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偷情（BL）攻受都虐
这里发文好像得分成一小段一小段发，每一章都要分成几段放然后再登小号看看有没有被吞，太麻烦了简直累死。不然这样我安排一个扣扣群，前面的章节整理成txt，新更的章节在群里和长佩发，这边慢慢搬，不过楼主这周末三次元要忙工作没带电脑整理不了，向宝宝们承诺下周二晚上会出，新更+txt
感谢理解！
感谢理解！
第六章：道歉
车子风驰电掣地冲进了周家另外一处僻静的住所。
周小南红着眼睛冲进去，客厅里面早就站满了人。
看到他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所有人都慌了神，周小南却一把推开要上来扶他的人，步履如飞地快步走到周海安面前。
周小南两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肩膀，看到他真的安然无虞，两行泪珠瞬间从通红的眼眶中滚落，受极了委屈似的，“哥……”
声音刚出口就低弱下去，周海安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
周小南感觉自己的双~腿突然就使不上力气了，四肢的力量都被抽走，他不可控制地从周海安怀中滑落下去。
周海安慌忙托住他的腰，用力支撑住他矮下去的身体，慌忙叫到，“小南，小南！”
周小南用无力的手指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他试图强迫自己看上去没事，可额头上的汗却越来越多，呼吸也越来越乱。或许是刚刚太紧张了，让他完全忘记了身体的异样，现在神经突然一放松，他才又重新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胃部炸裂开来的疼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发作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可能是跳窗的时候被碎玻璃划伤的吧。
周小南站立不住，低头跪坐在地上，周海安惊恐地托起他的脸，看到一大股一大股暗色的血流在他惨白的下巴上交织纵横，顺着脖颈流下，将胸前染红了一大~片。
“你怎么样，小南，小南！快叫医生！”
周小南虚弱地张了张嘴唇，很快就发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紧接着视野不再清晰，他只模糊地感觉自己又吐了很多很多的血，身上很疼，精神很糟，有一帮人乌泱泱焦急地围了上来，然后就晕过去了。
车子风驰电掣地冲进了周家另外一处僻静的住所。
周小南红着眼睛冲进去，客厅里面早就站满了人。
看到他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所有人都慌了神，周小南却一把推开要上来扶他的人，步履如飞地快步走到周海安面前。
周小南两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肩膀，看到他真的安然无虞，两行泪珠瞬间从通红的眼眶中滚落，受极了委屈似的，“哥……”
声音刚出口就低弱下去，周海安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
周小南感觉自己的双~腿突然就使不上力气了，四肢的力量都被抽走，他不可控制地从周海安怀中滑落下去。
周海安慌忙托住他的腰，用力支撑住他矮下去的身体，慌忙叫到，“小南，小南！”
周小南用无力的手指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他试图强迫自己看上去没事，可额头上的汗却越来越多，呼吸也越来越乱。或许是刚刚太紧张了，让他完全忘记了身体的异样，现在神经突然一放松，他才又重新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胃部炸裂开来的疼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发作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可能是跳窗的时候被碎玻璃划伤的吧。
周小南站立不住，低头跪坐在地上，周海安惊恐地托起他的脸，看到一大股一大股暗色的血流在他惨白的下巴上交织纵横，顺着脖颈流下，将胸前染红了一大~片。
“你怎么样，小南，小南！快叫医生！”
周小南虚弱地张了张嘴唇，很快就发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紧接着视野不再清晰，他只模糊地感觉自己又吐了很多很多的血，身上很疼，精神很糟，有一帮人乌泱泱焦急地围了上来，然后就晕过去了。
周小南胃出~血很严重，又做了手术。连续几天吃不下东西，每天两瓶营养液。
来看望他的人一茬接着一茬，搅得他不得安宁，但是也没办法，该见的还是要见。不过好在大部分时间他其实都在昏睡，能有资格和运气趁他清醒同他说上两句的人，也实在是不多。
周海安整天见不到人，在外面查这件事情。苏镇平死了，周海安暴怒，发誓要凶手抵命。
苏镇平是周海安最得力的助手，跟着他五年了。他总是一声不吭，不苟言笑，但是对所有人都特别的好。大事小事，周海安都放心撒手，让他去办。周小南以前找对象，还让他参谋过礼物呢。
他其实逃出了火海，可是为了帮其他人逃走，落进了对方手里。听说他被钢绳绑在车子后面拖着，从伤痕累累到血肉模糊，硬生生拖死了，极尽痛苦，面目全非。
这一次，死了多少人呐，他想起来最先被烧死在汽车里的阿岳，心痛如绞，心怀余悸。连大哥和他自己都差一点死了。
惨剧总是越想越让人窒息。这么多年，其实他见得多了，可那又怎么样呢，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对苦难麻木的天资，至少周小南没有，见得多就是痛得多，每一次失去身边的谁，他都非常痛。
这时候，林迁来了。
周小南本来以为他在隔壁房间住院，因为听说他也伤得挺重的。可实际上，眼前的这个人根本看不出受伤了的样子，一点异样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衬衫外面套一件黑色大衣，站得笔直笔直的，没有表情，也不说话。
除了脸色有点苍白。
他左手插兜，右手放下一小束花。
还是一句话没有。
“干什么。”
林迁不解风情地说，“海哥派我来看看你。”
周小南瞥了一眼那束花，“这也是我哥派你给我的么。”
林迁沉默了一小下，看上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然后才说，“不，这是我给你的。”
周小南笑了一下，然后盯着他一直揣在兜里的手，问道，“你的伤重不重？”
白问。因为林迁瞬间答道，“没事，小伤。”
又尴尬了。
经过了长时间的沉默，周小南烦了，不想看见面前这张死人一样的脸，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林迁无所察觉，仍旧在床头笔直杵着，就像一根木头棍子。
周小南气得踢开被子。
林迁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哪疼了，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
闲杂话题无法继续，就只能直奔主题了，周小南很沮丧地耷拉着脑袋，小声说出一句：“对不起。”
林迁突然受惊后退一步，似是承担不起他这一句话的样子，一直沉默平静的脸上有点慌张，“你不用道歉，保护你大哥，就是我应该做的。”
周小南抬起头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讲真的，你可千万别喜欢我。”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林迁没再拒绝，他心想，这一条其实还蛮对。他预想到周小南不是轻易说爱就爱的人，可也没想到，原来周小南心里没给他留一点点位置。想当初，周小南主动的时候，情感热烈，奔放，轰轰烈烈，不死不休。那样天真又不顾一切的浪漫，嚣张、跋扈、偏执的气焰，通通都爆发给了你，仿佛他的全世界就只有你一个人。
谁能抵挡得住呢，那么迷人的周小南。可他确实，连短暂的拥有也未尝得到。
即便如此，他远远不够资格承受周小南的抱歉。
从周小南那里偷来的幸福快乐，是假的，现在的这一切，也都是假的。他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想，他想，他知道苏镇平是怎么死的。
第七章：卧底
从医院拐进一条深巷，又七拐八拐地绕了一些弯路，林迁走进一家废旧车场。
从一辆破车上面下来一个男人，看到他有些生气，“你怎么来了。”
林迁开门见山，“苏镇平是不是你们做局杀的。”
那人顿了一顿，微笑道，“黑吃黑，可怨不得我们。不过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林迁瞬间感到血液上涌，怒道，“原来警察也是会随意杀人的！”
“你冷静一下。苏镇平死了，周海安身边就只有你，你想想，这个优势，非常的有利。”
“你知不知道，当天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这样贸然惹怒周海安，牵连进去多少人命！”
“他们死了，总比警察死了要好吧。”
林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一桶冷水瞬间浇灭了他的火气，“你想想你父母怎么死的。”
这是他的软肋。林迁皱起眉头，努力平复心情，低头不语。
“行了，别像小孩子一样赌气了。最近有什么发现？”
林迁递给他一个信封，“两个月后。”
“两个月？这么早就开始筹备？”
“很重要的交易。具体情况我以后会再给你，先做好准备。”
林迁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下才说，“你们这样做，和他们又有什么分别。”
说什么顾全大局，为了更好的工作。法律是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制裁有罪的人，难道仅仅是遮羞布吗？
那个男人显然怔楞了一下，然后摇头叹气，“你还年轻，不懂这些，等你以后——”
林迁躲开了想要拍他肩膀的手，不回头地走了。
从医院拐进一条深巷，又七拐八拐地绕了一些弯路，林迁走进一家废旧车场。
从一辆破车上面下来一个男人，看到他有些生气，“你怎么来了。”
林迁开门见山，“苏镇平是不是你们做局杀的。”
那人顿了一顿，微笑道，“黑吃黑，可怨不得我们。不过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林迁瞬间感到血液上涌，怒道，“原来警察也是会随意杀人的！”
“你冷静一下。苏镇平死了，周海安身边就只有你，你想想，这个优势，非常的有利。”
“你知不知道，当天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这样贸然惹怒周海安，牵连进去多少人命！”
“他们死了，总比警察死了要好吧。”
林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一桶冷水瞬间浇灭了他的火气，“你想想你父母怎么死的。”
这是他的软肋。林迁皱起眉头，努力平复心情，低头不语。
“行了，别像小孩子一样赌气了。最近有什么发现？”
林迁递给他一个信封，“两个月后。”
“两个月？这么早就开始筹备？”
“很重要的交易。具体情况我以后会再给你，先做好准备。”
林迁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下才说，“你们这样做，和他们又有什么分别。”
说什么顾全大局，为了更好的工作。法律是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制裁有罪的人，难道仅仅是遮羞布吗？
那个男人显然怔楞了一下，然后摇头叹气，“你还年轻，不懂这些，等你以后——”
林迁躲开了想要拍他肩膀的手，不回头地走了。
第八章：偷情
一个月过去，等到周小南都差不多把病养好了，周海安才又出现在他面前。
周小南表面上不高兴，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怪他。
所以周小南一向就特别好哄。
周海安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看着面前赌气的弟弟，无奈地笑了，“你要是真生我的气，我就走。”
周小南更生气了，枕头给丢在地上，“那你走啊，现在就走！”
周海安突然坐到床上，用力把他禁锢在怀里，单手握住了他的两只手腕，避免他挣扎。
周小南果然挣扎，“你放开我！”
周海安继续认真地哄他，“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的错，我的错，我再忙也该来看你。我不是让林迁天天过来吗。”
林迁确实总来，每天都带花，有的时候还会带饭，带一些周小南能吃的零食。周小南怀疑周海安是故意的，故意在试探自己，不然为什么非要让林迁天天过来？
想到这里，周小南就心虚了，自觉地不闹了。
本来没什么事了，可是周海安还是抱着他，但是突然之间表情就变严肃，“小南，我和你说个事。”
又来了，每当这种时候，周小南就会有不祥的预感。
“你说。”
“我要结婚了。”
一个月过去，等到周小南都差不多把病养好了，周海安才又出现在他面前。
周小南表面上不高兴，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怪他。
所以周小南一向就特别好哄。
周海安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看着面前赌气的弟弟，无奈地笑了，“你要是真生我的气，我就走。”
周小南更生气了，枕头给丢在地上，“那你走啊，现在就走！”
周海安突然坐到床上，用力把他禁锢在怀里，单手握住了他的两只手腕，避免他挣扎。
周小南果然挣扎，“你放开我！”
周海安继续认真地哄他，“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的错，我的错，我再忙也该来看你。我不是让林迁天天过来吗。”
林迁确实总来，每天都带花，有的时候还会带饭，带一些周小南能吃的零食。周小南怀疑周海安是故意的，故意在试探自己，不然为什么非要让林迁天天过来？
想到这里，周小南就心虚了，自觉地不闹了。
本来没什么事了，可是周海安还是抱着他，但是突然之间表情就变严肃，“小南，我和你说个事。”
又来了，每当这种时候，周小南就会有不祥的预感。
“你说。”
“我要结婚了。”
周小南像是被白日里的一道惊雷劈中，浑身都麻了，不能动弹。
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他轻声问道，“什么？”
周海安从怀里掏出一枚订婚戒指，端正地摆在他面前，“我一年前就订婚了。”
周小南像见了怪物，猛然大力地推开他的怀抱。
周海安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小南，你不要误会。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需要这场联姻。”
“联姻？”
周小南的脑子缓过来，有一点能转了，他在脑海中简单搜索了一下。
“海晟集团的那个小丫头片子？”
海晟集团和周氏集团的情况差不多，继承人只有一个千金，自从周小南进去监狱，周海安这两年意识到一个问题，公司越做越大，不尽可能地洗白，迟早出更大的事情。他寻求的最合适的盟友，就是海晟集团。正好，江沛菡那个小姑娘，对他非常的痴迷。
周海安点头：“就是她。”
“凭什么！凭什么你要娶她！”
周海安还是一脸无奈，“都说了是为了公司，我不娶她，你娶吗？”
周小南失去控制，“行啊，我娶！”
“你瞎说什么？我不同意！”
“那我还不同意你呢！”
“小南，这不一样……”
“凭什么就不一样啊！”
“你……”
周海安吵不过他，只能泄了气哄他，“你担心什么，结个婚而已，我又不会爱上她。”
周小南生气极了，暴躁地冲上去吻住他的嘴，与其说吻不如算作咬。咬完了他带着一口血气，继续暴躁，“那我们这样算什么，偷情吗？”
周海安像是失去耐心，闭上眼睛，抹了抹嘴上的血，“对。”
周小南安静下来。
也对，本来他们两个，始终就是没个说法。
他是他最好的哥哥，他是他最亲的弟弟。两个人的感情从很小就开始了，如果说爱是依赖，是保护，是超过血缘的亲情，是把对方当做全世界，那他们早就是爱人了。
可如果他们之间的这些情感，只是一种习惯呢。
而习惯是很可怕的。
.
周小南自认是个不要脸的贱|人，他对这项自我认知从来不做怀疑。
就在周海安对他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周小南怒火中烧，妒火中烧，烧了一整天，火焰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脸来。
好，那就算是偷情。
林迁接到周小南的电话，很诧异。周小南从来避免主动给他打电话。
“你去哪里了。”
林迁从废旧车场出来，去惯常去的花店买了花，准备送到医院去，“我正打算去看你。”
“我出院了，你来我家。”
“好，我马上到。”
“不是我和我哥的家，我自己住的房子，他不知道，你也没来过。”
林迁一愣，没反应过来。
“我把定位发给你了。”
“……”
“说话呀！”
“好。”
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他轻声问道，“什么？”
周海安从怀里掏出一枚订婚戒指，端正地摆在他面前，“我一年前就订婚了。”
周小南像见了怪物，猛然大力地推开他的怀抱。
周海安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小南，你不要误会。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需要这场联姻。”
“联姻？”
周小南的脑子缓过来，有一点能转了，他在脑海中简单搜索了一下。
“海晟集团的那个小丫头片子？”
海晟集团和周氏集团的情况差不多，继承人只有一个千金，自从周小南进去监狱，周海安这两年意识到一个问题，公司越做越大，不尽可能地洗白，迟早出更大的事情。他寻求的最合适的盟友，就是海晟集团。正好，江沛菡那个小姑娘，对他非常的痴迷。
周海安点头：“就是她。”
“凭什么！凭什么你要娶她！”
周海安还是一脸无奈，“都说了是为了公司，我不娶她，你娶吗？”
周小南失去控制，“行啊，我娶！”
“你瞎说什么？我不同意！”
“那我还不同意你呢！”
“小南，这不一样……”
“凭什么就不一样啊！”
“你……”
周海安吵不过他，只能泄了气哄他，“你担心什么，结个婚而已，我又不会爱上她。”
周小南生气极了，暴躁地冲上去吻住他的嘴，与其说吻不如算作咬。咬完了他带着一口血气，继续暴躁，“那我们这样算什么，偷情吗？”
周海安像是失去耐心，闭上眼睛，抹了抹嘴上的血，“对。”
周小南安静下来。
也对，本来他们两个，始终就是没个说法。
他是他最好的哥哥，他是他最亲的弟弟。两个人的感情从很小就开始了，如果说爱是依赖，是保护，是超过血缘的亲情，是把对方当做全世界，那他们早就是爱人了。
可如果他们之间的这些情感，只是一种习惯呢。
而习惯是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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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南自认是个不要脸的贱|人，他对这项自我认知从来不做怀疑。
就在周海安对他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周小南怒火中烧，妒火中烧，烧了一整天，火焰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脸来。
好，那就算是偷情。
林迁接到周小南的电话，很诧异。周小南从来避免主动给他打电话。
“你去哪里了。”
林迁从废旧车场出来，去惯常去的花店买了花，准备送到医院去，“我正打算去看你。”
“我出院了，你来我家。”
“好，我马上到。”
“不是我和我哥的家，我自己住的房子，他不知道，你也没来过。”
林迁一愣，没反应过来。
“我把定位发给你了。”
“……”
“说话呀！”
“好。”
第九章：痴迷
周小南的秘密住处在近郊区一片清净幽深的高档住宅里，不似周家大宅那样古朴，也不似周海安的别墅那般豪奢，这是一套简约清贵的小复式，显然是周小南偷偷安排的，不想引起注意。
室内的装潢简约平淡，整洁大方，暗金色的灯光淡淡地铺开一室的宁静。
.
林迁整个身心都非常的不宁静。
该是刚刚洗完澡，周小南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穿着一件深蓝紫色的丝质睡袍。他黑软的头发湿润，眉眼间仿佛还蒙着一层雾气，腰带故意系得松松垮垮，露出一片白皙的胸口。
他懒洋洋地倚在门口，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燃着的细烟。
“你来了。”
周小南淡淡地瞟了林迁一眼，从桌子上顺手拿起一个盛酒的琉璃杯，抬起手腕又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按进杯子里。
他抬手的时候，如水的丝绸料子滑到手肘，衬出他的小臂，白得像一截温润玉石。
林迁面色如常，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两下。
烟雾缭绕中，周小南眯起眼睛笑了，“怎么，已经猜到了我为什么叫你来？”
林迁站在原地不动，强自保持镇定，表面平静而冷淡，心跳早已经狂乱，“没有。”
周小南最像猫科动物，每当他眯起眼睛微笑的时候，媚气又危险，虽然漂亮，实际却是在蓄势待发，准备狩猎。
林迁觉得自己逃不掉了。他是一只猎物，一只周小南早就已经到手了的猎物，一件可以随时抛弃，又随时捡起，永远属于他的猎物。
周小南看透了他，嗤笑一声，随手丢开杯子，非常果断地搂住他的身体。
饶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等到切实感受到那一层衬衫隔开来的温软身体，林迁还是惊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后退了几步，周小南却毫不退缩，单一只手顺势轻推，就将林迁堵在墙壁上，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就脱掉他的外套，像一只灵巧的白鱼，沿胸膛向下，解开扣子，环着他的腰游走半圈，从后到前，再向下……
“小南……”林迁的声线终于开始变了，他再也无法维持平静，颤抖的手去阻止他。
周小南轻轻地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头一歪，温凉湿润的嘴唇微微蹭在他脖子上，“怎么，难道你不想吗。”
一股热烫微痒的感觉从颈间开始，迅速蔓延到全身，似乎要将他点燃。
林迁呼吸急促，试图躲避，“别……”
周小南一口咬下去。牙齿微合，舌尖一荡，变成了一个吻，他慢慢吻到他的耳后，温热的鼻息急切而柔和。
林迁被逼到走投无路，突然像一只发怒的野兽，捧住他的脸，用力吮咬住那两片红润的唇，他一遍遍地加深这个吻，同时将人拦腰抱起。
周小南用胳膊和腿缠住对方，两个人激烈起来，互相撕扯，一起滚在床上。
林迁却闷吭一声，手上没了力气，紧皱着眉头躺在床上，任他在自己身上胡乱作弄。
周小南突然扫兴，也停下动作。他心里有些生气，低头瞥到林迁下|身做出的诚实反应，于是笑着讥讽道，“怎么，忍成这样还不想做？突然变成圣人了？”
林迁并不理会他的嘲讽，只是微闭着眼睛，呼吸短促凌乱，声音有点虚软，“小南，你是和你哥吵架了吧。”
周小南被准确戳到痛处，瞬间怒不可遏，脸色都气得发白。
转眼却笑了，声音中有一些自嘲，“是啊，吵架了。我今晚想拿你当一个发泄工具，怎么样，你当不当？”
林迁稍微平静下来，微微笑了，“以前，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以前，监狱里，那么多个漆黑的夜晚，缠绵浪漫的夜晚。
周小南的秘密住处在近郊区一片清净幽深的高档住宅里，不似周家大宅那样古朴，也不似周海安的别墅那般豪奢，这是一套简约清贵的小复式，显然是周小南偷偷安排的，不想引起注意。
室内的装潢简约平淡，整洁大方，暗金色的灯光淡淡地铺开一室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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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迁整个身心都非常的不宁静。
该是刚刚洗完澡，周小南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穿着一件深蓝紫色的丝质睡袍。他黑软的头发湿润，眉眼间仿佛还蒙着一层雾气，腰带故意系得松松垮垮，露出一片白皙的胸口。
他懒洋洋地倚在门口，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燃着的细烟。
“你来了。”
周小南淡淡地瞟了林迁一眼，从桌子上顺手拿起一个盛酒的琉璃杯，抬起手腕又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按进杯子里。
他抬手的时候，如水的丝绸料子滑到手肘，衬出他的小臂，白得像一截温润玉石。
林迁面色如常，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两下。
烟雾缭绕中，周小南眯起眼睛笑了，“怎么，已经猜到了我为什么叫你来？”
林迁站在原地不动，强自保持镇定，表面平静而冷淡，心跳早已经狂乱，“没有。”
周小南最像猫科动物，每当他眯起眼睛微笑的时候，媚气又危险，虽然漂亮，实际却是在蓄势待发，准备狩猎。
林迁觉得自己逃不掉了。他是一只猎物，一只周小南早就已经到手了的猎物，一件可以随时抛弃，又随时捡起，永远属于他的猎物。
周小南看透了他，嗤笑一声，随手丢开杯子，非常果断地搂住他的身体。
饶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等到切实感受到那一层衬衫隔开来的温软身体，林迁还是惊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后退了几步，周小南却毫不退缩，单一只手顺势轻推，就将林迁堵在墙壁上，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就脱掉他的外套，像一只灵巧的白鱼，沿胸膛向下，解开扣子，环着他的腰游走半圈，从后到前，再向下……
“小南……”林迁的声线终于开始变了，他再也无法维持平静，颤抖的手去阻止他。
周小南轻轻地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头一歪，温凉湿润的嘴唇微微蹭在他脖子上，“怎么，难道你不想吗。”
一股热烫微痒的感觉从颈间开始，迅速蔓延到全身，似乎要将他点燃。
林迁呼吸急促，试图躲避，“别……”
周小南一口咬下去。牙齿微合，舌尖一荡，变成了一个吻，他慢慢吻到他的耳后，温热的鼻息急切而柔和。
林迁被逼到走投无路，突然像一只发怒的野兽，捧住他的脸，用力吮咬住那两片红润的唇，他一遍遍地加深这个吻，同时将人拦腰抱起。
周小南用胳膊和腿缠住对方，两个人激烈起来，互相撕扯，一起滚在床上。
林迁却闷吭一声，手上没了力气，紧皱着眉头躺在床上，任他在自己身上胡乱作弄。
周小南突然扫兴，也停下动作。他心里有些生气，低头瞥到林迁下|身做出的诚实反应，于是笑着讥讽道，“怎么，忍成这样还不想做？突然变成圣人了？”
林迁并不理会他的嘲讽，只是微闭着眼睛，呼吸短促凌乱，声音有点虚软，“小南，你是和你哥吵架了吧。”
周小南被准确戳到痛处，瞬间怒不可遏，脸色都气得发白。
转眼却笑了，声音中有一些自嘲，“是啊，吵架了。我今晚想拿你当一个发泄工具，怎么样，你当不当？”
林迁稍微平静下来，微微笑了，“以前，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以前，监狱里，那么多个漆黑的夜晚，缠绵浪漫的夜晚。
周小南觉得反常，他安安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林迁的呼吸声，爬过去跨坐到他身上，伸手扯过他的手腕。捋开袖子，看见整条小臂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
这才意识到他身体的不正常，他身上的热度，不单是因为刚刚的挑|逗，原来还是因为发烧。
林迁试图用力推开他。
可周小南是推不走的，他一圈圈地解开绷带。靠近手肘的小臂内侧，有一个被子弹打穿的血洞，一个月了还没长好，早就已经发炎，溃烂红肿，正在慢慢地渗出脓血。再脱开衬衫，他身上大大小小，都是新长好的伤疤。
周小南突然想起来，那一天在平悦酒店，被林迁用鲜血淋漓的手抓住的时候，他冲着他狂喊的是：“拼了你的命也要救我哥。”
后来林迁没有一天休息，神情照样平静，脚步照样利落，每天都像正常人一样出现在医院看望他，又匆匆离去忙事情，所有人都夸他稳妥，做事让人安心。
周小南仔细想了一想，好像只是听别人说他伤重，也没有想要亲眼看看他的伤。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一点点粗略的关心，也在他轻描淡写的“小伤”两个字之后，心安理得的消失了。
“你告诉我这是个小伤？”
周小南想跳下床去找药箱，林迁一把揽住他的腰。
“你还没回答我呢。我们在监狱里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只是想发泄，利用我，玩弄我。”
“你心里对我，是不是连一丁点的喜欢都没有。”
周小南想不到沉默寡言的他会说出这种话，犹豫着停顿了一下，“是又怎样。”
林迁反而笑了，不像是苦笑，看上去是很宽慰的笑，发自真心。
“那就好。”
他突然变得凶猛，一下子翻身扑过去，将周小南压住了。
这下换周小南推他了，推的时候还要小心他的手，“你等等，先等一会儿再做……你告诉我，子弹没伤到骨头吧？唔——”
林迁不给他机会说话，捧着他的脸，专注地加深一个吻，又沿着周小南的白皙脖颈一路咬向锁骨，留下一串湿润的红痕。他手上动作温柔，下|身早已蓄势待发。
周小南不得已陷落进他的温柔，被吻得沉醉，身体渐渐酥软了，一点点地迎合上去。
所有的理智、想法、情绪就是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黑暗中只有两个痴迷的人，在对方的身体里抵死缠绵。
这才意识到他身体的不正常，他身上的热度，不单是因为刚刚的挑|逗，原来还是因为发烧。
林迁试图用力推开他。
可周小南是推不走的，他一圈圈地解开绷带。靠近手肘的小臂内侧，有一个被子弹打穿的血洞，一个月了还没长好，早就已经发炎，溃烂红肿，正在慢慢地渗出脓血。再脱开衬衫，他身上大大小小，都是新长好的伤疤。
周小南突然想起来，那一天在平悦酒店，被林迁用鲜血淋漓的手抓住的时候，他冲着他狂喊的是：“拼了你的命也要救我哥。”
后来林迁没有一天休息，神情照样平静，脚步照样利落，每天都像正常人一样出现在医院看望他，又匆匆离去忙事情，所有人都夸他稳妥，做事让人安心。
周小南仔细想了一想，好像只是听别人说他伤重，也没有想要亲眼看看他的伤。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一点点粗略的关心，也在他轻描淡写的“小伤”两个字之后，心安理得的消失了。
“你告诉我这是个小伤？”
周小南想跳下床去找药箱，林迁一把揽住他的腰。
“你还没回答我呢。我们在监狱里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只是想发泄，利用我，玩弄我。”
“你心里对我，是不是连一丁点的喜欢都没有。”
周小南想不到沉默寡言的他会说出这种话，犹豫着停顿了一下，“是又怎样。”
林迁反而笑了，不像是苦笑，看上去是很宽慰的笑，发自真心。
“那就好。”
他突然变得凶猛，一下子翻身扑过去，将周小南压住了。
这下换周小南推他了，推的时候还要小心他的手，“你等等，先等一会儿再做……你告诉我，子弹没伤到骨头吧？唔——”
林迁不给他机会说话，捧着他的脸，专注地加深一个吻，又沿着周小南的白皙脖颈一路咬向锁骨，留下一串湿润的红痕。他手上动作温柔，下|身早已蓄势待发。
周小南不得已陷落进他的温柔，被吻得沉醉，身体渐渐酥软了，一点点地迎合上去。
所有的理智、想法、情绪就是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黑暗中只有两个痴迷的人，在对方的身体里抵死缠绵。
第十章：试探
周海安独自坐在车里，看着浓黑的天色一点点稀释，变成墨蓝色，又变成鸦青色。凌晨起了雾，薄薄的一层非常暧昧，等太阳出来就消失了，整个世界慢慢透亮。
车里一片安静，除了那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神情平静冰冷，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憩，而后抬手按掉了监听器的按钮。
更安静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仰头瞥了一眼二楼卧室窗子拉紧的窗帘，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发动车子离开了。
.
周小南醒来找不见人，穿好衣服走到客厅，看到餐桌上摆好了早餐，浴室里传来水声。
心不在焉地撕扯着面包片，很快就看到林迁走出来了。
周小南饿虎扑食一样扑上去，两只手都不老实，一只手搂住腰，另一只从他浴袍的领口伸进去。
“别闹。”
林迁一边任他在自己身上四处乱摸，一边给他抱起来，又送回到餐桌前面的椅子上去。
周小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撒娇，“干嘛起来这么早。”
“去公司。”
“别去了，去个屁的公司，我哥都不在。”
林迁系领带的手顿住，“海哥怎么没告诉我。”
周小南翻起白眼，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忙着终身大事呢呗，说是要陪我未来嫂子出国去拍婚纱。江沛菡小丫头片子，手段可真是好得很。”
林迁微皱了下眉头，这决定可真是够突然的。
周小南粗暴地扯开他刚刚系好的领带，“刚刚他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说这几天，让你跟着我。”
林迁赶紧攥住快要被他解开的领口，问道，“几天？”
“这是你该管的事吗？”
周小南强行给他把衣服拽下来，低头用牙齿咬开他给自己手臂上重新绑好了的绷带，一圈圈拆开来，果然是匆匆忙忙的随变一裹，伤口冲了水还湿着呢，也没上药。
周小南拿过药箱来，全神贯注地摆弄他的伤口，“你搞清楚，我现在是你的老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我给你放假，你听不听话？”
林迁没再追问，乖乖地让他捉着手臂。
没来由的，周小南觉得心里特别温暖。
周海安独自坐在车里，看着浓黑的天色一点点稀释，变成墨蓝色，又变成鸦青色。凌晨起了雾，薄薄的一层非常暧昧，等太阳出来就消失了，整个世界慢慢透亮。
车里一片安静，除了那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神情平静冰冷，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憩，而后抬手按掉了监听器的按钮。
更安静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仰头瞥了一眼二楼卧室窗子拉紧的窗帘，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发动车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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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南醒来找不见人，穿好衣服走到客厅，看到餐桌上摆好了早餐，浴室里传来水声。
心不在焉地撕扯着面包片，很快就看到林迁走出来了。
周小南饿虎扑食一样扑上去，两只手都不老实，一只手搂住腰，另一只从他浴袍的领口伸进去。
“别闹。”
林迁一边任他在自己身上四处乱摸，一边给他抱起来，又送回到餐桌前面的椅子上去。
周小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撒娇，“干嘛起来这么早。”
“去公司。”
“别去了，去个屁的公司，我哥都不在。”
林迁系领带的手顿住，“海哥怎么没告诉我。”
周小南翻起白眼，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忙着终身大事呢呗，说是要陪我未来嫂子出国去拍婚纱。江沛菡小丫头片子，手段可真是好得很。”
林迁微皱了下眉头，这决定可真是够突然的。
周小南粗暴地扯开他刚刚系好的领带，“刚刚他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说这几天，让你跟着我。”
林迁赶紧攥住快要被他解开的领口，问道，“几天？”
“这是你该管的事吗？”
周小南强行给他把衣服拽下来，低头用牙齿咬开他给自己手臂上重新绑好了的绷带，一圈圈拆开来，果然是匆匆忙忙的随变一裹，伤口冲了水还湿着呢，也没上药。
周小南拿过药箱来，全神贯注地摆弄他的伤口，“你搞清楚，我现在是你的老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我给你放假，你听不听话？”
林迁没再追问，乖乖地让他捉着手臂。
没来由的，周小南觉得心里特别温暖。
第十一章：死局
翌日凌晨，一批货即将从平城运出，原定应该周海安亲自到场，他现在不在，就需要周小南亲自去现场交易。
这次交易的是大量高纯度的冰DU，还有一小部分新型DU品。
周氏的黑色产业链庞大又复杂，从生产到运输再到销售渠道严密完整，都是他们兄弟刀尖舔血，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拼了命才攒下的，不容许任何的差错。
林迁歇了几天，身上的高烧变成低烧，本来周小南这次出去不想告诉他，但是拗不过，林迁觉得自己状态没问题，而且周小南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
十二点钟，他们两人从家中出发，带着人来到远郊一处废弃的厂址。
.
雪下得很大，几束明黄色的灯光刺穿过纷扬的雪花，将一尘不染，整齐洁白的雪地切割得斑斑驳驳。
对方如约而至，虽然低调，但是带的人着实不少。中间的车子停住，下来一个中年男子，黑衣黑帽，保镖在他身边站得笔直，为他打着伞。
周小南被车灯晃得眯起眼睛，待看清楚来人，不屑地冷笑一声。
“沈叔叔。”周小南下了车瞬间变脸，笑得非常灿烂，神情顽劣天真，语气礼貌尊重，“多大点事，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被周小南叫做“沈叔叔”的中年男子大名沈庆英，是隔壁省一位权势不小的大哥。虽说也涉黑涉毒，但远远没有周氏的影响力巨大，由于能力不强，一直被作为销售末端，和周氏是普通合作关系。
但近些年沈庆英野心渐长，做出了不少毒辣又恶心的烂事，周小南不屑与之为伍。
沈庆英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南啊，这都多久没见了。这两年还好？在里面没受欺负吧。你哥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放心让你跑出来吹风？”
周小南一撇下巴，示意手下人去交易。
然后握住沈庆英的手，淡淡微笑，“沈叔叔，让他们忙去，我们找个地方喝茶。”
这处废弃厂房产权属于周家的公司，虽然杂乱的院落和破旧的车间都是真的，但在隐蔽的地下，还有精心装潢的会议室，以供洽谈。
这是一个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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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晨，一批货即将从平城运出，原定应该周海安亲自到场，他现在不在，就需要周小南亲自去现场交易。
这次交易的是大量高纯度的冰DU，还有一小部分新型DU品。
周氏的黑色产业链庞大又复杂，从生产到运输再到销售渠道严密完整，都是他们兄弟刀尖舔血，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拼了命才攒下的，不容许任何的差错。
林迁歇了几天，身上的高烧变成低烧，本来周小南这次出去不想告诉他，但是拗不过，林迁觉得自己状态没问题，而且周小南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
十二点钟，他们两人从家中出发，带着人来到远郊一处废弃的厂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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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很大，几束明黄色的灯光刺穿过纷扬的雪花，将一尘不染，整齐洁白的雪地切割得斑斑驳驳。
对方如约而至，虽然低调，但是带的人着实不少。中间的车子停住，下来一个中年男子，黑衣黑帽，保镖在他身边站得笔直，为他打着伞。
周小南被车灯晃得眯起眼睛，待看清楚来人，不屑地冷笑一声。
“沈叔叔。”周小南下了车瞬间变脸，笑得非常灿烂，神情顽劣天真，语气礼貌尊重，“多大点事，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被周小南叫做“沈叔叔”的中年男子大名沈庆英，是隔壁省一位权势不小的大哥。虽说也涉黑涉毒，但远远没有周氏的影响力巨大，由于能力不强，一直被作为销售末端，和周氏是普通合作关系。
但近些年沈庆英野心渐长，做出了不少毒辣又恶心的烂事，周小南不屑与之为伍。
沈庆英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南啊，这都多久没见了。这两年还好？在里面没受欺负吧。你哥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放心让你跑出来吹风？”
周小南一撇下巴，示意手下人去交易。
然后握住沈庆英的手，淡淡微笑，“沈叔叔，让他们忙去，我们找个地方喝茶。”
这处废弃厂房产权属于周家的公司，虽然杂乱的院落和破旧的车间都是真的，但在隐蔽的地下，还有精心装潢的会议室，以供洽谈。
这是一个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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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小货车缓缓开进昏暗的车间，除了破烂的车床和杂乱的废品，这里几乎什么也没有。
林迁亲自拉开货车的车厢门，露出整齐排列的纸箱。
听到耳麦里周小南的指示，向在外盯梢的兄弟们确认好环境安全，他才点头示意对方可以过来验货。
沈庆英的手下是个肌肉发达，面目严肃的彪形大汉，他手底下的人也和领队一样，身形巨大结实。看到林迁身材高瘦，面色苍白，表情也是寡淡无波，没什么特别，顿时把他看扁了，经过林迁身边的时候，甚至还轻蔑地哼了一声。
林迁无暇顾及别人的看法，他浑身紧绷，提起警惕，查看周边环境。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怪异。
这次行动太突然了，原定计划是在一个月后举行交易，没想到突然提前，林迁措手不及，根本没时间向警方传递情报，更别提叫他们做什么准备了。
肯定哪里有问题，提前了这么多天，工厂来得及产出这么大批量的货吗。
等到对方依次划开纸箱核对药品的重量的时候，林迁趁人不注意拿起一袋白|色|粉|末，指尖挑了一些，凑在鼻尖吸了一下。
果然有鬼。
他心脏狂跳，一种惊惧感瞬间控制了他。
——东西是假的。
眼看着对方捻起了粉|末准备开始试货，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很快，也许是下一秒，这里就会爆发一场火拼，而他首当其冲，很有可能在一瞬间被打成筛子，当场送命。
林迁迅速冷静下来，努力思索着解决办法。他不动声色，慢慢地向出口退去，手握住了腰间的枪柄。他知道哪里怪异了，周海安怎么能放心离开，让自己在他的监管之外参与这种级别的交易？
除非——
除非周海安是故意的！
林迁想过，周海安若是怀疑他的身份，若是试探他的忠诚，应该如何如何应对。可没想到，他直接为自己设了一个死局！想要借别人的手，杀了他！
没有时间思考了，一切都发生的很快。
“我|操|你|妈！货是假的！”
砰！砰！两声枪响。
即便林迁早有戒备，凭借超前的判断敏捷躲过了，子|弹还是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
一阵剧痛，脸上的皮肉都被震得爆裂开来。他耳边炸开一朵血花，鲜血流了半边脸，眼睛也被渐进去的血雾染红，看不清东西。左边的空间轰隆隆乱响，什么也听不到了。
而林迁也在此刻迅速出手，几乎在同时间开枪并精准命中，让领队的那个彪形大汉瞬间毙命。
他转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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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迁亲自拉开货车的车厢门，露出整齐排列的纸箱。
听到耳麦里周小南的指示，向在外盯梢的兄弟们确认好环境安全，他才点头示意对方可以过来验货。
沈庆英的手下是个肌肉发达，面目严肃的彪形大汉，他手底下的人也和领队一样，身形巨大结实。看到林迁身材高瘦，面色苍白，表情也是寡淡无波，没什么特别，顿时把他看扁了，经过林迁身边的时候，甚至还轻蔑地哼了一声。
林迁无暇顾及别人的看法，他浑身紧绷，提起警惕，查看周边环境。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怪异。
这次行动太突然了，原定计划是在一个月后举行交易，没想到突然提前，林迁措手不及，根本没时间向警方传递情报，更别提叫他们做什么准备了。
肯定哪里有问题，提前了这么多天，工厂来得及产出这么大批量的货吗。
等到对方依次划开纸箱核对药品的重量的时候，林迁趁人不注意拿起一袋白|色|粉|末，指尖挑了一些，凑在鼻尖吸了一下。
果然有鬼。
他心脏狂跳，一种惊惧感瞬间控制了他。
——东西是假的。
眼看着对方捻起了粉|末准备开始试货，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很快，也许是下一秒，这里就会爆发一场火拼，而他首当其冲，很有可能在一瞬间被打成筛子，当场送命。
林迁迅速冷静下来，努力思索着解决办法。他不动声色，慢慢地向出口退去，手握住了腰间的枪柄。他知道哪里怪异了，周海安怎么能放心离开，让自己在他的监管之外参与这种级别的交易？
除非——
除非周海安是故意的！
林迁想过，周海安若是怀疑他的身份，若是试探他的忠诚，应该如何如何应对。可没想到，他直接为自己设了一个死局！想要借别人的手，杀了他！
没有时间思考了，一切都发生的很快。
“我|操|你|妈！货是假的！”
砰！砰！两声枪响。
即便林迁早有戒备，凭借超前的判断敏捷躲过了，子|弹还是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
一阵剧痛，脸上的皮肉都被震得爆裂开来。他耳边炸开一朵血花，鲜血流了半边脸，眼睛也被渐进去的血雾染红，看不清东西。左边的空间轰隆隆乱响，什么也听不到了。
而林迁也在此刻迅速出手，几乎在同时间开枪并精准命中，让领队的那个彪形大汉瞬间毙命。
他转头就跑。
.
.
周小南应付着面前的老狐狸谈笑风生，预计着那边交货快要结束了，终于把股份和支票顺利签到了手。
耳中却突然传来林迁的声音。
他将音量压得极低，声音虽然还是理智冷静的，音色却隐隐有些颤抖。
“小南，快走，货是假的。快——”
一声巨大的枪响将接下来的声音截断了，周小南被震得耳膜刺痛，耳麦失去了声音。
生与死可能差得就是几微秒的时间。周小南迅速掀翻桌椅滚落在地上，与此同时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枪毙掉了离沈庆英最近的保镖，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对他举枪时，他已经将发烫的枪管抵在了沈庆英的太阳穴上，挟持着他站了起来。
枪声传开，混战很快爆发了。
他短时间内理不清当前混乱的局面，挟持着沈庆英他自己暂时是安全的，可他心里焦急地挂念着林迁。他不愿承认，最坏也是最大概率会发生的情况就是，刚才耳麦里传来的那一枪，林迁已经死了。
太近了，因为太近了。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这种交易，如果出了丝毫的问题，那么在现场的人就是炮灰，炮灰最幸运的结局，是有机会和对方同归于尽。
他挟着沈庆英一步一步地小心往外挪，快要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听见有人大喊，“警察来了！”
.
警察怎么会来？尤其是恰好赶着这种一团乱糟的局面。
周小南心中有些惊慌，这时，近处传来了几声头骨迸裂溅开的声音，一直举枪对准他的几个保镖同时头部中弹倒在地上，周小南心里一颤猛地回头，看向远处那栋建筑的楼顶。
是谁派人暗中帮他？
周小南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了，他按动板机，干脆利落地一枪轰掉了沈庆英。一个下属拽住他要护送他上车离开，可是周小南一把推开他，撒腿就向车间那边跑去。
“南哥！危险别去！”
那个人死活要跟在他身后，周小南回身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滚！不想被警察抓住自己逃命去，别他|妈|的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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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南应付着面前的老狐狸谈笑风生，预计着那边交货快要结束了，终于把股份和支票顺利签到了手。
耳中却突然传来林迁的声音。
他将音量压得极低，声音虽然还是理智冷静的，音色却隐隐有些颤抖。
“小南，快走，货是假的。快——”
一声巨大的枪响将接下来的声音截断了，周小南被震得耳膜刺痛，耳麦失去了声音。
生与死可能差得就是几微秒的时间。周小南迅速掀翻桌椅滚落在地上，与此同时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枪毙掉了离沈庆英最近的保镖，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对他举枪时，他已经将发烫的枪管抵在了沈庆英的太阳穴上，挟持着他站了起来。
枪声传开，混战很快爆发了。
他短时间内理不清当前混乱的局面，挟持着沈庆英他自己暂时是安全的，可他心里焦急地挂念着林迁。他不愿承认，最坏也是最大概率会发生的情况就是，刚才耳麦里传来的那一枪，林迁已经死了。
太近了，因为太近了。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这种交易，如果出了丝毫的问题，那么在现场的人就是炮灰，炮灰最幸运的结局，是有机会和对方同归于尽。
他挟着沈庆英一步一步地小心往外挪，快要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听见有人大喊，“警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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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怎么会来？尤其是恰好赶着这种一团乱糟的局面。
周小南心中有些惊慌，这时，近处传来了几声头骨迸裂溅开的声音，一直举枪对准他的几个保镖同时头部中弹倒在地上，周小南心里一颤猛地回头，看向远处那栋建筑的楼顶。
是谁派人暗中帮他？
周小南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了，他按动板机，干脆利落地一枪轰掉了沈庆英。一个下属拽住他要护送他上车离开，可是周小南一把推开他，撒腿就向车间那边跑去。
“南哥！危险别去！”
那个人死活要跟在他身后，周小南回身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滚！不想被警察抓住自己逃命去，别他|妈|的管我!”
.
警察的到来彻底救了场，大部分人收拾好武器迅速逃离现场，林迁才逃得一死。
周小南在一个快要锈成渣的破车床后面找到了林迁，他用一只手松松地捂着腹部，手心里积聚了一汪鲜红的血。他的手没力气握起来，血流顺着红透了的手指不停地流，很快地上就是一片血泊。
周小南迅速检查，一共两处严重的枪|伤，腹部一处比较要命，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内脏，肩膀上还有一处，导致他胳膊动弹不了，另外，他的腿骨折了，根本站不起来。
林迁虚喘着粗气，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眼神中有惊讶，“你怎么……还没走。”
他另外一只眼睛肿的睁不开，褐红色粘稠的血液快要凝固了，乱七八糟地糊满了半张脸。左耳朵鲜血淋漓，脸上的皮肤被灼伤炸裂，不知道是不是伤到骨头，他说不出话也做不出表情，只有鲜血从破裂的嘴角涌出来。
简直是惨不忍睹。
周小南什么都见过，所以还能保持镇定。他简单给他包扎伤口止血，发现丝毫不起作用，于是他拍拍林迁的脸，强迫他不要晕过去，但是也没有用，林迁费力地一下一下地眨着眼睛，眼睛里清醒的光一点一点地变少。
警笛声在耳边响着，警察抓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得很清楚了。
“快走啊……”林迁拿还能动的手臂推他。
周小南不走，他紧绷嘴角，毫不动容，眼神冰冷戒备，响亮的一巴掌抽在林迁另外半边脸上。
“你告诉我，警察是怎么知道的，和你有没有关系。”
林迁听不清楚他说的话，但很奇怪，他大概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能猜到，因为周小南的怀疑是对的，这次行动根本没几个人清楚明白地知道来龙去脉，除了和他早年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兄弟，就是他林迁了。周小南没理由不这样怀疑。
周小南很聪明的，他不会感情用事，所以不会轻易被骗，他和他哥都不会。
林迁有些灰心地垂下头去，他没力气说话了，这一次不是他做的，可他没法解释。
意识渐渐消散，还解释什么呢，可能就在这里死了吧，死了就都没了，多轻松。
混沌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火花四溅，周小南突然大力抱住他的身体，搂着他一起滚向几米开外。
刚刚的火光，是子|弹打穿林迁依靠的那架破旧机床时发出来的，它现在彻底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若是周小南刚刚反应慢一点，被打烂的就是林迁的脑袋。
周小南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警觉地四处观察。子|弹射过来的方向，正是那一栋远处的建筑，那是刚刚帮过他的狙|击|手。
是谁，非要林迁死在这里。
林迁身上疼得要命，也是因为这个头脑有了一点清明，他意识到周小南正在试图把自己搀扶起来，可是好几次都失败了。
他努力想要站直身体，好减少周小南身上承担的重量，可他做不到。疼痛不算什么，要命的是无力感，他的腿像是消失了，鲜血的流逝让他越来越冷。过了一会儿，模糊感受到周小南正在拖着自己一步一顿地走，他满心焦急地恨自己没用。他心疼死了，小南他身体多差，他才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呢。
周小南在一个快要锈成渣的破车床后面找到了林迁，他用一只手松松地捂着腹部，手心里积聚了一汪鲜红的血。他的手没力气握起来，血流顺着红透了的手指不停地流，很快地上就是一片血泊。
周小南迅速检查，一共两处严重的枪|伤，腹部一处比较要命，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内脏，肩膀上还有一处，导致他胳膊动弹不了，另外，他的腿骨折了，根本站不起来。
林迁虚喘着粗气，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眼神中有惊讶，“你怎么……还没走。”
他另外一只眼睛肿的睁不开，褐红色粘稠的血液快要凝固了，乱七八糟地糊满了半张脸。左耳朵鲜血淋漓，脸上的皮肤被灼伤炸裂，不知道是不是伤到骨头，他说不出话也做不出表情，只有鲜血从破裂的嘴角涌出来。
简直是惨不忍睹。
周小南什么都见过，所以还能保持镇定。他简单给他包扎伤口止血，发现丝毫不起作用，于是他拍拍林迁的脸，强迫他不要晕过去，但是也没有用，林迁费力地一下一下地眨着眼睛，眼睛里清醒的光一点一点地变少。
警笛声在耳边响着，警察抓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得很清楚了。
“快走啊……”林迁拿还能动的手臂推他。
周小南不走，他紧绷嘴角，毫不动容，眼神冰冷戒备，响亮的一巴掌抽在林迁另外半边脸上。
“你告诉我，警察是怎么知道的，和你有没有关系。”
林迁听不清楚他说的话，但很奇怪，他大概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能猜到，因为周小南的怀疑是对的，这次行动根本没几个人清楚明白地知道来龙去脉，除了和他早年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兄弟，就是他林迁了。周小南没理由不这样怀疑。
周小南很聪明的，他不会感情用事，所以不会轻易被骗，他和他哥都不会。
林迁有些灰心地垂下头去，他没力气说话了，这一次不是他做的，可他没法解释。
意识渐渐消散，还解释什么呢，可能就在这里死了吧，死了就都没了，多轻松。
混沌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火花四溅，周小南突然大力抱住他的身体，搂着他一起滚向几米开外。
刚刚的火光，是子|弹打穿林迁依靠的那架破旧机床时发出来的，它现在彻底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若是周小南刚刚反应慢一点，被打烂的就是林迁的脑袋。
周小南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警觉地四处观察。子|弹射过来的方向，正是那一栋远处的建筑，那是刚刚帮过他的狙|击|手。
是谁，非要林迁死在这里。
林迁身上疼得要命，也是因为这个头脑有了一点清明，他意识到周小南正在试图把自己搀扶起来，可是好几次都失败了。
他努力想要站直身体，好减少周小南身上承担的重量，可他做不到。疼痛不算什么，要命的是无力感，他的腿像是消失了，鲜血的流逝让他越来越冷。过了一会儿，模糊感受到周小南正在拖着自己一步一顿地走，他满心焦急地恨自己没用。他心疼死了，小南他身体多差，他才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呢。
第十二章：设计
周海安当然没有出国去拍婚纱照，被掉包的那一批货一点也没有浪费，就在同一天凌晨，正是周小南、沈庆英以及警察三方进行火拼的时候，他亲手将那批货送上货船，稳稳当当地运出了平城，非常完美地完成了一次巨额交易。
这个计划是他早就做好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同时和警局里安插的人里应外合，设计借警方的手除掉沈庆英这个眼中钉，扫除又一个不小的威胁。
除了一件事情，是那天晚上之后，他临时决定的。
那就是让林迁和周小南两个人一起，去做诱饵。
.
警察快速有序地包抄了整个工厂，周小南带着已经接近昏迷的林迁，没能趁着短暂的混乱局面成功逃脱，只能暂时躲起来。可现在他们被困在工厂里，再出不去，他还好，顶多再进一次监狱，但是林迁可能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
周小南吃力地背着林迁，找到了车间里那辆已经快要被打烂了的小货车，躲了进去。把血肉模糊的司机从驾驶位上拖出来，他尝试发动车子，竟然还没全坏。
警察很快就发现了这一处现场，一边查看地上的尸体，一边戒备地向车里喊话。
“车里的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破釜沉舟了，只要能顺利冲出去，凭他的能力和对这附近地形的了解，警察是追不上他的。
他们两个人的命都寄托在这辆破车上了，不成功也得成功。
周小南紧紧握住方向盘，猛地踩一脚油门，在警察们密集杂乱的枪弹声中，车子风驰电掣冲出了车间，撞开拦路的警车，冲出工厂大门和封锁线。
后来就如他所料了，他的车技很好，哪怕手里是一辆接近报废已经到达极限的破烂货车，他也甩开了警察的追踪。等到差不多安全的时候，他稍微放开紧绷的神经，检查了一下自己，非常幸运，只有手臂被流弹擦到了，流了一些血。
不知道这辆车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一刻也不敢松懈，开向离这里最近的另一处秘密据点，开了没多久，就遇见了前来接应他的车。
当他看见车里坐着的人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那是他大哥，应该远在海外的大哥，周海安。
心里面有一个猜想似乎得到了印证，谜团也有了解答的方向，他的心一点一点冷下去，冷到遍体生寒，指尖都有点发麻。
周海安当然没有出国去拍婚纱照，被掉包的那一批货一点也没有浪费，就在同一天凌晨，正是周小南、沈庆英以及警察三方进行火拼的时候，他亲手将那批货送上货船，稳稳当当地运出了平城，非常完美地完成了一次巨额交易。
这个计划是他早就做好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同时和警局里安插的人里应外合，设计借警方的手除掉沈庆英这个眼中钉，扫除又一个不小的威胁。
除了一件事情，是那天晚上之后，他临时决定的。
那就是让林迁和周小南两个人一起，去做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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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快速有序地包抄了整个工厂，周小南带着已经接近昏迷的林迁，没能趁着短暂的混乱局面成功逃脱，只能暂时躲起来。可现在他们被困在工厂里，再出不去，他还好，顶多再进一次监狱，但是林迁可能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
周小南吃力地背着林迁，找到了车间里那辆已经快要被打烂了的小货车，躲了进去。把血肉模糊的司机从驾驶位上拖出来，他尝试发动车子，竟然还没全坏。
警察很快就发现了这一处现场，一边查看地上的尸体，一边戒备地向车里喊话。
“车里的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破釜沉舟了，只要能顺利冲出去，凭他的能力和对这附近地形的了解，警察是追不上他的。
他们两个人的命都寄托在这辆破车上了，不成功也得成功。
周小南紧紧握住方向盘，猛地踩一脚油门，在警察们密集杂乱的枪弹声中，车子风驰电掣冲出了车间，撞开拦路的警车，冲出工厂大门和封锁线。
后来就如他所料了，他的车技很好，哪怕手里是一辆接近报废已经到达极限的破烂货车，他也甩开了警察的追踪。等到差不多安全的时候，他稍微放开紧绷的神经，检查了一下自己，非常幸运，只有手臂被流弹擦到了，流了一些血。
不知道这辆车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一刻也不敢松懈，开向离这里最近的另一处秘密据点，开了没多久，就遇见了前来接应他的车。
当他看见车里坐着的人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那是他大哥，应该远在海外的大哥，周海安。
心里面有一个猜想似乎得到了印证，谜团也有了解答的方向，他的心一点一点冷下去，冷到遍体生寒，指尖都有点发麻。
第十三章：妒火
在车上，周小南的手臂被简单地包扎了。林迁需要手术，但是目前没有条件，只能用止血钉给他临时处理伤口。他疼得晕过去几次，但还是拼命维持住了清醒，因为周小南一直在他身边，命令他不许睡。
到了地方，一切才真正地安全了。
周小南被人扶下车时，面色苍白染血，浑身鲜血淋漓，周海安三步并作两步地抢过来，有点用力地捏住他的肩膀。
声音急切而慌乱，“哪里受伤了。”
可是周小南的面色像寒冰一样冷，用力挣开了他的手。
“小南？”
周小南从旁边的人身上抢过一把枪，连一句话也不说，面无表情，黑漆漆的枪管直接顶在了周海安的胸口。
“小南哥！”“海哥！！”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后退了几步——周小南亲手拿枪指着周海安，没一个人想得到，没一个人敢想到。
周小南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怒气，配合他浑身的血腥，那气场就像地狱修罗，让人完全不敢接近。
他那苍白的嘴唇颤抖起来，声音低哑痛苦，含着恨意，“哥，你骗我。”
周海安倒是十分平静，他淡淡垂下眼睑，拿手握住了抵在自己胸前的枪管，“小南，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你知不知道，刚刚我差一点就死了！”
周小南情绪有点崩溃，但还拼命克制着，眼神破碎，满是失望。
“哥，我差一点就死了……”
周海安将嘴唇抿成一道直线，表情冷峻到有点无情了，“你要是不去救他，就不会有一丁点危险。一切都在我的计划里面。”
“计划？”周小南气得脸上的肌肉都抖动起来，“你计划得可真好。给我一批假货，让我去做诱饵，一石三鸟，既除掉了沈庆英，又替你吸引了警察的注意力，还能不知不觉地做掉林迁，真是好计划啊。”
周海安知道瞒不过他，他们两个可是一起长大的，周小南稍微一想，就全能想明白。
“小南，你知道我不会让你有事，你听我说——”
周小南冷笑一声打断他，“警察也是你设计叫来的吧。你派了一个狙击手，能护得了我那么多兄弟吗？这么多人的命捏在你手里让你玩弄，你过瘾吗？痛快吗？开心吗？也是，死伤都是我的人，你一点也不用在意。”
他话里带刺，周海安终于被激起火气，一把搂住他的腰将他狠狠地揽在胸前，用力捏起他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你的人？你的手下，整个周家，整个周氏集团，都是我的人。”
“你，也是我的人。”
“除了我，谁都别想碰你。”
周海安身上仿佛烧起一团烈火，烧得他喘起粗气。他语气激动，手上用力，把周小南捏得生疼。
在车上，周小南的手臂被简单地包扎了。林迁需要手术，但是目前没有条件，只能用止血钉给他临时处理伤口。他疼得晕过去几次，但还是拼命维持住了清醒，因为周小南一直在他身边，命令他不许睡。
到了地方，一切才真正地安全了。
周小南被人扶下车时，面色苍白染血，浑身鲜血淋漓，周海安三步并作两步地抢过来，有点用力地捏住他的肩膀。
声音急切而慌乱，“哪里受伤了。”
可是周小南的面色像寒冰一样冷，用力挣开了他的手。
“小南？”
周小南从旁边的人身上抢过一把枪，连一句话也不说，面无表情，黑漆漆的枪管直接顶在了周海安的胸口。
“小南哥！”“海哥！！”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后退了几步——周小南亲手拿枪指着周海安，没一个人想得到，没一个人敢想到。
周小南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怒气，配合他浑身的血腥，那气场就像地狱修罗，让人完全不敢接近。
他那苍白的嘴唇颤抖起来，声音低哑痛苦，含着恨意，“哥，你骗我。”
周海安倒是十分平静，他淡淡垂下眼睑，拿手握住了抵在自己胸前的枪管，“小南，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你知不知道，刚刚我差一点就死了！”
周小南情绪有点崩溃，但还拼命克制着，眼神破碎，满是失望。
“哥，我差一点就死了……”
周海安将嘴唇抿成一道直线，表情冷峻到有点无情了，“你要是不去救他，就不会有一丁点危险。一切都在我的计划里面。”
“计划？”周小南气得脸上的肌肉都抖动起来，“你计划得可真好。给我一批假货，让我去做诱饵，一石三鸟，既除掉了沈庆英，又替你吸引了警察的注意力，还能不知不觉地做掉林迁，真是好计划啊。”
周海安知道瞒不过他，他们两个可是一起长大的，周小南稍微一想，就全能想明白。
“小南，你知道我不会让你有事，你听我说——”
周小南冷笑一声打断他，“警察也是你设计叫来的吧。你派了一个狙击手，能护得了我那么多兄弟吗？这么多人的命捏在你手里让你玩弄，你过瘾吗？痛快吗？开心吗？也是，死伤都是我的人，你一点也不用在意。”
他话里带刺，周海安终于被激起火气，一把搂住他的腰将他狠狠地揽在胸前，用力捏起他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你的人？你的手下，整个周家，整个周氏集团，都是我的人。”
“你，也是我的人。”
“除了我，谁都别想碰你。”
周海安身上仿佛烧起一团烈火，烧得他喘起粗气。他语气激动，手上用力，把周小南捏得生疼。
看到他突然发狠，眼神中流露出受伤和愤怒的感情，周小南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笑道，“我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周小南收起枪，扭头看着躺在担架上的林迁，“那天晚上我和林迁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么？”
“我是你的人，这不合适吧。你都要结婚了还吃我的醋，让嫂子怎么想。我不就是睡了他一晚吗，你这么嫉妒？嫉妒到想要杀了他？”
他语气里全都是讽刺，周海安强压住情绪，眯了眯眼睛，“你不要故意拿话气我。小南，我警告你，这个人没那么可信，你玩一玩还可以，不要动感情。”
“动感情？你以为我爱上他了？”
周小南低头瞥了林迁一眼。
林迁一动不动地躺在担架上，几乎是一个血人，他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面色青灰，呼吸微弱，看上去已经快死了，却有一只眼睛还微微张着，说是张着，那也只是睫毛间的一条小缝，半开半阖，隐隐约约有深色的光亮闪烁，一直盯着周小南的眼睛。
那是林迁眼睛中一贯有的光，那种幽黑深邃的光，最一开始，就是它吸引了周小南。
周小南自嘲地笑了，“哥，你想知道我的感情是什么，何必那么麻烦呢。你不用试他也不用试我，就要他死是不是？好，很简单，我满足你。”
他没有丝毫迟疑，举起那把枪对准了林迁的胸口，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板机。
“小南！”
情况紧急，周海安迅速反应，将地上的林迁一脚踢开，剩下的其他人则一拥而上扑倒周小南，在他开枪之前捉住了他的手臂。
“砰”地一枪打歪，击中了墙壁。
林迁重伤的身体根本禁不起这样的冲击，他被踹到墙角，像一只破碎的布娃娃滚到脏乱的尘泥里。草草处理的伤口早就崩裂开，更多的鲜血从他的唇边涌了出来。他蜷缩起自己的身体，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感官逐渐失灵，连疼痛都不敏感了。
脑海中最后残留的，是枪口对准自己的那一瞬间，他一直看着他，找了半天，没在他脸上找到一点感情。
周小南看见那道光消失了，因为林迁再也撑不住那一丁点的精神，彻底闭上了眼睛。
周小南被几个人一起控制住，他眼眶通红，眼神偏执又吓人，情绪激动，肌肉紧绷，挣扎的力量大得可怕，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几个人合力抱住他僵持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才因为剧烈的抖动握不住枪，“咣当”一声将它扔在地上。
周海安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让他们都撤下去，开车送林迁去医院抢救。
等所有人都走了，周海安才终于放下面子，轻声说，“小南，这次是哥对不起你，你想要我补偿你什么。”
周小南有些虚脱地站在原地，喘了半天也喘不匀气息。死里逃生又经过刚刚那样一番折腾，他的嘴唇都尽失去了血色，紧紧皱起眉头，很痛苦地捂住腹部，扶着墙慢慢蹲了下去。
周海安上去要抱他，又被他躲开。
周海安知道周小南是因为气极累极，胃病又犯了。他烦躁又着急，“周小南，你一定要跟我闹脾气吗，至于吗？为了一个外人。”
周小南还是没有回声，整个身体都疼得细细颤抖着，可他咬着牙不吭声，也不让人扶，坚决地拿后背对着周海安，然后自己攀着墙壁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周小南收起枪，扭头看着躺在担架上的林迁，“那天晚上我和林迁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么？”
“我是你的人，这不合适吧。你都要结婚了还吃我的醋，让嫂子怎么想。我不就是睡了他一晚吗，你这么嫉妒？嫉妒到想要杀了他？”
他语气里全都是讽刺，周海安强压住情绪，眯了眯眼睛，“你不要故意拿话气我。小南，我警告你，这个人没那么可信，你玩一玩还可以，不要动感情。”
“动感情？你以为我爱上他了？”
周小南低头瞥了林迁一眼。
林迁一动不动地躺在担架上，几乎是一个血人，他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面色青灰，呼吸微弱，看上去已经快死了，却有一只眼睛还微微张着，说是张着，那也只是睫毛间的一条小缝，半开半阖，隐隐约约有深色的光亮闪烁，一直盯着周小南的眼睛。
那是林迁眼睛中一贯有的光，那种幽黑深邃的光，最一开始，就是它吸引了周小南。
周小南自嘲地笑了，“哥，你想知道我的感情是什么，何必那么麻烦呢。你不用试他也不用试我，就要他死是不是？好，很简单，我满足你。”
他没有丝毫迟疑，举起那把枪对准了林迁的胸口，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板机。
“小南！”
情况紧急，周海安迅速反应，将地上的林迁一脚踢开，剩下的其他人则一拥而上扑倒周小南，在他开枪之前捉住了他的手臂。
“砰”地一枪打歪，击中了墙壁。
林迁重伤的身体根本禁不起这样的冲击，他被踹到墙角，像一只破碎的布娃娃滚到脏乱的尘泥里。草草处理的伤口早就崩裂开，更多的鲜血从他的唇边涌了出来。他蜷缩起自己的身体，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感官逐渐失灵，连疼痛都不敏感了。
脑海中最后残留的，是枪口对准自己的那一瞬间，他一直看着他，找了半天，没在他脸上找到一点感情。
周小南看见那道光消失了，因为林迁再也撑不住那一丁点的精神，彻底闭上了眼睛。
周小南被几个人一起控制住，他眼眶通红，眼神偏执又吓人，情绪激动，肌肉紧绷，挣扎的力量大得可怕，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几个人合力抱住他僵持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才因为剧烈的抖动握不住枪，“咣当”一声将它扔在地上。
周海安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让他们都撤下去，开车送林迁去医院抢救。
等所有人都走了，周海安才终于放下面子，轻声说，“小南，这次是哥对不起你，你想要我补偿你什么。”
周小南有些虚脱地站在原地，喘了半天也喘不匀气息。死里逃生又经过刚刚那样一番折腾，他的嘴唇都尽失去了血色，紧紧皱起眉头，很痛苦地捂住腹部，扶着墙慢慢蹲了下去。
周海安上去要抱他，又被他躲开。
周海安知道周小南是因为气极累极，胃病又犯了。他烦躁又着急，“周小南，你一定要跟我闹脾气吗，至于吗？为了一个外人。”
周小南还是没有回声，整个身体都疼得细细颤抖着，可他咬着牙不吭声，也不让人扶，坚决地拿后背对着周海安，然后自己攀着墙壁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第十四章：害怕
周小南把自己关在家里，谁的话也不听，谁的面也不见，坚决不去医院。
家里一团乱遭，周小南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犄角旮旯都搜遍了，果然，找到了三个监听器。
他颓然坐在墙角，沉默地看着它们，心中十分冰冷难过。
很快，手机响了，是周海安打过电话来。
周小南瞥了一眼手机，直接抬手将它扔到了窗外。又过了一会儿，家里的座机也响了，肯定也是周海安打来的。
他疲累地闭上眼睛，可是电话一遍遍响个不停，聒噪得很，吵得他心烦气躁。周小南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想站起来去拔掉电话线，可是刚刚撑了一下身体，就头晕目眩，他手肘一软，倒在地上。
胃里突然暴起的剧烈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他在地板上蜷缩起来，试图拿手抚平腹内的痉挛，可是于事无补，那种疼痛就像是早已经将他体内的脏器撕烂绞碎，他只好把自己更紧地团成一团，汗珠簇簇滚落，砸在地板上，他却浑身发冷，咬着牙打颤。
电话铃声终于不响了，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周小南觉得心情松快了些，可是眼眶里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流进了另一只眼睛，再从眼角淌出来。
他没有父母亲友，没有兄弟姐妹，周海安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们一起被抛弃，流浪，挨打，饿肚子，后来一起杀人，拼命，打架，做坏事，他觉得自己爱他，他愿意为了他付出自己的一切，愿意把命交给他。
他一直以为，周海安和他一样，也是这么想的。
一直都是他以为。
或许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时随地满足他欲望的玩物，或许是一只每时每刻尊崇、爱慕着他的宠物，又或许，是一件必要时可以拿来利用的称心顺手的武器。
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这样想着想着，一阵血气上涌，他偏过头吐出一大口血。
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头也昏昏沉沉，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听到有人在敲门，一声声地越来越急。
周小南用手指扒住墙壁，吃力地想要坐起来，可是使劲爬了半天也爬不起来，反而开始一口接一口地吐起血来，很快地板上就有了一滩血，把他的半张脸都染红了。
他不耐烦地抹了抹嘴，觉得十分麻烦。他整个人糟透了，身体很疼很累，心也很疼很累，现在什么也不愿意想谁也不愿意见，就想一个人呆着，晕过去也好，睡过去也好。
死过去都好。
门口的人不再敲门，而是拿出了钥匙开门。
周小南在心里冷笑一声，早拿钥匙不好吗，何必这样麻烦。自己真是天真，周海安是何等的神通广大，是何等的眼里不容沙子，监视器都装了，房门钥匙能没有吗。
然而进来的人不是周海安。
来人穿着一身精致规矩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整齐一丝不苟，银丝镜框后的眼睛温雅又带着些许冷淡。
是他姐夫，林照晚。
周小南把自己关在家里，谁的话也不听，谁的面也不见，坚决不去医院。
家里一团乱遭，周小南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犄角旮旯都搜遍了，果然，找到了三个监听器。
他颓然坐在墙角，沉默地看着它们，心中十分冰冷难过。
很快，手机响了，是周海安打过电话来。
周小南瞥了一眼手机，直接抬手将它扔到了窗外。又过了一会儿，家里的座机也响了，肯定也是周海安打来的。
他疲累地闭上眼睛，可是电话一遍遍响个不停，聒噪得很，吵得他心烦气躁。周小南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想站起来去拔掉电话线，可是刚刚撑了一下身体，就头晕目眩，他手肘一软，倒在地上。
胃里突然暴起的剧烈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他在地板上蜷缩起来，试图拿手抚平腹内的痉挛，可是于事无补，那种疼痛就像是早已经将他体内的脏器撕烂绞碎，他只好把自己更紧地团成一团，汗珠簇簇滚落，砸在地板上，他却浑身发冷，咬着牙打颤。
电话铃声终于不响了，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周小南觉得心情松快了些，可是眼眶里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流进了另一只眼睛，再从眼角淌出来。
他没有父母亲友，没有兄弟姐妹，周海安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们一起被抛弃，流浪，挨打，饿肚子，后来一起杀人，拼命，打架，做坏事，他觉得自己爱他，他愿意为了他付出自己的一切，愿意把命交给他。
他一直以为，周海安和他一样，也是这么想的。
一直都是他以为。
或许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时随地满足他欲望的玩物，或许是一只每时每刻尊崇、爱慕着他的宠物，又或许，是一件必要时可以拿来利用的称心顺手的武器。
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这样想着想着，一阵血气上涌，他偏过头吐出一大口血。
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头也昏昏沉沉，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听到有人在敲门，一声声地越来越急。
周小南用手指扒住墙壁，吃力地想要坐起来，可是使劲爬了半天也爬不起来，反而开始一口接一口地吐起血来，很快地板上就有了一滩血，把他的半张脸都染红了。
他不耐烦地抹了抹嘴，觉得十分麻烦。他整个人糟透了，身体很疼很累，心也很疼很累，现在什么也不愿意想谁也不愿意见，就想一个人呆着，晕过去也好，睡过去也好。
死过去都好。
门口的人不再敲门，而是拿出了钥匙开门。
周小南在心里冷笑一声，早拿钥匙不好吗，何必这样麻烦。自己真是天真，周海安是何等的神通广大，是何等的眼里不容沙子，监视器都装了，房门钥匙能没有吗。
然而进来的人不是周海安。
来人穿着一身精致规矩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整齐一丝不苟，银丝镜框后的眼睛温雅又带着些许冷淡。
是他姐夫，林照晚。
林照晚此时此刻没有了一贯的沉稳从容，看到周小南面色惨白地躺倒在一滩血迹里，他急忙扶起他。
力道柔和地拍了拍他的脸，“小南，小南！你怎么样？”
周小南神志清醒，心智正常，他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病，此时也已经适应了胃里疼痛的程度，所以并没有大惊小怪。借助着林照晚的力气坐起来，他闭着眼睛，软趴趴无力地倚靠在墙角，一边擦拭着不停溢出嘴角的血沫，一边冲他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让他别管自己。
林照晚一把攥住他的手，眉头皱起来，“不行，你跟我去医院。”
周小南面色平静如常，好像看不出难受或者痛苦，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他手心冰凉黏腻，全都是冷汗，头发也几乎都被汗湿了，整个人微微发着抖。
周小南心想怎么这么麻烦，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正想拒绝他打发他走，喉咙里又是鲜血上涌，他一伸脖子“哇”地一声吐出来，手心接住了一滩浓稠的发黑的血块，血柱淋漓地顺着五指指缝流下。
林照晚面色剧变，半拉半抱地将他搀扶起来。
周小南不愿意让他碰身体，于是用力挣开他，想要自己回屋去躺着。他一向这样，任性的脾气上来谁都没办法，不论什么情况，就得依他。
林照晚无奈地扯住他，“去医院吧，好不好，也去看看林迁。”
周小南弓着腰，在原地停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有气无力地问道，“他怎么样，没死吧。”
林照晚叹了一口气，“情况不太好，你要是担心就自己去看看。”
周小南垂下头，不做声了。
他不想去，他不敢去。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愧疚，还是因为害怕。
是的，他害怕，他怕去医院听到林迁的死讯。
他不许他死。他周小南冷面冷心，很少心软，可唯独不许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