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G 《清欢》 现言 伪兄妹
沉迷游戏的楼楼回来了。我知道自己更得不勤，灵感这东西吧，有时候真是卡的你不要不要的。这周双更，我保证，想破脑袋，也双更~~flag立在这儿了，看看能把我咋地……
第十二章 原地？转弯？
无知者无畏，当时的我只知害怕。许多年后，后知后觉地看清，自己曾亲历风云变幻的一幕，不寒而栗。
程墨儒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若我哪怕聪明半分，深究其中深意，也不会落得最后田地。
我后来带着对程墨儒的满腔怨恨离开国内，度过起初最难熬的时期，开始没日没夜地思念他。难以入眠的夜，唯一能堵住心口漩涡的方法，就是坐在窗边对着月亮喝酒，回忆一幕幕片段。有时想起他，脸都是糊的，话却历历在耳。心由密密麻麻的疼，变成无边无际的虚空，眼泪都不会再流。
我陪程墨儒在纸醉金迷的华丽夜场里喝酒。
十九载寒暑更替，六千九百多个日日夜夜，程墨儒是我尊敬爱慕的兄长。今夜场景轮转，他变换得如此缥缈陌生，我憋着满腔话，胸口忽冷忽热，人反而安静得异常。
程墨儒面容寡淡，默不作声的喝完两杯洋酒，出声吩咐伙计打烊，让司机开车到门口等。
我追随他的脚步上了车。
关门前，司机毕恭毕敬地问，“程少，您回哪里？”
“回橄榄城吧。”
我在静谧的空间里，身旁坐着下午还言语不避的亲人，分毫不敢造次。
以前我不怕他，真的，一点也不。须臾于永恒，终不过一念之间。
程墨儒许是累了，上车后阖眼靠在座位上休息。
三里屯一带的道路极少通畅。白日里，林立楼宇间穿梭着光彩照人的白领精英；霓虹亮起，这里又变为衣冠楚楚人群所聚集的声乐之地。现代物理学表明，物质的颜色是它所反射出的电磁波波长。那么，颜色其实只是可见光的波长和肉眼唱的一出双簧而已。我身陷美轮美奂的灯火辉煌，疑惑人类追求和享乐的，究竟是什么。
我们的车在太古里商场的路口，接连等三波红绿灯，前面频频亮起的猩红刹车灯，晃得我有些烦躁。
司机从后视镜里向后张望一眼，突然开口唤他：“程少？”
程墨儒不知何时侧过身子去，一只手打横按在胃部，间或有压抑着的紊乱呼吸。
“扶手箱里的药给我。”他咬着牙，语气不善。
我见司机熟门熟路地从前排中央储物盒拿出个半透明的黄色小瓶，里面装着大粒白色药片。
程墨儒痛得直喘，一时说不出话。
我接过，就着左侧扶手架上抽出矿泉水瓶拧开，看向司机，“要吃几片？”
“一片。”
“俩儿…”程墨儒咬牙切齿地咕哝了一声。
我倒出两片放进瓶盖递过去，他吃完药，没多大工夫便睡着了。
我看着车在长虹桥下左转弯向北，开往程墨儒的外宅，心情复杂。
司机训练有素，一路并不多言。车辆驶入橄榄城小区后徐徐减速，进入地下停车场前，他似乎想起什么，“请问，程少晚上喝过酒没有？”
“喝了。”我不知所谓。
他没再说话，只是明显忐忑，车刚停稳，就从主驾下车绕到后面打开门，“程少！到了。”
声音不大不小，程墨儒一动未动，毫无醒来的征兆。
我觉出不对劲，这人受过特殊训练，即便睡着，也绝无听不见的可能。
“哥，哥。”我摇他手臂。
程墨儒缓缓抬了抬眼皮，看上去非常吃力，精神涣散，“涵涵？”
“嗯，是我。”
“我在哪？”
“到家了，你能起来么？”
“能。”他话没说完，人又迷糊了过去。
我担心得不行，握住他的手，发现手心里全是汗，体温寒凉。
司机弯下腰来搀他下车，大概看我实在紧张，开口说明情况，“服用维柯丁应避免饮酒，否则会增加药物所引起的眩晕和困乏，产生危险的镇静作用。”
程墨儒还残留些许意识，半边身子被架着，脚步虚虚浮浮地迈出去，眼前应该根本看不清楚。
我在后面看着，心里像坠了千斤重的大石头，耳旁伴有尖锐耳鸣声。
程墨儒那套房子在一层，司机出电梯右转后在他门前停住，向我求援，“麻烦您帮我按一下密码，*#0727。”
我点头，一手输入密码，另外一只紧紧绞着手指，七月二十七是我的生日。
司机把他送进房间，没打算多做停留，低声对我说，“我今晚就在地库，程少有任何情况需要用车，您随时叫我。”
我送他出门后，重新转回卧房。
程墨儒平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口。大剂量的止疼药和着酒服下，脸白得透明，只是样子很安逸，是我所见惯了的睡颜。
近来每每看到他，人还是一样的潇洒俊逸，嘴角含着点轻薄浅笑，眼睛明明灭灭的，灵魂却像被锁在密不透风的躯壳里。
我调暗床头的灯光，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发了会呆，觉得嗓子渴得冒烟。于是光脚踩在棕红色木质地板上，穿过紧挨卧房的宽敞客厅，那里做新中式装修设计，清一色的粽实木家具，古朴低调又庄重的奢华。我到厨房喝了杯水，而后迅速溜回沙发继续闲坐，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感到身体忽悠一下飘了起来，睁眼是一张不甚清晰但近乎完美的剪影。
程墨儒将我横抱在怀里，板着脸没好气，“嫌弃你哥钱来得不明不白，这么大屋非窝在这儿睡。你就算把地板都踩坏了，我乐意，女孩子家家，不怕落病！”
我知道他心疼我，那一刻，心突然就软了，眼泪不争气地顺着眼角往下掉，“哥，你别跟那帮人来往了，行么？”
程墨儒把我放到床上，起身时，眼目浮上一层倦意，“京城是个什么地界儿，数不尽的达官显贵、三教九流。我也以为，套上那层皮，能得一方太平，可在这四九儿城里无声无息消失的人还少么。能怎么着？一点辙都没有。你要是还认哥，听话，好好念书，其余不是你该操心的。”
他的话我不是很明白，但最后一句听得真真切切。是啊，既然不可能不认他，又何必纠结在我无力掌控的事情上。
程墨儒从衣柜里翻出另一床被子给我盖好，“睡吧。爸爸那边，你如果不想，不用瞒，老爷子多少心里有数。”
崭新的被面散出特有香气，我舒服地拥着，见他要走，问：“你那药是怎么回事？”
他往外走，声音是不以为意地随意，“镇痛效果好，放在车里，偶尔吃。”
“胃总疼就去看，我查了，那药有依赖作用，少吃。以后我每两周回一次家，你搬走后，家里清清冷冷的。”
程墨儒正要关门，听完我的话，愣了一下，然后咧着嘴笑，“门今儿你认了，我平时很少在家，这离你学校近，顺脚可以过来坐坐。橱柜和冰箱有零食，但冰淇淋每月只买一桶。次卧是给你预备的，你瞧瞧，想添点什么自己买，床头柜里有我工资卡。”
我点开手机地图，搜索从这里到学校，最近距离七点四公里。
我想知道，哪一款软件才可以计算出，到达程墨儒心房的最近距离，哪个人何其有幸能够占据那里……
第十二章 原地？转弯？
无知者无畏，当时的我只知害怕。许多年后，后知后觉地看清，自己曾亲历风云变幻的一幕，不寒而栗。
程墨儒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若我哪怕聪明半分，深究其中深意，也不会落得最后田地。
我后来带着对程墨儒的满腔怨恨离开国内，度过起初最难熬的时期，开始没日没夜地思念他。难以入眠的夜，唯一能堵住心口漩涡的方法，就是坐在窗边对着月亮喝酒，回忆一幕幕片段。有时想起他，脸都是糊的，话却历历在耳。心由密密麻麻的疼，变成无边无际的虚空，眼泪都不会再流。
我陪程墨儒在纸醉金迷的华丽夜场里喝酒。
十九载寒暑更替，六千九百多个日日夜夜，程墨儒是我尊敬爱慕的兄长。今夜场景轮转，他变换得如此缥缈陌生，我憋着满腔话，胸口忽冷忽热，人反而安静得异常。
程墨儒面容寡淡，默不作声的喝完两杯洋酒，出声吩咐伙计打烊，让司机开车到门口等。
我追随他的脚步上了车。
关门前，司机毕恭毕敬地问，“程少，您回哪里？”
“回橄榄城吧。”
我在静谧的空间里，身旁坐着下午还言语不避的亲人，分毫不敢造次。
以前我不怕他，真的，一点也不。须臾于永恒，终不过一念之间。
程墨儒许是累了，上车后阖眼靠在座位上休息。
三里屯一带的道路极少通畅。白日里，林立楼宇间穿梭着光彩照人的白领精英；霓虹亮起，这里又变为衣冠楚楚人群所聚集的声乐之地。现代物理学表明，物质的颜色是它所反射出的电磁波波长。那么，颜色其实只是可见光的波长和肉眼唱的一出双簧而已。我身陷美轮美奂的灯火辉煌，疑惑人类追求和享乐的，究竟是什么。
我们的车在太古里商场的路口，接连等三波红绿灯，前面频频亮起的猩红刹车灯，晃得我有些烦躁。
司机从后视镜里向后张望一眼，突然开口唤他：“程少？”
程墨儒不知何时侧过身子去，一只手打横按在胃部，间或有压抑着的紊乱呼吸。
“扶手箱里的药给我。”他咬着牙，语气不善。
我见司机熟门熟路地从前排中央储物盒拿出个半透明的黄色小瓶，里面装着大粒白色药片。
程墨儒痛得直喘，一时说不出话。
我接过，就着左侧扶手架上抽出矿泉水瓶拧开，看向司机，“要吃几片？”
“一片。”
“俩儿…”程墨儒咬牙切齿地咕哝了一声。
我倒出两片放进瓶盖递过去，他吃完药，没多大工夫便睡着了。
我看着车在长虹桥下左转弯向北，开往程墨儒的外宅，心情复杂。
司机训练有素，一路并不多言。车辆驶入橄榄城小区后徐徐减速，进入地下停车场前，他似乎想起什么，“请问，程少晚上喝过酒没有？”
“喝了。”我不知所谓。
他没再说话，只是明显忐忑，车刚停稳，就从主驾下车绕到后面打开门，“程少！到了。”
声音不大不小，程墨儒一动未动，毫无醒来的征兆。
我觉出不对劲，这人受过特殊训练，即便睡着，也绝无听不见的可能。
“哥，哥。”我摇他手臂。
程墨儒缓缓抬了抬眼皮，看上去非常吃力，精神涣散，“涵涵？”
“嗯，是我。”
“我在哪？”
“到家了，你能起来么？”
“能。”他话没说完，人又迷糊了过去。
我担心得不行，握住他的手，发现手心里全是汗，体温寒凉。
司机弯下腰来搀他下车，大概看我实在紧张，开口说明情况，“服用维柯丁应避免饮酒，否则会增加药物所引起的眩晕和困乏，产生危险的镇静作用。”
程墨儒还残留些许意识，半边身子被架着，脚步虚虚浮浮地迈出去，眼前应该根本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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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儒那套房子在一层，司机出电梯右转后在他门前停住，向我求援，“麻烦您帮我按一下密码，*#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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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把他送进房间，没打算多做停留，低声对我说，“我今晚就在地库，程少有任何情况需要用车，您随时叫我。”
我送他出门后，重新转回卧房。
程墨儒平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口。大剂量的止疼药和着酒服下，脸白得透明，只是样子很安逸，是我所见惯了的睡颜。
近来每每看到他，人还是一样的潇洒俊逸，嘴角含着点轻薄浅笑，眼睛明明灭灭的，灵魂却像被锁在密不透风的躯壳里。
我调暗床头的灯光，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发了会呆，觉得嗓子渴得冒烟。于是光脚踩在棕红色木质地板上，穿过紧挨卧房的宽敞客厅，那里做新中式装修设计，清一色的粽实木家具，古朴低调又庄重的奢华。我到厨房喝了杯水，而后迅速溜回沙发继续闲坐，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感到身体忽悠一下飘了起来，睁眼是一张不甚清晰但近乎完美的剪影。
程墨儒将我横抱在怀里，板着脸没好气，“嫌弃你哥钱来得不明不白，这么大屋非窝在这儿睡。你就算把地板都踩坏了，我乐意，女孩子家家，不怕落病！”
我知道他心疼我，那一刻，心突然就软了，眼泪不争气地顺着眼角往下掉，“哥，你别跟那帮人来往了，行么？”
程墨儒把我放到床上，起身时，眼目浮上一层倦意，“京城是个什么地界儿，数不尽的达官显贵、三教九流。我也以为，套上那层皮，能得一方太平，可在这四九儿城里无声无息消失的人还少么。能怎么着？一点辙都没有。你要是还认哥，听话，好好念书，其余不是你该操心的。”
他的话我不是很明白，但最后一句听得真真切切。是啊，既然不可能不认他，又何必纠结在我无力掌控的事情上。
程墨儒从衣柜里翻出另一床被子给我盖好，“睡吧。爸爸那边，你如果不想，不用瞒，老爷子多少心里有数。”
崭新的被面散出特有香气，我舒服地拥着，见他要走，问：“你那药是怎么回事？”
他往外走，声音是不以为意地随意，“镇痛效果好，放在车里，偶尔吃。”
“胃总疼就去看，我查了，那药有依赖作用，少吃。以后我每两周回一次家，你搬走后，家里清清冷冷的。”
程墨儒正要关门，听完我的话，愣了一下，然后咧着嘴笑，“门今儿你认了，我平时很少在家，这离你学校近，顺脚可以过来坐坐。橱柜和冰箱有零食，但冰淇淋每月只买一桶。次卧是给你预备的，你瞧瞧，想添点什么自己买，床头柜里有我工资卡。”
我点开手机地图，搜索从这里到学校，最近距离七点四公里。
我想知道，哪一款软件才可以计算出，到达程墨儒心房的最近距离，哪个人何其有幸能够占据那里……
没检查，没检查，没检查。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楼楼现在有提笔恐惧症，一说双更准卡壳，但是说话算数这点人格还是有的。
不要埋怨我写得少，老规矩，下周补上。
第十三章 梦中花园
妈妈生病后看开许多事，以前她将大部分精力投入事业，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在商海中摸爬滚打的女强人。一双儿女在不知不觉中长大成人，她发觉自己虽收获了工作带来的掌声与喝彩，却错过我们细微变化的几乎每一个瞬间。出院后，正式进入到半退休状态，她说，该是腾出位子让年轻人放手一搏的时候了。
我常常周末回去，阳台晒着洗好的衣服，屋中溢满饭香。
程墨儒还是忙，但周末插空会回家里转一圈。有时待不到半盏茶功夫，椅子没坐热，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偶尔来得及也能留下吃顿饭。
那晚发生的事，我没和爸爸说。老爷子明知就算程墨儒一力护持，也是令我以身涉险，赤裸裸的厚此薄彼。况且我站好立场，只要程墨儒没有满手血腥，其它概不追问。《陆象先传》有言，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橄榄城变为我的第二根据地，赶上下课早，就买些菜到那里做，自己吃半份给程墨儒留半份，从不留宿。就算是哥哥，毕竟单身男人的居所，万一哪日他携家眷回府，撞见我总归尴尬。事实证明，这天真可笑的假想纯属多余。从五月到七月中旬的两月间，我只碰到他一次。
出入他家的次数多了，我摸清一些规律。
房间周一、五有专人打扫。这点当然不是通过卫生状况而判断，程墨儒自身很爱干净，屋子向来整洁。只是每周这两天过后，冰箱里的零食饮料会上新。
另外，程墨儒会在周四下午六点左右出门。说来凑巧，我刚好那天下午少一节课，比较清闲。连续几次，都是他前脚出我后脚进。哦，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洗手时，浴室里仍弥漫着，专属于他的苦寒香气。
我不预备来个巧遇，相反，还特意把时间稍稍错后了一些，用以避免这种可能。
我并不朝三暮四，只是感念那人多年来无以伦比的爱护，无以为报。我能做好的，或许，就是维持现状。
作为兄长，程墨儒实在无可挑剔。他的卡我没用，爸妈经常不在家，零用钱相对给的还比较潇洒。老爷子总说，女儿要富养，否则容易被哪家的穷小子给拐走。于是疼爱妹妹的哥哥，特地在客厅置办了一套影音设备。他那套中式沙发硬是硬了点，可比起吃着零食观赏电影的自在，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从进入六月开始，我去程墨儒那儿，更多为复习功课。第一年的期末考试迫在眉睫，我不想挂科。
周四，我像往常一样，在学校磨蹭到六点出门，四十分钟后顺利抵达橄榄城小区。
我进门后轻车熟路的往洗手间走，却被眼前的景致吸引了目光。
程墨儒的房子在一层，客厅尽头连着一个半封闭的花园。原本清清爽爽的，今天竟然变了模样。黄土地换成了鹅卵石地面；几株茂盛的芭蕉树挡在栅栏前，隔绝开大多外部视线，使得院落更加私密；院角架起葡萄架，下满摆放藤制的摇椅。
小时候，我最喜欢哥哥带我荡秋千。一荡半小时，他可以毫不厌烦的站在那里，边看漫画边推我。
程墨儒不声不响的，却把小女孩的梦幻世界搬进了现实。
我整颗心雀跃起来，欢喜地推开通往那方天地的大门，坐进藤椅里。炎热的傍晚，天空里布满红彤彤的火烧云，蝉叫得声嘶力竭，夏天的虫子在空气里飞来飞去。我悠然自得地浮着脚，嘴巴里哼起歌。
我在椅子里坐了半个小时，看着日头变淡，上弦月从西面爬出来，空气不再那么烫人，才跳下身子准备回屋。
结果，进屋就看到设计师先生站在客厅里笑。他穿浅灰色翻领POLO衫，领口处有精致的双色设计，黑色西裤。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背着，光洁饱满的额头，英气逼人的脸庞，右侧面颊上陷着深深酒窝。
“哼的什么歌，还挺好听。”他手盘在胸前，闲适的望向我。
“往后余生。程先生怎么想起给花园装修？”
“不知道啊。我醒来就这样了，可能家里有田螺姑娘。”
程墨儒但凡脑神经绕个弯子，甩我八条街绰绰有余。
我说不过他，迅速转换话题，“你怎么回来了？”
“嘿，我自己的家，不能回？”
对吼，这是他家，刚才待的太舒适惬意，差点忘了。我不再理他，提着脚去卫生间洗手，等出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回卧室。
我在客厅的梨花木桌案上看书，用路上打包的汉堡解决饥饱问题。
书没翻几页，程墨儒又从卧室出来，换了件洁白衬衫，一面向外走，一面系脖子上那条深蓝色暗纹领带。
“怎么？还要出去？”我问。
“嗯，有应酬。”
他走到桌边，瞟一眼我在看的书，“什么时间考完试？”
“七月初差不多了。”
程墨儒点点头，用手正好领带，开始往身上套西服外套。
这么热的天，我短袖短裙都不觉得凉快。他西服革履，不知要去见什么大人物。
“生日那天别乱跑，我去家里接你吃饭。”说完，他抽走我手中咬了一半的汉堡，往嘴里塞。
我嘬嘬手指上的番茄酱，嘲笑他，“应酬连饭都不给吃？”
那人不恼，笑容散漫又随意，“哪能，推杯换盏，热闹着呢。”
我后悔得恨不能撕自己的嘴。饮宴笙歌的生活，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甘苦自知。他大概今晚就指着我这点残羹在胃里垫底，好去迎来送往。
程墨儒糊弄完晚饭，喝了两口水，抬腕看了看腕表，“我得走了，生日拣你想吃的挑地儿，选好告诉哥。”
他说完，急着抬脚要走。
“诶。”我喊住他。
他回头，疑惑地锁紧眉毛，“怎么？”
我走过去，抬手替他理了理衬衣的领子，“这里没翻好。”
神目坦荡自然，一切被我掩藏得刚刚好。
程墨儒捏捏我脸，扯扯嘴角，吐出三个字，“长大了。”
楼楼现在有提笔恐惧症，一说双更准卡壳，但是说话算数这点人格还是有的。
不要埋怨我写得少，老规矩，下周补上。
第十三章 梦中花园
妈妈生病后看开许多事，以前她将大部分精力投入事业，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在商海中摸爬滚打的女强人。一双儿女在不知不觉中长大成人，她发觉自己虽收获了工作带来的掌声与喝彩，却错过我们细微变化的几乎每一个瞬间。出院后，正式进入到半退休状态，她说，该是腾出位子让年轻人放手一搏的时候了。
我常常周末回去，阳台晒着洗好的衣服，屋中溢满饭香。
程墨儒还是忙，但周末插空会回家里转一圈。有时待不到半盏茶功夫，椅子没坐热，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偶尔来得及也能留下吃顿饭。
那晚发生的事，我没和爸爸说。老爷子明知就算程墨儒一力护持，也是令我以身涉险，赤裸裸的厚此薄彼。况且我站好立场，只要程墨儒没有满手血腥，其它概不追问。《陆象先传》有言，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橄榄城变为我的第二根据地，赶上下课早，就买些菜到那里做，自己吃半份给程墨儒留半份，从不留宿。就算是哥哥，毕竟单身男人的居所，万一哪日他携家眷回府，撞见我总归尴尬。事实证明，这天真可笑的假想纯属多余。从五月到七月中旬的两月间，我只碰到他一次。
出入他家的次数多了，我摸清一些规律。
房间周一、五有专人打扫。这点当然不是通过卫生状况而判断，程墨儒自身很爱干净，屋子向来整洁。只是每周这两天过后，冰箱里的零食饮料会上新。
另外，程墨儒会在周四下午六点左右出门。说来凑巧，我刚好那天下午少一节课，比较清闲。连续几次，都是他前脚出我后脚进。哦，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洗手时，浴室里仍弥漫着，专属于他的苦寒香气。
我不预备来个巧遇，相反，还特意把时间稍稍错后了一些，用以避免这种可能。
我并不朝三暮四，只是感念那人多年来无以伦比的爱护，无以为报。我能做好的，或许，就是维持现状。
作为兄长，程墨儒实在无可挑剔。他的卡我没用，爸妈经常不在家，零用钱相对给的还比较潇洒。老爷子总说，女儿要富养，否则容易被哪家的穷小子给拐走。于是疼爱妹妹的哥哥，特地在客厅置办了一套影音设备。他那套中式沙发硬是硬了点，可比起吃着零食观赏电影的自在，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从进入六月开始，我去程墨儒那儿，更多为复习功课。第一年的期末考试迫在眉睫，我不想挂科。
周四，我像往常一样，在学校磨蹭到六点出门，四十分钟后顺利抵达橄榄城小区。
我进门后轻车熟路的往洗手间走，却被眼前的景致吸引了目光。
程墨儒的房子在一层，客厅尽头连着一个半封闭的花园。原本清清爽爽的，今天竟然变了模样。黄土地换成了鹅卵石地面；几株茂盛的芭蕉树挡在栅栏前，隔绝开大多外部视线，使得院落更加私密；院角架起葡萄架，下满摆放藤制的摇椅。
小时候，我最喜欢哥哥带我荡秋千。一荡半小时，他可以毫不厌烦的站在那里，边看漫画边推我。
程墨儒不声不响的，却把小女孩的梦幻世界搬进了现实。
我整颗心雀跃起来，欢喜地推开通往那方天地的大门，坐进藤椅里。炎热的傍晚，天空里布满红彤彤的火烧云，蝉叫得声嘶力竭，夏天的虫子在空气里飞来飞去。我悠然自得地浮着脚，嘴巴里哼起歌。
我在椅子里坐了半个小时，看着日头变淡，上弦月从西面爬出来，空气不再那么烫人，才跳下身子准备回屋。
结果，进屋就看到设计师先生站在客厅里笑。他穿浅灰色翻领POLO衫，领口处有精致的双色设计，黑色西裤。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背着，光洁饱满的额头，英气逼人的脸庞，右侧面颊上陷着深深酒窝。
“哼的什么歌，还挺好听。”他手盘在胸前，闲适的望向我。
“往后余生。程先生怎么想起给花园装修？”
“不知道啊。我醒来就这样了，可能家里有田螺姑娘。”
程墨儒但凡脑神经绕个弯子，甩我八条街绰绰有余。
我说不过他，迅速转换话题，“你怎么回来了？”
“嘿，我自己的家，不能回？”
对吼，这是他家，刚才待的太舒适惬意，差点忘了。我不再理他，提着脚去卫生间洗手，等出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回卧室。
我在客厅的梨花木桌案上看书，用路上打包的汉堡解决饥饱问题。
书没翻几页，程墨儒又从卧室出来，换了件洁白衬衫，一面向外走，一面系脖子上那条深蓝色暗纹领带。
“怎么？还要出去？”我问。
“嗯，有应酬。”
他走到桌边，瞟一眼我在看的书，“什么时间考完试？”
“七月初差不多了。”
程墨儒点点头，用手正好领带，开始往身上套西服外套。
这么热的天，我短袖短裙都不觉得凉快。他西服革履，不知要去见什么大人物。
“生日那天别乱跑，我去家里接你吃饭。”说完，他抽走我手中咬了一半的汉堡，往嘴里塞。
我嘬嘬手指上的番茄酱，嘲笑他，“应酬连饭都不给吃？”
那人不恼，笑容散漫又随意，“哪能，推杯换盏，热闹着呢。”
我后悔得恨不能撕自己的嘴。饮宴笙歌的生活，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甘苦自知。他大概今晚就指着我这点残羹在胃里垫底，好去迎来送往。
程墨儒糊弄完晚饭，喝了两口水，抬腕看了看腕表，“我得走了，生日拣你想吃的挑地儿，选好告诉哥。”
他说完，急着抬脚要走。
“诶。”我喊住他。
他回头，疑惑地锁紧眉毛，“怎么？”
我走过去，抬手替他理了理衬衣的领子，“这里没翻好。”
神目坦荡自然，一切被我掩藏得刚刚好。
程墨儒捏捏我脸，扯扯嘴角，吐出三个字，“长大了。”
同学们，我看到好多小伙伴的支持，心中无比感动。今天发奋动笔，写一半了。今天晚上老娘游戏不玩，直播不看，专心写文。各宫小主不必等候，倘使闭关成功，那么无论几点都更
我还是没写完，怕你们等，就有多少贴多少吧。大事就算差不多交待了，但真实面目还有待还原。小伙伴们，不要心急，这只是哥哥要给妹妹听的一面之词。文景已经培养得当，必须把妹**走，话肯定拣难听的说。他心里比谁都不好受…
第十七章 缘起缘灭
赵文景正式拜至余江南门下，被收做入室弟子。
普米的资产并购案，余江南几近毫无保留，时刻言传身教。从前期战略方案的讲述，到带领他参与起草及审核相关法律文件，事无巨细。文景经常忙到宵禁，宿舍回不成，脸上却洋溢着我从未见过的志得意满。
据文景反馈，程墨儒是余氏律师事务所的座上宾，那里常有他的身影，有时甚至会待到很晚。
这人现在像只八爪章鱼，涉猎真多……
总之，那一年，生活中两个重要的男人各行其是，日子在平淡中一纵即逝。六月底，赵文景毕业典礼后正式离校；九月，参加全国统一举行的司法考试；十一月成绩出炉，他如众所期地通过合格分数线，一年实习期满后可申请执业证书。
看似马到功成，细究则不乏程墨儒在背后的推波助澜。赵文景是明理之人，获知喜讯的第一时间，便请我务必向哥哥致谢。
套用李佩的话，我已快记不清程墨儒的样子，久到要深扒记忆才能想起上次见他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他逢年过节安排吴师傅往家里捎东西，思忖着每一个人的喜好。爸爸不喜吃穿只爱杜康，母亲则是些养颜滋补品，妹妹追逐最时髦的电子产品。我每每分派全家人的礼物，都怜惜哥哥忙里偷闲还要费心惦记。
见不到人，我只能拨通电话给他，无人接听。
思虑后，我编辑了条简讯：程家哥哥，甚久未见，尤是想念，不知哥哥是否诸事顺心、身体康健。今闻赵文景同学捷报，司法考试平直越线。吾存世二十年中，多得哥哥恩情，屡屡念及，不胜感激涕零。书此家信，不知所言，唯望君安，兀自珍重，勿贪杯、勿忘食。见书如晤。涵涵恭呈。
发觉自己对程墨儒存有特殊情感前，我一直是他的“开心果“。刚入学念书，气得他哭笑不得如同家常便饭。什么三加四等于七，四加三不知道；再或者，tian野拼成谈野，谈还不会写。此般状况数不胜数，程墨儒面对我，急不得打不得，恨不能找块豆腐撞死算了。都说成功男人身后，一定有个支撑他奋斗的女人。我推论，程墨儒的优秀，源于有个累赘要养的紧迫感。
我大致可以想象，这手鬼把戏耍出，稍解兄长心宽的场景，算是略尽绵薄之力吧。
果不其然，深夜，他回复我：活到这把年纪，也就是你在身边，还觉得人生有点乐趣。
那是我后来唯一留下关于他的碎片，随着那只仅带在身边的手机，共同尘封。不敢翻看更无从于骨肉中剥离，因为不论哪种选择，那么随之同行的，都是肝肠寸断的痛。
暴风雨来得太快、太猛烈，猝不及防。
赵文景工作后，陪伴越显难得；邹雪知道追求哥哥无望，退而求其次，在篮球社死磕同届校草，抱得美男归。我开发出新的嗜好，下厨煮饭。逛美食论坛定菜谱，回家再进行实操，自得其乐，励志超越我家楷模。
那是个阴霾遮日的周末。我菜洗好刚准备切，忽听客厅门响，而后传来我所熟悉的低沉磁性嗓音。
“呦呵，瞧瞧这事闹的，貌似我今儿个能擎等着吃现成的了。”
我心情大好，损人没边，“哥，你一灵长类动物咋长个狗鼻子，闻着味儿来的吧？”
程墨儒换了鞋晃到我眼前，一张明艳艳的笑脸，轻力刮了刮我鼻梁，“目无尊长，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我咯咯笑出声，继续一本正经的胡扯八道，“哥哥是用来装在心里的，放眼睛里的叫照片。您这大禹治水，拨冗莅临不易啊。”
他纵紧眉毛撇撇嘴，右脸颊漾出酒窝，假意为难道：“家主有令，不得不归。”
话音未落，老爷子摔门而入，震天动地地吼了一嗓子，“程墨儒，你跟我进来！”
我惊觉事情不妙，老爷子心疼儿子至极，打我记事开始，这么大脾气实属破天荒，急忙通知在附近采购的妈妈。
爷俩进屋后，好言好语地沟通不到五分钟，进而爆发出激烈争吵，声音之大，立足在外的我听得明明白白。
“想你当初铁了心报考警校，我和你妈千方百计劝阻，都奈你不得。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入队这些年，都干了什么？！！营私舞弊，知法犯法，篓子大的，天都要被你捅出个窟窿。你可好，身上这身皮说扒就扒了，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是爸爸。
程墨儒比起老爷子，态度语气都是那么的吊儿郎当，“干嘛您不都知道了么，我差事都辞了，用不着再打份报告了吧？”
“鬼迷心窍！”
“那您告诉我，咱家这一穷二白的，我拿什么娶媳妇儿，难不成屋檐儿底下凑桌麻将，怕不够热闹？您还记得我后背受的伤吧，换来什么了？一张裱着镜框的破纸？还是肩膀多条杠？有什么用？能买一平米房子，还是能换俩车轱辘？”
这话既出，已没有转圜之地，只是我没想到，精彩的还在后面。
我听到茶杯落地稀碎，爸爸怒火中烧，“一派胡言！哪儿学来的乌七八糟，我从小是这么教育你的么？？”
“不不不，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您不如说，襁褓里抱回来，养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儿子，好的不学，骨血里的劣根却半点没差。”
第十七章 缘起缘灭
赵文景正式拜至余江南门下，被收做入室弟子。
普米的资产并购案，余江南几近毫无保留，时刻言传身教。从前期战略方案的讲述，到带领他参与起草及审核相关法律文件，事无巨细。文景经常忙到宵禁，宿舍回不成，脸上却洋溢着我从未见过的志得意满。
据文景反馈，程墨儒是余氏律师事务所的座上宾，那里常有他的身影，有时甚至会待到很晚。
这人现在像只八爪章鱼，涉猎真多……
总之，那一年，生活中两个重要的男人各行其是，日子在平淡中一纵即逝。六月底，赵文景毕业典礼后正式离校；九月，参加全国统一举行的司法考试；十一月成绩出炉，他如众所期地通过合格分数线，一年实习期满后可申请执业证书。
看似马到功成，细究则不乏程墨儒在背后的推波助澜。赵文景是明理之人，获知喜讯的第一时间，便请我务必向哥哥致谢。
套用李佩的话，我已快记不清程墨儒的样子，久到要深扒记忆才能想起上次见他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他逢年过节安排吴师傅往家里捎东西，思忖着每一个人的喜好。爸爸不喜吃穿只爱杜康，母亲则是些养颜滋补品，妹妹追逐最时髦的电子产品。我每每分派全家人的礼物，都怜惜哥哥忙里偷闲还要费心惦记。
见不到人，我只能拨通电话给他，无人接听。
思虑后，我编辑了条简讯：程家哥哥，甚久未见，尤是想念，不知哥哥是否诸事顺心、身体康健。今闻赵文景同学捷报，司法考试平直越线。吾存世二十年中，多得哥哥恩情，屡屡念及，不胜感激涕零。书此家信，不知所言，唯望君安，兀自珍重，勿贪杯、勿忘食。见书如晤。涵涵恭呈。
发觉自己对程墨儒存有特殊情感前，我一直是他的“开心果“。刚入学念书，气得他哭笑不得如同家常便饭。什么三加四等于七，四加三不知道；再或者，tian野拼成谈野，谈还不会写。此般状况数不胜数，程墨儒面对我，急不得打不得，恨不能找块豆腐撞死算了。都说成功男人身后，一定有个支撑他奋斗的女人。我推论，程墨儒的优秀，源于有个累赘要养的紧迫感。
我大致可以想象，这手鬼把戏耍出，稍解兄长心宽的场景，算是略尽绵薄之力吧。
果不其然，深夜，他回复我：活到这把年纪，也就是你在身边，还觉得人生有点乐趣。
那是我后来唯一留下关于他的碎片，随着那只仅带在身边的手机，共同尘封。不敢翻看更无从于骨肉中剥离，因为不论哪种选择，那么随之同行的，都是肝肠寸断的痛。
暴风雨来得太快、太猛烈，猝不及防。
赵文景工作后，陪伴越显难得；邹雪知道追求哥哥无望，退而求其次，在篮球社死磕同届校草，抱得美男归。我开发出新的嗜好，下厨煮饭。逛美食论坛定菜谱，回家再进行实操，自得其乐，励志超越我家楷模。
那是个阴霾遮日的周末。我菜洗好刚准备切，忽听客厅门响，而后传来我所熟悉的低沉磁性嗓音。
“呦呵，瞧瞧这事闹的，貌似我今儿个能擎等着吃现成的了。”
我心情大好，损人没边，“哥，你一灵长类动物咋长个狗鼻子，闻着味儿来的吧？”
程墨儒换了鞋晃到我眼前，一张明艳艳的笑脸，轻力刮了刮我鼻梁，“目无尊长，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我咯咯笑出声，继续一本正经的胡扯八道，“哥哥是用来装在心里的，放眼睛里的叫照片。您这大禹治水，拨冗莅临不易啊。”
他纵紧眉毛撇撇嘴，右脸颊漾出酒窝，假意为难道：“家主有令，不得不归。”
话音未落，老爷子摔门而入，震天动地地吼了一嗓子，“程墨儒，你跟我进来！”
我惊觉事情不妙，老爷子心疼儿子至极，打我记事开始，这么大脾气实属破天荒，急忙通知在附近采购的妈妈。
爷俩进屋后，好言好语地沟通不到五分钟，进而爆发出激烈争吵，声音之大，立足在外的我听得明明白白。
“想你当初铁了心报考警校，我和你妈千方百计劝阻，都奈你不得。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入队这些年，都干了什么？！！营私舞弊，知法犯法，篓子大的，天都要被你捅出个窟窿。你可好，身上这身皮说扒就扒了，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是爸爸。
程墨儒比起老爷子，态度语气都是那么的吊儿郎当，“干嘛您不都知道了么，我差事都辞了，用不着再打份报告了吧？”
“鬼迷心窍！”
“那您告诉我，咱家这一穷二白的，我拿什么娶媳妇儿，难不成屋檐儿底下凑桌麻将，怕不够热闹？您还记得我后背受的伤吧，换来什么了？一张裱着镜框的破纸？还是肩膀多条杠？有什么用？能买一平米房子，还是能换俩车轱辘？”
这话既出，已没有转圜之地，只是我没想到，精彩的还在后面。
我听到茶杯落地稀碎，爸爸怒火中烧，“一派胡言！哪儿学来的乌七八糟，我从小是这么教育你的么？？”
“不不不，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您不如说，襁褓里抱回来，养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儿子，好的不学，骨血里的劣根却半点没差。”
昨天晚上把我累的，觉都没碎好，做整夜噩梦，世界随着涵涵一同坠落的既视感。第一人称视角，要投入的感情太多了……
我把不显示的那层删掉了，整在一起重新发一遍，不是伪更哦。
第十七章 缘起缘灭
赵文景正式拜至余江南门下，被收做入室弟子。
普米的资产并购案，余江南几近毫无保留，时刻言传身教。从前期战略方案的讲述，到带领他参与起草及审核相关法律文件，事无巨细。文景经常忙到宵禁，宿舍回不成，脸上却洋溢着我从未见过的志得意满。
据文景反馈，程墨儒是余氏律师事务所的座上宾，那里常有他的身影，有时甚至会待到很晚。
这人现在像只八爪章鱼，涉猎真多……
总之，那一年，生活中两个重要的男人各行其是，日子在平淡中一纵即逝。六月底，赵文景毕业典礼后正式离校；九月，参加全国统一举行的司法考试；十一月成绩出炉，他如众所期地通过合格分数线，一年实习期满后可申请执业证书。
看似马到功成，细究则不乏程墨儒在背后的推波助澜。赵文景是明理之人，获知喜讯的第一时间，便请我务必向哥哥致谢。
套用李佩的话，我已快记不清程墨儒的样子，久到要深扒记忆才能想起上次见他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他逢年过节安排吴师傅往家里捎东西，思忖着每一个人的喜好。爸爸不喜吃穿只爱杜康，母亲则是些养颜滋补品，妹妹追逐最时髦的电子产品。我每每分派全家人的礼物，都怜惜哥哥忙里偷闲还要费心惦记。
见不到人，我只能拨通电话给他，无人接听。
思虑后，我编辑了条简讯：程家哥哥，甚久未见，尤是想念，不知哥哥是否诸事顺心、身体康健。今闻赵文景同学捷报，司法考试平直越线。吾存世二十年中，多得哥哥恩情，屡屡念及，不胜感激涕零。书此家信，不知所言，唯望君安，兀自珍重，勿贪杯、勿忘食。见书如晤。涵涵恭呈。
发觉自己对程墨儒存有特殊情感前，我一直是他的“开心果“。刚入学念书，气得他哭笑不得如同家常便饭。什么三加四等于七，四加三不知道；再或者，tian野拼成谈野，谈还不会写。此般状况数不胜数，程墨儒面对我，急不得打不得，恨不能找块豆腐撞死算了。都说成功男人身后，一定有个支撑他奋斗的女人。我推论，程墨儒的优秀，源于有个累赘要养的紧迫感。
我大致可以想象，这手鬼把戏耍出，稍解兄长心宽的场景，算是略尽绵薄之力吧。
果不其然，深夜，他回复我：活到这把年纪，也就是你在身边，还觉得人生有点乐趣。
那是我后来唯一留下关于他的碎片，随着那只仅带在身边的手机，共同尘封。不敢翻看更无从于骨肉中剥离，因为不论哪种选择，那么随之同行的，都是肝肠寸断的痛。
暴风雨来得太快、太猛烈，猝不及防。
赵文景工作后，陪伴越显难得；邹雪知道追求哥哥无望，退而求其次，在篮球社死磕同届校草，抱得美男归。我迫不得已开发出新的嗜好，下厨煮饭。逛美食论坛定菜谱，回家再进行实操，自得其乐，励志超越我家楷模。
那是个阴霾遮日的周末。我菜洗好刚准备切，忽听客厅门响，而后传来我所熟悉的低沉磁性嗓音。
“呦呵，瞧瞧这事闹的，貌似我今儿个能擎等着吃现成的了。”
我心情大好，损人没边，“哥，你一灵长类动物咋长个狗鼻子，闻着味儿来的吧？”
程墨儒换了鞋晃到我眼前，一张明艳艳的笑脸，轻力刮了刮我鼻梁，“目无尊长，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我咯咯笑出了声，继续一本正经的胡扯八道，“哥哥是用来装在心里的，放眼睛里的叫照片。您这大禹治水，如何抽得开身拨冗莅临。”
他纵紧眉毛撇撇嘴，右脸颊漾出酒窝，假意为难道：“家主有令，不得不归。”
话音未落，老爷子摔门而入，震天动地地吼了一嗓子，“程墨儒，你跟我进来！”
我惊觉事情不妙，老爷子心疼儿子至极，打我记事开始，发这么大的脾气实属破天荒，急忙通知在附近采购的妈妈。
爷俩进屋后，好言好语沟通不到五分钟，进而爆发出激烈争吵，声音之大，立足在门外的我听得明明白白。
“你当初铁了心报考警校，我和你妈千方百计劝阻，都奈你不得。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入队这些年，都干了什么？！！营私舞弊，知法犯法，篓子大的，天都要被你捅出个窟窿。你可好，身上这身皮说扒就扒了。少爷，你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还得留在局里做人呢！”是爸爸。
比起老爷子，程墨儒态度语气都吊儿郎当的，“干嘛？干嘛您不都知道了么，我差事都辞了，用不着再打份报告了吧？”
“你这是鬼迷心窍！”
“那您告诉我，咱家一穷二白，我拿什么娶媳妇儿，难不成屋檐儿底下凑桌麻将，嫌不够热闹？！您还记得我后背受的伤吧，换来什么？一张裱着镜框的破纸？还是肩膀多条杠？有什么用？能买一平米房子，还是能换俩车轱辘？”
这话既出，已没有转圜之地，只是我没想到，精彩的还在后面。
我听到茶杯落地摔得稀碎，爸爸怒火中烧，“一派胡言！哪儿学来的乌七八糟，我从小是这么教育你的？？”
“不不不，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您不如说，襁褓里抱回来，养在眼皮子底下的儿子，好的不学，骨血里的劣根却半点没差。”
身后咕咚一声，妈妈不知何时进门，跌入座中。我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四面墙壁摇晃。曾怀疑过的那些若有若无零散片段开始拼凑还原：叔叔说程墨儒是喂不熟的野狗；我俩的不相像和八岁的年龄差；爸爸提到的老何。
爸爸声线中透出恐惧的颤抖：“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程墨儒语间听不到任何感情，“一年？还是两年来着？我也忘了，不重要。因为甭管谁将何永森送上的绝路，谁叫他有本事偷吃却没本事把嘴擦干净呢。天道有偿，他那抑郁难产而亡的家妇所诞下的婴儿，说到底也没送进孤儿院，而是以程姓领回自家抚养。我还真谈不上恨谁不恨谁，说出来大家都不痛快，索性当不知道，挺好。”
爸爸声音无力的弱下去，“好样的，我们夫妇二人尽心竭力养大的孩子，我死了拿什么去和老何交差。你走，走，出了这个家门，姓程姓何随你便。”
“嘿，您还别拿这话寒碜我，反正我现在也不住这儿。不过您要是乐意，我混得好，您二老接茬跟着沾沾福气。要是哪天玉皇大帝都保不住我，您这买卖也不亏本，不算损失惨重不是。”
爸爸咬着牙，黯然失声：“你***！当我没有养过你。”
我看到门被揭开，那个写进我所有年华的陌生人由内侧走出来，冷眼望了我一眼，依旧笑容随意，“这顿饭，看来我是吃不成了。”
我把不显示的那层删掉了，整在一起重新发一遍，不是伪更哦。
第十七章 缘起缘灭
赵文景正式拜至余江南门下，被收做入室弟子。
普米的资产并购案，余江南几近毫无保留，时刻言传身教。从前期战略方案的讲述，到带领他参与起草及审核相关法律文件，事无巨细。文景经常忙到宵禁，宿舍回不成，脸上却洋溢着我从未见过的志得意满。
据文景反馈，程墨儒是余氏律师事务所的座上宾，那里常有他的身影，有时甚至会待到很晚。
这人现在像只八爪章鱼，涉猎真多……
总之，那一年，生活中两个重要的男人各行其是，日子在平淡中一纵即逝。六月底，赵文景毕业典礼后正式离校；九月，参加全国统一举行的司法考试；十一月成绩出炉，他如众所期地通过合格分数线，一年实习期满后可申请执业证书。
看似马到功成，细究则不乏程墨儒在背后的推波助澜。赵文景是明理之人，获知喜讯的第一时间，便请我务必向哥哥致谢。
套用李佩的话，我已快记不清程墨儒的样子，久到要深扒记忆才能想起上次见他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他逢年过节安排吴师傅往家里捎东西，思忖着每一个人的喜好。爸爸不喜吃穿只爱杜康，母亲则是些养颜滋补品，妹妹追逐最时髦的电子产品。我每每分派全家人的礼物，都怜惜哥哥忙里偷闲还要费心惦记。
见不到人，我只能拨通电话给他，无人接听。
思虑后，我编辑了条简讯：程家哥哥，甚久未见，尤是想念，不知哥哥是否诸事顺心、身体康健。今闻赵文景同学捷报，司法考试平直越线。吾存世二十年中，多得哥哥恩情，屡屡念及，不胜感激涕零。书此家信，不知所言，唯望君安，兀自珍重，勿贪杯、勿忘食。见书如晤。涵涵恭呈。
发觉自己对程墨儒存有特殊情感前，我一直是他的“开心果“。刚入学念书，气得他哭笑不得如同家常便饭。什么三加四等于七，四加三不知道；再或者，tian野拼成谈野，谈还不会写。此般状况数不胜数，程墨儒面对我，急不得打不得，恨不能找块豆腐撞死算了。都说成功男人身后，一定有个支撑他奋斗的女人。我推论，程墨儒的优秀，源于有个累赘要养的紧迫感。
我大致可以想象，这手鬼把戏耍出，稍解兄长心宽的场景，算是略尽绵薄之力吧。
果不其然，深夜，他回复我：活到这把年纪，也就是你在身边，还觉得人生有点乐趣。
那是我后来唯一留下关于他的碎片，随着那只仅带在身边的手机，共同尘封。不敢翻看更无从于骨肉中剥离，因为不论哪种选择，那么随之同行的，都是肝肠寸断的痛。
暴风雨来得太快、太猛烈，猝不及防。
赵文景工作后，陪伴越显难得；邹雪知道追求哥哥无望，退而求其次，在篮球社死磕同届校草，抱得美男归。我迫不得已开发出新的嗜好，下厨煮饭。逛美食论坛定菜谱，回家再进行实操，自得其乐，励志超越我家楷模。
那是个阴霾遮日的周末。我菜洗好刚准备切，忽听客厅门响，而后传来我所熟悉的低沉磁性嗓音。
“呦呵，瞧瞧这事闹的，貌似我今儿个能擎等着吃现成的了。”
我心情大好，损人没边，“哥，你一灵长类动物咋长个狗鼻子，闻着味儿来的吧？”
程墨儒换了鞋晃到我眼前，一张明艳艳的笑脸，轻力刮了刮我鼻梁，“目无尊长，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我咯咯笑出了声，继续一本正经的胡扯八道，“哥哥是用来装在心里的，放眼睛里的叫照片。您这大禹治水，如何抽得开身拨冗莅临。”
他纵紧眉毛撇撇嘴，右脸颊漾出酒窝，假意为难道：“家主有令，不得不归。”
话音未落，老爷子摔门而入，震天动地地吼了一嗓子，“程墨儒，你跟我进来！”
我惊觉事情不妙，老爷子心疼儿子至极，打我记事开始，发这么大的脾气实属破天荒，急忙通知在附近采购的妈妈。
爷俩进屋后，好言好语沟通不到五分钟，进而爆发出激烈争吵，声音之大，立足在门外的我听得明明白白。
“你当初铁了心报考警校，我和你妈千方百计劝阻，都奈你不得。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入队这些年，都干了什么？！！营私舞弊，知法犯法，篓子大的，天都要被你捅出个窟窿。你可好，身上这身皮说扒就扒了。少爷，你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还得留在局里做人呢！”是爸爸。
比起老爷子，程墨儒态度语气都吊儿郎当的，“干嘛？干嘛您不都知道了么，我差事都辞了，用不着再打份报告了吧？”
“你这是鬼迷心窍！”
“那您告诉我，咱家一穷二白，我拿什么娶媳妇儿，难不成屋檐儿底下凑桌麻将，嫌不够热闹？！您还记得我后背受的伤吧，换来什么？一张裱着镜框的破纸？还是肩膀多条杠？有什么用？能买一平米房子，还是能换俩车轱辘？”
这话既出，已没有转圜之地，只是我没想到，精彩的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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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您不如说，襁褓里抱回来，养在眼皮子底下的儿子，好的不学，骨血里的劣根却半点没差。”
身后咕咚一声，妈妈不知何时进门，跌入座中。我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四面墙壁摇晃。曾怀疑过的那些若有若无零散片段开始拼凑还原：叔叔说程墨儒是喂不熟的野狗；我俩的不相像和八岁的年龄差；爸爸提到的老何。
爸爸声线中透出恐惧的颤抖：“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程墨儒语间听不到任何感情，“一年？还是两年来着？我也忘了，不重要。因为甭管谁将何永森送上的绝路，谁叫他有本事偷吃却没本事把嘴擦干净呢。天道有偿，他那抑郁难产而亡的家妇所诞下的婴儿，说到底也没送进孤儿院，而是以程姓领回自家抚养。我还真谈不上恨谁不恨谁，说出来大家都不痛快，索性当不知道，挺好。”
爸爸声音无力的弱下去，“好样的，我们夫妇二人尽心竭力养大的孩子，我死了拿什么去和老何交差。你走，走，出了这个家门，姓程姓何随你便。”
“嘿，您还别拿这话寒碜我，反正我现在也不住这儿。不过您要是乐意，我混得好，您二老接茬跟着沾沾福气。要是哪天玉皇大帝都保不住我，您这买卖也不亏本，不算损失惨重不是。”
爸爸咬着牙，黯然失声：“你***！当我没有养过你。”
我看到门被揭开，那个写进我所有年华的陌生人由内侧走出来，冷眼望了我一眼，依旧笑容随意，“这顿饭，看来我是吃不成了。”
有几句话，不知你们是不是看看就过了。
1.我急切的想要换个环境，逃离他所生活的城市。知我者，程墨儒焉。
2.程墨儒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一手挡风，另一只手用打火机点烟。火光照着他的脸，疲倦神色隐藏不住的弥漫开来，他整个人显得那样孤寂萧瑟。
我都心疼死哥哥了，写的我几乎窒息。
1.我急切的想要换个环境，逃离他所生活的城市。知我者，程墨儒焉。
2.程墨儒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一手挡风，另一只手用打火机点烟。火光照着他的脸，疲倦神色隐藏不住的弥漫开来，他整个人显得那样孤寂萧瑟。
我都心疼死哥哥了，写的我几乎窒息。
今天输液护士特别不贴心的选了我的右手，我特意吃饱了午饭才去，她还是找不到我左手的血管。消炎药有点疼，影响了我的发挥，不过我还是写了多一半，预告个片段，整章内容预计明天更。
顺便征求一波意见，我要是安排妹妹失身，小伙伴们会不会弃坑？
——————————————————
我和赵文景办理完登机牌，托运好行李，预备过安检。我还剩半瓶热饮没有喝完，就让文景先去排队。
等不紧不慢地喝完手中饮料，我用目光找寻最近的垃圾箱，掠过面目模糊的人来人往时，心忽然惊跳一下。我骤然下意识地重新扭过头，目光聚焦在远处人群中的一点。
隔着机场客运廊，俊朗高挑的男子，穿深蓝色立领外套，负手而立。
我霎时如同被一道雷电击中，全身发麻，心慌伴呼吸急促。熙来攘往的世界于我已是一片虚无，眼里只看得到他的削长身影。
我们就这样彼此伫立对视了五秒，那五秒却彷如贯穿我的一生。然后，我看着他施施然转身而去。
这个时刻，我们已经谁也无法留住谁……
顺便征求一波意见，我要是安排妹妹失身，小伙伴们会不会弃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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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赵文景办理完登机牌，托运好行李，预备过安检。我还剩半瓶热饮没有喝完，就让文景先去排队。
等不紧不慢地喝完手中饮料，我用目光找寻最近的垃圾箱，掠过面目模糊的人来人往时，心忽然惊跳一下。我骤然下意识地重新扭过头，目光聚焦在远处人群中的一点。
隔着机场客运廊，俊朗高挑的男子，穿深蓝色立领外套，负手而立。
我霎时如同被一道雷电击中，全身发麻，心慌伴呼吸急促。熙来攘往的世界于我已是一片虚无，眼里只看得到他的削长身影。
我们就这样彼此伫立对视了五秒，那五秒却彷如贯穿我的一生。然后，我看着他施施然转身而去。
这个时刻，我们已经谁也无法留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