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l) 一曲韶华一个你
“楚兄”方顾朝楚篱作揖，行到一半被楚篱拦下扶起。
三日前楚篱向他投了拜帖，大意是不日将离开京都，想在临行前与他一叙。原本方顾想着他同楚篱身份尴尬，那些不必要的邀见方顾是一律称病不去的。可是这次不同，本是同门又是挚友，没道理不去送别。
楚篱给方顾倒茶，唇角意味苦涩“方贤弟同我生分很多”
方顾看着袅袅向上升腾的白气，眉眼不觉带着些遗憾“成王多疑谨慎，你我身份不同往日，楚兄理应多加小心，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楚篱笑了笑“是了，你一向比我仔细”说着朝方顾推了推杯子“这茶名唤桃坞，香气馥郁，味道甘甜，你必定喜欢”
方顾端起杯子浅尝一口，却被扑面的花香味呛得白了脸，浅咳几声不动声色将茶杯放下。
楚篱同他同窗一年，同吃同住关于他的喜好有时比他还清楚几分。怎么今日偏选了味道这么重的茶。
“楚兄此一别，可有什么打算？”
“下山前老师说我心性不稳，当时颇是自负不愿听取。这番打算回山，负荆请罪”楚篱顿了顿，“倒是你，满腹经纶，当真不再……”
“楚兄”方顾打断他，站起身来“莫再提了”
突如其来的眩晕，耳边的声响逐渐变得朦胧飘忽，周遭皆开始扭曲的景物，顷刻间压倒的黑幕。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方顾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周围太安静了，安静的他只能听到自己逐渐紊乱的呼吸跟心跳，面前的人也过于冷静淡漠了。只是几个呼吸间，冷汗已布了满背。
撑着桌角的手指不停颤动，终是一折身子不受控制向一边倾倒。楚篱一步上来将他抱紧怀里。
“怎么样？”
呼吸像是被人扼住，喉咙艰涩言语不能，方顾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恢复些神志。咬牙挣出他的怀抱，后退一步倒在椅子上。这么小幅度的动作，他已经感到疲惫不堪，脑袋昏昏沉沉，视线也忽明忽暗。“你给我……下了药”是陈述句，方顾自己都能察觉到声音在颤抖。
什么感觉呢，方顾也说不好。身体上的不舒适犹是其次，更加难过空荡的是心里，他人情淡漠一生鲜少朋友，对楚篱的感情却是不一般的。
上山求学孤苦一人，他原本做好了再不宽心的准备，却遇到了楚篱这个室友。对待他一直真诚，衣食住行，生活琐事无不细致。两人志同道合，秉烛夜谈常有之事。方顾甚至觉得他相较挚友更像兄长。
如今这个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终于是……
无风无月一直暗中保护，如今这般境况却是不见两人，想必楚篱此次是有备而来，将两个小护卫拖住了。
方顾抬起手，腕上那副袖箭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没有再说话，弹射而出的闪着寒光的箭表明了他的态度。
楚篱却是勾唇一笑，身法奇快避开箭锋，铮铮两箭全部落空后，方顾毫不犹豫将最后一支对准了自己。
看着方顾寒霜一般冷峻的表情，楚篱忽然笑了，信步踱到方顾身后，握住方顾颤抖的小臂“别再挣扎了，你现在怕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拿不出，用什么扣动机关呢？”
三日前楚篱向他投了拜帖，大意是不日将离开京都，想在临行前与他一叙。原本方顾想着他同楚篱身份尴尬，那些不必要的邀见方顾是一律称病不去的。可是这次不同，本是同门又是挚友，没道理不去送别。
楚篱给方顾倒茶，唇角意味苦涩“方贤弟同我生分很多”
方顾看着袅袅向上升腾的白气，眉眼不觉带着些遗憾“成王多疑谨慎，你我身份不同往日，楚兄理应多加小心，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楚篱笑了笑“是了，你一向比我仔细”说着朝方顾推了推杯子“这茶名唤桃坞，香气馥郁，味道甘甜，你必定喜欢”
方顾端起杯子浅尝一口，却被扑面的花香味呛得白了脸，浅咳几声不动声色将茶杯放下。
楚篱同他同窗一年，同吃同住关于他的喜好有时比他还清楚几分。怎么今日偏选了味道这么重的茶。
“楚兄此一别，可有什么打算？”
“下山前老师说我心性不稳，当时颇是自负不愿听取。这番打算回山，负荆请罪”楚篱顿了顿，“倒是你，满腹经纶，当真不再……”
“楚兄”方顾打断他，站起身来“莫再提了”
突如其来的眩晕，耳边的声响逐渐变得朦胧飘忽，周遭皆开始扭曲的景物，顷刻间压倒的黑幕。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方顾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周围太安静了，安静的他只能听到自己逐渐紊乱的呼吸跟心跳，面前的人也过于冷静淡漠了。只是几个呼吸间，冷汗已布了满背。
撑着桌角的手指不停颤动，终是一折身子不受控制向一边倾倒。楚篱一步上来将他抱紧怀里。
“怎么样？”
呼吸像是被人扼住，喉咙艰涩言语不能，方顾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恢复些神志。咬牙挣出他的怀抱，后退一步倒在椅子上。这么小幅度的动作，他已经感到疲惫不堪，脑袋昏昏沉沉，视线也忽明忽暗。“你给我……下了药”是陈述句，方顾自己都能察觉到声音在颤抖。
什么感觉呢，方顾也说不好。身体上的不舒适犹是其次，更加难过空荡的是心里，他人情淡漠一生鲜少朋友，对楚篱的感情却是不一般的。
上山求学孤苦一人，他原本做好了再不宽心的准备，却遇到了楚篱这个室友。对待他一直真诚，衣食住行，生活琐事无不细致。两人志同道合，秉烛夜谈常有之事。方顾甚至觉得他相较挚友更像兄长。
如今这个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终于是……
无风无月一直暗中保护，如今这般境况却是不见两人，想必楚篱此次是有备而来，将两个小护卫拖住了。
方顾抬起手，腕上那副袖箭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没有再说话，弹射而出的闪着寒光的箭表明了他的态度。
楚篱却是勾唇一笑，身法奇快避开箭锋，铮铮两箭全部落空后，方顾毫不犹豫将最后一支对准了自己。
看着方顾寒霜一般冷峻的表情，楚篱忽然笑了，信步踱到方顾身后，握住方顾颤抖的小臂“别再挣扎了，你现在怕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拿不出，用什么扣动机关呢？”
看着方顾寒霜一般冷峻的表情，楚篱忽然笑了，信步踱到方顾身后，握住方顾颤抖的小臂“别再挣扎了，你现在怕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拿不出，用什么扣动机关呢？”
勉力聚焦的眼睛缓缓垂下，长睫搭落，卸力倒进楚篱怀里。
摇晃奔驰的马车中，楚篱凝视着脸色惨白的方顾，指尖流连在他紧蹙的眉心上，手下的长睫忽的颤了颤，向上掀了一分。
“醒了？”楚篱俯下身，似笑非笑看着方顾，嘴唇堪堪停在他耳侧一寸。
他明明低声细语，却隐含蛊惑，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只一个声调就叫人头皮发麻。
方顾嫌恶的别开眼。还是很不舒服，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全身无处不是酥酥麻麻的无力感，他就连指尖都不能妄动半分。
楚篱叹了口气，像是往常一样拍了拍他头顶。明明在方顾记忆里是无可比拟的温暖，此时却是避无可避。
“你若是听话一些，我也不消这样。”楚篱将他移进他怀里，教方顾枕在他腿上，冰冷手指贴着他的脸，缓缓移到他耳后“我们分明是一类人，可你为什么，抛开我去寻找什么温情了呢”
楚篱看着他，目光竟渐渐变得不忍“我没有办法，只有把你变得和我一样，你才能愿意主动留在我身边。”
方顾不明就以的看他一眼，楚篱麻木又疯狂的表情，让他觉得很陌生。
“怎么？我说错了？”楚篱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低头笑了一阵，“你母亲自从嫁给你父亲，整整十一年从没踏出过府门。你很清楚为什么吧？”楚篱的脸一半陷在黑暗中，机械提起的唇角看上去诡异的吓人“每一个见到她的男人，都想扒光她的衣服，多恶劣的心思。不是因为她太美，而是她……”楚篱低下身贴近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太下【浅溪】贱”
楚篱说完这话后就迅速退开，居高临下的欣赏方顾的神情，方顾猝然收紧的瞳孔似乎让他觉得愉悦有趣。
刺痛，从心底深处蔓延上来的疼痛。像是蜿蜒而上的藤蔓，一点一点覆盖住被残忍撕开的伤疤，藤上的刺，顷刻间把心脏扎的千疮百孔。
柔软洁白的棉布擦去方顾额上的冷汗，碾过他挣扎的眼睛，最终停在他艰难呼吸，颜色惨白微张的薄唇上。
“你……调查我？”
回应他的，是楚篱的轻笑。方顾有些痛苦的合上酸胀的眼睛。
楚篱善攻心，方顾是知道的。可软肋就是软肋，他在意的，早就被对方牢牢握在掌心，这才是防不胜防，生死不能。
“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楚篱握住他颤抖的指尖，低笑。
楚篱将他扶起来，倒了杯温水给他，杯子贴到他唇边，方顾却不肯张嘴。楚篱倒也不恼，兀自抬起杯子看清水漫过他洁白细腻的下巴，最终灌进衣领中，末了还给他擦干了唇边的水。
楚篱像是在逗弄一个布偶，随心所欲。楚篱抹过他微潮的发鬓，细细摩挲。温柔遣眷的像是对待恋人，却神色平静的吐露最残忍的话“你身体一向不好，可真的……都是天生的吗？”
“秋韵阁的妓子常年服用一种药，好让自己免于受孕。方夫人，一定也吃过吧？你的身体同这药当真半分关系都没有吗？”
楚篱一句一句都是问句，潜移默化间引导方顾顺着他的思维。“你这般辛苦的活下来了，却没有人珍惜你……真的不恨吗？”
“不……”
“半分都没有？”楚篱笑了，摸上他的眼角“这么费尽心思的瞒着，可有谁心疼你？”
勉力聚焦的眼睛缓缓垂下，长睫搭落，卸力倒进楚篱怀里。
摇晃奔驰的马车中，楚篱凝视着脸色惨白的方顾，指尖流连在他紧蹙的眉心上，手下的长睫忽的颤了颤，向上掀了一分。
“醒了？”楚篱俯下身，似笑非笑看着方顾，嘴唇堪堪停在他耳侧一寸。
他明明低声细语，却隐含蛊惑，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只一个声调就叫人头皮发麻。
方顾嫌恶的别开眼。还是很不舒服，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全身无处不是酥酥麻麻的无力感，他就连指尖都不能妄动半分。
楚篱叹了口气，像是往常一样拍了拍他头顶。明明在方顾记忆里是无可比拟的温暖，此时却是避无可避。
“你若是听话一些，我也不消这样。”楚篱将他移进他怀里，教方顾枕在他腿上，冰冷手指贴着他的脸，缓缓移到他耳后“我们分明是一类人，可你为什么，抛开我去寻找什么温情了呢”
楚篱看着他，目光竟渐渐变得不忍“我没有办法，只有把你变得和我一样，你才能愿意主动留在我身边。”
方顾不明就以的看他一眼，楚篱麻木又疯狂的表情，让他觉得很陌生。
“怎么？我说错了？”楚篱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低头笑了一阵，“你母亲自从嫁给你父亲，整整十一年从没踏出过府门。你很清楚为什么吧？”楚篱的脸一半陷在黑暗中，机械提起的唇角看上去诡异的吓人“每一个见到她的男人，都想扒光她的衣服，多恶劣的心思。不是因为她太美，而是她……”楚篱低下身贴近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太下【浅溪】贱”
楚篱说完这话后就迅速退开，居高临下的欣赏方顾的神情，方顾猝然收紧的瞳孔似乎让他觉得愉悦有趣。
刺痛，从心底深处蔓延上来的疼痛。像是蜿蜒而上的藤蔓，一点一点覆盖住被残忍撕开的伤疤，藤上的刺，顷刻间把心脏扎的千疮百孔。
柔软洁白的棉布擦去方顾额上的冷汗，碾过他挣扎的眼睛，最终停在他艰难呼吸，颜色惨白微张的薄唇上。
“你……调查我？”
回应他的，是楚篱的轻笑。方顾有些痛苦的合上酸胀的眼睛。
楚篱善攻心，方顾是知道的。可软肋就是软肋，他在意的，早就被对方牢牢握在掌心，这才是防不胜防，生死不能。
“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楚篱握住他颤抖的指尖，低笑。
楚篱将他扶起来，倒了杯温水给他，杯子贴到他唇边，方顾却不肯张嘴。楚篱倒也不恼，兀自抬起杯子看清水漫过他洁白细腻的下巴，最终灌进衣领中，末了还给他擦干了唇边的水。
楚篱像是在逗弄一个布偶，随心所欲。楚篱抹过他微潮的发鬓，细细摩挲。温柔遣眷的像是对待恋人，却神色平静的吐露最残忍的话“你身体一向不好，可真的……都是天生的吗？”
“秋韵阁的妓子常年服用一种药，好让自己免于受孕。方夫人，一定也吃过吧？你的身体同这药当真半分关系都没有吗？”
楚篱一句一句都是问句，潜移默化间引导方顾顺着他的思维。“你这般辛苦的活下来了，却没有人珍惜你……真的不恨吗？”
“不……”
“半分都没有？”楚篱笑了，摸上他的眼角“这么费尽心思的瞒着，可有谁心疼你？”
半分都没有？”楚篱笑了，摸上他的眼角“这么费尽心思的瞒着，可有谁心疼你？”
满是蛊惑的声音，就像是毒蛇，咬过一口后，伤口看似只有那么一小点，毒液却早已顺着血脉，一点点侵蚀吞噬，缓慢的，一步步的，将人拉进地狱。
楚篱在引导他，将他心底任何一点微不足道的黑暗负面无限扩大。
“你的夫子如何看待你呢？我觉得你不会忘掉，明明被打的人是你，可跪着听了一整日课的，还是你。因为他们觉得你也是**的”楚篱冰冷的手附上方顾的膝盖，像是疼惜的揉捏，带着温柔的语气“疼吗？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甘心吗？”
楚篱看着方顾紧闭的眼睛，他没有睡着，他知道。方顾的睫毛还在簌簌颤动，就像是他挣扎的内心。
“那首打油诗怎么说的？酱油油中也叫油，肥猪装角自称牛，家犬仰首学狼叫，空有本事自摇头。”楚篱沉吟了半刻钟，等他足够确定方顾已经回顾了那段痛苦的记忆，才接着道“骂的可真难听。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你一定很难过吧？”说着他已经将方顾扶了起来，给了他一个拥抱，状似安慰的拥抱。
所谓的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糖，楚篱一字一句都在攻击方顾的心理防线，一步步试探出他最薄弱的地方，却在最后一击前忽然柔情，他渴望看着方顾自己缴械。
“你的折扇，你的玉佩，你的书本。他们抢走的东西，弄坏的东西，都该抢回来，对不对？”
“我……不”方顾辗转。
哪怕只有半分的犹豫挣扎，楚篱都十分满意的笑了，他隔着薄薄眼皮触摸他不甚安分的眼珠“你累了，睡一会吧”
楚篱精准把握着强度，第一天太过着急，容易把方顾逼疯，反而像这样扰乱他内心平静，逼他回忆起恨意之后再让他安静一会，会更容易达成效果
楚篱很确定哪怕是在他不再说话的这段时间里，方顾仍然是不能休息的。无休无止走马灯一样的往日场景，会让他一直痛苦，折磨他的内心，一点点瓦解他的淳善。
楚篱稍稍松口气，指尖从方顾鼻梁一路滑到唇上，好好睡一觉吧，我们时间还长着呢。
“王妃出门前说过他去哪么”温琢点卯回来不见人影，随口了句他的贴身侍女。
“王妃出门前派人来留话，说在景春茶楼给楚篱楚公子践行，晚饭前便回”侍女给她倒茶，低头答话。
“唔……”温琢多多少少有些醋，喝了口茶理智回笼。方顾如今一颗心全在他身上，那楚篱就是再阴阳怪气的叫他看着不舒服，也横竖是要走的人了，同他置什么气。转念又想着，那也不行，得想个法子宣誓下主权“派人去给王妃回个话，说本王等他用晚饭，再问问王妃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是”丫头领命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火急火燎的跑回来，说没找到人。
温琢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方顾，向来谨慎，就算是临时换了地方，也会找人来告诉他一声，就算是方顾忘了，两个暗卫也该有音讯才是。
十个暗卫并一百精兵几乎将整个京都翻了个个，同方顾一起消失的还有楚篱，温琢拧着眉毛眼中淬满怒火“找！”
愤怒之余更多的是害怕，方顾被楚篱带走几乎是不消推敲就能得出的结论。可是带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方顾是否还安全，这一切一切毫无头绪。
上一世他只放开了方顾一瞬，他便再也找不到他了。这一次会不会也一样？从心底翻涌上来的恐惧跟无力缠绕着他。
一定要找到，不惜一切代价！
满是蛊惑的声音，就像是毒蛇，咬过一口后，伤口看似只有那么一小点，毒液却早已顺着血脉，一点点侵蚀吞噬，缓慢的，一步步的，将人拉进地狱。
楚篱在引导他，将他心底任何一点微不足道的黑暗负面无限扩大。
“你的夫子如何看待你呢？我觉得你不会忘掉，明明被打的人是你，可跪着听了一整日课的，还是你。因为他们觉得你也是**的”楚篱冰冷的手附上方顾的膝盖，像是疼惜的揉捏，带着温柔的语气“疼吗？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甘心吗？”
楚篱看着方顾紧闭的眼睛，他没有睡着，他知道。方顾的睫毛还在簌簌颤动，就像是他挣扎的内心。
“那首打油诗怎么说的？酱油油中也叫油，肥猪装角自称牛，家犬仰首学狼叫，空有本事自摇头。”楚篱沉吟了半刻钟，等他足够确定方顾已经回顾了那段痛苦的记忆，才接着道“骂的可真难听。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你一定很难过吧？”说着他已经将方顾扶了起来，给了他一个拥抱，状似安慰的拥抱。
所谓的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糖，楚篱一字一句都在攻击方顾的心理防线，一步步试探出他最薄弱的地方，却在最后一击前忽然柔情，他渴望看着方顾自己缴械。
“你的折扇，你的玉佩，你的书本。他们抢走的东西，弄坏的东西，都该抢回来，对不对？”
“我……不”方顾辗转。
哪怕只有半分的犹豫挣扎，楚篱都十分满意的笑了，他隔着薄薄眼皮触摸他不甚安分的眼珠“你累了，睡一会吧”
楚篱精准把握着强度，第一天太过着急，容易把方顾逼疯，反而像这样扰乱他内心平静，逼他回忆起恨意之后再让他安静一会，会更容易达成效果
楚篱很确定哪怕是在他不再说话的这段时间里，方顾仍然是不能休息的。无休无止走马灯一样的往日场景，会让他一直痛苦，折磨他的内心，一点点瓦解他的淳善。
楚篱稍稍松口气，指尖从方顾鼻梁一路滑到唇上，好好睡一觉吧，我们时间还长着呢。
“王妃出门前说过他去哪么”温琢点卯回来不见人影，随口了句他的贴身侍女。
“王妃出门前派人来留话，说在景春茶楼给楚篱楚公子践行，晚饭前便回”侍女给她倒茶，低头答话。
“唔……”温琢多多少少有些醋，喝了口茶理智回笼。方顾如今一颗心全在他身上，那楚篱就是再阴阳怪气的叫他看着不舒服，也横竖是要走的人了，同他置什么气。转念又想着，那也不行，得想个法子宣誓下主权“派人去给王妃回个话，说本王等他用晚饭，再问问王妃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是”丫头领命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火急火燎的跑回来，说没找到人。
温琢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方顾，向来谨慎，就算是临时换了地方，也会找人来告诉他一声，就算是方顾忘了，两个暗卫也该有音讯才是。
十个暗卫并一百精兵几乎将整个京都翻了个个，同方顾一起消失的还有楚篱，温琢拧着眉毛眼中淬满怒火“找！”
愤怒之余更多的是害怕，方顾被楚篱带走几乎是不消推敲就能得出的结论。可是带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方顾是否还安全，这一切一切毫无头绪。
上一世他只放开了方顾一瞬，他便再也找不到他了。这一次会不会也一样？从心底翻涌上来的恐惧跟无力缠绕着他。
一定要找到，不惜一切代价！
一定要找到，不惜一切代价！
苦涩药丸混着热粥不由分说灌进嘴里，方顾被楚篱粗暴的动作呛到，几乎本能的挣扎着躲闪，圆润指甲狠狠擦过楚篱钳制着他的手腕，楚篱冷漠的表情忽然怒目圆睁，随手撕过方顾头发拉扯着撞向车壁，厚重的木板带过几分颤意。
方顾痛呼出声，有那么一刻甚至忘了呼吸，巨大力道撞得他眼冒金星，昏沉眩晕的想吐，身上霎时抽不出力气，只靠着车壁咳嗽。
"你很不乖"楚篱用一根手指抬高方顾下巴，盯着他的眼睛布满阴翳，横竖冰霜，俱是恼怒。
短短一夜方顾心疾发作两次，折腾一夜整个人几乎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脸色苍白的吓人，精神也更加糟糕。
楚篱有些担忧的看一眼方顾不似活人的脸色，下一刻却将他强制提起来灌进半碗桃坞。
脑袋昏沉，明明睡了几乎一整天，身上的疲累不仅半分不减，反而更甚，他今日甚至没有开口说话的念头。
方顾闭着眼，他逐渐感觉不到自己身处的环境，跟四周围的状况，就连身体的不适感也逐渐模糊。
他似乎不太能感觉到痛，捏着玉兔的手用了很大力气，至少从泛白的指骨来看，坚硬玉石应该是咯痛他了。方顾颓然松开手，可是他感觉不到，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握着东西。
方顾茫然看着掌心不甚清晰的纹路，他现在是在做梦吗？还是醒着？
有人在讲话，朦胧的声响就像是抵着他耳边，很吵。方顾挣扎着睁眼，破天荒的，车厢内竟然没有人。
身上的无力感退却很多，方顾单手扣着车壁，莹润指尖血色尽褪。薄唇抿成一线霜白，方顾勉力支撑无力双腿，一步一步几乎是摔到车门口。
厚重车帘被他掀开一条缝，两个人背对着他坐在车沿交谈，一身青衣的是楚篱，另一个……好眼熟，方顾眯起眼，下一刻纤长手指攀上额角，闷哼一声，他这几日昏昏沉沉的，此刻略一思索太阳穴便突突跳着胀痛。
"你当真舍得?"楚篱似乎笑的很开心，侧着脸打量身旁的人。
"嗬"那人嗤笑一声，一拂袖道"我的王妃本就该是德行厚重不沾污淖之人，方顾也配?"
方顾双瞳猝然抽紧，眼底掠过重顿痛意，心脏像是被车轱辘碾过，随着耳边嗒嗒马蹄声生生被割裂开。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温琢，方顾觉得自己眼前像是盖了层白纱，模糊的连掌心纹路都看不清。
不自觉的，方顾将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双手覆上眼睛，渐渐的似乎有温热液体浸湿掌心。原来，他的殿下，要抛弃他了，世间千万世人，原只剩他了。
"呃……"好疼，浑身上下都叫嚣着不适，尤是心脏那处，方顾死死咬着下唇，尽力吞咽喉间不断翻涌的血腥烦闷，一线殷红漫过唇角。
楚篱满意的瞧着方顾痛苦的睡颜，手指流连在他深蹙眉心，终停在他簌簌颤动的长睫上，饶有兴趣的挠了挠，勾起唇对身侧人道"你这梦，造的真不错"说着冲那人丢过去一袋银子，又道"如果真能骗过他，还有赏"
那人点头称是，揣了银子跳下车。
方顾果真更沉默，浅浅叩合的眼睛薄雾冥冥。
楚篱端着碗汤药做到方顾面前，勾唇笑着，煞是有趣的研究他的表情"怎么会失望呢，你本就亲缘寡薄，合该是被人齐齐抛下的命数"
方顾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抬起一双裹挟着薄雾，被桎梏于痛楚与受伤的眼睛默然看着楚篱。
楚篱笑了笑，伸手摸到他耳后，食指压在他动脉上"怎么，不记得了？你从小到大遇上的，有几个是喜欢你的?”
“你从来不去你娘坟前，年年都只对着画像祭拜，真的就只是因为她死不瞑目？呵，被方夫人带到地底的秘密，你们原以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楚篱盯着他，笑容晦暗难辨，尽藏危机，他伏到方顾耳边，快速念了句什么。
方顾摁在心口的手猝然用力，葱白指尖带着颤意，单薄身子一倾，喷薄的血雾便溅了一车厢。
楚篱接住他软到的身子，半带安抚的顺着他后背"不要怪我，谁教你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看到我呢"
苦涩药丸混着热粥不由分说灌进嘴里，方顾被楚篱粗暴的动作呛到，几乎本能的挣扎着躲闪，圆润指甲狠狠擦过楚篱钳制着他的手腕，楚篱冷漠的表情忽然怒目圆睁，随手撕过方顾头发拉扯着撞向车壁，厚重的木板带过几分颤意。
方顾痛呼出声，有那么一刻甚至忘了呼吸，巨大力道撞得他眼冒金星，昏沉眩晕的想吐，身上霎时抽不出力气，只靠着车壁咳嗽。
"你很不乖"楚篱用一根手指抬高方顾下巴，盯着他的眼睛布满阴翳，横竖冰霜，俱是恼怒。
短短一夜方顾心疾发作两次，折腾一夜整个人几乎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脸色苍白的吓人，精神也更加糟糕。
楚篱有些担忧的看一眼方顾不似活人的脸色，下一刻却将他强制提起来灌进半碗桃坞。
脑袋昏沉，明明睡了几乎一整天，身上的疲累不仅半分不减，反而更甚，他今日甚至没有开口说话的念头。
方顾闭着眼，他逐渐感觉不到自己身处的环境，跟四周围的状况，就连身体的不适感也逐渐模糊。
他似乎不太能感觉到痛，捏着玉兔的手用了很大力气，至少从泛白的指骨来看，坚硬玉石应该是咯痛他了。方顾颓然松开手，可是他感觉不到，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握着东西。
方顾茫然看着掌心不甚清晰的纹路，他现在是在做梦吗？还是醒着？
有人在讲话，朦胧的声响就像是抵着他耳边，很吵。方顾挣扎着睁眼，破天荒的，车厢内竟然没有人。
身上的无力感退却很多，方顾单手扣着车壁，莹润指尖血色尽褪。薄唇抿成一线霜白，方顾勉力支撑无力双腿，一步一步几乎是摔到车门口。
厚重车帘被他掀开一条缝，两个人背对着他坐在车沿交谈，一身青衣的是楚篱，另一个……好眼熟，方顾眯起眼，下一刻纤长手指攀上额角，闷哼一声，他这几日昏昏沉沉的，此刻略一思索太阳穴便突突跳着胀痛。
"你当真舍得?"楚篱似乎笑的很开心，侧着脸打量身旁的人。
"嗬"那人嗤笑一声，一拂袖道"我的王妃本就该是德行厚重不沾污淖之人，方顾也配?"
方顾双瞳猝然抽紧，眼底掠过重顿痛意，心脏像是被车轱辘碾过，随着耳边嗒嗒马蹄声生生被割裂开。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温琢，方顾觉得自己眼前像是盖了层白纱，模糊的连掌心纹路都看不清。
不自觉的，方顾将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双手覆上眼睛，渐渐的似乎有温热液体浸湿掌心。原来，他的殿下，要抛弃他了，世间千万世人，原只剩他了。
"呃……"好疼，浑身上下都叫嚣着不适，尤是心脏那处，方顾死死咬着下唇，尽力吞咽喉间不断翻涌的血腥烦闷，一线殷红漫过唇角。
楚篱满意的瞧着方顾痛苦的睡颜，手指流连在他深蹙眉心，终停在他簌簌颤动的长睫上，饶有兴趣的挠了挠，勾起唇对身侧人道"你这梦，造的真不错"说着冲那人丢过去一袋银子，又道"如果真能骗过他，还有赏"
那人点头称是，揣了银子跳下车。
方顾果真更沉默，浅浅叩合的眼睛薄雾冥冥。
楚篱端着碗汤药做到方顾面前，勾唇笑着，煞是有趣的研究他的表情"怎么会失望呢，你本就亲缘寡薄，合该是被人齐齐抛下的命数"
方顾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抬起一双裹挟着薄雾，被桎梏于痛楚与受伤的眼睛默然看着楚篱。
楚篱笑了笑，伸手摸到他耳后，食指压在他动脉上"怎么，不记得了？你从小到大遇上的，有几个是喜欢你的?”
“你从来不去你娘坟前，年年都只对着画像祭拜，真的就只是因为她死不瞑目？呵，被方夫人带到地底的秘密，你们原以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楚篱盯着他，笑容晦暗难辨，尽藏危机，他伏到方顾耳边，快速念了句什么。
方顾摁在心口的手猝然用力，葱白指尖带着颤意，单薄身子一倾，喷薄的血雾便溅了一车厢。
楚篱接住他软到的身子，半带安抚的顺着他后背"不要怪我，谁教你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看到我呢"
不要怪我，谁教你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看到我呢"
好像又是一日，方顾逐渐记不起时日，看着头顶反射的一块光斑出神。
楚篱将他从榻上拽起来拖着他往外走了两步，教他趴在车窗上，然后掀开帘。
忽然闯进视线的阳光刺痛他的眼睛，下意识眯起眼，方顾这才发现马车似乎是停下了。
楚篱从身后贴近他，缓慢道“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猛然睁大的眼睛显示出面前的一幕轻易刺痛了他，方顾颤抖着想后退，呼吸逐渐急促，甚至布满血丝的眼睛中逐渐溢出湿润。
地面上蜷缩的小猫浑身是血，尖叫着挣扎却逃不脱另外两人毒打虐待。绝望又凄惨的叫声，瑟瑟发抖的背影，都像极了年少时被堵在暗巷中的他。
楚篱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几乎踉跄着蜷缩进马车角落，奋力将自己包裹成一团，瑟瑟发抖，目光在他惨白泛青的下巴上流连，他一句一句低喃着“放了它……求你“。
楚篱一步一步像极了修罗，每一步都是无情残忍。他心里默默重复着咀嚼方顾的话，求他？，原来折断他的傲骨，这么简单。他在方顾身前蹲下来，伸手抱住他，一字一句极尽蛊惑“看，人性本恶，不是吗”
楚篱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指腹印在他潮湿的眼尾“只要杀了他们，就没人企图伤害你了”
掌心被塞进一个冰凉的东西，薄刃泛着寒光，方顾呆呆的看了半晌，忽然将刀子丢开“不……”
破碎的声音凄凉又崩溃。有一瞬间他竟然想照做，这不对，一定有哪里出错了。
方顾凄惶出声，摁着心口的指尖不断用力，好可怕，拥有这种念头的自己好可怕。原来最可怕的敌人，正是他自己。企图妥协跟逃避的自己。
“为什么不呢？”
他的心，正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原先那些微不足道的怨恨跟不甘。像是找到肥沃土壤的种子，以惊人的速度在他心中扎根，生长，霸道的盘踞他的内心，左右他的思想。
决不能踏出这一步，否则便是万劫不复。方顾咬牙呼吸，手指一遍一遍勾勒玉兔的轮廓。
指骨用力，泛出青白光泽，像是溺水的人拽住的稻草。这便是他世界唯一的光了。
楚篱眯着眼看一眼方顾手中的东西，缓慢俯下身，重复着“为什么不？”
步步紧逼，不给方顾任何喘息的时间，强迫他立刻说出答案，企图从他的仓皇中寻找漏洞击垮他。
方顾薄唇紧抿，牙关咬出血色，嘴里蔓延着血腥气，他始终闭着眼未至一言。
他企图不听不看不想，楚篱笑的残忍，可惜，方顾并没有足够的力气反抗“你很害怕受伤，被任何人，以任何形式”
“你正在……这样做”方顾忽然抬了头，疲惫的目光看着他
楚篱哑然，旋即有些恼怒的捡起地上的刀。方顾竟然在这种境地下，还能挑拣出他的错。他将刀重新塞进方顾手里，捏着他的手一点点刺向自己“那就杀了我”
他将速度控制的足够慢，慢到确定方顾能感觉到刀子刺进肌肉中的弹性跟声音。慢到让自己察觉方顾每一分细小的颤抖。
方顾睁着眼，看着他，却像是透过他看见了遥不可期的未来。原本黑亮精明的眸子里此刻一片死气，古水无波，甚至照不进一丝光。他颓然松了手，重新将自己包裹起来，闷闷的声音几不可闻“别再，这样对我了”
楚篱笑了笑，抬手摁住胸前的伤口，鲜血浸透衣袖染到手上，他伸手去捉方顾的手，在他手背上留下鲜血的痕迹。不着急，尝过血滋味的人，一定会上瘾，时间问题罢了。
站起身时，随手将从方顾身上顺出来的玉丢出车窗。
好像又是一日，方顾逐渐记不起时日，看着头顶反射的一块光斑出神。
楚篱将他从榻上拽起来拖着他往外走了两步，教他趴在车窗上，然后掀开帘。
忽然闯进视线的阳光刺痛他的眼睛，下意识眯起眼，方顾这才发现马车似乎是停下了。
楚篱从身后贴近他，缓慢道“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猛然睁大的眼睛显示出面前的一幕轻易刺痛了他，方顾颤抖着想后退，呼吸逐渐急促，甚至布满血丝的眼睛中逐渐溢出湿润。
地面上蜷缩的小猫浑身是血，尖叫着挣扎却逃不脱另外两人毒打虐待。绝望又凄惨的叫声，瑟瑟发抖的背影，都像极了年少时被堵在暗巷中的他。
楚篱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几乎踉跄着蜷缩进马车角落，奋力将自己包裹成一团，瑟瑟发抖，目光在他惨白泛青的下巴上流连，他一句一句低喃着“放了它……求你“。
楚篱一步一步像极了修罗，每一步都是无情残忍。他心里默默重复着咀嚼方顾的话，求他？，原来折断他的傲骨，这么简单。他在方顾身前蹲下来，伸手抱住他，一字一句极尽蛊惑“看，人性本恶，不是吗”
楚篱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指腹印在他潮湿的眼尾“只要杀了他们，就没人企图伤害你了”
掌心被塞进一个冰凉的东西，薄刃泛着寒光，方顾呆呆的看了半晌，忽然将刀子丢开“不……”
破碎的声音凄凉又崩溃。有一瞬间他竟然想照做，这不对，一定有哪里出错了。
方顾凄惶出声，摁着心口的指尖不断用力，好可怕，拥有这种念头的自己好可怕。原来最可怕的敌人，正是他自己。企图妥协跟逃避的自己。
“为什么不呢？”
他的心，正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原先那些微不足道的怨恨跟不甘。像是找到肥沃土壤的种子，以惊人的速度在他心中扎根，生长，霸道的盘踞他的内心，左右他的思想。
决不能踏出这一步，否则便是万劫不复。方顾咬牙呼吸，手指一遍一遍勾勒玉兔的轮廓。
指骨用力，泛出青白光泽，像是溺水的人拽住的稻草。这便是他世界唯一的光了。
楚篱眯着眼看一眼方顾手中的东西，缓慢俯下身，重复着“为什么不？”
步步紧逼，不给方顾任何喘息的时间，强迫他立刻说出答案，企图从他的仓皇中寻找漏洞击垮他。
方顾薄唇紧抿，牙关咬出血色，嘴里蔓延着血腥气，他始终闭着眼未至一言。
他企图不听不看不想，楚篱笑的残忍，可惜，方顾并没有足够的力气反抗“你很害怕受伤，被任何人，以任何形式”
“你正在……这样做”方顾忽然抬了头，疲惫的目光看着他
楚篱哑然，旋即有些恼怒的捡起地上的刀。方顾竟然在这种境地下，还能挑拣出他的错。他将刀重新塞进方顾手里，捏着他的手一点点刺向自己“那就杀了我”
他将速度控制的足够慢，慢到确定方顾能感觉到刀子刺进肌肉中的弹性跟声音。慢到让自己察觉方顾每一分细小的颤抖。
方顾睁着眼，看着他，却像是透过他看见了遥不可期的未来。原本黑亮精明的眸子里此刻一片死气，古水无波，甚至照不进一丝光。他颓然松了手，重新将自己包裹起来，闷闷的声音几不可闻“别再，这样对我了”
楚篱笑了笑，抬手摁住胸前的伤口，鲜血浸透衣袖染到手上，他伸手去捉方顾的手，在他手背上留下鲜血的痕迹。不着急，尝过血滋味的人，一定会上瘾，时间问题罢了。
站起身时，随手将从方顾身上顺出来的玉丢出车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