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bg】不一样的总裁文——弃爱。男主肋骨骨折
我承认我又想念我们家“树生”啦~
再来一更~~~~
仇述升坐在车里，开着暖风，双眼无神地看着车窗外边。他不再期盼什么了，他只是想再看看放歌的样子。他静静地看着暮色四合。
放歌头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如此毒舌。
她的手机震动好长时间了，震得她都烦。事情是这样的：她前几年在国外交了一个男友，男友虽然痞里痞气的，但是对她格外好，好得让她都以为他们之间能长久下去。可是后来，她男友把她甩了，说放歌这样的女人没有意思。
当时放歌哭了很久很久，拽着她男友的衣角，求他留下来。
他走了。现在他又回国了，说想见放歌一面。
放歌不想见那个人。她没有接电话。
到下午的时候，放歌收拾好东西下班。一切都很平常。只是她刚刚走出去，就被面前的人惊得呆在原地，向后退了一步。
“放歌，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你怎么找过来的……”
“放歌，我真的好爱你。失去你之后，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可是我不爱你了。”放歌说完就要走，可身后人的眼神不觉狠戾起来。
“放歌，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抓住放歌的手，掐得她蹙紧了眉头。
“我什么都有，我说的是真的，我不爱了。你放手。”
“贱女人，你口口声声说不爱了，想当初是谁低三下四地求我别走？你又有了新欢？”
“你说什么？”放歌这回真的生气了，不爱便是不爱，为什么面前这个人非要强迫她做什么呢。况且，面前人的样子，又让她想起了仇述升。“你再说一遍？”
“你这个贱女人。活该十五岁那年……”
他没说完，放歌就一巴掌招呼了上去。
“你敢打老子？”他的眼睛像是在喷火，“好啊。翅膀长硬了可以扑腾了？”他的大手抓住放歌就向车里塞，放歌挣扎着，手指甲抓得他的脸都快要毁容了。
他按住放歌，咬牙切齿地掐着放歌的脖子说：“这是你逼我的……”
放歌如果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是怎么也不会和他交朋友的。他比仇述升还可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住手。”
“你小子是谁？哦，我知道了，大老板。”他挑衅地看着仇述升，“你就是她十五岁那年……”
“你再不放开她我就报警了。”仇述升也不示弱，淡淡地说。
他松开掐着放歌的手，放歌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了，我松开了。”
仇述升拉过放歌。
走了几步，放歌狠狠甩开仇述升：“谁叫你多管闲事的？我死了也和你没有关系。”
“是吗？那我再把他找回来？”仇述升轻笑一声，身上的痛遮过了心里的痛，所以听她说这样的话也不大在意了。
放歌没说话，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她一向坚强，怎么能在仇述升面前哭哭啼啼的呢？
再来一更~~~~
仇述升坐在车里，开着暖风，双眼无神地看着车窗外边。他不再期盼什么了，他只是想再看看放歌的样子。他静静地看着暮色四合。
放歌头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如此毒舌。
她的手机震动好长时间了，震得她都烦。事情是这样的：她前几年在国外交了一个男友，男友虽然痞里痞气的，但是对她格外好，好得让她都以为他们之间能长久下去。可是后来，她男友把她甩了，说放歌这样的女人没有意思。
当时放歌哭了很久很久，拽着她男友的衣角，求他留下来。
他走了。现在他又回国了，说想见放歌一面。
放歌不想见那个人。她没有接电话。
到下午的时候，放歌收拾好东西下班。一切都很平常。只是她刚刚走出去，就被面前的人惊得呆在原地，向后退了一步。
“放歌，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你怎么找过来的……”
“放歌，我真的好爱你。失去你之后，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可是我不爱你了。”放歌说完就要走，可身后人的眼神不觉狠戾起来。
“放歌，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抓住放歌的手，掐得她蹙紧了眉头。
“我什么都有，我说的是真的，我不爱了。你放手。”
“贱女人，你口口声声说不爱了，想当初是谁低三下四地求我别走？你又有了新欢？”
“你说什么？”放歌这回真的生气了，不爱便是不爱，为什么面前这个人非要强迫她做什么呢。况且，面前人的样子，又让她想起了仇述升。“你再说一遍？”
“你这个贱女人。活该十五岁那年……”
他没说完，放歌就一巴掌招呼了上去。
“你敢打老子？”他的眼睛像是在喷火，“好啊。翅膀长硬了可以扑腾了？”他的大手抓住放歌就向车里塞，放歌挣扎着，手指甲抓得他的脸都快要毁容了。
他按住放歌，咬牙切齿地掐着放歌的脖子说：“这是你逼我的……”
放歌如果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是怎么也不会和他交朋友的。他比仇述升还可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住手。”
“你小子是谁？哦，我知道了，大老板。”他挑衅地看着仇述升，“你就是她十五岁那年……”
“你再不放开她我就报警了。”仇述升也不示弱，淡淡地说。
他松开掐着放歌的手，放歌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了，我松开了。”
仇述升拉过放歌。
走了几步，放歌狠狠甩开仇述升：“谁叫你多管闲事的？我死了也和你没有关系。”
“是吗？那我再把他找回来？”仇述升轻笑一声，身上的痛遮过了心里的痛，所以听她说这样的话也不大在意了。
放歌没说话，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她一向坚强，怎么能在仇述升面前哭哭啼啼的呢？
大家久等啦，对不住哈。
7.
放歌知道自己脸上的妆已经哭花了，于是她索性把妆卸下来。卸下妆的放歌好像还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脸的青涩。
“今天是我失态。仇总，希望您不要介意。我们有缘再见。”放歌一本正经地说着她该说的话，可是她的神情却非常不自然。
仇述升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待她的身影没入夕阳的残照中再也看不见了，才微微笑着：“再见。”胸口一阵惊悸。他一只手捂着肋骨，发动了车，绝尘而去。
办公室的地上掉下一张白纸，仇述升弯下腰去拾，却听到了轻轻的叩门声。
“进来。”仇述升沙哑道，他拿了杯子稍稍润了润嗓子。抬头看清来人，扯了扯唇角，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苦笑，他站起来，扯动了伤处，不易察觉地颤了颤。“妈。”
“公司出状况了？”
“你不用操心。”他淡淡地说。
“公司没钱了？”
他笑得有些令人费解，反问道：“你关心吗？”
“好啊，我儿子现在转过头来责问老妈。你不想想，当年是谁帮你打下手？你这是有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了？”
仇述升面无表情地听着她说得惊天地泣鬼神，缓缓拿出一沓子钱道：“连本带利，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你不给我钱了，我以后怎么活？你看看我身上穿的，都是什么呀，你看看！”她气呼呼地揪着自己的狐皮大氅，不停地抖动着。
“阿丘。”仇述升抬眼看着门口守着的女生，女生穿得低调很多，看起来就像个小保姆。“你也来了？”
阿丘应了一声，垂着头走过来搀她：“妈，别闹了，走吧。”
她大力挣开阿丘，抬起手来一巴掌劈到仇述升的脸上。他愣了一下，只见女人气喘吁吁地破口大骂：“你这个龟孙儿，早知道我就不该嫁给那个死老头，现在守着寡，我呸……”
仇述升冷笑一声。
阿丘送她出去了，又回来了一趟，见到仇述升的背佝偻着，额头冒着冷汗，通红的手掌印更衬得他的脸色惨白。阿丘拿了纸巾默默给他擦了擦汗，他惨淡地笑了：“谢谢。”
“其实……”阿丘欲言又止，她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你还是去医院好好看看吧。”
仇述升在阿丘走了之后才松懈下来，他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要崩溃了，身上到处都疲惫得厉害，胸腔闷得像是六月潮湿的空气。他想关上办公室的门，刚刚扶着桌子站起来，却重心不稳地栽倒在地上。他挣扎着用手支住地，眼前的人影模糊，他似乎看到放歌走过来，长筒靴子踩在他胸膛上，对他诡异地笑着。他张了张嘴，嘶哑地喊了一声：“放歌……”
靴子的力道似乎又重了重，他一阵晕眩，闭上了眼睛。
放歌的老总派她来汇川看看，哪知她就碰上了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她其实是很意外的，因为在与仇述升有关的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无一例外都是仇述升不停地折磨她。她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看见躺在地上挣扎的仇述升，心里的小恶魔就飞出来了，等到仇述升闭上了眼睛，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责问自己，你堕落了。你想杀人了。这是为什么？
放歌知道自己恨他，但不知道自己是有多恨他。直到今天……放歌摇了摇头，听到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她抬起头，正对上医生的目光：“这位小姐，您先生他高烧很久了，而且他应该是很长一阵时间没有吃过饭了，消化道粘膜有些出血，再加上他情绪不稳定和长时间不休息，肋骨的复原速度也比常人慢很多。”
放歌尴尬地笑了笑。她还没有说什么，这个医生就已经balabala地说了一堆。她从新闻或者周边杂志上有了解仇述升的身体并不怎么好，但也不像是今天这样认识得如此深切透彻。如果抛去年少时光不谈，也许仇述升并不是个太坏的人……放歌的脑里刚出现这个念头，她就被自己吓到了。她这是怎么了？
放歌有些神游地走到仇述升的病床前，他的脸色还是很差。像是听到脚步声，他的眼睫毛颤了颤。放歌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放歌不希望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
可是他已经醒了，微微咳嗽了几声，一只手悄悄地按住肋骨，似乎想让它别震得那么厉害。仇述升看到放歌的时候，也是惊讶了几秒，随即垂下眸子：“你送我来的？”
“嗯。”放歌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想谋杀他的事情，既然他不说，放歌也索性不提了。
“谢谢。”仇述升又咳嗽了一声，手去摸手机。“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还了。”放歌脱口而出。她也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7.
放歌知道自己脸上的妆已经哭花了，于是她索性把妆卸下来。卸下妆的放歌好像还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脸的青涩。
“今天是我失态。仇总，希望您不要介意。我们有缘再见。”放歌一本正经地说着她该说的话，可是她的神情却非常不自然。
仇述升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待她的身影没入夕阳的残照中再也看不见了，才微微笑着：“再见。”胸口一阵惊悸。他一只手捂着肋骨，发动了车，绝尘而去。
办公室的地上掉下一张白纸，仇述升弯下腰去拾，却听到了轻轻的叩门声。
“进来。”仇述升沙哑道，他拿了杯子稍稍润了润嗓子。抬头看清来人，扯了扯唇角，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苦笑，他站起来，扯动了伤处，不易察觉地颤了颤。“妈。”
“公司出状况了？”
“你不用操心。”他淡淡地说。
“公司没钱了？”
他笑得有些令人费解，反问道：“你关心吗？”
“好啊，我儿子现在转过头来责问老妈。你不想想，当年是谁帮你打下手？你这是有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了？”
仇述升面无表情地听着她说得惊天地泣鬼神，缓缓拿出一沓子钱道：“连本带利，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你不给我钱了，我以后怎么活？你看看我身上穿的，都是什么呀，你看看！”她气呼呼地揪着自己的狐皮大氅，不停地抖动着。
“阿丘。”仇述升抬眼看着门口守着的女生，女生穿得低调很多，看起来就像个小保姆。“你也来了？”
阿丘应了一声，垂着头走过来搀她：“妈，别闹了，走吧。”
她大力挣开阿丘，抬起手来一巴掌劈到仇述升的脸上。他愣了一下，只见女人气喘吁吁地破口大骂：“你这个龟孙儿，早知道我就不该嫁给那个死老头，现在守着寡，我呸……”
仇述升冷笑一声。
阿丘送她出去了，又回来了一趟，见到仇述升的背佝偻着，额头冒着冷汗，通红的手掌印更衬得他的脸色惨白。阿丘拿了纸巾默默给他擦了擦汗，他惨淡地笑了：“谢谢。”
“其实……”阿丘欲言又止，她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你还是去医院好好看看吧。”
仇述升在阿丘走了之后才松懈下来，他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要崩溃了，身上到处都疲惫得厉害，胸腔闷得像是六月潮湿的空气。他想关上办公室的门，刚刚扶着桌子站起来，却重心不稳地栽倒在地上。他挣扎着用手支住地，眼前的人影模糊，他似乎看到放歌走过来，长筒靴子踩在他胸膛上，对他诡异地笑着。他张了张嘴，嘶哑地喊了一声：“放歌……”
靴子的力道似乎又重了重，他一阵晕眩，闭上了眼睛。
放歌的老总派她来汇川看看，哪知她就碰上了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她其实是很意外的，因为在与仇述升有关的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无一例外都是仇述升不停地折磨她。她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看见躺在地上挣扎的仇述升，心里的小恶魔就飞出来了，等到仇述升闭上了眼睛，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责问自己，你堕落了。你想杀人了。这是为什么？
放歌知道自己恨他，但不知道自己是有多恨他。直到今天……放歌摇了摇头，听到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她抬起头，正对上医生的目光：“这位小姐，您先生他高烧很久了，而且他应该是很长一阵时间没有吃过饭了，消化道粘膜有些出血，再加上他情绪不稳定和长时间不休息，肋骨的复原速度也比常人慢很多。”
放歌尴尬地笑了笑。她还没有说什么，这个医生就已经balabala地说了一堆。她从新闻或者周边杂志上有了解仇述升的身体并不怎么好，但也不像是今天这样认识得如此深切透彻。如果抛去年少时光不谈，也许仇述升并不是个太坏的人……放歌的脑里刚出现这个念头，她就被自己吓到了。她这是怎么了？
放歌有些神游地走到仇述升的病床前，他的脸色还是很差。像是听到脚步声，他的眼睫毛颤了颤。放歌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放歌不希望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
可是他已经醒了，微微咳嗽了几声，一只手悄悄地按住肋骨，似乎想让它别震得那么厉害。仇述升看到放歌的时候，也是惊讶了几秒，随即垂下眸子：“你送我来的？”
“嗯。”放歌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想谋杀他的事情，既然他不说，放歌也索性不提了。
“谢谢。”仇述升又咳嗽了一声，手去摸手机。“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还了。”放歌脱口而出。她也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仇述升没有说话，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蝶恋如花：你最近很忙还是得病啦？怎么这么久都不上线。9/13 12:21
蝶恋如花：我最近好闷啊。你发张照片给我吧，你这么好的人一定长得也很好啦。9/14 7:12
蝶恋如花：你是不是生病了？9/14 21:33
蝶恋如花：秋天确实很容易生病，我不烦你了，你好好歇歇。9/15 0:10
蝶恋如花：如果你没生病更好呀，祝福你哟~ 9/16 17:32
后边就没有了。
仇述升悄悄看了放歌一眼。她坐在病床前，不远不近。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把放歌拉过来，就算放歌不愿意，他也有能力像从前一样，束缚住她。
可是他不想了，不知道为什么。其实，远远看着，也挺好。
“嗯，谢谢你的祝福，我大病痊愈。”他一字一句打着，打完了字之后就靠在床上歇着。
什么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他忽然觉得好笑。
放歌也掏出手机来，而且还有意无意地扫了他一眼：“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买完了我就走。”
“其实不用的。”他的声音飘散在风里，放歌当然没听见。他也不希望放歌听见。多看她一秒都是好的。仇述升忽然觉得很冷，于是他裹了裹被子，蜷缩成一团。他微微一动，肋骨又开始摩擦着疼了。他的手顶着肋骨，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锦衣华服强欢颜，个中滋味几人怜？”
放歌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蜷缩着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不免一酸，想起了这句诗。她放下东西，去关窗户。关好窗户，她的眼睛随意瞄到了他还亮着的手机。
蝶恋如花。
她好笑，有一个和自己网名一样的小姑娘在和他聊得热火朝天？
等等……
她按捺不住好奇，又凑过去看了看。又不是商业机密，看一眼不犯法的吧？
蝶恋如花：你终于回我了。身体好了就好，你照顾好自己。
放歌的动作一僵。这是她刚刚给仇述升买吃的的时候，觉得无聊随便看手机时给“树生”发的。现在这个信息赫然呈现在他的qq上。
蝶恋如花：你最近很忙还是得病啦？怎么这么久都不上线。9/13 12:21
蝶恋如花：我最近好闷啊。你发张照片给我吧，你这么好的人一定长得也很好啦。9/14 7:12
蝶恋如花：你是不是生病了？9/14 21:33
蝶恋如花：秋天确实很容易生病，我不烦你了，你好好歇歇。9/15 0:10
蝶恋如花：如果你没生病更好呀，祝福你哟~ 9/16 17:32
后边就没有了。
仇述升悄悄看了放歌一眼。她坐在病床前，不远不近。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把放歌拉过来，就算放歌不愿意，他也有能力像从前一样，束缚住她。
可是他不想了，不知道为什么。其实，远远看着，也挺好。
“嗯，谢谢你的祝福，我大病痊愈。”他一字一句打着，打完了字之后就靠在床上歇着。
什么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他忽然觉得好笑。
放歌也掏出手机来，而且还有意无意地扫了他一眼：“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买完了我就走。”
“其实不用的。”他的声音飘散在风里，放歌当然没听见。他也不希望放歌听见。多看她一秒都是好的。仇述升忽然觉得很冷，于是他裹了裹被子，蜷缩成一团。他微微一动，肋骨又开始摩擦着疼了。他的手顶着肋骨，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锦衣华服强欢颜，个中滋味几人怜？”
放歌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蜷缩着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不免一酸，想起了这句诗。她放下东西，去关窗户。关好窗户，她的眼睛随意瞄到了他还亮着的手机。
蝶恋如花。
她好笑，有一个和自己网名一样的小姑娘在和他聊得热火朝天？
等等……
她按捺不住好奇，又凑过去看了看。又不是商业机密，看一眼不犯法的吧？
蝶恋如花：你终于回我了。身体好了就好，你照顾好自己。
放歌的动作一僵。这是她刚刚给仇述升买吃的的时候，觉得无聊随便看手机时给“树生”发的。现在这个信息赫然呈现在他的qq上。
放歌放下给他买的食物，在门口站了许久，拎起包走了。她坐在出租车里，打开qq，手指在删除键上踌躇。终于，她按了关机。
“师傅，麻烦你再送我回去一趟。”
前边的司机从后视镜里惊愕地瞄了她一眼：“小姑娘，你什么东西落在那里了吧？”
放歌深吸一口气：“对。谢谢师傅。”
3院门口，一辆辉腾停了下来。车刚停稳，驾驶座上的人就连跑带颠地窜进了医院。紧接着，后边一辆出租车也停了下来。
仇述升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王一鸣风风火火地跑进病房，一拳就打在他胸口上。仇述升吃痛地皱了眉：“你干什么？”
“你小子还知道疼啊？这个月第几次把自己弄进医院了？”
仇述升却好像什么也不在意似的：“我记得我给你放假让你回家看爸妈来着？”
“看完了。他们挺好。倒是你，我几天没在啊？”
仇述升笑着，眼睛仍然看着窗外：“你换了辆新车？”
“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这可是我大半辈子的家当……我女朋友说喜欢，我就买了，我当时心疼的哟……”
仇述升没有说话，汗水顺着睫毛流进了眼睛里，迷了眼睛。
“你又不舒服了？药做的吧？真是不爱惜自己……”王一鸣话还没说完，房门就开了，放歌的眼睛像是喷着火。
“放女士……”王一鸣看了看放歌，又看了看仇述升，突然明白了什么，也不管两人的表情哈哈大笑道，“我不在的这两天你们突飞猛进噢——我懂，我懂，我先撤了。”说完王一鸣就撒丫子跑出去了。
王一鸣走了，空荡荡的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放歌……”
“仇述升，你究竟为什么那么做？”放歌眼里噙着泪，她一直以为自己把真心给了那个虚拟的人，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自己的真心，不过给了一个自己最恨的人。
“我怎么了？”仇述升不明所以地说。
“‘树生’不就是你吗？”
仇述升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去摸手机，可是找不到了。
“在我这里。”放歌把手机递给他。“仇述升，你自从我给你发语音的那天，就知道我是谁了。可是你不说。你这样践踏我的自尊，有意思吗？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情。”
仇述升的手指抓着惨白的被子，微微颤抖着。“我不是同情你。”
“那是什么？”
“你听我解释。”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必要解释给我。”
“放歌……”他挣扎着抓住床边人的手，触碰到她的时候，如梦初醒般地急忙松开了。“如果你还因为曾经的事情那样记恨我，而说我现在也是在践踏你的自尊的话，我无话可说。”
----------------------
仇述升已经记不得那天发生的事情了。
他做了一个梦。
在冗长的梦境里，四周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放歌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像是在等待着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笑着走过来，温柔地摸她的头发。仇述升大声尖叫着，捡起一块砖砸向男孩的头。
四周又变成一片漆黑了。
放歌孤独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放歌摇着他的手臂。
“我爸妈一定会急疯了的，求求你，让我出去，我妈她有心脏病……我失踪了这么久……”
仇述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脸上挂满了泪，反而笑了：“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放歌一天天日益消瘦。给她端过去的东西，她只吃一点点。
直到有一天。黑色的孝字挂在她瘦削的臂上。
她的泪水不再流淌了。
她也不说话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他心痛。
“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她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蛊惑人心。他的心嚣叫着：够了，够了……
可是她仍然笑个不停。
仇述升突然醒了。他看见窗外斑驳的阳光。
“师傅，麻烦你再送我回去一趟。”
前边的司机从后视镜里惊愕地瞄了她一眼：“小姑娘，你什么东西落在那里了吧？”
放歌深吸一口气：“对。谢谢师傅。”
3院门口，一辆辉腾停了下来。车刚停稳，驾驶座上的人就连跑带颠地窜进了医院。紧接着，后边一辆出租车也停了下来。
仇述升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王一鸣风风火火地跑进病房，一拳就打在他胸口上。仇述升吃痛地皱了眉：“你干什么？”
“你小子还知道疼啊？这个月第几次把自己弄进医院了？”
仇述升却好像什么也不在意似的：“我记得我给你放假让你回家看爸妈来着？”
“看完了。他们挺好。倒是你，我几天没在啊？”
仇述升笑着，眼睛仍然看着窗外：“你换了辆新车？”
“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这可是我大半辈子的家当……我女朋友说喜欢，我就买了，我当时心疼的哟……”
仇述升没有说话，汗水顺着睫毛流进了眼睛里，迷了眼睛。
“你又不舒服了？药做的吧？真是不爱惜自己……”王一鸣话还没说完，房门就开了，放歌的眼睛像是喷着火。
“放女士……”王一鸣看了看放歌，又看了看仇述升，突然明白了什么，也不管两人的表情哈哈大笑道，“我不在的这两天你们突飞猛进噢——我懂，我懂，我先撤了。”说完王一鸣就撒丫子跑出去了。
王一鸣走了，空荡荡的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放歌……”
“仇述升，你究竟为什么那么做？”放歌眼里噙着泪，她一直以为自己把真心给了那个虚拟的人，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自己的真心，不过给了一个自己最恨的人。
“我怎么了？”仇述升不明所以地说。
“‘树生’不就是你吗？”
仇述升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去摸手机，可是找不到了。
“在我这里。”放歌把手机递给他。“仇述升，你自从我给你发语音的那天，就知道我是谁了。可是你不说。你这样践踏我的自尊，有意思吗？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情。”
仇述升的手指抓着惨白的被子，微微颤抖着。“我不是同情你。”
“那是什么？”
“你听我解释。”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必要解释给我。”
“放歌……”他挣扎着抓住床边人的手，触碰到她的时候，如梦初醒般地急忙松开了。“如果你还因为曾经的事情那样记恨我，而说我现在也是在践踏你的自尊的话，我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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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述升已经记不得那天发生的事情了。
他做了一个梦。
在冗长的梦境里，四周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放歌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像是在等待着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笑着走过来，温柔地摸她的头发。仇述升大声尖叫着，捡起一块砖砸向男孩的头。
四周又变成一片漆黑了。
放歌孤独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放歌摇着他的手臂。
“我爸妈一定会急疯了的，求求你，让我出去，我妈她有心脏病……我失踪了这么久……”
仇述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脸上挂满了泪，反而笑了：“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放歌一天天日益消瘦。给她端过去的东西，她只吃一点点。
直到有一天。黑色的孝字挂在她瘦削的臂上。
她的泪水不再流淌了。
她也不说话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他心痛。
“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她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蛊惑人心。他的心嚣叫着：够了，够了……
可是她仍然笑个不停。
仇述升突然醒了。他看见窗外斑驳的阳光。
空气中弥散着消毒水的气息。仇述升呆呆地看着手机上的30多条短信。再看看日期，已经18日了。他已经在医院呆了两天了。
手机里有3条未接，都是阿丘打过来的。
他回过去，听见阿丘惶急地道：“我去你公司，你别拒绝，好吗？”
仇述升沉默了一阵，嗓音微微有些沙哑：“不拒绝。”
阿丘满目愁容，见到仇述升，终于像是见到了救星：“哥……”她的话说出去了，才连忙改口，“仇总。”
“你妈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仇述升坐下来，递给她一杯水。
“不是妈。是你公司的事情。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没觉得很安静吗？”阿丘围了围脖子上的围巾。
“我还以为是我的气场镇住了他们。”仇述升笑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这个总裁的位置要保不住了，汇川也要……”
“我什么时候会粗心到公司要倒闭都不知道。”仇述升抿了口咖啡，阿丘下意识地要抢，手伸到一半却缩了回去。
“仇总，喝咖啡对身体不好。我知道你未雨绸缪，可是妈……”
“我知道，我要是没钱了，她也没钱。所以我不能让公司倒闭，你告诉她，让她放八百个心好了。没什么事情，我走了。”仇述升冷着脸，就差说【店小二，送客】了。
“仇总……”
“你还有事情？”仇述升停了脚步。
“你现在身体真的很不好，对吗？”
“如你所见。”仇述升含混不清地说。
“你可不可以……”你可不可以照顾好自己。
可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
仇述升似乎看懂了她没有说的话。
“阿丘，无论如何，我都能坚持住。”他走过去两步，搂住她单薄的臂膀，把她圈在自己怀里，“好妹妹，你要相信我。”
在灯光照不到的那一面，她的眼泪打湿了脸颊。
手机里有3条未接，都是阿丘打过来的。
他回过去，听见阿丘惶急地道：“我去你公司，你别拒绝，好吗？”
仇述升沉默了一阵，嗓音微微有些沙哑：“不拒绝。”
阿丘满目愁容，见到仇述升，终于像是见到了救星：“哥……”她的话说出去了，才连忙改口，“仇总。”
“你妈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仇述升坐下来，递给她一杯水。
“不是妈。是你公司的事情。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没觉得很安静吗？”阿丘围了围脖子上的围巾。
“我还以为是我的气场镇住了他们。”仇述升笑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这个总裁的位置要保不住了，汇川也要……”
“我什么时候会粗心到公司要倒闭都不知道。”仇述升抿了口咖啡，阿丘下意识地要抢，手伸到一半却缩了回去。
“仇总，喝咖啡对身体不好。我知道你未雨绸缪，可是妈……”
“我知道，我要是没钱了，她也没钱。所以我不能让公司倒闭，你告诉她，让她放八百个心好了。没什么事情，我走了。”仇述升冷着脸，就差说【店小二，送客】了。
“仇总……”
“你还有事情？”仇述升停了脚步。
“你现在身体真的很不好，对吗？”
“如你所见。”仇述升含混不清地说。
“你可不可以……”你可不可以照顾好自己。
可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
仇述升似乎看懂了她没有说的话。
“阿丘，无论如何，我都能坚持住。”他走过去两步，搂住她单薄的臂膀，把她圈在自己怀里，“好妹妹，你要相信我。”
在灯光照不到的那一面，她的眼泪打湿了脸颊。
8
办公室里的灯光亮了几天几夜。仇述升揉着太阳穴，眼睛微微眯着，审视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快要好了。仇述升疲惫地笑着。
似乎……他好久没有这样忙过了。仇述升啜饮一口水，靠在椅子上。
小康公司。孙七看着汇川已经快要跌倒谷底的股票，笑得春风满面。放歌看着网上大批的信息，头疼啊头疼。她扣下电脑，无奈地看着办公室露台外的天空。
灰蒙蒙的天空，大朵大朵铅灰色的云压抑在头顶。
她开了办公室的门，直奔孙七走过去。
孙七正拿着碎花手绢仔细擦拭着眼镜。见到放歌，挺了挺后背:“放歌呀，来陪我聊天。”他拍着身边的座位，“坐。”
“老总，听说你要收购汇川公司？”
“哎呀，你听谁说的。”孙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可不能瞎说。”孙七站起来看了看四下，急忙把门关上。
“之前我还不信，看来这是真的了？”放歌说，“老总
，要我说，您这次真的很不理智。汇川公司就算现在比较弱，但是它是一家很大的公司，很难说不会东山再起。如果这次您收购失败，肯定会和汇川结仇，也会落下话柄。”
“放歌，你的意思是我太心急？可是如果我不收购汇川，其它公司也……”
“老总，忠言逆耳，我只是提醒您一下，”放歌推开凳子，“您大可不必听我的，毕竟决定权不在我的手里。”
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
放歌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去和老总说不要收购汇川。她只知道，不理智的不止是老总，她也很不理智。
大仇要得报，可是她心里却一点也不畅快，她觉得自己快要忘记初衷了。
她从不知道，自己对待仇人会这么优柔寡断，这不像她，放歌喃喃道。
办公室里的灯光亮了几天几夜。仇述升揉着太阳穴，眼睛微微眯着，审视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快要好了。仇述升疲惫地笑着。
似乎……他好久没有这样忙过了。仇述升啜饮一口水，靠在椅子上。
小康公司。孙七看着汇川已经快要跌倒谷底的股票，笑得春风满面。放歌看着网上大批的信息，头疼啊头疼。她扣下电脑，无奈地看着办公室露台外的天空。
灰蒙蒙的天空，大朵大朵铅灰色的云压抑在头顶。
她开了办公室的门，直奔孙七走过去。
孙七正拿着碎花手绢仔细擦拭着眼镜。见到放歌，挺了挺后背:“放歌呀，来陪我聊天。”他拍着身边的座位，“坐。”
“老总，听说你要收购汇川公司？”
“哎呀，你听谁说的。”孙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可不能瞎说。”孙七站起来看了看四下，急忙把门关上。
“之前我还不信，看来这是真的了？”放歌说，“老总
，要我说，您这次真的很不理智。汇川公司就算现在比较弱，但是它是一家很大的公司，很难说不会东山再起。如果这次您收购失败，肯定会和汇川结仇，也会落下话柄。”
“放歌，你的意思是我太心急？可是如果我不收购汇川，其它公司也……”
“老总，忠言逆耳，我只是提醒您一下，”放歌推开凳子，“您大可不必听我的，毕竟决定权不在我的手里。”
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
放歌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去和老总说不要收购汇川。她只知道，不理智的不止是老总，她也很不理智。
大仇要得报，可是她心里却一点也不畅快，她觉得自己快要忘记初衷了。
她从不知道，自己对待仇人会这么优柔寡断，这不像她，放歌喃喃道。
在一天一天日夜不停的工作中，仇述升感觉头愈发昏沉，神智似乎也越来越不清了。他一只手上下拨弄着肋骨，伤口被他挑拨得开始渗血，可是他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在这样的情况下唯有痛楚才能让他清醒。他必须要扛过去。
仇述升的喉咙干得冒烟，他自己都怀疑，他会不会哑掉了。他又灌了一口咖啡，喉结上下滚动着，咖啡呛得他咳嗽了几声，更是牵引着受伤的肋骨一阵战栗。他轻轻地呼吸着，胸口闷得厉害，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稍微好一点点。
他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恍若处在游离之境，半天才反应过来，微微弓了一下后背，慢慢站起来。“嗨喽！”王一鸣突然跳出来，若是平常，仇述升定会拍着胸口大呼吓死了，现在他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毛，转身走了回去，重新坐在电脑桌旁。
“别整天一副别人欠了你钱的样子。这次汇川已经度过难关了。”王一鸣把文件向他桌子上一拍，“你给对方的那些赔偿，对方很满意，所以一并同意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有几个公司还吵着要兼并汇川，现在都没了声音，和死了一样。”
“那些赔偿他们同意了？”仇述升一激动，又咳嗽了几声，咳得弯下腰还没有停下来，哆哆嗦嗦地拿过桌子上的水。
“是，都同意了。我这张巧舌如簧的嘴，还有什么帮你搞不定？当然了，你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工作，大功劳还是你的。”
仇述升终于露出了半分笑模样：“这次多亏你了。”
“我就顺便帮帮你而已。你这身体，都快垮了。现在公司运营都又步入了正轨，你也给自己放几天假休息几天吧。”
仇述升扶着桌子站起来，虚浮着踉跄了两步，突然像剥落的树皮一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王一鸣大嚎一声：“我操你作死啊……”
若是要问仇述升，他最讨厌什么，那就是消毒水味。
若是要问仇述升，他最喜欢什么，那就是消毒水味。
即便仇述升知道，放歌那次绝对不是想看望他，可是，她迈入了他的病房，他已经很满足了。
仇述升的喉咙干得冒烟，他自己都怀疑，他会不会哑掉了。他又灌了一口咖啡，喉结上下滚动着，咖啡呛得他咳嗽了几声，更是牵引着受伤的肋骨一阵战栗。他轻轻地呼吸着，胸口闷得厉害，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稍微好一点点。
他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恍若处在游离之境，半天才反应过来，微微弓了一下后背，慢慢站起来。“嗨喽！”王一鸣突然跳出来，若是平常，仇述升定会拍着胸口大呼吓死了，现在他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毛，转身走了回去，重新坐在电脑桌旁。
“别整天一副别人欠了你钱的样子。这次汇川已经度过难关了。”王一鸣把文件向他桌子上一拍，“你给对方的那些赔偿，对方很满意，所以一并同意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有几个公司还吵着要兼并汇川，现在都没了声音，和死了一样。”
“那些赔偿他们同意了？”仇述升一激动，又咳嗽了几声，咳得弯下腰还没有停下来，哆哆嗦嗦地拿过桌子上的水。
“是，都同意了。我这张巧舌如簧的嘴，还有什么帮你搞不定？当然了，你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工作，大功劳还是你的。”
仇述升终于露出了半分笑模样：“这次多亏你了。”
“我就顺便帮帮你而已。你这身体，都快垮了。现在公司运营都又步入了正轨，你也给自己放几天假休息几天吧。”
仇述升扶着桌子站起来，虚浮着踉跄了两步，突然像剥落的树皮一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王一鸣大嚎一声：“我操你作死啊……”
若是要问仇述升，他最讨厌什么，那就是消毒水味。
若是要问仇述升，他最喜欢什么，那就是消毒水味。
即便仇述升知道，放歌那次绝对不是想看望他，可是，她迈入了他的病房，他已经很满足了。
放歌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和医院有缘分。
她记忆深刻的事情，有三次，都是发生在医院里。
第一次，在医院的停尸间里，她看到了母亲憔悴的脸，眼窝深陷，她扑在母亲的身上，哭得不能自己。
第二次，在医院的重症病房，她最爱的那个人，被仇述升的一块板砖砸得脑震荡。
第三次，父亲发了高烧，她来医院看父亲，却发现仇述升是父亲的邻床，不可避免的，又碰到了仇述升。
只是这次，仇述升安静地躺在一片苍白中，似乎与整个医院的环境融为一体，眼睫毛脆弱地抖动着，像是做了噩梦一般惶恐不安。他身上的戾气仿佛都消散尽了，一只手指抓着床单，身体微微颤抖着。
放歌收回目光，掖了掖父亲的被角，父亲已经醒了，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她吓了一跳，刚刚父亲还是没有醒的。放歌尴尬地摸了摸父亲的额头，笑了笑：“爸，你还在烧，只是烧的温度不高了。听说生病的话应该吃点清淡的，我给你做了个汤，先晾一会儿吧。”
“行，我女儿说吃什么就吃什么。”老人慈祥地笑着，“你有时间也看看邻床的那个小伙，看起来挺严重的……嘶……我看他挺眼熟，不知道原来是不是见过他……”
是啊，你女儿被拐走的那年你见过。可是放歌并不想对父亲说。
“爸，你怎么会见过他？”放歌想说些什么打消父亲的疑惑，哪知她一说，父亲竟然真的认真想着。
“我也不知道呀……容我再想想，再想想，就是眼熟。人老啦，记性也差了。”
“爸，那你就别瞎想了。”
“胡说，这怎么能是瞎想呢，你爸我再老，也不可能记错人，想当年我当干部的时候，一个人一个小时就能把账单倒背如流，人的相貌更是过目不忘……”
得，得，放歌长叹了一口气，这是又要给她说自己的那些英雄历史了。
邻床的仇述升的身体突然蜷缩起来，牙齿咯咯地响着，手臂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女儿啊，他这样子怪难受，你去按铃吧。”
尽管放歌一百分不愿意，但父亲就在旁边，她不能表现出什么，只能乖乖地按了铃。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给他注射了镇痛剂，他才放松了一些，微微地喘息着。护士调了一下输液的速度，皱了眉毛：“你自己调的？这么快，不疼都难，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不然我们都不好做。”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仇述升嘶哑地说，说完就又闭上了眼睛。放歌以为他并没有看见自己，才放松了下来。放歌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人碰了碰她，她回过头，看见父亲的嘴唇哆嗦着：“女儿……我想起来了……他是那个姓仇的小子……”
放歌觉得自己的心脏很沉很沉地坠落下去了。
“爸，他不是……”
“你胡说，女儿，你不要以为我老了，没用了……这个小子的脸，我一辈子都记得。如果不是这小子，你妈当年也不会急的一下子过去了！”老人气的脸通红。
她记忆深刻的事情，有三次，都是发生在医院里。
第一次，在医院的停尸间里，她看到了母亲憔悴的脸，眼窝深陷，她扑在母亲的身上，哭得不能自己。
第二次，在医院的重症病房，她最爱的那个人，被仇述升的一块板砖砸得脑震荡。
第三次，父亲发了高烧，她来医院看父亲，却发现仇述升是父亲的邻床，不可避免的，又碰到了仇述升。
只是这次，仇述升安静地躺在一片苍白中，似乎与整个医院的环境融为一体，眼睫毛脆弱地抖动着，像是做了噩梦一般惶恐不安。他身上的戾气仿佛都消散尽了，一只手指抓着床单，身体微微颤抖着。
放歌收回目光，掖了掖父亲的被角，父亲已经醒了，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她吓了一跳，刚刚父亲还是没有醒的。放歌尴尬地摸了摸父亲的额头，笑了笑：“爸，你还在烧，只是烧的温度不高了。听说生病的话应该吃点清淡的，我给你做了个汤，先晾一会儿吧。”
“行，我女儿说吃什么就吃什么。”老人慈祥地笑着，“你有时间也看看邻床的那个小伙，看起来挺严重的……嘶……我看他挺眼熟，不知道原来是不是见过他……”
是啊，你女儿被拐走的那年你见过。可是放歌并不想对父亲说。
“爸，你怎么会见过他？”放歌想说些什么打消父亲的疑惑，哪知她一说，父亲竟然真的认真想着。
“我也不知道呀……容我再想想，再想想，就是眼熟。人老啦，记性也差了。”
“爸，那你就别瞎想了。”
“胡说，这怎么能是瞎想呢，你爸我再老，也不可能记错人，想当年我当干部的时候，一个人一个小时就能把账单倒背如流，人的相貌更是过目不忘……”
得，得，放歌长叹了一口气，这是又要给她说自己的那些英雄历史了。
邻床的仇述升的身体突然蜷缩起来，牙齿咯咯地响着，手臂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女儿啊，他这样子怪难受，你去按铃吧。”
尽管放歌一百分不愿意，但父亲就在旁边，她不能表现出什么，只能乖乖地按了铃。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给他注射了镇痛剂，他才放松了一些，微微地喘息着。护士调了一下输液的速度，皱了眉毛：“你自己调的？这么快，不疼都难，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不然我们都不好做。”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仇述升嘶哑地说，说完就又闭上了眼睛。放歌以为他并没有看见自己，才放松了下来。放歌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人碰了碰她，她回过头，看见父亲的嘴唇哆嗦着：“女儿……我想起来了……他是那个姓仇的小子……”
放歌觉得自己的心脏很沉很沉地坠落下去了。
“爸，他不是……”
“你胡说，女儿，你不要以为我老了，没用了……这个小子的脸，我一辈子都记得。如果不是这小子，你妈当年也不会急的一下子过去了！”老人气的脸通红。
“爸……”放歌想安抚一下父亲的心情，如果知道父亲看到仇述升会是这副模样，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强求能吃药好的父亲来住院。
“这小子的脸，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那个小子……我的病好了，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
“可是，爸……”
“别啰嗦，快去！”
放歌一步三回头地跑了出去。
仇述升睁开了眼睛，阳光穿过他的掌心，在白床单印上一片斑驳。父亲气呼呼地走了过去，怒视着他。仇述升微微眨了眨眼：“大伯，有事情？”
“大家都心知肚明，刚刚你也不是没听见。”
“大伯，你要我赔偿吗？还是要一命还一命？反正我也在这里躺着。”仇述升复又合上了眼睛，神色很是疲惫。
放歌办完出院手续，就一阵风地窜了过去。且抛开直接原因和根本原因不谈，仇述升对自己的囚禁急死了母亲。放歌不确保，仇述升不会气到父亲。
而当她冲进去的时候，却看见仇述升微微颤抖着，而父亲满脸通红地坐在旁边，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放歌看了一眼仇述升，却听见他叫道：“放歌……”
父亲“噌”得站起来，指着仇述升：“你不要再动我女儿！”父亲拽了放歌一把，“女儿，咱们走。”放歌下意识瞄了一眼仇述升，他并没有像曾经的那般说不准走，也没有任何的挽留意味，似乎他早已经知道，她不会留下来，可是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叫她呢……
“爸，我和他说清楚。”走出医院，放歌给父亲打了的士，“爸，你放心，我晚饭前一定回来。”
父亲思考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行，女儿长大了，有些事情要自己处理了。但是你一定要小心，时刻警醒，听见没有？”
放歌郑重地点了头，目送父亲远去，再也看不见了，才重新走入医院。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是想顺着自己的心，让自己明白，她真正需要什么。也让自己明白，仇述升在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仇述升看着她走过来，坐在床边看着他。他的眼神一动，却没有说话。
“这小子的脸，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那个小子……我的病好了，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
“可是，爸……”
“别啰嗦，快去！”
放歌一步三回头地跑了出去。
仇述升睁开了眼睛，阳光穿过他的掌心，在白床单印上一片斑驳。父亲气呼呼地走了过去，怒视着他。仇述升微微眨了眨眼：“大伯，有事情？”
“大家都心知肚明，刚刚你也不是没听见。”
“大伯，你要我赔偿吗？还是要一命还一命？反正我也在这里躺着。”仇述升复又合上了眼睛，神色很是疲惫。
放歌办完出院手续，就一阵风地窜了过去。且抛开直接原因和根本原因不谈，仇述升对自己的囚禁急死了母亲。放歌不确保，仇述升不会气到父亲。
而当她冲进去的时候，却看见仇述升微微颤抖着，而父亲满脸通红地坐在旁边，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放歌看了一眼仇述升，却听见他叫道：“放歌……”
父亲“噌”得站起来，指着仇述升：“你不要再动我女儿！”父亲拽了放歌一把，“女儿，咱们走。”放歌下意识瞄了一眼仇述升，他并没有像曾经的那般说不准走，也没有任何的挽留意味，似乎他早已经知道，她不会留下来，可是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叫她呢……
“爸，我和他说清楚。”走出医院，放歌给父亲打了的士，“爸，你放心，我晚饭前一定回来。”
父亲思考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行，女儿长大了，有些事情要自己处理了。但是你一定要小心，时刻警醒，听见没有？”
放歌郑重地点了头，目送父亲远去，再也看不见了，才重新走入医院。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是想顺着自己的心，让自己明白，她真正需要什么。也让自己明白，仇述升在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仇述升看着她走过来，坐在床边看着他。他的眼神一动，却没有说话。
放歌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她不知道如何开口。是质问他还是问他身体情况？
“你有事情？”仇述升先开了口，他的手仍然紧攥着床单，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
“仇述升，你现在和以前很不一样了。我觉得我不认识你了，我记忆里的还是从前的那个仇述升。”
“现在的好还是原来的好？”仇述升又补了一句，“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那我就不回答了。仇述升，祝你早日康复。”放歌拎起包，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才继续走远了。
放歌躺在床上，父亲对于她十分担心，端着饭进了屋：“女儿，今天下午没发生什么吧？”
“爸，你不用担心，什么事情都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父亲长舒一口气，“吃饭吧。”然后轻轻地走出了屋子。放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里浮现出仇述升的面孔。他静静地看着自己远去的样子，他紧攥着床单隐忍痛苦的样子，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的样子。
还有他轻轻的笑：现在的好还是原来的好？
他真的变了。整个人都变了。其实自从谈项目签字的那天看到他，放歌就意识到，仇述升不再是当年那个乖戾嚣张的仇述升了。
可是她不愿意承认。
她宁愿恨着，也不愿意承认仇述升转变了。因为他变了，她就再没有理由去恨他了。
人们有理由去恨一个卑鄙小人，却没有理由恨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尽管这个谦谦公子曾经做过多么不堪入目的事情。
放歌发现，自己最近在一步一步地沉沦，尽管她为自己辩解，那是自己太渴望别人的关怀了。
但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9.
放歌一向没什么朋友的。她为了让仇述升没有威胁自己的砝码，把自己的朋友抛在了国外。自己在国内呆着，也无非是工作上有些交情的朋友，闺蜜什么的，还是别提了。
放歌现在才发现，朋友有多么重要。
她最需要别人出谋划策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我不管了。”放歌蹬上帆布鞋，拦了辆出租车就直奔商场。放歌曾经说过，有钱的人去商场是买衣服的，没钱的人去商场是看衣服的。放歌就是去看衣服的。
“仇总。”阿丘迟疑地走进医院，她也是刚刚知道仇述升得病的消息。仇述升躺在病床上，普普通通的病房，不是vip，也没有护士们忙碌的身影，只有病床上的一个人。阿丘不敢相信，平日里呼风唤雨的汇川公司总裁，居然是这样对待自己的。
仇述升抬眼看见了她，悄悄放下了捶着胸口的手，温柔地唤着：“妹。”
阿丘听见他的话，急忙捂住他的嘴：“仇总，说不得，说不得。医院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线呢。”
“阿丘，委屈你了。”仇述升也并非不知道，只是他于心不忍，阿丘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前程，可她却要帮自己背着私生子的黑锅。
“仇总，阿丘不委屈。”阿丘拉开了窗帘的一脚，“仇总，你不喜欢太阳吗？”
仇述升扯出一丝笑容，手攥成拳狠命地捶着肋骨，窒息般的痛苦让他想大口喘息，可是肋骨传来的痛楚却让他欲罢不能。阿丘急忙要按铃，仇述升却挣扎着抓住她的手：“不要……按……”
“仇总！”阿丘无计可施，搞不懂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仇述升的手抵着肋骨，床单被攥得皱皱巴巴，还被抠破了一个孔。汗水顺着他的发丝蔓延到脸上，他青色的嘴唇动了动：“阿丘，我没事。”
“为什么不让我按铃？”阿丘还耿耿于怀。
“止痛剂会让人神志不清。我不想那样。”仇述升简单地说，“你怎么来了？你妈的钱又用完了？”
“我妈最近也没有闹，听说你生病了。没有人照顾你吗？要不然我帮你请一个护工？”
“我没事，你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吧.”
阿丘担心地看着他：“你身体这么差，回了家也没人照顾你，不然我去照顾你吧。”
仇述升眼里含笑地望着他的傻妹妹：“我又不是残疾人，自理还是可以的。”
阿丘嘟了嘟嘴：“那我就去办出院手续。”仇述升看着她步履轻快地走远，朴素的青衣终于化成走廊尽头的小绿点。
放歌一向没什么朋友的。她为了让仇述升没有威胁自己的砝码，把自己的朋友抛在了国外。自己在国内呆着，也无非是工作上有些交情的朋友，闺蜜什么的，还是别提了。
放歌现在才发现，朋友有多么重要。
她最需要别人出谋划策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我不管了。”放歌蹬上帆布鞋，拦了辆出租车就直奔商场。放歌曾经说过，有钱的人去商场是买衣服的，没钱的人去商场是看衣服的。放歌就是去看衣服的。
“仇总。”阿丘迟疑地走进医院，她也是刚刚知道仇述升得病的消息。仇述升躺在病床上，普普通通的病房，不是vip，也没有护士们忙碌的身影，只有病床上的一个人。阿丘不敢相信，平日里呼风唤雨的汇川公司总裁，居然是这样对待自己的。
仇述升抬眼看见了她，悄悄放下了捶着胸口的手，温柔地唤着：“妹。”
阿丘听见他的话，急忙捂住他的嘴：“仇总，说不得，说不得。医院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线呢。”
“阿丘，委屈你了。”仇述升也并非不知道，只是他于心不忍，阿丘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前程，可她却要帮自己背着私生子的黑锅。
“仇总，阿丘不委屈。”阿丘拉开了窗帘的一脚，“仇总，你不喜欢太阳吗？”
仇述升扯出一丝笑容，手攥成拳狠命地捶着肋骨，窒息般的痛苦让他想大口喘息，可是肋骨传来的痛楚却让他欲罢不能。阿丘急忙要按铃，仇述升却挣扎着抓住她的手：“不要……按……”
“仇总！”阿丘无计可施，搞不懂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仇述升的手抵着肋骨，床单被攥得皱皱巴巴，还被抠破了一个孔。汗水顺着他的发丝蔓延到脸上，他青色的嘴唇动了动：“阿丘，我没事。”
“为什么不让我按铃？”阿丘还耿耿于怀。
“止痛剂会让人神志不清。我不想那样。”仇述升简单地说，“你怎么来了？你妈的钱又用完了？”
“我妈最近也没有闹，听说你生病了。没有人照顾你吗？要不然我帮你请一个护工？”
“我没事，你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吧.”
阿丘担心地看着他：“你身体这么差，回了家也没人照顾你，不然我去照顾你吧。”
仇述升眼里含笑地望着他的傻妹妹：“我又不是残疾人，自理还是可以的。”
阿丘嘟了嘟嘴：“那我就去办出院手续。”仇述升看着她步履轻快地走远，朴素的青衣终于化成走廊尽头的小绿点。
于是放歌什么也没买，就是去商场看了一圈衣服，不过她的心情已经大大地好了。
她哼着歌曲把手机拿出来，贴在耳朵上，声音软绵绵的：“喂……”
“放歌，你现在快到了吗？”
“什么？到哪里？”放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有和孙七约过去哪里吗？
“放歌，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没出发！”
“不是……老总，去哪里？”
“我昨天有没有和你说，今天开周年庆典？你写的发言稿呢？你人呢？”
完了。放歌感觉浑身一震，她这回是真真完了。昨天老总确实说过，可是她正在编辑短信，所以今天，她理所当然的，忘了。
“老总，我可能得晚点过去了……”
“那你发言稿呢？”
“老总您听我说……”
“我不听，我限你10分钟之内过来。”啪嗒，电话被挂了。放歌觉得，她这次估计要被老总炒鱿鱼了。她发言稿没写，衣服也没有买，她总不能穿着牛仔裤帆布鞋去参加周年庆典吧？
但是她又不得不去。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体会到绝望的滋味，可是现在她体会到了。如果没有发言稿，她不可能站在台上胡诌三分钟。初中的时候，她拿着稿子演讲都会脸红。
她没时间了。
电话又响了，她以为是老总打来的：“喂，老总……”
电话那边的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很沉地呼吸着。
她又喂了几声，就在她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听见仇述升的声音：“放经理为什么还没有来？”
“我……”放歌也顾不上惊讶仇述升为什么会参加周年庆典，只是绞尽脑汁想着说辞。
“是没写发言稿还是没买到衣服？”仇述升的声音很低沉。
放歌一下子愣住了，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你直接过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用不着。”放歌的爸妈从小就告诉她，吃别人嘴软，拿别人手短。仇述升是什么人，放歌怎么能够受他恩惠。仇述升没有回答她，直接挂了电话。
大不了到台上现场编一段。再大不了，被炒鱿鱼。
这是最坏的了。放歌想着，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到了地方的时候，庆典已经开始了，放歌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门口的木艺沙发上，仇述升疲倦地揉着眉心看着旋转门里走出来的人。两人目光交汇，放歌吓了一跳。
“跟我去换衣服。”仇述升不由分说地拉住放歌，放歌惊诧之余赶紧要甩开他，可是她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也甩不掉。
“别抓着我。”放歌气急败坏地说。仇述升却像没有听见一样，可是步伐却缓了下来，微微地弯了腰，一只手抵着肋骨。走到一间房间前，仇述升把小礼服递给她。
“去换吧。稍微快一点。”
“算我欠你的。”放歌接过小礼服，关上了房间的门。
她哼着歌曲把手机拿出来，贴在耳朵上，声音软绵绵的：“喂……”
“放歌，你现在快到了吗？”
“什么？到哪里？”放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有和孙七约过去哪里吗？
“放歌，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没出发！”
“不是……老总，去哪里？”
“我昨天有没有和你说，今天开周年庆典？你写的发言稿呢？你人呢？”
完了。放歌感觉浑身一震，她这回是真真完了。昨天老总确实说过，可是她正在编辑短信，所以今天，她理所当然的，忘了。
“老总，我可能得晚点过去了……”
“那你发言稿呢？”
“老总您听我说……”
“我不听，我限你10分钟之内过来。”啪嗒，电话被挂了。放歌觉得，她这次估计要被老总炒鱿鱼了。她发言稿没写，衣服也没有买，她总不能穿着牛仔裤帆布鞋去参加周年庆典吧？
但是她又不得不去。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体会到绝望的滋味，可是现在她体会到了。如果没有发言稿，她不可能站在台上胡诌三分钟。初中的时候，她拿着稿子演讲都会脸红。
她没时间了。
电话又响了，她以为是老总打来的：“喂，老总……”
电话那边的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很沉地呼吸着。
她又喂了几声，就在她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听见仇述升的声音：“放经理为什么还没有来？”
“我……”放歌也顾不上惊讶仇述升为什么会参加周年庆典，只是绞尽脑汁想着说辞。
“是没写发言稿还是没买到衣服？”仇述升的声音很低沉。
放歌一下子愣住了，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你直接过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用不着。”放歌的爸妈从小就告诉她，吃别人嘴软，拿别人手短。仇述升是什么人，放歌怎么能够受他恩惠。仇述升没有回答她，直接挂了电话。
大不了到台上现场编一段。再大不了，被炒鱿鱼。
这是最坏的了。放歌想着，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到了地方的时候，庆典已经开始了，放歌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门口的木艺沙发上，仇述升疲倦地揉着眉心看着旋转门里走出来的人。两人目光交汇，放歌吓了一跳。
“跟我去换衣服。”仇述升不由分说地拉住放歌，放歌惊诧之余赶紧要甩开他，可是她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也甩不掉。
“别抓着我。”放歌气急败坏地说。仇述升却像没有听见一样，可是步伐却缓了下来，微微地弯了腰，一只手抵着肋骨。走到一间房间前，仇述升把小礼服递给她。
“去换吧。稍微快一点。”
“算我欠你的。”放歌接过小礼服，关上了房间的门。
仇述升靠在门上，无力地滑了下去，歪倚在门前，弄出了不小的声响。放歌赶紧换好衣服，打开门，看到他颤抖着身子，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弯曲着跪伏在地上。
仇述升看见放歌眼里的惊愕，慢慢站起来：“我没事。这个稿子你自己看看，应该可以用。”
“你休息一下吧。”放歌扶着他，他虚弱地似乎一阵风就能刮倒。
“我没事，你先走吧。”
“我扶你。”放歌不知道自己是抽什么疯了，竟然主动要求扶他。既然话都说出口了，她也没办法收回，只能一步一步搀扶着他。他也没有拒绝，在萧瑟的9月，额头上的汗黄豆粒般一颗一颗地冒着。
“对不起。”他轻轻地说，不知道是因为让放歌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感到对不起，还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感到对不起。放歌摇了摇头：“别说话了。保存体力。”
他固执地说：“是真的，对不起。”
放歌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话。
等到放歌发言的时候，她确实很紧张。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仇述升抬起头，含笑地看着她。放歌躲闪着他的目光，凑到话筒前边，俏皮地说：“女士们，先生们……”
放歌拿着仇述升的稿子，浑浑噩噩地念着，等到念完了，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她才反应过来，匆匆地鞠了躬下台去了。
孙七走过来，拍着放歌的肩膀：“不错嘛，有前途！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的反应还让我以为你根本没有准备呢……”
放歌打着哈哈：“谢谢，谢谢老总。”
“这身衣服挺漂亮。”孙七打量着放歌，她香肩半露，高高绾起的发髻更衬得她肤若凝脂。孙七咂咂嘴，平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打扮起来竟是这般模样。
“谢谢老总。”
“不像你的风格。天差地别。”孙七的眼睛没有离开放歌，半天才笑道，“行了，没什么事情了，今天狂欢一晚上。”
孙七走过去，看见坐在一旁的仇述升。
“仇总，好久不见，没有想到您真的大驾光临！”孙七从侍者的盘子上拿了一杯酒递给仇述升，仇述升温和地笑着。
“孙总，小康公司内部的活动，叫我来已经很抬举我了。”
仇述升看见放歌眼里的惊愕，慢慢站起来：“我没事。这个稿子你自己看看，应该可以用。”
“你休息一下吧。”放歌扶着他，他虚弱地似乎一阵风就能刮倒。
“我没事，你先走吧。”
“我扶你。”放歌不知道自己是抽什么疯了，竟然主动要求扶他。既然话都说出口了，她也没办法收回，只能一步一步搀扶着他。他也没有拒绝，在萧瑟的9月，额头上的汗黄豆粒般一颗一颗地冒着。
“对不起。”他轻轻地说，不知道是因为让放歌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感到对不起，还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感到对不起。放歌摇了摇头：“别说话了。保存体力。”
他固执地说：“是真的，对不起。”
放歌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话。
等到放歌发言的时候，她确实很紧张。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仇述升抬起头，含笑地看着她。放歌躲闪着他的目光，凑到话筒前边，俏皮地说：“女士们，先生们……”
放歌拿着仇述升的稿子，浑浑噩噩地念着，等到念完了，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她才反应过来，匆匆地鞠了躬下台去了。
孙七走过来，拍着放歌的肩膀：“不错嘛，有前途！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的反应还让我以为你根本没有准备呢……”
放歌打着哈哈：“谢谢，谢谢老总。”
“这身衣服挺漂亮。”孙七打量着放歌，她香肩半露，高高绾起的发髻更衬得她肤若凝脂。孙七咂咂嘴，平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打扮起来竟是这般模样。
“谢谢老总。”
“不像你的风格。天差地别。”孙七的眼睛没有离开放歌，半天才笑道，“行了，没什么事情了，今天狂欢一晚上。”
孙七走过去，看见坐在一旁的仇述升。
“仇总，好久不见，没有想到您真的大驾光临！”孙七从侍者的盘子上拿了一杯酒递给仇述升，仇述升温和地笑着。
“孙总，小康公司内部的活动，叫我来已经很抬举我了。”
孙七摆了摆手：“那有什么嘛，竞争与合作同存嘛。”孙七一仰脖子，把一杯酒饮了下去，“先干为敬。”
仇述升也随着干了杯，微笑着点头：“孙总您是很好的竞争伙伴。”
“仇总大人有大量，我孙某如果曾经有冒犯，还望多多包涵。”孙七说道。仇述升连忙推脱：“不敢当。”
两个人恭维了许久，孙七才摇摇晃晃地向着人群走过去。仇述升的手微微按着小腹，揉了一会儿之后奔向美食。美食还没看到，首先就看见放歌正满嘴流油，毫无气质地吃着蛋糕。看到仇述升，放歌一愣，随机应变道：“哈哈，好吃，蛋糕好吃，仇总慢慢吃。”
仇述升还没来及说什么，就被放歌的一块蛋糕堵住了嘴。他后背一僵，直直地看着放歌。放歌似乎也才醒悟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尴尬地低下了头。
仇述升细嚼慢咽地吃完了堵住嘴的蛋糕，一截灵活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放歌看得两眼有些发直。
“我帮你，但是你不欠我的。我以前欠你太多，所以要慢慢还，你不用想太多。”仇述升淡淡地说，他清楚放歌对他的感情。
放歌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如此看待她刚刚的举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听出一股苍凉的意味。
“呃……不是……哎呀，反正……”放歌结结巴巴地说，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刚偷喝了一点酒的缘故，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了。
“我知道，你不用着急解释。”仇述升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庞，叹了口气，“你喝酒了？”话说出口，他才发觉，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她比较亲近的人，自己说这些干什么？
“偷喝了一点点。”放歌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睛看着仇述升，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仇述升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不乏偷偷窥视放歌的好色之徒。
“我送你去宾馆，你这样子……”仇述升叹了口气，也许只有喝醉了的放歌才能露出她的本来面目。
“不去，我就喝了一点点……”
仇述升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胳膊，上了顶楼。实际上，在坐电梯的过程中，放歌已经醉的说胡话了。
“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仇述升，我讨厌他……”
“哎，”放歌掐着仇述升的下巴，逼迫他转过脸来，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你这人模人样的……咦，怎么这么像仇述升呢？我讨厌这张脸，我要撕碎它……“放歌的指甲抠着仇述升，仇述升把她的手拽下来，她又把手放上去。
仇述升无奈地看着醉醺醺的放歌，指着自己的胳膊：“我这张脸还不能毁容，你还是撕碎我胳膊吧。”放歌嘻嘻地笑着，狠命掐着仇述升的胳膊：“这样也行……”
仇述升咬了咬牙，任她像八爪鱼一样蹂躏着他胳膊上的肉。电梯终于到了。仇述升一手搀着她，一手打开了房门。他把放歌抱上床，谁知放歌却自己跑下来，还要拽着仇述升。
仇述升把凳子放在床边，自己坐在凳子上，放歌才抓着他睡着了。
熹微的日光扰了放歌的梦。放歌摸了摸四周，软软的。床？放歌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没有回家呀，哪里来的床？她吓得手脚冰凉，赶紧上下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衣服。还好，都在。
她又看见了歪倒在凳子上睡着的仇述升。
他在凳子上睡了一晚？放歌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滋味。他的白色西服打底装袖子被卷起在胳膊肘上，小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血道子。
放歌一颤。放歌记得自己喝醉酒了，然后她做了什么？
仇述升也随着干了杯，微笑着点头：“孙总您是很好的竞争伙伴。”
“仇总大人有大量，我孙某如果曾经有冒犯，还望多多包涵。”孙七说道。仇述升连忙推脱：“不敢当。”
两个人恭维了许久，孙七才摇摇晃晃地向着人群走过去。仇述升的手微微按着小腹，揉了一会儿之后奔向美食。美食还没看到，首先就看见放歌正满嘴流油，毫无气质地吃着蛋糕。看到仇述升，放歌一愣，随机应变道：“哈哈，好吃，蛋糕好吃，仇总慢慢吃。”
仇述升还没来及说什么，就被放歌的一块蛋糕堵住了嘴。他后背一僵，直直地看着放歌。放歌似乎也才醒悟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尴尬地低下了头。
仇述升细嚼慢咽地吃完了堵住嘴的蛋糕，一截灵活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放歌看得两眼有些发直。
“我帮你，但是你不欠我的。我以前欠你太多，所以要慢慢还，你不用想太多。”仇述升淡淡地说，他清楚放歌对他的感情。
放歌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如此看待她刚刚的举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听出一股苍凉的意味。
“呃……不是……哎呀，反正……”放歌结结巴巴地说，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刚偷喝了一点酒的缘故，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了。
“我知道，你不用着急解释。”仇述升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庞，叹了口气，“你喝酒了？”话说出口，他才发觉，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她比较亲近的人，自己说这些干什么？
“偷喝了一点点。”放歌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睛看着仇述升，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仇述升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不乏偷偷窥视放歌的好色之徒。
“我送你去宾馆，你这样子……”仇述升叹了口气，也许只有喝醉了的放歌才能露出她的本来面目。
“不去，我就喝了一点点……”
仇述升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胳膊，上了顶楼。实际上，在坐电梯的过程中，放歌已经醉的说胡话了。
“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仇述升，我讨厌他……”
“哎，”放歌掐着仇述升的下巴，逼迫他转过脸来，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你这人模人样的……咦，怎么这么像仇述升呢？我讨厌这张脸，我要撕碎它……“放歌的指甲抠着仇述升，仇述升把她的手拽下来，她又把手放上去。
仇述升无奈地看着醉醺醺的放歌，指着自己的胳膊：“我这张脸还不能毁容，你还是撕碎我胳膊吧。”放歌嘻嘻地笑着，狠命掐着仇述升的胳膊：“这样也行……”
仇述升咬了咬牙，任她像八爪鱼一样蹂躏着他胳膊上的肉。电梯终于到了。仇述升一手搀着她，一手打开了房门。他把放歌抱上床，谁知放歌却自己跑下来，还要拽着仇述升。
仇述升把凳子放在床边，自己坐在凳子上，放歌才抓着他睡着了。
熹微的日光扰了放歌的梦。放歌摸了摸四周，软软的。床？放歌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没有回家呀，哪里来的床？她吓得手脚冰凉，赶紧上下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衣服。还好，都在。
她又看见了歪倒在凳子上睡着的仇述升。
他在凳子上睡了一晚？放歌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滋味。他的白色西服打底装袖子被卷起在胳膊肘上，小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血道子。
放歌一颤。放歌记得自己喝醉酒了，然后她做了什么？
放歌骤然清醒了。
她不是在梦里，面前的男子也并非她的白马王子。反之，她拿了人家的东西，她会心软，她会手短。她赤脚跳下了床，悄悄翻看着那件小礼服。
个，十，百……
不对啊，这么高大上的小礼服，怎么只值区区百元？那也好。她只需还了那百元，他们便又恢复常态了:一个恨着，另一个……放歌也说不清仇述升对自己是什么感情，暂且说他是欠着自己吧。
放歌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的。可是这次，她偏偏没有信。她宁愿一直认为，这是一件廉价的小礼服。
仇述升闭着眼睛。他可以想象到放歌看自己的眼神，也可以想象到放歌看到那张做了假的标签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他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他一旦睁开眼睛，他的梦就结束了。放歌还会义无反顾地远去，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仇述升听到放歌掏出纸币的声音。
“我不欠你的了。”放歌把钱放在小礼服上。“再加你给我的稿子，一百好了。”她犹豫了一阵，才不舍地把那张粉红色的毛爷爷放了上去。
仇述升慢慢张开了眼睛。他静静地看着放歌，放歌动作一滞，愣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昨天谢谢你。”她下意识地看着仇述升小臂上的伤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用这样。”仇述升无奈地笑笑，“你要回去吗？”
“对不起，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希望仇总不要干涉我。”放歌生硬地说道。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好吗？”仇述升用极小的声音哀求道。
“仇总，是谈生意吗？”
她不是在梦里，面前的男子也并非她的白马王子。反之，她拿了人家的东西，她会心软，她会手短。她赤脚跳下了床，悄悄翻看着那件小礼服。
个，十，百……
不对啊，这么高大上的小礼服，怎么只值区区百元？那也好。她只需还了那百元，他们便又恢复常态了:一个恨着，另一个……放歌也说不清仇述升对自己是什么感情，暂且说他是欠着自己吧。
放歌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的。可是这次，她偏偏没有信。她宁愿一直认为，这是一件廉价的小礼服。
仇述升闭着眼睛。他可以想象到放歌看自己的眼神，也可以想象到放歌看到那张做了假的标签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他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他一旦睁开眼睛，他的梦就结束了。放歌还会义无反顾地远去，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仇述升听到放歌掏出纸币的声音。
“我不欠你的了。”放歌把钱放在小礼服上。“再加你给我的稿子，一百好了。”她犹豫了一阵，才不舍地把那张粉红色的毛爷爷放了上去。
仇述升慢慢张开了眼睛。他静静地看着放歌，放歌动作一滞，愣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昨天谢谢你。”她下意识地看着仇述升小臂上的伤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用这样。”仇述升无奈地笑笑，“你要回去吗？”
“对不起，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希望仇总不要干涉我。”放歌生硬地说道。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好吗？”仇述升用极小的声音哀求道。
“仇总，是谈生意吗？”
放歌骤然清醒了。
她不是在梦里，面前的男子也并非她的白马王子。反之，她拿了人家的东西，她会心软，她会手短。她赤脚跳下了床，悄悄翻看着那件小礼服。
个，十，百……
不对啊，这么高大上的小礼服，怎么只值区区百元？那也好。她只需还了那百元，他们便又恢复常态了:一个恨着，另一个……放歌也说不清仇述升对自己是什么感情，暂且说他是欠着自己吧。
放歌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的。可是这次，她偏偏没有信。她宁愿一直认为，这是一件廉价的小礼服。
仇述升闭着眼睛。他可以想象到放歌看自己的眼神，也可以想象到放歌看到那张做了假的标签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他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他一旦睁开眼睛，他的梦就结束了。放歌还会义无反顾地远去，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仇述升听到放歌掏出纸币的声音。
“我不欠你的了。”放歌把钱放在小礼服上。“再加你给我的稿子，一百好了。”她犹豫了一阵，才不舍地把那张粉红色的毛爷爷放了上去。
仇述升慢慢张开了眼睛。他静静地看着放歌，放歌动作一滞，愣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昨天谢谢你。”她下意识地看着仇述升小臂上的伤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用这样。”仇述升无奈地笑笑，“你要回去吗？”
“对不起，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希望仇总不要干涉我。”放歌生硬地说道。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好吗？”仇述升用极小的声音哀求道。
“仇总，是谈生意吗？”
她不是在梦里，面前的男子也并非她的白马王子。反之，她拿了人家的东西，她会心软，她会手短。她赤脚跳下了床，悄悄翻看着那件小礼服。
个，十，百……
不对啊，这么高大上的小礼服，怎么只值区区百元？那也好。她只需还了那百元，他们便又恢复常态了:一个恨着，另一个……放歌也说不清仇述升对自己是什么感情，暂且说他是欠着自己吧。
放歌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的。可是这次，她偏偏没有信。她宁愿一直认为，这是一件廉价的小礼服。
仇述升闭着眼睛。他可以想象到放歌看自己的眼神，也可以想象到放歌看到那张做了假的标签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他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他一旦睁开眼睛，他的梦就结束了。放歌还会义无反顾地远去，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仇述升听到放歌掏出纸币的声音。
“我不欠你的了。”放歌把钱放在小礼服上。“再加你给我的稿子，一百好了。”她犹豫了一阵，才不舍地把那张粉红色的毛爷爷放了上去。
仇述升慢慢张开了眼睛。他静静地看着放歌，放歌动作一滞，愣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昨天谢谢你。”她下意识地看着仇述升小臂上的伤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用这样。”仇述升无奈地笑笑，“你要回去吗？”
“对不起，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希望仇总不要干涉我。”放歌生硬地说道。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好吗？”仇述升用极小的声音哀求道。
“仇总，是谈生意吗？”
“对不起。我不该说的。”仇述升垂着头靠在椅背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放歌脚步一滞，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仇述升的指尖攥得发白，他看着灯火辉煌的屋子，屋里的光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暗了，他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冷风从虚掩着的门边吹进了室内。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走过去，关上门，在他转身的时候，突然栽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像是婴儿的姿势。
床头柜上的手机，此刻正一闪一闪地显示着来电。
母亲找到仇述升的时候，阿丘已经戴上了氧气罩。母亲找宾馆的人打开房门，也不顾仇述升是死是活，直接连拖带拽地把他弄了出来。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有努力地睁大眼睛。
“你妹妹现在快要死了。你快着，快着！”
仇述升听到死这个字，神智顿时清醒了，眼前的景象也不再模糊不清了。母亲推搡着他去开车，他只低低地说了一声：“我们还是打车吧。”
母亲一路上哭哭啼啼，不停地数落着仇述升的不是，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尖锐，哭得也愈发撕心裂肺。
“儿啊，你可就丘子一个妹妹啊……你知不知道，阿丘在被小流氓勒索之前，是给谁打的电话啊……是给你啊，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接，如果你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你，你也别想独活了！”
仇述升悄悄移开了放在腰腹部的手。“她不会有事。”他像是说给母亲，更像是说给自己。
等待总是十分漫长的，在医院门口等着的那一晚，母亲早早躺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睡着了，唯独仇述升还清醒得很，他第一次觉得疼痛其实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因为疼痛，他不会感到疲倦，也没有丝毫想要睡觉的欲望。一个门，间隔了他与妹妹。
手术中的红灯终于灭了。
他看着面前晃来晃去的虚影，迟迟说不出话来。
“哪个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她还好吗？”仇述升站起来，身形不稳地一晃。
“病人情况基本稳定，主要是出血过多，医院里血库的血不够。你能不能跟我去验一下血？”
仇述升微微一笑，轻启薄唇：“不能。”
放歌脚步一滞，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仇述升的指尖攥得发白，他看着灯火辉煌的屋子，屋里的光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暗了，他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冷风从虚掩着的门边吹进了室内。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走过去，关上门，在他转身的时候，突然栽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像是婴儿的姿势。
床头柜上的手机，此刻正一闪一闪地显示着来电。
母亲找到仇述升的时候，阿丘已经戴上了氧气罩。母亲找宾馆的人打开房门，也不顾仇述升是死是活，直接连拖带拽地把他弄了出来。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有努力地睁大眼睛。
“你妹妹现在快要死了。你快着，快着！”
仇述升听到死这个字，神智顿时清醒了，眼前的景象也不再模糊不清了。母亲推搡着他去开车，他只低低地说了一声：“我们还是打车吧。”
母亲一路上哭哭啼啼，不停地数落着仇述升的不是，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尖锐，哭得也愈发撕心裂肺。
“儿啊，你可就丘子一个妹妹啊……你知不知道，阿丘在被小流氓勒索之前，是给谁打的电话啊……是给你啊，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接，如果你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你，你也别想独活了！”
仇述升悄悄移开了放在腰腹部的手。“她不会有事。”他像是说给母亲，更像是说给自己。
等待总是十分漫长的，在医院门口等着的那一晚，母亲早早躺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睡着了，唯独仇述升还清醒得很，他第一次觉得疼痛其实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因为疼痛，他不会感到疲倦，也没有丝毫想要睡觉的欲望。一个门，间隔了他与妹妹。
手术中的红灯终于灭了。
他看着面前晃来晃去的虚影，迟迟说不出话来。
“哪个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她还好吗？”仇述升站起来，身形不稳地一晃。
“病人情况基本稳定，主要是出血过多，医院里血库的血不够。你能不能跟我去验一下血？”
仇述升微微一笑，轻启薄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