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l)嗯,没关系(心脏病)

计书乔挂了他的电话…计书乔居然挂他电话…不知怎的,此刻廖景川除了火气上涌之外,竟然还感觉到了一点委屈。
章泽见他恨不得挂个纸卷在脖子上,实在太可怜,主动帮他多跑了一趟,搬完最后一套桌椅。
廖景川有些尴尬,帮章泽订了一份比较丰盛的外卖,算是酬劳,这边刚刚退出订餐页面,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备注一闪而过,廖景川几乎没有停顿的按了接听键,抢先开了口,“你不想接就别接,拉黑我多好。”
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声音,他甚至能想象到计书乔现在的样子,不耐道,“不说话我挂了。”
“我没不想接。”计书乔也不知道能解释点什么,慢腾腾的找出一个像样的答复。
又是熟悉的感觉,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廖景川拉下口罩,声音清晰了很多,“你现在在哪?”
“寝室。”他刚刚睡醒,鼻音有些重。
“来主楼会议室找我。”
没等他说话,电话里就只剩下盲音了,计书乔按掉锁屏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才从床头拿起外套往外走,寝室里依旧回荡着宋文博的大嗓门,穿透力十足,门板都隔不住,计书乔又一次升起了买耳塞的念头,
成山的文化衫堆满了整个会议室,墙上挂着的巨大党徽都被挡住了一半,白花花的一片看得廖景川有些发晕,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抽扔在桌子上,廖景川短短半个小时已经用掉小半盒了,计书乔常年把家里收拾的很干净,他都快忘了自己还过敏这茬事了。
等了要有十分钟,后门突然动了动,门里正堆着高高的一摞衣服,廖景川喊也晚了,就见文化衫山体滑坡一样一股脑全涌到了走廊上,来人被淹其中。
“……”
“……”
两人花了半天的时间才把一走廊的衣服又重新捡了回来,塑料袋不停的发出哗哗的噪音,始终充斥着周遭的环境,计书乔轻声叹了口气,暗暗想着今天就要去买耳塞。
“给,”廖景川拿了一个方格本出来,黑色的口罩挡住他大半边脸,“排码,按行政班分。”
计书乔单手接回来翻了翻,目光掠过桌子上的卫生纸团,抬眼看了看廖景川,“你怎么弄一身灰?”
廖景川踹开地上的塑料袋,浑身上下没一根神经是舒服的,没什么好气,“不知道,”说完盯着面前的看了一会儿,慢慢踱到到椅子旁坐下,微眯起眼睛,“计书乔…”
正在解尼龙绳的手停顿了一下。
廖景川一手支着脖子,突然笑了,语气和和气气的像是在商量,“我想穿你的衣服,我的太脏了,都是灰,难受。”
计书乔回头对上这双笑眼,僵持了几秒,半垂下眼帘将外套脱给廖景川,只剩薄薄的一件T恤。
廖景川不耐热,单穿了件棉衬衫,根本没有外套可以换给他,计书乔竟也不问,回过身去一声不响的继续分码。
深不见底的眼眸好像可以敛住所有情绪,廖景川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又是这样,永远是这样。
心中的不快分毫未减,甚至被这人的态度激得更甚。


人在忙起来的时候时间会过的飞快,转眼间便暮色垂垂。晚风透过半开的窗灌了满屋,温度一下降了不少。
计书乔只是麻木的在这一片白色中重复同样的事情,他搬起东西来很费力,稍微勉强些心脏就要闹给他看,折腾了一下午还没有廖景川的一半效率,对方似是根本不在意他是否真的有用,只是来来去去的使唤他。会议室背阴,没了太阳就要阴凉很多,计书乔原本就怕冷,眼下只穿了一件单衣,根本受不住,没一会儿就断断续续的有些咳嗽。
廖景川恍若未闻,始终保持着一样的速度分拣,时间在冗长无味的噪音里一点点流过,就在计书乔终于坚持不住停下手里的活时,廖景川忍不住了,三两步便走上前去,语气有些激动,“让你说句话是不是特别难?就算难受死也不问我要衣服是吗?”
服个软会死吗?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3-22 00:23:00 +0800 CST  
从来不追星的肥宅真香定律了,放着作业没写摸了个巍巍,居老师真好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不出意外的话,晚上应该有文的:)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3-23 08:52:00 +0800 CST  
计书乔看了他一眼,欲要开口,身型突然晃了晃,廖景川两手扶住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皱起眉,“你到底怎么回事?”
在他的记忆里,这些年计书乔一直小病不断,但也没出过大事,所以他未过多关注,一直以为他只是体质弱一些,但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发觉这人的状态特别不好。
他突然想起来小的时候有一次他住院,刘情解释说是肺炎,但人却整整两个多月没回来,之后再看见计书乔的时候他瘦的像副骨头架子,最开始的一段时间连床都下不了,像个不能碰的瓷娃娃。
计书乔别开视线,微微低着头,也不说话,有意和廖景川拉开些距离,扶在桌子上,“咳咳…”
廖景川也赌气不去扶,任由他一个人在那硬撑,“你是哑巴吗?”
“你有意思吗?”计书乔苍白着一张脸,语气不复之前的温顺,此刻侧了侧头看过去,刘海挡住了一些视线,他拿不准廖景川的情绪,也更是不明白他今天又哪根筋不对。
计书乔很能忍,大多数时候无论廖景川做了什么,只要是身体允许,他都会全盘照收,但是偶尔耐不住的时候,嘴上便不会客气,这导致在他刚刚被带进这个家的时候,没少吃苦头,他的态度越强硬,廖景川越会变本加厉,身体上的弱势总是致命的,廖景川可以随意的欺负他,哪怕是推他一下,他的心脏都受不了,那时候就算是逃,都会被很快被抓回来。
“不明白你整天发什么疯。”计书乔中气不足,声音也低低的有些虚浮,但此时话语之中像是夹了冰渣,又冷又硬。
廖景川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微微眯起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人,忍了许久了情绪被他这导火线的一句话彻底引着,三两步将计书乔逼得撞在桌子上。
计书乔是真的生气了,眼圈有些泛红,情绪也很激动,“又要打人?”
长大之后,廖景川不再跟他动手,毕竟打一个成天病怏怏的人不仅没劲还丢人,但是廖景川此刻的神态却让他重新想起了这人最恶劣的那几年,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打呀,打我最容易了,我跑都跑不了。”
四目相接,廖景川看着他这副样子,没来由的,一颗心像被人死死掐住了一样不是滋味,他发现他竟然下不去手了,到头来一肚子火气无处可发。
廖景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目光中看不出情绪,最后冷着一张脸脱下身上的外套扔到计书乔身上,转身离开。
脚步声隔着门板渐渐的听不真切,最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四周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计书乔低头看了看滑落在地上的外套,他眼下连捡起这件衣服都力不从心。
他都没几天好活了,还会更糟吗?不会更糟了……
身上好像灌了铅,浑浑沌沌的,周遭的事物也变得模糊不清,计书乔最后的意识是窗外将落未落的夕阳…和深入骨髓的冰冷…


“阿嚏!”章泽趴在玻璃柜台上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脑浆都要跟着一起喷出去。
傅思奇帮他顺了顺后背,感觉有些好笑,“让你穿这么少,感冒了吧。”说完扫了一眼货架,对柜台对面热情推荐感冒药的大妈充耳不闻,最后在最底层的一排药盒里拿了一个白色不起眼的小药瓶,“就这个,来一瓶。”
“还不是你,我还得去帮廖景川跑腿,导致我病情都恶化了,你再不来,病魔都要战胜我了。”章泽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鼻塞导致他现在鼻音非常重,说气话来有些滑稽。
大妈还想继续推销一下放在第一排的昂贵药品,但都被傅思奇一口回绝,趁着店员算账的间隙,傅思奇百无聊赖的开始看货架上的药,一面道:“我这不是回来了,等会儿还得去分文化衫,总不好意思都丢给他做。”
就在琳琅满目的药品种,傅思奇看到了摆在处方药区域的一个棕色药瓶,硝酸甘油。
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人,他想买一瓶,但是又想起来这是处方药,最后只能作罢。

一路上傅思奇给廖景川去了两条消息,这两天学生会最忙的节骨眼上他请假,原本两人份的活就尽数落在了廖景川身上,他也过意不去。但有些意外的,一向回消息很快的廖景川这次许久都没有回信,只有傅思奇的两条留言孤零零的躺在对话框里。
也许是没注意手机,他没有多想,直奔三楼尽头的会议室,远远的看过去房间里连灯都没有开,傅思奇推开房门随手按亮了墙上的开关,多年不换的灯管迟钝的闪烁起暗淡的光芒,墨迹了要有六七秒钟,灰暗的教室终于明亮起来,他却被眼前的场景惊住。
“计书乔?!”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3-23 22:35:00 +0800 CST  
傅思奇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确定他不是因为发病晕倒的时候稍微松了口气,想把人扶起来,就发现触及之处干热的烫人,傅思奇神色凝重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这么烫…”
怀里的人因为体位的变化动了动,难受的哼了一声,几乎低不可闻,如此近的距离,他感受得到他频率过快的喘息,随即紧蹙着眉头,“我带你去医院。”

计书乔再次醒来时,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一时间分也辨不出自己身处哪里,有些混沌的脑子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周遭暖烘烘的,没有往常醒来时四肢冰冷的感觉。
计书乔侧了侧头,才发觉带着氧气面罩,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医院里,目光远远的落在病房门口,一片光亮透过一方玻璃窗打在地上,空荡荡的病房只听得到制氧器些微的水泡声。

傅洪涛调出b超前后翻了翻,板着张脸看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拿起一支笔指了一处给傅思奇看,“看到了吗?整个这里就是畸形的,主动脉的问题这么严重,不说别的,他现在离了制氧机想躺着睡觉都难。”
“那不是还有做手术的机会吗?”傅思奇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他突然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一向不到最后关头不愿放弃的父亲会和他说那么悲观的话,“爸,他才20。”
傅洪涛听着儿子这句话,心里也不免一动,别开视线淡淡道:“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傅思奇犹豫了一下道:“就普通同学。”
傅洪涛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信是没信,“你以后要是没什么必要的事儿,少和他接触。”
傅思奇被说的一愣,皱眉道:“爸你认识他?”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目光飘到别处,好像真的就一眼望到了许多年前,“他要是真有那个命,十多年前就做手术了,也不用拖成这样,”

又是漫长的一个夜晚,不用以往的是他睡的很安稳,虽然一直反反复复发着低烧,但却没有因为深夜里突然的胸闷憋气而惊醒,恍惚中,输着液的手背被人敷了一块热手巾,不久便没有了刺痛感。
一直沉沉的睡到了窗外大亮,计书乔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眼前模糊的色块逐渐清晰,看清了见对面的病床上连外衣都没来得及脱的傅思奇,此刻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的正香。
他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到头来,还是要麻烦别人。
安安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嗓子干涸的厉害,计书乔有些无奈的四下看了看,一杯清水被放在不远处的床头柜上,不过半米的距离,他却因为躺了太久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够了几下都没够到,徒劳的将水杯推了又远了了一些。
傅思奇睡的不沉,些微的动静便转醒,睁开眼就看见这人伸着胳膊正吃力的够水杯,可能是因为常年生病,瘦的腕骨清晰可见,手背上因为点滴一片淤青。
“别动,”傅思奇翻身下床,弯下腰将床头摇高了一些,帮他摘了氧气面罩,“你自己喝?”
“嗯…”
嘴上这么说,傅思奇也没有松手,计书乔就着他手里的水杯抿了两口,便摇摇头示意他不喝了,目光缓慢的移到面前人的身上,说话有些吃力,“你没回去吗?”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3-26 23:55:00 +0800 CST  
“昨天晚上太晚,宵禁了,正好这里有空床位,”傅思奇怕他多想,将水杯放回桌子上,笑了笑,“这儿挺舒服的,比寝室安静多了,你好点没有?”
计书乔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额头,一瓶点滴下去,烧退的还算快,哑着嗓子道:“我没事了…不好意思…你垫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傅思奇拉开抽屉,将里面的一兜东西拿出来,带了些玩笑的意思随口道:“不着急,你一分钱也跑不了,回学校再说吧。”
塑料袋里的东西很多,放到桌子上时咚的一声,傅思奇伸手在袋子里扒拉,最后翻出一个苹果在手上掂了掂,“饿了吗?吃个苹果垫垫?我等会儿下楼买早餐。”
说完也不等计书乔回答,又翻出一个水果刀坐在对面开始削皮,可能是因为年纪小,傅思奇看起来总是精力旺盛,只是临要天亮眯了两个小时,醒来也不见有多疲惫。
计书乔看了他一会儿,刚摘了氧气面罩还要缓一缓,余光就瞥到傅思奇笨手笨脚的一个苹果快削没了三分之一,便向他伸了伸手,“我来吧…”
傅思奇迟疑的看着他,最后还是慢吞吞的递过去,目光却没有再移开,始终盯着他手里的苹果。
计书乔微微低着头,动作不快,薄薄的一层苹果皮被整条削下来,削了要有一半,竟一下没断,搭着苹果的指尖有些淡紫,手背瘦得筋骨可见。
傅思奇一瞬不瞬的盯着看,对方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过来,“怎么了?”
傅思奇看着面前人眨眨眼睛,“你好厉害啊,我一削就断。”
计书乔收回视线,注意力回到手里的苹果上,“经常削而已…”
“你喜欢吃苹果啊?”傅思奇侧靠在床头,无聊的晃腿。
计书乔捏断了长长的一条苹果皮,抬手扔到垃圾桶里,半天才轻轻的开口,“我弟弟爱吃。”
一个苹果削完,计书乔伸手递给他,傅思奇没有接,“我给你吃的。”
“我没什么胃口。”话音未落,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计书乔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划开接听键。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信号原因人声听起来断断续续,“你怎么没来上课?”
“睡过头了…”
对方显然不相信,长出了一口气,少有的耐着性子继续问,“你到底在哪?寝室我去过了,没人。”
又是惯用的沉默,廖景川终于不耐烦,想要开口催促,突然想到了昨天他那个样子,微微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在医院?”
计书乔知道全盘否认有点离谱了,便想了想,退一步说道,“有点发烧,昨天晚上打完吊瓶宵禁了,就没回去,现在在外面。”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3-27 19:51:00 +0800 CST  
鼻息声透过听筒总是被放的很大,对方似乎也知道问不出实话,话锋一转,道出了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你今天回家吗?”
听廖景川这样一问,他才迟钝的想起来今天都周五了,知道对方大概是想回家了,便顺着说道:“嗯…回去,”计书乔说到一半顿了顿,低头磨擦着病号服的衣角,“可能要晚一点,你要是回来的话,记得带钥匙。”
“我…”廖景川欲言又止,磕绊了半天也没有下文,电话那头模糊的响起了其他人的催促声,他这才着急忙慌道:“行,我知道了,挂了。”
“嗯…”
“你弟弟…是廖景川?”傅思奇没一会儿的时间已经啃掉了半个苹果,此刻正抓着手指擦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常些。
计书乔划上屏锁,将被子向上拽了拽,“嗯…”
“好羡慕他啊,还有哥哥,我家就我一个。”傅思奇举着苹果核对着不远处更大的一个垃圾桶瞄准,瞄了半天约莫着一个角度撒手一抛,苹果核咚的一声撞在塑料桶壁内,傅思奇合掌一拍,有模有样左右鞠躬,“谢谢大家!”
计书乔被他逗笑了,微微垂着眼,睫毛眯在一起。
好像是第一次见他笑,这人总是安安静静的,笑起来也安安静静的…但是很好看,如果能有些血色,胖一些的话,大概会更好看吧。

夕阳映着薄云张开金黄的脉络,夜幕将进,夜市逐渐活跃起来,街边沉积的尘土被飞驰而过的车辆带起,各式地摊占满了这一段人行道,中央有一家最火爆的烧烤摊,晚风一吹,整条街都是孜然的味道。
廖景川换了身运动服,正站在海鲜摊前挑带鱼,老板带着红色塑胶手套从冰碴儿中扒出几条,热情道:“这都是新上的,今天刚到,你看看这眼珠子锃亮,来一条不?”
廖景川不想上手,指了一条不太大的,“就这个吧。”
廖国新走前留下过一张卡,之后家里基本所有的开销都从这里来,还有一部分是计书乔填补的,可能是他的奖学金,或者是一些兼职的钱,他没有细问过,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廖景川开始感受到危机感,银行卡里只出不进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在还小一些的时候这种感觉没有这么强烈,可是随着他毕业,成年,一种迫切想要独立的心理越来越深刻,只要他有能力撑起自己的生活,那过去那些他无法左右的事情,就都与他无关了。
廖景川最后只买了一条带鱼和一斤鸡翅,两道最好做的菜,油炸镰刀鱼,和可乐鸡翅。
房子一空下来,就会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计书乔很爱干净,临走前把床褥和沙发上都蒙了一层床单,这样无论什么时候回来,掀了就可以睡人,不会落灰,此刻光影暗淡,廖景川平白升起一种阔别已久的感觉。
计书乔真的像自己说的一样很晚才回来,廖景川正在给鸡翅最后收汁,抽油烟机发出巨大的气流声,计书乔一不注意,身后的房门就被猛地带上,声音巨大。
廖景川隐约听到声音,抬手关掉了油烟机,将鸡翅倒出来,一手碗筷,一手菜盘端到了桌子上。
他会做饭,但是很少做,终究是因为自己,把他折腾到了医院,加上吃了一周的挂面,有点馋肉,廖景川提前做好了晚饭。
“饭你自己盛吧,我不知道你吃多少。”廖景川跺齐筷子,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对方不光自己回来了,把那只肥猫也带回来了,嘟囔了一句,“走哪带哪,你也不闲沉。”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3-29 13:17:00 +0800 CST  
廖景川眼看着这只肥猫颠颠颠的跑过来,却又不敢跟自己亲近,圆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明显对着桌子上饭菜非常感兴趣。
计书乔换了身衣服,将大花抱回自己的房间,他临走时跟医生开了些药,乱七八糟的堆了一袋子,他也记不太清都是些什么,除了原先的那些,这次好像又多了几样,计书乔挑出几盒常吃的放到抽屉里,其他的一概塞到了床下。
廖景川做饭很随意,都是按照自己的口味来,两道菜油水重,米饭也煮的很硬,一直到他快扒完半碗饭,计书乔都没吃上几口,“你不爱吃?”
“还行…”计书乔在两道菜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挑了一个鸡翅夹到碗里,低头咬了一口,一股甜腻的味道惹得他犯恶心。
廖景川被他这样子搞得也没什么心情吃饭,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不喜欢计书乔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太麻烦,吹一吹风就会生病,小则躺上几天,严重了就要去医院,能吃的东西也很少,成天跟个兔子一样只啃菜叶。
“不爱吃别吃了。”廖景川冷着张脸站起身将他面前基本没动的一碗饭端走,同自己的碗筷一并丢到水池里,径直回了房间。
计书乔听着身后的关门声,目光依旧停留在面前的半个鸡翅上,半晌才撑着桌子站起来,将剩菜端走,他实在没什么胃口,但是如果不吃的话,晚上遭罪的也是自己,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舀出一些干饭重新煮粥。
米汤在锅里咕嘟咕嘟的冒泡,廖景川带回了很多换洗的衣服,他简单看了看,只有几件穿的次数多,有些脏,便挑出贴身的准备手洗,其余一并扔到洗衣机里。
趁着洗衣服这个空档,计书乔和了一些鱼肉在米饭里喂给大花,弯腰时随手揉了揉大花的脑袋,手下本该蓬松的毛有些地方打结了,这才想起上次给这肥猫洗澡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轻轻的掐了一下大花的脸,“咱们今天洗澡吧,好不好?”
大花嫌弃的躲了一下,大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塑料碗,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吃完小半碗了。
他受不了大花太脏,何况它三更半夜还会钻自己的被窝,可当计书乔真的把这肥猫按到浴盆里的时候,他突然就后悔了,他深刻的意识到在自己今天的这个状态真的不适合萌发给猫洗澡的这种想法。
大花力气很大,在他手里来回扭动,张着嘴巴不管不顾的喵喵叫,他有点庆幸卫生间离廖景川的房间远,不然就凭他对大花的偏见,能二话不说倒拎着尾巴把它顺窗口扔出去。
“你小点声…”大花叫得他头疼,语气重了些。
大花被凶了,吭唧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洗澡比被骂更难以接受些,没消停一会儿又开始挣扎,死活不让水龙头再接近自己。
他这一整天都力不从心,眼下面对一点都不配合的大花,计书乔毫无办法,抓也抓不住,按也按不动,折腾了半天之后大花依然是一副大可再战三百回合的样子,计书乔就已经跟它耗不起了,有些缺氧的撑着额头微微喘气。
小白眼狼,真的是要气死他。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找那个凶巴巴的哥哥给你洗,”计书乔不再尝试跟它硬碰硬,一人一猫各自坐在自己的小角落,一个狭窄的浴缸硬是画出了一条楚河汉界。
“他会把这个浴缸装满水,再把你扔下去。”计书乔开大了花洒,威胁似得往大花的脚边喷了喷。
大花好像被激到了,大叫了一声,带着一身湿漉漉的猫毛迅速的从鱼缸中跳出来,计书乔抓都抓不住,真是小瞧这肥猫了,胖得像个球,平日里走两步都靠踹,这时候倒是能跑能跳灵巧的很。
浴室的木凳很矮,他坐的时间又就,一时之间体位变化太大,眼前一片一片的黑色,心率也快的不正常,四周好像蒙着一个玻璃罩,模糊的听不清声音,计书乔强撑着扶住洗手台才没有栽下去,不知道挨了多久,感官才逐渐恢复,待他再次看清眼前的事物时,就见廖景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站到了卫生间门口。
“你在干什么?”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3-31 18:52:00 +0800 CST  
你们有没有什么想看的梗啊啥的可以点,我能写出来的不会ooc的尽量满足大家。
那个催了很久的晕倒梗肯定是会有的而且已经安排上了,我想再缓冲一段,因为那一块攻受感情会有点进展,不然就太突然了
今天晚上会有的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4-01 18:05:00 +0800 CST  
“你在干什么?”廖景川倚着门框,语气中带了一丝诧异,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来来回回的扫视,一地的水点,四壁的瓷砖也没能幸免,回过神再看看面前这个人,鬓角和刘海已经湿得打绺,相当狼狈。
“我…”计书乔顿了顿,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就见不远处的大花放肆的蹦到了沙发上,弄得一路水渍。
他没有力气再收拾一遍客厅,头疼的想去抓猫,结果人还没走出去半步就被廖景川拦住了,对方的手掌温热干燥,抓在他的小臂上,看了看自己又回头看了看猫,大概是明白了前因后果,眉角微微上扬,“你要给它洗澡?”
“嗯…”计书乔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怕跟他有什么目光接触,随即移开了视线,他不知道廖景川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他说的那些话。
廖景川仿佛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并没有发觉面前人的异样,一门心思都在猫身上,他对大花的意见由来已久,一人一猫完全相处不能,往常计书乔都是挑自己不在家的时候给猫洗澡,让他眼不见心不烦,可眼前这个事态他左向右想,要是不参合上一脚都对不起大花这么折腾。
廖景川目光锁定在沙发上瘫作一团的肥猫身上,然而观察不到敌情的大花对于自己的处境毫不知情,“你歇着吧,我来洗。”
计书乔被他说的一愣,就见廖景川动作迅速,身手敏捷,一把拽住大花的尾巴向后一拉,大花痛得大叫,奈何没反抗两下就被掐住了脖子整个拎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廖景川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对方把大花拎到浴盆里。
廖景川没干过这活,将大花按在水池里,犹豫了半天是要用花洒还是直接开水龙头蓄水,手下的小东西在这个短短的时间里尝试着挣扎了几下,不同于之前欺负计书乔的那股子干劲儿,它很快就意识到现在只有被人按在地上的份儿了,开始听天由命。
计书乔见他两只手顾不过来,便蹲到一旁接过花洒,感冒的原因,声音还有些哑,“你按着它就行。”
他下手很轻,力度刚刚好,没一会儿大花就安静了下来,大概是太怕廖景川,在打泡泡的时候非常乖巧的坐在浴缸里,完全不用人抓。
四周只剩下花洒的声音,计书乔微微低着头,认真的将大花每一捋毛发洗干净,廖景川无意间看了两眼,他穿着身有些大的白T恤,腰背微微弓起来时蝴蝶骨明显,在布料下隐约浮现,像是怕被发现似的,廖景川又迅速收回了视线,有些僵硬的盯着浴盆一处。
被教训过的大花显得异常配合,没用上十分钟就结束了这次上刑,廖景川随手抽出一条手巾胡乱的给它擦了擦,又以先前一模一样的方式重新拎回了沙发上吹毛。
平日里计书乔给它吹毛的时候又揉又哄,它都要赖唧唧的动一动,此刻被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扭曲着一张大脸却一动不敢动的蹲坐在廖景川大腿上任人摆弄。
果然,连猫都知道要挑软柿子捏,计书乔扶着墙壁缓了缓,目光在远处的两个祖宗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轻轻带上了门,开始琢磨怎么把这一摊残局收拾干净。
其他家务都还好说,他最不喜欢收拾浴盆,频繁的弯腰起身,腰背僵硬的像是钉了快木板,来来回回擦了小半个点,才将溅到四处的泡沫收拾干净。
计书乔撑着水池长出一口气,将麻布扔到了水盆里,看着它慢慢沉到盆底,好半天,才伸手揉了揉拧出来,门外吹风机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了,他抬眼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因为很久没有去理过发,刘海长的有些遮眼睛。如果他能健康一些的话,还是很像刘情的,仔细品一品眉眼之间都有几分她的味道,小时候不明显,如今张开了倒是明显很多。
他只看了几眼,就别开视线不再看了,很多事情不能细想,稀里糊涂的,日子才能好过,人如果一直贱兮兮的去扒过往的那些乱七八糟,就永远都走不出来了。
将泡好的几件衣服一并洗了出来,计书乔累得有些脱力,抓着衣架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呼吸牵动着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他想起了出院前医生的嘱咐,他不能再勉强自己干任何事情,这些年他没有系统检查过,长期的放任不治疗,心脏已经带得肺部功能不好了,对于一个先心病人来讲,他的年龄太大,这样消极对待的结果,是无法预料的恶化速度。
计书乔放下手里半干的衣服,扶着门把忍过这一阵心悸,等他再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廖景川还保持着抱着大花的姿势,人却已经倚着沙发睡着了,看起来有些滑稽。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4-01 23:48:00 +0800 CST  
计书乔收走了他身边的吹风机,客厅温度不高,廖景川眼下只穿了一件羊毛衫,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把人叫起来。
大概是睡沉了,计书乔拍了两下,对方没有一点转醒的意思,他看着面前的人没有办法,俯下身拍了拍他。“等下再睡…”
廖景川大概是被叫烦了,睡梦中哼了两声,躲开伸来的手。
“醒醒…”计书乔把着他的肩膀晃了晃,“要感冒了。”
“嗯…”廖景川含糊着应了一声。
“听到没啊…”计书乔看着他有些头疼,甚至萌发了把他扔在这不管的心理,反正他整天打鸡血一样,忙的要死都要挤时间跟他较劲,冻一冻也不会怎么样…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要有五分钟,大花坐在一旁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扒着计书乔的拖鞋打瞌睡。
安静的空气中只听得到对方轻微的鼾息声,大概是感觉有些凉了,廖景川缩了缩身体,整个人陷在沙发里。
计书乔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慢腾腾的起身去拿廖景川的被子,大花迷迷糊糊的也跟着一起走,困得几次撞在门框上。
计书乔挑了一件薄被给他盖上,四下掖了掖,一下午强打起了精神早就被磨个精光,这会儿浑身烂泥一样没有力气,起身时腿上一软险些跌在地上,扶着沙发歇了半晌,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他没有精力再去管大花,睡意早已铺天盖地的袭来,计书乔紧了紧身上的棉被,很快便睡沉了。

晨光初露,薄薄的一层,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打在地板上,廖景川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他连着几天都泡在实验室里,透支的厉害,导致他昨晚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睡着了。
廖景川眯着眼睛四下看了看,刚要翻身就感觉到右侧身体突然悬空,吓得他一瞬间清醒过来,这才看明白自己睡在沙发上。
周遭都是暖烘烘的气息,廖景川摸了摸身上的被子,翻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到正午了,胃里空得反酸水,拖着混沌的脑子走到卫生间洗漱。
廖景川叼着牙刷走到厨房,拉开冰箱,里面只剩下一袋快吃完的切片面包,上下翻了翻找到了三个鸡蛋一并拿出来。
余光瞥到了计书乔紧闭的房门,他通常会起的很早把饭做好,这种睡到中午的情况几乎没有,廖景川摸了一把嘴上的泡沫,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回到卫生间洗漱干净,站在门前抬手敲了两下。
里面的人半天没有动静,廖景川又敲重了些,依旧没有反应,他没了耐心,按下门把推开房门,因为一整晚的封闭环境,屋子里闷闷的,厚重的窗帘将光线挡了个严实,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计书乔蜷缩在床上,整个人陷在棉被里,大花听到了动静从他怀里探出头,冲着廖景川叫了一声,毛茸茸的脑袋蹭来蹭去。
大花挣扎着想爬出来,计书乔才茫然转醒,迟钝的眨了眨眼,迷朦中摸了一把肥猫,轻声道:“饿了?”
“喵—”
“嗯…昨天剩了鱼,便宜你了…”计书乔垂下眼看着大花,伸手去点它的大脑门,全然没发觉身后的廖景川。
也许是因为刚刚睡醒,计书乔说起话来带着些鼻音,听起来软绵绵的,没有面对自己时的生硬,他哄小孩子一样耐心又温柔的逗着怀里的大花。心里酥酥麻麻的像是被蚂蚁啃了一口,廖景川强硬的将大花拎了出来,丢到地上,另一只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手下的温度明显不正常,他还在发烧,而且很可能已经烧了一晚上。
计书乔被吓了一跳,全程没说出来一句话,只是呆楞的看着他。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4-05 14:30:00 +0800 CST  
计书乔被吓了一跳,全程没说出来一句话,只是呆楞的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廖景川看了一眼摆在抽屉上的药瓶,对上他的目光。
床上的人向后缩了一下,撑着床靠坐起来,显然还没从这一系列的状况中缓过神来,缓慢的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自己。
“我敲门了,你没听见。”廖景川解释道。
计书乔有些尴尬的避开对方的目光,“我昨天…睡晚了。”
“睡晚了?”廖景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对这个回答意料之中。
“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饼干垫垫,我等下做饭。”计书乔瞥见了趴在地上有点委屈的大花,不太理解为什么他要突然凶一只猫。
廖景川站在暗处,计书乔看不清他的表情,等了许久,他也没有回应,转身出门了。
屋外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木质抽屉被粗暴的拉开关上,隔着一堵墙他都能感受到电视柜的震动,计书乔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踩着拖鞋走到窗边,窗帘暗黄的底色上绣着一层白色花纹,这是刘晴刚进门的时候重新换的,她有着根深蒂固的守旧思想,没见过世面,没读过大书,刚门就要上上下下的闹腾一番,四处招摇这间婚房已经易主了,自认为这样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可怜又可笑。
计书乔将窗帘拉开了一些,一时间不能适应窗外强烈的光线,微眯起眼睛,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照得这一小片温暖舒适,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持续的低热让他身上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每次感冒了都会反反复复的烧,恢复很慢,但这次吃药打针都没有拖延,便比以往要好上一些。
他将大花留在屋子里,带上了门,廖景川正坐在桌子前挑蘑菇,不是什么时候买的了,可能是过年那阵哪个亲戚拿来的,一直冻着也没吃。
“我来吧。”计书乔走到他对面坐下,伸手想去拿那盆泡在水里的蘑菇。
廖景川抬手敲了敲早就放在一旁备好的温水,一面把着面前的盆不给他,“吃药。”
计书乔看了半天才分辨出来这一瓶盖橙黄色的液体是美林,长大之后他就很少吃这个了,方才叮叮当当的,廖景川应该是在找它。
廖景川低头继续撕手里的蘑菇,不再管他。
就着白水喝光了小半盖药,和记忆里的味道差不多,很甜,有橙子的香味,计书乔捧着水杯又喝了几口,可能是刚刚烧开的,喝起来还很温热,一直暖到胃里,再抬头时廖景川已经端着盆去厨房了,他稍微歇了一会儿,左右也没什么事情干,便将昨晚晾干的衣服一并拿了下来,抱到沙发上一件一件的摊开粘毛。
廖景川划开一根火柴扔到炉灶上,煤气灶才迟钝的升起一圈火焰,将食材悉数倒进炖锅,廖景川靠在墙上有些无所事事,远远的看了一眼计书乔,这个方向上只看得见他的侧脸,微微低着头,整个人瘦得有点撑不起身上的毛衣,大概是怕冷,腿上盖了一条毛毯,正在叠他那件有些大的衬衫。
“这衣服好大,我穿着不舒服,你改改吧。”廖景川移开视线,调了调炖锅的位置,水蒸气呲呲的冒出来,喷着白雾。
计书乔闻声拎起衣服上下看了一眼,约莫着是大了不少,“你试一下,我看看。”
廖景川走过来接下衣服,三两下套了进去,他这阵子忙得厉害,也顾不上好好吃饭,瘦了不少,本来就不合适的衬衫现在穿起来更加臃肿了,计书乔从盒子里拿出一盒别针,将几处不合适的地方重新固定了一下,“这样可以吗?”
“随便,你看着弄吧。”廖景川对这种事情没什么耐心,换下衣服扔给他,重新回到厨房。
衬衫的布料很软,计书乔将它在腿上摊平,找了一面开始一点一点的改,感冒对常人来说可能只是头疼脑热,但是对于他来说就要难熬很多,心肺的负荷增大了,常常就有些上不来气,他只能停下来缓一缓,导致手上的活断断续续缝得很慢,半天也没改出来多少。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4-08 00:17:00 +0800 CST  
今天去万达…被坑了一碗关东煮,就这一点点东西,要我17块钱,我举着付款码的手都在颤抖,它还在外面的标语上打类似全场最低价的广告,笑容逐渐狰狞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4-08 00:23:00 +0800 CST  
廖景川端了两碗饭走到客厅,将其中一碗放到计书乔面前的茶几上,一个白胖的馒头盖在炖菜上,他少放了油盐,馒头也蒸的很软,是一碗他完全没有食欲的饭菜。自己则捧着昨晚剩下的鸡翅和刀鱼,翻出遥控器按开电视。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开过电视了,客厅里突然有了声音,他倒有些不适应,廖景川坐在不远的地方一面盯着电视里无聊的午间新闻,一面扒着碗里的饭,好像这一切日日发生一样稀松平常。
计书乔端过来尝了一口,白菜被炖得又软又甜,吃了要有小半碗才放下。
“我下午回学校,有个实验要做。”
“还回来吗?”
“不了。”廖景川随手将空碗丢到水池里,目光在一池子的锅碗瓢盆中停留了一下。
计书乔收起小腿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斜斜的靠着,药效上来了一些,他昏昏沉沉的很瞌睡,“放那吧…晚点我洗。”疲倦的闭了闭眼,嘴唇烧得有些干裂,慢慢道:“没干的衣服,我周一带过去给你。”
廖景川回头看他一眼,竟也没坚持,转身回屋了。
电视不停的播着广告,即使没什么可看的,也舍不得关上,毕竟这样一来还有些人气,计书乔拿着衣服又比量了一下,固定好尺寸,开始改袖口,节目一个接着一个的换,到底在放着些什么他一点也不关心,只是有些麻木的重复同一个动作。

相同的数据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几乎能闭着眼睛默出来,可无论怎么样就是和实验结果不一样,廖景川有些烦躁的去摸手边的杯子,轻轻一抬就觉得手感不对,低头一看果然已经空了,整个人有些泄气的摔在床上。
躺了一会儿,廖景川扣上电脑准备去收衣服,路过厨房时瞄了一眼灶台,果然还没有收拾,就他那个底子,生起病来下床都困难,到底有什么自信跟自己犟…
他们相处的时间最长,却好像离彼此最远。

周一下午的课不多,但正赶上社团展期间,琐事积压在一起,傅思奇恨不得一个人顶八个人用,人果然是不能太贪,又想要成绩又想要名头,最后能被学校榨干净。
路过系楼前的一片小花园时,就看到绿荫下的长椅上坐了一个人,手里捧了一打纸张,正低头写着什么。
傅思奇瞳仁一亮,拍了拍走在另一侧的章泽,“欸,你先去食堂吧,帮我点个排骨,我等会儿再过去。”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三两步走远了。
章泽半张着嘴一时着急反而没说出一句话,目光顺着对方的背影望过去,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傅思奇从后身绕过去,捂了一下对方的眼睛又松开,笑眯眯的道,“学长!”
计书乔被吓了一跳,有些意外的回头看向他。
阳光照的少年的额头浸出一层薄汗,他肤色偏白,两颊是健康的红润气色,笑起来很有亲和力,朝气又纯粹,这大概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吧。
“你好些没啊?”傅思奇上下打量着他,的确是比去医院那天好上不少,但还是有些苍白。
“好多了。”计书乔推了推眼镜,又垂下眼继续读手里的资料,不时还要做一些表注。
“这是六级资料吧?”傅思奇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纸张,又想起之前的那次轰动全校的主持,笑道:“学长,你是不是什么都会啊,文理学霸,写字好看,还会削苹果。”
计书乔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画画很难看…”想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还有运动baichi…”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4-09 23:43:00 +0800 CST  
“没什么啊,你这么瘦,不需要运动。”傅思奇翘着二郎腿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望着头顶这棵桂花树。
“我的意思是…所有的运动…”计书乔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么多年的“运动生涯”,高中那阵一圈八百米的跑道就已经是他的巅峰了。
傅思奇微微皱眉,目光中夹杂质疑,等着他的下文。
“我不会游泳…”计书乔停下手里的笔
“很多人都不会。”
“不会打球…”
“我篮球也一般般。”
“不会骑自行车…”
“……”傅思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还能接什么,按照这个形势来看,要是继续问下去,这人可能连跳绳都不会…
计书乔逐句译完最后一段,按上原子笔,“你下午没有课了?”
“没了,我刚上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傅思奇掏出来一看七八条消息塞满锁屏,章泽估计等的快长毛了,便开口直奔正题,“学长,等会儿的社团展来我们摊位吧,给我撑撑场子。”
计书乔轻轻抖掉纸上的树叶,“你还用我撑场子?”
“来吧来吧。联心公益,就在图书馆旁边,我们活动可多了,你肯定喜欢。”傅思奇低头快速的回了一条微信,“我得先走了。”
“嗯。”
“记得来啊!”
再抬眼时就看见傅思奇远远的站在那冲他挥手,声音遥远的有些模糊,大概是真的赶时间,看了眼手表便一路小跑的消失在拐角处。计书乔又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傍晚的阳光柔和许多,照得他有些瞌睡,不远处几个男生正在打篮球,一个三分球引来一众唏嘘,出了风头的男生有些得意又有些害羞,半开玩笑的推搡着身边的队友。
计书乔远远的看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社团展和往年一样挤满了校内校外来凑热闹的人,他很少参加这种活动,一来人一多就会很吵,二来他也没有那个心力,但是傅思奇也是好意邀请,不去总归不好。计书乔坐在床上思来想去半个多小时,一页报告没有半点推进,最终还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披上衣服出门了。
社团的摊位正对着图书馆的侧门,宣传海报被设计的很可爱,像是小姑娘的手笔,右下角印着一个嫩粉色的猫爪,被立在摊位的正中央。
计书乔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桌子后面聊天的傅思奇,凑巧似的,对方也朝这边看了一眼,笑意立刻浸没了眼底,朝他招招手。
桌子上零零碎碎的宣传板和物件有些多,走近时他才看到这人怀里抱着一个方形的纸壳箱,一只毛茸茸的小奶狗正趴在里面,大概是看到了有人来了,还要眨巴着眼睛瞅一瞅。
计书乔对这些小动物没有一点抵抗力,心里顿时软成一片,目光始终停留在小狗身上,“我能抱抱吗?”
傅思奇看着他这样子笑了笑,把小狗从盒子里捧出来递给他,“就说你会喜欢吧。”
小狗突然被抱起来哼哼唧唧的叫了半天,计书乔顺了一会儿毛才安静下来,小爪子抱着他的食指啃起来。
“这些都是捡来的,虽然不是纯种,但是也很可爱,还好养。”傅思奇揉了揉小狗的肚皮,“要是有人愿意领养就可以直接带走。”
计书乔看了他一眼,“你们社团组织的?”
“对啊。”傅思奇笑眯眯的看着他。
张雅楠坐在一旁确认了一下剩下几个狗崽的情况,“你也真是闲。”
“我可不闲,这叫爱好。”傅思奇看着这人的侧脸,就突然觉得自己的爱好特别恰到好处。
小狗崽的牙还没长好,几乎是含着他的手指没有任何力度,不知道是串了什么种,看起来有点像拉布拉多的崽,但是又太小了。
“它好像饿了。”傅思奇撸起袖子蹲在地上埋着头翻找,一个塑料储物箱里堆满了各种东西,一时间也没找到喂奶的阵管。
余光好像瞥到了一个圆筒状的东西,计书乔想要伸手去拿,还没等碰到收纳箱,就觉得心脏突然针扎的一样疼了一下,顿时不敢再动,缓慢的收回手抵在心口上。
他果然不能对自己抱太大希望,疼痛感很快放射一样蔓延开来,连带着手臂都有些发麻,没有一点收敛的趋势。
傅思奇一抬眼就见这人不对劲,赶忙身起扶住他,“怎么了?心脏不舒服吗?”
计书乔干咳了几声,喉咙有些发紧,脸色苍白得厉害,偏偏嘴唇是骇人的绛紫色。
“药呢?你药放哪儿了?”傅思奇急的直接去翻,他的状况不好,按理来说应该住院的,可是他不光坚持要出院,就连制氧机都不肯买,只带了一些药回去,怎么劝都不行。
计书乔右手有些颤抖的去掏口袋里的药,刚拿出来就被傅思奇拿了过去,快速的数出两粒喂给他,“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上得来气吗?”
“还…好。”他没什么力气,几乎是用气声回答的。
“我让你再住几天,你不听…”


啪的一声,飞标正中最中央的气球,女同学将挂在桌子上画好的文化衫递过去,“一等奖,厉害了啊。”
宋程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迟疑的拍了拍廖景川的肩膀,“欸,那是不你哥呀?”
廖景川抓着手里的文化衫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到了不远处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身边坐着另一个人正半搂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4-12 00:44:00 +0800 CST  
最近发现一个游戏角色还挺带感的,《鬼泣5》的一个新角色V哥,因为具体剧情的话实在太长了关联也多,就不多说了,但是这个角色很可爱啊啊啊啊啊啊
CV特别好听,建模也帅,V类似…就好像…法师?战斗力还可以但是身体很差,走路都比较费劲(所以拿手杖当武器),到后面剧情已经要人扶了。
喜欢单纯看虐梗的,可以看看,还是挺可爱的(后面还被英雄救美过…我果然什么cp都能磕的很起劲)剧情什么的就不要纠结了
可以去直接搜鬼泣5全剧情游戏电影,我在b站看的,能搜到(up都会剪好,很多都是自带动画,看起来很流畅,跟电影差不多)

鸽了好多天啊,不好意思啊,虽然都是小事但是最近都堆在一起赶上期中考就有点忙,晚上应该有的(其实我一直在写但是不太够发出来,经常晚上趴在寝室写着写着就睡着了…
带个人设图吧,颜还是很戳我的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4-15 20:30:00 +0800 CST  
傅思奇就这么看着他,计书乔抿了抿嘴唇也看过来,瞳仁黑洞洞的望不见底,像是一种无声的坚持,将他的思绪一下抽干了,千万种说服的理由都变的苍白,他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半晌,才苦笑了一下,回道:“行,我不逼你。”
怎么忍心逼你啊…
计书乔听后神色轻松了些,看着傅思奇安慰他似的笑了笑,“你将来一定是个好医生。”
傅思奇听着心里酸涩,他算什么好医生啊,只会看着你疼而已,面上勉强维持了一个笑容,“那就借你吉言了。”

天色渐晚,正夹在日暮沉沉却没来得及点上街灯的时候,树荫遮住大半亮光,映照着这一片叶影斑斑,黄昏烫金一般的线条勾勒出逆光中的每一个剪影,比白日里更加清晰。
廖景川借着窗边傍晚昏暗的光线在储物柜前翻找,这几天一直忙着实验报告,紧赶慢赶总算是在截止日期前提交了,本想回来热一盒速食米饭吃两口就去补觉,结果却发现一盒也没剩。
廖景川抓了抓头发,心里浮躁的厉害,将自己整个摔在床上,盯着上铺出神。
这一天细碎的事情在脑海中卡带了一样反复播放着,尤其是下午那次非常不愉快的插曲,在他的记忆里,计书乔从来都是一个人,初中的时候是这样,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因为身体和性格的原因,他很难融入到一个集体里,反而自己在那个时候玩的很开,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从不会带着计书乔一起。早些年的时候他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暂且将这一切归为自己看不惯他好,后来渐渐的这种情绪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他开始意识到他真正不开心的并不关计书乔本身,而是有人想要靠近他这件事,这就像自己的东西被人动了一样,他那是便不能接受。
就在他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合页突然嘎吱嘎吱的响起来,紧接着就是门板撞在寝室壁上的声音,宋程拎着一盒螺狮粉喘着粗气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死人一样的廖景川。
“我还以为你去食堂了,大白天你躺这儿干嘛。”宋程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来,吸吸鼻子抬手去解塑料袋。
廖景川倍感沧桑地长出了一口气,抓过枕头蒙住半张脸,闷声道:“快死了。”
宋程掰开一次性筷子跺齐,看了一眼他四敞大开的储物柜,忍住没笑,将手里的螺丝粉向廖景川那里推了推,“我可以施舍你一口。”
“不吃。”
“……?!”宋程瞪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护食一样扒过自己的晚饭,“爱吃不吃。”
没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寝室里就空得只剩下宋程吸粉条的声音了,廖景川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宋程看了他几眼,毕竟当了这么久的室友,他家里的事情自己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犹豫了半碗面的时间,宋程还是没管住自己这张破嘴,试探道,“欸…其实吧,我觉得…”
廖景川将枕头抬高了一些,露出眼睛,冷眼瞥过来,“干嘛?”
“我想说…我觉得你哥挺好的。”宋程嚼着嘴里的粉丝小声道,起身到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一叠衣服,扔到廖景川身旁,“他上午送来的,你不在。”
廖景川看了一眼衣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翻了个身整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像个自闭症儿童。
“你哥还给你洗衣服,你知道吗?我和我弟,我这些年没把他打死都是我天性善良。”宋程扒拉出一个泡的有些发皱的花生扔到嘴里,越说越起劲,“我看他那样子对你真挺好的,你也没必要整天…嗯…对吧。”宋程回忆了一下计书乔那副风吹都能倒的样子,不敢想象让他干体力活的后果,“你说我要是有这么照顾我一哥哥,我脸都笑歪了,而且我看他性格挺好的,平时肯定摩擦很小,多好的事情啊。”
廖景川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坐起身来看向宋程,“你知道为什么小明的爷爷活到了103岁吗?”
“我没屁放了。”宋程耸耸肩识相的闭嘴吃面。
廖景川坐在床上愈发的烦躁了,他甚至开始强迫自己回想那个傅思奇到底是谁,他是哪个班的,跟自己见过几次面,在数学课上坐在哪里,问过计书乔几次题,他想的脑仁都快炸了,始终麻木的在手机备忘录里来来来回回的点开关上,终于在漫长的心理斗争中,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胃首先屈服了,他饿的直反酸水,当机不再犹豫,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对面没响几下便被接了起来,廖景川抢先道:“你在哪?”
“实验室…”
“我饿了。”廖景川想也没想直接回道,他后来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只觉得当时的自己是个缺心眼。
计书乔被他说的有些懵,握着电话想了半天,“那你…”
“我饿了。”廖景川又重复了一遍。
“我这儿…只有泡面。”计书乔望了望来时买的面包和杯面。
廖景川永远都是想一出是一出,挂掉电话不出十分钟,实验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计书乔搅了搅烧杯里的泡面,汤汁咕嘟咕嘟的冒泡,看着时候差不多便最后打了一颗鸡蛋进去,盖掉酒精灯等它慢慢窝熟。
廖景川就趴在桌子上盯着他,偶尔看一眼自己的泡面,这人大概是在处理实验数据,各种材料和表格堆了一台子,百忙之中还要照看泡面,热气弥漫在镜片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雾,计书乔来不及擦索性摘了眼镜,他度数不高,但是东西一多还是有点不方便,去看稍远的纸张时就有些吃力,要来来回回的拿。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4-20 00:21:00 +0800 CST  
对面没响几下便被接了起来,廖景川抢先道:“你在哪?”
“空教室…”
“我饿了。”廖景川想也没想直接回道。
计书乔被他说的有些懵,握着电话想了半天,“那你…”
“我饿了。”廖景川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强硬又无赖,像个在赌气的小孩儿。
“我这儿…只有泡面。”计书乔望了望来时买的面包和杯面。
廖景川想一出是一出,挂掉电话不出十分钟,前门就被推开了,计书乔伸手拿了两本教科书盖在泡面上,闻声看过去。
廖景川两手空空的走进来,真的一副专门来吃饭的样子,拖了把椅子坐到计书桥面前,一手抵在下巴上,全程一句话也没有,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泡面看,计书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莫名其妙。
为了赶在周末之前把这些都复习完他在这坐了将近三个小时,腰背的酸痛感渗入骨缝一般,带着他的腿都有点麻,计书乔攥了攥冰冷的手指,去拿刚刚泡面的时候顺带接的一杯热水,捧在手里小口的抿着,喝了小半杯胃里暖和了一些,才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廖景川,对方正侧着脸趴在桌子上,看不清他的脸,计书乔将泡面向他推了推,“面好了…吃吧,等会儿凉了。”
廖景川转过头来,捏了捏鼻梁将自己撑起来,熟练的撕开盖子掰直塑料叉,一股鲜香的味道随着白雾弥漫开来,没闻到时还好,这会儿香味一出来,饥饿感顿时翻了几翻,也不顾烫嘴卷了一口就送到嘴里,他其实更喜欢吃辣味的,海鲜汤底对他来说太淡了些,可惜这人吃不了辣,连做饭都不太会做辣的。
计书乔依旧慢吞吞的在喝那杯热水,半个手掌缩在毛衣里,偶尔看一眼廖景川,“你怎么没去食堂吃?”
“我忙完食堂早关门了。”廖景川搅着面汤,琢磨着回去还得订个外卖,这一碗面五分饱都没有。
“这样啊……”计书乔微垂着眼,在暗处揉了揉僵硬的腰背,随意回了一句。
廖景川将叉子扔到只剩汤水的面盒里,向椅背上一靠,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目光缓慢的从桌面上的书本一直扫到对面人的身上,他很少会见到他安安静静学习时的样子,神情很专注,长睫几乎能盖住眼睛,一下一下的扫着,廖景川看得莫名心里发痒。
先前被勉强压下去的不悦在真正坐到这人面前的时候又有复燃的趋势,廖景川装模作样地翻看着面前的资料,垂着眼问:“你和傅思奇很熟?”
计书乔顿了顿手下的动作,不太懂他怎么突然问这个,“普通朋友。”
“我看他可挺紧张你的。”廖景川木着一张脸,不在意似的望了望天花板,轻飘飘地回道。
听出了他语气中阴阳怪气的意味,计书乔习惯性的默不作声,始终安静的看着手里的书。
廖景川见他不理人,笑了笑继续道:“我记得你上课经常给他讲题啊,哦,他好像是医学院的吧,怪不得…”他说的很轻巧,仿佛只是无意间的闲谈。
计书乔不想细想他到底在怪不得什么,抬眼看过去,面上冷淡了一些,“我是助教,讲题是本分。”
廖景川听着他的回答轻笑了一声,周遭空荡的让他心生错觉,他突然升起一股念头,笑意更深,“那好啊,学长,你也给我讲讲吧。”说着掏出了手机翻出相册中的一张ppt摆到计书乔面前,盯着他看。
计书乔看了他一眼,竟也没有再多一句话,当真把这一道题十分细致的从头讲了一遍,他甚至不去看廖景川是不是真的在听。
“懂了吗?”
廖景川看着他,拄着下巴摇摇头,笑意半点不褪,毫不掩饰其中的僵硬,“不懂,学长。”
计书乔闭了闭眼睛,腰骨这会儿生疼着啃噬他的精力,疼得厉害了就会带得心慌,胸口像是压住了一口气,怎么也喘不匀,他重新握住水性笔,又将图像画了一遍。
他又要画一遍,廖景川看着他连笔都有些拿不住的样子,火气登时一冒三丈,如果他问一百遍,他就要给他讲一百遍是吗,终于按捺不住,面上的笑容半点不剩,强硬道:“哪疼?说话。”
计书乔有些茫然的看向他,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一样。
廖景川瞥见了他做贼一般从腰后缩回的左手,目光闪烁了一下,略微放缓语气问到:“能站起来吗?”
“嗯……”
长出了一口气,廖景川也不管这人回了什么,三两步走到他身侧俯身半抱着将他扶起来,只是略微直起了一些,计书乔便疼得站都站不稳,廖景川皱眉道,“你自己哪不好自己不知道?坐这么久你不疼谁疼?”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依旧没有说话,只听得见轻微的喘息声起起伏伏,半晌忍着这阵疼痛过去,便一刻不肯多待一样从他身上挣开,略微缓了一会儿便独自扶着桌子收拾书本。
“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能忍?”廖景川望着他强撑的样子,憋了许久的话终于是没住。
计书乔抚在书本上的手顿了顿,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没有翻涌的情绪,也没有任何犹豫,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本该如此的事实。
他就这样看着他,轻声回道:“我是你哥。”
一记闷拳打在了他的心口上,自己的问题变得滑稽可笑,廖景川低头看着他拄着课桌时消瘦弓起的腰背,看着他安安静静的一点一点整理着书本,一时间这些年难以计数的回忆如流水,不知道何时,已经在他无意察觉间变了味道。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4-23 00:02:00 +0800 CST  
有小可爱提了这个bug,是我太懒了没细查,实验室煮泡面太叛逆了,就稍微改了一下
ps:我上次熬夜复习物理的时候在寝室一连坐了四个小时,腰疼的跟折了一样,我站着溜达了好几分钟都缓不过来,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大爷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4-23 00:02:00 +0800 CST  
不知道怎么解决楼上的事情…
你们留言看看吧,实话实说就行(我不会不高兴的)
我本人…真的…没这个意图的,唉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4-27 22:46:00 +0800 CST  
廖景川没再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不知是在独自发呆还是有意等他,自始至终没有催促,眼底沉淀着情绪,望着一点出神。
“走吧…”
计书乔见他走神,轻声唤他,廖景川这才缓过神来,三两步跟上去,走出空荡的教学楼,他没觉得自己坐了很久,这时的天色却已经黑的看不清小路,只有零星几个路灯勉强将夜色晕开一些,这条白日里就鲜少有人走的小路,一到了晚上又黑又静,只听得到树顶盘旋的风声,远远的簌簌作响。
计书乔缩了缩冰冷的手指,腰部的疼痛缓解了一些,他走的仍然比往常慢上不少,廖景川竟然也没有把他甩下,始终跟着他的速度向前走。
从教学楼到寝室只有七八分钟的路程,走到快要三分之二的时候计书乔就觉得呼吸有些喘了,弓着身子扶在路旁的长椅上坐下,明明在吸气,缺氧的感觉却没在减少,当着廖景川的面他也不想吃药,只能借着夜色紧紧的按着心口等着这一阵过去。
“你怎么了?”
廖景川皱着眉头走过去,也不敢碰他。
“累……”计书乔开始抵质量的编瞎话,缺氧感比心脏的疼痛难忍得多。
“几百米而已,你是纸糊的吗?”
“……”
有的时候,他还是会嫉妒的,会不平衡,为什么连一个健康的身体都不给他,小的时候常常一个人躺在床上,面对着地下室四周光秃秃的水泥壁,又委屈又不甘心。
他不可以跑,不可以大哭大笑,不可以和同龄人呆在一起,能吃的东西也很少,这些年只能拖着这幅身体吃力的活着。
那时刘晴经常会和他说,只要人活着,日子总能过得去,明天永远有希望,临了要走那天一切成了灰,一件件当初过不去的坎就都不值一提了,所以只要快乐一天就是赚到,哪有时间想那么多。
可是他连活着都难,计书乔自嘲的笑了笑。
他的人生可真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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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都要赶在最后一个周末去医院看看梁素芳,时间一长已经成了计书乔的习惯,她是廖景川的亲姥姥,女儿去世之后她就只剩自己一个人,后来悲伤过度加上年纪也大了,脑子时常不清醒,廖国新就把她扔在了养老院,除了月月交钱之外,几乎忘了她的存在。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出于愧疚,也可能是贪恋梁素芳错认他是廖景川时那种老人对晚辈的疼爱,计书乔一直都挂念着这个老太太,一年前她因为在养老院里无缘无故的发疯打人被院长拒收了,也是同月,他带她去医院查出了老年痴呆,从那以后他就把梁素芳送到了六院的精神科,常年住院,因为高昂的住院费用,她的日子舒坦了许多,没有护工敢虐待她,也没有护士会凶她。
廖国新走时还另外留了一笔钱,他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细节,但是他这笔钱有多脏,里面甚至还有梁素芳过给女儿的十五万嫁妆,是肖晏后来攒起来想买个新房的钱,最后都落在了这帮疯子的手里。
他一分都没动过,就算是快要吃不起药的时候他都不敢动这笔钱,始终只拿它安顿梁素芳,给她请最好的医生,顾最贵的护工,那是她用女儿换来的,他渴望着能弥补点什么。
路过楼下的水果摊时计书乔挑了几样甜软易咀嚼的水果,只买了一小袋,按着熟悉的路线走到E栋的精神科住院区,绿白色的壁纸让医院这个地方看起来不那么冰冷了,和其他科室不同,精神科的走廊里看起来更温馨些,挂着各式各样的饰品和小玩具,到是更像儿科病房。
计书乔走到了最尽头的独立病房,刚推开一个门缝,屋内的人便激动的大叫起来。
她尽乎崩溃的抱着一个什么东西,冲着计书乔惧怕的叫喊,叫声中还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话,计书乔被她叫得心脏直跳,进门想要安抚她。
梁素芳这些年身体始终没什么问题,硬朗的很,平时如果突然发起疯来计书乔根本拿她没辙,只能尝试着慢慢的靠近她,再去按呼叫铃。
“姥姥,我来看你了,还带了…”
“你是来要钱的!你要抢钱!救命啊!”梁素芳指着他大喊,将手头的一切东西扔向计书乔。

楼主 想深渊同白发  发布于 2019-04-28 00:32:00 +0800 CST  

楼主:想深渊同白发

字数:51536

发表时间:2019-02-18 23:3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7-10 09:46:4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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