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要我离开，回北京。回到我师父身边。她现在已经是天涯孤燕，她飞走了，飞到她觉得幸福的地方，守护着她的梦，远远的守护。她让我把信带给紫薇和永琪，也将永琪的那730封信带回去。”班杰明抬起头看着萧剑，声音里忽然透出了许多的疲惫和无力，他其实早知道自己代替不了永琪，只是总是希望有一天可以。

“我想，我们和你一起回去吧，小燕子应该回北京了。”萧剑似乎平静了，他看着怀里的晴儿说出了自己的决定，“燕子说，现在她已经很开心可以看见我们都拥有了各自的幸福，她说她也飞了，去守护自己的那个梦。”

“守护她的梦，对，她应该是回北京了，永琪就是她的梦啊。”晴儿有些激动的看着萧剑和班杰明。

“那我们就快点准备吧，说不定在路上我们就可以遇见她的。”班杰明焦急的说。

“好，你们先准备一下，小太阳也带上吧，有机会也让我们那些家人们见见他。我去准备马车和马。”萧剑了解晴儿是放不下孩子的。




原来，天未亮，小燕子已经坐上了一辆往南阳的马车，她是要再走一遍曾经和永琪走过的所有的地方，这些记忆是她可以坚持的唯一支撑吧。她看着渐行渐远，慢慢从眼前消失的大理，“哥，晴儿，斑鸠，对不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忘不了他，放不下他，但我不再奢望，只想跟他在一个地方呆着，偶尔可以远远的看着他，听见他的消息，这样守着他，就好了。请大家都忘记我吧，过着你们自己的生活就好，这样便好了。”眼泪慢慢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咬着嘴唇，却哽咽无声。

这一生，小燕子的心再无法归位，心丢了，便去找，拿不回来，远远看着，便知原来它还在为君跳动，便呼吸着，便知自己还活着。




第四章

时间交替，冬去春来，花开了，天暖了。

一晃便已过了6个月。

永琪依旧每天上朝，下朝。呆在漱芳斋的时间越发的长了，酒更是变成了不可或缺，他不再追问尔康是否有回信，不是不期待，只是害怕。

愉妃和欣荣依旧去漱芳斋闹着，去老佛爷那哭诉着。刚开始，老佛爷还会陪着愉妃和欣荣去漱芳斋训一顿，命令一番，却也不过换来永琪冷漠以对；后老佛爷又带着愉妃和欣荣去乾隆那告一番状，却也不过总是换来乾隆的推脱，甚至避而不见。无果，老佛爷也不愿多管，毕竟失去了晴儿，接受了紫薇，紫薇却不再接受自己，即便自己多次跟尔康说想念紫薇，想见自己的外孙，却也总是被推脱。

时间久了，老佛爷看见哭哭啼啼的愉妃和欣荣，更是想念晴儿，最终也开始找借口避开。

虽然，六月的太阳已经有些感到热了，这个皇宫变得越来越冷。

乾隆，皇后，令妃，格格，阿哥，甚至是一些宫女太监都越发的想念那只燕子。常常会看见，乾隆带着皇后或者令妃，又或者令妃带着孩子，又或者皇后带着十二阿哥和容嬷嬷来着漱芳斋泡上一壶茶，坐上一会；也会看见当宫女太监经过漱芳斋时也总是不由自主的朝里看上一眼，许是希望哪天能够看见小燕子在院子里荡着秋千，肆无忌惮的笑着，却只是常常看见永琪呆呆的坐在秋千上望着天空，却不发一言。




又一天。

“永琪，明天出宫去吗？”尔康走到漱芳斋，看着坐在秋千上，望着天空，放肆的想着小燕子的永琪。

“嗯。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东儿了。顺便去看看柳青他们，他们的孩子该是会叫人了吧。如果……”永琪只是涩涩的咽下了嘴边的话，他是想说如果当初没有回宫，他和小燕子也该是有孩子了吧，而今却被牵绊在这宫里，再见无期。

尔康怎会不知永琪的痛，却早已无力安慰，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只能偶尔将他带出这皇宫，虽然永琪和他们的话也越来越少，却至少还会将痛不再掩盖，不是只有冷漠。

尔康又在漱芳斋坐了一会，陪着永琪看着天空，看见偶尔飞过的飞鸟，永琪总是说，“那是燕子吗？”

尔康不知道永琪是在问自己还是自言自语，只是看着他苦涩的笑，偶尔尔康也会看着永琪自己的眼圈也红了。

“尔康，不用陪我了，回去吧，我没事。明天我去福家找你们。”太阳已经落下，夕阳渐渐映红了天，永琪收回仰望的目光看着尔康，只是尔康却没有从永琪的眼里看见自己的身影，原来他的眼睛是空洞的，幽深却无底。

“晚上少喝点酒，那我先回了。”尔康无奈的看着永琪，真是无奈。

永琪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点头，又望着天空。

尔康眼眶有些红了，手轻轻成拳，转身慢慢的离开了。

福家

尔康到家时天色已有些昏暗。他走进家门，看见紫薇和自己的额娘正在逗着东儿，因为永琪而紧皱的眉头终于是散开了。他庆幸自己还可以看见紫薇，庆幸自己的父母即便并不接受自己的情有独钟的思想，却也是了解自己的，更庆幸自己没有生在帝王家。看着自己的幸福，想着永琪的无奈和痛苦，他是心痛永琪这个兄弟的。

“尔康，你回来了？”紫薇似乎感觉到了尔康的悄声靠近，抬头笑看着尔康。

“嗯。额娘，紫薇，你们久等了，皇上留阿玛有些事情要商讨，晚膳要在宫里用了。我本来可以早些回来的，陪了一会永琪就回来晚了。”尔康笑着也加入了逗弄孩子的行列。

“永琪，永琪还好吧。”说起永琪，紫薇的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的。

“额娘，您先照顾一下东儿吧。紫薇，我们谈谈好吗？”尔康难得的有些严肃的看着紫薇。

“嗯，你们去吧，东儿我来照看着。”福晋从紫薇怀里抱过东儿。

尔康轻轻的拉起紫薇的手便往后花园走去。




“紫薇，你还在怪永琪吗？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能原谅他的无可奈何吗？”尔康认真的看着紫薇，轻声的问。

“我……”紫薇有些哑然，“尔康，其实我不是怪他，只是一想到小燕子，我这心里就很难过，我就很难像以前那样对他。”

“紫薇，你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永琪了？他现在很不好，非常不好。小燕子是你的姐姐，永琪也是你的哥哥啊，你不能这样偏心的。”尔康看着紫薇的挣扎，他怎能不了解，可是他也看见永琪的水生火热，生不如死。

“尔康，我不是偏心。当初，是永琪让小燕子等，如今呢？他依旧没有去找小燕子，只是在漱芳斋待着思念，有用吗？小燕子呢？小燕子怎么办？一直等吗？欣荣依旧存在，他的额娘依旧存在啊！那怎么办？就这样下去吗？如果是，当初何必让小燕子等！他不好，小燕子呢？小燕子会好吗？”紫薇想起小燕子的杳无音讯，她不安，她真的不安，她已经没有办法去想永琪现在是怎样的生活，她现在只是知道永琪给了小燕子希望却又让她失望，一次又一次。

“紫薇，你不要这样。愉妃，毕竟是永琪的额娘，欣荣，毕竟是永琪娶进来的。如今，永琪就是因为太爱小燕子，他才没有办法完成那个希望啊。紫薇，你那么善良，那么善解人意，你应该替永琪想想。”尔康轻轻的拭去紫薇因为难过而落下的眼泪，将她拥入怀中安抚着。

“尔康，我知道永琪的痛苦，可是他是我哥哥，他负了小燕子，如果我都不能站在小燕子这边，我会觉得小燕子太可怜了。尔康，怎么办？永琪怎么办？小燕子怎么办？我们可以那么幸福，他们却是这样，我真的觉得很心痛的。”紫薇想着永琪，想着小燕子，她却帮不了他们，难过的依偎在尔康怀里。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们一定要支持他们，如果我们都不支持他们了，他们要怎么支持下去？要相信，他们一定会再见的，我们十全十美家族一定会再团聚的。”尔康坚定的看着紫薇，他不相信老天爷真的那么绝情，如果那么长的分离是对永琪和小燕子的考验，那么也该够了。

“紫薇，明天……”尔康正想说自己明天和永琪的约定的，却看见自己的额娘抱着东儿紧张却又带着笑意小跑了过来。

“尔康，紫薇，你们快去大厅看看，看看谁来了！”福晋抱着东儿小跑的他们面前，难掩兴奋和惊喜。

紫薇和尔康面面相觑，他们猜不到是什么人可以让一向都比较冷静的福晋可以这样兴奋到一路抱着东儿小跑。

“去吧，去吧，去了大厅就知道了。”福晋一脸的神秘，走在前面。

尔康牵着紫薇的手，两人一脸的问号的跟在福晋身后。




尔康和紫薇走进大厅，看见的三个熟悉的身影，泪渐渐满眶，他们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当那三个身影慢慢转身面对他们的时候，紫薇几乎站不住，幸好尔康扶住了她。

“尔康，紫薇，好久不见，你们好吗？”萧剑和班杰明眼眶也红了，晴儿更是抱着小太阳抽泣却无法说出一句话。

“晴儿，萧剑，班杰明。”尔康和紫薇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眼眶噙满泪，摇着头慢慢的走近他们。

一个拥抱，紧紧的拥抱，此时便足以替代任何的语言。

“这是你和萧剑的小孩吧，叫什么呢？小燕子呢？她在哪？”紫薇好容易平缓了自己的情绪，接过晴儿怀里睡得正熟的小太阳逗着，看着晴儿，又看看萧剑和班杰明。

一句称呼，三个字“小燕子”将三人的情绪再次拉到冰点。萧剑，晴儿，班杰明相互看了一眼。

“我们这次来北京就是希望找到小燕子，希望借助皇上的力量找到小燕子。”晴儿认真却又难掩难过的看看紫薇，又看看尔康。

“什么？！小燕子不见了，她离开大理了？！为什么？怎么会？”紫薇不敢相信，声音也有些颤抖，抱着小太阳的她几乎有些站不住。

“是啊，小燕子怎么会离开呢？班杰明你不是答应永琪陪着她，照顾她吗？怎么会让他离开？如果永琪知道了，我都不敢想。”尔康眼明手快的扶住紫薇，自从与小燕子分别后他是那么近，那么清晰的看见和感受着永琪的痛和殇。尔康根本不能，更不敢想当永琪知道小燕子的消息之后种种情况。

“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看着小燕子，我没有保护好她……”斑鸠愧疚极了，懊恼的他手紧紧握拳，却是显得那么无力。

“尔康，不怪他，不关他的事情，他尽力了。”萧剑走到班杰明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听见尔康提及永琪，却又难掩自己的愤怒，“永琪，他知道又会怎样？他还会在乎小燕子吗？如果不是他，小燕子怎么会那么痛苦，怎么会差点自杀死掉？又怎么会离开我们？”提及小燕子的自杀却还是勾起了三人从未忘记的痛。

“什么叫差点自杀死掉？！”紫微不敢相信自己听见那个快乐乐观的小燕子居然会自杀，她一只手紧紧的拽着晴儿，眼睛却因为惊惧睁得大大得看着萧剑。

“紫微，你冷静点。”尔康虽然也觉得不敢相信萧剑说的那个是小燕子，却也还算冷静，他接过紫微怀里的小太阳，让家里的丫头抱了下去，“还是不要吵着孩子睡觉了，先让丫头带下去照顾着吧，我想今晚我们应该又有很多事情要说，要商量的，例如，究竟这几年小燕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们吗？”

萧剑，晴儿和班杰明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萧剑来讲述那段痛苦的点滴。当事情被说出时晴儿就已经泣不成声，班杰明更是痛苦的呆坐在椅子上，眼眶却也已经通红了。

萧剑深深的吸了口气，尽管他可以让自己讲完这一段，可是对他而言这一段又何尝不痛，每每回忆又何尝不是对他心的一次凌迟呢？他手紧紧拽着拳头，太痛却也有太恨，他断断续续的讲完了小燕子的等待和绝望，当他说到那场血淋淋的自杀的时候，眼泪已经爬满，却不自知，也许是麻木，也许是无力。

而紫薇却已经哭倒在尔康怀里，如不是尔康紧紧的拥抱，她或许早已苦到岔气晕倒了吧，尔康也好不到哪去，眼泪也是滴湿了紫薇的头顶发梢。

萧剑说得艰难痛苦，大家却也听得痛苦，小燕子在等待中挣扎，在等待中的绝望，似乎就在眼前。房间安静的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那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声。

“那肯定不是永琪写的信。”尔康深深的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知道大家其实最痛的不是小燕子的等待,不是小燕子的离开,而是小燕子的绝望自杀,是永琪的失约,是萧剑嘴里说的永琪的那封将小燕子推入绝境的信,“那封信你们带了吗？给我看看。”

“带了,班杰明。”萧剑皱着眉,对于尔康的肯定有些不置可否,在他看来似乎尔康实在帮永琪开脱。

“别急，我这么说自然是有充足的理由。这几年你们不在宫里，但是我几乎每天都和永琪一起。而且，按照你说的时间，其实那时候我和紫微也有写信，不能你们只是收到永琪的，而没有紫微的信。再说，永琪的信我看过。”尔康肯定的看着萧剑，语气更是坚定的。

班杰明打开自己一直抱在怀中的包袱，里面是永琪那留给小燕子730个千千结的篮子，他打开篮子拿出了平铺在最上面有些泛黄，上面的点点血迹却那么清楚的提醒着曾经的一切。

“这篮子？！”紫微看着这篮子，通红的眼睛里面却是那么惊诧。

“这是小燕子留信让我带给永琪的。对了，还有这是小燕子给你们和永琪的信。”班杰明将那信递给尔康后，又从怀中掏出了小燕子留给紫微和永琪的信给了紫微，有看向尔康说，“其实，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永琪写的信，只是这确实是永琪的笔迹。”

尔康有些沉重的接过那封带血的信，这斑斑的血迹让他有些凄然，在他的记忆中的那个灿烂快乐的小燕子似乎逐渐远去，远去，远得他几乎看不清更记不起她的笑影，明眸。

紫薇更是颤抖着双手的接过了小燕子留给她，给她和尔康的信，她只是记得当初那个叫班杰明画画给自己的小燕子，如今却已经亲手给自己写信的，她不敢想却心知小燕子经历了怎样痛苦的蜕变，这样的蜕变不是小燕子所想的，却是她甘愿的。紫薇心中凄然，却是没有力气打开，是的，她几乎可以想象小燕子说的是什么。




尔康看信，眉间却是越来越紧，“这不是永琪写的，肯定不是。”

“你怎么这么肯定？”萧剑看着尔康满是疑问，他知道，真的想知道尔康为什么这么肯定。

“你们都听我慢慢说吧。”尔康看见紫薇伸手过来拿信，担心她看见那血迹斑斑，稍作迟疑却也还是将信递给了她，他了解紫薇对小燕子的不舍，但是他却相信她一定能看出信的问题，即便她也怪着永琪。“其实，相信我永琪很简单，就是从回来至今永琪一直没有和欣荣圆房。最近一年更是干脆住到漱芳斋小燕子的房间，酒几乎成了他的伴侣。如果是他写的，那么他何必这样煎熬？”尔康看着大家眼神有些伤痛，永琪和小燕子太苦，爱的苦，爱的痛，伤太重。或者他没有看见小燕子的痛和绝望,可是他却那样真实的看着永琪的生不如死，如果他们再这样冤枉永琪，那么当永琪知道小燕子的失踪，小燕子曾经的自杀之后，他要怎么活下去呢？

紫薇握着那信纸的手颤抖着，那上面已经变黑的血迹，让早已经远去的血腥还是那么的清晰，这一切都让她对小燕子的绝望和痛感同身受，只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永琪写的，即便她已经忘记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进宫，没有见过永琪。紫薇闭上双眼，深呼吸，她需要这样来让自己平缓自己的心痛，一会之后，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慢慢的折好信，“这不是永琪写的，虽然我很长时间没有进宫了，因为小燕子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永琪，但是永琪至今没有子嗣却是事实，长时间住在漱芳斋也是事实，正如尔康说的，如果永琪真是这样，那么他何必这样？而且，按照时间推算这封信到大理之时，应该还有我的信，而你们却没有收到我的信。这件事情，我想是有问题的。”

尔康有些欣慰的看着紫薇，他就知道紫薇虽然怪永琪，却也是心疼永琪这个哥哥的，也是理解这个哥哥的，只是对于小燕子她有太多的不舍和愧疚。小燕子原本是自由的，是那么快乐的，却因为紫薇的认父受尽折磨，因为紫薇，小燕子才认识永琪，爱上永琪，为了永琪她更是受到了愉妃的种种侮辱，更是像紫薇的娘夏雨荷一样陷进了无尽的等待。所以，与其说紫薇怨永琪，更应该是怨自己吧。

“这件事情交给我去调查吧。相信我，相信永琪。其实，我现在更担心的当永琪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崩溃？我们又该从何找起小燕子。”尔康拍着萧剑的肩膀，他知道萧剑已经接受自己和紫薇的说法，也理解他此时的挣扎，但是他更相信箫剑最终还是会相信永琪。尔康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想，小燕子应该在北京。”班杰明低低的说出了他们决定回北京时的猜测。

听见班杰明的话，尔康和紫薇都有些疑惑。是呀，北京对于小燕子来说有太多不愿意想起的事，太多不愿意面对的人，她又怎能回来？又怎能承受这样近在咫尺，却又不能相见的痛。

“小燕子她在给我的信中有说她要飞到她觉得幸福的地方，她要守护她的梦。而她的梦在北京啊，在那高高的宫墙内，是永琪啊，有永琪的地方才是幸福的地方啊。”班杰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太了解小燕子对永琪的爱了，永琪和小燕子之间的一切他都那么近的看着，陪着他们经历着。

“是的，所以即便我有多不愿意相信，但还是来北京。”箫剑说着，他始终还是更心疼自己的妹妹的。

“紫薇，你也看看小燕子给你的信吧，对于你这个妹妹小燕子是太在乎的。有些事情她可能更愿意跟你说的。”晴儿看着紫薇是有些着急的。

“对，对。”尔康也是期待的看着紫薇。

只见紫薇有些匆忙的点头，急切的拿出信笺，信并不是很厚，却也是有一页纸，字迹很清秀。紫薇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小燕子写的，有些惊讶的看着晴儿，“这是小燕子写的？”

“相信你看到的，这几年小燕子真的吃了不少苦，为了能够配得上永琪。”晴儿知道紫薇的疑问，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因为她看见小燕子被迫改变，被迫长大，她看着小燕子痛苦的蜕变，所以她更心痛。

“先别说这个了，先看信。”班杰明焦急的希望可以知道小燕子的线索，“小燕子的这几年的事情以后可以慢慢跟你们说。”

紫薇心里虽然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却已经知道小燕子这几年所经历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她便是更加心疼，更加后悔自己当初选择回宫的决定。

紫薇看着信，泪眼迷蒙，湿了信笺，模糊了字迹，哽咽无语。尔康在紫薇旁边，自然也是看到小燕子的信，他却也已是红了眼。

“尔康，怎样？”箫剑知道紫薇已是很难转述，只能看着尔康。

尔康稍稍用力的从紫薇手里抽走，被她紧紧拽着的信笺，递给箫剑。

“小燕子说她很对不起紫薇，如果没有当初她的错误，便不会造成我们的逃亡，也不会让紫薇经历那么的危险。说她没有能够参加我们的婚礼，很是遗憾。她说，看见大家都各自幸福着，她就已经很满足，没有遗憾了。她还让我们不要怪永琪，要和以前一样待永琪，要替她好好的照顾永琪。她说，她会远远的看着我们，陪着我们幸福，她会守护我们大家的幸福。”尔康说起也是有些艰难的，他也是心疼小燕子的，他们这个十全十美家族，早已经是亲人了。

“她错了，如果没有当初的一切，我们这些人怎么会在一起？怎么会完整？没有她，我们还是十全十美吗？”紫薇依偎在尔康怀里，哽咽的说。

“你们不要这样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看来她真的事来北京了，这样便好了，我们明天就进宫吧。”箫剑看完信便更加肯定小燕子在北京了。

“好吧，就这样决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一起进宫。今晚上，你们先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可能都不是我们可以想到的，皇上那还好，这几年他也是很想小燕子的，只是这永琪会有怎样的反应？还有愉妃和欣荣，更关键的事老佛爷会怎么样？”尔康还算是理智的，他细细的分析着。

“我还担心那个皇后，她以前可是小燕子的死对头啊。”尔康的话也是让箫剑不得不思考起来，他不得不担心他们还没有找到小燕子便又给小燕子加上了什么罪名。

“皇后那就不要担心了，现在她倒是淡薄了很多，基本都呆在自己的宫里很少出来走动，偶尔我去看她，她还会问起小燕子，她还说，小燕子终于飞出了这宫墙，却是让这皇宫更冷了。”自皇后被禁足后，紫薇也是去看过的，常常的话题却是小燕子。

“好了，先别想了，这些事情到时就是水来土掩。等我阿玛回来我们再商讨一下明天进宫怎么跟皇上和永琪说。”尔康是有担心的，他不是担心皇上，他担心的永琪会怎样？至于其他的问题，反而并不那么担心，至少那些问题都不会马上发生，而永琪的问题却是马上要发生的事情。




“尔康，紫薇，饭已经在饭厅备好了，晴格格他们一路也挺辛苦的，有什么事情都先吃饭再聊吧。”福晋其实在没有看见小燕子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有事了，只是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和媳妇，更也相信他们的这一群朋友，所以并没有叫下人来传话，便自己过来了。

“对，对，对。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的。我们得发扬小燕子不怕输，乐观的精神啊。”班杰明重重的抬头，在肯定的知道小燕子在北京了后，再知道信不是永琪写的后，便是一扫了心中的郁结。

一行人虽然还是担心小燕子，却也是不再漫无目的，终是有块石头落地了，于是也便往饭厅去了。




福伦回来时，大家已用过饭在大厅里聊着分别这段时间的点滴，聊到小燕子为永琪学成语，学作诗，练字，学琴，学下棋，虽然箫剑，晴儿，班杰明不忍细说，尔康和紫薇却也知道小燕子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

见到福伦，大家便开始讨论起来，这一次他们并不打算隐瞒福伦，因为大家都知道福伦给出的意见会比他们更全面。

终于是决定了，第二天早朝前便由尔康入宫见皇上禀明事情，至于永琪这边还是约到翠湖再说，毕竟他们谁也无法预料永琪知道后会怎样？紫薇他们则明天去请柳青，柳红和金锁先说说再一起去翠湖。

夜渐深，福府的众人并无睡意，却想起了琴声，萧声和小提琴声，还是那首《当》，曾经的激情和肆意，如今听来却是多了几分伤感。

“小燕子，在我们找到你之前，请务必保护好自己。”这便是此时众人的心愿吧。




皇宫里，漱芳斋永琪借着酒，却是已昏昏睡去，高高的宫墙关注了他的人，却是关不住他的梦吧。

第五章

第二天，尔康便是一大早就进了皇宫，在打听到了乾隆昨晚就寝在延禧宫便赶了过去，又命随从去漱芳斋请永琪，因为怕永琪知道太多会冲动出宫，却又怕永琪不在意，便吩咐随从告诉永琪说大理来消息了，让他赶来延禧宫。




“皇上吉祥，令妃娘娘吉祥。”小路子被尔康一副匆忙着急的样子给惊到了，毕竟尔康一直都是冷静有礼的，无奈的打断用早膳的乾隆和令妃。

“什么事？”乾隆放下手里的碗，有些不解，这么早又要早朝了会有谁要求见。

“回皇上，福大人在外面求见，似乎很是着急的样子。”小路子恭恭敬敬的答道。

“皇上，尔康想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这个时候来的。”令妃看着柔声的解释道。

乾隆微微的点头，示意小路子说，“宣吧。”




“臣福尔康拜见皇阿玛，令妃娘娘。皇阿玛吉祥，令妃娘娘吉祥。”尔康看见小路子出来就已经知道乾隆宣自己了，赶忙谢过小路子便往里走去拜见乾隆和令妃。

“起来吧，你这么早进宫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乾隆端起茶看着尔康问。

“回皇阿玛……”尔康正想说，小路子却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却是满脸通红的永琪可见是着急的一路狂奔而来。

“皇上这……”小路子正想说自己没有拦住永琪。

“你下去吧。”乾隆自是知道小路子想说什么，但看见永琪的样子便也没有责怪什么了，毕竟对这个儿子他还是又歉疚的。

“皇阿玛吉祥，令妃娘娘吉祥，请恕儿臣失礼，只是儿臣听说尔康进宫了，说是大理有消息来了，便没有顾上什么了。”永琪焦急的边说，边期待的看着尔康。

此时尔康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这实在是个太坏的消息，看这永琪的期待他更是有些不忍。

“什么？大理有消息来了！”乾隆有些激动的放下茶杯，令妃眼睛更是红了，他们真的很想小燕子，这个皇宫自从没有了小燕子便是再听不见欢笑声了，“尔康，你快说，是不是小燕子有消息来了，他们要回来了吗？”

“回皇上。”尔康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口气，“昨晚臣府上来了三位客人。”

“谁？”永琪着急的问，他太期待了。

“永琪，你别急听尔康说。”乾隆理解永琪的心情，他也焦急，便没有介意永琪有些唐突。

“是萧剑，晴儿和班杰明。”尔康不忍看几人满怀希望，却又因为自己再次失望，闭了闭眼睛。

“那小燕子呢？小燕子为什么没有来？她是不是出事了！”永琪激动的握住尔康的双肩用力的摇晃，近乎嘶吼。

“永琪，你冷静点，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王爷1”皇上虽然也着急着小燕子，也心痛自己的儿子，但是这毕竟是在皇宫，他是皇帝，他是王爷，看见这样失态的永琪还是不满了。

“身份，王爷，哈哈！这些我从来都不想要，从来都不想！”永琪奔溃了，他那条绷了那么久，那么仅的弦断了。

“永琪，你不要这样子，冷静点，听我说。”尔康看着乾隆微怒的脸，深怕永琪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便又横生枝节，顾不上许多握着永琪的手，“小燕子，她来北京了，但是她不见了，我们找不到她了，她失踪了，我们要去找她，你不能崩溃！”

“什么！”永琪震惊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什么叫来北京了？又不见了？”

“是啊，尔康你快说，朕都被你说糊涂了。”乾隆听见小燕子回北京了却又失踪了也就顾不上去管永琪那点失态了，毕竟自己也因为这个消息而震惊了。

“皇上，永琪，你们别着急，听尔康慢慢说，你们这样激动叫他怎么说？”令妃看着这一样激动的父子缓缓说，即便她一样的震惊着。

尔康感激的看了看令妃，不管他多么冷静理智，面对这样的两父子他还是没有把握自己可以完整的说出的。

因为令妃的话，乾隆和永琪即便心里激动，却也还是安静下来的听完了尔康有所保留的话。

是有所保留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没有办法将信笺和小燕子自杀的事说出，他不是没有看见永琪的崩溃，他不敢想像永琪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会又怎样的局面？他看着永琪眼神空洞，满是绝望的悲哀无力的瘫坐在凳子上，他了解永琪此刻已然了解小燕子为什么独自回北京，为什么不回宫，又为什么不见大家？尔康不得不怨老天爷的无情捉弄这样相爱的两人。

“这个小燕子，既然回北京了，为什么又不回来？又不见我们呢？”乾隆不解，真的不解这些孩子的想法了。

“皇上，恕臣直言。”尔康直直的看着乾隆，“小燕子回北京，是因为北京有永琪，有她太多的牵挂。她不回是因为同时这里也给了她太多的伤痛，她无法面对这痛，她恨，她怨，却也恨不起，怨不起。所以她只有选择在某个地方静静的看着我们，念着我们，爱着我们，却不愿靠近，因为靠近了她会伤，会痛。那伤会让她粉碎，那痛会让她窒息。”

“这……”乾隆沉默了，他不知该说什么了，如果当初他坚持小燕子和永琪的指婚 ，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吧 ，不会有永琪的痛苦，不会有小燕子的不见，不会有紫微的疏远。

“皇上，您就不要再自责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燕子呀。”令妃跟在乾隆身边毕竟那么多年，她怎会不知道乾隆此刻的自责和愧疚。

“对，令妃说的是。”乾隆欣慰的看了看令妃，他庆幸此刻身边还有令妃，却忽然更了解永琪这几年在宫里的痛苦，没有了小燕子的永琪是那么的可怜的。

“尔康，传朕旨意宣晴儿，班杰明和萧剑进宫吧，老佛爷也想晴儿了，这郎世宁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班杰明了。等他们进宫后，朕也好好问问情况再看看怎么去找这小燕子。现在也要早朝了，就让小路子去福家传朕的话”乾隆不等尔康的话便已经决定了。

尔康无奈，只能暗暗祈祷永琪不会崩溃，萧剑可以冷静。

永琪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只是呆呆的坐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乾隆看着永琪，只是轻轻的叹气，“罢了。永琪今天就不用上朝了，令妃你安抚一下他吧。尔康，你也陪陪他吧，等大家进宫后就去漱芳斋等朕吧。”说完乾隆便离开了。

乾隆离开后，令妃和尔康看着这样失魂的永琪，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任何的语言都已经不能减少这个男人此刻内心的痛苦。

尔康此时的内心也已是焦虑，看永琪现在的状态，他不敢想象当萧剑们进宫后说出一切时永琪会怎样？大概会恨不得杀了他自己吧。

“永琪，你不要这样，尔康不是说小燕子肯定在北京吗？她只要在北京，我们就一定可以找到小燕子的。”令妃轻轻的拍着永琪的肩膀，她是心疼他的，虽然他并不是自己的儿子。

“小燕子她不想见我，她不要见我，她恨我，她恨我。”永琪一字字的吐出，却是那样的艰难，他紧握的拳头却也告知大家此刻他内心的痛有多大。

“永琪，你不要这样，她爱你，放不下你才来北京的，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令妃看着这样的永琪，想着不知下落的小燕子，眼圈也有些红了，却还是向旁边一直沉默的尔康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尔康在昨晚听见小燕子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后，看着这样的永琪他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办法说点什么，不是不会安慰的话，只是那话说出来他心虚。小燕子是还爱着永琪，只是这样的等待，这样鲜血淋漓的痛苦，他没有把握可以找到小燕子，更没有把握小燕子能再次面对永琪，面对这个皇宫。

于是，尔康只是看着永琪，却无法如令妃愿能说点什么，却又不忍，只能坐在永琪身边，只是坐着。

第六章

小路子将乾隆的口谕带到福家的时候，正巧在门口遇上紫薇众人准备往会宾楼去，他急忙将乾隆的口谕传了。

“格格，走吧。晚了怕皇上等急了。”小路子看着有些诧异不动的众人，连忙催促道。

“罢了，我们进宫去吧，该来的总会来的。”萧剑握了握拳头，他并没有那么冷静的可以面对这个皇宫和永琪的吧，即便那信不是永琪写的，但是这个皇宫，那个永琪却是根源所在。

听了萧剑的话，看着小路子，众人只得上了马车往皇宫去了。




“明珠格格，晴格格，班画师到。”宫女们看见紫微身后跟着得萧剑，晴儿和班杰明有些恍神，但始终还是训练有素的。

看着永琪有些激动的站起来，令妃总算是松了口气，毕竟那样沉默绝望的他是让人心痛和害怕的。也因为这样令妃却忽略了尔康因为紧张而有些失色的脸。

“令妃娘……”未待众人给令妃请完安，永琪便已经冲到班杰明身边用力的扯着他的手臂，“你不是说会好好守着她吗？那为什么会让她不见！为什么！”

“你放开班杰明，放开！”萧剑看见永琪这样责备班杰明，班杰明却也因为愧疚却也任由永琪。然而，这却也让原本就对永琪怨怼的萧剑也是不能压制自己用力的扯开班杰明，一把推开永琪，“你以为你有资格责骂班杰明吗？是谁违背了和小燕子的两年之约？！是你！这几年又是谁让小燕子无尽却绝望的等待？！还是你！”萧剑心痛的看着永琪因为自己的话怔怔的后退几步，颓然的站着，“你知道小燕子这几年怎么过的？你知道小燕子为什么要走吗？你知道小燕子差点就死了，就死了！”萧剑的话声音有些颤抖和强忍，却让大家仿佛又看见了那血淋淋的一幕，那一幕记忆再次刺痛了大家的心。

“你说什么？！什么叫差点死了？！为什么会差点死了！”永琪捂着一阵阵绞痛的心口，强忍自己几乎要窒息的感觉，颤颤巍巍的抓着萧剑的袖口。

“小燕子她为了你自尽的时候，你在哪？！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怪班杰明！”此时的萧剑已经顾不得其他，他紧紧的抓着永琪的衣领，失去小燕子的痛，对永琪的怒火已经让他的眼睛通红。

“自尽？”萧剑的话让永琪的心被一刀刀的凌迟，全身在瞬间被抽空了力气。

“萧剑，你冷静点，不要这样，我们是来商量找小燕子，不要再将事情闹大了。”尔康看着失态的萧剑，失神的永琪和班杰明合力将两人分开。

“萧剑，你忘记昨晚我们分析的结果吗？不要这样对永琪好吗？他的痛苦，绝望和挣扎不会比小燕子少啊。”紫微看着被萧剑放开的永琪无力的退了好几步几乎摔倒在地，赶紧扶了他一把，含着眼泪看着萧剑。她虽然心疼小燕子的等待和伤痛而怪永琪，却也不是看不见永琪的无奈和痛苦，曾经的疏远只是不敢面对永琪和小燕子的痛苦，在她心里一直都觉得小燕子的痛苦都是因为自己，如果没有她的认亲，小燕子还是那个天真浪漫快乐的小燕子吧。

“萧剑，不要这样，为了小燕子也不要这样。”晴儿拽着萧剑哽咽劝着。

“对啊，对啊，你们都坐下说，好好说，慢慢说。”令妃因为得知小燕子曾经自尽心痛不已，只是看着眼前的纷乱也只能暗自冷静吩咐起来。

萧剑看着颓然低头站立，身体不住微微颤抖的永琪，用力的闭了闭眼睛，一行泪就那样的落下来，他太心痛自己的妹妹，不甘却也无奈。
此时的屋内除了低泣声，便是那一声重过一声的深呼吸。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告诉我，小燕子到底怎么了？我求你们告诉我，不要有隐瞒，好不好！”永琪忽然双膝跪在地上，睁着眼睛任由眼泪冲刷着他原本瘦削的脸庞，祈求的看着周围的众人。
永琪的这一跪是众人没有想到的，微愣了片刻，尔康和班杰明连忙要拉起他，只是永琪只是一味的用力的跪着，看着大家。
“好，我们告诉你，通通都告诉你！你起来吧。”萧剑也被深深的震撼住了，不禁想或者自己真的错怪了永琪。
尔康和班杰明将永琪拉到一旁坐下，此刻一声“皇上驾到。”只见皇上疾步的进来了。
原来早朝中的乾隆似乎也是有些焦躁的，当身边的太监附耳告诉他紫薇众人的马车已经进宫正往延禧宫去的时候，便也就匆匆结束了早朝往延禧宫来了。
众人正要行礼，乾隆挥挥手便说，“不用了，快说说吧，怎么回事。”
待众人坐定，萧剑便开始将他们到大理后小燕子的变化，等待和最后的绝望，一点一滴慢慢说来，期间更因为说到一些伤痛之处而数次暂停，但始终还是说完了。
永琪却是只有埋头沉默，只是他紧握在腿上的双手青筋凸显和点点的泪滴已经透露了他有多么的痛苦难过，只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无法保护他最爱的人，却把最爱的人一步步的推向那样深的绝望中。此刻他的心痛绝望让几乎无法呼吸。
沉默，沉默，可怕的沉默，屋里谁也没有说话。
“咚，咚。”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原来是永琪再难忍住那心如刀割的感觉，紧握的拳头重重的锤打自己的心口，似乎只有这样可以让那疼痛来得少一点。
“永琪，你这是干什么！尔康赶紧拉着他！”乾隆看着这个最器重得儿子如此的痛苦失态，加上小燕子的经历，让他更是懊恼。
“永琪，不要这样，小燕子他也不会愿意看见你这样的。”班杰明握着永琪的手说。
“现在关键是找到小燕子，其他的都以后再说吧。”萧剑看见永琪这样的痛苦也是释然了许多。
“是啊，萧剑说的对，朕这就下旨全城搜查。”乾隆说话便准备让小路子传旨。
“皇上，臣以为还是暗查会比较好，这样大张旗鼓的搜查，怕是她会躲的更深，我们找起来会更难。”班杰明走到乾隆面前深深的行了个礼。
“皇阿玛，儿臣以为班杰明说的正是。小燕子的自杀，失踪这一切都缘于那封信，她以为永琪背叛了他们的约定，背叛了他们的感情，才会绝望，因为放不下，不能不爱才躲在北京，儿臣以为要同时查出信真正的出处，否则即便我们找到小燕子，她也还是会离开。”尔康知道这个时候再次提及小燕子的等待和绝望对此刻的大家都有些残忍，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还是要说。
“嗯，说的是。”乾隆沉思片刻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样查信的事就尔康你去办吧，找小燕子的事情就交给……”
“我去。”一直沉默不语的永琪走到乾隆面前跪下，“请皇阿玛在儿臣找到小燕子后削去儿臣的王爷的头衔，召告天下儿臣病亡，允许儿臣带着小燕子离开皇宫。”在知道小燕子在与自己分别的这些日子中所有，永琪已经做了他最后的决定，因为此时对于他来说没有了小燕子，其他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永琪！你！”乾隆看着眼前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即便知道他从来都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只是听见他如此坦然，没有任何不舍的说出这一席话，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永琪，你不要冲动。”令妃看着乾隆紧皱的额头，连忙出声，“这个事情还是待找到小燕子再说吧。”
“令妃说的对，事情还是待找到小燕子后吧。再说也要跟老佛爷，你额娘，还有……”乾隆想说的是还有‘欣荣’，只是令妃及时悄悄的拉了拉他，便连忙停止，转又对尔康等众人递了个眼神，希望大家可以劝劝永琪说，“说不定小燕子可以回宫和你一起生活的。”
“是啊，永琪令妃娘娘说的是，这一切还是等找到小燕子后再谈吧。”尔康见其他人并未有开口的打算，知道大家对这个皇宫早已经心灰意冷，其实他何尝不是，只是毕竟他的阿玛和额娘还在，自己和紫薇怎能离开？便无奈的开口。
“好了，先这样吧。晴儿既然回来了也和萧剑一起去看看老佛爷吧，她也是很挂念你的。班杰明你也该去看看你师父吧，你这一离开可就是三年啊。朕原是说让你们在漱芳斋等朕，不想你们还是在这延禧宫了，也闹得令妃不能休息。朕想你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也有很多话说，你们今天就在漱芳斋商量一下怎么找吧。都去吧，朕和令妃有些话要说。”在听见小燕子的事情，永琪的表态，乾隆的心也是乱乱的，需要整理。挥挥手便让大家都下去了。

第七章
众人从延禧宫出来便一路往漱芳斋去了，只是今天走在这条路上每个人都想着小燕子的身影笑貌，一切似乎都还在眼前，却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晴儿，萧剑你们还是先去慈宁宫见见老佛爷吧。为了晴儿，毕竟晴儿也是老佛爷从小带在身边疼着的，萧剑你……”紫薇是有些担心萧剑因为小燕子的事情不愿意见老佛爷，会冲动，毕竟永琪和小燕子的分离，小燕子的等待，失踪都源于当年老佛爷的那场指婚。紫薇也一样怨过，永琪恨过，只是那还是他们的祖母，他们这些孙儿的日渐冷淡和疏远已经让这个高高在上的祖母难过了吧。
“紫薇，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不会乱来。”萧剑看着晴儿望着自己眼神也是担心的，便轻轻的拍了拍她握着自己的手。
“那班杰明你呢？”尔康看着低着头的班杰明，“需要我们陪你去吗？”
“不用，我师父是知道我的，他不会怪我，只是我还是有些难过自己不能陪在他身边。”班杰明眼眶再次红了，他是愧疚的，从小跟着师父来到这大清皇宫便是师父一直在照顾自己，如今师父老了自己却不能照顾他，“那这个你们到漱芳斋后给永琪吧，看着他点。”班杰明从怀里拿出小燕子留给永琪的信，递给紫薇，轻声说。他看了眼一直默默的跟在大家后面的永琪，有些担心，他们共同深爱着一个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永琪有多爱小燕子，也更明白永琪有多痛，多无奈。
紫薇和尔康轻轻的点了点头，尔康说，“放心，你们也快去吧，晚上我们再讨论找小燕子的信，至于驿站那边我阿玛会去查的。”
于是，萧剑和晴儿便往慈宁宫去了，班杰明则是往如意馆去了，而尔康和紫薇便陪着失魂落魄的永琪往漱芳斋去了。

高高的宫门将两个原本深爱生生隔断。

此时，宫门外一角站立的一个女子，被薄薄白纱遮住了面容女子，她身着雪白衣袍，长发松松结成一条辫子，偶尔吹来的轻风还会抚乱她散落的发丝。她看上去那么羸弱，那么孤单，那么安静，安静的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女子幽幽的大眼，深深的望着那深深的宫门，那么的哀伤，那哀伤很重，让她眼睛无法睁开了吗，只是眼角的湿润提醒着她还存在着。

“永琪，你好吗？还记得我吗？还记当初你射中的小燕子吗？你这个糊涂的猎人。”一句低喃，一句深情却沉重的‘永琪’透露了她便是被皇宫深处或有人深爱，或有人恨的小燕子。

“萧琪姐姐，羊奶夏大哥他们已经送完了，回牧场吗？还是您需要购置些什么？”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的小丫头走到小燕子身边，有些疑惑的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燕子。

“哦，丫头陪我去一个地方吧。”小燕子没有回头，淡淡的说。

“好的。”对于小燕子的这种淡淡的语气，丫头早已经习惯了，只是静静的跟在小燕子的身后，看着小燕子单薄的背影笼罩在悲伤中，丫头总有一种心痛，想哭的感觉。

丫头不禁想起与小燕子相遇的过程。那时的丫头饿晕在路边，小燕子将她救上了自己的马车，后来得知丫头和自己一样也是孤身一人，便收留她。一路上两人是不分昼夜的赶路，话很少。

终于在一个月前到了北京的，一到北京小燕子便戴上了白纱。丫头开始好奇，但是也懂事的没有多问什么。直到小燕子选择了在翠湖不远处建立了一个牧场，叫“音乐牧场”。于是，他们便落下脚了。小燕子便改名为“萧琪。”

丫头常常半夜起来看见小燕子一个人去翠湖，然后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却看见小燕子在牧场拉小提琴，开始丫头总是很疑惑，直到有天夜里丫头担心悄悄的跟在小燕子身后，却发现小燕子只是一个人面对的翠湖拉着小提琴，偶尔还听见她低泣，便不再尾随，只是每天早上给小燕子递上一杯温水。

每每有人问及小燕子为什么带面纱，丫头总是先替小燕子解释说小时被火灼伤了，怕吓着别人便从此戴上了面纱。渐渐那些原本便朴实善良的农民也不再问了。

两人慢慢的走到了便是到会宾楼附近，小燕子便停住了，只是远远的看着进出会宾楼的人。

“萧琪姐姐，您饿了吗？”丫头奇怪的看着小燕子。

“不是，我只是想看下故人。”小燕子眼睛有些泛红，忽然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起来，拉着丫头便闪进了最近的巷子里。

小燕子身体紧紧的贴在墙上，抚着因为紧张而加速跳动的心脏。丫头奇怪的悄悄的伸出头看了一眼，她当然不认识柳红他们的。

“萧琪姐姐，你看见你的故人了吗？”丫头还是聪明的丫头，她看着有些惊慌的小燕子，“萧琪姐姐，她进去了，没有看见我们。”

“丫头，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的故事。我们回去吧。”小燕子看着丫头不解的眼神说。

“嗯，没有关系，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吧。走吧，我们回去。”丫头笑了，很温暖的笑了。这一次，丫头握住了小燕子的手，拉着她走回到街上，走过会宾楼，丫头感受到了小燕子紧张的心情，稍稍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小燕子想停留却不敢停留的身子终于远离。“姐姐，以后我陪你去湖边吧，只陪着你。”丫头只是一味的拉着小燕子往他们共同的家走去，并未回头。

小燕子任由丫头拉着自己，听见丫头的话心暖暖的，面纱下的她笑了，她有多久没有那么温暖，那么真心的笑了，她忘记了。




两人回到牧场，看见在牧场里忙碌的夏家夫妇，小燕子有些愧疚。这个牧场是自己出钱建立，而忙碌的更多是夏家夫妇和丫头，自己仅仅只是在早上，在大家挤奶的时候拉着小提琴，帮着夏家夫妇带着他们的孩子。

“夏大哥，夏大婶你们先回去吧，打扫的事情我和丫头来就是了。”小燕子拉着丫头跑了过去。

“没事，萧琪跟我们客气什么，你身体不好应该多休息，再说要不是你们收留我们在这里做事，我家的虎子和小翠都不能进学堂的。”夏家夫妇是一对淳朴善良的夫妻，看着小燕子和丫头回来连忙放下手上的活迎了上去。

“那辛苦大哥和大婶了，我和姐姐就去迎迎虎子和小翠吧，然后去湖边，让姐姐给我们拉琴唱歌，到了吃饭的时间就送他们回去。”丫头知道小燕子的心情，却也不想让小燕子原本就已经瘦弱多病的身体再那么辛苦，便不等小燕子说话便拉着她拿着小提琴往虎子和小翠上学的学堂走去。

其实，自从之前自尽被救回之后，小燕子的身体一直都是虚弱的，加上前面一路不分昼夜的赶路，心情的郁结，便又落下了心绞痛的毛病。

小燕子和丫头接了虎子和小翠之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便将二人先送回了夏家，推不过夏大婶的强烈要求便留在夏家吃了晚饭两人才到了翠湖。两人盈盈立在翠湖边，傍晚的风穿过湖面有些凉凉的，吹拂起小燕子的面纱。

“丫头，你知道吗？这叫翠湖。”小燕子望着远方的落霞，声音轻轻柔柔。

“翠湖，很适合。姐姐取的名字吗？”丫头蹲在湖边轻轻掬起一捧湖水。

“不是的，是一对有情人，他们现在应该有孩子了，但愿还能再见。”小燕子的声音有些悠远，曾经的一幕幕，曾经的那些人，似乎就在眼前。

丫头没有说话，她知道她不需要说什么，只要陪在小燕子身边就可以了。

只是，看着紧闭眼睛的永琪，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抚了，只能陪着他，陪着他找回那只燕子，那只对永琪而言比命还重的燕子。




“晴格格到。”慈宁宫外的宫女和太监们看见晴儿，眼睛有着太多的惊讶，声音不免也是大了几分。在这慈宁宫里的人谁都知道老佛爷对晴儿的倚重和惦念，即便看见她身后的萧剑，也并没有阻拦。

“晴儿！”正在内厅和身边的嬷嬷说话的老佛爷听见声音，有些难以置信，她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孩。她眼眶红了，连忙让嬷嬷扶着自己便走到前厅。

“老佛爷，晴儿回来看您了。”晴儿看见老佛爷便走到她跟前跪下,头埋在自己行礼的双掌里，肩膀的微颤，让人知道此时她定时泪流满面的。

老佛爷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晴儿，思绪万千，不禁也已经是泪满眶。

“老佛爷，您别激动，这晴格格回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呀。”身旁的嬷嬷看着激动的老佛爷，生怕有个闪失，赶忙安抚。

“是，是。快，快，晴儿快起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老佛爷毕竟是老佛爷早已经看见了旁边一直站着未出声的萧剑，常年的高高在上，常年的皇家意识让她很快便冷静了许多，“哀家的晴儿，终于是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喜欢在哀家身边撒娇的小女孩了。”老佛爷拉着被宫女扶起的晴儿，慈祥的看着晴儿。

晴儿红着眼眶看着老佛爷，“老佛爷，您还是那么年轻，那么精神。”

“你这丫头的嘴巴还是这么甜，这么会哄哀家。”老佛爷笑着捏了捏晴儿的脸，看着晴儿身旁的萧剑，有些淡淡的，“这位就是皇帝说的，让你不愿回来的萧剑吧。”

“是的，他就是萧剑，是小燕子的哥哥。”晴儿忙拉了拉萧剑，示意他行礼。

“萧剑拜见老佛爷。”萧剑并未叩拜，只是双手抱拳，微微弯腰。对于老佛爷他并非可以那么毫无芥蒂，毕竟小燕子和永琪的痛苦，老佛爷是其中最重要的作俑者。

“嗯。”老佛爷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微微皱起的眉头已经说明了她因为萧剑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满，却又一方面因为对小燕子和永琪的愧疚，一方面又碍于晴儿而不好说什么。“晴儿，哀家怎么没有看见小燕子呢？她不愿意来见哀家吗？还在怪哀家吗？”

“老佛爷，小燕子她，她不见了。”晴儿听见老佛爷提及小燕子眼眶再次盛满了泪水，而萧剑也是握紧了拳头。是啊，小燕子此时是他们这群人不能触碰的痛。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老佛爷难以置信的看着痛苦的晴儿。

晴儿含着泪，缓缓讲述着他们在大理的点滴，再提及那一天的经过时哽咽几乎语不能成句。

而老佛爷也终是了解为何萧剑会对自己的态度至此，原是怪自己的。

“如果，当初哀家不那样逼着皇帝指婚，或者此时哀家也不用和你们这些子孙分离了。现在曾孙都有几个了。”老佛爷的口气是那么的后悔，“但是，哀家相信那信不会是永琪写的。这三年来，永琪这孩子也苦，他几乎没有笑过。他至今都没有和欣荣圆房，这哀家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说罢了。”说到着老佛爷看了眼萧剑，继续说，“既然你娶了晴儿，相信你也对她很好，哀家希望你不要怪永琪，永琪他只是孝顺。”

“回老佛爷，萧剑替小燕子谢谢老佛爷还记挂着她，她也从未怪过，怨过。”萧剑没有想到未想到高高在上的老佛爷会这样说，也有些为自己刚刚的唐突有些懊恼，匆忙行礼，腰深弯。

“嗯，皇帝和永琪会找回大家的小燕子的。”老佛爷握着晴儿的手，坚定的看着晴儿和萧剑。

老佛爷在得知晴儿和萧剑已经有了小太阳，原是有意想让晴儿带着小太阳进宫住几天，只是这晴儿和萧剑对这个皇宫已经心有余悸便是不愿意，只是答应了再进宫时会带小太阳进宫拜见。老佛爷很是失望，却也是无奈，不能再说什么。

晴儿和萧剑在陪老佛爷聊了会后，因为担心永琪的情况，也想知道小燕子留给永琪的信里是否有她的一些消息，于是便告退焦急的往漱芳斋去了。




这边班杰明也见过郎世宁，一番的感慨，一番眼泪后便也往漱芳斋来了。







漱芳斋门口萧剑和晴儿遇上了班杰明，便结伴进去了。

“怎么样？小燕子信里说什么？”班杰明一走进大厅便看见紧闭双眼，脸颊泪未干的永琪，心底已有不好的预感，看着沉默的紫薇和尔康说。
“尔康，信呢？”萧剑看了眼永琪，又看了眼偎在尔康怀里的紫薇，知道此刻这两人是说不出什么的，只得问看着还算冷静正常的尔康。
尔康轻轻的从紫薇手中扯出信笺递给了萧剑，“小燕子并没有透露她的任何信息，只是叫永琪忘记，忘记过去的点滴。”
萧剑默默的看完了信，看着永琪，长叹了口气，走到永琪身边，伸手重重的握住了永琪的肩膀，“永琪，你还爱小燕子吗？”
“萧剑，你就不要再刺激永琪了，你看他已经…….”班杰明看着这样的永琪也是心痛的，他和永琪一起长大，从没有看过永琪这样的绝望。
晴儿轻轻的拉住了班杰明，低声说，“萧剑自有道理。”
“萧剑，我爱她胜过了我的命，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我忘记她？她怎么说要忘记我！！怎么可以啊？！”或者因为萧剑是小燕子的哥哥，也或者因为那锥心刺骨的痛让他再无力承受，他痛哭失声，他仰头双手掩面，全身因为那深重的痛而抽搐着。
永琪的这一声声哭泣，让众人眼眶均是通红，紫薇和晴儿更是不忍再看这样崩溃的他而闭上了双眼。
“永琪，她不会忘记你，她爱你胜命，你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刻入他的骨髓了，她怎么可能忘记你？如果可以，她就不会来北京了，所以，请你一定要感应到她，找到她。我的妹妹，她很傻，她傻的只愿意这样远远的守着你。”萧剑双手紧紧的握住永琪的双肩，双眼通红，眼泪已经不知不觉中爬满了这个坚强的男人的脸。他心痛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妹妹，这个从小就吃过太多苦的妹妹，而对于永琪他不是不怨，只是他对于永琪的痛也不是没有感受。
“是啊，我们不能在这里哭着，继续悲伤着，我们要去找到小燕子，我们大家的小燕子。永琪，你们那么深刻的爱着，你一定会找到她的，如果再找到她，请不要再离开她。”晴儿含着泪水看着大家。
“是的，是的，晴儿说的是，永琪你要振作。小燕子她爱你，因为爱太深，所以她不会忘记你。”班杰明走到永琪的身边说。
永琪放下掩面的双手，脸上斑斑的泪痕，告诉大家因为失去小燕子他有多痛，多么的绝望，他看着萧剑，看着班杰明，看着房间里面的每一个人，不确定的问，“是吗？会吗？”
每一个人也都看着他，点着头说，“是的，会的。”
永琪忽然用力的站起来，冲到院子里，仰望湛蓝的天空，大叫，“小燕子！小燕子！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众人原是不知道永琪会这样忽然冲到院子里，便也是跟在他身后，却听见他那用尽力气的大吼，大家笑了，他们都相信一定找到小燕子。
永琪就这样站着，这样深深的望着天空，嘴角却是这三年来第一次有了弧度，或者他已经感觉到了小燕子，他的燕子就在不远处等着他。

“永琪！你在干什么？！”一声愤怒的声音，划破了大家的好容易安静，不再那么疼痛的心。
原来是欣荣扶着愉妃进来了。
是啊，这个皇宫怎会有秘密？晴儿，萧剑和班杰明的回宫，早已经传遍了皇宫，又怎么会遗漏了这永和宫的愉妃和欣荣。两人在得知了之后便匆忙赶来了漱芳斋，却在快走近的时候便听见了永琪对小燕子的那一声声呼唤，这呼唤让她们乱了脚步，更乱了心。
是的，她们害怕了，恐惧了，更恨了。
众人看着两人，却并不行礼，更不愿搭理。他们知道那信，让小燕子绝望离开的信一定跟他们脱离不了干系。
愉妃愤怒的拉住了永琪说，“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在这宫里乱吼乱叫！”
“额娘，不要生气，永琪他一定是因为常常待在这漱芳斋，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您看我们进来这漱芳斋既没有奴才通报，也没有人跟咱们行礼，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欣荣看见紫薇们连正眼都不看她，又因为永琪那一声声对小燕子的呼唤，让她气闷的很。

“永琪跟额娘回去，以前你怎样额娘也不管你，但是现在着漱芳斋你是不能再待了，这里充满了民间的腌臜之气，还有小燕子那个妖女之气又回来了。”愉妃
看了眼紫薇等人，面露恨意，示意欣荣和她一起去拉永琪，“你看欣荣这么好的福晋，你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不许你们碰我！”永琪甩开愉妃和欣荣伸过的手，狠狠的瞪着欣荣，“我有没有说过，你不许来漱芳斋，不准叫我的名字！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如果你不满，大可以拿着我给你的休书，滚回你自己的家！”
“我是陪额娘来找你的……”欣荣低着头，咬着嘴唇，她恨，她狠狠的恨着小燕子。
“永琪！你中邪了吗？你怎么这么说欣荣！”愉妃看着低着头的欣荣，以为她伤心了，难过了，却没有发现欣荣是伤心了，难过了，却更深深的恨了。
“额娘，你不要再逼我！”永琪看着愉妃，眼里却是满满的恨。
“永琪，你……”愉妃没有想到永琪会这样看着自己，她有些不认识他了，或者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的儿子。
愉妃禁不住的颤巍巍的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指着永琪，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胸口。
“永……”欣荣正想叫永琪的名字，却在看见永琪狠狠的瞪着自己的眼神的时候闭上了嘴巴。
“愉妃娘娘，紫薇敬重您是永琪的额娘，也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既然您觉得着漱芳斋妖气太重，还是请您赶紧离开吧，免得这妖气又伤了您的身体。现在已经没有香妃，更没有小燕子给您去求药了。”紫薇原本已经因为愉妃的话，想起了小燕子曾经在这里被愉妃侮辱的一幕幕，心下一紧，再无法冷静。
“你说什么？！”愉妃没有想到紫薇会这样对自己说话，愤怒的看着她。
“民间格格，就是民间格格，额娘您别和这些人生气。”欣荣扶着愉妃斜看了一眼紫薇，眼里满满的鄙视。
“好了，小邓子，小桌子你们和小顺子一起送愉妃娘娘回永和宫吧。”永琪没有再看愉妃和欣荣，失去了小燕子的他已经不想再去争辩，现在除了小燕子，其他人和事再也进不了他的心，入不了他的眼，“额娘，永琪不送您了，您走吧，以后不必再来漱芳斋了。”永琪说完便走进了屋内，再没有回头看愉妃和欣荣，紫薇众人更不想说什么，也转身走进了屋内。
“明月，彩霞，把房门关上吧。”永琪的声音冷冷的传来，这门就这样让永琪生生的隔断了他与永和宫的点滴，也让愉妃和欣荣对小燕子的恨意那样狂妄的滋长。
失了心的永琪，还要怎样温暖？

“娘娘，福晋，奴才送您们回宫吧。“小顺子看着面色冷然，眼里却因为恨而狠狠的红着的愉妃和欣荣有些恐惧。
“不用了。”愉妃恨恨的说完，便拉着欣荣离开了。
“欣荣，你送信给你的阿玛，要他派人一定要在永琪他们找到小燕子之前找到她。我一定要替永琪除去这个祸害。”愉妃离开漱芳斋后冷冷的对欣荣说。
“是。”欣荣得意的暗暗的笑了，想，“小燕子，这一次还不要了你的命，你还有什么来跟我争。”

第九章
夜色下的翠湖在月光中透着冷冷的银色，缓缓的提琴声透出那久远的思念让这本就清凉的夜起了冻意，有些彻骨的感觉。
“丫头，回去吧。”一直沉浸在自己思念中的小燕子，总是发现了一直陪着自己的丫头已经由坐改成了蜷成了圈。
“嗯，姐姐饿了吗？”丫头起身拍拍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沾上的雾水，真的有些凉。
“还好，冷吗？以后不要陪我了，天气冷了。回去煮碗姜汤喝下，我给你下面条吃吧。”小燕子握着丫头的手替她搓着，又拿到嘴边呵着气。
“姐姐，我没事。你看你的手冻的，都发紫了。我们快回去吧，不然你明天又要着凉了。你前两天着凉才好的。”丫头反手握住小燕子的手，拉着她便往牧场走去，“姐姐，你也知道天气凉了，以后我们就在家拉琴就好了吧。”
“嗯。”小燕子知道这丫头也是倔强的很，自己如果不答应，她定不会一个人乖乖待在家，必会跟着自己一起过来。自己怎样，早已经无谓了，只是实在不能让她也跟着自己拖坏了身体。
牧场离翠湖也并不太远，两人也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到了牧场了。小燕子和丫头便住在牧场旁边的两间小木屋内。较大的一间便是两人休息间，小的那间便是厨房了。
“丫头，先换衣服吧，你的外衫都被雾水打湿了。我去给你煮姜汤。”小燕子边点灯边说，微红的烛火也是未能让她稍显苍白的脸色好看多少。
“姐姐，你换衣服我去煮。”丫头看着小燕子的脸色，有些担心和心疼。
“好了，别啰嗦了，我去煮。”小燕子佯怒的瞪了眼丫头，看丫头虽然不满也只是嘟着嘴，并不再说什么，便淡淡一笑，拍拍她的头说，“我没事，已经习惯了，你还小身体还在长。”说完便不再让丫头说什么便关上门出去了。
丫头动作还是挺迅速的，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准备去帮小燕子的忙。丫头走进厨房看到小燕子忙碌却麻利的背影，眼睛有些起雾了，下午她已经知道了小燕子的故事，她替她心疼，替她难过，也替她哭，却也只能替。
“丫头，换好了，赶紧来先把这姜汤喝了，面马上就好了。”小燕子回头看见丫头怔怔的看着自己，至从下午告诉她自己的故事之后，她总是这样的看着自己。不是感觉不到丫头对自己的心疼，只是竟然已经不习惯别人对自己的心疼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小燕子自己也忘记了。
“哦。姐姐，你先去换衣服，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了。”丫头伸手接过热姜汤说。
小燕子看了看锅，又看看丫头那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淡淡一笑，点点头便离开了厨房。
丫头看着小燕子离去的背影，低声自语，“姐姐，很痛吧，所以你的笑才会这么淡，这么淡。”
丫头将煮好的面端进房间的时候，小燕子早已经换好了衣服，还是一袭白裙，小燕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着，低声自语，“什么时候我这么喜欢白色了？”
“姐姐，明天去给你做几件衣服吧，你这衣服的颜色也太素了。你现在脸色本就苍白，再穿这白色，越发的看着瘦弱了。”丫头皱眉看着小燕子，她心疼小燕子又越发瘦了。
“不用了，这样挺好。”小燕子淡笑看着丫头，走到桌前坐下看着面前的面，“还加了荷包蛋呢？”
“是啊，姐姐，你又瘦了，要吃点好的，这个荷包蛋你要吃完的。”丫头看小燕子转移话题，知道她不愿意多说，便也不再坚持。
小燕子拿着筷子怔怔的看着面条，却不曾落筷，记忆似乎有些飘远了，是想起了曾经永琪给她做的那碗面，那碗没有味道却又美味的面条，只是那都只是也只能在记忆中了，这一生是无缘再尝了。想着便是一阵窒息，心也跟着绞痛起来。小燕子终究还是放不下过去，是啊始终是放不下，若能放下她此刻又怎会在北京，又怎会有这个“音乐牧场。”她终究是没忍住那痛，再无法面对这碗面条，放下筷子便冲到屋外的院子里，仰着头看着夜空，却不知道该看向哪？哪里才是她目光该停留的地方？

“好痛，好痛，永琪，我真的好痛！真的好痛！”小燕子崩溃了，记忆的侵袭，重重的再次击溃了她的面具，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再无力站住，缓缓的，重重的摔坐在地上，一遍遍的低喃，泪水溃堤，冲刷在她的脸上，掉落在地上便渗入土里，只留下湿润的痕迹。
丫头看着小燕子奔出房间，便看见小燕子坐在地上低着头无声哭泣，那压抑的抽泣声音，听得丫头心如刀割，她快步走到小燕子身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小燕子，只能蹲下紧紧的抱着小燕子的双肩。
好一会，丫头见小燕子总算是稍微平复了，“姐姐，我们进屋吧。”说着便扶起了小燕子往屋内走去，看着桌上已经凉掉，糊掉的面条说，“姐姐，我再去煮一些面条吧。”
“不用做我的了，我累了，要睡了。”小燕子低着头，声音还是有些颤抖的，“对了，明天该给学士府送羊奶了，记得提醒夏大哥，夏大嫂要取明天早上的奶送过去。我去睡了。明早别叫我了。”小燕子无力的站起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往床边走去，脱掉鞋子便躺上了床，闭上了眼睛，一夜再无话。只有，丫头在看见了小燕子眼角的那滴泪，原来小燕子一直清醒着，她清醒的独自尝着那记忆带给她的锥心的痛。

这一夜，皇宫也是不安静的。
皇帝懊悔曾经的指婚，令妃心疼那个让她视如女儿的小燕子。
永琪依旧抱着酒壶坐在秋千上，看着夜空，看的很远，很远，可是这一夜他却是怎么也喝不醉，一直清醒的想着从围场的相识到南阳的分离，一切那么清晰却又那样的疼痛着。
愉妃和欣荣一样的无眠，她们一直在小声聊着，只是偶尔脸上的笑是那样的冷，偶尔那眼神是那般的狠，却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计划着什么。
老佛爷睡了，那么的安稳，因为小燕子失踪了，隐患没有了吗？还是因为晴儿回来了，没有了挂念呢？
景仁宫已是冷宫，冷冷清清，断断续续传来的木鱼声却是让人听着心也静了许多。

学士府是不安静的，因为福伦去驿站带回的消息虽然大家已经有预感，却善良如他们却是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阿玛，确定了吗？”尔康还是不敢相信的跟福伦确定。
“虽然驿站的官员并未承认，但是已经有八九分把握了。”福伦紧蹙着眉头，无奈的摇摇头，宫里的争斗的黑暗不是不知道，只是亲自求证还是头一次，“尔康，你打算怎么告诉他们？”
“实话实说，瞒是瞒不住的，而且也没有必要瞒着，这件事情如果不处理，即便我们找到小燕子也还是一样的让大家继续痛苦下去，那又何必去找？”尔康听了福伦的话，暗自想了一下，好在他一直都是个有主意的人，很快便已经决定了。
“尔康，如果最终你们也都是要决定离开，那么阿玛也该是告老还乡的时候了。”福伦坚定的看着尔康，他太了解他自己的儿子，即便最终的结果是圆满的，这个皇宫，这个京城他们应该是留不住了。
“阿玛……”尔康感动却也有些愧疚的看着福伦，感动的是福伦对自己的理解，愧疚的是自己总是让福伦为自己操心。
“好了，就这样，你进去跟他们说吧。”福伦知道尔康想要说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何必说呢？这是父子之间的默契吧。他拍拍尔康的肩膀，便重新回到书桌前处理公文了。
“是。儿子告退，阿玛，时候也不早了，您和额娘也早点休息吧。”尔康也了解父子之间的感情如果那些话说出来似乎也有些过于矫情了，但也还是心怀着满满的感动慢慢退出福伦的书房，并将房门轻轻关上，便快步往自己的书房去了。

“不知道阿玛那边查出来的结果是怎么样的？”紫薇不安的在书房里来回走着。
“好了，紫薇你坐下吧，我想结果应该和我们猜测的查不了多少。”晴儿走到紫薇身边拉着她和自己一起重新坐下。

“永琪，如果结果和我们想的一样，你有什么打算？”一直沉默的萧剑看着站在窗前一直被悲伤笼罩着的背影，原来那是永琪。原是永琪正在漱芳斋喝酒时，尔康进宫告知他抚乱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他终于是扔下酒匆忙出宫来了。
“不，应该说比我们想的严重，所以永琪你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和最后的打算，我们大家也都一样。”这时尔康 面色凝重的推门进来。
“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要小燕子。”现在的永琪已经没有任何迟疑，他已经不再留念什么，此生他除了小燕子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了。
“和我们想的一样，信是愉妃和欣荣做的。是在信差住宿的客栈动手的。信差相信已经没命了，因为那间客栈据说已经一把火化成了灰烬。”尔康看着有些呆住的永琪。
虽然想到了和自己额娘有关，永琪始终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额娘真会如此。
“永琪，你没事吧。”班杰明担心的看着永琪。
永琪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紧握成拳的双手，却已透露了他的挣扎和痛苦。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额娘会如此的设计自己。
“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信使住哪个客栈，会走哪条路呢？”晴儿问。
“晴儿的问题才是关键，愉妃和欣荣还就算了。”尔康停顿了一下，正色的看着众人，说，“是老佛爷的口谕。派去的人也是宫里的人。”
“什么？”晴儿不敢相信，她是真的不愿意相信是老佛爷，她惊诧的后退了一步，差点摔着，幸好萧剑及时扶住了她，“原来，她的懊悔，不只是指婚，是因为她的口谕差点害死了小燕子。”晴儿眼泪再控制不住，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和自己最尊敬的老佛爷有关。
“我想老佛爷也没有想到会差点害死了小燕子，她只是想断了永琪的念吧。毕竟永琪是皇上最器重的儿子。”尔康还是理智的，虽然他也不能接受老佛爷的这种做法。
“最器重的儿子？！”永琪声音嘶哑起来，是因为愤怒，也是因为太痛，“我宁愿我不是，我宁愿只是小燕子的跟班就好了。”
“好了，永琪收起你的痛苦，我们现在需要想的是找小燕子，这些都不重要了。”萧剑也是愤怒的，可是他也是清醒的，看着痛苦的晴儿，绝望的永琪，声音几乎是吼的，“我想，你的那个额娘和福晋也知道小燕子失踪的事情了，他们肯定也会去暗地找小燕子，我们必须在他们找到小燕子之前找到她，否则那个结果是我们承受不起的。”
“至于老佛爷，我认同尔康的话，晴儿我想那个老佛爷是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的，今天看见她，她说的那些话也不像是骗我们的，她或者也已经不再插手了，也真的接受我和小燕子的。”萧剑看着坏里眼圈通红的晴儿安抚着。
“萧剑说的对，永琪我们明天去会宾楼找一下柳青和柳红也帮忙，毕竟他们和小燕子一起长大，也会很了解她的。”班杰明看着永琪说。
“如果欣荣敢碰小燕子，我会不惜代价让她索绰罗整个家族付出代价。”永琪紧握拳头，狠狠的说。
“那么如果是你的额娘呢？”紫薇看着永琪，冷冷的说。
“紫薇。”尔康看着紫薇，他有些不能谅解紫薇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愉妃来刺激永琪。
“那么……”永琪转身抬头看着窗外那轮冷冷的缺月，眼睛更是冷冷的没有了任何波澜，“永琪便再不是永琪，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听了永琪的话，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惊讶，有些动容，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温润如水永琪会这样说，这个人似乎再也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永琪了。
“好了，或者也没有那么糟糕的。”班杰明打破这可怕的静，“永琪，这么晚了，你还是先回宫吧，明天你还要上朝吧。”
“尔康，麻烦你明天进宫告诉皇阿玛，说除非找到小燕子，否则就住在学士府，也不上朝了。”永琪没有回到班杰明只是对着尔康说，却也还没有等到尔康的回答又转身对紫薇说，“紫薇，麻烦你了。”
“嗯。”紫薇拉住想要说话的尔康，点点头。她是欣慰的，因为永琪终是开始为了他和小燕子争取了，反抗了。
“这没有问题吗？”班杰明担心的问永琪。
“是啊。”尔康也是焦急了起来。
“能有什么问题？”永琪看着他们，淡淡的说，“不过就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而已。没有了小燕子，我要头，要命又如何？”
“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小燕子的。”众人看着这样的永琪，除了为了他和小燕子而心痛，却也欣慰，终究他们从未放弃过彼此，终于他们还是爱的那么的深刻。

第十章
一大早，音乐牧场便开始忙碌起来了，原是夏家夫妇带着自己的孩子虎子和小翠来了牧场。
“夏大哥，夏大婶你们这么早呢？”丫头昨晚因为担心小燕子，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一夜也是未睡好，眼里还有些血丝。
“丫头，昨晚没歇息好吧？瞧你这眼睛红的。萧琪呢？”夏大婶停下手里的正在挤着的羊奶。
“我没事。姐姐昨晚又是一晚没睡，直到早上才睡了过去。我们小点声别吵醒她了。”丫头蹲下身子将夏大婶早已经挤满的一桶羊奶倒进木罐。
“又哭了？”夏大婶肯定的看着丫头。
丫头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哎，这萧琪这样下去身体可怎么挨得住啊。”夏大婶长长的叹了口气，“解铃还要系铃人啊，丫头你跟萧琪那么久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难过吗？”
听了夏大婶的话丫头皱着眉头，面色有些凝重，心想，“或者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是怕只怕这系铃人来了却又将这铃变成了死结。”却又深深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有些动，却又不知从何动？
“丫头姐姐，你起来了，琪姐姐呢？还在睡懒觉吗？我们去把她叫起来。”原本在牧场外一起跟小羊嬉戏的虎子和小翠远远的看见丫头便跑了过来，双双抱住丫头说。
“嘘，虎子和小翠乖不要吵琪姐姐，姐姐昨晚没有睡觉，才刚刚睡下哦。”丫头可爱举起一只手指放在唇边。
虎子和小翠听了丫头的话，立即用双手捂住嘴巴。
“乖，怎么今天学堂没有课吗？”丫头笑着拉起两孩子的手问。
“是啊。丫头姐姐，今天会去学士府送羊奶吗？”两个孩子睁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丫头。
“你们怎么知道？你们不提起我都差点忘记了。夏大哥，夏大婶昨天晚上姐姐交待说今天给学士府送的奶要是早上挤出的。”丫头拍拍脑袋连忙对夏家两夫妻说。
“呵呵，早就备下了。正准备去呢。真是不知道这萧琪和学士府哪位福晋、夫人是旧识，对他们那么上心。”正往马车上装奶罐的夏大哥笑着说。
夏大哥的话让丫头陷入沉思，也想起了早前和小燕子在经过会宾楼的时候种种表现。
“爹，娘我们也要去。”两个孩子听见要去学士府边连忙快速的跑到马车旁爬了上去。
“这俩孩子，又要去找东儿少爷玩？”夏大婶看着两个孩子笑着说，“丫头，那我们先走了。”
“等一下。”丫头跑到正准备也上马车离开牧场的夏家两夫妻前面，深吸了口气，似乎做了个很大的决定，“夏大哥，夏大婶丫头请你们二位帮个忙。”
夏家两夫妻停下手里的动作，对视了一会，同时不解的看着难得这么严肃的丫头。
“能不能找机会问一下学士府的主子们，是不是有人认识姐姐，还有一个叫‘永琪’的人？”丫头拉着夏大婶的手郑重十分的说。
“永琪就是那个系铃人吗？”夏大婶拉着丫头的手低声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拜托你们了。”丫头反手握住夏大婶的手期待的看着她和夏大哥。
“不要这么客气，萧琪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就是赴汤蹈火都会去做的。”夏大哥豪气的拍拍胸脯说。
“放心，你回去吧。那我们去了。”夏大婶拍拍丫头的手背和蔼的说。
“我还要去一个地方，你们也载我到城里吧。”丫头咬了咬嘴唇说，她还是想去一趟会宾楼，这学士府毕竟是官宦之家，规矩较多她是有些担心夏家两夫妻未必可以见到那主子。
“可是待会萧琪起来找不到你怎么办？”夏大婶不无担心的说。
“没事，一时半会不会起来的。走吧。”丫头说着便爬上了马车。
“好了，走吧。驾~”随着夏大哥的一声驱赶，马车便飞奔出去了。

学士府
“永琪，起来了吗？”紫薇轻敲着永琪的房门。

“嗯。”永琪打开门，声音还是嘶哑，轻咳了声也是清了清嗓子。
“永琪，你也要好好休息啊。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还没有找到小燕子你就倒下了。”紫薇听着永琪嘶哑的声音，又看着他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一阵心酸，她还是心疼这个哥哥的。
“我没事。”永琪淡淡的说，对他而言除了小燕子已没有什么可以在意的了，包括他自己，“尔康上朝去了吧。”
“是啊，这会估计已经在朝上了，走吧，去用餐吧，大家都在饭厅等着你的。”紫薇低声答着，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的跟这个哥哥说过话了，是从南阳回来后吧，从知道那个约定开始吧。
“紫薇，谢谢你。”永琪有些感动，他知道紫薇总算是不再怪自己了。
“别说这些了，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准备。小燕子还在等你去找她。”紫薇知道永琪想说什么，眼睛一酸，却又不愿意让永琪看见便转身背对着永琪说。
“嗯，走吧。小燕子还在等我。”永琪吸了吸鼻子，深深的吸了口气。
两人便往饭厅去了。
“永琪，紫薇快坐，赶紧吃饭。吃完我们就去会宾楼吧。”晴儿看着两人进来，忙说。
“咦，东儿和小太阳呢？”紫薇坐下没有看见那两个小孩问道。
“你们府上的管家说什么牧场送羊奶来了，还有两个什么小孩，他们俩就跑出去了。”晴儿端了一碗粥给永琪答。
“哦，那随他们去吧，今天我们也没有时间招呼他们俩了。”紫薇边喝粥边说。
“我吃完了，你们吃，我先去房里把小燕子的画像拿上，也方便找。”班杰明放下碗便匆忙离开了。

“管家大人，能给小人们引荐一下府上的主子们？我们想打听一个人。”放好最后一个奶罐的夏大哥哈着腰有些谦卑的对着学士府的管家说。
“我们老爷，少爷，福晋都进宫了，只有这紫薇格格在，你们要打听什么？我给传话，看看我们格格得不得空见吧。”管家见这夏家两夫妻老实，那两小孩也能陪着小少爷玩，便很爽快便答应了传话。
“谢谢管家。谢谢管家。”夏家两夫妻也是很感激的不停的弯腰。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谢我了，以后送来的羊奶新鲜就好了。快说吧，不然待会我们格格出门了就来不及了。”管家扶起夏家两夫妻笑着说。
“那是，那是，我们想打听府上的主子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永琪和萧琪的人。”夏大哥听到紫薇要出门也顾不上什么了，赶忙说道。
管家听到夏家两夫妻要大厅的居然荣亲王，还有一个萧琪，心下嘀咕，“怕是和府里前两天来的晴格格的额附还都姓萧，不知道是不是和失踪的还珠格格有关呢？”也是有焦急起来，便说，“你们等等，我这就去找我们格格。”说完便急忙往饭厅跑去了。

“格格！格格！”管家未进饭厅便喊了起来，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跑进饭厅时看见永琪，晴儿和萧剑都在，也知道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了，便行礼道，“荣亲王吉祥……”
“好了，起来吧。”永琪听见‘荣亲王’这个名头，心下一紧，这个称呼对现在的他而言就是折磨和痛苦。
“管家，那么急是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东儿和小太阳出什么事了？”紫薇看着一向沉着冷静的管家这样慌忙，也跟着有些紧张了。
“回格格，小少爷和小太阳少爷在后院玩，没事。就是给咱府上送羊奶的想托格格给打听个人。”管家说着还偷偷看了眼旁边一直冷着脸的永琪。
“打听谁？我认识吗？”紫薇听见东儿和小太阳没事也是松了口气。
“您认识，就是荣亲王和一个叫萧琪的人。”管家看见永琪听见后看着自己有些战战兢兢起来，唯有祈祷自己没有猜错，“他们直呼的是王爷的名讳，至于那个萧琪和晴格格的额附同姓，我以为会是有关系的。”
“萧琪，永琪，萧剑……”紫薇低头，嘴里重复着这三个名字，慢慢的脸部出现了惊喜的表情，“萧琪不会就是……”紫薇回头看着永琪，萧剑和晴儿。
“是的，一定是她！”萧剑兴奋的放下手里的碗筷站起来。
“她那么爱永琪，所以冠上了永琪名吗？”晴儿眼泛泪光抓着萧剑的袖口。
“是吗？是她吗？她没有不要我吗？”永琪不敢相信，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已经没有力气再拿住碗筷，碗斜斜的倒在桌上，皱撒了一桌。他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不敢想，他怕，真的怕，他怕这一切都是梦，如果是梦他更宁愿永远活在梦里吧。

“永琪！萧剑！紫薇！晴儿！”班杰明喘着气从门外进来，因为着急没有注意到门槛踉跄了一下，索性有些武功底子，还是站住了，“我有小燕子消息了。”
“我们已经知道了，是给我们家送羊奶的吧。”紫薇笑着看着有些狼狈的的班杰明。
“你们知道了？”班杰明惊讶的看着众人，众人开心的冲他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萧剑有些疑惑的看着班杰明，按理来说班杰明不该知道的才是。
“哦，我刚刚去房间拿小燕子的画像……”班杰明连忙说出他去房间拿画时的遭遇。
原来班杰明从房间拿画出来，正着急的往饭厅赶，没有留意正在后花园跟东儿和小太阳玩的火热的虎子、小翠兄妹，被他们将手里的画撞翻在地上，虎子和小翠连忙帮忙拾起时无意看见，叫了“琪姐姐。”还说原来班杰明也认识他们的琪姐姐。
班杰明听到虎子和小翠 这么说才连忙问起来，便连忙问了起来，在听了他们简单的描述后便肯定他们嘴里的琪姐姐便是“小燕子”。于是，便匆忙赶来告诉大家。

“那还等什么，管家快带我们去见那送羊奶的。”萧剑冲到管家面前拉着管家说。
“快走，小燕子在等我。她在等我。”永琪总算是回过神来，眼眶红红的，用力的握着管家的双肩。
“是，是，请各位主子跟我来。”管家连忙走在前面领着众人往前院走去。

“那就是送羊奶的两夫妻。”管家指着不远处正静静等待着的夏家夫妇说。
话未落，之间一道黑影掠过，原来是永琪有些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
“快带我去找小燕子。”永琪冲动的用力的握住夏大哥的双肩，摇晃着。却未发现已经有些吓到了夏家夫妇。
“你快放开我家当家的!”虽然知道在这学士府出入的人不是普通人，也从永琪衣着，以及脸上王者之气更是看出了永琪身份的不凡，但是看着夏大哥几乎要晕了，夏大婶也管不了其他用力的去掰永琪的手。
“永琪，你冷静点。”萧剑和班杰明见此情况上前用力的分开永琪和夏大哥。
“您好，不知怎么称呼您？我叫紫薇，刚刚那位就是您要找的永琪，不好意思吓着您了。”紫薇温柔的看着夏家夫妇。
“这是我家的格格，这位是荣亲王……”管家正准备一一介绍，夏家夫妇听见都是皇亲国戚，而永琪又是乾隆最喜欢的荣亲王真准备行礼，却被永琪急躁的生生打断了

“不要介绍，不用行礼了，赶紧带我们去找小燕子。”永琪扶起夏家夫妻声音里有着太多的着急。
“管家你先下去备马车吧。”紫薇连忙吩咐管家，看着夏家夫妻一脸莫名，想来他们并不了解小燕子的事情，“不知两位找永琪和萧琪是为何？”
“回格格，是这样的，我们牧场叫‘音乐牧场’是一月前一位叫萧琪小姐开的，后来她想尽办法让我们牧场给府上供应羊奶，每次都是选我们牧场最好的羊，而且都是在早上才下来的。但是，她身体很不好，听她身边的丫头说昨晚也是一宿没有睡，早上才昏昏的睡过去。丫头有些担心她，说是让我们跟府上打听一下是不是认识王爷和萧琪小姐。”第一次见到格格，王爷的夏大婶，又被永琪刚刚的行为吓到，总算还是简单平静的说完了，说完后也是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音乐牧场。这个萧琪一定是小燕子。”班杰明听到这里已经非常肯定了。
“是的，是的，一定是她，一定是小燕子。她放下永琪，放不下我们每一个人，才会有牧场，才会有羊奶。”紫薇听见小燕子那么用心的要给自己送羊奶，心里一阵酸，眼眶噙满了泪水。
“她很不好，她天天哭，身体都坏了。我要去看我的小燕子。带我去，求求你们带我去找她。”永琪听到小燕子现在身体很不好，又夜夜哭，心痛的无以复加，双膝无力，几乎摔倒的他挣扎的握着夏大婶的双手，用乞求无助的眼光看着她。
“好。”夏大婶看着身为王爷的永琪为了萧琪也便是众人口口说的小燕子这样，她更差异的是原来他们眼中的“萧琪”居然会有这样的背景，她有些愣住了。
“各位主子，马车已经备好了，要走吗？”管家快步的赶来，声音还有些喘。
“请两位领路吧。”紫薇温柔的声音还是难掩着急对着夏家夫妇说。
“我家的孩子……”夏大婶想起虎子和小翠还在内院跟东儿和小太阳玩，想去叫。
紫薇疑惑的看了眼管家。
“没事，你们先去吧，孩子正和我家小少爷玩的火热，一时半会怕是舍不得。晚点再来接吧。”管家连忙说道。
“那大哥，大婶放心吧，孩子在我学士府有那么多人看着，不会有事的。”身为人母的紫薇自是知道夏大婶担心的是什么。
“那麻烦管家。那我们走吧。”夏大哥听见紫薇这么说也放心了便转身领着众人走出去了。
“管家，派个人到宫里传话给尔康说是我们有小燕子的消息了。”紫薇想着尔康还在宫里便吩咐道。

“紫薇，永琪。”众人走到门口正准备上马车，便听见有人叫，回头一看原来是柳青和柳红。
“你们怎么来了？”紫薇看见两人疑惑着，这会子这两人应该在会宾楼准备开业才是，何况金锁现在有了身孕。
“柳青，柳红。”已经上了马车的萧剑，晴儿和班杰明听见两人的声音也赶忙拉开帘子。
“萧剑，晴儿还有班杰明，你们回北京了，也不去找我们！小燕子呢？”柳青，柳红看见久违的三人激动的不行。
“小燕子一个离开大理来了北京，我们也赶来找她去，原是想去找你们帮忙，这不刚刚有些消息。”萧剑连忙说。
“那就对了，早上有个叫 丫头姑娘来问我们是不是认识永琪和小燕子或者萧琪。我们起先担心怕是又出什么事情了，所以才赶来了学士府打听一下。既然这样我们和你们一起去吧。”柳青听见小燕子一个人离开大理，也是担心极了。
“好了，好了，什么事情车上说吧。”永琪急切的催促着大家，害怕晚了小燕子就再次离开了。
“永琪说的是，我们赶紧上车吧。”紫薇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