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混混的爱情
发愣间，乔思沐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嘿嘿笑着，伸过手捏住十三的脸，似娇似嗔道：“你怎么不喝，嗯？”
因为酒意而酡红的面容，美艳妖娆，乔思沐忽然一下贴近，鼻尖几乎碰到十三的。
十三先是猛地一惊，跟着全身都火辣辣地热起来，呼吸渐渐急促。
她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意外就亲到乔思沐，十三挺直背僵了好一会儿，乔思沐才突然偏头，倒在她肩膀上。
“十三～”
“嗯……”
十三扶住乔思沐娇软的身躯，听着她绵软地叫自己的名字，估计她是醉了。
一杯多一点的威士忌就醉成这样，十三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叹了口气，示意服务生结账。
……
莫祯正在宿舍玩手机，听见敲门声，以为是乔思沐“凯旋归来”，没想一开门，见到的是十三。
莫祯简直一脸懵，然而十三很快解释道：“莫祯，小八她喝醉了，我把她送回来。”
莫祯仔细看了看伏在十三背上的乔思沐，心想：丫的不是装醉吧？
戳几一下她，没反应，丫的还真是醉了！
遂赶紧把十三让进门，她们博士生是双人间，莫祯指着右边的铺粉色床单的床，说那是乔思沐的床位。
乔思沐醉着，叫她也不醒，床位又是那种上床下桌，十三没法子，只好叫莫祯拿什么东西把乔思沐绑在身上，然后爬上去，再把乔思沐放床上。
忙活半天，算是把乔思沐弄到床上睡着，十三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爬下来，嘱咐莫祯道：“麻烦你帮她换换衣服，明天早上让她喝一点蜂蜜水。”
莫祯点头说好，十三又再查看了下乔思沐的情况，然后才安心离开。
门轻轻关上，莫祯翻出乔思沐的睡衣爬上床，刚想帮她换衣服呢，乔思沐突然睁开眼睛，诈尸一样坐起来。
“woc，”莫祯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瞬间飚粗道，“大姐你TM有病啊？”
“淡定淡定，阿祯，”乔思沐撩开头发，“我活着呢，别怕。”
莫祯根本想一巴掌呼死她，忍了忍才问道：“你到底醉没醉？”
“一点点而已，”乔思沐竟然开始脸红，“反正不至于睡过去的那种。”
“你……等等，”莫祯意识到什么，愕然道：“那你刚刚让十三……”
乔思沐笑笑，眼里闪过几分狡猾，思及一路偷听到的，十三令人安稳的心跳，便轻声道：“阿祯，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喜欢上十三了。”
因为酒意而酡红的面容，美艳妖娆，乔思沐忽然一下贴近，鼻尖几乎碰到十三的。
十三先是猛地一惊，跟着全身都火辣辣地热起来，呼吸渐渐急促。
她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意外就亲到乔思沐，十三挺直背僵了好一会儿，乔思沐才突然偏头，倒在她肩膀上。
“十三～”
“嗯……”
十三扶住乔思沐娇软的身躯，听着她绵软地叫自己的名字，估计她是醉了。
一杯多一点的威士忌就醉成这样，十三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叹了口气，示意服务生结账。
……
莫祯正在宿舍玩手机，听见敲门声，以为是乔思沐“凯旋归来”，没想一开门，见到的是十三。
莫祯简直一脸懵，然而十三很快解释道：“莫祯，小八她喝醉了，我把她送回来。”
莫祯仔细看了看伏在十三背上的乔思沐，心想：丫的不是装醉吧？
戳几一下她，没反应，丫的还真是醉了！
遂赶紧把十三让进门，她们博士生是双人间，莫祯指着右边的铺粉色床单的床，说那是乔思沐的床位。
乔思沐醉着，叫她也不醒，床位又是那种上床下桌，十三没法子，只好叫莫祯拿什么东西把乔思沐绑在身上，然后爬上去，再把乔思沐放床上。
忙活半天，算是把乔思沐弄到床上睡着，十三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爬下来，嘱咐莫祯道：“麻烦你帮她换换衣服，明天早上让她喝一点蜂蜜水。”
莫祯点头说好，十三又再查看了下乔思沐的情况，然后才安心离开。
门轻轻关上，莫祯翻出乔思沐的睡衣爬上床，刚想帮她换衣服呢，乔思沐突然睁开眼睛，诈尸一样坐起来。
“woc，”莫祯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瞬间飚粗道，“大姐你TM有病啊？”
“淡定淡定，阿祯，”乔思沐撩开头发，“我活着呢，别怕。”
莫祯根本想一巴掌呼死她，忍了忍才问道：“你到底醉没醉？”
“一点点而已，”乔思沐竟然开始脸红，“反正不至于睡过去的那种。”
“你……等等，”莫祯意识到什么，愕然道：“那你刚刚让十三……”
乔思沐笑笑，眼里闪过几分狡猾，思及一路偷听到的，十三令人安稳的心跳，便轻声道：“阿祯，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喜欢上十三了。”
二十
陈末突然给会所的兄弟们买了许多吃食，荤的素的摆了一桌。
但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十三才不信抠门的陈八卦会舍得买东西白请客。
果然，陈末立刻就露出狐狸尾巴，只见他神神秘秘地把十三引到旁边，搓着手道：“十三姐，能不能帮个小忙啊？”
十三理都不想理他，扭头要走，陈末啊哟一声又赶紧凑上去，厚着脸皮道：“十三姐，您看我都请兄弟们……”
“你平时天天过来蹭饭就不算了？”十三抱起手臂，“再说我就算白吃你一顿，能怎么样？”
“呃……不怎么样，哈哈，”陈末尴尬地笑笑，“这随便吃，应该的应该的……但不是还能顺便帮个小忙？”
陈末软磨硬泡的功力深厚，十三想了想，觉得如果不想被他烦死，最好还是问一句。
“什么事啊？”
“小事情小事情，”陈末道，“就是想让十三姐跟人打个街机。”
“你有病吧？”十三简直无语，“你多大了还跟人家比这种？”
“哎哎，不是不是，”陈末手舞足蹈地比划道，“我这是为了事业……受人所托嘛。”
十三怀疑地打量他，表示不信，陈末磨了半天嘴皮子没用，只好一咬牙，老实道：“这不是小雨，说她想帮她朋友摆渡么，我收了佣金的。”
“小雨？她不是你徒弟吗？”十三对那个小雨的感觉不是很对，更不想帮忙了。
“是我徒弟没错啊，”陈末愁眉苦脸地说道，“可这不是……你晓得嘛，我向来只管别人失恋啊失业啊之类，还没干过劝人复合的事儿。”
“但小雨出手很大方，说什么只要我有办法使她朋友回心转意，再给我加钱。”
十三哦了一声，又问：“那跟街机有什么关系？”
陈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上次我跟管春去，说真的她朋友很难搞，我就说打一次街机，赢了她就要跟我们谈谈，谁知道管春竟然输了。”
你个陈八卦果然不靠谱，这么奇葩的方式也想得出来，十三暗暗想着。
“所以你还想约人家打街机？”
“十三姐，帮帮忙啦，”陈末双手合十，哀求道：“我就做点小生意。”
“哎，我可没说帮你啊，”不过十三还是有些好奇，毕竟管春号称街机小霸王，能赢他真的蛮厉害，便随口问道：“那人是谁啊？”
陈末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照片，“喏，就她，名字叫乔思沐。”
照片不是很清晰，十三漫不经心地接过来一看，但等看清照片上是谁，她瞬间拧起了眉毛，眼神有些暗沉地盯着陈末。
“你说小雨要摆渡她？”
“是劝复合，”陈末纠正，“换句话说就是这姑娘有情感上的心结。”
十三眼睛一闪，又问：“跟谁复合？”
“这我真不知道，小雨只是她朋友，大概看不过去相爱的人互相折磨？”陈末耸耸肩，“年轻人的世界啊……所以我猜是男朋友？”
男朋友？十三还待再问，陈末忽然接起电话，语气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跟踪……woc，兄弟你要不要这么夸张？不就是街机输了嘛，你至于去……哎哎，十三姐，你……”
“喂，管春，”十三一把抢过陈末的电话，“你去跟踪乔思沐了？”
那头的管春有点搞不清状况，半天才嗯了声，说道：“她在和男朋友约会。”
“地址告诉我，然后你马上回来，”十三厉声道，“不然我把陈八卦的店给拆了。”
说完，十三把手机扔回给陈末，眼神不太善良地望着他。
“陈八卦，这笔生意到此为止，你要是亏了，我可以给你房租少几个月，不然……”十三声音低沉，带了几分威胁，“我把你店都砸了。”
陈末不知哪里触怒了十三，僵着笑脸很是茫然，十三把外套披上，抓了钥匙朝外走，快出去时又回头说道：“你告诉那个小雨，这事情办不成，别的要是敢多嘴，你的肋骨就别要了！”
……
“阿祯，你说我要是去勾引十三，她会不会从了我？”乔思沐倚着门框，一本正经地分析：“这样就免得我跟她说男朋友出轨的事，她分手的伤害是不是就能降低些。”
陈末突然给会所的兄弟们买了许多吃食，荤的素的摆了一桌。
但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十三才不信抠门的陈八卦会舍得买东西白请客。
果然，陈末立刻就露出狐狸尾巴，只见他神神秘秘地把十三引到旁边，搓着手道：“十三姐，能不能帮个小忙啊？”
十三理都不想理他，扭头要走，陈末啊哟一声又赶紧凑上去，厚着脸皮道：“十三姐，您看我都请兄弟们……”
“你平时天天过来蹭饭就不算了？”十三抱起手臂，“再说我就算白吃你一顿，能怎么样？”
“呃……不怎么样，哈哈，”陈末尴尬地笑笑，“这随便吃，应该的应该的……但不是还能顺便帮个小忙？”
陈末软磨硬泡的功力深厚，十三想了想，觉得如果不想被他烦死，最好还是问一句。
“什么事啊？”
“小事情小事情，”陈末道，“就是想让十三姐跟人打个街机。”
“你有病吧？”十三简直无语，“你多大了还跟人家比这种？”
“哎哎，不是不是，”陈末手舞足蹈地比划道，“我这是为了事业……受人所托嘛。”
十三怀疑地打量他，表示不信，陈末磨了半天嘴皮子没用，只好一咬牙，老实道：“这不是小雨，说她想帮她朋友摆渡么，我收了佣金的。”
“小雨？她不是你徒弟吗？”十三对那个小雨的感觉不是很对，更不想帮忙了。
“是我徒弟没错啊，”陈末愁眉苦脸地说道，“可这不是……你晓得嘛，我向来只管别人失恋啊失业啊之类，还没干过劝人复合的事儿。”
“但小雨出手很大方，说什么只要我有办法使她朋友回心转意，再给我加钱。”
十三哦了一声，又问：“那跟街机有什么关系？”
陈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上次我跟管春去，说真的她朋友很难搞，我就说打一次街机，赢了她就要跟我们谈谈，谁知道管春竟然输了。”
你个陈八卦果然不靠谱，这么奇葩的方式也想得出来，十三暗暗想着。
“所以你还想约人家打街机？”
“十三姐，帮帮忙啦，”陈末双手合十，哀求道：“我就做点小生意。”
“哎，我可没说帮你啊，”不过十三还是有些好奇，毕竟管春号称街机小霸王，能赢他真的蛮厉害，便随口问道：“那人是谁啊？”
陈末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照片，“喏，就她，名字叫乔思沐。”
照片不是很清晰，十三漫不经心地接过来一看，但等看清照片上是谁，她瞬间拧起了眉毛，眼神有些暗沉地盯着陈末。
“你说小雨要摆渡她？”
“是劝复合，”陈末纠正，“换句话说就是这姑娘有情感上的心结。”
十三眼睛一闪，又问：“跟谁复合？”
“这我真不知道，小雨只是她朋友，大概看不过去相爱的人互相折磨？”陈末耸耸肩，“年轻人的世界啊……所以我猜是男朋友？”
男朋友？十三还待再问，陈末忽然接起电话，语气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跟踪……woc，兄弟你要不要这么夸张？不就是街机输了嘛，你至于去……哎哎，十三姐，你……”
“喂，管春，”十三一把抢过陈末的电话，“你去跟踪乔思沐了？”
那头的管春有点搞不清状况，半天才嗯了声，说道：“她在和男朋友约会。”
“地址告诉我，然后你马上回来，”十三厉声道，“不然我把陈八卦的店给拆了。”
说完，十三把手机扔回给陈末，眼神不太善良地望着他。
“陈八卦，这笔生意到此为止，你要是亏了，我可以给你房租少几个月，不然……”十三声音低沉，带了几分威胁，“我把你店都砸了。”
陈末不知哪里触怒了十三，僵着笑脸很是茫然，十三把外套披上，抓了钥匙朝外走，快出去时又回头说道：“你告诉那个小雨，这事情办不成，别的要是敢多嘴，你的肋骨就别要了！”
……
“阿祯，你说我要是去勾引十三，她会不会从了我？”乔思沐倚着门框，一本正经地分析：“这样就免得我跟她说男朋友出轨的事，她分手的伤害是不是就能降低些。”
莫祯呼哧呼哧地搓着盆里的衣服，听着乔思沐这一套套的操作，真是满头黑线。
“大小姐，您能不能靠点谱儿？”莫祯道，“昨晚跟人家出去，话没套着，光顾着喝酒……再说了，你知道人家对你好，是对朋友的那种，还是喜欢的那种？”
“的确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乔思沐想了想，灵光一闪，道：“那你说我要是勾引她男朋友呢？她就会被分手，我就有机会了。”
什么馊主意，莫祯很想呼她一巴掌，然而不待出手，又听乔思沐叹息两声道：“我还是应该让十三自己决定。”
“毕竟那是十三的感情，”莫祯把水放掉，趁着漏水问乔思沐：“不过，沐沐，你怎么忽然……想去追十三了？”
“大约受刺激了吧，”乔思沐将一缕发丝撩到耳后，自嘲道：“霍雨结婚还来找我……不就是觉得我是个没人要的么？”
“沐沐……”
“其实也不全是，”乔思沐突然又笑起来，眸光闪动，似含着些期待，她看着莫祯，很认真地说道：“十三很好啊，说不定，她能陪我走下去。”
莫祯无言，恰在此时听到铃声，乔思沐出去拿手机看了看，原来是祁伟找她约会的短信。
乔思沐简单说了下内容，莫祯便问她：“你还要去吗？”
“事不过三，”乔思沐道，“最后一次，回来我就找十三，把事情跟她说清楚。”
……
第二次和校花约会，祁伟特意咬牙买了两支玫瑰花。
然而乔思沐除了维持礼节性的笑容，别的真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开口，祁伟反倒开始滔滔不绝，大约为了攻略校花做过些准备，十句中有九句往设计上面带。
纯属胡吹海侃，错误漏洞一大堆，乔思沐暗暗发笑，却也不想打断，由着他自己得意。
于是左耳进右耳出，乔思沐支着下巴，思想开小车，飙出去想十三，殊不知她想的那个人，就在路灯后面注视着她。
十三来之前是怕管春干出蠢事来，比如硬拉着人家进游戏厅一决高下什么，吓到乔思沐。
但发现管春已经回去之后，十三又很好奇乔思沐的男朋友到底是谁？
之前也没听乔思沐说过男朋友，也许是陈八卦口中的那个……乔思沐深爱的前任？
路灯后面只能看到乔思沐，十三弯腰从花坛后面猫过去，换到另一边角度。
她抬起头，望向乔思沐对面的那个男人，初看便觉得眼熟，再定睛细看，那个人……不就是祁伟吗？
“大小姐，您能不能靠点谱儿？”莫祯道，“昨晚跟人家出去，话没套着，光顾着喝酒……再说了，你知道人家对你好，是对朋友的那种，还是喜欢的那种？”
“的确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乔思沐想了想，灵光一闪，道：“那你说我要是勾引她男朋友呢？她就会被分手，我就有机会了。”
什么馊主意，莫祯很想呼她一巴掌，然而不待出手，又听乔思沐叹息两声道：“我还是应该让十三自己决定。”
“毕竟那是十三的感情，”莫祯把水放掉，趁着漏水问乔思沐：“不过，沐沐，你怎么忽然……想去追十三了？”
“大约受刺激了吧，”乔思沐将一缕发丝撩到耳后，自嘲道：“霍雨结婚还来找我……不就是觉得我是个没人要的么？”
“沐沐……”
“其实也不全是，”乔思沐突然又笑起来，眸光闪动，似含着些期待，她看着莫祯，很认真地说道：“十三很好啊，说不定，她能陪我走下去。”
莫祯无言，恰在此时听到铃声，乔思沐出去拿手机看了看，原来是祁伟找她约会的短信。
乔思沐简单说了下内容，莫祯便问她：“你还要去吗？”
“事不过三，”乔思沐道，“最后一次，回来我就找十三，把事情跟她说清楚。”
……
第二次和校花约会，祁伟特意咬牙买了两支玫瑰花。
然而乔思沐除了维持礼节性的笑容，别的真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开口，祁伟反倒开始滔滔不绝，大约为了攻略校花做过些准备，十句中有九句往设计上面带。
纯属胡吹海侃，错误漏洞一大堆，乔思沐暗暗发笑，却也不想打断，由着他自己得意。
于是左耳进右耳出，乔思沐支着下巴，思想开小车，飙出去想十三，殊不知她想的那个人，就在路灯后面注视着她。
十三来之前是怕管春干出蠢事来，比如硬拉着人家进游戏厅一决高下什么，吓到乔思沐。
但发现管春已经回去之后，十三又很好奇乔思沐的男朋友到底是谁？
之前也没听乔思沐说过男朋友，也许是陈八卦口中的那个……乔思沐深爱的前任？
路灯后面只能看到乔思沐，十三弯腰从花坛后面猫过去，换到另一边角度。
她抬起头，望向乔思沐对面的那个男人，初看便觉得眼熟，再定睛细看，那个人……不就是祁伟吗？
二十一
夜色浓浓，巷子里乌漆嘛黑。
老旧破败的小楼，楼道口挂着的那盏嘎吱摇晃的灯，是唯一的光源，只是那昏黄灯光，照不出多远就渐渐黯淡。
周围寂静无声，忽然凭空冒出一点火星，闪烁几下又猝然熄灭。
油腻的墙壁有些黏糊糊的，十三却并不在意，任由黑色的风衣就那么蹭上肮脏。
她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烟头的火光，然后仰起下巴，吐出缕缕轻淡的烟雾。
十三很多年没有抽烟了，今天却意外破了戒。
巷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节奏有些混乱。
十三整个人隐在黑暗里，她拉高衣领，一双眼睛犀利地盯住声源之处。
脚步声渐近，接着微弱的月光，大概能看清模糊的轮廓，十三默默站直身子，缓步朝来人走去。
那人似乎是醉了，摇摇晃晃走得东倒西歪，十三慢慢靠近他，忽然低低的叫了一声：“祁伟。”
“嗯？”
“啪”，一道明亮的火光晃过，十三看清是祁伟的脸，唇角浮起一丝冷笑，随即噌的灭掉火光。
祁伟尚且不知发生了何时，下巴便重重地挨了一拳，向后仰翻在地。
晕头转向的祁伟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摸索着找到眼镜，哆哆嗦嗦地站起，害怕地冲面前的人喊道：“你，你谁啊？”
“十三，听不出来吗？”
“十……十三？”
祁伟顿时酒醒了一半，十三一言不发，慢条斯理地把手伸进衣袋，掏出烟盒。
拇指顶开封盖，控出半根烟，十三叼住烟尾，把烟抽出来，然后把烟盒又揣回口袋，拿出打火机，蹭的一下亮火。
歪头点上烟，十三把打火机留在手里把玩，等烟头的火星子往后烧了一点，她才夹住烟，喷了口烟雾。
祁伟战战兢兢地看着十三，咽了口唾沫。
“祁伟，我们分手，”十三道，“以后你要是再被谁纠缠着还债，就不关我的事了。”
语气轻描淡写，听在祁伟耳朵里，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十，十三，我们……不是很好吗？”祁伟想到那些凶神恶煞的催债人，立即怂了，不禁急道：“十三，我们为什么要分手？”
十三厌恶地拂开他的手，道：“我真的很讨厌脚踩两只船。”
祁伟一惊，自己什么时候被发现的？他一直很小心，连发短信都是用另一张卡，十三怎么会知道？
“十三，肯定是误会，我没有！”
十三不想理会他的狡辩，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亦是拒绝相信他的话。
“十三！”祁伟最后叫道，“你就一点不想听我解释吗？一点不愿相信我？”
十三回过头，嘲讽地看着他，宛如跳梁小丑，强自挣扎申辩。
“乔思沐。”
十三缓缓说道，“祁伟，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去骚扰她，我就让人把你的腿打断。”
……
乔思沐把祁伟发的那些短信整理了下打印出来，加上一些照片，准备好后全部放进一个文件袋里。
莫祯忍不住吐槽：“你这是去打官司，还是去揭发渣男啊？”
“这样显得有说服力。”
乔思沐拿手机想发短信约十三，却发现十三先发了消息约她。
“咦，十三居然也约我，”乔思沐不由起疑，“你说她不会是发现了吧？”
“发现了不是更好，你跟她解释呗，”莫祯挑一眼乔思沐，“你不会是又后悔了吧？”
乔思沐摇摇头，“没有，迟早要跟她说的。”
翌日。
乔思沐一眼看见十三站在校门口的大树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十三，”乔思沐走过去，“你等很久了？”
“没有。”
十三看她的眼神有点躲闪，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错事。
实际上，昨晚跟祁伟分手以后，十三回去把陈八卦叫来，让他复述一遍关于小雨说的那些，乔思沐和前任的事情。
然而陈八卦说得颠三倒四，估摸着是自己也不太记得，十三琢磨半天，也没法确定祁伟是不是那个“前任”。
论年龄，留过几级的祁伟和乔思沐差不多大，十三觉得以祁伟的能力，不太可能跟乔思沐搭上关系，但是万一呢？
关键她也不知道祁伟和乔思沐交往了多长时间，要是乔思沐真的喜欢他，那……十三不敢想下去。
“十三？”乔思沐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十三咳嗽一声，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乔思沐捏了捏手里的文件袋，欲言又止。
结果是两个人互相对视着，一齐陷入沉默。
乔思沐心中暗骂自己优柔寡断，想了许久，她终于逼着自己说：“你男朋友配不上你。”
岂料十三竟也同时开口，说出一样的：“你男朋友配不上你。”
话音落下，两人又是愣住。
夜色浓浓，巷子里乌漆嘛黑。
老旧破败的小楼，楼道口挂着的那盏嘎吱摇晃的灯，是唯一的光源，只是那昏黄灯光，照不出多远就渐渐黯淡。
周围寂静无声，忽然凭空冒出一点火星，闪烁几下又猝然熄灭。
油腻的墙壁有些黏糊糊的，十三却并不在意，任由黑色的风衣就那么蹭上肮脏。
她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烟头的火光，然后仰起下巴，吐出缕缕轻淡的烟雾。
十三很多年没有抽烟了，今天却意外破了戒。
巷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节奏有些混乱。
十三整个人隐在黑暗里，她拉高衣领，一双眼睛犀利地盯住声源之处。
脚步声渐近，接着微弱的月光，大概能看清模糊的轮廓，十三默默站直身子，缓步朝来人走去。
那人似乎是醉了，摇摇晃晃走得东倒西歪，十三慢慢靠近他，忽然低低的叫了一声：“祁伟。”
“嗯？”
“啪”，一道明亮的火光晃过，十三看清是祁伟的脸，唇角浮起一丝冷笑，随即噌的灭掉火光。
祁伟尚且不知发生了何时，下巴便重重地挨了一拳，向后仰翻在地。
晕头转向的祁伟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摸索着找到眼镜，哆哆嗦嗦地站起，害怕地冲面前的人喊道：“你，你谁啊？”
“十三，听不出来吗？”
“十……十三？”
祁伟顿时酒醒了一半，十三一言不发，慢条斯理地把手伸进衣袋，掏出烟盒。
拇指顶开封盖，控出半根烟，十三叼住烟尾，把烟抽出来，然后把烟盒又揣回口袋，拿出打火机，蹭的一下亮火。
歪头点上烟，十三把打火机留在手里把玩，等烟头的火星子往后烧了一点，她才夹住烟，喷了口烟雾。
祁伟战战兢兢地看着十三，咽了口唾沫。
“祁伟，我们分手，”十三道，“以后你要是再被谁纠缠着还债，就不关我的事了。”
语气轻描淡写，听在祁伟耳朵里，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十，十三，我们……不是很好吗？”祁伟想到那些凶神恶煞的催债人，立即怂了，不禁急道：“十三，我们为什么要分手？”
十三厌恶地拂开他的手，道：“我真的很讨厌脚踩两只船。”
祁伟一惊，自己什么时候被发现的？他一直很小心，连发短信都是用另一张卡，十三怎么会知道？
“十三，肯定是误会，我没有！”
十三不想理会他的狡辩，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亦是拒绝相信他的话。
“十三！”祁伟最后叫道，“你就一点不想听我解释吗？一点不愿相信我？”
十三回过头，嘲讽地看着他，宛如跳梁小丑，强自挣扎申辩。
“乔思沐。”
十三缓缓说道，“祁伟，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去骚扰她，我就让人把你的腿打断。”
……
乔思沐把祁伟发的那些短信整理了下打印出来，加上一些照片，准备好后全部放进一个文件袋里。
莫祯忍不住吐槽：“你这是去打官司，还是去揭发渣男啊？”
“这样显得有说服力。”
乔思沐拿手机想发短信约十三，却发现十三先发了消息约她。
“咦，十三居然也约我，”乔思沐不由起疑，“你说她不会是发现了吧？”
“发现了不是更好，你跟她解释呗，”莫祯挑一眼乔思沐，“你不会是又后悔了吧？”
乔思沐摇摇头，“没有，迟早要跟她说的。”
翌日。
乔思沐一眼看见十三站在校门口的大树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十三，”乔思沐走过去，“你等很久了？”
“没有。”
十三看她的眼神有点躲闪，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错事。
实际上，昨晚跟祁伟分手以后，十三回去把陈八卦叫来，让他复述一遍关于小雨说的那些，乔思沐和前任的事情。
然而陈八卦说得颠三倒四，估摸着是自己也不太记得，十三琢磨半天，也没法确定祁伟是不是那个“前任”。
论年龄，留过几级的祁伟和乔思沐差不多大，十三觉得以祁伟的能力，不太可能跟乔思沐搭上关系，但是万一呢？
关键她也不知道祁伟和乔思沐交往了多长时间，要是乔思沐真的喜欢他，那……十三不敢想下去。
“十三？”乔思沐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十三咳嗽一声，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乔思沐捏了捏手里的文件袋，欲言又止。
结果是两个人互相对视着，一齐陷入沉默。
乔思沐心中暗骂自己优柔寡断，想了许久，她终于逼着自己说：“你男朋友配不上你。”
岂料十三竟也同时开口，说出一样的：“你男朋友配不上你。”
话音落下，两人又是愣住。
乔思沐已是凌乱，想了想才说：“十三，我们指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十三略尴尬地抓了抓头发，“那个人是不是叫……”
“祁伟。”乔思沐顺口接道。
“嗯……”
看来是同一个人没错了，可为什么是这样的局面，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乔思沐暗暗叹气，末了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十三，把前因后果告诉她。
十三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东西查看，乔思沐怕十三受刺激，一直认真地注意她的表情，见她始终皱着眉，不禁担心，正想怎么安慰十三，突然听对方问：
“思沐，你……不喜欢祁伟吧？”
乔思沐一听就笑了，“我哪里会喜欢他，都是他自作多情，我……”
猛地顿住，“你怎么知道我叫乔思沐？”
然而十三没有回答，只是突然上前抱住乔思沐，低低地说道：“谢谢你。”
乔思沐被她弄得云里雾里，关键是……忽然这被这么抱着，好羞啊！
十三又很高，相比之下，乔思沐在她怀里就显得娇小玲珑。
清爽干净的气息将乔思沐完全包裹，明明很轻的拥抱，却叫乔思沐满面羞红。
过了一会儿，十三松开乔思沐，见她脸蛋红红的，不由奇怪：“你发烧了？”
乔思沐略气恼地拂开她的手，想这女人真是不解风情，便闷道：“我没事，天气热而已。”
“哦，”十三讪讪缩回手，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事情了，就说道：“那我走了。”
就走了？乔思沐一愣，接着见十三真的转身要走，忙去拽她的衣角，叫道：“十三！”
“嗯？”
十三回头看着她，乔思沐突然也不知所措起来，攥着十三的衣服呆了好一阵，才小声道：“周五晚上，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好。”
十三略尴尬地抓了抓头发，“那个人是不是叫……”
“祁伟。”乔思沐顺口接道。
“嗯……”
看来是同一个人没错了，可为什么是这样的局面，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乔思沐暗暗叹气，末了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十三，把前因后果告诉她。
十三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东西查看，乔思沐怕十三受刺激，一直认真地注意她的表情，见她始终皱着眉，不禁担心，正想怎么安慰十三，突然听对方问：
“思沐，你……不喜欢祁伟吧？”
乔思沐一听就笑了，“我哪里会喜欢他，都是他自作多情，我……”
猛地顿住，“你怎么知道我叫乔思沐？”
然而十三没有回答，只是突然上前抱住乔思沐，低低地说道：“谢谢你。”
乔思沐被她弄得云里雾里，关键是……忽然这被这么抱着，好羞啊！
十三又很高，相比之下，乔思沐在她怀里就显得娇小玲珑。
清爽干净的气息将乔思沐完全包裹，明明很轻的拥抱，却叫乔思沐满面羞红。
过了一会儿，十三松开乔思沐，见她脸蛋红红的，不由奇怪：“你发烧了？”
乔思沐略气恼地拂开她的手，想这女人真是不解风情，便闷道：“我没事，天气热而已。”
“哦，”十三讪讪缩回手，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事情了，就说道：“那我走了。”
就走了？乔思沐一愣，接着见十三真的转身要走，忙去拽她的衣角，叫道：“十三！”
“嗯？”
十三回头看着她，乔思沐突然也不知所措起来，攥着十三的衣服呆了好一阵，才小声道：“周五晚上，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好。”
乔思沐在满是情欲味道的房间里留恋地多躺了一会儿，才起来清理，披上睡袍去找十三。
十三正在剥豌豆，乔思沐走到她背后，双臂搂住她的腰，依恋地靠着她。
“饿不饿？”十三笑笑，“我做饭很快，你在等一会儿。”
“我不急，”乔思沐在她后颈处吻了几下，调笑道：“大不了吃你喽。”
“呵，还没饱？”十三把她拉到身前，挑起她的下巴亲吻，目光灼灼，“那晚上我们继续。”
乔思沐脸一红，张嘴要去咬十三，十三灵巧躲过，转而去挠乔思沐的痒痒。
“哎哎，十三，学姐，我错了，你别闹……快做饭，嗷，好痒好痒。”
“让你还敢咬我，今天非得把你制服。”
“十三你居然……你好坏啊～”
“还有更坏的。”
“不要嘛～”
……
翌日清晨，乔思沐才回了宿舍，一进门却见满地纸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
结果莫祯扑过来抱住她，哭兮兮地哼道：“沐沐，我再也不跟表姐玩儿了。”
乔思沐皱眉，问她：“怎么了？不是兴高采烈和她出去的吗？”
“呜呜呜，我以为我们俩可以去逛逛街 看看电影，但是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居然七夕还加班，非让我给她校稿，呜呜呜，我看了一晚上，眼睛都肿了。”
“呃……”
看来也不是所有人的七夕，都过得称心如意啊！
十三正在剥豌豆，乔思沐走到她背后，双臂搂住她的腰，依恋地靠着她。
“饿不饿？”十三笑笑，“我做饭很快，你在等一会儿。”
“我不急，”乔思沐在她后颈处吻了几下，调笑道：“大不了吃你喽。”
“呵，还没饱？”十三把她拉到身前，挑起她的下巴亲吻，目光灼灼，“那晚上我们继续。”
乔思沐脸一红，张嘴要去咬十三，十三灵巧躲过，转而去挠乔思沐的痒痒。
“哎哎，十三，学姐，我错了，你别闹……快做饭，嗷，好痒好痒。”
“让你还敢咬我，今天非得把你制服。”
“十三你居然……你好坏啊～”
“还有更坏的。”
“不要嘛～”
……
翌日清晨，乔思沐才回了宿舍，一进门却见满地纸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
结果莫祯扑过来抱住她，哭兮兮地哼道：“沐沐，我再也不跟表姐玩儿了。”
乔思沐皱眉，问她：“怎么了？不是兴高采烈和她出去的吗？”
“呜呜呜，我以为我们俩可以去逛逛街 看看电影，但是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居然七夕还加班，非让我给她校稿，呜呜呜，我看了一晚上，眼睛都肿了。”
“呃……”
看来也不是所有人的七夕，都过得称心如意啊！
二十二
霍雨把口罩摘下，露出半张略显蜡黄的脸。
她年纪尚不满二十八，可这张脸看起来，却老得多，此刻她疲惫不堪地坐在床上，还必须喝下面前老妈子抬着的那碗，味道熏人的药汁。
“少夫人，已经凉了一阵了，最后一副，老夫人交代必须喝，”老妈子的语气像是机器一样冰冷，“您就喝了吧，也好早些出去上班。”
霍雨没有理会她，却接过药汁，一手捏住鼻子，大口大口地喝下。
老妈子等着她喝完，然后面无表情地收拾掉空碗，带上门出去。
霍雨胸口发闷，喉咙发着苦，感觉一阵一阵的恶心。
韩夫人忽然推门进来，端着一杯清水。
霍雨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妈。”
韩夫人把水杯递过去，脸上却没有一丝对儿媳的疼惜。她看着霍雨把水喝完，然后用一种平淡得几乎厌烦的语气说道：“明天你陪我去一趟桃华寺，听说主持净空大师，对不孕不育有些偏方。”
“妈，我想休息，”霍雨疲惫地说道：“我最近的状态真的很差。”
“明天阿杰开车，你也累不着，”韩夫人不为所动，她扫了眼霍雨的肚子，冷冷刺道：“早些怀孕，你也就不用吃药了。”
霍雨暗自攥紧了被子，低头不再说话，韩夫人当她是默认，鼻子哼了声也就准备出去。
“妈，”韩夫人即将踏出房门时，霍雨忽然道，“和裴氏集团合作的那个设计大赛，我必须去，否则不好交代。”
韩夫人回过头，反复打量着霍雨，眼神满是冷硬的怀疑。
霍雨迎着她的视线，坦然道：“您可以问问阿杰。”
“我会的，”韩夫人撇了撇嘴角，“不过要等你跟我去桃华寺以后。”
说完，砰的关上门。
霍雨绷紧的身体终于松下来，不过喉间的恶心感仍在，她轻轻拍了拍胸口，闭上眼睛。
“思沐……”，霍雨喃喃低语，在这个冰冷的牢笼里，遥远的回忆是她唯一依靠的救赎。
……
十三挽起袖子，摇着轱辘打起半桶井水，然后用粗瓷碗舀了一碗。
桃华寺的井水天然纯净，都是直接饮用的，十三大口灌下清凉的井水，浑身燥热都舒缓了不少。
“这样的天气，还是少喝些凉水，一时贪凉可对身体不好。”
声音仿佛古沉的老钟，沉稳而厚重，十三闻声回头，见是净空大师。
大师一身浅灰色的僧袍，捻着法珠，慈眉善目，含笑望着十三。
“主持，”十三忙合掌向他行了一个佛门见礼，说道：“您怎么过来了？”
“我走走。”主持道。
桃华寺每逢周末便香客倍增，寺里的小沙弥们忙里忙外，斋饭连煮两次都不够。
除了上山游玩，求签祈愿，很多人是慕名来找净空大师问脉看病，十三知道这个时间主持应该是最忙的，所以说来走走，其实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今年，你还是不打算亲自去？”
净空大师转着佛珠，声音无悲无喜，似那口古井一般，非常平静。
“梅老师不会愿意见到我的。”
十三把头垂得很低，竭力将心底翻涌的巨大悲伤和愧疚压住。
但有些事，又怎么可能忘记呢？十三不可抑制地想起过往，那个永远和蔼亲切的人。
可惜她永远不在了……因为自己。
鼻子顿时发酸，十三忍不住攥紧了衣角，她没敢抬头，而是弯腰朝净空大师鞠了一躬，声音哽咽地说道：“今年……还是有劳主持了。”
说完，也不待净空大师应答，便匆匆离去。
黎城大学。
粉色的半袖白衬衫，蓝色的牛仔短裙，搭上棕色的细腰带和一双小白鞋，打扮清新靓丽的乔思沐，就这么站在校门口，等十三。
又是美女，又是合适的衣服和妆容，校花很难不引起路人的注视。
但她本人对这些视线置若罔闻，乔思沐一直看着马路，期待熟悉的摩托车出现。
不过没有让她失望，几分钟后，十三骑着黑色的摩托，风驰电掣一般飙过马路，然后甩尾拐了个弯，漂亮地停在乔思沐面前。
十三取下头盔，笑着说道：“等很久了？”
“没，你来的很准时。”
乔思沐说着，忽然敏锐地注意到十三的眼眶有些泛红，似乎是哭过。
“十三，你眼睛怎么有点红？”
“哦，可能是进沙子了，”十三不自然地想去揉眼睛，“没事的。”
乔思沐赶紧抓住她的手，皱眉道：“你别动，我帮你看看。”
十三一愣，其实她这是随便找的借口，可乔思沐却是当真，小心地捧起她的脸，仔细观察她的眼睛。
霍雨把口罩摘下，露出半张略显蜡黄的脸。
她年纪尚不满二十八，可这张脸看起来，却老得多，此刻她疲惫不堪地坐在床上，还必须喝下面前老妈子抬着的那碗，味道熏人的药汁。
“少夫人，已经凉了一阵了，最后一副，老夫人交代必须喝，”老妈子的语气像是机器一样冰冷，“您就喝了吧，也好早些出去上班。”
霍雨没有理会她，却接过药汁，一手捏住鼻子，大口大口地喝下。
老妈子等着她喝完，然后面无表情地收拾掉空碗，带上门出去。
霍雨胸口发闷，喉咙发着苦，感觉一阵一阵的恶心。
韩夫人忽然推门进来，端着一杯清水。
霍雨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妈。”
韩夫人把水杯递过去，脸上却没有一丝对儿媳的疼惜。她看着霍雨把水喝完，然后用一种平淡得几乎厌烦的语气说道：“明天你陪我去一趟桃华寺，听说主持净空大师，对不孕不育有些偏方。”
“妈，我想休息，”霍雨疲惫地说道：“我最近的状态真的很差。”
“明天阿杰开车，你也累不着，”韩夫人不为所动，她扫了眼霍雨的肚子，冷冷刺道：“早些怀孕，你也就不用吃药了。”
霍雨暗自攥紧了被子，低头不再说话，韩夫人当她是默认，鼻子哼了声也就准备出去。
“妈，”韩夫人即将踏出房门时，霍雨忽然道，“和裴氏集团合作的那个设计大赛，我必须去，否则不好交代。”
韩夫人回过头，反复打量着霍雨，眼神满是冷硬的怀疑。
霍雨迎着她的视线，坦然道：“您可以问问阿杰。”
“我会的，”韩夫人撇了撇嘴角，“不过要等你跟我去桃华寺以后。”
说完，砰的关上门。
霍雨绷紧的身体终于松下来，不过喉间的恶心感仍在，她轻轻拍了拍胸口，闭上眼睛。
“思沐……”，霍雨喃喃低语，在这个冰冷的牢笼里，遥远的回忆是她唯一依靠的救赎。
……
十三挽起袖子，摇着轱辘打起半桶井水，然后用粗瓷碗舀了一碗。
桃华寺的井水天然纯净，都是直接饮用的，十三大口灌下清凉的井水，浑身燥热都舒缓了不少。
“这样的天气，还是少喝些凉水，一时贪凉可对身体不好。”
声音仿佛古沉的老钟，沉稳而厚重，十三闻声回头，见是净空大师。
大师一身浅灰色的僧袍，捻着法珠，慈眉善目，含笑望着十三。
“主持，”十三忙合掌向他行了一个佛门见礼，说道：“您怎么过来了？”
“我走走。”主持道。
桃华寺每逢周末便香客倍增，寺里的小沙弥们忙里忙外，斋饭连煮两次都不够。
除了上山游玩，求签祈愿，很多人是慕名来找净空大师问脉看病，十三知道这个时间主持应该是最忙的，所以说来走走，其实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今年，你还是不打算亲自去？”
净空大师转着佛珠，声音无悲无喜，似那口古井一般，非常平静。
“梅老师不会愿意见到我的。”
十三把头垂得很低，竭力将心底翻涌的巨大悲伤和愧疚压住。
但有些事，又怎么可能忘记呢？十三不可抑制地想起过往，那个永远和蔼亲切的人。
可惜她永远不在了……因为自己。
鼻子顿时发酸，十三忍不住攥紧了衣角，她没敢抬头，而是弯腰朝净空大师鞠了一躬，声音哽咽地说道：“今年……还是有劳主持了。”
说完，也不待净空大师应答，便匆匆离去。
黎城大学。
粉色的半袖白衬衫，蓝色的牛仔短裙，搭上棕色的细腰带和一双小白鞋，打扮清新靓丽的乔思沐，就这么站在校门口，等十三。
又是美女，又是合适的衣服和妆容，校花很难不引起路人的注视。
但她本人对这些视线置若罔闻，乔思沐一直看着马路，期待熟悉的摩托车出现。
不过没有让她失望，几分钟后，十三骑着黑色的摩托，风驰电掣一般飙过马路，然后甩尾拐了个弯，漂亮地停在乔思沐面前。
十三取下头盔，笑着说道：“等很久了？”
“没，你来的很准时。”
乔思沐说着，忽然敏锐地注意到十三的眼眶有些泛红，似乎是哭过。
“十三，你眼睛怎么有点红？”
“哦，可能是进沙子了，”十三不自然地想去揉眼睛，“没事的。”
乔思沐赶紧抓住她的手，皱眉道：“你别动，我帮你看看。”
十三一愣，其实她这是随便找的借口，可乔思沐却是当真，小心地捧起她的脸，仔细观察她的眼睛。
“疼吗？”
“呃……”十三也不好意思拒绝乔思沐，遂只得装下去，说道：“不疼。”
乔思沐打开斜挎包，拿了张消毒湿巾擦手，“你别动，十三，我帮你看看眼睛里还有没有沙子？”
十三：“……”
“我会很轻的，你先把眼睛闭上。”
这回可装不下去了，十三连忙道：“沙子……已经出来了，我没事了。”
乔思沐点点头，却还是不放心地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十三只觉对方的柔若无骨的手指抚摸自己的脸，莫名的舒服。
脸上微微发热，十三都有点不敢看乔思沐，心里有种既享受又怪异的矛盾。
“好了，没事了。”
乔思沐松开手，十三忽然觉得稍稍失落，她一怔，暗骂自己猥琐，赶紧把思绪摆正。
“那个，思沐，”十三迅速转移话题，“现在差不多五点半，要直接回家吗？”
“不，”乔思沐笑笑，心想十三在哪能放过相处的机会，便道：“我们去吃饭，然后……”
她故意拖长语调卖了个关子，“然后我们去电玩城吧！”
“啊？”
犹如上次喝酒事件一般，十三再次被这个小姑娘偶尔脱线的思维惊吓到。
关键是，她一三十多岁的人，还去电玩城？
奈何小姑娘兴致挺高，十三看她开心的样子，也只好答应。
十三把头盔给乔思沐戴上，两人找了家评分很高的寿司店吃完饭，然后一起去电玩城。
遗憾的是事与愿违，两人卖了一打硬币，却发现电玩城里人太多，每台机器前面都排着一堆人，而且每人都拿着不少硬币。
冷门的只有角落的抓娃娃机，乔思沐投了两个币，随便抓了一局。
十三看到最边上的那台机器里，趴着一只很可爱的卡通狗，就对乔思沐说：“我抓起来送你好不好？”
乔思沐莞尔一笑：“好啊！”
于是十三开始投币抓娃娃，结果那爪子好像有问题，次次抓中，次次抓不起来。
一打硬币很快耗光，可狗狗还是没抓起来，乔思沐便让十三算了，反正也只是公仔而已。
十三却很执着，又买了一打硬币狂抓，大约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一次居然成功了。
她开心地把狗狗取出来给乔思沐抱着，神情透着得意，乔思沐却忽然觉得，这女人，有点幼稚。
乔思沐唇边含着笑，低头摆弄怀里的小狗，十三正巧垂下视线，于是看到她娇美的笑颜。
四周都很嘈杂，十三却莫名地想吻一个人。
“呃……”十三也不好意思拒绝乔思沐，遂只得装下去，说道：“不疼。”
乔思沐打开斜挎包，拿了张消毒湿巾擦手，“你别动，十三，我帮你看看眼睛里还有没有沙子？”
十三：“……”
“我会很轻的，你先把眼睛闭上。”
这回可装不下去了，十三连忙道：“沙子……已经出来了，我没事了。”
乔思沐点点头，却还是不放心地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十三只觉对方的柔若无骨的手指抚摸自己的脸，莫名的舒服。
脸上微微发热，十三都有点不敢看乔思沐，心里有种既享受又怪异的矛盾。
“好了，没事了。”
乔思沐松开手，十三忽然觉得稍稍失落，她一怔，暗骂自己猥琐，赶紧把思绪摆正。
“那个，思沐，”十三迅速转移话题，“现在差不多五点半，要直接回家吗？”
“不，”乔思沐笑笑，心想十三在哪能放过相处的机会，便道：“我们去吃饭，然后……”
她故意拖长语调卖了个关子，“然后我们去电玩城吧！”
“啊？”
犹如上次喝酒事件一般，十三再次被这个小姑娘偶尔脱线的思维惊吓到。
关键是，她一三十多岁的人，还去电玩城？
奈何小姑娘兴致挺高，十三看她开心的样子，也只好答应。
十三把头盔给乔思沐戴上，两人找了家评分很高的寿司店吃完饭，然后一起去电玩城。
遗憾的是事与愿违，两人卖了一打硬币，却发现电玩城里人太多，每台机器前面都排着一堆人，而且每人都拿着不少硬币。
冷门的只有角落的抓娃娃机，乔思沐投了两个币，随便抓了一局。
十三看到最边上的那台机器里，趴着一只很可爱的卡通狗，就对乔思沐说：“我抓起来送你好不好？”
乔思沐莞尔一笑：“好啊！”
于是十三开始投币抓娃娃，结果那爪子好像有问题，次次抓中，次次抓不起来。
一打硬币很快耗光，可狗狗还是没抓起来，乔思沐便让十三算了，反正也只是公仔而已。
十三却很执着，又买了一打硬币狂抓，大约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一次居然成功了。
她开心地把狗狗取出来给乔思沐抱着，神情透着得意，乔思沐却忽然觉得，这女人，有点幼稚。
乔思沐唇边含着笑，低头摆弄怀里的小狗，十三正巧垂下视线，于是看到她娇美的笑颜。
四周都很嘈杂，十三却莫名地想吻一个人。
乔思沐笑了笑，也认真道：“莫祯小朋友，这世上呢，大部分人都是找不到或者不能跟真爱在一起的，究竟谁才是真爱，没人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认真喽？”莫祯挑眉，“沦陷得挺快啊？”
乔思沐不置可否，随后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只是喜欢和十三在一起的感觉，但你要说现在就有多么坚定的心，非她不可，那也太夸张。”
稍顿，她又说：“都是感觉而已，我之前谈得两个对象，也都是感觉啊，后来感觉没了，就散了……大约是不到爱的地步吧。”
莫祯默默地听完，“你是真的佛……”
“未来谁都不清楚，当下比较重要，”乔思沐双臂交叠，趴在椅背上，安慰莫祯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也许我对十三的感觉持续不了多久，又也许……会很久。”
“沐沐，”莫祯迟疑了一会儿，看着乔思沐，不解道，“你就不担心……受伤吗？”
“伤过了呀，”乔思沐笑道，“但这不是皮糙肉厚，又好了嘛。”
莫祯不晓得该说什么，乔思沐直起腰，捶了下后背，“行了，不说这些了，我来挑模特。”
“行吧，我继续画图去。”
莫祯蹬着地板，滑回自己的桌子，正要拿铅笔，忽然听乔思沐说道：“阿祯，你说模特，我选霍雨好不好？”
“噗～”
一口水喷出，要不是莫祯反应快，手稿该作废了，她扭头瞪着乔思沐，“你想搞事情？”
“怎么可能，”乔思沐一本正经，“是公事公办，而且我也就考虑考虑而已。”
“……”
然而上天仿佛是印证什么，乔思沐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没多想，乔思沐按下接听，声音甜美地说道：“您好，哪位？”
那头很久没有回音，久到乔思沐几乎以为这是个打错的电话，正想挂断，又听对面传来低低的声音。
“……思沐，是我，霍雨。”
这次换乔思沐沉默了，她握着手机，好半天才说道：“找我什么事？”
“我……”霍雨似乎有些迟疑，声音干干的，“可以做你的模特吗？”
“那你的意思是认真喽？”莫祯挑眉，“沦陷得挺快啊？”
乔思沐不置可否，随后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只是喜欢和十三在一起的感觉，但你要说现在就有多么坚定的心，非她不可，那也太夸张。”
稍顿，她又说：“都是感觉而已，我之前谈得两个对象，也都是感觉啊，后来感觉没了，就散了……大约是不到爱的地步吧。”
莫祯默默地听完，“你是真的佛……”
“未来谁都不清楚，当下比较重要，”乔思沐双臂交叠，趴在椅背上，安慰莫祯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也许我对十三的感觉持续不了多久，又也许……会很久。”
“沐沐，”莫祯迟疑了一会儿，看着乔思沐，不解道，“你就不担心……受伤吗？”
“伤过了呀，”乔思沐笑道，“但这不是皮糙肉厚，又好了嘛。”
莫祯不晓得该说什么，乔思沐直起腰，捶了下后背，“行了，不说这些了，我来挑模特。”
“行吧，我继续画图去。”
莫祯蹬着地板，滑回自己的桌子，正要拿铅笔，忽然听乔思沐说道：“阿祯，你说模特，我选霍雨好不好？”
“噗～”
一口水喷出，要不是莫祯反应快，手稿该作废了，她扭头瞪着乔思沐，“你想搞事情？”
“怎么可能，”乔思沐一本正经，“是公事公办，而且我也就考虑考虑而已。”
“……”
然而上天仿佛是印证什么，乔思沐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没多想，乔思沐按下接听，声音甜美地说道：“您好，哪位？”
那头很久没有回音，久到乔思沐几乎以为这是个打错的电话，正想挂断，又听对面传来低低的声音。
“……思沐，是我，霍雨。”
这次换乔思沐沉默了，她握着手机，好半天才说道：“找我什么事？”
“我……”霍雨似乎有些迟疑，声音干干的，“可以做你的模特吗？”
二十四
晨光熹微，东方才擦起一抹淡淡的白色，十三便骑着摩托车到了黎城大学门口。
昨天半夜才飘过一场小雨，空气里尚存着清新的自然芬芳，行道两侧的花草，叶子上托着一两颗晶莹剔透的露珠，越显青翠欲滴。
天色渐渐大亮，秋梦湖湖畔花红叶绿，十三却没心思欣赏这等美景，踏着微湿的青石板，步履匆匆。
昨晚收到乔思沐的短信，十三本来还挺高兴，哪知内容是询问她可不可以做模特，参加设计大赛的走秀。
做模特她当然求之不得，但走秀，要在公众前露面……她不行。
所以只好婉拒，虽然乔思沐说了没关系，但十三还是担心乔思沐生气。
来到宿舍楼下，十三抬碗看了看时间，七点差一刻，乔思沐应该还没走吧？
等待素来磨人，尤其是这种可能扑空的等待。
徘徊中几番纠结，十三终于还是决定试探一下乔思沐，不过还没拿出手机，便听到有人叫她：“十三？”
乔思沐才出宿舍楼就看见十三，实在惊喜，忙上前和她说话，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那个……”
十三突然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该不该提，要是乔思沐气已经过去了，自己再提，岂不是没事找事？
十三欲言又止，乔思沐盯了她一会儿，忽然笑起来，说道：“十三，你不是……来跟我道歉的吧？”
“呃……嗯……”
十三脸颊微红，乔思沐暗想这女人可真是太纯情了，不由轻笑。
“我没生气的，”她道，“哪有这么小气。”
十三似乎如释重负，乔思沐看了看时间，就对她说道：“我们一起去吃早饭？我请你。”
“好，”十三一如既往地干脆，“不过应该我请。”
“行了，别争了，”乔思沐挽住十三的手臂，带着她往食堂方向走，“我可还有事情要麻烦你，所以这顿饭，我请。”
十三想了想，便也听话地点点头，问她：“什么事情？”
“我今天要去设计大赛会场那边，你可以送我过去吗？”
“没问题。”十三求之不得。
乔思沐笑笑，指指不远处，掩映在茂密枝叶后的浅白建筑，说道：“食堂就在那里了。”
十三嗯了一声，心想：原来建这么高了呀。
……
会场安排在黎城北路那边的国际场馆，十三骑着摩托，一直把乔思沐送到场馆东入口。
乔思沐从车上下来，取下头盔还给十三。
“你什么时候结束，”十三道，“到时候我也可以来接你。”
等于是个随叫随到的司机喽，乔思沐开心地想着，回答：“好，我会提前给你发短信的。”
两人就此告别，乔思沐从入口进去，里面灯光敞亮，穿着统一服装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努力地布置现场。
乔思沐在登记处找到了负责人，负责人很热情跟她打招呼，询问她选了那位模特。
“霍雨。”
“哦，”负责人翻了翻记录，笑道：“明白了，不过你可能需要等一下，你这边的的协调，是秦总来做的。”
秦总？乔思沐虽然点头，心里却在暗想，怎能还冒出个这种级别的协调人？
裴氏集团向来注重协调高效，因为设计大赛的参加者多是各大学的学生，考虑到社会经验可能不足，所以每个人都安排了一名协调人，帮忙沟通，也安排各个环节。
所以乔思沐才有恃无恐，有个外人，霍雨多少不敢老提私事吧？但没想协调人居然是个高级别的秦总？
正自揣测，肩膀被人拍了下，乔思沐回过头，看见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人，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整个人显得非常干练。
对方五官漂亮，妆容精致得体，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不过表情略带严肃，得归到禁欲高冷那一系列里去。
乔思沐蹙眉想了几秒钟，试探道：“秦姐姐？”
秦默点头，露出淡淡的笑意，“我还说是哪个乔思沐，原来真是你。”
乔思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秦默和她妈妈的公司曾经有过相当一段时间的合作，归蓉很欣赏她，以前他们家出去吃饭，还碰到过秦默和她丈夫两次，所以乔思沐有点印象。
秦默跟负责人寒暄几句，拿了需要的资料，然后轻轻搭着乔思沐的肩膀，带她去后台。
“乔教授和归董事长，身体好吗？”秦默道，“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嗯，挺好的。”
乔思沐回答，同时悄悄打量几眼秦默，欲言又止。
秦默没错过她的小动作，便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活动？”
乔思沐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问她：“秦姐姐，您认识霍雨吗？”
“她跟我说过你们的事情，”秦默没有隐瞒，“我们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晨光熹微，东方才擦起一抹淡淡的白色，十三便骑着摩托车到了黎城大学门口。
昨天半夜才飘过一场小雨，空气里尚存着清新的自然芬芳，行道两侧的花草，叶子上托着一两颗晶莹剔透的露珠，越显青翠欲滴。
天色渐渐大亮，秋梦湖湖畔花红叶绿，十三却没心思欣赏这等美景，踏着微湿的青石板，步履匆匆。
昨晚收到乔思沐的短信，十三本来还挺高兴，哪知内容是询问她可不可以做模特，参加设计大赛的走秀。
做模特她当然求之不得，但走秀，要在公众前露面……她不行。
所以只好婉拒，虽然乔思沐说了没关系，但十三还是担心乔思沐生气。
来到宿舍楼下，十三抬碗看了看时间，七点差一刻，乔思沐应该还没走吧？
等待素来磨人，尤其是这种可能扑空的等待。
徘徊中几番纠结，十三终于还是决定试探一下乔思沐，不过还没拿出手机，便听到有人叫她：“十三？”
乔思沐才出宿舍楼就看见十三，实在惊喜，忙上前和她说话，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那个……”
十三突然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该不该提，要是乔思沐气已经过去了，自己再提，岂不是没事找事？
十三欲言又止，乔思沐盯了她一会儿，忽然笑起来，说道：“十三，你不是……来跟我道歉的吧？”
“呃……嗯……”
十三脸颊微红，乔思沐暗想这女人可真是太纯情了，不由轻笑。
“我没生气的，”她道，“哪有这么小气。”
十三似乎如释重负，乔思沐看了看时间，就对她说道：“我们一起去吃早饭？我请你。”
“好，”十三一如既往地干脆，“不过应该我请。”
“行了，别争了，”乔思沐挽住十三的手臂，带着她往食堂方向走，“我可还有事情要麻烦你，所以这顿饭，我请。”
十三想了想，便也听话地点点头，问她：“什么事情？”
“我今天要去设计大赛会场那边，你可以送我过去吗？”
“没问题。”十三求之不得。
乔思沐笑笑，指指不远处，掩映在茂密枝叶后的浅白建筑，说道：“食堂就在那里了。”
十三嗯了一声，心想：原来建这么高了呀。
……
会场安排在黎城北路那边的国际场馆，十三骑着摩托，一直把乔思沐送到场馆东入口。
乔思沐从车上下来，取下头盔还给十三。
“你什么时候结束，”十三道，“到时候我也可以来接你。”
等于是个随叫随到的司机喽，乔思沐开心地想着，回答：“好，我会提前给你发短信的。”
两人就此告别，乔思沐从入口进去，里面灯光敞亮，穿着统一服装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努力地布置现场。
乔思沐在登记处找到了负责人，负责人很热情跟她打招呼，询问她选了那位模特。
“霍雨。”
“哦，”负责人翻了翻记录，笑道：“明白了，不过你可能需要等一下，你这边的的协调，是秦总来做的。”
秦总？乔思沐虽然点头，心里却在暗想，怎能还冒出个这种级别的协调人？
裴氏集团向来注重协调高效，因为设计大赛的参加者多是各大学的学生，考虑到社会经验可能不足，所以每个人都安排了一名协调人，帮忙沟通，也安排各个环节。
所以乔思沐才有恃无恐，有个外人，霍雨多少不敢老提私事吧？但没想协调人居然是个高级别的秦总？
正自揣测，肩膀被人拍了下，乔思沐回过头，看见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人，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整个人显得非常干练。
对方五官漂亮，妆容精致得体，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不过表情略带严肃，得归到禁欲高冷那一系列里去。
乔思沐蹙眉想了几秒钟，试探道：“秦姐姐？”
秦默点头，露出淡淡的笑意，“我还说是哪个乔思沐，原来真是你。”
乔思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秦默和她妈妈的公司曾经有过相当一段时间的合作，归蓉很欣赏她，以前他们家出去吃饭，还碰到过秦默和她丈夫两次，所以乔思沐有点印象。
秦默跟负责人寒暄几句，拿了需要的资料，然后轻轻搭着乔思沐的肩膀，带她去后台。
“乔教授和归董事长，身体好吗？”秦默道，“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嗯，挺好的。”
乔思沐回答，同时悄悄打量几眼秦默，欲言又止。
秦默没错过她的小动作，便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活动？”
乔思沐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问她：“秦姐姐，您认识霍雨吗？”
“她跟我说过你们的事情，”秦默没有隐瞒，“我们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敢情又是个说客？乔思沐登时有点不自在，秦默看穿她的想法，随即说道：“放心，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插手，今天只公事公办。”
说话间，已到了后台，秦默根据名单，找到属于霍雨的那间化妆室，带乔思沐进去。
霍雨早在房中等待，看见乔思沐的瞬间，整个人仿佛久旱逢甘露的植物，刹那容光焕发。
她冲秦默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便望向乔思沐，眼神渴切。
翻涌的情绪呼之欲出，霍雨声音微微颤抖，咬了咬唇才轻轻唤道：“思沐。”
见霍雨这样子，乔思沐亦是有些触动，不免心软，道：“霍雨，好久不见。”
秦默观察着两人举动，但她无意过问，便公事公办，对霍雨说道：“先准备化妆吧，还要拍一组平面照。”
“秦默，能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吗？”霍雨恳求道，“就五分钟。”
秦默抿抿唇，继而征求意见似的，扭头看了看乔思沐。
两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在乔思沐身上，乔思沐暗暗叹气，这该来的总躲不掉，霍雨精心把秦默拉来做协调人，恐怕就是为了这个。
“好吧，就五分钟，”乔思沐看向秦默，“那，麻烦秦姐姐准时来叫我们。”
秦默点点头，干净利落地关门出去。
房间里一时安静无比，霍雨忍不住靠近乔思沐，伸手想去摸她的脸。
“咳，”乔思沐退后半步，尴尬地躲开，“你……想说什么就快点吧。”
霍雨眼里闪过一丝受伤，手僵在半空，好久才无力地垂下。
“对不起啊，思沐，”她说，“当时没有跟你商量就丢下你。”
心头漫出丝丝苦涩，有些事果然还是留下了伤痕，乔思沐沉沉叹了口气，说道：“都过去了，霍雨，我们……唔？”
唇舌突然被霸住，霍雨紧紧地搂住乔思沐，舌头拼命地想撬开她的牙关冲进去。
猝不及防地袭击，对方带着极强的占有欲让乔思沐她厌恶，她开始挣扎，甚至咬霍雨的舌头，想要她放开。
淡淡的血腥味很快蔓延，霍雨却倔强地不依不饶，乔思沐突然感到有什么苦涩的液体滑进了口中，好像是霍雨流泪了？
一愣神，便让霍雨闯了进去，然而纠缠并没能持续，霍雨很快一软，整个人倒在了乔思沐怀里。
乔思沐条件反射地接住她，却被压得一齐摔倒在地，她的手忽然摸到一点温热的粘稠。
身上压着的霍雨瘫软如泥，乔思沐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慌忙冲房门大喊：“秦姐姐，霍雨晕倒了，快来救人啊！”
说话间，已到了后台，秦默根据名单，找到属于霍雨的那间化妆室，带乔思沐进去。
霍雨早在房中等待，看见乔思沐的瞬间，整个人仿佛久旱逢甘露的植物，刹那容光焕发。
她冲秦默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便望向乔思沐，眼神渴切。
翻涌的情绪呼之欲出，霍雨声音微微颤抖，咬了咬唇才轻轻唤道：“思沐。”
见霍雨这样子，乔思沐亦是有些触动，不免心软，道：“霍雨，好久不见。”
秦默观察着两人举动，但她无意过问，便公事公办，对霍雨说道：“先准备化妆吧，还要拍一组平面照。”
“秦默，能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吗？”霍雨恳求道，“就五分钟。”
秦默抿抿唇，继而征求意见似的，扭头看了看乔思沐。
两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在乔思沐身上，乔思沐暗暗叹气，这该来的总躲不掉，霍雨精心把秦默拉来做协调人，恐怕就是为了这个。
“好吧，就五分钟，”乔思沐看向秦默，“那，麻烦秦姐姐准时来叫我们。”
秦默点点头，干净利落地关门出去。
房间里一时安静无比，霍雨忍不住靠近乔思沐，伸手想去摸她的脸。
“咳，”乔思沐退后半步，尴尬地躲开，“你……想说什么就快点吧。”
霍雨眼里闪过一丝受伤，手僵在半空，好久才无力地垂下。
“对不起啊，思沐，”她说，“当时没有跟你商量就丢下你。”
心头漫出丝丝苦涩，有些事果然还是留下了伤痕，乔思沐沉沉叹了口气，说道：“都过去了，霍雨，我们……唔？”
唇舌突然被霸住，霍雨紧紧地搂住乔思沐，舌头拼命地想撬开她的牙关冲进去。
猝不及防地袭击，对方带着极强的占有欲让乔思沐她厌恶，她开始挣扎，甚至咬霍雨的舌头，想要她放开。
淡淡的血腥味很快蔓延，霍雨却倔强地不依不饶，乔思沐突然感到有什么苦涩的液体滑进了口中，好像是霍雨流泪了？
一愣神，便让霍雨闯了进去，然而纠缠并没能持续，霍雨很快一软，整个人倒在了乔思沐怀里。
乔思沐条件反射地接住她，却被压得一齐摔倒在地，她的手忽然摸到一点温热的粘稠。
身上压着的霍雨瘫软如泥，乔思沐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慌忙冲房门大喊：“秦姐姐，霍雨晕倒了，快来救人啊！”
二十五
医院走廊永远充斥着令人不安的消毒水气味，明亮的灯光看起来更像是惨白。
走廊尽头放着一台不锈钢的热水机，外壳蹭亮，龙头的铜色却已经被磨得所剩无几，接口处糊着些棕色的水垢。
看上去也不知用了多久，所以接出来的开水，无疑带着些许白色的颗粒，然而现下也找不到可以更好的热饮了。
乔思沐觉得很冷，双手捧着的纸杯明明很烫，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手腕依旧微微发抖。
灰白的地上嵌着马牙石，杂乱无章，看得乔思沐一阵晕眩，她靠着墙，有那么一瞬间，她也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嘴唇轻轻碰触杯沿，小心地喝了一口热水，乔思沐闭上眼睛，慢慢地感受热流淌过喉咙，灌进似乎冰冷的身体。
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如梦魇般阴魂不散，乔思沐猛地睁开眼睛，神经质地低头，反复查看自己的袖口。
血，真的太多血了……
“思沐，你还好吗？”秦默轻轻地扶住乔思沐的肩膀，想给她一些安慰。
“来，深呼吸。”她说。
乔思沐脸色发白，她虚弱的点点头，胸口起伏做了几次深呼吸，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秦默抽走乔思沐握着的纸杯，换成温热的奶茶，然后声音很轻柔得说道：“你喝这个应该好一点。”
奶茶口感比较清新，淡淡的甜味逐渐化去那股似乎散不掉血腥气息，乔思沐情绪稍好一些，她捏了下杯子，抬起头轻轻地说道：“谢谢你，秦姐姐。”
“没事就好，”秦默松了口气，又看看她的衣服，“我买的还合身吧，你原来的沾了血，我自作主张，替你扔了。”
乔思沐点点头，反正留着她也不可能再穿。
“霍雨呢？”她问，“秦姐姐，霍雨没有事吧？”
“已经稳定下来了，”稍顿，秦默又缓缓道：“不过，她流产了。”
乔思沐瞳孔一缩，顿时溢出愧疚和自责，见她情绪又要不稳，秦默忙按住她的肩膀，道：“不是你的错，医生说了，是她的体质，还有胎儿不稳。”
“秦姐姐……”
乔思沐沉默了很久，末了才红着眼眶，低低地说道：“我是不是，不该那样对她的……我要知道她怀着孕，她吻我的时候，我就不挣扎了，她……”
“好了，别自责了，”秦默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傻姑娘，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可是……”
话未说完，走廊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叮的高跟鞋踩踏声，跟着便是女人尖细的嗓音。
“孩子！孩子呢？孩子是不是没保住？”
秦默扭头往那边看，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妇人，正拉着个从病房出来的小护士纠缠，声音满楼道都能听见。
“那不是韩阿姨？”乔思沐皱起眉，“怎么这样？现在刚脱险不是的霍雨吗？”
说着便想过去，秦默先一步拦住她，问道：“思沐，你认识韩家的人？”
“韩叔叔是我爸爸的老朋友，”乔思沐也扭头看着那边，“前几天一起吃饭，韩阿姨还不是这样的感觉。”
韩家人究竟如何，乔思沐不清楚，但韩夫人的表现，外人看来都寒心，何况她的儿媳？
这女人不好对付，秦默想了想，说道：“思沐，你先给你爸妈打电话吧。”
乔思沐很快反应过来秦默的意思，霍雨这一流产，多少跟自己有关系，照韩夫人的闹法，恐怕有点麻烦了。
于是很快给归蓉打电话，掠过霍雨吻自己的事情，只说她们正在谈服装的事情，霍雨忽然晕倒流产。
归蓉安抚女儿她马上过去，乔思沐挂断电话，见秦默也刚结束一通短对话，便问她：“秦姐姐，为什么霍雨能被选做模特呢？她的身体状况这样……”
“事实上，模特虽然是由裴氏集团提供，但究竟是哪些模特，主要是她们背后的公司决定，”秦默道，“所以合约上也说了，责任其实由该公司承担，只是活动期间的安全，由裴氏集团负责。”
但霍雨偏偏又是在化妆室出现事故，那五分钟的盲点，只有乔思沐在场，两人的关系又……
“不管怎么说，让身体状况不好的模特参加走秀，责任应该由韩家自己承担，裴氏集团仁尽义至，也就是赔偿些医疗费，”秦默话锋一转，“话说你跟归阿姨，说的是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谈关于服装的事情，”乔思沐说着，又问秦默，“秦姐姐，你说，霍雨是韩家派过去的？”
“韩家家业一般，但不少跨在服装这里面，这次他们回国，就有挺多资金放在服装业，算是个重头吧。”
所以霍雨才能瞒着参加设计大赛了，乔思沐心里一沉，有些不安和愧疚。
霍雨，该不会全是为了她吧？
医院走廊永远充斥着令人不安的消毒水气味，明亮的灯光看起来更像是惨白。
走廊尽头放着一台不锈钢的热水机，外壳蹭亮，龙头的铜色却已经被磨得所剩无几，接口处糊着些棕色的水垢。
看上去也不知用了多久，所以接出来的开水，无疑带着些许白色的颗粒，然而现下也找不到可以更好的热饮了。
乔思沐觉得很冷，双手捧着的纸杯明明很烫，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手腕依旧微微发抖。
灰白的地上嵌着马牙石，杂乱无章，看得乔思沐一阵晕眩，她靠着墙，有那么一瞬间，她也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嘴唇轻轻碰触杯沿，小心地喝了一口热水，乔思沐闭上眼睛，慢慢地感受热流淌过喉咙，灌进似乎冰冷的身体。
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如梦魇般阴魂不散，乔思沐猛地睁开眼睛，神经质地低头，反复查看自己的袖口。
血，真的太多血了……
“思沐，你还好吗？”秦默轻轻地扶住乔思沐的肩膀，想给她一些安慰。
“来，深呼吸。”她说。
乔思沐脸色发白，她虚弱的点点头，胸口起伏做了几次深呼吸，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秦默抽走乔思沐握着的纸杯，换成温热的奶茶，然后声音很轻柔得说道：“你喝这个应该好一点。”
奶茶口感比较清新，淡淡的甜味逐渐化去那股似乎散不掉血腥气息，乔思沐情绪稍好一些，她捏了下杯子，抬起头轻轻地说道：“谢谢你，秦姐姐。”
“没事就好，”秦默松了口气，又看看她的衣服，“我买的还合身吧，你原来的沾了血，我自作主张，替你扔了。”
乔思沐点点头，反正留着她也不可能再穿。
“霍雨呢？”她问，“秦姐姐，霍雨没有事吧？”
“已经稳定下来了，”稍顿，秦默又缓缓道：“不过，她流产了。”
乔思沐瞳孔一缩，顿时溢出愧疚和自责，见她情绪又要不稳，秦默忙按住她的肩膀，道：“不是你的错，医生说了，是她的体质，还有胎儿不稳。”
“秦姐姐……”
乔思沐沉默了很久，末了才红着眼眶，低低地说道：“我是不是，不该那样对她的……我要知道她怀着孕，她吻我的时候，我就不挣扎了，她……”
“好了，别自责了，”秦默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傻姑娘，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可是……”
话未说完，走廊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叮的高跟鞋踩踏声，跟着便是女人尖细的嗓音。
“孩子！孩子呢？孩子是不是没保住？”
秦默扭头往那边看，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妇人，正拉着个从病房出来的小护士纠缠，声音满楼道都能听见。
“那不是韩阿姨？”乔思沐皱起眉，“怎么这样？现在刚脱险不是的霍雨吗？”
说着便想过去，秦默先一步拦住她，问道：“思沐，你认识韩家的人？”
“韩叔叔是我爸爸的老朋友，”乔思沐也扭头看着那边，“前几天一起吃饭，韩阿姨还不是这样的感觉。”
韩家人究竟如何，乔思沐不清楚，但韩夫人的表现，外人看来都寒心，何况她的儿媳？
这女人不好对付，秦默想了想，说道：“思沐，你先给你爸妈打电话吧。”
乔思沐很快反应过来秦默的意思，霍雨这一流产，多少跟自己有关系，照韩夫人的闹法，恐怕有点麻烦了。
于是很快给归蓉打电话，掠过霍雨吻自己的事情，只说她们正在谈服装的事情，霍雨忽然晕倒流产。
归蓉安抚女儿她马上过去，乔思沐挂断电话，见秦默也刚结束一通短对话，便问她：“秦姐姐，为什么霍雨能被选做模特呢？她的身体状况这样……”
“事实上，模特虽然是由裴氏集团提供，但究竟是哪些模特，主要是她们背后的公司决定，”秦默道，“所以合约上也说了，责任其实由该公司承担，只是活动期间的安全，由裴氏集团负责。”
但霍雨偏偏又是在化妆室出现事故，那五分钟的盲点，只有乔思沐在场，两人的关系又……
“不管怎么说，让身体状况不好的模特参加走秀，责任应该由韩家自己承担，裴氏集团仁尽义至，也就是赔偿些医疗费，”秦默话锋一转，“话说你跟归阿姨，说的是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谈关于服装的事情，”乔思沐说着，又问秦默，“秦姐姐，你说，霍雨是韩家派过去的？”
“韩家家业一般，但不少跨在服装这里面，这次他们回国，就有挺多资金放在服装业，算是个重头吧。”
所以霍雨才能瞒着参加设计大赛了，乔思沐心里一沉，有些不安和愧疚。
霍雨，该不会全是为了她吧？
转眼间，韩夫人已闹着进了病房，乔思沐和秦默便也先跟了进去。
虚弱至极的霍雨躺在床上，脸上已毫无血色，嘴唇干涩起皮，她很艰难地偏过头，才能看着韩夫人，勉强听她说话。
一个姿色美貌的国际模特，忽然变成这般病恹恹的模样，不得不令人生怜。
乔思沐对她本就含着愧疚，两人又曾经有过过往，一见之下更是担心，不由心生怜意。
韩夫人顾着训斥霍雨，竟是连秦默和乔思沐进来都没注意，言语依旧我行我素，乔思沐都有些听不下去，干脆打断她：“阿姨，我们来看霍雨。”
外人在场，韩夫人先愣了下，紧跟着脸色浮起一层尴尬，她忍了忍，没继续再训斥。
然而立即想起乔思沐似乎就是霍雨对应的设计师，便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探病呢？我韩家孩子都没了，也不知道该赖谁。”
乔思沐和秦默还没说话，外面又进来一行人，打头是终于肯露面的老韩和韩杰，后面是归蓉和乔教授。
秦默和两人微微点头，乔思沐却注意到她爸爸眉间隐忍着一丝愠怒，不禁把目光投向老韩和韩杰。
照理说，妻子出事，最该出现的是丈夫，可姗姗来迟的韩杰……总让乔思沐有种他不情不愿的感觉。
想想他爸的表现，乔思沐有理由怀疑，这老韩和韩杰，根本是他爸“逼”来的。
这厢，归蓉已客客气气地把手上领着的大包小包补品，放在了桌子上，正好可以让韩夫人瞧清楚的地方。
“这可真是，那天吃饭瞧着好好的，没想到小雨这孩子体质弱，”归蓉笑得十分和蔼，仿佛充满关怀，然后转头对乔教授说：“事先咱们也不知道，不然早该来看看这孩子了。”
说完过去亲热地拉了韩夫人地手，歉意地数落乔思沐：“我们家思沐就是不懂事，只会第一时间把人送医院，不知道通知人，你看老韩和小杰，这都懵鼓里。”
几句话又是暗示霍雨病得蹊跷，又是说她体弱，还重点提是乔思沐把人送医院，韩家父子都不“知情”。
简单明了，绵里藏针地把韩夫人给怼了回去
虚弱至极的霍雨躺在床上，脸上已毫无血色，嘴唇干涩起皮，她很艰难地偏过头，才能看着韩夫人，勉强听她说话。
一个姿色美貌的国际模特，忽然变成这般病恹恹的模样，不得不令人生怜。
乔思沐对她本就含着愧疚，两人又曾经有过过往，一见之下更是担心，不由心生怜意。
韩夫人顾着训斥霍雨，竟是连秦默和乔思沐进来都没注意，言语依旧我行我素，乔思沐都有些听不下去，干脆打断她：“阿姨，我们来看霍雨。”
外人在场，韩夫人先愣了下，紧跟着脸色浮起一层尴尬，她忍了忍，没继续再训斥。
然而立即想起乔思沐似乎就是霍雨对应的设计师，便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探病呢？我韩家孩子都没了，也不知道该赖谁。”
乔思沐和秦默还没说话，外面又进来一行人，打头是终于肯露面的老韩和韩杰，后面是归蓉和乔教授。
秦默和两人微微点头，乔思沐却注意到她爸爸眉间隐忍着一丝愠怒，不禁把目光投向老韩和韩杰。
照理说，妻子出事，最该出现的是丈夫，可姗姗来迟的韩杰……总让乔思沐有种他不情不愿的感觉。
想想他爸的表现，乔思沐有理由怀疑，这老韩和韩杰，根本是他爸“逼”来的。
这厢，归蓉已客客气气地把手上领着的大包小包补品，放在了桌子上，正好可以让韩夫人瞧清楚的地方。
“这可真是，那天吃饭瞧着好好的，没想到小雨这孩子体质弱，”归蓉笑得十分和蔼，仿佛充满关怀，然后转头对乔教授说：“事先咱们也不知道，不然早该来看看这孩子了。”
说完过去亲热地拉了韩夫人地手，歉意地数落乔思沐：“我们家思沐就是不懂事，只会第一时间把人送医院，不知道通知人，你看老韩和小杰，这都懵鼓里。”
几句话又是暗示霍雨病得蹊跷，又是说她体弱，还重点提是乔思沐把人送医院，韩家父子都不“知情”。
简单明了，绵里藏针地把韩夫人给怼了回去
“那个，”十三抓着头发，“你以后，不要站得离湖那么近。”
乔思沐定定望着她，眼睛里似有奇异的光彩。
“好，我听你的。”她说。
十三微微一怔，继而有点开心地笑起来，她想了想，正想问乔思沐设计大赛怎么样，对方突然扑了过来。
乔思沐双臂紧紧搂住十三，头埋进十三的肩窝，然后就靠着不动了。
这下来得意外，十三的脸顿时红成一片，也幸亏乔思沐抱着她，才没被看见。
可是小姑娘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十三皱起眉头，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实在不擅长这种事，纠结半天，硬是没说出半个字。
所以只能轻轻抱着乔思沐，让她感觉到依靠。
午休时分的校园，安静得只有夏蝉不知疲倦的鸣叫，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投下斑驳的光点，随着树叶沙沙的抖动而轻颤。
一切美得让人不忍心打破，十三静静地拥着乔思沐，感觉微风吹过，有涟漪荡漾的声音。
那也许，是她心湖的波澜。
“十三，”乔思沐忽然说，“人为什么要结婚呢？”
啊？十三猛地愣住，刚刚的美好荡然无存。
可是这问题该怎么回答？小孩子又不适合太现实的话题，十三头次感到万分为难，想了想半天，说道：“因为……爱吧？”
乔思沐发出一声轻轻的笑，不晓得是赞同还是反驳，过了几秒钟，她又问十三：“那为什么要生孩子？”
呃，这小姑娘……
“可能，也是因为爱吧，”十三说得自己都快不信了，“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嘛。”
气氛一瞬间沉寂，几秒后，乔思沐在十三怀里低低地笑出声来。
“你好纯情啊，十三。”
那还不是因为你是小孩子，十三暗自腹诽，忽然坏坏的揉了揉乔思沐的头发。
她想着是乔思沐长发容易乱，却没想到这一揉，直接把小姑娘的脸直接怼自己胸口去了。
乔思沐本来都放开十三了，结果被她一按，脸猝不及防地贴到两团软软的胸上。
阵阵清香扑鼻，乔思沐瞬间脸红的发烫，然而大脑却不正经地发出一条信息：十三真是深藏不露，看着一般般，没想还挺有料。
按乔思沐的身高，这么低着头埋胸口也是有点委屈颈椎，不太舒服，于是她便下意识地拿手一撑，抬起头来。
结果不偏不倚，撑在了十三的胸上。
乔思沐：“……”
十三：“……”
乔思沐定定望着她，眼睛里似有奇异的光彩。
“好，我听你的。”她说。
十三微微一怔，继而有点开心地笑起来，她想了想，正想问乔思沐设计大赛怎么样，对方突然扑了过来。
乔思沐双臂紧紧搂住十三，头埋进十三的肩窝，然后就靠着不动了。
这下来得意外，十三的脸顿时红成一片，也幸亏乔思沐抱着她，才没被看见。
可是小姑娘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十三皱起眉头，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实在不擅长这种事，纠结半天，硬是没说出半个字。
所以只能轻轻抱着乔思沐，让她感觉到依靠。
午休时分的校园，安静得只有夏蝉不知疲倦的鸣叫，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投下斑驳的光点，随着树叶沙沙的抖动而轻颤。
一切美得让人不忍心打破，十三静静地拥着乔思沐，感觉微风吹过，有涟漪荡漾的声音。
那也许，是她心湖的波澜。
“十三，”乔思沐忽然说，“人为什么要结婚呢？”
啊？十三猛地愣住，刚刚的美好荡然无存。
可是这问题该怎么回答？小孩子又不适合太现实的话题，十三头次感到万分为难，想了想半天，说道：“因为……爱吧？”
乔思沐发出一声轻轻的笑，不晓得是赞同还是反驳，过了几秒钟，她又问十三：“那为什么要生孩子？”
呃，这小姑娘……
“可能，也是因为爱吧，”十三说得自己都快不信了，“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嘛。”
气氛一瞬间沉寂，几秒后，乔思沐在十三怀里低低地笑出声来。
“你好纯情啊，十三。”
那还不是因为你是小孩子，十三暗自腹诽，忽然坏坏的揉了揉乔思沐的头发。
她想着是乔思沐长发容易乱，却没想到这一揉，直接把小姑娘的脸直接怼自己胸口去了。
乔思沐本来都放开十三了，结果被她一按，脸猝不及防地贴到两团软软的胸上。
阵阵清香扑鼻，乔思沐瞬间脸红的发烫，然而大脑却不正经地发出一条信息：十三真是深藏不露，看着一般般，没想还挺有料。
按乔思沐的身高，这么低着头埋胸口也是有点委屈颈椎，不太舒服，于是她便下意识地拿手一撑，抬起头来。
结果不偏不倚，撑在了十三的胸上。
乔思沐：“……”
十三：“……”
二十七
鉴于霍雨的突发事件，乔思沐不得不更换模特，秦默给她发了新的备选人，以供挑选。
莫祯一边吃零食，一边问乔思沐：“所以霍雨是流产了？”
“嗯。”
“那话说，”莫祯略迟疑了下，还是说道，“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乔思沐一言不发，她默默挑好模特，把名字发过去给秦默。
“巧不巧都这样了，”半晌，乔思沐才道，“不管怎么说，霍雨确实流产了，而且跟我有点关系，恐怕我得去看看她。”
莫祯点头，她是揣着恶意怀疑霍雨，但事实是，对方也确实流产住院了。
“不过照你的描述，那个韩夫人在，你要去看霍雨，有点不好办吧？”
“呵，”乔思沐扬起手机，语带讽刺地说道，“秦姐姐跟我说，霍雨申请在医院休养，不过除了定时去送饭的保姆，韩家人没有半个照看病人的。”
“woc，”饶是莫祯，也禁不住有点同情霍雨了，“这嫁的什么奇葩家庭啊？”
乔思沐摇摇头，起身换衣服，莫祯瞄了一眼时间，才晚上七点多一点。
“不如我陪你吧？”她道，“别是又出什么乱子。”
“不用，”乔思沐回头笑笑，“该出乱子你去也没用，而且十三的摩托车，不好搭两个人。”
……
十三把乔思沐送到市医院门口。
“需要我做什么吗？”十三问，“你朋友的情况怎么样？”
乔思沐取下头盔，说道：“不用的，她应该还好，我去看望一下而已。”
“嗯，那我等你？”十三摸了摸乔思沐的头发，替她把被风吹翻过去的衣领理整齐，“出来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好，”乔思沐笑笑，背上挎包，“我会记得的。”
十三点点头，目送乔思沐进去，然后忽然抬头看了眼门诊大楼顶，挂着的红灯大字。
黎城市中心医院。
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十三正准备戴上头盔走人，忽然听见：
“十三姐。”
油滑的腔调，一听就是陈末那个老八卦，十三无奈地转过头，对这个神出鬼没的中年老男人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嘿嘿，”陈末嘴里叼着根牙签，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慢吞吞地走过来，手肘支住十三的摩托车，“你猜猜啊？”
十三眯了眯眼睛，手抓住车把便要发车，陈末见她的动作，又听发动机的声音，吓得赶紧往旁边跳。
动作大了点，似乎扭到腰了，陈末哎呦呦地直叫唤，道：“你要撞死我啊？”
十三淡定地熄火，一指旁边，“死不了，有医院呢。”
“狠心的女人，怎么不见你对刚刚那小姑娘凶，”陈末嘀嘀咕咕，“就会欺负我这种帅哥。”
“嘀咕什么呢？”十三盯着他，似笑非笑，“说大声点啊。”
“哎哎，没有没有，”陈末恬起笑脸，又凑过来问：“刚刚那位，跟你什么关系啊？”
“有你什么事啊？”十三道，“你少打听我的事情。”
“哎呀，这不是关心嘛，”陈末嬉皮笑脸，“您看我这，上次什么都没说，您……要不也透个口风呗。”
十三无语，想了想又道：“我朋友。”
陈末搓着手等八卦呢，结果十三直接把头盔一戴，开车走人。
嚣张的尾灯闪得人眼睛发花，陈末被扬起的尘土呛得直咳嗽，挥着手赶紧往后退。
“哎呀这女人，咳咳，”陈末眼泪都给逼出来了，“太没意思了，亏我还想跟她说小雨的八卦呢……算了，吃烧烤去。”
医院病房。
霍雨看到乔思沐进来，十分惊喜。
“思沐，你……怎么来了？”她连说话都有些颤抖，“我，我真的很开心。”
病房里果然只有她一个人，乔思沐看她依旧是脸色惨白的虚弱模样，也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
“你好点没？”乔思沐问。
“嗯，见到你我就好多了，”霍雨目光灼灼，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声道：“思沐，你近一点，陪陪我好不好？”
乔思沐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走过去，轻轻拉开病床旁边的凳子坐下。
霍雨喜出望外，苍白的脸立即腾起两朵不正常的红云，她缓缓地朝乔思沐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她，然而马上又怯弱地缩回去。
乔思沐倒没什么触动，只当做没看见。
霍雨几次三番想说什么，可最后都只是张了张嘴，乔思沐也不愿意主动搭话，于是病房一时陷入沉默。
此时有护士抬着铁托盘进来，要给霍雨输液，因为她的左手尚且贴着胶布，所以只能打在右手上。
乔思沐站起来，让路给护士输液，她看着霍雨撸起袖子，半截手臂细的几乎都只有骨头了，肌肤惨白，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做模特的人都比正常人要瘦，但这也太过了，而且她是要怀孕的，怎么还这么瘦弱？
想起韩夫人的凶悍，还有这空空如也的病房，乔思沐心里多少有点同情，等护士出去之后，她便问霍雨：“你是真的决定要孩子？”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霍雨眼里闪过黯然，夹杂几分苦涩，“这是韩夫人的要求。”
鉴于霍雨的突发事件，乔思沐不得不更换模特，秦默给她发了新的备选人，以供挑选。
莫祯一边吃零食，一边问乔思沐：“所以霍雨是流产了？”
“嗯。”
“那话说，”莫祯略迟疑了下，还是说道，“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乔思沐一言不发，她默默挑好模特，把名字发过去给秦默。
“巧不巧都这样了，”半晌，乔思沐才道，“不管怎么说，霍雨确实流产了，而且跟我有点关系，恐怕我得去看看她。”
莫祯点头，她是揣着恶意怀疑霍雨，但事实是，对方也确实流产住院了。
“不过照你的描述，那个韩夫人在，你要去看霍雨，有点不好办吧？”
“呵，”乔思沐扬起手机，语带讽刺地说道，“秦姐姐跟我说，霍雨申请在医院休养，不过除了定时去送饭的保姆，韩家人没有半个照看病人的。”
“woc，”饶是莫祯，也禁不住有点同情霍雨了，“这嫁的什么奇葩家庭啊？”
乔思沐摇摇头，起身换衣服，莫祯瞄了一眼时间，才晚上七点多一点。
“不如我陪你吧？”她道，“别是又出什么乱子。”
“不用，”乔思沐回头笑笑，“该出乱子你去也没用，而且十三的摩托车，不好搭两个人。”
……
十三把乔思沐送到市医院门口。
“需要我做什么吗？”十三问，“你朋友的情况怎么样？”
乔思沐取下头盔，说道：“不用的，她应该还好，我去看望一下而已。”
“嗯，那我等你？”十三摸了摸乔思沐的头发，替她把被风吹翻过去的衣领理整齐，“出来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好，”乔思沐笑笑，背上挎包，“我会记得的。”
十三点点头，目送乔思沐进去，然后忽然抬头看了眼门诊大楼顶，挂着的红灯大字。
黎城市中心医院。
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十三正准备戴上头盔走人，忽然听见：
“十三姐。”
油滑的腔调，一听就是陈末那个老八卦，十三无奈地转过头，对这个神出鬼没的中年老男人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嘿嘿，”陈末嘴里叼着根牙签，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慢吞吞地走过来，手肘支住十三的摩托车，“你猜猜啊？”
十三眯了眯眼睛，手抓住车把便要发车，陈末见她的动作，又听发动机的声音，吓得赶紧往旁边跳。
动作大了点，似乎扭到腰了，陈末哎呦呦地直叫唤，道：“你要撞死我啊？”
十三淡定地熄火，一指旁边，“死不了，有医院呢。”
“狠心的女人，怎么不见你对刚刚那小姑娘凶，”陈末嘀嘀咕咕，“就会欺负我这种帅哥。”
“嘀咕什么呢？”十三盯着他，似笑非笑，“说大声点啊。”
“哎哎，没有没有，”陈末恬起笑脸，又凑过来问：“刚刚那位，跟你什么关系啊？”
“有你什么事啊？”十三道，“你少打听我的事情。”
“哎呀，这不是关心嘛，”陈末嬉皮笑脸，“您看我这，上次什么都没说，您……要不也透个口风呗。”
十三无语，想了想又道：“我朋友。”
陈末搓着手等八卦呢，结果十三直接把头盔一戴，开车走人。
嚣张的尾灯闪得人眼睛发花，陈末被扬起的尘土呛得直咳嗽，挥着手赶紧往后退。
“哎呀这女人，咳咳，”陈末眼泪都给逼出来了，“太没意思了，亏我还想跟她说小雨的八卦呢……算了，吃烧烤去。”
医院病房。
霍雨看到乔思沐进来，十分惊喜。
“思沐，你……怎么来了？”她连说话都有些颤抖，“我，我真的很开心。”
病房里果然只有她一个人，乔思沐看她依旧是脸色惨白的虚弱模样，也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
“你好点没？”乔思沐问。
“嗯，见到你我就好多了，”霍雨目光灼灼，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声道：“思沐，你近一点，陪陪我好不好？”
乔思沐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走过去，轻轻拉开病床旁边的凳子坐下。
霍雨喜出望外，苍白的脸立即腾起两朵不正常的红云，她缓缓地朝乔思沐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她，然而马上又怯弱地缩回去。
乔思沐倒没什么触动，只当做没看见。
霍雨几次三番想说什么，可最后都只是张了张嘴，乔思沐也不愿意主动搭话，于是病房一时陷入沉默。
此时有护士抬着铁托盘进来，要给霍雨输液，因为她的左手尚且贴着胶布，所以只能打在右手上。
乔思沐站起来，让路给护士输液，她看着霍雨撸起袖子，半截手臂细的几乎都只有骨头了，肌肤惨白，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做模特的人都比正常人要瘦，但这也太过了，而且她是要怀孕的，怎么还这么瘦弱？
想起韩夫人的凶悍，还有这空空如也的病房，乔思沐心里多少有点同情，等护士出去之后，她便问霍雨：“你是真的决定要孩子？”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霍雨眼里闪过黯然，夹杂几分苦涩，“这是韩夫人的要求。”
听起来像是个恶***迫媳妇的俗套故事，不过涉及韩家私事，乔思沐决定就此打住。
霍雨见她没说话，便知乔思沐不想多问，心里顿时失望，她暗暗捏住被角，想了想还是自己说：“我不爱韩杰。”
“嗯。”
乔思沐心想：猜到了。
“思沐，我真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嗯，我说了，已经过去了。”
“你……”
始终波澜不惊的语气，霍雨只觉心里针扎一样疼，曾经那个活泼的乔思沐似乎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对不起……”她再一次说。
乔思沐叹口气，“霍雨，你没必要一次次跟我说对不起的。”
“好吧，”霍雨勉强露出一点笑容，“那……思沐，你今晚能陪我打完这半瓶针水吗？”
这要求并不过分，乔思沐便也答应她，陪她把这一剂针水打完。
然而终究没什么话好说，两人一问一答随便聊了几句，霍雨便盖上被子闭目休息。
乔思沐反而因此轻松了些，她看看吊着的半瓶生理盐水，估计半小时左右就能打完吧。
她发了条短信给十三，说半小时以后就可以来接她了。
末了也没什么事儿可做，乔思沐看床头柜上摆着本服装杂志，便悄悄拿过来翻看。
这估计也是霍雨买来打发时间的，是那种书店常见的彩页时尚杂志，三分之一是各种化妆品广告，乔思沐直接跳过，看后面一些时尚模特走秀的新季款衣服。
有几套的设计还挺有特点，乔思沐不禁多花了些心思记，想着回去再详细了解，殊不知“睡着”的霍雨悄悄眯开了条眼缝，偷窥她。
霍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专注的乔思沐了，她实在很美，尤其是现在这样看书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灵动得像是蝴蝶，让人忍不住想触碰。
曾经霍雨确实是那样做的，总在乔思沐看书的时候，偷偷想去触她的睫毛，乔思沐每次都娇嗔着打开她的手，埋怨霍雨打扰自己学习，然后气鼓鼓地背过去不理人。
结局往往以霍雨的索吻而收场，而满面通红，不胜娇羞的乔思沐，在她脑海留了很久很久，直到变成唯一的慰藉。
乔思沐忽然抬起头，霍雨慌忙闭紧眼睛，心脏怦怦直跳，生怕自己被发现。
不过乔思沐好像只关注她的针水……犹豫要不要睁开眼睛时，霍雨忽然听到一声非常低的呼唤，好像是十三。
十三？
霍雨见她没说话，便知乔思沐不想多问，心里顿时失望，她暗暗捏住被角，想了想还是自己说：“我不爱韩杰。”
“嗯。”
乔思沐心想：猜到了。
“思沐，我真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嗯，我说了，已经过去了。”
“你……”
始终波澜不惊的语气，霍雨只觉心里针扎一样疼，曾经那个活泼的乔思沐似乎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对不起……”她再一次说。
乔思沐叹口气，“霍雨，你没必要一次次跟我说对不起的。”
“好吧，”霍雨勉强露出一点笑容，“那……思沐，你今晚能陪我打完这半瓶针水吗？”
这要求并不过分，乔思沐便也答应她，陪她把这一剂针水打完。
然而终究没什么话好说，两人一问一答随便聊了几句，霍雨便盖上被子闭目休息。
乔思沐反而因此轻松了些，她看看吊着的半瓶生理盐水，估计半小时左右就能打完吧。
她发了条短信给十三，说半小时以后就可以来接她了。
末了也没什么事儿可做，乔思沐看床头柜上摆着本服装杂志，便悄悄拿过来翻看。
这估计也是霍雨买来打发时间的，是那种书店常见的彩页时尚杂志，三分之一是各种化妆品广告，乔思沐直接跳过，看后面一些时尚模特走秀的新季款衣服。
有几套的设计还挺有特点，乔思沐不禁多花了些心思记，想着回去再详细了解，殊不知“睡着”的霍雨悄悄眯开了条眼缝，偷窥她。
霍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专注的乔思沐了，她实在很美，尤其是现在这样看书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灵动得像是蝴蝶，让人忍不住想触碰。
曾经霍雨确实是那样做的，总在乔思沐看书的时候，偷偷想去触她的睫毛，乔思沐每次都娇嗔着打开她的手，埋怨霍雨打扰自己学习，然后气鼓鼓地背过去不理人。
结局往往以霍雨的索吻而收场，而满面通红，不胜娇羞的乔思沐，在她脑海留了很久很久，直到变成唯一的慰藉。
乔思沐忽然抬起头，霍雨慌忙闭紧眼睛，心脏怦怦直跳，生怕自己被发现。
不过乔思沐好像只关注她的针水……犹豫要不要睁开眼睛时，霍雨忽然听到一声非常低的呼唤，好像是十三。
十三？
二十八
乔思沐跟十三似乎心有灵犀，她看针水快要完了，起身想去按床头的电铃时，便接到十三的电话。
于是她按电铃的时候，也把手机接通，放在耳边，轻轻说了声十三。
乔思沐当然不知道霍雨根本没睡，她按了电铃之后很快到走廊去打电话，也给过来拔针的护士挪出空间。
十三已经在东门等她，乔思沐挂了电话后，便回病房和霍雨告别。
护士刚刚拔完针离开，霍雨按着手背，听乔思沐说要走，心里便是一疼。
是因为那个电话么……
可惜现在她没有权力过问，霍雨勉强笑笑，客气地跟乔思沐说谢谢。
“那你就好好休息，”乔思沐拿起挎包，想了想还是说道：“你……要是需要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霍雨虚弱地点点头，乔思沐也不再多说，转身走出了病房。
房里再次回归安静，霍雨偏过头，眷恋地盯着乔思沐坐过的凳子，然后忽然深深吸了口气，仿佛想保留那一丝快要消散的气息。
片刻，霍雨回过神，心里默念乔思沐刚刚说的十三，感觉这名字似曾相识。
脑子里突然闪过某个人影，霍雨眼睛微微一眯，有些阴沉。
难道是她？！
……
十三看到乔思沐出来，唇角一扬，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塞给她。
乔思沐低头，见是个小包装的棉花糖，透明的塑料壳上还画着非常可爱的表情。
这女人，好幼稚……乔思沐噗嗤一笑，还是撕开包装，把棉花糖送进嘴里。
十三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问：“好吃吗？”
“好吃，”乔思沐顺手把剩下的包装袋塞进裤兜，笑道：“这个壳子我也留着了，很可爱。”
十三开心地笑起来，摸了摸乔思沐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我下次再给你买。”
真幼稚，乔思沐暗暗地想着，但嘴上还是甜甜地回答：“好。”
十三把头盔给乔思沐，然后送她回学校。
如往常一样在校门口停车，不过今天黎城大学竟然没开灯，抬眼望去一片漆黑。
校门口的值班室射出手电筒的光束，大爷看到有人来，便提着电筒推门出来。
乔思沐走过去，问大爷学校是不是停电了，大爷便说临时电路检修，刚刚才断电。
话音才落，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马路两侧的路灯也都刷的一下全熄灭。
乔思沐皱了皱眉，又问大爷：“叔叔，这什么时候能来电啊？”
大爷道：“通知是说一两个小时以内，保证来电，但具体行不行就不知道了。”
乔思沐点点头，这时十三走过来，对她道：“思沐，太黑了，我送你进去吧。”
她的摩托车上放着些应急的东西，手电筒也有，十三打开开关，让乔思沐走前面。
光束照亮一片扇形，乔思沐没走几步又慢下来，和十三并肩而行。
十三尽量把光束往乔思沐的那边照，以免地上有什么东西，绊倒她。
“这么黑我们就不走湖边了，”十三道，“顺着正道绕过去吧？”
乔思沐点点头，“好。”
两人遂沿着宽阔的行道绕路，十三专心照明，乔思沐却是顽皮地抬头望天。
因为停电，反倒将满天星辰的亮显露出来，只见夜空星光璀璨，美得醉人。
乔思沐还没来得及感慨，忽听几声急促的响铃，跟着腰间一紧，撞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一道劲风与自己擦肩而过，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走，乔思沐感觉手电光束闪了几闪，才又恢复平稳。
沁人的清香萦绕鼻尖，还有丝丝热气喷洒在自己额头，乔思沐一下领悟到她正扑在十三怀里，顿时面色大红。
她几乎要亲到十三的锁骨了，这感觉……心跳得好快啊。
“没撞到吧？”
十三眼见那自行车已经远去，方才松了口气，
放开乔思沐。
“走路忙着看什么星星，”她好气又好笑，“小姑娘，你这也是心大。”
然而乔思沐愣愣的，低着头也不说话，十三一皱眉，以为她吓到了，忙安慰她：“思沐，没事了，你别怕。”
但乔思沐哪里是害怕，分明是羞的……
天太黑，十三没发现乔思沐通红的脸蛋，当她是害怕，便重新照着前路，轻轻地揽住乔思沐的腰，带着她往前走。
“那个……十三，我没事。”
被这么环着腰，乔思沐深感自己马上要被臊晕了，十三倒是没多想，听她这么说，就把手放下了。
腰上忽然空空荡荡，乔思沐又纠结地开始有点小失落，看想了想觉得自己好矫情。
于是这回没心情看夜空繁星了，乖乖跟在十三身边回宿舍。
这个点很多人都在宿舍，楼里隐隐透出光亮，有的昏暗些，有的明亮些，看来为了照明都各出奇招。
十三和乔思沐上楼，乔思沐发现门锁着，莫祯竟然不在，她先把宿舍门打开，进去以后接着联系她。
乔思沐跟十三似乎心有灵犀，她看针水快要完了，起身想去按床头的电铃时，便接到十三的电话。
于是她按电铃的时候，也把手机接通，放在耳边，轻轻说了声十三。
乔思沐当然不知道霍雨根本没睡，她按了电铃之后很快到走廊去打电话，也给过来拔针的护士挪出空间。
十三已经在东门等她，乔思沐挂了电话后，便回病房和霍雨告别。
护士刚刚拔完针离开，霍雨按着手背，听乔思沐说要走，心里便是一疼。
是因为那个电话么……
可惜现在她没有权力过问，霍雨勉强笑笑，客气地跟乔思沐说谢谢。
“那你就好好休息，”乔思沐拿起挎包，想了想还是说道：“你……要是需要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霍雨虚弱地点点头，乔思沐也不再多说，转身走出了病房。
房里再次回归安静，霍雨偏过头，眷恋地盯着乔思沐坐过的凳子，然后忽然深深吸了口气，仿佛想保留那一丝快要消散的气息。
片刻，霍雨回过神，心里默念乔思沐刚刚说的十三，感觉这名字似曾相识。
脑子里突然闪过某个人影，霍雨眼睛微微一眯，有些阴沉。
难道是她？！
……
十三看到乔思沐出来，唇角一扬，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塞给她。
乔思沐低头，见是个小包装的棉花糖，透明的塑料壳上还画着非常可爱的表情。
这女人，好幼稚……乔思沐噗嗤一笑，还是撕开包装，把棉花糖送进嘴里。
十三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问：“好吃吗？”
“好吃，”乔思沐顺手把剩下的包装袋塞进裤兜，笑道：“这个壳子我也留着了，很可爱。”
十三开心地笑起来，摸了摸乔思沐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我下次再给你买。”
真幼稚，乔思沐暗暗地想着，但嘴上还是甜甜地回答：“好。”
十三把头盔给乔思沐，然后送她回学校。
如往常一样在校门口停车，不过今天黎城大学竟然没开灯，抬眼望去一片漆黑。
校门口的值班室射出手电筒的光束，大爷看到有人来，便提着电筒推门出来。
乔思沐走过去，问大爷学校是不是停电了，大爷便说临时电路检修，刚刚才断电。
话音才落，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马路两侧的路灯也都刷的一下全熄灭。
乔思沐皱了皱眉，又问大爷：“叔叔，这什么时候能来电啊？”
大爷道：“通知是说一两个小时以内，保证来电，但具体行不行就不知道了。”
乔思沐点点头，这时十三走过来，对她道：“思沐，太黑了，我送你进去吧。”
她的摩托车上放着些应急的东西，手电筒也有，十三打开开关，让乔思沐走前面。
光束照亮一片扇形，乔思沐没走几步又慢下来，和十三并肩而行。
十三尽量把光束往乔思沐的那边照，以免地上有什么东西，绊倒她。
“这么黑我们就不走湖边了，”十三道，“顺着正道绕过去吧？”
乔思沐点点头，“好。”
两人遂沿着宽阔的行道绕路，十三专心照明，乔思沐却是顽皮地抬头望天。
因为停电，反倒将满天星辰的亮显露出来，只见夜空星光璀璨，美得醉人。
乔思沐还没来得及感慨，忽听几声急促的响铃，跟着腰间一紧，撞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一道劲风与自己擦肩而过，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走，乔思沐感觉手电光束闪了几闪，才又恢复平稳。
沁人的清香萦绕鼻尖，还有丝丝热气喷洒在自己额头，乔思沐一下领悟到她正扑在十三怀里，顿时面色大红。
她几乎要亲到十三的锁骨了，这感觉……心跳得好快啊。
“没撞到吧？”
十三眼见那自行车已经远去，方才松了口气，
放开乔思沐。
“走路忙着看什么星星，”她好气又好笑，“小姑娘，你这也是心大。”
然而乔思沐愣愣的，低着头也不说话，十三一皱眉，以为她吓到了，忙安慰她：“思沐，没事了，你别怕。”
但乔思沐哪里是害怕，分明是羞的……
天太黑，十三没发现乔思沐通红的脸蛋，当她是害怕，便重新照着前路，轻轻地揽住乔思沐的腰，带着她往前走。
“那个……十三，我没事。”
被这么环着腰，乔思沐深感自己马上要被臊晕了，十三倒是没多想，听她这么说，就把手放下了。
腰上忽然空空荡荡，乔思沐又纠结地开始有点小失落，看想了想觉得自己好矫情。
于是这回没心情看夜空繁星了，乖乖跟在十三身边回宿舍。
这个点很多人都在宿舍，楼里隐隐透出光亮，有的昏暗些，有的明亮些，看来为了照明都各出奇招。
十三和乔思沐上楼，乔思沐发现门锁着，莫祯竟然不在，她先把宿舍门打开，进去以后接着联系她。
十三和乔思沐上楼，乔思沐发现门锁着，莫祯竟然不在，她先把宿舍门打开，进去以后接着联系她。
莫祯原来跑别的宿舍借电池去了，乔思沐挂了电话，让十三先在沙发椅坐一会儿，她去倒水。
“公路上都没灯，你骑摩托不方便，就在我这里待一会儿吧。”
乔思沐一边说着，一边想拿纸杯给十三倒水，却发现纸杯已经没了。
“十三，没有纸杯了，”乔思沐看着十三，“你介意用我的杯子吗？”
“不，不介意，”十三脸有点热，幸好停电也看不出来，“那个，我也不渴的。”
乔思沐却已拿起自己的瓷杯，去卫生间放水洗干净，再出来给十三接了杯纯净水。
“你将就吧，没热水，咖啡什么的都泡不成，”乔思沐把水递给十三，略有些遗憾地说道，“不然还可以让你尝尝我新买的咖啡。”
“没关系，”十三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然后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随口补了一句：“以后机会多的是。”
这话可就透着些不一样的意味了，乔思沐瞬间想歪了，十三反应过来也是大窘，气氛霎时变得微妙起来。
“呃……那个，我去看看莫祯回来没。”
今晚的事情似乎都有点巧，乔思沐想着去门口，这脚却不怎么听使唤，结果不注意绊到沙发椅前面的小桌子，一个趔趄就往前扑去。
不偏不倚，正好压在十三身上。
十三刚把杯子放好，谁知迎面就来这一个“投怀送抱”，双手下意识地一抱，搂住了乔思沐的腰。
竖在桌子上的手电筒，经这么一碰，摇晃几下掉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到对面另一个沙发椅下面。
于是光线顷刻黯淡，但又不是十足的黑，乔思沐隐隐能看清十三的脸，近在迟尺。
彼此的呼吸都灼热而急促，她们的嘴唇距离根本不足一厘米，只要谁动一下，就能吻到对方。
乔思沐额头都渗了汗，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可心底却有种奇怪的念头萌芽——吻一下会怎样？
然而事情发展总是出人意料，宿舍的灯忽然啪的一下亮了，光线大好。
与此同时，莫祯也拉开了门。
“沐沐……”
莫祯原来跑别的宿舍借电池去了，乔思沐挂了电话，让十三先在沙发椅坐一会儿，她去倒水。
“公路上都没灯，你骑摩托不方便，就在我这里待一会儿吧。”
乔思沐一边说着，一边想拿纸杯给十三倒水，却发现纸杯已经没了。
“十三，没有纸杯了，”乔思沐看着十三，“你介意用我的杯子吗？”
“不，不介意，”十三脸有点热，幸好停电也看不出来，“那个，我也不渴的。”
乔思沐却已拿起自己的瓷杯，去卫生间放水洗干净，再出来给十三接了杯纯净水。
“你将就吧，没热水，咖啡什么的都泡不成，”乔思沐把水递给十三，略有些遗憾地说道，“不然还可以让你尝尝我新买的咖啡。”
“没关系，”十三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然后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随口补了一句：“以后机会多的是。”
这话可就透着些不一样的意味了，乔思沐瞬间想歪了，十三反应过来也是大窘，气氛霎时变得微妙起来。
“呃……那个，我去看看莫祯回来没。”
今晚的事情似乎都有点巧，乔思沐想着去门口，这脚却不怎么听使唤，结果不注意绊到沙发椅前面的小桌子，一个趔趄就往前扑去。
不偏不倚，正好压在十三身上。
十三刚把杯子放好，谁知迎面就来这一个“投怀送抱”，双手下意识地一抱，搂住了乔思沐的腰。
竖在桌子上的手电筒，经这么一碰，摇晃几下掉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到对面另一个沙发椅下面。
于是光线顷刻黯淡，但又不是十足的黑，乔思沐隐隐能看清十三的脸，近在迟尺。
彼此的呼吸都灼热而急促，她们的嘴唇距离根本不足一厘米，只要谁动一下，就能吻到对方。
乔思沐额头都渗了汗，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可心底却有种奇怪的念头萌芽——吻一下会怎样？
然而事情发展总是出人意料，宿舍的灯忽然啪的一下亮了，光线大好。
与此同时，莫祯也拉开了门。
“沐沐……”
二十九
一切都朝着尴尬的方向狂奔不止。
在整栋楼都在为这么迅速的来电而欢呼时，乔思沐的宿舍却是静得出奇。
莫祯看着沙发椅上姿势诡异的两个人，乔思沐如狼似虎般扑倒十三，感觉像是要强吻。
她已经开始展开了丰富的联想，这时候两个人才缓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分开。
“那个，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十三匆匆说完，落荒而逃。
莫祯看着她跑出门外，转头正想调侃乔思沐几句，突然发现她的整张脸，红得像是煮透的大虾。
“呃……”
事情还真是出人意料呢。
……
“哗哗”
十三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浴室，在盥洗池里放满水，然后深吸一口气，猛地把头闷下去。
冰凉的水稍让灼烫的脸降了些温度，快要闷不住了，十三才刷的抬起头，杵着盥洗台边沿，大口喘气。
也不用毛巾擦干，十三闭着眼睛，任由大半湿透的头发稀里哗啦地滴水。
等到水变成一滴一滴往下落，十三用手抹了一把脸，慢慢地睁开眼睛。
衣领和手袖都湿得透彻，十三把湿淋淋的头发往后一捋，抬脸看向光亮的镜子。
里面是双颊依旧绯红的自己……
刚才的浸水像是毫无作用，十三盯着镜子里那个似乎很陌生的女人看了好久，才撇了撇嘴角，自嘲地对着镜子里的人说道：“十三，你是不是疯了？”
翌日，十三难得没有去接乔思沐，而乔思沐，也默契的没有问。
霍雨的事不过是小小的一朵水花，换了模特之后，乔思沐重新开始沟通设计，然后很顺利地进行了各项拍摄。
时间安排的紧凑，大赛结束前，乔思沐都会忙的团团转，于是意外的没有跟十三联系。
有也许是她自己的心理作用吧，总觉得那天之后，十三好像在避开她一样。
期间，听说霍雨好像出院了。
铜锣湾。
“哎，阿三兄弟，”
一进门，陈末就嬉皮笑脸地上去，搂住阿三的肩膀，“十三姐在不在啊？”
阿三把他的胳膊打掉，冷淡地说道：“不在。”
“别这么冷漠嘛，”陈末厚脸皮地又要去搭他肩膀，“我可是有正事儿的。”
阿三一脸不信，上下打量他一番后，说道：“你能有什么正事啊？”
“你这就不对了嘛，”论磨嘴皮子，陈末没怕过谁，“阿三兄弟，我是个正经人，怎么就没有正经事儿呢？人嘛，不要老是用偏见看人，好歹我也是你们家常客，十三姐也……”
正口若悬河呢，十三抬着酒杯从楼上下来，不耐烦地问陈末：“陈八卦，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哟，我的十三姐……不，您就是我十三姨，”陈末相当狗腿的跑过去，搓着手笑得很油皮，“我有正事儿。”
十三无奈，“讲。”
“嘿嘿嘿，”陈末伸出三根手指，捏在半空搓了搓，笑道：“有没有烟呐？借个烟。”
最近几天都没见到乔思沐，十三心情很不好，所以实在想把陈末一脚踹开，但想想还是算了，便偏头对阿三使了个眼色。
阿三不甘地瞟了陈末一眼，最后还是顺从地过去柜台，找了一盒烟来。
“多谢多谢！”
陈末倒出一根叼在嘴里，没忘再拿一根别到耳朵上，交还烟盒时，顺手阿三另一只手里的把打火机拿过来。
“十三姐，咱们上屋顶说？”
十三真是服了他了，手往裤兜里一插，很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什么事儿？”
陈末拉了她的胳膊，往楼上拽，“走嘛，你听我的，快快快！”
论扯皮，十三绝拗不过陈末，遂也只能跟着他上楼。
酒吧会所的忘形有点仿老香港风，所以从二楼外面架了铁楼梯直通楼上，陈末拉着她穿过走廊，推开门往楼梯上走。
两人上了楼顶，会所的楼建的偏高，而铜锣湾整体建筑又都比较矮，所以别看这只是二楼，其实大半的景色都能尽收眼底了。
眼下天幕刚刚全黑，正是这个不夜城狂欢开始的时刻，站在楼顶天台，一眼望去，灯火辉煌，净是一片人声鼎沸的欢闹海洋。
陈末靠着半人高的矮墙，歪头点上烟，缕缕轻烟一冒，随风而逝。
十三反正懒得问了，过去侧身倚着矮墙，手肘支在上面，低头看灯火人潮。
“你跟那个乔思沐，什么关系啊？”陈末问。
十三立刻回头盯着他，眼神充满了怀疑，“你问这个做什么？”
“别紧张嘛，”陈末笑笑，“您的八卦，我可不敢打听。”
一切都朝着尴尬的方向狂奔不止。
在整栋楼都在为这么迅速的来电而欢呼时，乔思沐的宿舍却是静得出奇。
莫祯看着沙发椅上姿势诡异的两个人，乔思沐如狼似虎般扑倒十三，感觉像是要强吻。
她已经开始展开了丰富的联想，这时候两个人才缓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分开。
“那个，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十三匆匆说完，落荒而逃。
莫祯看着她跑出门外，转头正想调侃乔思沐几句，突然发现她的整张脸，红得像是煮透的大虾。
“呃……”
事情还真是出人意料呢。
……
“哗哗”
十三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浴室，在盥洗池里放满水，然后深吸一口气，猛地把头闷下去。
冰凉的水稍让灼烫的脸降了些温度，快要闷不住了，十三才刷的抬起头，杵着盥洗台边沿，大口喘气。
也不用毛巾擦干，十三闭着眼睛，任由大半湿透的头发稀里哗啦地滴水。
等到水变成一滴一滴往下落，十三用手抹了一把脸，慢慢地睁开眼睛。
衣领和手袖都湿得透彻，十三把湿淋淋的头发往后一捋，抬脸看向光亮的镜子。
里面是双颊依旧绯红的自己……
刚才的浸水像是毫无作用，十三盯着镜子里那个似乎很陌生的女人看了好久，才撇了撇嘴角，自嘲地对着镜子里的人说道：“十三，你是不是疯了？”
翌日，十三难得没有去接乔思沐，而乔思沐，也默契的没有问。
霍雨的事不过是小小的一朵水花，换了模特之后，乔思沐重新开始沟通设计，然后很顺利地进行了各项拍摄。
时间安排的紧凑，大赛结束前，乔思沐都会忙的团团转，于是意外的没有跟十三联系。
有也许是她自己的心理作用吧，总觉得那天之后，十三好像在避开她一样。
期间，听说霍雨好像出院了。
铜锣湾。
“哎，阿三兄弟，”
一进门，陈末就嬉皮笑脸地上去，搂住阿三的肩膀，“十三姐在不在啊？”
阿三把他的胳膊打掉，冷淡地说道：“不在。”
“别这么冷漠嘛，”陈末厚脸皮地又要去搭他肩膀，“我可是有正事儿的。”
阿三一脸不信，上下打量他一番后，说道：“你能有什么正事啊？”
“你这就不对了嘛，”论磨嘴皮子，陈末没怕过谁，“阿三兄弟，我是个正经人，怎么就没有正经事儿呢？人嘛，不要老是用偏见看人，好歹我也是你们家常客，十三姐也……”
正口若悬河呢，十三抬着酒杯从楼上下来，不耐烦地问陈末：“陈八卦，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哟，我的十三姐……不，您就是我十三姨，”陈末相当狗腿的跑过去，搓着手笑得很油皮，“我有正事儿。”
十三无奈，“讲。”
“嘿嘿嘿，”陈末伸出三根手指，捏在半空搓了搓，笑道：“有没有烟呐？借个烟。”
最近几天都没见到乔思沐，十三心情很不好，所以实在想把陈末一脚踹开，但想想还是算了，便偏头对阿三使了个眼色。
阿三不甘地瞟了陈末一眼，最后还是顺从地过去柜台，找了一盒烟来。
“多谢多谢！”
陈末倒出一根叼在嘴里，没忘再拿一根别到耳朵上，交还烟盒时，顺手阿三另一只手里的把打火机拿过来。
“十三姐，咱们上屋顶说？”
十三真是服了他了，手往裤兜里一插，很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什么事儿？”
陈末拉了她的胳膊，往楼上拽，“走嘛，你听我的，快快快！”
论扯皮，十三绝拗不过陈末，遂也只能跟着他上楼。
酒吧会所的忘形有点仿老香港风，所以从二楼外面架了铁楼梯直通楼上，陈末拉着她穿过走廊，推开门往楼梯上走。
两人上了楼顶，会所的楼建的偏高，而铜锣湾整体建筑又都比较矮，所以别看这只是二楼，其实大半的景色都能尽收眼底了。
眼下天幕刚刚全黑，正是这个不夜城狂欢开始的时刻，站在楼顶天台，一眼望去，灯火辉煌，净是一片人声鼎沸的欢闹海洋。
陈末靠着半人高的矮墙，歪头点上烟，缕缕轻烟一冒，随风而逝。
十三反正懒得问了，过去侧身倚着矮墙，手肘支在上面，低头看灯火人潮。
“你跟那个乔思沐，什么关系啊？”陈末问。
十三立刻回头盯着他，眼神充满了怀疑，“你问这个做什么？”
“别紧张嘛，”陈末笑笑，“您的八卦，我可不敢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