信，只见信中写道：
“晴儿，萧剑，小燕子，班杰明，
此次一别，半年有余，甚加想念。
老佛爷接受了我们，也成全了我们，皇后娘娘也不再计较前嫌，现在宫里人人都很友好，不要挂念。
老佛爷说，过完年的四月份祭天，册封紫薇为格格，六月份就办我们的婚礼。我和紫薇很想你们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特别是小燕子，紫薇很想他。永琪，也很想她。
希望你们能够好好考虑，给我们一个答复。
尔康。”
看完了信，一直没说话的高远开口：“晴格格，萧额驸，既然信已送到，在下告辞。只是这里还有一封信，紫薇格格嘱咐我一定要交给还珠格格，是否方便？”
“当然方便。稍等。”
说着，晴儿就去叫小燕子。
一会儿，燕子兴高采烈地出来。
“信呢？在哪儿？”
高远恭恭敬敬，将信递上。
顾不了许多，燕子拆开就看。
原来，很厚的信里，是一张张的画。
燕子一张张看完，高兴地笑起来。
紫薇和尔康，他们终于可以终成眷属了，太好了！
“小燕子，你看懂了？”萧剑凑过来看，一脸疑惑的样子，“我怎么……”
还没说完，燕子就哈哈大笑：“看不懂是吧？你当然看不懂。哈哈，紫薇还让我去给她当伴娘呢！”
燕子津津乐道，晴儿却微微一笑。
原来，紫薇给小燕子写信，真的只会画画呀。
上一次，我们都疏忽了。
想到这，晴儿也伤感起来。永琪，大概现在也不知道，小燕子不记得他了吧……
那天之后，晴儿想了许多办法，明示暗示，燕子就是想不起来，加上萧剑在旁阻止，只好作罢。
这对苦命鸳鸯，什么时候能修成正果呢？

永和宫。
永琪独自坐在书房，写着给小燕子的千千结。
这漆黑的夜里，我似乎只有一件事可做。想你，想你。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永琪起身，开了门。
是小柱子。
“有什么事？”
“回五阿哥，愉妃娘娘让您去她房里一趟，说是有事和你谈。”
这么晚了，额娘找我有什么事。
呆愣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定是为了欣荣。
冷笑一声，永琪告诉小柱子。
“去回我额娘，我身体不适，改日再说吧”

小柱子面露难色：“这……五阿哥，奴才不好交差啊。”
永琪叹气，看来，还是得跟额娘摊牌。
“那好，你等一下。”
“是。”
永琪转身，细细的收拾好千千结，装进篮子，这才随小柱子出去。

愉妃房内。
愉妃语重心长：“永琪啊，你这次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何还是不接受欣荣呢？”
“额娘，儿子不爱欣荣。”
“你……难道，你还挂念着那个小燕子吗？”
“额娘，不瞒您说，儿子时时刻刻在想她。儿子永远无法忘记她。”
“你……”
“额娘，儿子尊敬你，爱戴你，因为你是额娘。可是，我也爱小燕子。我没办法背叛她，没办法违背誓言。”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额娘，儿子没有。额娘的要求，儿子一直都努力做到，只是这次，不行。”
愉妃连连叹气。是我老了吗？真的不懂年轻人了吗？
“永琪，你真的，那么爱小燕子？”许久，愉妃开口。
“是。”永琪坚定答道。
再叹一口气，愉妃说。“你爱小燕子，那么，从今以后，我不阻止你想她，你维护她。只是，你至少要对欣荣好一点，她嫁过来，没有你对她的爱，真的很苦。”
……
很久，永琪艰难的开口，“是，儿子遵命。”
“下去吧。”

艾玛呀，这没久没来，居然找不到我的贴了...






大理。
萧剑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自小燕子看了紫薇的来信后，便吵着回京见紫薇，怎么劝都不行。
“你就准备，让她一辈子不见永琪吗？”晴儿开口问。
萧剑答非所问：“她现在很快乐。”
“见到永琪，她未必不快乐。”
“不行，她好不容易摆脱了，我不准。”
“看，你还是担心，她会想起永琪。”
萧剑愣住。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已经忘了，不可能再想起的。
“你怕她再次想起，再痛苦，再做傻事，是吗？”
晴儿轻轻松了一口气：“看见未必想起吧……避免他们多接触就好。”
“这样……可以吗？”
“我不知道，但是，小燕子不可能不回去见证紫薇尔康的婚礼的。倘若有一天，她自己跑回去见到了永琪，说不定到时候，才是真正的不可收拾。”
“……好吧，我们一起回去。我去告诉小燕子。”
萧剑出门，没有回头，轻轻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想老佛爷了。”
晴儿听见，会心一笑。是，我想老佛爷了。
旋即，晴儿又想起永琪与小燕子的跌宕情路，不禁哑然。
这也许，是我仅仅能做的事了。剩下的，看你们。

漱芳斋
“紫薇，紫薇，好消息！”
尔康急匆匆地走进漱芳斋，手里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难得见福大爷这么匆忙。
紫薇见状，赶快问：“什么事？”
“上次，我写了封信给小燕子他们，把你画的那几幅画一起送到大理。现在他们来信，要回来啦！你看！”
说罢，尔康将手中的信递给紫薇。
紫薇急不可耐地读过信，眼圈就因高兴而红了。
小燕子，小燕子要回来了。
我终于，可以看到小燕子了。
再次端详信件，紫薇疑问：
“为什么，整封信都没有提到永琪。”
紫薇毕竟细心聪慧，一眼就看出端倪。
“这…恐怕要等他们回来再说。不管怎样，回来就好.”
是…回来就好…



大理。
萧剑一行要出发了。
临行前，萧剑慎重地将班杰明拉到一旁，耳语几声。只见班杰明一脸疑惑，不知为何。
其实，燕子失忆的事，班杰明并不知道。
其中大部分原因，是晴儿怕他趁虚而入，其实，晴儿也明白班杰明的为人，他不会。
只是，心中总有那么一点点焦虑与不安，让她不想说。
班杰明虽然有疑惑，为什么燕子不伤心了，甚至，再不提永琪了，只是碍于燕子的伤心事，不愿提及。

可是刚刚，萧剑把他叫到一旁，只说了一句话：
“这一路上，能不能争取，就看你了。”
班杰明不懂，争取什么？怎么争取？
萧剑转头盯着小燕子，班杰明这才了解。
让我去争取小燕子？
如果可以，我早就去了….
小燕子只是永琪的啊…她不爱我的。
再怎么样，都不会的……
如果可以，我也想试试看，只是结局早已注定了，改变不了的…

尔康没有意识到事情的疑点，仍兴冲冲的。
“这么好的消息，我去告诉永琪。”
“别，别去。”
紫薇连忙阻拦。
尔康疑惑：“为什么？永琪那么想小燕子，现在她终于要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紫薇沉默，仿佛陷入沉思一般，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小燕子出事了。”
“出事了？”
“你别着急，不是现在。是最近一段时间，小燕子一定受伤了……”
“你怎么…”
“你别忘了，她是我姐姐。只是不知，她受的是心伤还是身伤…”
也可能…皆而有之呢…
很多年后，我发现，忘记你是我受过最大的伤。————小燕子

回京路上，燕子完全没有要想起什么的迹象，依旧逍遥自在，豪气得像个女侠。
萧剑见到这样的燕子，更加坚定了不能让她想起永琪的信念，时时处处跟着燕子，生怕某些事物会勾起她的回忆。纵使是晴儿想帮忙让燕子想起，也没了办法。
萧大侠，你为了妹妹，是快疯了吗？

上路两个月了。
这天，萧剑一行来到一个小客栈落脚。
要了几个小菜，四人正吃得津津有味，却有一女子朝他们走来，径直走到燕子旁边。
萧剑狐疑的抬头，却见那女子，扑通一声跪下，惊愣了四人。
“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萧剑先反应过来，忙拉那女子起来。
燕子也反应过来：“是啊是啊，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
几个人把倔强的女子拉起来，晴儿和班杰明却异口同声：
“采莲！？”

“采莲！？”

——“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应该去管你那个采莲的脚趾头！”
记忆轰响，无端想起这句话。
燕子呆呆的，没有动弹。
略带醋意耍着小性子，像前世的事情，隔了很远很远。
很远很远，隔世一般。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有忍都忍不住的眼泪呢？

“没想到，少爷小姐记得我。”采莲抹干眼泪答道。
萧剑一脸迷惑：“你们…认识？”
“是，南巡时，小燕子和…”晴儿担忧地看看小燕子，又看看萧剑，把“永琪”二字生生咽下，换成“班杰明”
“小燕子和班杰明救了她，当时，她被一个阔绰家庭的少爷轻薄，小燕子看不下去出手相救，还帮采莲葬了爹…”晴儿转头盯着小燕子：“小燕子，你还记得吗？我们和老爷出巡的那些事？”
燕子茫然，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句话
——“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应该去管你那个采莲的脚趾头！”
——“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应该去管你那个采莲的脚趾头！”
——“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应该去管你那个采莲的脚趾头！”
头痛欲裂。
那么刻骨的记忆啊，怎么能忘记…

萧剑见状不妙，赶紧插嘴。
“那姑娘现在生计如何？”
“我就在这家客栈做工，老板是好人，对我们都很好的。”
“那就好….”萧剑有意无意地看燕子。
燕子忍着泪水，不说话。
好长时间。
“我…出去走走。”燕子飞奔出门。
怎么回事，采莲…采莲….采莲…..
我都记不起了，我都想不到了….
我该怎么办呢….

“我去陪她！”
班杰明说完，急急追赶。
晴儿看着这一切，似曾相识。
多像两个人赌气的那夜，心疼却都说不出口。


原来…小燕子不记得了…
班杰明追着小燕子，心里，只剩下这句话。
她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那么…我有机会了吗？
看到那么伤心而迷茫的燕子，班杰明突然觉得心如刀割。
就算她不记得了，也不快乐。
是不是你要的快乐，我永远给不起。

燕子抹抹眼泪，看看追上来的班杰明，泪眼婆娑地盯着他。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班杰明叹口气，一把揽过燕子。
给不起你的，我终究，要败给一个莫名其妙的采莲。

三个月了。
紧赶慢赶，萧剑一行终于到了北京城。

过了城门，萧剑扶晴儿下了马车。
燕子坐在马上未动。

北京，北京。
这就是我那么那么熟悉的北京城。
为什么，我的心里涌动着大朵大朵的忧伤，丢不掉，放不了。
这个城市里，到底记录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人的影子？

想着想着，燕子越发愣住。

“小燕子。”班杰明轻轻地叫。
一路上，看到燕子失魂落魄的样子，班杰明连说话都不敢惊动了她。
燕子蓦然回头，莞尔一笑。
“班鸠，我想柳青柳红了。”

“是吗？”班杰明宠溺地笑笑。
“我们去会宾楼看看他们吧。”

于是，几人又朝会宾楼赶去。

“哥，永琪喝了那么多酒，他怎么回去啊，被他额娘看见了，他又要挨骂了。”
柳青自是知道这些，刚刚，永琪来看他们，话没说几句，酒就喝上了。
现在醉醺醺的，怎么回去。
“永琪，你再待一会儿，醒醒酒再走吧。”柳青劝阻要上马的永琪。
永琪摆摆手，一跃马上。

怎么这么固执。

“斑鸠！我要买个礼物送给他们！你在这等着！”
小燕子说着，跑进人群里不见了。
横冲直撞的，从前面来了一匹快马，擦肩而过。
马上的人，只有个背影，却那么那么熟悉。
黄泉路上，忘川河中，三生石旁，奈何桥上，我可曾见过你。

看着看着，不觉入神。
班杰明赶过来，急忙拉住燕子。
“小燕子，发什么呆啊，看来，一刻都离不开你。”
燕子这才反应过来：“哦，对对….走！”
走着，不忘再回头，看了一眼。

永琪在马上，突然心跳很快，像是错失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怔怔地勒马，回头看。

多少次我回头看，你却不在。

回到皇宫，下马。
永琪总觉得心里空空荡荡，仿若有些生命般重要的东西，不，应该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流失了，找不到了，回不来了。
心乱如麻的，进了永和宫。

欣荣见了永琪独自失落的样子，知道他又想起了小燕子，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永琪正往书房走，看到了欣荣，虽有不耐，想到了对愉妃的承诺。
他放慢脚步，停下。
皱眉。
回头。

“在这里干嘛？”放缓语气，难得温柔。

“你怎么又喝酒了…”
“做好你的事吧，别管我。”
欣荣听了，不觉委屈。
永琪沉默。
“…… 天凉，早点休息吧。”

“是。”欣荣红了眼，回房。
永琪站在原地，不动。
你早知道会这样，何苦为为难自己呢….

欣荣进房了，永琪却了无睡意。
台阶上，席地而坐。
看星星，看月亮，想小燕子。
离开你越久，我就越想你。
我真的不是个好丈夫，我让欣荣忍受那样的委屈，只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不跟我在一起，也许真的是对你好。

会宾楼。
柳青柳红金琐不可置信地看着小燕子一行。
小燕子哈哈一笑，大大咧咧地坐下：“柳青柳红，你们是不是看到我们，惊喜地犯傻啦！干嘛呆着一动不动的？”
话虽这么说，眼圈却红了。
晴儿早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柳红扑过来，抱住燕子，眼圈红红的。

你知道吗，我想起了我和紫薇的生日宴，你和柳青就如同我们现在一样突然出现，让我措手不及，那一刻，我几乎以为，整个世界都圆满了。

我真的想你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以为我再不能和你们一起哭一起笑了，我以为那个从九岁就跟着我的小燕子从此再也不会出现了，我以为我再见不到你了。

金锁，晴儿，柳红，还有小燕子四人抱在一起流泪，流久别未见喜相逢的泪。
班杰明，箫剑，柳青三个男人站在一旁，忍者几乎夺眶而出的泪，笑着看她们。

这一刻，我几乎以为这就是完美。 ——小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