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混混的爱情
番外之若华舒窈
一九八四年，冬末。
黎城，市医院普通家属楼。
“砰”，一声脆响打破了清晨的安宁。
梅若华浸在温水里的手一顿，思绪乱了那么一秒，随即便把手从印着牡丹花的铁脸盆里抽出来，一甩水，匆忙出去查看。
公用的大走廊上，一个烧得很旺的蜂窝煤炉冒着清淡的蓝色火焰，令人略感窒息的热正向四周喷发。
好几块碎瓷片散在水泥地上，中间是一大摊煮得稀白的米汤。
兰舒窈手里拿着只剩半个的砂锅，无措地呆站在炉子旁边，被砂锅突如其来的炸裂完全吓傻了。
连手背被飞溅的米汁烫红了一片都没察觉，梅若华一出来，看见的就是兰舒窈这呆若木鸡的样子，像是一个做错事，不知怎么办的孩子。
老式的家属楼，各家各户的隔音都很差，何况现在大部分人都起床了，听见这么一大声动静，都纷纷开门探出头来查看。
梅若华上前拉了一下呆呆傻傻的兰舒窈，才发现她大红的棉袄前襟也湿了一片。
但她本人显然毫无察觉，梅若华暗暗叹了口气，先把她捏得发白的手指掰开，将半个砂锅和白布拿走，然后轻轻地揽过兰舒窈，带她回屋里去。
邻里看见这情景，估计那小姑娘是被炸掉的砂锅吓到了。
蜂窝煤炉烧不好特别容易一半着一半灭，砂锅又是极容易因受热不均而炸裂的，邻里们心肠热，一边暗叹可惜了这把米，一边也出来搭把手，把炉子灭了，把碎片清扫掉。
梅若华将兰舒窈安置在小客厅唯一的那把椅子上，替她把衣服上残余的米汁擦了擦，安抚地说了声没事，然后就出去帮忙收拾。
人多力量大，街坊邻居其实已经收拾好了大部分，连水泥地上的米汤都被隔壁养的小土狗给舔干净了，只剩一片光溜溜的水泽。
梅若华谢过帮忙的邻居，连小土狗都没忘，摸了摸它的脑袋。
邻居们呵呵一笑，各自又回去忙活，梅若华拿白布垫着，把蜂窝煤炉提进屋，放到仅能容纳两人背靠背站着的小阳台上。
等她放好炉子，倒退着避开杂物回到客厅时，听到身后传来兰舒窈细若蚊吟，带着那么一丝丝哭腔的声音。
“阿梅……”
兰舒窈低着头，愧疚得都快哭了，“对不起，我只是想……想给你煮粥的，我，我……”
“没关系的，”梅若华语调很温和地安慰她，“待会儿我们出去吃就是了。”
兰舒窈依然低着头，双手不住地搅着衣角。
梅若华知道她心里愧疚，这个傻姑娘总是怕自己给别人带来麻烦。
“舒窈，”梅若华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很轻地握了握她的，柔声道：“最近在南路那边，老七叔家开了早点铺，之前就叫过我好几次，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去吃。”
兰舒窈这才抬起头，有点不相信地看着梅若华，问她：“真的吗？”
“嗯，”梅若华松开她的手，微微一笑道：“多亏你做不成早点，而且今天你不是要去电视台面试吗？正好老七叔家的早点铺离得也近。”
兰舒窈终于笑起来，一下扑进梅若华的怀里，紧紧抱住她的纤腰，羞赧地轻道：“阿梅，你真好。”
梅若华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双手僵在半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相比于兰舒窈的羞态，梅若华的反应实在是太平淡了，平淡到毫无波澜。
她足足思考了好几秒钟，才把手轻轻地放在兰舒窈的背上，拍了拍。
“阿梅，我好喜欢你。”兰舒窈喃喃自语着，脸颊迅速地飞起红晕，“喜欢得不得了。”
“……”
梅若华一言不发，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只是任由她抱着。
过了一会儿，兰舒窈自己放开梅若华，一双秋眸柔光闪烁，欢喜地抬头望着梅若华。
梅若华比她要高半个头，兰舒窈深情地望了她一会儿，忽然微微踮脚，偏头去吻她。
这吻带着浓浓的情意和女人独有的柔，梅若华却只是一愣，仍然没有波动。
兰舒窈羞涩又欢喜地含着梅若华的唇，像以前做过的那样，带着点点的急迫，撬开梅若华的牙关，试探地伸进去舔吻。
梅若华微微蹙眉，她睁着眼睛，能够清楚地看见兰舒窈闭着眼睛陶醉的表情，但她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感觉。
舒窈……梅若华在心里无数次地叹息：傻姑娘，怎么偏偏要喜欢自己呢？
可是即便是梅若华不回应，兰舒窈也非常贪恋她的清甜，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结束。
满脸羞红的低下头，兰舒窈有些不敢直视梅若华，她低低地轻笑一声，转头跑去脸盆架旁边，帮梅若华把冷掉的水倒掉。
一九八四年，冬末。
黎城，市医院普通家属楼。
“砰”，一声脆响打破了清晨的安宁。
梅若华浸在温水里的手一顿，思绪乱了那么一秒，随即便把手从印着牡丹花的铁脸盆里抽出来，一甩水，匆忙出去查看。
公用的大走廊上，一个烧得很旺的蜂窝煤炉冒着清淡的蓝色火焰，令人略感窒息的热正向四周喷发。
好几块碎瓷片散在水泥地上，中间是一大摊煮得稀白的米汤。
兰舒窈手里拿着只剩半个的砂锅，无措地呆站在炉子旁边，被砂锅突如其来的炸裂完全吓傻了。
连手背被飞溅的米汁烫红了一片都没察觉，梅若华一出来，看见的就是兰舒窈这呆若木鸡的样子，像是一个做错事，不知怎么办的孩子。
老式的家属楼，各家各户的隔音都很差，何况现在大部分人都起床了，听见这么一大声动静，都纷纷开门探出头来查看。
梅若华上前拉了一下呆呆傻傻的兰舒窈，才发现她大红的棉袄前襟也湿了一片。
但她本人显然毫无察觉，梅若华暗暗叹了口气，先把她捏得发白的手指掰开，将半个砂锅和白布拿走，然后轻轻地揽过兰舒窈，带她回屋里去。
邻里看见这情景，估计那小姑娘是被炸掉的砂锅吓到了。
蜂窝煤炉烧不好特别容易一半着一半灭，砂锅又是极容易因受热不均而炸裂的，邻里们心肠热，一边暗叹可惜了这把米，一边也出来搭把手，把炉子灭了，把碎片清扫掉。
梅若华将兰舒窈安置在小客厅唯一的那把椅子上，替她把衣服上残余的米汁擦了擦，安抚地说了声没事，然后就出去帮忙收拾。
人多力量大，街坊邻居其实已经收拾好了大部分，连水泥地上的米汤都被隔壁养的小土狗给舔干净了，只剩一片光溜溜的水泽。
梅若华谢过帮忙的邻居，连小土狗都没忘，摸了摸它的脑袋。
邻居们呵呵一笑，各自又回去忙活，梅若华拿白布垫着，把蜂窝煤炉提进屋，放到仅能容纳两人背靠背站着的小阳台上。
等她放好炉子，倒退着避开杂物回到客厅时，听到身后传来兰舒窈细若蚊吟，带着那么一丝丝哭腔的声音。
“阿梅……”
兰舒窈低着头，愧疚得都快哭了，“对不起，我只是想……想给你煮粥的，我，我……”
“没关系的，”梅若华语调很温和地安慰她，“待会儿我们出去吃就是了。”
兰舒窈依然低着头，双手不住地搅着衣角。
梅若华知道她心里愧疚，这个傻姑娘总是怕自己给别人带来麻烦。
“舒窈，”梅若华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很轻地握了握她的，柔声道：“最近在南路那边，老七叔家开了早点铺，之前就叫过我好几次，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去吃。”
兰舒窈这才抬起头，有点不相信地看着梅若华，问她：“真的吗？”
“嗯，”梅若华松开她的手，微微一笑道：“多亏你做不成早点，而且今天你不是要去电视台面试吗？正好老七叔家的早点铺离得也近。”
兰舒窈终于笑起来，一下扑进梅若华的怀里，紧紧抱住她的纤腰，羞赧地轻道：“阿梅，你真好。”
梅若华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双手僵在半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相比于兰舒窈的羞态，梅若华的反应实在是太平淡了，平淡到毫无波澜。
她足足思考了好几秒钟，才把手轻轻地放在兰舒窈的背上，拍了拍。
“阿梅，我好喜欢你。”兰舒窈喃喃自语着，脸颊迅速地飞起红晕，“喜欢得不得了。”
“……”
梅若华一言不发，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只是任由她抱着。
过了一会儿，兰舒窈自己放开梅若华，一双秋眸柔光闪烁，欢喜地抬头望着梅若华。
梅若华比她要高半个头，兰舒窈深情地望了她一会儿，忽然微微踮脚，偏头去吻她。
这吻带着浓浓的情意和女人独有的柔，梅若华却只是一愣，仍然没有波动。
兰舒窈羞涩又欢喜地含着梅若华的唇，像以前做过的那样，带着点点的急迫，撬开梅若华的牙关，试探地伸进去舔吻。
梅若华微微蹙眉，她睁着眼睛，能够清楚地看见兰舒窈闭着眼睛陶醉的表情，但她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感觉。
舒窈……梅若华在心里无数次地叹息：傻姑娘，怎么偏偏要喜欢自己呢？
可是即便是梅若华不回应，兰舒窈也非常贪恋她的清甜，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结束。
满脸羞红的低下头，兰舒窈有些不敢直视梅若华，她低低地轻笑一声，转头跑去脸盆架旁边，帮梅若华把冷掉的水倒掉。
满脸羞红的低下头，兰舒窈有些不敢直视梅若华，她低低地轻笑一声，转头跑去脸盆架旁边，帮梅若华把冷掉的水倒掉。
梅若华望着她窈窕的背景，眉心又是紧紧一蹙，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兰舒窈重新换了衣服，两人略做收拾，出门下楼，坐公交车去黎城电视台。
一路上都是来往匆匆的人们，在经历那十年荒诞又可怕的浩劫之后，所有幸存下来的人们，都迫不及待想要补回那虚度的光阴。
兰舒窈轻轻地挽住了梅若华的胳膊，和她一起下车，朝着老七叔的早店铺走去。
远远便能瞧见一团团白雾，在尚且干冷的空气里升腾。
阵阵香气诱得步履匆匆的年轻人都不由驻足，朝那笼在白蒙蒙热气里的蒸屉张望。
老七叔在这雾气里低头忙活，梅若华将兰舒窈安置在角落的一张小桌子边，然后自己去拿碗筷，和老七叔打招呼。
老七叔算是看着梅若华长大的，一见梅若华眼睛便笑成了条缝，一边亲热的喊着小华，一边让自己的老伴儿和女儿把新鲜的豆浆舀两碗出来。
梅若华温和地谢过老七叔，把豆浆和一碟剪好的油条端到桌上。
兰舒窈像个孩子，眼睛一见吃的就两眼放光，她欢欢喜喜地抬过一碗豆浆，先就低头喝了一大口。
梅若华不慌不忙的用勺舀了一小口，慢慢地抿着，姿态异常优雅。
热热的豆浆下肚，整个人都跟着暖和起来，兰舒窈满足地抬起头咂嘴，唇上糊了一小层
薄薄的豆皮。
梅若华默默地递过一张纸，示意兰舒窈擦一擦，兰舒窈这才不好意思舔了舔，赶紧用纸抹了下嘴唇。
悄悄瞥了细嚼慢咽的梅若华，兰舒窈顿感惭愧，抿了抿唇，赶紧端端正正地坐好，改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喝豆浆。
门口突然进来几个年轻的女孩子，打扮很时髦，衣服和发型正是当下流行的款式。
她们一样要了豆浆油条，然后就在梅若华她们斜对面坐下。
欢声笑语顿时充满了周围，几个姑娘都非常的活泼，叽叽喳喳像是百灵鸟，热烈地讨论起有关电视台面试的话题。
这恰巧也是兰舒窈要去参加的，不由就分了点神，听她们说话。
其实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瞎想，比如工资怎么样？会不会也分福利房？又或者能不能遇上一个可以结婚的青年才俊。
兰舒窈默默地侧头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有用的，才又收回心神，转而仔细看了下她的穿着。
虽然年龄相差不大，但她们相比于自己，显然要更时髦，也更泼开朗。
兰舒窈默默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非常单调的军大衣，里面也只是一件普通的黑色高领衫配着灰色裙子。
女性总归是很注意自己的外貌的，何况还要去参加面试。
莫名的忐忑起来，连吃早餐的胃口都好像没了，兰舒窈戳着碗底，沮丧地想：要是面试不上怎么办？
“舒窈？”梅若华轻轻地唤她，“怎么了？”
“没什么。”
兰舒窈笑笑，却又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早点。
梅若华难得地偷笑了下，不过没让兰舒窈看见，而是也低下头吃自己的份。
吃过早点，梅若华去付了钱，提上自己的黑色皮包，送兰舒窈去电视台。
到底是福利不错的单位，电视台的招聘吸引了不少人，门口竟然排起了长队。
有男有女，有胖有瘦，有好看的也有长相一般的，总之是各有特点。
兰舒窈于是更紧张了，用力攥着梅若华的袖子，抿了抿嘴唇。
“舒窈很紧张吗？”梅若华忽然说，“因为人多吗？”
“不是，”兰舒窈摇摇头。
她在剧院做演员，面对的观众恐怕比现在排队的还要多上几倍。
“我是担心……人家录不上我，”兰舒窈看了看自己的军大衣，“毕竟有比我年轻和漂亮的。”
“哦，”梅若华恍然大悟的样子，“舒窈是嫌弃自己不好看？”
“……”
兰舒窈被梅若华的直白给噎了一下，半天没没接上话。
“舒窈的号数是多少呢？”梅若华依旧是一脸平静，“我记得你说比较靠前？”
梅若华望着她窈窕的背景，眉心又是紧紧一蹙，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兰舒窈重新换了衣服，两人略做收拾，出门下楼，坐公交车去黎城电视台。
一路上都是来往匆匆的人们，在经历那十年荒诞又可怕的浩劫之后，所有幸存下来的人们，都迫不及待想要补回那虚度的光阴。
兰舒窈轻轻地挽住了梅若华的胳膊，和她一起下车，朝着老七叔的早店铺走去。
远远便能瞧见一团团白雾，在尚且干冷的空气里升腾。
阵阵香气诱得步履匆匆的年轻人都不由驻足，朝那笼在白蒙蒙热气里的蒸屉张望。
老七叔在这雾气里低头忙活，梅若华将兰舒窈安置在角落的一张小桌子边，然后自己去拿碗筷，和老七叔打招呼。
老七叔算是看着梅若华长大的，一见梅若华眼睛便笑成了条缝，一边亲热的喊着小华，一边让自己的老伴儿和女儿把新鲜的豆浆舀两碗出来。
梅若华温和地谢过老七叔，把豆浆和一碟剪好的油条端到桌上。
兰舒窈像个孩子，眼睛一见吃的就两眼放光，她欢欢喜喜地抬过一碗豆浆，先就低头喝了一大口。
梅若华不慌不忙的用勺舀了一小口，慢慢地抿着，姿态异常优雅。
热热的豆浆下肚，整个人都跟着暖和起来，兰舒窈满足地抬起头咂嘴，唇上糊了一小层
薄薄的豆皮。
梅若华默默地递过一张纸，示意兰舒窈擦一擦，兰舒窈这才不好意思舔了舔，赶紧用纸抹了下嘴唇。
悄悄瞥了细嚼慢咽的梅若华，兰舒窈顿感惭愧，抿了抿唇，赶紧端端正正地坐好，改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喝豆浆。
门口突然进来几个年轻的女孩子，打扮很时髦，衣服和发型正是当下流行的款式。
她们一样要了豆浆油条，然后就在梅若华她们斜对面坐下。
欢声笑语顿时充满了周围，几个姑娘都非常的活泼，叽叽喳喳像是百灵鸟，热烈地讨论起有关电视台面试的话题。
这恰巧也是兰舒窈要去参加的，不由就分了点神，听她们说话。
其实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瞎想，比如工资怎么样？会不会也分福利房？又或者能不能遇上一个可以结婚的青年才俊。
兰舒窈默默地侧头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有用的，才又收回心神，转而仔细看了下她的穿着。
虽然年龄相差不大，但她们相比于自己，显然要更时髦，也更泼开朗。
兰舒窈默默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非常单调的军大衣，里面也只是一件普通的黑色高领衫配着灰色裙子。
女性总归是很注意自己的外貌的，何况还要去参加面试。
莫名的忐忑起来，连吃早餐的胃口都好像没了，兰舒窈戳着碗底，沮丧地想：要是面试不上怎么办？
“舒窈？”梅若华轻轻地唤她，“怎么了？”
“没什么。”
兰舒窈笑笑，却又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早点。
梅若华难得地偷笑了下，不过没让兰舒窈看见，而是也低下头吃自己的份。
吃过早点，梅若华去付了钱，提上自己的黑色皮包，送兰舒窈去电视台。
到底是福利不错的单位，电视台的招聘吸引了不少人，门口竟然排起了长队。
有男有女，有胖有瘦，有好看的也有长相一般的，总之是各有特点。
兰舒窈于是更紧张了，用力攥着梅若华的袖子，抿了抿嘴唇。
“舒窈很紧张吗？”梅若华忽然说，“因为人多吗？”
“不是，”兰舒窈摇摇头。
她在剧院做演员，面对的观众恐怕比现在排队的还要多上几倍。
“我是担心……人家录不上我，”兰舒窈看了看自己的军大衣，“毕竟有比我年轻和漂亮的。”
“哦，”梅若华恍然大悟的样子，“舒窈是嫌弃自己不好看？”
“……”
兰舒窈被梅若华的直白给噎了一下，半天没没接上话。
“舒窈的号数是多少呢？”梅若华依旧是一脸平静，“我记得你说比较靠前？”
“舒窈的号数是多少呢？”梅若华依旧是一脸平静，“我记得你说比较靠前？”
电视台为了方便，给每一个前来应聘的人都编了号，分时间段进行面试。
“轮到我的话，应该只有两个来小时，”兰舒窈一边队伍前头张望，一边道，“我就不在外面排队了，进去准备一下。”
说着便想往里走，梅若华忙拉了她一下，笑道：“不是还有时间吗？我有东西给你。”
兰舒窈意外地看着她，梅若华轻轻拉起她的手臂，带着兰舒窈往大厅人少的地方走。
“这个给你，”梅若华把手里的黑皮包递给兰舒窈，“你穿上应该很合适。”
兰舒窈打开皮包，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条酒红色的方格裙子，面料是毛呢的，摸上去温暖又舒服。
“我托人从港城买的，按着你的尺码，”梅若华解释道，“昨天才到，还好赶上了。”
她忽然又摸了一下口袋，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绒盒。
“这也是我托朋友买的，你试试看。”
兰舒窈默然无语，好久，才慢慢地打开那个小盒子，看见一对珍珠耳环。
“阿梅，”兰舒窈的声音有些颤抖，“谢谢你……”
裙子的质感摸起来就是价格不便宜的，何况还有这对耳环。
梅若华的工资不高，兰舒窈知道的，因此才越加地感动。
“阿梅……”
“舒窈，你会好起来的。”
梅若华看着兰舒窈，眼神非常的温和，而兰舒窈要很多年以后才会懂得，这种温和，不是爱，而是悲悯，是医者对病人的悲悯。
……
中午的时候，梅若华抽空回了一趟家。
一进门，便看到她的父亲梅慈仁坐在椅子上读报纸。
家属房是面积很小的一厅两室，梅若华的父母占了一间，她和兰舒窈占了一间，没有可做书房的地方，梅慈仁经常只能在拥挤狭小的客厅看报读书。
“爸，您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哦，和两个朋友有约，”梅慈仁把报纸在膝盖上一折，暂且按到桌上，问道：“今天你送舒窈去面试了？”
梅若华点点头，梅慈仁似乎欲言又止，隔了好几秒钟才说道：“若华，你老这样……对她来说并不好。”
“我知道。”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梅慈仁叹了口气，“你总要想个办法的……舒窈是个挺好的孩子，但她看你的眼神，若华，你明白吗？”
“我明白……但要她放弃我，总是一个过程，如果电视台真的面试上了，以后她接触的视野会比在剧院更广阔，那时她会改变的。”
梅慈仁不置可否，他看得出来兰舒窈眼神的异样——那是看爱人的眼神。
这种对同性的情感，梅慈仁曾经在一些研究报告中见过，但他关心的不是这种感情的异类，而是她的女儿梅若华。
作为曾经师从国外泰斗的精神科医生，梅慈仁的思想比别人要更开放些，所以梅若华很早就跟他说过，自己对于情爱的无感。
当然梅慈仁还没有先进到明白她女儿可能是后世被归为第四性向的那类，但他知道人的精神构成非常复杂，也许她的女儿就是不同呢？
经历过荒唐的浩劫，从折磨里侥幸保命的梅慈仁和妻子都是一样的看法，女儿能够平安那就一切随她吧。
“所以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梅慈仁问。
梅若华摇了摇头，想了很久才回答：“爸，这很复杂。”
“我确实不爱她，可是……我对她是有好感的，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能是同情，可能是想报答她给我的陪伴……我想护她平平安安的，爸，这也许是我的执着吧。”
梅慈仁听完沉默了很久，末了才问她：“那郭盖呢？你还要结婚吗？”
“要，”梅若华笑笑，并无太多的情绪起伏，“这是我欠他的……再说了，关键是对舒窈，也许是个转机，能让她放弃我呢？我想试试。”
梅慈仁本来想劝她别轻易去选择无爱婚姻，但一想梅若华的执着，又只能把话吞下。
父女二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梅若华便取了东西回医院去了。
晚上下班，梅若华坐着公交车去电视台，把几乎待了在那儿一整天的兰舒窈接回家。
到家属楼附近的站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上的行人稀少了许多。
昏黄的路灯亮起，梅若华陪着兰舒窈慢慢地往家走，听她兴奋地说今天面试的事情。
忽然，兰舒窈眼睛一亮，激动地跑到前面的花坛边，用手拨开枯枝，回头叫道：“阿梅，你快来看啊！是梅花！”
电视台为了方便，给每一个前来应聘的人都编了号，分时间段进行面试。
“轮到我的话，应该只有两个来小时，”兰舒窈一边队伍前头张望，一边道，“我就不在外面排队了，进去准备一下。”
说着便想往里走，梅若华忙拉了她一下，笑道：“不是还有时间吗？我有东西给你。”
兰舒窈意外地看着她，梅若华轻轻拉起她的手臂，带着兰舒窈往大厅人少的地方走。
“这个给你，”梅若华把手里的黑皮包递给兰舒窈，“你穿上应该很合适。”
兰舒窈打开皮包，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条酒红色的方格裙子，面料是毛呢的，摸上去温暖又舒服。
“我托人从港城买的，按着你的尺码，”梅若华解释道，“昨天才到，还好赶上了。”
她忽然又摸了一下口袋，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绒盒。
“这也是我托朋友买的，你试试看。”
兰舒窈默然无语，好久，才慢慢地打开那个小盒子，看见一对珍珠耳环。
“阿梅，”兰舒窈的声音有些颤抖，“谢谢你……”
裙子的质感摸起来就是价格不便宜的，何况还有这对耳环。
梅若华的工资不高，兰舒窈知道的，因此才越加地感动。
“阿梅……”
“舒窈，你会好起来的。”
梅若华看着兰舒窈，眼神非常的温和，而兰舒窈要很多年以后才会懂得，这种温和，不是爱，而是悲悯，是医者对病人的悲悯。
……
中午的时候，梅若华抽空回了一趟家。
一进门，便看到她的父亲梅慈仁坐在椅子上读报纸。
家属房是面积很小的一厅两室，梅若华的父母占了一间，她和兰舒窈占了一间，没有可做书房的地方，梅慈仁经常只能在拥挤狭小的客厅看报读书。
“爸，您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哦，和两个朋友有约，”梅慈仁把报纸在膝盖上一折，暂且按到桌上，问道：“今天你送舒窈去面试了？”
梅若华点点头，梅慈仁似乎欲言又止，隔了好几秒钟才说道：“若华，你老这样……对她来说并不好。”
“我知道。”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梅慈仁叹了口气，“你总要想个办法的……舒窈是个挺好的孩子，但她看你的眼神，若华，你明白吗？”
“我明白……但要她放弃我，总是一个过程，如果电视台真的面试上了，以后她接触的视野会比在剧院更广阔，那时她会改变的。”
梅慈仁不置可否，他看得出来兰舒窈眼神的异样——那是看爱人的眼神。
这种对同性的情感，梅慈仁曾经在一些研究报告中见过，但他关心的不是这种感情的异类，而是她的女儿梅若华。
作为曾经师从国外泰斗的精神科医生，梅慈仁的思想比别人要更开放些，所以梅若华很早就跟他说过，自己对于情爱的无感。
当然梅慈仁还没有先进到明白她女儿可能是后世被归为第四性向的那类，但他知道人的精神构成非常复杂，也许她的女儿就是不同呢？
经历过荒唐的浩劫，从折磨里侥幸保命的梅慈仁和妻子都是一样的看法，女儿能够平安那就一切随她吧。
“所以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梅慈仁问。
梅若华摇了摇头，想了很久才回答：“爸，这很复杂。”
“我确实不爱她，可是……我对她是有好感的，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能是同情，可能是想报答她给我的陪伴……我想护她平平安安的，爸，这也许是我的执着吧。”
梅慈仁听完沉默了很久，末了才问她：“那郭盖呢？你还要结婚吗？”
“要，”梅若华笑笑，并无太多的情绪起伏，“这是我欠他的……再说了，关键是对舒窈，也许是个转机，能让她放弃我呢？我想试试。”
梅慈仁本来想劝她别轻易去选择无爱婚姻，但一想梅若华的执着，又只能把话吞下。
父女二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梅若华便取了东西回医院去了。
晚上下班，梅若华坐着公交车去电视台，把几乎待了在那儿一整天的兰舒窈接回家。
到家属楼附近的站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上的行人稀少了许多。
昏黄的路灯亮起，梅若华陪着兰舒窈慢慢地往家走，听她兴奋地说今天面试的事情。
忽然，兰舒窈眼睛一亮，激动地跑到前面的花坛边，用手拨开枯枝，回头叫道：“阿梅，你快来看啊！是梅花！”
忽然，兰舒窈眼睛一亮，激动地跑到前面的花坛边，用手拨开枯枝，回头叫道：“阿梅，你快来看啊！是梅花！”
那是一棵混在干枯藤蔓之后的小梅树，枝头点点红梅含苞欲放，别有一番美丽。
“我最喜欢梅花了，”兰舒窈轻轻地触碰柔软的花苞，傻傻道：“因为它有梅字。”
梅若华在她身后站着，自也将她小声的自言自语听了进去。
真是一个傻姑娘，梅若华在心底叹息，若是自己真的能爱上她，得此深情，该是如何的幸福和美好？
可惜她那根情爱的弦，似乎天生就被剪断了。
她对她，好比佛祖对众生，那爱可以是任何一种，唯独不是情爱。
兰舒窈忽然转过身，抱住了梅若华。
“阿梅，要是以后我死了，一定要葬在梅花树下，生生世世，陪着梅，就是陪着你。”
“……”
一阵风过，梅若华的声音终于响起。
“舒窈，你……一定会好的。”
那是一棵混在干枯藤蔓之后的小梅树，枝头点点红梅含苞欲放，别有一番美丽。
“我最喜欢梅花了，”兰舒窈轻轻地触碰柔软的花苞，傻傻道：“因为它有梅字。”
梅若华在她身后站着，自也将她小声的自言自语听了进去。
真是一个傻姑娘，梅若华在心底叹息，若是自己真的能爱上她，得此深情，该是如何的幸福和美好？
可惜她那根情爱的弦，似乎天生就被剪断了。
她对她，好比佛祖对众生，那爱可以是任何一种，唯独不是情爱。
兰舒窈忽然转过身，抱住了梅若华。
“阿梅，要是以后我死了，一定要葬在梅花树下，生生世世，陪着梅，就是陪着你。”
“……”
一阵风过，梅若华的声音终于响起。
“舒窈，你……一定会好的。”
如果你们能上到传说中的停车场，popo的话，别说是不缺车，我正在写一篇古代小车车，各种play。（下一个biubiu加速器，就可以上po18了）
番外之对的人
英国，伦敦。晴空如洗，在这个时常下雨的国度，是难得的好天气。
尼尔街区的十字口，一家红色砖墙，棕色门窗，上头用金字写着“FREEHOUSE”的复古咖啡馆外，有两个人正“鬼鬼祟祟”地躲在两米外的那个小花坛后面，悄悄观察。
莫祯举着从她妈妈那里薅来的GUCCI包包，借着包的颜色来装模作样地伪装自己。
“沐沐啊，你到底有没有看见人啊？”
莫祯嘴里嘶着凉气，蹲了这许久，感觉腿已经完全麻了。
然而身旁的乔思沐依然手搭凉棚，伸长脖子努力地朝咖啡馆里看。
“人有点多，我看不见，”乔思沐十分沮丧，“而且玻璃反光，也看不清……”
莫祯腰酸背痛，但还是舍命陪君子，遂扶着腰问乔思沐：“你确定霍雨在这儿兼职？”
乔思沐神情有些恹恹的，隔了一会儿才低低地回答：“我打听到的就是这儿……”
“……”
莫祯无言以对，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霍雨何德何能啊？
不禁又想起高考结束的那个假期，莫祯大概想自己永远没法对霍雨释怀——她忘不了乔思沐在滂沱大雨里，撑着快被吹翻的雨伞，满身都被湿透的样子。
她过去找人的时候，乔思沐已经不知在南山公园的公交车站等了多久。
连看人的眼神都快涣散了，莫祯后来把乔思沐送进医院，诊断就是高烧。
乔思沐打了好几天吊针，在医院都是病殃殃的，一直是靠莫祯打掩护，修养了好久才恢复。
莫祯以为她会对霍雨死心，谁知在大三的这个假期，乔思沐突然说她打听到了霍雨在国外兼职的咖啡馆地址，然后居然就办签证要来英国。
归蓉和乔教授丝毫不其中的真内情，但乔思沐暑假寒假要去哪里玩儿，向来是可以做主的，只要注意安全。
所以夫妻两人根本没多想，直接就给乔思沐“拨款”，乔教授还给她安排了一个熟识的旅居英国的好友，有事也好照应。
莫祯作为知情人，第一时间就提出要陪乔思沐过来……当然主要是担心乔思沐这个傻姑娘又架不住甜言蜜语，好马吃回头草。
不过事实也似乎如此，莫祯就“蹲点”的举动暗猜：沐沐怕不是余情未了？
正在纠结要不要劝一波的时候，突然被乔思沐猛地一拽。
“哎哟～”
腿酸腰麻的莫祯没防备，何况这一下来得着实突然又大力，霎时屁股一沉，向后跌倒在地上。
坚硬的石板路咯得莫祯屁股一阵生疼，然而不待她哀嚎出声，乔思沐已身手敏捷地双膝跪地，更低地伏下身子，顺带回头给莫祯比了个嘘的收势。
可怜为闺蜜两肋插刀的莫大美女，不仅要硬生生将一声痛呼给咽回去，而且还体验了一把在异国大街上毫无形象地四脚朝天的感觉。
总之，她是很够义气了。
“哎，沐沐……”
两分钟后，莫祯犹如王八翻身，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继续猫回乔思沐身边蹲着。
“你刚刚干嘛？突然拉我？”
乔思沐目光追随着斜前方的某道远去的身影，道：“刚刚霍雨出来了。”
哟呵，还真他丫的在这儿兼职啊？莫祯一面吐槽，一面也伸长脖子朝乔思沐正在看的方向望去。
但她什么也没看见。
“趁现在，阿祯，”乔思沐刷的站起来，顺手也把莫祯拉起来，胡乱拍干净她身上沾的灰尘，急急道：“我们快进去。”
“哎？沐沐……你慢点！”
要说乔思沐这行动力，蹲这么久站起来都不带腿麻的，一转头就火急火燎往咖啡馆里冲。
莫祯只有跟在后面追的份儿，奈何腿脚酸麻得厉害，走得跟瘸子似的，一拐一拐。
高高低低地走了几步，好不容易推开叮铃作响的玻璃门进了咖啡馆，却见乔思沐已经把什么东西按在柜台上推了过去。
莫祯杵着后腰，正嘬着牙花感受脚底那令人酸爽的麻时，乔思沐忽然又转身疾步走来，拖着她的胳膊出去。
简直是连口气儿都不给喘，莫祯终于是憋不住了，在乔思沐即拽着她走过某盏造型复古的路灯时，莫祯连忙用手勾住黑色的路灯杆。
借力也让乔思沐停下来，莫祯右手抱着路灯杆子，靠着稍微让自己的麻腿缓缓，左手则抓住乔思沐的衣袖，免得她继续走。
乔思沐看到莫祯如秦王抱柱的姿势，终于是冷静了些，有些歉意地问莫祯：“你还好吧？腿很麻？”
作势想去帮她揉一揉小腿，莫祯慌忙拦住她，先问道：“你刚刚在里面干什么呢？”
英国，伦敦。晴空如洗，在这个时常下雨的国度，是难得的好天气。
尼尔街区的十字口，一家红色砖墙，棕色门窗，上头用金字写着“FREEHOUSE”的复古咖啡馆外，有两个人正“鬼鬼祟祟”地躲在两米外的那个小花坛后面，悄悄观察。
莫祯举着从她妈妈那里薅来的GUCCI包包，借着包的颜色来装模作样地伪装自己。
“沐沐啊，你到底有没有看见人啊？”
莫祯嘴里嘶着凉气，蹲了这许久，感觉腿已经完全麻了。
然而身旁的乔思沐依然手搭凉棚，伸长脖子努力地朝咖啡馆里看。
“人有点多，我看不见，”乔思沐十分沮丧，“而且玻璃反光，也看不清……”
莫祯腰酸背痛，但还是舍命陪君子，遂扶着腰问乔思沐：“你确定霍雨在这儿兼职？”
乔思沐神情有些恹恹的，隔了一会儿才低低地回答：“我打听到的就是这儿……”
“……”
莫祯无言以对，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霍雨何德何能啊？
不禁又想起高考结束的那个假期，莫祯大概想自己永远没法对霍雨释怀——她忘不了乔思沐在滂沱大雨里，撑着快被吹翻的雨伞，满身都被湿透的样子。
她过去找人的时候，乔思沐已经不知在南山公园的公交车站等了多久。
连看人的眼神都快涣散了，莫祯后来把乔思沐送进医院，诊断就是高烧。
乔思沐打了好几天吊针，在医院都是病殃殃的，一直是靠莫祯打掩护，修养了好久才恢复。
莫祯以为她会对霍雨死心，谁知在大三的这个假期，乔思沐突然说她打听到了霍雨在国外兼职的咖啡馆地址，然后居然就办签证要来英国。
归蓉和乔教授丝毫不其中的真内情，但乔思沐暑假寒假要去哪里玩儿，向来是可以做主的，只要注意安全。
所以夫妻两人根本没多想，直接就给乔思沐“拨款”，乔教授还给她安排了一个熟识的旅居英国的好友，有事也好照应。
莫祯作为知情人，第一时间就提出要陪乔思沐过来……当然主要是担心乔思沐这个傻姑娘又架不住甜言蜜语，好马吃回头草。
不过事实也似乎如此，莫祯就“蹲点”的举动暗猜：沐沐怕不是余情未了？
正在纠结要不要劝一波的时候，突然被乔思沐猛地一拽。
“哎哟～”
腿酸腰麻的莫祯没防备，何况这一下来得着实突然又大力，霎时屁股一沉，向后跌倒在地上。
坚硬的石板路咯得莫祯屁股一阵生疼，然而不待她哀嚎出声，乔思沐已身手敏捷地双膝跪地，更低地伏下身子，顺带回头给莫祯比了个嘘的收势。
可怜为闺蜜两肋插刀的莫大美女，不仅要硬生生将一声痛呼给咽回去，而且还体验了一把在异国大街上毫无形象地四脚朝天的感觉。
总之，她是很够义气了。
“哎，沐沐……”
两分钟后，莫祯犹如王八翻身，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继续猫回乔思沐身边蹲着。
“你刚刚干嘛？突然拉我？”
乔思沐目光追随着斜前方的某道远去的身影，道：“刚刚霍雨出来了。”
哟呵，还真他丫的在这儿兼职啊？莫祯一面吐槽，一面也伸长脖子朝乔思沐正在看的方向望去。
但她什么也没看见。
“趁现在，阿祯，”乔思沐刷的站起来，顺手也把莫祯拉起来，胡乱拍干净她身上沾的灰尘，急急道：“我们快进去。”
“哎？沐沐……你慢点！”
要说乔思沐这行动力，蹲这么久站起来都不带腿麻的，一转头就火急火燎往咖啡馆里冲。
莫祯只有跟在后面追的份儿，奈何腿脚酸麻得厉害，走得跟瘸子似的，一拐一拐。
高高低低地走了几步，好不容易推开叮铃作响的玻璃门进了咖啡馆，却见乔思沐已经把什么东西按在柜台上推了过去。
莫祯杵着后腰，正嘬着牙花感受脚底那令人酸爽的麻时，乔思沐忽然又转身疾步走来，拖着她的胳膊出去。
简直是连口气儿都不给喘，莫祯终于是憋不住了，在乔思沐即拽着她走过某盏造型复古的路灯时，莫祯连忙用手勾住黑色的路灯杆。
借力也让乔思沐停下来，莫祯右手抱着路灯杆子，靠着稍微让自己的麻腿缓缓，左手则抓住乔思沐的衣袖，免得她继续走。
乔思沐看到莫祯如秦王抱柱的姿势，终于是冷静了些，有些歉意地问莫祯：“你还好吧？腿很麻？”
作势想去帮她揉一揉小腿，莫祯慌忙拦住她，先问道：“你刚刚在里面干什么呢？”
作势想去帮她揉一揉小腿，莫祯慌忙拦住她，先问道：“你刚刚在里面干什么呢？”
说着还朝斜后方的咖啡馆瞄了一眼。
“我……”
乔思沐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不过犹豫几秒钟后还是说道：“我给霍雨留了点……钱。”
啊？
在这么一会儿的短暂瞬间，莫祯却有种遭五雷轰顶的感觉。
脑子里好半天还在闪烁那个“钱”字。
“你，你给霍雨牛……留钱，”莫祯舌头都差点没捋直，结结巴巴道：“为什么啊？”
乔思沐目光躲闪了一下，才道：“我听说……她经济比较困难。”
“……”
莫祯很无语，经济困难是肯定的，以前上高中的时候，霍雨就是需要贫困补助的学生，家境肯定拮据。
“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莫祯想了想，又问：“她哪来的钱出国留学啊？”
“我打听到的消息说，她爸出了交通事故，对方赔了好些钱……她妈可能就让她出国了，好像是因为国外做平面模特更好挣钱。”
莫祯目瞪口呆，第一个想法是这有点夸张啊，霍雨她妈可不像是那种会为女儿花钱的人……毕竟从前霍雨对她妈也很厌恶。
但比起霍雨为什么能出国，莫祯显然更关心自己的好友。
“你哪来的钱啊？给了多少？”
乔思沐微微蹙眉，咬了下嘴唇，道：“我攒下来的奖学金……大概三万块。”
莫祯又沉默了。
黎城大学对品学兼优的学生有不同等级的奖学金制度，三万块……应该是加上了乔思沐的至今所有的参赛奖金。
乔家经济优裕，乔思沐的生活费很充足，但这三万块，完完全全是靠她自己辛苦攒下来的，不管是学习还是参赛。
居然全资助给了霍雨，以沐沐的性格，怕是也都想好理由，假借了什么别的名义。
就像以前，假借班主任之手或者别的途径，送给霍雨的那些东西。
莫祯暗暗叹气，可还没待她再说什么，突然看见乔思沐脸色大变，眼睛紧紧盯住自己身后的某个方向。
什么情况？莫祯跟着回头，结果……woc！
如果世上有时光回溯，莫祯发誓，她刚刚就不该拉着乔思沐，应该让她走远些！
如果杀人不犯法并且自己手里有枪，莫祯也发誓，她绝对会瞄准那可恶的霍雨，给她狠狠来上几梭子弹！
可惜这些都不能实现——终究是让乔思沐看见了，那刺眼锥心的一幕。
浪漫的玫瑰花，漂亮耀眼的钻戒，英俊帅气的男人单膝跪地，向面前的女孩求婚。
女孩娇不胜羞，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接过了戒指。
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霍雨。
在路人起哄吹口哨之时，莫祯愤然竖了个中指，然后扭头抓住呆若木鸡的乔思沐迅速离开。
前面不远就有公交车站，刚好停着一辆旅游观光车，莫祯忙准备好钱币，拉着好像灵魂出窍的乔思沐上车。
“砰”，红色的双层公交车，合上车门，摇摇晃晃地往前开去。
“沐沐。”
莫祯担心地看着乔思沐，又愤然道：“你别想了，那就是一个渣女，没事了没事了，咱们沐沐以后一定会碰到更好的……谁稀罕她霍雨啊！”
一边安慰一边攥紧拳头做了个打人的姿势，表示自己的愤慨。
车子驶出尼尔街区，莫祯忽然想起来乔思沐留在咖啡馆里的那三万块，不禁替她肉痛。
“沐沐，待会儿我们打个车，回去把钱拿了，别给……”
“算了吧，阿祯。”
话未说完便被乔思沐打断。
“我……就当是我最后一次付出吧，”微微垂着头，乔思沐的声音很低，“我以后不会再觉得有什么不甘心，会完全释然的。”
“沐沐……”
“阿祯，我原来以为我可以做到的。”
乔思沐突然又抬起头，苦涩的笑容里，莫祯看见的分明是她那颗破碎的心。
初恋……如此的叫人“难忘”。
“我妈和我爸爱了半辈子，相扶相携，我以为我也可以的，找到一个人……爱。”
乔思沐轻轻握住莫祯的手，仿佛在寻求某种安慰。
“在决定和霍雨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好了……霍雨家里情况不好，阿祯，我甚至都计划好以后怎么暗暗地支持她。”
“她很自卑，很缺乏安全感，也不愿意老是依靠我，我都知道的，但是……”
乔思沐忽然抱住了莫祯，伏在她肩膀上低低哭了起来。
“我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么？我以为我们总能慢慢成长，一起期待未来的……”
说着还朝斜后方的咖啡馆瞄了一眼。
“我……”
乔思沐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不过犹豫几秒钟后还是说道：“我给霍雨留了点……钱。”
啊？
在这么一会儿的短暂瞬间，莫祯却有种遭五雷轰顶的感觉。
脑子里好半天还在闪烁那个“钱”字。
“你，你给霍雨牛……留钱，”莫祯舌头都差点没捋直，结结巴巴道：“为什么啊？”
乔思沐目光躲闪了一下，才道：“我听说……她经济比较困难。”
“……”
莫祯很无语，经济困难是肯定的，以前上高中的时候，霍雨就是需要贫困补助的学生，家境肯定拮据。
“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莫祯想了想，又问：“她哪来的钱出国留学啊？”
“我打听到的消息说，她爸出了交通事故，对方赔了好些钱……她妈可能就让她出国了，好像是因为国外做平面模特更好挣钱。”
莫祯目瞪口呆，第一个想法是这有点夸张啊，霍雨她妈可不像是那种会为女儿花钱的人……毕竟从前霍雨对她妈也很厌恶。
但比起霍雨为什么能出国，莫祯显然更关心自己的好友。
“你哪来的钱啊？给了多少？”
乔思沐微微蹙眉，咬了下嘴唇，道：“我攒下来的奖学金……大概三万块。”
莫祯又沉默了。
黎城大学对品学兼优的学生有不同等级的奖学金制度，三万块……应该是加上了乔思沐的至今所有的参赛奖金。
乔家经济优裕，乔思沐的生活费很充足，但这三万块，完完全全是靠她自己辛苦攒下来的，不管是学习还是参赛。
居然全资助给了霍雨，以沐沐的性格，怕是也都想好理由，假借了什么别的名义。
就像以前，假借班主任之手或者别的途径，送给霍雨的那些东西。
莫祯暗暗叹气，可还没待她再说什么，突然看见乔思沐脸色大变，眼睛紧紧盯住自己身后的某个方向。
什么情况？莫祯跟着回头，结果……woc！
如果世上有时光回溯，莫祯发誓，她刚刚就不该拉着乔思沐，应该让她走远些！
如果杀人不犯法并且自己手里有枪，莫祯也发誓，她绝对会瞄准那可恶的霍雨，给她狠狠来上几梭子弹！
可惜这些都不能实现——终究是让乔思沐看见了，那刺眼锥心的一幕。
浪漫的玫瑰花，漂亮耀眼的钻戒，英俊帅气的男人单膝跪地，向面前的女孩求婚。
女孩娇不胜羞，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接过了戒指。
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霍雨。
在路人起哄吹口哨之时，莫祯愤然竖了个中指，然后扭头抓住呆若木鸡的乔思沐迅速离开。
前面不远就有公交车站，刚好停着一辆旅游观光车，莫祯忙准备好钱币，拉着好像灵魂出窍的乔思沐上车。
“砰”，红色的双层公交车，合上车门，摇摇晃晃地往前开去。
“沐沐。”
莫祯担心地看着乔思沐，又愤然道：“你别想了，那就是一个渣女，没事了没事了，咱们沐沐以后一定会碰到更好的……谁稀罕她霍雨啊！”
一边安慰一边攥紧拳头做了个打人的姿势，表示自己的愤慨。
车子驶出尼尔街区，莫祯忽然想起来乔思沐留在咖啡馆里的那三万块，不禁替她肉痛。
“沐沐，待会儿我们打个车，回去把钱拿了，别给……”
“算了吧，阿祯。”
话未说完便被乔思沐打断。
“我……就当是我最后一次付出吧，”微微垂着头，乔思沐的声音很低，“我以后不会再觉得有什么不甘心，会完全释然的。”
“沐沐……”
“阿祯，我原来以为我可以做到的。”
乔思沐突然又抬起头，苦涩的笑容里，莫祯看见的分明是她那颗破碎的心。
初恋……如此的叫人“难忘”。
“我妈和我爸爱了半辈子，相扶相携，我以为我也可以的，找到一个人……爱。”
乔思沐轻轻握住莫祯的手，仿佛在寻求某种安慰。
“在决定和霍雨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好了……霍雨家里情况不好，阿祯，我甚至都计划好以后怎么暗暗地支持她。”
“她很自卑，很缺乏安全感，也不愿意老是依靠我，我都知道的，但是……”
乔思沐忽然抱住了莫祯，伏在她肩膀上低低哭了起来。
“我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么？我以为我们总能慢慢成长，一起期待未来的……”
“我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么？我以为我们总能慢慢成长，一起期待未来的……”
莫祯心疼地拍着乔思沐的后背，她知道，在父母宠爱下长大的乔思沐，不仅仅是外界所见的一朵温室娇花。
她比任何人都要勇敢，也比任何人都要温暖炙热。
“我明白的，沐沐，”莫祯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我爸妈也很相爱，可我妈也告诉我，情感是两个人的事情。”
她稍稍推开一点乔思沐，递纸巾给她。
“从始至终都是你在计划，霍雨若是没有一点回应，那只能说明她幼稚，根本不值得你去等待……”
顿了顿，莫祯又嘶着气道：“哎喂，三万块啊，买包子打狗都能把狗撑死了，可真是心疼死我了，这都能吃多少顿涮肥牛，烧烤，火锅……”
扒拉扒拉一通数，直把乔思沐给逗笑了。
“好！”
乔思沐擦掉眼泪，冲莫祯笑了笑，道：“我们今天就去找伦敦最好吃的餐厅，好好地搓一顿。”
莫祯很开心乔思沐能笑，愉快地打了个响指，也道：“必须的！咱们要竖着进去，躺着出来！”
“哈，不过你请客哟！”
“乔思沐！你居然占我便宜！”
两个女孩嬉笑着，互相又抱在一起。
此时的英国阳光灿烂，金色的碎光照在这两个年轻的女孩身上，仿佛也在为她们未来各自的爱情而祝福。
她们值得被温柔以待。
……
一星期以后，乔思沐和莫祯才拖着行李箱返程。
到黎城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国内的晚上，君澈开车来接两个孩子，路上把乔思沐送回了家。
归蓉在楼下接到了乔思沐，周身疲惫的乔思沐跟母亲亲热地撒了会儿娇，便懒懒地靠在母亲身上。
母女二人一同进了屋，猛地听见书房传来一声怒喝。
似乎是她爸的声音，乔思沐奇怪地看向归蓉，她爸难道不是儒雅温和的人设么？
“一点工作上的事儿，你别理他，”归蓉很不在意地说道：“你先去房间休息，妈去给你做点儿吃的。”
乔思沐点点头，甜甜地说谢谢妈妈，随后便把行李箱先放卧室里去。
乔教授气急败坏的声音又响起来，乔思沐看了眼书房，眨了眨眼睛，先把行李箱放着，也没换衣服，直接去了书房。
她敲开门，先探进半个小脑袋，软软地叫了一声：“爸爸～”
乔教授看见女儿，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笑起来，眉毛都弯了。
“思沐回来了？”
瞬间又是慈爱温和的“女儿奴”，乔思沐也甜甜地笑笑，然后乖乖巧巧地推门进去，跑到乔教授身边。
“爸，”伸手搂住她爸的肩膀，乔思沐很贴心地问他：“什么事情能让您都发火啊？”
“哦，没什么。”
见了女儿的乔教授心情舒畅了许多，呼了口气，拍拍女儿的手臂，很随意地一指桌上放着的一张照片。
“就她！牧一刀，你学姐，偷偷跑了！”
乔教授平日并不怎么当着妻女的面提工作上的事，所以乔思沐也不认识父亲的学生。
本来就旅途疲乏，故而乔思沐只是随意瞄了一眼那张照片，粗略看来是个留长发的女生，不过前头刘海有些长，几乎把眼睛都要遮住了。
这发型可真是既不清爽又不精神，是因为长得不好看，才用这种发型遮丑吗？
乔思沐心里这般想着，连带着就对这人的相貌没什么兴趣了。
恰好此时听到归蓉在外面叫她，乔思沐应了一声，又对父亲道：“您就别生气啦！”
并不清楚事情内因的乔思沐，只以为是父亲的哪个学生逃课，遂只是秉着贴心小棉袄的原则，随口立了个flag：
“爸爸，别生气，等我哪天上街一逛，见着人就把她逮回来，上交给您！”
乔教授被她逗笑，“傻孩子，你上街还能逮着人啊？”
“当然能啊！”乔思沐表示不服，“您女儿我，魅力无限，男女通吃，说不定就能把人钓出来呢？”
乔教授忍不住打趣：“哎哟，还钓人出来……小傻瓜，你当是钓金龟婿啊？”
乔思沐眨眨眼睛，纯属开玩笑地说道：“嗯……女的金龟婿，爸爸要不要？”
乔教授大笑，不过没等他再继续说，归蓉催促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乔思沐腹中也确实饥渴，便没再多和父亲说笑，急匆匆出去吃东西了。
待乔思沐走了，乔教授才重新拿起照片，眸色深沉地望着上面的女生。
“牧一刀啊牧一刀，你可别叫我失望啊。”
倏而又想起乔思沐刚刚说的女金龟婿，乔教授不禁哑然，摇头笑了笑，把照片反扣在桌上，起身出去。
一段缘分，尚未开始。
莫祯心疼地拍着乔思沐的后背，她知道，在父母宠爱下长大的乔思沐，不仅仅是外界所见的一朵温室娇花。
她比任何人都要勇敢，也比任何人都要温暖炙热。
“我明白的，沐沐，”莫祯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我爸妈也很相爱，可我妈也告诉我，情感是两个人的事情。”
她稍稍推开一点乔思沐，递纸巾给她。
“从始至终都是你在计划，霍雨若是没有一点回应，那只能说明她幼稚，根本不值得你去等待……”
顿了顿，莫祯又嘶着气道：“哎喂，三万块啊，买包子打狗都能把狗撑死了，可真是心疼死我了，这都能吃多少顿涮肥牛，烧烤，火锅……”
扒拉扒拉一通数，直把乔思沐给逗笑了。
“好！”
乔思沐擦掉眼泪，冲莫祯笑了笑，道：“我们今天就去找伦敦最好吃的餐厅，好好地搓一顿。”
莫祯很开心乔思沐能笑，愉快地打了个响指，也道：“必须的！咱们要竖着进去，躺着出来！”
“哈，不过你请客哟！”
“乔思沐！你居然占我便宜！”
两个女孩嬉笑着，互相又抱在一起。
此时的英国阳光灿烂，金色的碎光照在这两个年轻的女孩身上，仿佛也在为她们未来各自的爱情而祝福。
她们值得被温柔以待。
……
一星期以后，乔思沐和莫祯才拖着行李箱返程。
到黎城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国内的晚上，君澈开车来接两个孩子，路上把乔思沐送回了家。
归蓉在楼下接到了乔思沐，周身疲惫的乔思沐跟母亲亲热地撒了会儿娇，便懒懒地靠在母亲身上。
母女二人一同进了屋，猛地听见书房传来一声怒喝。
似乎是她爸的声音，乔思沐奇怪地看向归蓉，她爸难道不是儒雅温和的人设么？
“一点工作上的事儿，你别理他，”归蓉很不在意地说道：“你先去房间休息，妈去给你做点儿吃的。”
乔思沐点点头，甜甜地说谢谢妈妈，随后便把行李箱先放卧室里去。
乔教授气急败坏的声音又响起来，乔思沐看了眼书房，眨了眨眼睛，先把行李箱放着，也没换衣服，直接去了书房。
她敲开门，先探进半个小脑袋，软软地叫了一声：“爸爸～”
乔教授看见女儿，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笑起来，眉毛都弯了。
“思沐回来了？”
瞬间又是慈爱温和的“女儿奴”，乔思沐也甜甜地笑笑，然后乖乖巧巧地推门进去，跑到乔教授身边。
“爸，”伸手搂住她爸的肩膀，乔思沐很贴心地问他：“什么事情能让您都发火啊？”
“哦，没什么。”
见了女儿的乔教授心情舒畅了许多，呼了口气，拍拍女儿的手臂，很随意地一指桌上放着的一张照片。
“就她！牧一刀，你学姐，偷偷跑了！”
乔教授平日并不怎么当着妻女的面提工作上的事，所以乔思沐也不认识父亲的学生。
本来就旅途疲乏，故而乔思沐只是随意瞄了一眼那张照片，粗略看来是个留长发的女生，不过前头刘海有些长，几乎把眼睛都要遮住了。
这发型可真是既不清爽又不精神，是因为长得不好看，才用这种发型遮丑吗？
乔思沐心里这般想着，连带着就对这人的相貌没什么兴趣了。
恰好此时听到归蓉在外面叫她，乔思沐应了一声，又对父亲道：“您就别生气啦！”
并不清楚事情内因的乔思沐，只以为是父亲的哪个学生逃课，遂只是秉着贴心小棉袄的原则，随口立了个flag：
“爸爸，别生气，等我哪天上街一逛，见着人就把她逮回来，上交给您！”
乔教授被她逗笑，“傻孩子，你上街还能逮着人啊？”
“当然能啊！”乔思沐表示不服，“您女儿我，魅力无限，男女通吃，说不定就能把人钓出来呢？”
乔教授忍不住打趣：“哎哟，还钓人出来……小傻瓜，你当是钓金龟婿啊？”
乔思沐眨眨眼睛，纯属开玩笑地说道：“嗯……女的金龟婿，爸爸要不要？”
乔教授大笑，不过没等他再继续说，归蓉催促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乔思沐腹中也确实饥渴，便没再多和父亲说笑，急匆匆出去吃东西了。
待乔思沐走了，乔教授才重新拿起照片，眸色深沉地望着上面的女生。
“牧一刀啊牧一刀，你可别叫我失望啊。”
倏而又想起乔思沐刚刚说的女金龟婿，乔教授不禁哑然，摇头笑了笑，把照片反扣在桌上，起身出去。
一段缘分，尚未开始。
番外之开学日
莫祯上一年级了。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君澈早早给她备好了书包，把校服和红领巾整齐叠在沙发上。
莫慎行也早早起来，搓着手这里转转那里看看，时不时又把什么小吃食悄咪咪添进女儿的小书包，直到被君澈发现，指着鼓出来的小书包，责问他是不是想把女儿累死。
一脸傻笑的老干部，又只好把塞进去的小面包小饼干拿出来，一样样放回去。
只是，君澈只要稍不注意，莫慎行就又会把拿出来的饼干又塞回女儿的书包。
总之，女儿进入新的成长阶段，一大早开始激动的，反倒是夫妻两个。
反观当事人莫祯，此刻还淌着口水，四仰八叉在被窝里睡得香甜，丝毫不记得今天要上学的事情。
闹钟的铃声对她没有作用——你响任你响，我自向天睡。
倒是隔壁的君心兰醒了。
不过并非是隔音问题，而是君心兰素来懂事，毕竟寄人篱下，她没有丝毫任性赖床的资格。
揉了揉眼睛，君心兰一看床头闹钟指向六点十五，忙下床叠好被子，穿衣穿裤，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她是初二生，七点半就早自习，八点二十就第一节课，时间很紧，必须早些出门才好赶地铁。
迅速洗漱完毕，君心兰照例去房间看了眼莫祯，想像平时那样，趁人不注意亲她一口。
但刚打开房门时就听见了震天响的闹铃。
小团子依然睡得香甜，不过倒是让君心兰想起来了，今天是她一年级的开学日。
应该会要求七点半到校，可现在这只小团子根本叫不醒。
君心兰过去把喋喋不休的闹钟先关了，正要帮这只小团子擦擦口水，突然听见君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阿祯，你怎么还不起床，”君澈推门进来，看见君心兰，以为她也是来叫莫祯起床的，便笑笑，说道：“心兰，早餐在外面，你去吃吧，我来叫阿祯。”
君心兰乖巧地点点头，扭头就钻了出去，自己去厨房打包早饭。
路过客厅，自然也瞧见沙发上，莫祯漂亮的小书包和崭新的校服红领巾。
被父母如此宠爱着的孩子，真好……
心底生出丝丝羡慕，君心兰的情绪瞬间有些低落和难受，但她很好地掩饰起来，只朝莫慎行叫了一声姑父，然后就去餐厅，自己打包了两个包子，拿了袋牛奶。
莫慎行也去卧室帮忙叫莫祯了，君心兰背了书包，提着自己的早点默默出门，赶地铁去学校。
……
与此同时，乔家。
乔思沐站在一个小凳子上，自己拿着儿童牙刷，照着镜子刷牙。
洗手台边搁着小白兔的可爱水杯，乔思沐自己含着清水吐掉牙膏沫，洗好牙具，又自己拿毛巾洗脸。
乔教授换好衣服出来，一看洗漱间，发现女儿不用催就自己起床洗漱，不禁大为感慨：果然自家的乖乖宝贝。
乔思沐正好自己洗完脸，扭头看见乔教授，眨了眨眼睛，软糯糯地叫他：“爸爸～”
乔教授心都要化了，上前将小小的女儿抱起来，亲昵地摸摸她的头发，带她去吃早餐。
归蓉把昨晚睡前煲上的小米粥盛出来，配了简单的小咸菜，煎了两个荷包蛋。
把早餐端出来，便见到乔思沐乖乖地坐在桌子前，微微抬着小脑袋，眨动大眼睛看着她。
模样甚是乖巧，归蓉不禁一笑，放下早餐，伸手摸摸女儿的头发。
“思沐真乖，”归蓉亲了女儿的小脸一下，笑道，“不用妈妈叫就自己起床了。”
乔思沐撒娇地蹭蹭母亲的脸，又自己转过去坐正，拿起小勺子吃早饭。
完全是不用人催，乖到无以伦比，归蓉和乔教授相视一笑，目露自豪。
给小思沐准备的早餐量并不多，她一会儿就能吃完。
乔教授和归蓉早是吃过的，此刻一看时间差不多，乔教授便先去楼下开车。
“来，思沐。”
归蓉招招手，乔思沐就乖乖地跳下椅子，跑到母亲面前站好。
“今天开学，要好好听话哦，”归蓉蹲下身，给乔思沐穿上校服外套，系上红领巾，“妈妈中午会去接你放学。”
乔思沐伸出小胳膊抱了抱归蓉的脖子，主动亲她一口。
“知道啦，妈妈～”
……
夫妻齐上阵，才好不容易把莫祯弄醒，半是催促半是伺候地让她洗好脸刷好牙。
时间有些来不及，君澈看着迷迷糊糊的莫祯，心里直叹气，扶额郁闷了一会儿，才去餐厅打包了几个奶黄包。
莫慎行坐到沙发上，把莫祯抱起放在膝盖上，一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小脑袋，一手给她穿校服系红领巾。
手忙脚乱好一阵才搞定，君澈提着早餐从餐厅出来，朝莫慎行使了个眼色。
莫慎行会意，把这只小瞌睡虫往肩膀上一扛，左手拎起书包，强行带着莫祯出门。
莫祯上一年级了。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君澈早早给她备好了书包，把校服和红领巾整齐叠在沙发上。
莫慎行也早早起来，搓着手这里转转那里看看，时不时又把什么小吃食悄咪咪添进女儿的小书包，直到被君澈发现，指着鼓出来的小书包，责问他是不是想把女儿累死。
一脸傻笑的老干部，又只好把塞进去的小面包小饼干拿出来，一样样放回去。
只是，君澈只要稍不注意，莫慎行就又会把拿出来的饼干又塞回女儿的书包。
总之，女儿进入新的成长阶段，一大早开始激动的，反倒是夫妻两个。
反观当事人莫祯，此刻还淌着口水，四仰八叉在被窝里睡得香甜，丝毫不记得今天要上学的事情。
闹钟的铃声对她没有作用——你响任你响，我自向天睡。
倒是隔壁的君心兰醒了。
不过并非是隔音问题，而是君心兰素来懂事，毕竟寄人篱下，她没有丝毫任性赖床的资格。
揉了揉眼睛，君心兰一看床头闹钟指向六点十五，忙下床叠好被子，穿衣穿裤，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她是初二生，七点半就早自习，八点二十就第一节课，时间很紧，必须早些出门才好赶地铁。
迅速洗漱完毕，君心兰照例去房间看了眼莫祯，想像平时那样，趁人不注意亲她一口。
但刚打开房门时就听见了震天响的闹铃。
小团子依然睡得香甜，不过倒是让君心兰想起来了，今天是她一年级的开学日。
应该会要求七点半到校，可现在这只小团子根本叫不醒。
君心兰过去把喋喋不休的闹钟先关了，正要帮这只小团子擦擦口水，突然听见君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阿祯，你怎么还不起床，”君澈推门进来，看见君心兰，以为她也是来叫莫祯起床的，便笑笑，说道：“心兰，早餐在外面，你去吃吧，我来叫阿祯。”
君心兰乖巧地点点头，扭头就钻了出去，自己去厨房打包早饭。
路过客厅，自然也瞧见沙发上，莫祯漂亮的小书包和崭新的校服红领巾。
被父母如此宠爱着的孩子，真好……
心底生出丝丝羡慕，君心兰的情绪瞬间有些低落和难受，但她很好地掩饰起来，只朝莫慎行叫了一声姑父，然后就去餐厅，自己打包了两个包子，拿了袋牛奶。
莫慎行也去卧室帮忙叫莫祯了，君心兰背了书包，提着自己的早点默默出门，赶地铁去学校。
……
与此同时，乔家。
乔思沐站在一个小凳子上，自己拿着儿童牙刷，照着镜子刷牙。
洗手台边搁着小白兔的可爱水杯，乔思沐自己含着清水吐掉牙膏沫，洗好牙具，又自己拿毛巾洗脸。
乔教授换好衣服出来，一看洗漱间，发现女儿不用催就自己起床洗漱，不禁大为感慨：果然自家的乖乖宝贝。
乔思沐正好自己洗完脸，扭头看见乔教授，眨了眨眼睛，软糯糯地叫他：“爸爸～”
乔教授心都要化了，上前将小小的女儿抱起来，亲昵地摸摸她的头发，带她去吃早餐。
归蓉把昨晚睡前煲上的小米粥盛出来，配了简单的小咸菜，煎了两个荷包蛋。
把早餐端出来，便见到乔思沐乖乖地坐在桌子前，微微抬着小脑袋，眨动大眼睛看着她。
模样甚是乖巧，归蓉不禁一笑，放下早餐，伸手摸摸女儿的头发。
“思沐真乖，”归蓉亲了女儿的小脸一下，笑道，“不用妈妈叫就自己起床了。”
乔思沐撒娇地蹭蹭母亲的脸，又自己转过去坐正，拿起小勺子吃早饭。
完全是不用人催，乖到无以伦比，归蓉和乔教授相视一笑，目露自豪。
给小思沐准备的早餐量并不多，她一会儿就能吃完。
乔教授和归蓉早是吃过的，此刻一看时间差不多，乔教授便先去楼下开车。
“来，思沐。”
归蓉招招手，乔思沐就乖乖地跳下椅子，跑到母亲面前站好。
“今天开学，要好好听话哦，”归蓉蹲下身，给乔思沐穿上校服外套，系上红领巾，“妈妈中午会去接你放学。”
乔思沐伸出小胳膊抱了抱归蓉的脖子，主动亲她一口。
“知道啦，妈妈～”
……
夫妻齐上阵，才好不容易把莫祯弄醒，半是催促半是伺候地让她洗好脸刷好牙。
时间有些来不及，君澈看着迷迷糊糊的莫祯，心里直叹气，扶额郁闷了一会儿，才去餐厅打包了几个奶黄包。
莫慎行坐到沙发上，把莫祯抱起放在膝盖上，一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小脑袋，一手给她穿校服系红领巾。
手忙脚乱好一阵才搞定，君澈提着早餐从餐厅出来，朝莫慎行使了个眼色。
莫慎行会意，把这只小瞌睡虫往肩膀上一扛，左手拎起书包，强行带着莫祯出门。
莫慎行会意，把这只小瞌睡虫往肩膀上一扛，左手拎起书包，强行带着莫祯出门。
路上，迷迷糊糊的莫祯，在君澈的“强喂”下，半梦半醒地随便啃了两口包子，喝了点豆浆。
小瞌睡虫几乎是一路梦游，不过还好及时赶到了学校。
莫慎行把车停在路边，君澈推了推又要睡过去的小莫祯，好半天才让她下车。
勉强是醒了，莫祯打着哈欠，小手拽住母亲的衣摆，懒洋洋地揉着眼睛。
半晌，她才迷茫地转动小脑袋，傻愣愣地看着身边蹦蹦跳跳上学的同龄孩子。
君澈低头望着自家孩子，又是一声长叹。
正要牵着她送进学校，好巧不巧看见牵着乔思沐过来的归蓉。
两家大人打了招呼，穿戴整齐的乔思沐松开母亲的手跑到莫祯跟前，激动地拉她的手，喊阿祯。
见到玩伴，莫祯才终于是清醒，笑嘻嘻地跟乔思沐打招呼，互相拥抱。
“挺早啊，”归蓉笑着跟君澈说，“你和老莫也来送孩子上学？”
君澈叹了口气，神情很是无奈：“没办法啊，这孩子贪睡得很，两人才把她弄醒……几分钟前还在车上打呼噜呢。”
对比精神百倍的乔思沐，自己孩子根本不要“太菜”好不好？
“第一天都这样，”归蓉稍稍有点自豪的“谦虚”一番，又笑道：“我家思沐嘛，小棉袄，不用人叫就自己醒了。”
“得了，”君澈知她是故意“炫耀”，便也笑道：“我知道你家思沐是小乖乖。”
两个人都笑了，又说了几句，便一同牵着自己孩子送进学校。
家长并不让进，乔思沐和莫祯遂在门口跟自己的母亲告别，又手牵手一起进去。
两孩子在同一个班，乔思沐先前已经牢牢记住母亲告诉自己的班级号，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教室。
她们暂时被安排在一张课桌上。
第一天上课，照例是不讲书本的，主要是由班主任老师带着，说一些基本规范。
班主任是教语文的，说话声音很温柔，别的小孩都很喜欢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师，唯独莫祯，没听几句话就想睡觉。
乔思沐戳她胳膊肘也没用，反正后半截课莫祯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睡就到了下课铃响。
毕竟都是刚入学的孩子，老师也不太苛责，温和的交代了几句就宣布下课。
第一天开学的课间很长，足有二十分钟，主要也是给孩子们互相认识和熟悉的机会。
“阿祯，你别睡啦。”
周围的孩子都在火热交谈，乔思沐“寂寞”地拉拉莫祯的袖子，想推醒这只小团子，让她起来，陪她一起去上厕所。
可是莫祯就是叫不醒。
乔思沐无奈，只好自己去上厕所。
厕所就在走廊拐角，出门右行至走廊尽头就可以看见。
先前有学校参观，乔思沐也被老师带着认过路，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出门就往左拐，自个儿下楼去了。
一路走过许多熙熙攘攘的教室，乔思沐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稀里糊涂就走去了学校的篮球场。
黎城附属小学部和初高中部挂靠，整个校园很大，部分设施是小初高三个级部共用。
比如乔思沐现在看见的这个篮球场。
篮球场周围竖着铁丝栅栏网，里面聚集了两队不同校服的学生，彼此间隔数十步，呼声震天，正在喊加油。
乔思沐站在五十米开外，仰着小脑袋好奇地望着操场上的这些人，眨巴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并不知道今天也是两个学校初中部的篮球联谊赛。
静静站了一会儿，乔思沐忽然迈起小步子，走上台阶，进入篮球场，踩着光滑的塑胶地面朝跟自己校服不同的那边儿走。
因为是上课日，所以看球赛的学生也不多，主要就是双方各自的拉拉队。
乔思沐走到那些学生的后面，看着他们完全迥异的校服发呆。
“牧一刀，加油！”
拉拉队员突然爆发出大声的喝彩，欢呼雀跃为他们黎城一中的主力队员鼓掌。
乔思沐站在后面，虽然不晓得他们在喊些什么，但也被她们激动的声音所感染，欢快地跟着瞎鼓掌。
当然这点掌声微不足道，很快就淹没在雷鸣般的呼声里。
身高很矮的乔思沐完全看不到人群前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懂什么是篮球赛，只是觉得人多好玩儿，依稀从面前层层叠叠的校服裤腿中间看过去，瞧见几道闪动的影子。
“好球！”
随着篮板的哐当，一中的拉拉队员们又是一阵欢呼。
领头的拉拉队队用手拢起喇叭，再次大声呼喊：“一中——”
身后的队员跟着喊：“加油！”
“牧一刀——”
“加油！”
乔思沐也跟着蹦蹦跳跳，稀里糊涂地在后面喊：“牧一刀～”
可惜在这令人激动的球赛进行时，没人听到乔思沐奶声奶气的“加油”。
而乔思沐自己也没感觉到不对——她站错队了，正在给自己学校的对手加油。
反正是自己在人后撒欢，一小丁点儿的乔思沐除了跟着喊“加油”，其实什么也没看到，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
比赛如火如荼，不过这些跟乔思沐没关系，很快，跳累了的她就转移了注意力。
路上，迷迷糊糊的莫祯，在君澈的“强喂”下，半梦半醒地随便啃了两口包子，喝了点豆浆。
小瞌睡虫几乎是一路梦游，不过还好及时赶到了学校。
莫慎行把车停在路边，君澈推了推又要睡过去的小莫祯，好半天才让她下车。
勉强是醒了，莫祯打着哈欠，小手拽住母亲的衣摆，懒洋洋地揉着眼睛。
半晌，她才迷茫地转动小脑袋，傻愣愣地看着身边蹦蹦跳跳上学的同龄孩子。
君澈低头望着自家孩子，又是一声长叹。
正要牵着她送进学校，好巧不巧看见牵着乔思沐过来的归蓉。
两家大人打了招呼，穿戴整齐的乔思沐松开母亲的手跑到莫祯跟前，激动地拉她的手，喊阿祯。
见到玩伴，莫祯才终于是清醒，笑嘻嘻地跟乔思沐打招呼，互相拥抱。
“挺早啊，”归蓉笑着跟君澈说，“你和老莫也来送孩子上学？”
君澈叹了口气，神情很是无奈：“没办法啊，这孩子贪睡得很，两人才把她弄醒……几分钟前还在车上打呼噜呢。”
对比精神百倍的乔思沐，自己孩子根本不要“太菜”好不好？
“第一天都这样，”归蓉稍稍有点自豪的“谦虚”一番，又笑道：“我家思沐嘛，小棉袄，不用人叫就自己醒了。”
“得了，”君澈知她是故意“炫耀”，便也笑道：“我知道你家思沐是小乖乖。”
两个人都笑了，又说了几句，便一同牵着自己孩子送进学校。
家长并不让进，乔思沐和莫祯遂在门口跟自己的母亲告别，又手牵手一起进去。
两孩子在同一个班，乔思沐先前已经牢牢记住母亲告诉自己的班级号，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教室。
她们暂时被安排在一张课桌上。
第一天上课，照例是不讲书本的，主要是由班主任老师带着，说一些基本规范。
班主任是教语文的，说话声音很温柔，别的小孩都很喜欢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师，唯独莫祯，没听几句话就想睡觉。
乔思沐戳她胳膊肘也没用，反正后半截课莫祯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睡就到了下课铃响。
毕竟都是刚入学的孩子，老师也不太苛责，温和的交代了几句就宣布下课。
第一天开学的课间很长，足有二十分钟，主要也是给孩子们互相认识和熟悉的机会。
“阿祯，你别睡啦。”
周围的孩子都在火热交谈，乔思沐“寂寞”地拉拉莫祯的袖子，想推醒这只小团子，让她起来，陪她一起去上厕所。
可是莫祯就是叫不醒。
乔思沐无奈，只好自己去上厕所。
厕所就在走廊拐角，出门右行至走廊尽头就可以看见。
先前有学校参观，乔思沐也被老师带着认过路，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出门就往左拐，自个儿下楼去了。
一路走过许多熙熙攘攘的教室，乔思沐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稀里糊涂就走去了学校的篮球场。
黎城附属小学部和初高中部挂靠，整个校园很大，部分设施是小初高三个级部共用。
比如乔思沐现在看见的这个篮球场。
篮球场周围竖着铁丝栅栏网，里面聚集了两队不同校服的学生，彼此间隔数十步，呼声震天，正在喊加油。
乔思沐站在五十米开外，仰着小脑袋好奇地望着操场上的这些人，眨巴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并不知道今天也是两个学校初中部的篮球联谊赛。
静静站了一会儿，乔思沐忽然迈起小步子，走上台阶，进入篮球场，踩着光滑的塑胶地面朝跟自己校服不同的那边儿走。
因为是上课日，所以看球赛的学生也不多，主要就是双方各自的拉拉队。
乔思沐走到那些学生的后面，看着他们完全迥异的校服发呆。
“牧一刀，加油！”
拉拉队员突然爆发出大声的喝彩，欢呼雀跃为他们黎城一中的主力队员鼓掌。
乔思沐站在后面，虽然不晓得他们在喊些什么，但也被她们激动的声音所感染，欢快地跟着瞎鼓掌。
当然这点掌声微不足道，很快就淹没在雷鸣般的呼声里。
身高很矮的乔思沐完全看不到人群前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懂什么是篮球赛，只是觉得人多好玩儿，依稀从面前层层叠叠的校服裤腿中间看过去，瞧见几道闪动的影子。
“好球！”
随着篮板的哐当，一中的拉拉队员们又是一阵欢呼。
领头的拉拉队队用手拢起喇叭，再次大声呼喊：“一中——”
身后的队员跟着喊：“加油！”
“牧一刀——”
“加油！”
乔思沐也跟着蹦蹦跳跳，稀里糊涂地在后面喊：“牧一刀～”
可惜在这令人激动的球赛进行时，没人听到乔思沐奶声奶气的“加油”。
而乔思沐自己也没感觉到不对——她站错队了，正在给自己学校的对手加油。
反正是自己在人后撒欢，一小丁点儿的乔思沐除了跟着喊“加油”，其实什么也没看到，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
比赛如火如荼，不过这些跟乔思沐没关系，很快，跳累了的她就转移了注意力。
比赛如火如荼，不过这些跟乔思沐没关系，很快，跳累了的她就转移了注意力。
视线慢慢聚焦到了角落靠边的长条凳上，那是球员们摆放物品和休息的地方。
乔思沐不知道那是球员休息点，只是觉得有点累，看见长凳就想去坐着休息。
于是一摇一摆地跑了过去……
休息点并没有人看守，因为附近没有进出的地方，而贵重物品都在带队老师那里。
所以休息点仅有衣服饮料背包之类，摆放都很随意。
乔思沐走到一个堆着背包和球服的长凳前，瞧见地上散落着几瓶矿泉水，用白色的标签贴着名字。
小孩子心性，乔思沐用小手捡起其中一瓶，拿在手里好好地看。
可惜她目前的识字量不多，瓶身上的标签，有些复杂的名字，只能认识个把。
大部分就是看懂“王”“李”这类的百家姓，倒是有一瓶她全看认出来了，上面写的是“牧一刀”。
“牧，一，刀～”
乔思沐傻乎乎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就歪头盯着它发呆。
片刻，乔思沐忽然摇了摇手里这瓶属于“牧一刀”的矿泉水，然后抓住瓶子上部，费力地拧开了瓶盖。
她自己也估计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乔思沐就是盯着瓶子里头看，随即小嘴对准瓶口，抬起水瓶喝了一口水。
哇，有点甜……乔思沐咂咂嘴，不过瘾地又喝了一口。
其实乔思沐的家教很好，平日时常被归蓉教导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但至于为什么今天偷喝别人的水……也许是意外？
很多事情似乎解释不了。
总之，乔思沐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咕噜噜把这个叫牧一刀的，不知是男是女的球员的矿泉水，喝掉了几乎半瓶。
“嗝～”
小肚子一下子被水灌得滚圆，乔思满足地打了个嗝，才想起来要去上厕所，忙抹了抹嘴巴，把瓶盖盖好，放回地上。
东张西望看了看出口，乔思沐摸摸小肚子，一颠一颠地跑出了篮球场。
……
“阿嚏～”
趴在桌上睡觉的莫祯，突然鼻子痒痒，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悠悠转醒，莫祯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揉着眼睛看向周围。
她在哪里？
“沐沐～”
隐约记得乔思沐也在，莫祯扭动小脑袋四下搜寻，却没发现乔思沐的身影。
还没到上课时间，周围的小孩都在打闹喧哗，莫祯迷惑地看了看他们，从座位站起来，朝着教室外面走。
“沐沐？”
莫祯站在走廊上，有些不安地东张西望，寻找自己熟悉的伙伴。
可惜始终没有找到乔思沐。
“去哪里了……”
莫祯挠了挠小脑袋，还没什么上课观念的她于是也下楼去，找自己的好朋友。
惊险地通过一群在楼梯边打闹的男孩子，刚刚走出楼道的莫祯，突然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高年级学生从前面走了过去。
同样穿着黎城附属中学的校服，莫祯呆呆看了她的背影几秒钟，突然小跑着跟了上去。
“表姐～”
其实那并不是君心兰，甚至连背影都不相似，只是在莫祯眼里，所有的大姐姐都是“表姐”。
偶尔“缺心眼”的莫祯此刻完全忘记自己出来是要干什么了，只管捯饬两条小短腿，呼哧呼哧地跟在那个高年级学生后面。
马尾辫的高年级学生怀里还抱着一沓作业本，约是感到要上课了，步履匆匆，遂根本没留意后头跟了一个“小尾巴”。
莫祯就这么跟着人家去到了初中部，然后终于在爬楼梯的时候“跟丢”了。
到底是个小团子，腿短体力差，才上到二楼就气喘吁吁地不行了。
与小学部的热闹喧哗不一样，已经是上课点的初中部，只有老师敲着黑板，用夹杂口音的普通话授课的声音。
失去“目标”的小莫祯，站在走廊上东瞅瞅西瞧瞧，有些迷茫地抓了抓毛茸茸的辫子，重新迈开小短腿，随便挑了一边走过去。
初二重点班。
数学老师刚刚被教导主任叫去临时开会，就让班长把卷子发下去，给大家做课堂测验。
题目是老师自己设计编写的，因为是给重点班的学生，所以很有些难度，一部分学生都在咬着笔头冥思苦想，抓耳挠腮巴不得把头给薅秃。
当然了，重点班少不了学霸，在按成绩排座位的教室里，位居教室前两排的“大佬”，便是如鱼得水，奋笔疾书。
君心兰就在第一排，手边放着一张草稿纸，持笔耐心地做着计算。
正聚精会神，突然听到教室后面有些小小的骚动。
八成是有人在窃窃私语，君心兰不打算为此分心，却在下一秒……
“啵～”
脸上忽然被湿漉漉地亲了一口，君心兰顿时一怔，随即转过头，看到了小莫祯。
视线慢慢聚焦到了角落靠边的长条凳上，那是球员们摆放物品和休息的地方。
乔思沐不知道那是球员休息点，只是觉得有点累，看见长凳就想去坐着休息。
于是一摇一摆地跑了过去……
休息点并没有人看守，因为附近没有进出的地方，而贵重物品都在带队老师那里。
所以休息点仅有衣服饮料背包之类，摆放都很随意。
乔思沐走到一个堆着背包和球服的长凳前，瞧见地上散落着几瓶矿泉水，用白色的标签贴着名字。
小孩子心性，乔思沐用小手捡起其中一瓶，拿在手里好好地看。
可惜她目前的识字量不多，瓶身上的标签，有些复杂的名字，只能认识个把。
大部分就是看懂“王”“李”这类的百家姓，倒是有一瓶她全看认出来了，上面写的是“牧一刀”。
“牧，一，刀～”
乔思沐傻乎乎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就歪头盯着它发呆。
片刻，乔思沐忽然摇了摇手里这瓶属于“牧一刀”的矿泉水，然后抓住瓶子上部，费力地拧开了瓶盖。
她自己也估计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乔思沐就是盯着瓶子里头看，随即小嘴对准瓶口，抬起水瓶喝了一口水。
哇，有点甜……乔思沐咂咂嘴，不过瘾地又喝了一口。
其实乔思沐的家教很好，平日时常被归蓉教导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但至于为什么今天偷喝别人的水……也许是意外？
很多事情似乎解释不了。
总之，乔思沐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咕噜噜把这个叫牧一刀的，不知是男是女的球员的矿泉水，喝掉了几乎半瓶。
“嗝～”
小肚子一下子被水灌得滚圆，乔思满足地打了个嗝，才想起来要去上厕所，忙抹了抹嘴巴，把瓶盖盖好，放回地上。
东张西望看了看出口，乔思沐摸摸小肚子，一颠一颠地跑出了篮球场。
……
“阿嚏～”
趴在桌上睡觉的莫祯，突然鼻子痒痒，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悠悠转醒，莫祯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揉着眼睛看向周围。
她在哪里？
“沐沐～”
隐约记得乔思沐也在，莫祯扭动小脑袋四下搜寻，却没发现乔思沐的身影。
还没到上课时间，周围的小孩都在打闹喧哗，莫祯迷惑地看了看他们，从座位站起来，朝着教室外面走。
“沐沐？”
莫祯站在走廊上，有些不安地东张西望，寻找自己熟悉的伙伴。
可惜始终没有找到乔思沐。
“去哪里了……”
莫祯挠了挠小脑袋，还没什么上课观念的她于是也下楼去，找自己的好朋友。
惊险地通过一群在楼梯边打闹的男孩子，刚刚走出楼道的莫祯，突然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高年级学生从前面走了过去。
同样穿着黎城附属中学的校服，莫祯呆呆看了她的背影几秒钟，突然小跑着跟了上去。
“表姐～”
其实那并不是君心兰，甚至连背影都不相似，只是在莫祯眼里，所有的大姐姐都是“表姐”。
偶尔“缺心眼”的莫祯此刻完全忘记自己出来是要干什么了，只管捯饬两条小短腿，呼哧呼哧地跟在那个高年级学生后面。
马尾辫的高年级学生怀里还抱着一沓作业本，约是感到要上课了，步履匆匆，遂根本没留意后头跟了一个“小尾巴”。
莫祯就这么跟着人家去到了初中部，然后终于在爬楼梯的时候“跟丢”了。
到底是个小团子，腿短体力差，才上到二楼就气喘吁吁地不行了。
与小学部的热闹喧哗不一样，已经是上课点的初中部，只有老师敲着黑板，用夹杂口音的普通话授课的声音。
失去“目标”的小莫祯，站在走廊上东瞅瞅西瞧瞧，有些迷茫地抓了抓毛茸茸的辫子，重新迈开小短腿，随便挑了一边走过去。
初二重点班。
数学老师刚刚被教导主任叫去临时开会，就让班长把卷子发下去，给大家做课堂测验。
题目是老师自己设计编写的，因为是给重点班的学生，所以很有些难度，一部分学生都在咬着笔头冥思苦想，抓耳挠腮巴不得把头给薅秃。
当然了，重点班少不了学霸，在按成绩排座位的教室里，位居教室前两排的“大佬”，便是如鱼得水，奋笔疾书。
君心兰就在第一排，手边放着一张草稿纸，持笔耐心地做着计算。
正聚精会神，突然听到教室后面有些小小的骚动。
八成是有人在窃窃私语，君心兰不打算为此分心，却在下一秒……
“啵～”
脸上忽然被湿漉漉地亲了一口，君心兰顿时一怔，随即转过头，看到了小莫祯。
脸上忽然被湿漉漉地亲了一口，君心兰顿时一怔，随即转过头，看到了小莫祯。
“表姐～”
莫祯一脚踩在课桌侧面底下的横杆上，双手扒着课桌，笑嘻嘻地望着君心兰。
白白的小脸蛋圆乎可爱，小嘴唇亮晶晶的沾着点口水，一双黑眼睛又圆又大，忽闪忽闪地眨着，像是天上的星星。
简直是违规卖萌，君心兰的脸不由红了一下，随即想到这只小团子不该在上课吗？
尽管不晓得她怎么跑来初中部的，但这情形是由不得君心兰不管。
小团子萌到犯规，亲君心兰的那一口不知甜到了多少人，何况还奶声奶气地叫“表姐～”。
又没有老师，教室里当即就起了骚动，大家纷纷被萌团子吸引了视线，伸着头张望。
君心兰看过道那边的一个女生很想来捏莫祯的小脸，心里不禁有些介意，忙把小团子抱过来放在大腿上坐着。
莫祯开心地伸着小胳膊搂住君心兰的脖子，把脸蹭在她的校服短袖上，撒娇。
君心兰被她弄得心软，却不敢再脸红，只好咳嗽一声，一手揽着小团子，一手继续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安静安静！”
众人议论纷纷，纪律委员赶紧站起来维持秩序，君心兰的同桌，班长也起来帮忙。
骚动即刻平息，大家才想起来卷子没做完，忙又重新拿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
……
“哔——”
随着一声哨响，黎城一中和黎城附属中学的初中部女篮联谊赛上半场结束。
十三大汗淋漓，全身都湿透了，盖着后脖颈的发尾甚至在一滴一滴地流汗。
带队老师上前依次和队员们击掌，夸奖她们的优异表现，然后让拉拉队员帮忙扶着一点，去休息处暂缓体力。
一众队员走到长凳附近，都先找自己的矿泉水瓶，拧开喝水，补充流失的水分。
十三也找到自己的矿泉水，两下拧开瓶盖，微微仰起脖子，小口喝入矿泉水。
可感觉才喝了几口，瓶子里的水好像就已经到底了。
十三奇怪地拿开瓶子，仔细看了一下上头标签写的名字。
牧一刀，是她的水没错啊！
然而水就是少了……十三奇怪地蹙了蹙眉毛，暗想自己之前放在这里的是满瓶水吧？
是被人偷喝了吗？十三闻了闻瓶口，但也没嗅出什么异味。
她奇怪地抬头看了看篮球场周围，上课时间，除了她们打球的，几乎没人。
所以水到底怎么少掉的？十三甚至奇怪地看了看瓶底，也没有漏水啊？
总之是个迷了，十三也没办法，只好自己再去拿一瓶新的矿泉水。
距离下半场比赛开始还有三十分钟，十三便提了自己的运动背包，去厕所稍微擦擦汗。
虽说下半场比赛还是得汗流浃背，但十三就是忍受不了，想清清爽爽地上场。
厕所距离篮球场不远，有两层，十三直接上去二楼。
黎城附属中学的基础设施很不错，公共厕所很干净，十三把包放在洗手台边，拉开拉链取出毛巾。
十三带着保温杯，倒热水把毛巾稍微浸温，便去某一个隔间里擦身。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刚刚关好门，偷喝她水的“罪魁祸首”就从另一头的隔间里出来。
乔思沐一摇一摆地走到洗手台前，踮起脚尖伸出小手去开水龙头。
但不知是什么问题，水龙头里突然没水了。
乔思沐反复拨弄开关，还是没水出来。
不洗手难受得紧，乔思沐气得又拨了好几下开关，随即听到轰的一声，一股强烈的水流猛地喷了出来！
直接把乔思沐的衣服和小脸全给喷湿了，等她好不容易关上水，发现整个洗手台都是水！
而十三的背包，不幸就在台子上。
敞开的背包，盖在上面的一件干净红色球服，直接被水溅湿了一大半。
乔思沐显然也发现了湿掉的球服，顿时明白自己好像闯祸了。
看着那湿印明显的球服，乔思沐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左右瞄了一眼。
似乎没有人，乔思沐想了想，干脆把那球服悄悄塞进怀里，抱着就撒丫子跑了……
她才溜走，换上干净背心的十三便推开隔间门走了出来。
擦过一遍，周身清爽，十三心情甚好地哼起小调，走到洗手台边。
正想套上干净的球服准备下一场比赛，猛地一看，衣服居然不见了！
十三：“……”
简直是当场郁闷。
……
刚入九月，天气还热着。
教室里的人不少，虽然通风透气，但君心兰怀里还多抱了个小团子，不到五分钟就觉得额头热乎乎地冒了层汗。
君心兰旁边的班长看在眼里，便有些心猿意马，一边假装算着数学题，一边把手伸进了桌箱，想把早准备好的湿巾拿给君心兰。
欲献殷勤，少年心里难免打鼓，毕竟越长越漂亮的君心兰可是不少男生眼里的白玫瑰。
不过班长刚刚才把一张湿巾拿出来，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给君心兰呢，旁边就有一只小手伸过来，刷的把湿巾抢走。
班长：“……”
小莫祯却并不理他，而是径直撕开包装，把里面的湿巾抽来，用小手拿着给君心兰擦汗。
顺便又奶声奶气地叫她：“表姐～”
君心兰微微一笑，偏头看看小莫祯，摸了摸她的小辫子。
莫祯帮君心兰擦干净脸，又微微仰起头，亲了她一口。
一番动作简直不要太可爱，别说是君心兰，连附近的同学都被小莫祯给萌了一把。
“表姐～”
莫祯一脚踩在课桌侧面底下的横杆上，双手扒着课桌，笑嘻嘻地望着君心兰。
白白的小脸蛋圆乎可爱，小嘴唇亮晶晶的沾着点口水，一双黑眼睛又圆又大，忽闪忽闪地眨着，像是天上的星星。
简直是违规卖萌，君心兰的脸不由红了一下，随即想到这只小团子不该在上课吗？
尽管不晓得她怎么跑来初中部的，但这情形是由不得君心兰不管。
小团子萌到犯规，亲君心兰的那一口不知甜到了多少人，何况还奶声奶气地叫“表姐～”。
又没有老师，教室里当即就起了骚动，大家纷纷被萌团子吸引了视线，伸着头张望。
君心兰看过道那边的一个女生很想来捏莫祯的小脸，心里不禁有些介意，忙把小团子抱过来放在大腿上坐着。
莫祯开心地伸着小胳膊搂住君心兰的脖子，把脸蹭在她的校服短袖上，撒娇。
君心兰被她弄得心软，却不敢再脸红，只好咳嗽一声，一手揽着小团子，一手继续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安静安静！”
众人议论纷纷，纪律委员赶紧站起来维持秩序，君心兰的同桌，班长也起来帮忙。
骚动即刻平息，大家才想起来卷子没做完，忙又重新拿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
……
“哔——”
随着一声哨响，黎城一中和黎城附属中学的初中部女篮联谊赛上半场结束。
十三大汗淋漓，全身都湿透了，盖着后脖颈的发尾甚至在一滴一滴地流汗。
带队老师上前依次和队员们击掌，夸奖她们的优异表现，然后让拉拉队员帮忙扶着一点，去休息处暂缓体力。
一众队员走到长凳附近，都先找自己的矿泉水瓶，拧开喝水，补充流失的水分。
十三也找到自己的矿泉水，两下拧开瓶盖，微微仰起脖子，小口喝入矿泉水。
可感觉才喝了几口，瓶子里的水好像就已经到底了。
十三奇怪地拿开瓶子，仔细看了一下上头标签写的名字。
牧一刀，是她的水没错啊！
然而水就是少了……十三奇怪地蹙了蹙眉毛，暗想自己之前放在这里的是满瓶水吧？
是被人偷喝了吗？十三闻了闻瓶口，但也没嗅出什么异味。
她奇怪地抬头看了看篮球场周围，上课时间，除了她们打球的，几乎没人。
所以水到底怎么少掉的？十三甚至奇怪地看了看瓶底，也没有漏水啊？
总之是个迷了，十三也没办法，只好自己再去拿一瓶新的矿泉水。
距离下半场比赛开始还有三十分钟，十三便提了自己的运动背包，去厕所稍微擦擦汗。
虽说下半场比赛还是得汗流浃背，但十三就是忍受不了，想清清爽爽地上场。
厕所距离篮球场不远，有两层，十三直接上去二楼。
黎城附属中学的基础设施很不错，公共厕所很干净，十三把包放在洗手台边，拉开拉链取出毛巾。
十三带着保温杯，倒热水把毛巾稍微浸温，便去某一个隔间里擦身。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刚刚关好门，偷喝她水的“罪魁祸首”就从另一头的隔间里出来。
乔思沐一摇一摆地走到洗手台前，踮起脚尖伸出小手去开水龙头。
但不知是什么问题，水龙头里突然没水了。
乔思沐反复拨弄开关，还是没水出来。
不洗手难受得紧，乔思沐气得又拨了好几下开关，随即听到轰的一声，一股强烈的水流猛地喷了出来！
直接把乔思沐的衣服和小脸全给喷湿了，等她好不容易关上水，发现整个洗手台都是水！
而十三的背包，不幸就在台子上。
敞开的背包，盖在上面的一件干净红色球服，直接被水溅湿了一大半。
乔思沐显然也发现了湿掉的球服，顿时明白自己好像闯祸了。
看着那湿印明显的球服，乔思沐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左右瞄了一眼。
似乎没有人，乔思沐想了想，干脆把那球服悄悄塞进怀里，抱着就撒丫子跑了……
她才溜走，换上干净背心的十三便推开隔间门走了出来。
擦过一遍，周身清爽，十三心情甚好地哼起小调，走到洗手台边。
正想套上干净的球服准备下一场比赛，猛地一看，衣服居然不见了！
十三：“……”
简直是当场郁闷。
……
刚入九月，天气还热着。
教室里的人不少，虽然通风透气，但君心兰怀里还多抱了个小团子，不到五分钟就觉得额头热乎乎地冒了层汗。
君心兰旁边的班长看在眼里，便有些心猿意马，一边假装算着数学题，一边把手伸进了桌箱，想把早准备好的湿巾拿给君心兰。
欲献殷勤，少年心里难免打鼓，毕竟越长越漂亮的君心兰可是不少男生眼里的白玫瑰。
不过班长刚刚才把一张湿巾拿出来，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给君心兰呢，旁边就有一只小手伸过来，刷的把湿巾抢走。
班长：“……”
小莫祯却并不理他，而是径直撕开包装，把里面的湿巾抽来，用小手拿着给君心兰擦汗。
顺便又奶声奶气地叫她：“表姐～”
君心兰微微一笑，偏头看看小莫祯，摸了摸她的小辫子。
莫祯帮君心兰擦干净脸，又微微仰起头，亲了她一口。
一番动作简直不要太可爱，别说是君心兰，连附近的同学都被小莫祯给萌了一把。
一番动作简直不要太可爱，别说是君心兰，连附近的同学都被小莫祯给萌了一把。
只有被抢了献殷勤功劳的班长，欲哭无泪。
自个儿靠着君心兰蹭了蹭，莫祯忽然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
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揣在包里的糖果，莫祯看了看糖纸，咽了下口水。
只有一颗，莫祯皱着小脸，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奶糖剥开，拿着喂到君心兰嘴边。
君心兰正在算一道题，莫祯递过来便下意识地张嘴接了。
醇香的奶味在唇齿间溢散，君心兰这才反应过来莫祯给她喂了一颗奶糖。
淡淡的香甜不止在舌尖流连，连着心头也渐渐蔓延出丝丝滑腻的甜蜜。
君心兰舌头卷着奶糖品尝，随后偏过头看了看莫祯。
小团子软软的小胳膊搂着她的脖子，盯着她的嘴唇，然后猛地吸溜了下口水。
君心兰不由笑了，早上出门前那点因为羡慕而生出来沮丧随之烟消云散。
“阿祯，我做完卷子就送你回去，”君心兰轻声对莫祯道，“你先待一会儿，嗯？”
莫祯懵懂的点点头，不吵不闹。
君心兰很想亲她一下，但终究顾虑着是在教室，便忍了忍，继续低头写题。
可仅过了两分钟，君心兰便听到了小小的打呼噜声。
一呼一吸很有规律，班上听见的呼噜声的同学都不由自主地发出善意的轻笑。
君心兰既好笑又爱怜，遂暂且搁了笔，挺直腰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这只瞌睡小团子。
一年级的莫祯比幼儿园没长大多少，依然是很小的一团，缩在君心兰怀里像只小奶猫。
君心兰捏了捏她的鼻子，结果莫祯吹出来一个小鼻涕泡，又噗的破裂。
叫是肯定叫不醒，君心兰叹口气，稍稍颠了颠有点酸麻的脚，然后左手抱住这只小团子，右手继续拿笔做题。
……
十三从校车上下来时，依旧还在想自己消失不见的球服。
突然被拍了下肩膀，十三回头看去，发现是自己的母亲，牧玉莲。
“十三，”牧玉莲笑着搭住女儿肩膀，“行路点低住个头（走路怎么低着头），比赛输咗？”
“没有，”十三仰头看着牧玉莲，皱眉道：“妈，我球服被偷了。”
牧玉莲一愣，随即认真地问十三：“边个做嘅（谁干的）？”
大抵是以为有人暗整十三，但出乎意料地，十三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谁干的……人影都没看到。”
顺便把事情说了一遍，牧玉莲想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道：“系咪撞鬼嘞？（是不是撞鬼了）”
十三一惊，又想想诡异少掉的水，后背登时发凉，汗毛倒竖。
牧玉莲以前在港城，知道有些事宁信其有，又看十三有些后怕的样子，忙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冇事，搵个大师畀你睇。（没事，找个大师给你看看）”
十三点点头，才安心了些。
……
归蓉和君澈大概都没想到，自家孩子第一天上学，就能被班主任老师“告状”。
其实也不能算告状，只是班主任觉得有必要跟两位家长说说她们女儿的“奇事”。
莫祯不必说，是被君心兰抱着送回小学部教室，一路直到教室还在打呼噜睡觉。
至于乔思沐，班主任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小家伙拿树枝挑着一件写着“13”的红色球服，在那儿晾晒。
班主任描述的时候都险些笑场，毕竟是真的有点……可爱。
君澈和归蓉又无奈又好笑，低头看看自己孩子，一时哭笑不得。
莫祯和乔思沐依旧懵懵懂懂，各自抬头看了看母亲，赶紧笑着卖萌。
但不管怎么样，开学第一天，就这么“愉快”的过去了。
只有被抢了献殷勤功劳的班长，欲哭无泪。
自个儿靠着君心兰蹭了蹭，莫祯忽然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
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揣在包里的糖果，莫祯看了看糖纸，咽了下口水。
只有一颗，莫祯皱着小脸，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奶糖剥开，拿着喂到君心兰嘴边。
君心兰正在算一道题，莫祯递过来便下意识地张嘴接了。
醇香的奶味在唇齿间溢散，君心兰这才反应过来莫祯给她喂了一颗奶糖。
淡淡的香甜不止在舌尖流连，连着心头也渐渐蔓延出丝丝滑腻的甜蜜。
君心兰舌头卷着奶糖品尝，随后偏过头看了看莫祯。
小团子软软的小胳膊搂着她的脖子，盯着她的嘴唇，然后猛地吸溜了下口水。
君心兰不由笑了，早上出门前那点因为羡慕而生出来沮丧随之烟消云散。
“阿祯，我做完卷子就送你回去，”君心兰轻声对莫祯道，“你先待一会儿，嗯？”
莫祯懵懂的点点头，不吵不闹。
君心兰很想亲她一下，但终究顾虑着是在教室，便忍了忍，继续低头写题。
可仅过了两分钟，君心兰便听到了小小的打呼噜声。
一呼一吸很有规律，班上听见的呼噜声的同学都不由自主地发出善意的轻笑。
君心兰既好笑又爱怜，遂暂且搁了笔，挺直腰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这只瞌睡小团子。
一年级的莫祯比幼儿园没长大多少，依然是很小的一团，缩在君心兰怀里像只小奶猫。
君心兰捏了捏她的鼻子，结果莫祯吹出来一个小鼻涕泡，又噗的破裂。
叫是肯定叫不醒，君心兰叹口气，稍稍颠了颠有点酸麻的脚，然后左手抱住这只小团子，右手继续拿笔做题。
……
十三从校车上下来时，依旧还在想自己消失不见的球服。
突然被拍了下肩膀，十三回头看去，发现是自己的母亲，牧玉莲。
“十三，”牧玉莲笑着搭住女儿肩膀，“行路点低住个头（走路怎么低着头），比赛输咗？”
“没有，”十三仰头看着牧玉莲，皱眉道：“妈，我球服被偷了。”
牧玉莲一愣，随即认真地问十三：“边个做嘅（谁干的）？”
大抵是以为有人暗整十三，但出乎意料地，十三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谁干的……人影都没看到。”
顺便把事情说了一遍，牧玉莲想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道：“系咪撞鬼嘞？（是不是撞鬼了）”
十三一惊，又想想诡异少掉的水，后背登时发凉，汗毛倒竖。
牧玉莲以前在港城，知道有些事宁信其有，又看十三有些后怕的样子，忙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冇事，搵个大师畀你睇。（没事，找个大师给你看看）”
十三点点头，才安心了些。
……
归蓉和君澈大概都没想到，自家孩子第一天上学，就能被班主任老师“告状”。
其实也不能算告状，只是班主任觉得有必要跟两位家长说说她们女儿的“奇事”。
莫祯不必说，是被君心兰抱着送回小学部教室，一路直到教室还在打呼噜睡觉。
至于乔思沐，班主任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小家伙拿树枝挑着一件写着“13”的红色球服，在那儿晾晒。
班主任描述的时候都险些笑场，毕竟是真的有点……可爱。
君澈和归蓉又无奈又好笑，低头看看自己孩子，一时哭笑不得。
莫祯和乔思沐依旧懵懵懂懂，各自抬头看了看母亲，赶紧笑着卖萌。
但不管怎么样，开学第一天，就这么“愉快”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