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来世你可愿渡我·桃花为盟> ·古风·bg·心疾

她终于决定晨起的时候,府里的一众奴婢送来了各种红色衣裙,她冷冷的看着那些衣服,挑了一件图案最简单的。
穿好后,又淡淡的画了眉,也未再精心打扮。
“殿下吩咐,小姐换好衣服,就可在府里随意走动看看。”
她心头一跳,这府里有什么好走动的,无非就是那些花鸟树木,走到哪里都是伤心事。“不必去了,我哪儿也不去,你们都下去,我也无需人伺候。”
“是。”那些奴婢都退出去,顾南鸢一个人坐在桌前想,从前,没有过这般模样,他永远是高高在上,脸色阴沉,想起她人生的“最后一刻”,他的脸像是一个瞬间变巨大的空洞,一阵阴寒至极的狂风从他的嘴里吹出来,她就在那个时刻失去了知觉。



想到这里,她心头又是一跳,她记得,当时自己流的血,浓得像永远抹不去的漆。这世间,只剩下怨恨,从此以后,再无他想。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5-30 12:36:00 +0800 CST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5-30 18:52:00 +0800 CST  
“姑娘说的有理。”他柔声说道。
她抬起手来,捏了捏他的脸,他微微有些意外,但并不抗拒。
“沈明辞。”她呆呆的看着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何事?”他的声音很温和,近乎温柔。
“你娶不娶我——”她随意指了指自己,“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让我做**?”她空荡荡的问。
他缓缓眨了眨眼睫,平缓却坚定不移的道,“六月初六吧。”
她张口结舌的看着他,有很短的一瞬间她心中一片空白,虽然已经不是“那个”时间,但还是定了一样的日子,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醒悟——他还是那个人,不要动心。
眼前这个人,曾是平淡空阔,无心无情,杀这世间众生后,都能安然自若的人。
生在帝王家,可能本身就冷血——她永远也忘不了他的无情和狰狞。
这世上让她怕的东西实在不多,沈明辞……也许是唯一的一个吧。
她想的入神,顿了一顿,他以为她眼神飘忽,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出手相扶。
他虽然扶着她,却并没有看她,也没有贴得太近,她索性装作全身无力,依在他怀里。
她嗅着他身上清新的气息,心里恶毒的想——原来沈明辞这种“石块”,还能有情绪波动。
大概,他真是个货真价实的怪物吧。
依在他怀里,她对他的恐惧渐渐消退,突然兴起一个新的主意——为了自己的安全,她倒是非常想搞清楚,那汹涌的杀性和判若两人的神态,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间平淡无奇的过去,沈明辞以为她身体不适,还叫来慕容给她看病,她趁沈明辞不注意睁开一只眼睛来冲慕容挤挤眨眨,慕容一副“了然了然”的神态,紧接着说道,“殿下,小姐这病怕是没药医了。”说完这话,他还装出一系列悲痛的深情,不过后来管理表情的能力好像消失了,他又立马补充道,“因为是装病。”
她就知道这慕容也是个靠不住的,沈明辞也不生气,只仔细嘱咐慕容,小心他的狗头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5-30 19:33:00 +0800 CST  
这也不过是一处皇家别院。
建在皇城之南,别院并不十分大,然而精雕细琢,处处金碧辉煌,平日里也不见有人从大门出入,足以见得,这府中皆非凡人。就是沈明辞居住的地方,只怕只有皇族中极少数的人方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府上的吃穿用度,皆在无形中使用着这沛海最好的东西,就连那壶里的茶叶,也是这当今世上最好的,一种偏门暖茶,这种茶生长在极热之地,攀岩而生,极难采摘,滋味更是奇苦奇涩,此茶叶还有一种特殊之处,让它独享大名。
它是一种佛门圣品,据传有极强的驱邪解毒之功效,一日饮用此茶,可以数日不食而不觉饥渴,并且清除一切污秽,让身体更加圣洁无垢。
但这种茶稀少昂贵,其性极暖,若无上层内力在身,长期饮用有害无益,把它拿来当白水喝的,也只有沈明辞这短命鬼了。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02 21:06:00 +0800 CST  
慕容显然不是家奴那么简单。
之前,无论沈明辞做什么,去哪里,都会带上这位慕容公子,包括后来他这个云王做了皇帝,也是封官加爵的对待这位“半路出家的大夫”。
慕容见她还在“咯咯咯咯~”笑个不停,气到嘴脸抽搐,随即又强行面无表情。
顾南鸢凝视着他,语调微微一顿,“慕容公子并未跟错主子,你家这个殿下,早晚是要做人上人的。”
“小姐竟有如此远虑?那我倒是要讨教,你是怎么看出,我家殿下的远景呢?”慕容瞪大眼睛,故作惊奇。
顾南鸢澄净的看了他一眼,仿佛觉得她如此询问很是奇怪,“你怎么不用尊称敬我说话。”一说到此,她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
“小姐真儿真儿与其他官宦人家的女儿不一样呢,有趣有趣。”慕容点了点头,神色有些许赞赏,此时看来毫无贬损之意。
她以一千个一万个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你——”
他一脸的不置可否,竟是宽容了她的调皮和惊讶。
而慕容心里也惊讶的要疯了——这女子——这女子要么是十分天真,要么是心思细腻深谋远虑不在他之下,而此前,竟从未听说将军家的嫡女有如此才略,看来也是这谍报的疏漏。
顾南鸢早已知道慕容的脾气,不羞不恼,又喝了一口那茶,只觉得浑身燥热,竟有一瞬间想起沈明辞来。
“你那殿下呢,你去差人告诉他,我这小女子想他想的不行,怕是要肝肠寸断了。”她一身红衣,妖冶异常,此时与慕容贴的十分近,她的妩媚之气一点一滴的显露出来。
“小姐自重,如此放荡,闻所未闻。”但无论慕容如何说,他确以拂袖出门去了。
顾南鸢想,这慕容着实与沈明辞关系不一般,也进得了他的卧房,也亲近得了“他要成婚的女子”,礼数在这慕容身上,也真是毫无体现,这闻所未闻到底说的是什么,顾南鸢自己也不清楚了。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09 09:27:00 +0800 CST  
沈明辞在月光当头时才回房来,那时他已是七分醉意,手腕不知是被什么利器还是酒瓶碎片之类划伤,用一个白色的丝绢包扎好,仍能看见斑驳的血迹,但他的脸色却微微透着粉色,大概是酒意阑珊让他看起来不那么苍白,她看着他走进来,心头微微一软,“你倒是还知道回来。”
他大概听清了她的话,脸色略显苍白,又瞧了她一眼,“鸢儿。”他的话向来不多,常常一开口就是唤的“鸢儿”、“鸢儿”,她其实很少被人这么唤着,刚听的时候并不习惯,总觉得听着就觉得委屈,此时听来却觉得他唤得分外绵软,她心里一烦,一把把他推开,“沈明辞,你也不必这样惺惺作态了,你到底为什么娶我又不肯讲来于我听!”如果是个其他人,想娶她还勉强有些道理,但确实还是他,她与他经历如此多,自是知道他没有心。
他向来只会杀人,没有感情,所有行为都是有目的性的,何来娶妻之说?
她冷着脸看了一眼沈明辞,看着他满眼的温柔,这个人——不管眼神有多温柔所作所为有多体贴,他也不过是有所图谋罢了,根本没有丝毫感情。
所谓的温暖和柔和,都只是一种假象。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09 10:51:00 +0800 CST  
沈明辞见她出神,仍旧柔声道,“鸢儿。”
“鸢儿鸢儿鸢儿,”她冷冷的道,“一天到晚叫叫叫叫不停,有什么好叫的?”
他眉睫微抬,竟缓步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将手放在双腿上,双目一闭,“那便不叫。”
“你闭上眼睛做什么。”她问。
“食欲,世人皆有,不知姑娘饿不饿。”他答得很认真。
她哑口无言,难得他还惦记着她的“吃”,看他说得这么平淡简单,还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吃”,看他如此平淡的神情,几乎让人浑然忘却他残忍的样子。
只要不争不夺,也许他能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可惜这不是他。
也不知道,以后他争权夺势时会不会想到这个夜晚。
而自己呢?她在想自己在他眼里究竟算不算一个“人”?在他得到一切以后,自己究竟会不会“死”?眼前这个人,虽然曾经不是人,但他却是自己第一个男人。
她斜眼看了正闭目养神的沈明辞一眼,“沈明辞,”她突然问,“你说——这世间没有别人,只有你,只有我,好不好?”
他睁开眼睛,眼里也并无惊讶,“你我天荒地老,有何不好。”
她笑了笑,果然是个登徒子,紧接着她挥了挥手,“就寝吧,吃了你。”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09 11:12:00 +0800 CST  
“鸢儿,你听了这情话以后,好像心情颇好。”他兀自的开始宽衣解带。
也不知几时起,他沈明辞开始注意起别人心情好不好了,他知道什么叫做心情吗?她白了他一眼,“也知道你是骗人,但姑娘我偏偏爱听你说。”
沈明辞已脱光衣物,只剩一件睡袍,淡淡的道,“鸢儿,你想如何睡。”
她又起身饮了些茶来,满面冷笑,身形柔若无骨,语调不阴不阳,“自是要和殿下一起睡了。”平平淡淡,说出这种话来,毫无玩笑之意。
“好。”沈明辞侧卧在床榻之上,眼睫浓黑,眉目都是笑意,并无惊讶之色。
她想,大概——他“娶妻”或者“睡觉”,都不是什么大事。
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不择手段的人……而已。
顾南鸢褪去自己的衣物以后,又将头上的珠钗一一取下,而后顺势就躺在了沈明辞的怀里,沈明辞眯着眼睛看向她,然后柔声说道,“博远,你去休息吧。”
顾南鸢这才突的想起,他还有个影子暗卫,顿时脸色一红,再无心思使坏了。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09 12:15:00 +0800 CST  
“鸢儿,不提前洞房花烛了吗。”他的声音带着浅浅的沙哑,眼睫柔柔的盯着顾南鸢。
此时,顾南鸢眨巴了一下眼,凤眸迷蒙的样子,带着浅浅的勾人,妩媚至极,“说了睡觉,就只是睡觉。”
他看着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这话……真是禁忌又勾人。
“不如,我也‘吃’一次你吧。”话音一落,直接将她的唇角覆住,这夜是温柔的,他白玉似的脸颊,闭着眼睛,长长的微微颤动的睫毛,就在她的眼前放大。
她“从前”是个矫情的姑娘,也并不十分会做这些男女之事,但仍将自己的一切交给过他,那时以为这就是安稳,这就是爱一生的承诺了。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柔和却冰冷,因为酒意的缘故,他已经不仅仅满足只是嘴唇上的亲吻,而是将舌尖小心的探进顾南鸢的嘴里纠缠。
她温热的身躯带着浅浅的汗湿,能感受到他的悸动,他慢慢睁开眼睛,拨开自己的衣衫,肌肤如雪,竟衬的他愈发好看。
顾南鸢惊叹出声,“你出落的愈发好看了。”
沈明辞瞥眉,“总觉得你像个男子。”
说着扯去头上的玉束,当即一头流云般的黑丝就散了开来,发尾扫过顾南鸢洁白的肩膀,引的她又轻笑出声。接着她抬手去扯沈明辞的衣襟,他的衣服十分真配合,一扯就开了……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09 12:17:00 +0800 CST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09 16:20:00 +0800 CST  
那个平日里像孤魂野鬼似的慕容,此时也幽魂般的出现在屋里,随即又来了一堆女婢小厮。
慕容凝视了衣衫不整的沈明辞一会儿之后,又转头哀怨的看了一眼她这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心里大概是在念咒。
侧头看去,沈明辞好像脸色平静温润了一些,似乎是习惯了这种突发情况,应对这种衣衫不整比她还要从容。
那靠在枕边的,最该死的人、死了应该连灰烬也不该剩下的人,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要不是她方才看见他吐了些血沫,大概会以为方才的人不是他。
“鸢儿,你受惊了。”他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说话也比刚才慎重了三分。
“不碍事不碍事,还要继续吗。”她柔声细语的说道。
慕容面色抽搐了几下,但也是无可奈何,“这位小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纵然姑娘对我家殿下有情,也望姑娘能体谅我家殿下有旧疾在身,今日不然就断了这个念想吧。”
她一句冷冰冰的“休想”还没说出口,却见沈明辞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退出去,慕容怔了一下,他家殿下这个老色魔,遇到美人儿连心疾都不顾了!居然!
她也有些目瞪口呆,也有些哭笑不得,瞪眼看着沈明辞,“你是什么意思?”
“早些休息。”他的姿态安详,语调平缓,确是认真的。
她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此时他的身体就已经这么不好了吗?那“从前”,他怎么从未在她面前显露过。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09 16:53:00 +0800 CST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09 20:38:00 +0800 CST  
其实她对这个“前期”的云王府的印象并不太深,就如她对沈明辞的印象一样,从不曾记住过什么风景。但有时会刻骨铭心的想他、会想到痛苦、想到绝望、想到卧病在床生不如死,但那时,只要他稍微对她一招手,她仍愿意奔向他身边,她仍旧可以打心底里高兴。
她在将军府里,大概是养尊处优养傻了吧,有个人稍微对她与众不同,让她痛,又在之后对她好,愿意偶尔来找着她、求着她、盼着她,她便愿意与他同行,愿意说尽这世上所有的甜言蜜语,害怕他任何一点的不愉快……这样的感觉,怎会不好呢?所以她与他同行,所以她以为已经走进了他心里,又奈何,他本就是个无心人。
如今,她回想起“从前”,似乎也在喜欢这种感觉的同时,讨厌过这种感觉。她从未期盼沈明辞能为她做点什么,答应帮他夺皇位,也不过是想证明她自己对他是个有用之人。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09 22:09:00 +0800 CST  
然而后来她才知道,一路上他都是冷眼旁观,对她从没有过片刻不能停歇的狂喜和痴恋,那些爱与哀愁,都是她的自以为是。
想着想着,她竟哭出声来,那哭声在夜里格外凄凉冰冷。沈明辞明显没有预料到她会哭,一时半会只反身看着她,也并不说话。
她哭够了,微微叹了一口气。见她不再哭了,他便将她揽在怀里,轻声说道,“不怕,我们一辈子都可以守护彼此,我不会死的。”
……她听到他说完这话,心性突然稳定下来,又破涕为笑,他竟以为她是心疼他,竟以为她是怕他死么。
“小孩子心性。”顾南鸢抬头正对上他温柔外溢的眼睛,也注意到他腕上的丝绢已被血浸透了。
“你的手腕怎么了?”顾南鸢哼了一声,问道。
沈明辞的声音依然温柔,轻声细语的道,“白日里上完朝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刺客。”
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轻描淡写的说的好像遇到的刺客的人是旁人一样——她看了沈明辞一眼,恨恨的想,他其实不是一个沈明辞,而是一个傻子吧。
胸口微微一凉,她吓了一跳,低头看却是沈明辞将她敞开的衣物合上,她心里奇怪这是为什么?却听他道,“早点睡吧……”
“睡睡睡,就知道吃和睡。”她接口说,脸上泛出了嘲讽的笑,原来他不好美色的,看到敞开衣物的美人也不动贼心的,这傻子还挺会替别人着想的。
听她接口,沈明辞微微一笑,似是对她尚记得“吃”这点颇为欣慰。顾南鸢满脸的冷笑——竟然学会笑了,也学会幽默了,这云王爷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09 22:10:00 +0800 CST  
次日醒来,门内十分温暖,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香味。
食物的香味。
她几乎立刻就饿了,定睛去看——屋里摆放着一张大长桌,桌上摆放的全都是盘盘碟碟,只怕不下于十七八种,糕点食物,顾南鸢古怪的看着站在窗口晒晨光的沈明辞——他形销骨立的站在那儿,脸色还好。
“难为你准备这么多糕点。”顾南鸢皱眉道。
“也不为难,是厨房准备的。”这人非常神奇,已不是昨天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死的那个人,竟变成了眉目端正的少年公子,听见她说话,便字正腔圆的回答起来。
“你的病好了吗?”她又皱眉问。
“没什么大碍。”他这边说着,那边又拿出酒盏来,也不管这是清晨还是傍晚。
“你还是不要这样嗜酒了罢。”她猛的坐起来,有些许急躁。随即觉得有点失礼,又有些失了分寸,便柔声说,“端午节时,若是宫宴有酒,你少喝一点。”
“嗯。”——他只当她是因为喜欢,所以才相付出一腔关心和深情。
她踉跄下了床,茫无目的抓了点糕点胡乱的吃进肚子里,也不管他是否震惊,是否在场。
“鸢儿,你吃东西的样子,也……十分有趣。”他一边喝酒,一边抽空与她闲谈。
顾南鸢斜眼看他,语气甚是鄙夷,“你身体不行又喜欢作贱自己的样子,也十分有趣。”
她说得理所当然,坦然直率。沈明辞听了也不恼,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全世界都尽在他的掌握。
她皱着眉头,任由他专注的喝酒,而后嘴边泛着一丝冷笑,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09 23:11:00 +0800 CST  
“你知道怨恨是什么感觉吗?”她问。
沈明辞极认真的摇头,“我不知道。”他对“怨恨”或“因爱生恨”这种话题毫不关心,指了指手里的酒,“这个很好喝,要来一点吗。”
她反倒是奇了,古怪的看着他,上下来回看了几遍——不知道“怨恨”?还假意要做个与世无争的人?不得了了——这若是拆穿他,怕不是要被他也做成什么糕点吧。她一边满怀恶意的想,一边毫不在乎的点头,“来一点,来一点。”
沈明辞走过去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酒递给她,放在桌上,“喝吧。”
他递得自然,说得也很自然,她愕然看着他的脸——他的表情也很自然,她指了指那杯酒“你叫我喝了?”
“喝酒没什么的。”他平静一如秋水,便是扔进去一万颗石头也惊不起波涛,语气柔和的时候甚至很温暖,“可以喝。”
“那我便喝了,喝多了耍酒疯。”顾南鸢悻悻然的说,那酒充满诱惑,她拿过来大大咧咧开始喝,眼睛看着沈明辞,他安静的站在她身边,等到那酒快喝完了,她突发奇想,“沈明辞,我们做游戏吧。”
沈明辞“嗯”了一声,看了她一眼,似乎颇为冷静。
她抱着酒,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明辞,“我喝一口,你便回答我一个问题。”她抬起头来看沈明辞,“具体是什么问题,我还要再想想。”
沈明辞颔首,将手放在她的黑发上摸摸她的头。
顾南鸢为之气结,他连杀人都没有感觉,还能指望他还有“好奇”这种心思?果然是沈明辞只是像人的怪物。
披着人皮的怪物。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10 15:27:00 +0800 CST  
“你爱我吗?”她指着自己的头,问道。
沈明辞微微蹙眉,他那仿佛万年不曾转动的头脑终于微微动了一下,“谈不上爱。”
“倒是成熟坦白。”她一只手按在沈明辞眉心,一只手伸向他,但是她没想到,他竟伸手迎了上去,与她五指相对。
沈明辞的手指柔软纤长,宛若好女子,反倒是她觉得自己的手粗了。她心里越发好奇,然而仔细一看,便看出他手指细长,骨骼的形状很明显,虽然似乎长期不太见阳光、不曾做过什么劳作的模样,那手指却略略有些变形。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变形。
“你的手怎么这样,有点奇怪。”她瞪大眼睛看着沈明辞,看着他那素来淡泊无波,颜色如玉的脸,期待他的答案。
“旧疾。”
顾南鸢皱着眉头,只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的一紧。
随即,她想起“之前”,在这云王府宅院里,顾攸一身锦绣,沈明辞揽着她的腰,柔声在她耳边说:“攸儿,你自小孤单,不知人间温情,从今以后,你从前没有的,我都会给你,我会怜你惜你,不负你的深情。”
顾南鸢冷冷的看着沈明辞,眼前光景又是一变,突然间狂风暴雨,自己孤身一人浑身是伤倒卧在泥泞潮湿的土地上,挣扎着爬进一处宫门,身后沈明辞冷漠的站在那里,不顾她厉声惨叫“沈明辞,我恨你!”
连绵不绝,皆是这般回忆,或是新婚之夜,自己面罩红纱,千般娇羞万般柔顺的等待他回来,或是草原之地两人并辔齐奔遇到刺客,他抛下她去救顾攸,最后他又亲自送来了一碗汤药,杀了他们的孩子。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10 15:35:00 +0800 CST  
她缓缓收回手掌,眼里只剩下一片迷茫,看了沈明辞两眼,她问:“要不要一起娶了顾攸?”
沈明辞缓缓摇头,他摇的如此真心实意,她觉得没人能摇头摇得这么让她看得顺眼的,何况他摇得如此真心实意,“不必。”
“我在闺中就知道,你与她有故事,情阿爱阿的,就是你们常说的情爱。”她哼了一声,斜眼看了沈明辞两眼,“你心里所想的那个女人,又不是我。”
沈明辞点了点头,“自然不是你。”
不知为何,他说了这句“自然不是你”让她的心一紧,随即又松下来,又斜眼看了他两眼,突然说道,“你大概什么时候死?”
沈明辞答道,“一时不会。”
她了解他,她眯着眼睛问他,“那你还是不要太快死,既然你此时此刻并不想我,你便在以后生不如死吧?”
“生来是快活的,不要将死字挂在嘴边。”他的语气一如方才,神情宁定。
而她悻悻然的道,“人既然早晚都会死,何必要忌讳太多呢,比如你,明明重病在身,早晚也是死,为什么听不得死字。”
他澄澈的眼眸看着她,眼中一片真诚,“世人皆苦,能活着时候,便好好活着吧。”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将命看的这么重要,那别人的命呢?”好好活着?简直是笑话!此时他说起人生哲学来,说起世人皆苦来?荒谬绝伦!
沈明辞略有疑惑之色,“众生平等……”但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顾南鸢眉头微蹙,“你还是不要虚情假意道貌岸然了。平等两个字的笔画都不一样。”
他缓缓地道,“鸢儿,你不要情绪这么激动。”
而她冷笑,“你若喜欢顾攸,便在我还容得下你的喜欢的时刻娶了她吧,不然等我容不下她,你想要她,怕是只能留下她的人皮做的手绢了。”言下她冷眼看着沈明辞,仿若自己是个吃人恶徒。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10 22:41:00 +0800 CST  
沈明辞虽然玲珑剔透,但并不很会看眼色,他只是重复了一遍,“人皮手绢……”他微微一顿,接下去道,“说不定很好用。”接着他看了顾南鸢一眼,极认真地道,“大概会很费功夫。”
她几乎被他气岔了气,几乎要怀疑这只怪物是在故意和她作对!气过了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发火,呆了一呆之后她勃然大怒,“你别不是个傻子吧!”她怒得口不择言,指着沈明辞的鼻子,“怪不得你娘亲生了你就离你而去了!”这一句话一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他显然也是怔了一怔,她从他脸上瞬间看到了一丝疑似“失措”的神态。又见他忽然伸手攥住了自己胸口的衣物,神色微变,不知是痛苦还是激动地发颤,手指抠进衣服的纹路里,痛苦地喘息起来。
顾南鸢苦笑着踮起脚,“抱歉,是我说错了话。”说罢,两片唇恶狠狠地碾在沈明辞的唇瓣上,炽热的渡气给他,亲吻也不深情,他也无力反抗,渐渐浑身脱力,顾南鸢触手所及一片冰冷,沈明辞眼睛里也有了一层雾气,眼前一黑,竟是晕在她怀里。他的暗卫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可能又被打发去哪儿了吧。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10 22:42:00 +0800 CST  
顾南鸢攥住他的衣领,挽着他的胳膊,强行将他脱到床上,只听他微弱的快要沉寂下去的喘息声,又拽了被褥,盖在他的身上,此时他手脚冰凉,就像冬日里的积雪,有一搭没一搭的浅浅呼吸徘徊在耳畔,顾南鸢彻底陷入某种矛盾的狂热。
之前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安稳地在身侧安眠,哪怕是他最喜欢她的时刻,也会在旖旎情事之后,离开她,去忙其他事,顾南鸢只觉得有些好笑,投怀送抱的也躺在床侧。用脸颊贴在了他的颈侧,顾南鸢想,要不就这么死了吧。

楼主 头型乱没乱  发布于 2018-06-10 22:56:00 +0800 CST  

楼主:头型乱没乱

字数:67341

发表时间:2018-05-25 22:0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02 21:40:32 +0800 CST

评论数:41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