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短篇合集 by linking7 (架空大学校园系列)

8.替代品和必需品的顶风作案

不知该说是出人意料还是果然如此,闷油瓶对我的解释和借口没有一点反应,我说了半天他似乎是听进去了,又好像全没听见。我看他没有要发火的样子,心里忐忑起来,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等回到自习室的时候我才大窘,他的座位是靠窗的,白天阳光灿烂,应该是风景颇好的地方,晚上就索然无味,只能看清学校商店门口被路灯照亮的一段——对,就一小段,刚才我和黑眼镜说话时站的那一段。

知道刚才的舌灿莲花完全是自掘坟墓之后,我真想一巴掌扇死自己,再找个地缝钻进去。

闷油瓶从桌子上翻了翻,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我赶紧跟上,不知道他想干嘛,不过刚被人抓了现行,眼下还是乖一点为好。

他走到自习室外面的柜子那,开了属于他的那一个。这种柜子在我这种不怎么乐意去图书馆的人眼里是多余的,但在自习大军中相当抢手。听说还得每学期一开始的时候排队去租,老师发你一钥匙,配那么一丁点大的小柜子。我以前研究过,大概也就能放进去三本字典加两个杯子。

我很好奇他会拿出什么来,就偏头去看,却见他摸出一包烟来。
我心里的问号马上被拉成叹号,居然被这小子藏到这里来了!仔细一看,果然,里面的书都换成了一条条一包包的烟。心里暗骂一声,我说闷油瓶今天怎么背了书包呢,原来是把宿舍的烟都藏到这里来了!

太狡猾了,看来他早料到我会先翻宿舍了,可他现在这么明显的把位置暴露给我,什么意思?

他拐到厕所,我忙跟上。这里跟教学楼一样,镜子旁边贴着黑红的标志“No Smoking 禁止吸烟”。看到这几个字我却突然明白了闷油瓶想干什么 。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层的厕所照明设备有点问题,电压偏低,灯光偏暗,下水道也不通畅,很少有人光顾。但是保洁大爷对这里非常感冒。

这还得提一下之前的事情:全校禁烟令下达之前,图书馆是少数严格禁烟的地方之一,但当时并没有什么罚款制度,所以总有人敢于顶风作案。因而这里一度是违fa乱ji的同学们聚众抽烟的好地方,后来因为大爷每次发现,都会把人拎到中厅并叨叨超过一个小时,这种恐怖的碎碎念攻击成功震退了那之后所有烟友,包括我。

我对这里有点心理阴影,于是问闷油瓶:“那老头呢?”

闷油瓶打开隔间的门,说:“今天不值班。”

隔间超小,两个人进去基本上只能肉贴肉。他拿起一支烟,我马上狗腿的给他点火,温暖的黄色火光照亮了他的下半张脸和向来没什么情绪的眼睛,让人感觉跟以往不大相同。我自己也叼起一支,凑过去跟他借火。

软短1916,我心想,这一口下去就是几块钱啊,味道就是不一样。

我们沉默的抽烟,然后把烟头丢进水里,这个不道德的举动进行完之后,我感觉非常畅快,当坏人总是很有感觉的,顶风作案的刺激很不错。

闷油瓶偏头靠过来,我尝到了烟草的味道。跟我刚刚抽的烟是同样味道,好像我还没有把我的那支抽完。

抽烟抽多了人会头晕,科学的说法是一氧化碳中毒导致的缺氧,我很头晕,可能是抽的有点多了。

之前我有一些关于厕所隔间的非常不好的回忆,所以我迅速开门给自己通风,并且欣慰的观察到外面并没有气势汹汹的清洁大爷。

我看着镜子上的海报笑了,闷油瓶的声音淡定的在我后面响起:“吴邪,你想抽烟就向我要。你的烟我都放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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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作里吴邪抽的是黄鹤楼软烟还记得吧,那一包就要160,小三爷真二世祖富三代不解释。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7 21:46:00 +0800 CST  
9.阴谋论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头。

我的状况有点像潜水时的脑缺氧,而大脑麻木的时候人很容易受到蛊惑,原理和南亚那边用烟和香薰降神差不多,脑子木了之后一般会被动接受很多外来的暗示,比如我刚刚就不走脑子的答应了闷油瓶。

他 这句话貌似没什么,但仔细一想问题就很大。我平时并不和他一起上自习,虽然课是一起上,还是同宿舍,但除了教室和宿舍这两个地方,我一直避免和他同时出现 的太频繁。我并不是故意这样做,主要是他的习惯太可怕:早上六点多就起,去图书馆占座,买早饭回来的时候我才刚睡醒,上完课一般大家一起吃饭,再就是偶尔 被我拖着和胖子他们一起玩玩,但大部分时间他都耗在长白图书馆。长白图书馆并不真的叫长白,只是外形又长又白,活像一块雪糕,才得来这个外号。
自然,图书馆禁烟,在那间可以抽烟的厕所被威武的大爷看护之后,我和胖子潘子就不怎么去图书馆了。于是,仔细算算我并没和闷油瓶一起上过多少自习。禁烟令之前,大多数情况我都和胖子他们混在教室或者宿舍,虽然乱了一点还很热,但方便找地方抽烟。

而答应了让闷油瓶管烟,就意味着我也得常驻图书馆,陪他上自习。

这要求其实没什么,如果他说“我一个人好没意思你陪我上自习”,我肯定答应的非常痛快并且没有任何异议,就算我不学习在他旁边趴着睡觉都完全没有问题。然 而他现在的态度却是让我毫无选择,或者说是一种下套的方式。这件事情这么曲折,分析的我都有点想笑,但是却实在笑不出来。而此时我没有任何证据,这些都只 是推测。

得出这一些结论之后我并不急着摊牌,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给秀秀,确认一些事情。

打给秀秀是因为,小花大概也是闷油瓶那一边的,虽然不明原因。而秀秀应该是不会掺和进去的,她从小就是个只看戏叫好的主。

秀秀的声音非常甜,却让人觉得有种她也在玩我的感觉。她没听我迂回曲折的废话,一针见血的回答了我还没问出口的问题,她说:“张启山是张起灵的亲戚,吴邪哥哥你不会不知道吧~”

听到之后,我只觉得更加头疼。原来大家都把我当白痴,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吗?

吴邪啊吴邪,你又被人给耍了。我只想撞墙。

再打给胖子,看看这个白眼狼是不是也投靠了敌方阵营。响了好几声之后,胖子才接,声音有点假,他说:“天真,怎么啦?胖爷手上暂时也没有烟啦!”

我心里暗骂他不仗义,嘴上不忘损他:“是啊,你手上是没烟了,都在兜里呢,说吧,你分了我几包烟?”

胖子马上变了个语气,慌慌张张的说:“天真!这事不是我故意瞒你啊,我也是看你最近抽的越来越凶,担心你身体嘛……”

我骂了句娘,“鬼才信你,你哪只眼睛看我抽的越来越凶了,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抽的越来越凶了?我X,连你都这么不够兄弟,老子真是白疼你了。抽抽抽,让你抽,抽成熏火腿!”

说完我就想扣电话,我说胖子怎么今晚上消失的这么干脆,白天还说要罩我,晚上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跑路了。我不甘心的又骂了他一会,胖子才不痛不痒的补充了一些事情的细节,跟我想的八九不离十。
汇报完,胖子笑嘻嘻的说:“这事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就是小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胖爷充分了解了让小朋友戒烟的必要!”

“妈的,你才是小朋友,你全家都是小朋友。你才需要戒烟,我身体好得很!”我非常愤怒,闷油瓶用我的烟收买了胖子,我的烟!而且,胖子什么时候和闷油瓶这么要好的?

“哎呀,我就说这事情不能让你知道,你知道非得疯了不行,果然!”胖子在那边大呼小叫。

我 不想管他,我只愤怒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而这实际上都是围绕我来的。虽然上次体检是说我肺不太好,但远没有到非戒烟不可的程度,这帮人完全是杞人忧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7 21:46:00 +0800 CST  
天。看三叔抽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活蹦乱跳一点事没有,照样折腾的我们要死要活……想到这里,我愣了,三叔今年是查出点什么病来着?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三叔 好像说只是小问题而已。今天看文锦姨那么生气,莫非是很严重的那种?

就算是这样,我依旧非常不爽,并且可以说,比之前推测没得到证实的时候更加不爽。

而 事后想想,当时我的这种不爽,是源于闷油瓶的态度。他并不认为把情况都说出来就可以说服我,也不觉得可以向我提出戒烟的要求,甚至没有提出任何关于我健康 的评论。他的这种做法让我觉得,他从没把我当做自己人。就好像虽然已经非常亲密朋友,说话做事中间却总隔了一层,我已经努力让这种隔阂变小,他的这一次行 动却向我证明了我的徒劳无功。这让我很是郁闷,并且非常恼火。


冲闷油瓶发火或者骂他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会完全没有反应,毫无快感可言。只要是他觉得对的事情,就会坚持做到底,并且最大限度的限制别人的参与度。

他的这种态度,是我最不能忍受的。尤其是现在,现在跟以前是不同的。

我憋了一肚子火,回到自习室,看到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于是我迅速的收拾了自己的书,准备撤。我认为自己是个有骨气的人,绝对不要受人摆布,哪怕他是好心。

出去的时候我刻意避免了所有跟闷油瓶的眼神接触,怕受到影响。在摔不摔自习室门的问题上我还是怂了,毕竟是公共场所,而且刚刚那几个姑娘的眼神让我感觉自己被生生戳出了几个洞,要是摔门估计会引起更多注意。

关门之后我没管屋里的骚动,直接就跑楼梯下去,楼梯口上贴的那些SB标志只让我更加恼火。我只想赶紧远离这里。

“吴邪。”闷油瓶抓住我,要不是这里禁止喧哗我简直要冲他吼一句别烦我。

事实总是不能遂人愿,所以我只能干瞪着他,等他开口。

闷油瓶微微皱眉,似乎再考虑怎么说。我最烦他这种有话不说的样子,虽然他平时话确实是非常少,但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说,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我于是继续瞪着他,等着。
他说:“吴邪,你可能误会了一些事情,但我没有恶意。”
我心想,废话!老子当然知道你没有恶意,老子是讨厌你不跟我挑明了说话,什么事情都自己搞,到底当我是什么?你多说一句话是会死吗?
当然这话我没说,我只是继续瞪着他,等着。
然后他就没再说话了。

我在心里问候了一下老天爷,甩手就走。出图书馆的时候,我十分失望的发现,他并没有追上来。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7 21:47:00 +0800 CST  
10.真相和二手烟

我溜去了教学楼的吸烟室,手里还捧着一堆书。进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因为我既没有火,也没有烟,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抽烟,我想抽闷油瓶。但我还是去了,可能我只是想躲开一些什么,再找回一些什么。

吸烟室里非常神奇的没有人,但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或者说是未散尽的二手烟,这些气息让我觉得真实,而刚刚的经历让人觉得是在做梦。

我看了看表,离关门大概还有十分钟,大概想抽烟的躲回宿舍抽了,不想来这受罪。我现在的状态,说失望也不为过,本来还希望在这里碰到几个人,借点烟抽,缓解一下自己的焦虑。

从前我遇到困难,只要看到闷油瓶就会感觉非常安心,因为他似乎是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他总能准确看出事情的关键,在你感到危机之前就把对策找到。有时候我觉得他抗的事情太多,这些事情,包括一些像修教室门锁的琐事,也有打篮球缺主力的这种没谱儿的事,还有之前运动会这种发挥奇迹的事。他也总能给人一些惊喜,可能是有道重点题没人会做时他给出的一份完整答案,也可能是当胖子这种人都笑不出来的时候的一个鼓舞人的动作。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明明他是转系过来,却能在短短一年得到大家的认可。

然而这些都抵消不了我的愤怒,我虽然习惯了他的强大,却不习惯他给我的隔阂。从最开始认识他,到之前经历的一些事情,让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帮他分担。但他从来不说,不说他想要什么。我不禁回忆起当时自己对他的判断:儿童孤独症?童年阴影?

脑补他小时候的样子非常可笑,所以当我看到本人以成年人的形态出现时,没有反应过来。

闷油瓶站在阴影里,看见我靠在墙上之后似乎放心了。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可他什么也没说。

其实闷油瓶肯来找我,我心里就已经原谅他了,因为你对他总是没辙的。打不过,骂不动,就算坚持不懈的问,也没有什么结果,而这些我都已经试过。

“你怎么来这了?”我问他,其实并没有期待回答。

闷油瓶却出乎意料的回答了:“吴邪,我只是做了一些我必须做的事情。”

“那就告诉我,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其实我很想说,你刚刚是答非所问。不过既然他肯好好跟我讲话,我得问点有实质意义的。

“我帮了一个人的忙。而且,我认为你得戒烟。”他淡淡的说。

闷油瓶的话让我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张启山?他是你亲戚?是他让你帮忙?”

我心里已经迅速把事情理了一遍,我查到的资料是张启山毕业之后就进入政界,官场的事情往往外人不得知,而我通过自己家的关系零星的搜索,知道的也只是一部分:张启山现在已经退休,他的一个儿子似乎是个本市的什么官。按说也不会为了某个大学的学生议题而亲自出马,这没有任何意义,但这次禁烟似乎是响应了市里的某个政策,引起的媒体关注远超过了普通的程度,而当下的时机——不管是学校还是政界,换届的时间总是差不多的。

所以我明白了,这是一次炒作:张启山已经退休,余威扔在却不能过分偏袒,他的儿子借机捞够媒体关注,一个以关注大众健康尤其是青少年健康的话题确实是个适合拉票的选择,如果再添油加醋的扯上环境问题,那简直就是天衣无缝。我就奇怪这次的宣传为什么如此迅速,甚至有记者直接进学校采访同学和老师,顶风作案的人也如此的少,就好像我们学校的烟民在第一时间都消失了一样。

这是一个局,我自恋的以为自己是关键,却发现原来自己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因子。

我笑了,应该笑的非常难看,因为闷油瓶看着我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了小花为什么非要我去换届大会出任代表,如果我出现,一定强烈反对禁烟,这一搅局,确实投票会过不了半数,那么之后的一切就通通没有发生的可能。小花的父亲解连环是本市的另一个期待上位的官员,小花一直避免和我谈及家里的这些复杂的关系,我以为他跟我一样厌恶这些尔虞我诈。但原来我错了,小花叫我去搅局,用的借口却是听他的最后煽情演讲,看似是看得起我,其实是要帮他爹。

而三叔命令我重画的三次作业,仔细想来完全没有必要,我第二份就已经符合了他的所有要求。这只是一个保护我的办法,他不想让我参与进去,而我确实什么也没想的拼命画图,然后完美的睡过了头。吴家确实逐渐远离官场纠葛,二叔三叔都进入学界,只剩半只脚在官场,我父亲早年跟爷爷吵了一架之后连学界都没进,自己搞研究去了,可以说是活的最自在的一个。

我不禁后悔,当年高考多考两分,上个远离自己家的大学,会不会好得多?

我想事情的这期间,闷油瓶一直不动神色的看着我。我刚要说点什么,外面走廊的灯突然熄了。

“糟了,关门了!”我一拍脑门,抓起闷油瓶就跑。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7 21:47:00 +0800 CST  
宿舍楼道没什么人,只听二楼的卫生间里有人在吵闹,听着是一个大一的在跟华和尚叫板。我跟华和尚不熟,而且满心烦躁懒得管,刚想装没注意直接走过去,却听见华和尚不满的声音传来:“你有完没完?我不是说了我乐意你管不着吗!”大一的毛头小子理直气壮的说:“这地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要抽回你屋里抽去,别让别人陪你短命!”

我心想,这又是一起因禁烟酿成的血案,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同情心瞬间破表,也是怕他们打起来,我稳定心神准备过去劝劝他们。

刚走过去, 只听华和尚非常难听的骂了两句,大一的小朋友似乎也忍到了极限,不耐烦的说:“我看你是师哥才来劝你,下次再看见你这样,我二话不说就去找楼管,学校管得这么严,你自己看着办吧!”

华和尚马上噤声,自知理亏,一把推开那个大一的就走,一出门却正看见我。他愣了愣,马上眉开眼笑:“小三爷!正好想找你!那个禁烟的事……”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惜此时我也是灰心丧气,这件事的背景复杂,远没法一句话解释清楚。所以只好无奈的回答他:“这事我没办法,我三叔也没辙。”

华和尚脸一下就黑了。

回到宿舍后我心情可说是差到了极点,放书时动作都带了火星儿味,随便往桌上一摔,也不去理闷油瓶。就算是为了我的健康着想,天天让我这么憋着,肺没事脑子也得有事了。

突然打火机“叮”了的一声,我马上抬头,看见闷油瓶已经打着了火,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烟来。我脑子嗡的一下,跳起来就想去抢。他身手比我灵活得多,自然没让我得逞。我气的只想撞墙,却被他一只手锁住动不了。

他好像完全不把我的挣扎当回事,又抽了一口,把烟气吹散。我破罐子破摔,不让抽那闻闻味道也是好的,管他是不是二手烟更伤身体呢,人反而淡定下来,把脸凑了过去,深吸了一口漂浮着的烟雾。

他好像很惊讶,立刻松了手,并把点燃了的烟递给我。我马上不要脸的接过来继续抽,这可能是他希望和解的一个暗示,我心想。刚抽了一口,发现闷油瓶非常自然的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这让我觉得大事不妙,他不知道又想干什么。

我赶忙说:“小哥,要不还是你抽吧。”

闷油瓶摇摇头,说:“换个办法,你吸烟,我吸二手烟。吴邪,慢慢戒。”

他的口气很认真,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于是脑子一木,TMD这叫什么事?以身作则的向我证明没耍我?我不戒烟你就陪我短命?

于是我立马用手把烟掐了,跑过去开窗通风。

窗外夜景不错,风吹进来让我清醒了一些。我想,嘴里搁点什么不好,非要是这种让身边人跟着短命的?就算是别人搭了一台戏,又没让你上去唱,何必跟他太较真?知道真相又如何,难道要闹到势不两立然后一拍两散吗?

我捏了捏那支只抽了两口的烟,刚才手指被烫的有点疼。我最后看了看这支纤细纯白的纸卷,里面装的并不是我安心的唯一来源。然后我把它丢进了烟灰缸。

我决定马上戒烟,不是慢慢戒。

回头想跟闷油瓶说点什么,却看见他淡淡的笑了。

(正篇完结)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7 21:48:00 +0800 CST  
番外(上帝视角)
0. “吴三省!你可是我亲叔叔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吴邪抓狂的看着吴三省把他的第二份作业揉成团——那是他熬了两天夜修改完的,自信完美无缺的二稿。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回去重画。”吴三省看着跳脚的吴邪十分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他想,侄子啊,就是因为是你亲叔叔才不想你去蹚浑水。
“那你总得指导一下改哪吧?”吴邪丧气,心想,谁说当小三爷沾光了,小三爷净受苦!别人TMD的最多画两遍就过,到老子就变成不行了,问他为啥不行?他还义正言辞的告诉你,对自家孩子要严格要求。X的!连图纸都揉了,想照着改都不行。
“具体自己参悟,总之排水做的不好。”吴三省起身拍拍吴邪。
吴邪在心里暗骂,我这排水还不行,你是要让我造颐和园吗?
摔上办公室的门出去之后,吴邪走到张起灵身边,说:“又给毙了。”
张起灵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吴邪空空的手——二稿被吴三省扣下了,这说明吴邪要重新画,甚至没有初期设计参考,这意味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这是个很明显的问题,但吴邪好像没有发现。于是他决定保持沉默,有些事情他也不想让吴邪参与,有这样一个机会把吴邪困住也是好的。
张起灵把手放到吴邪头顶,感受他头发的质感,突然觉得心里很柔软,他又不忍心了。于是说:“我帮你吧。”
吴邪的眼睛一亮,声音很欣喜:“小哥,你的做完了?那你帮我?”
张起灵点头,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来图书馆就帮你画。”
吴邪掏烟的手顿了顿,叹了一口气说:“那还是算了。我还是在宿舍画吧,方便一些。而且你设计的风格跟我不搭调啊。”
张起灵想反驳说其实是很搭调的只是你不知道,但没有说出口。他默默的陪吴邪走着,快到路口时他对吴邪说:“我一直在图书馆。”等你过来。
吴邪愣愣的看着张起灵拐弯而去的背影,直到落下的烟灰烫了他的手。“X!”吴邪甩开手里的烟。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7 21:49:00 +0800 CST  
1.“同学,这里有人吗?”
第十三个来问的,他觉得很烦,这个非常无聊的问题,但他必须回答。他只好今天第十三次开口:“有。”
拿着书的姑娘十分丧气的走去了另一张桌子,这张桌子上已经坐了好几个刚刚跟她同样遭遇的人,这些人心里或多或少有同样的不满:已经这么久了那座位都是空的,明明就是没人嘛,却不让别人坐。
可是霸占着两个位置的人气场太可怕,让他们没法反驳。好像你刚刚的问题不是要抢座位,而是要跟他抢老婆。
这时旁边有人小声嘀咕:“那是张起灵诶,你说会不会是他给女朋友占的位置?”
“你胡扯,他没女朋友。”

2.解雨辰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吴邪头也没抬的在描线,边描边怒气冲冲的说:“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就睡死在长白了呢!”
解雨辰心下了然,咳嗽了一声。吴邪吓了一跳,看清来人之后,神色略显尴尬的说:“小花?你来找我?”
“明天学生代表大会,你来给我捧个场吧?”解雨辰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屋里的烟味,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应该劝吴邪戒烟。不过有些事情也总还是要试一试。
“啊?我尽量吧。”吴邪低头继续对付自己的作业,画了两笔又抬起头,“小花,你平时去图书馆自习吗?”
解雨辰忍住笑的冲动,故意回答:“从来不去,怎么了?”

3. 王胖子拿出烟盒,潘子马上看清烟盒“诶”了一声,伸手就想拿。
胖子拍开他的手,喝道:“去去去!这种好烟可不是给你抽的!”
潘子拽住胖子的浑圆的胳膊略一用劲:“你给不给!”胖子吃痛,“给给!快放手!”
潘子满意的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装作毫不好奇的样子问:“哪来的?”
胖子叼着烟很得意:“小哥给的封口费!”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7 21:50:00 +0800 CST  
我按照自己以前学专业课的方式搜了先辅导书出来,决定先按我熟悉的套路来。
首先是知识体系梳理,我根据去年的考研大纲把那些东西归了归类,发现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看来资料的作用是巨大的,值得我多关注一下。
整理了四个小时后,我觉得收获颇丰,有一种农民伯伯种的萝卜大丰收的错觉,直到我看到了一个网页——历年大纲归类和考点预测。
我绝望的发现,原来考研的政治大纲,每年都不一样的。
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我点开看了看这几年的对比,妄图得到一个大框架基本一致的消息——然而事与愿违,差的很不少。
我开始复习的太早了,明年的大纲根本就还没出来,怪不得我想找个明年复习专用的材料都没有。
“呵呵。”我把整理的东西丢到了一边,趴倒到桌子上。
怎么办呢,闷油瓶要保研了,明年我如果找工作的话,能在D校附近找到合适的吗?不靠家里的话,这个难度略大。
房子的问题也很不好说,他乐不乐意跟我一起在外边另找个地方住?毕业之后我肯定是没法再住宿舍的。
我很惨淡地想,也许我根本是在庸人自扰,闷油瓶并没有跟我说过什么特别明确的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
我就这么兴致勃勃的准备考研了,会不会也太上杆子了。
我正垂头丧气着,把废掉的那些资料漫无目的地规整好,觉得人生失去了希望,有空在这里费劲,不如去吃两个烤串。
这时候突然有只手按住了我的头顶。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7 22:00:00 +0800 CST  
我没好气地躲了一下,以为黑眼镜又回来看我笑话了,立即吼道:“干嘛!正烦着,别闹!”
“嗯。”却得到了一个非常平静的回复。
我马上回过头去,差点扭了脖子——空荡荡的图书馆大厅走廊,刚刚明明一个人都没的,闷油瓶就这么出现了。
我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确认自己不是背马原又睡着了。
“小哥你怎么……回来了……”我完全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暑假还长的很,我以为他怎么也得呆个十天二十天才会回来。
闷油瓶淡淡道:“忘了东西。”
我啊了一声,道:“忘了什么?”
闷油瓶却没有说话,看了眼我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大推东西,说:“你准备考研?”
我哈哈过去,感觉自己就像被抓现行的偷零用钱小学生一样。
闷油瓶肯定觉得我这种行为难以理解,我以前很明确的附和过胖子潘子关于考研神经病的理论。
好吧,如果承认我是神经病就能考上研究生的话,我好想当神经病。
“小哥你保研了吧?虽然你没说,但我从三叔办公室看见表格了。”我道。
闷油瓶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说没想到这一天是假的,我早猜到他的前途和我是不太一样。
我咬牙道:“要是我工作的话,可能以后见得就少了。考个研究生,能相处的时间长些。”
我捏了捏那些书脚,为了谁考研这种话很幼稚,我不会说。
“我就是想试一试,不行也就算了,你不用劝我。考个研,我以后找工作也更顺当,挺好的。”这确实是我真实的想法,我并不是为了闷油瓶。
闷油瓶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似乎略略点了点头。
我想他大概也是认同这个说法的,就继续道:“本来我们这个专业也很看学历,现在这个年头本科生一抓一大把,不镀镀金,找不到工作可怎么办?”
“我养。”闷油瓶道。
我给呛了一下,觉得自己脑子被驴踢了。
像是印证我脑子被驴踢了这一结论一样,闷油瓶又说:“如果你考不上研究生,也找不到工作,我可以养你。”
我突然明白了闷油瓶是丢了什么东西在学校,心想,学霸就是不一样,都是神经病。

END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8 13:01:00 +0800 CST  
五。CODE
1.有人说“大四不考研,天天像过年”。这话对我和闷油瓶来讲,完全是瞎扯淡。
这学期一开始我就傻了眼,因为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学分。
所有专业必须修够一定学分才能顺利毕业,这是大一就应该知道的,可我开学那会只顾着胡吃海喝,仗着自己三叔是大学教授兼系主任,全然没操心过自己的选课。要不是这学期闷油瓶替我选课的时候多看了两眼,我估计得明年才能发现这个问题:我的通识选修少了三分。
要说只是三分而已,随便选个大课就结了,可我们建筑系大四的专业课偏偏安排的诡异,几乎和所有通选课都冲突。我明年再选倒也不是不可以,可三分的课只有上学期才开。为了不大四下还苦逼的守在学校上两门一两分的通识选修,我不要命的选了计算机系的进阶C++。
听到这个消息的胖子笑的见牙不见脸,他说,虽然大四还选通识课的一般是为了泡大一师妹,像我这样的专程去泡师弟的也不是不可以。
我哼哼了两声,反击他,谁说编程就没有妹子了,说不定就有爱好编码的文传系美人去选呢,正好看到我建筑系大好青年虚心好学,凑起一段良缘。
胖子嘿了两声,摇着头叫我好自为之。
我没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刚要问就见着闷油瓶黑着脸进来了,递给我一本绿色的书。
我看着标题头都大了,是《C++程序设计》。
闷油瓶这学期一开始就确定了保研名额,不用费劲天天看书,不像我们这些暂时还前途未卜的。实话说我真是羡慕死这家伙了。尤其现在我不光要纠结专业课和实践课,还得抽空看这么一个天书样的东西。
不行,得去打听打听这课的通过率。
这一问我倒更惆怅了:这老师不怎么点名,出勤率管的很松,只是每两周布置一个小的编程作业,让人交到他邮箱去,算平时成绩,期末交个大作业,不考试。
老师的意思是,编程作业次数多,不可能有人愿意帮别人代做这么多次作业。
编程作业是个什么东西,我没有概念,就去问了别的系兄弟,他说每次代码都没几行,不过这老师要求把工程名建成自己的姓名学号,总的来说好弄的很。这让我放下心来。
于是第一次C++课下了我就赶紧去勾搭面熟的学妹(没办法,选课的大部分是大一的我都不认识),好说歹说要请她吃饭,心想着先套个关系,将来让她帮我搞定作业,不过是将她的作业换个工程名复制给我罢了,能有多复杂?可我厚着脸皮的讪笑还没摆好,小姑娘却把脸红收了,紧张的看着我身后。我回头,闷油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拉着我就走。
我给他搞得莫名其妙,被拖着走出了教室,忙问:“小哥,怎么了?你怎么来这了,没去吃饭?”
他头也没回的来了一句:“这课我选过。”
这回倒是让我奇了,他竟然选过这么坑爹的课?丫不是从德语转来的吗?
“你选过?什么时候的事?”
闷油瓶顿了顿:“大一。”
我想了想,也是,听说外语学院大一相对清闲,很多学小语种的都赶着大一修够所有通识选修课,好为大二大三疯狂的语言专业课预留缓冲时间。
这么说小哥大一应该也是这样,为了提早凑够那8分的通识选修,直接挑了这个分最高的课。
“那,那……”我不好直接说你帮我做作业怎么样这种话,但也猜不出闷油瓶告诉我自己选过这课能有什么其他意思。
他叹了口气,说:“以后作业要求给我,我帮你做。”
我大喜过望,要不是周围有这么多人,简直要抱着他亲一口。
正在傻乐的时候,闷油瓶又补充了一句,让我差点吐血:“不过作业你得看,看懂了再交上去,不然没有意义。”
这要个什么意义!我就是为了混学分,你真以为我想学这东西吗?!我他妈以后根本用不着这玩意啊!
当然这几句我只是内心默默咆哮,嘴上还是赶紧嗯了一声,答应下来,生怕他反悔。

这么过了没几周,我就开始叫苦。闷油瓶保研了还天天去教室看书,自己犯病不说,还非要拽上我。我要是不看专业书,他就塞给我C++,让我连个反驳的借口都没有。

这东西我怎么可能看得下去?只好每次装着在读,其实神游天外,思索各种人生大事,顺便休息一下脑子。所以看了两个月,也还是停在前两章。
闷油瓶塞给我的作业,我更是除了抬头就看不懂其他,总之都是意思意思蒙混过去,然后就直接发到老师的邮箱。
要是闷油瓶知道我压根就没仔细看,一直在糊弄他,会不会捏死我?
一开始我还担心他会问我看没看懂这代码,没想到他只拷给我文件,然后单纯催我看那本绿书,从来不提这事。
我也懒得去想,我要忙的事情太多了,C++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犯不着跟这东西费劲。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8 13:05:00 +0800 CST  
2.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就是结课的日子,我为了装认真,不辞辛苦的搬着电脑给闷油瓶演戏,其实偷偷另开了窗口扫雷玩的不亦乐乎。闷油瓶习惯和我对桌做,我完全不担心他会突然过来看我屏幕。
周末闷油瓶习惯晚走,不挨到快锁门熄灯的最后一刻坚决不撤(虽然教室九点半锁门挺早的),我对这种行为十分鄙夷,但心有余悸于和他两个人太早回宿舍的沉默和尴尬,也就索性舍命陪君子。
不想我拎着笔记本和他刚出教学楼,好巧不巧见到教C++的老李拿着一堆文件过来。
我赶紧换上一脸讨好的笑迎上去:“李老师好。”
老李扶了扶眼镜,认出了我:“是吴邪啊,正好,老师有点事跟你说。”
我正盯着他的秃顶心里感慨搞编程的人死得早,被这一句吓了一跳,“啊”了一声,心想不会已经暴露了吧。
这一啊我倒想起另一件事:坏了,我把闷油瓶装编程作业的U盘丢在教室了,如果老李管我要原件,这事情就得完蛋,因为我电脑上是没存的。
不过我反应够快,说:“好的,李老师你等等,我先跟同学说一声。”
冲去闷油瓶旁边,我跟他耳语:“小哥,今天搬了电脑来教室我就给忘了。你U盘丢在桌子上了。”
教室周日要锁门,等到周一再拿恐怕要误事,万一老李叫我今晚上发份整合版什么的给他,我可现造不出来。
闷油瓶二话不说,回身就跑向教学楼。
我放心他的速度,中长跑冠军的实力不是闹着玩的,只是不明白他怎么比我还急。难不成U盘里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我拷文件的时候好像除了代码就没见到别的啊?
“李老师,你有什么事找我?”我没心思看闷油瓶怎么飞奔如风,赶紧对付这个李秃头才是,这货要是一个不高兴给我判个不及格,我可就没戏唱了。
李秃头又扶了扶眼镜:“吴邪啊,你虽然不怎么来上课,作业却不错,有什么心得体会吗?”
我心里冷汗直冒:“也没有,我就是把老师指定的教材自学了一下。李t……老师,我们大四的事情多,所以才没能节节课都去,我对编程是很有兴趣的,所以……”
李秃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没事情,老师体谅你们大四学生,只要自学能学到东西就是好的。”
我松了口气。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8 13:06:00 +0800 CST  
“不过老师最近要参加教学评比,需要学生作业,我觉得你的很有代表性,一看就是自己做的,每次都加上独特的个人签名,比老师要求的改工程名还有创意。创意这东西啊……”
后面我就崩溃了,没想到这秃子这么能扯皮,理工科的不应该不善言辞吗?!看他愣是从创意创新扯到了面向对象编程的重要性,眉飞色舞,我越来越听不懂,只觉得手里的笔记本越来越重,赶紧出声打断他。
“老师,我的作业有代表性,然后呢?”
李秃头哦了一声,说:“哎呀,跟你这样的有创意的年轻人说话,就是容易扯远。老师是想问问你,可不可以把你CPP里的签名去掉,然后整理一下发给我,周一让我放到作业举例里面去。你看啊,带着学生个人信息的作业是不太好拿来参加评比的。”
我心说什么狗屁签名,CPP文件老子压根一个都没写,闷油瓶都搞了什么飞机,还加什么签名,要不要这么刻意,刺激我不会编程吗?而且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幸好派那小子回去拿U盘,不然我真是哭都不知道哪去哭。话说回来,闷油瓶做了程序都不留底的吗,让他去拿U盘就跑去拿了,我刚才没反应过来他也没反应过来吗?
对着这秃子我不好露怯,嘴上憋出一个笑:“老师,没问题,我回去修改一下就给您。”
李秃头看了看表,说:“那就麻烦你了,我这个事情要的比较急。别的同学我不太放心,就你的作业最认真。放心,期末一定给你个优秀。”
我一下子心花怒放,觉得他的秃头也可爱起来,点头哈腰的送他走远。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8 13:07:00 +0800 CST  
3.这时我才远远瞥了眼教学楼,发现已经关门落锁,静的像是一座坟墓。
心里打了个哆嗦,南方的冬天,冷起来也挺要命的,赶紧回寝室才是上策。
三两步奔回宿舍,我又傻了。门竟然是锁着的,闷油瓶还没回来。
这家伙能去哪?又跟我闹失踪?不至于吧,总得挑个时候,这让老子怎么办?
我郁闷的去敲隔壁宿舍的门,里面的哥们看我抱着满手的东西,打趣道:“怎么,你老公把你扫地出门了?”
**了一句,问他有没有看见闷油瓶。这哥们愣了愣,说:“你们门一直没动静,应该是没回来,出什么事了?”
我也搞不清楚状况,只好答道:“刚才让他回教学楼拿东西,然后就没影儿了。我没拿宿舍钥匙。”
隔壁哥们挠了挠头,让我把电脑包先放他那,要是等等还没人就去楼下找大爷借钥匙。
“今天是周末,会不会他出去过夜了?”这隔壁的兄弟也是一八卦坯子,这么问分明是在打探本系一哥的感情状况。
我敷衍的笑着摇头,心说当然不可能,闷油瓶还拎着一书包,就算半路碰上什么天香绝色一见钟情了也不会宿舍都不回一趟就跟人跑了。
又跟他们扯了会别的,眼看就要十点,我坐不住了。
“诶,老吴,你平时都在哪儿窝着呢?怎么不见你呆宿舍了。”
我正愣神,突然听同学来这么一句,慢了半拍才回到:“在二教。”
“哦,那么偏啊,你……”
他后面说了啥我都没听见,心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那混蛋,该不会是给锁教学楼没出来吧!
我一下跳起来抓了外套就跑,顾不上和屋里的人解释。
这第二教学楼离哪边都不近,关门又早,考研大军向来对这里不很感冒,所以它唯一的好处就是清静人少,不用占位。一般别的楼里都有门卫通宵看着,就二教比较特殊,又小又偏,还没什么值钱东西,所以都是到点关门落锁了事。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脚步又加快了几分。等我气喘吁吁跑到门口,果然见里面角落有个影子。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8 13:07:00 +0800 CST  
我拍了拍玻璃门,喊道:“喂?里面有人吗?小哥?你在吗?”
那影子动了动,这回我看清了确实是他,马上又气又想笑,情形是这样的:闷油瓶把包堆在角落,自己靠在上面,坐得像是要在那过夜一样。
他拎着东西走到门口,不温不火的看着我,淡定的好像这门不存在。
我叹了口气,这人就这么坐了半个小时?我不来的话难不成还准备坐到明天吗?也真是太不巧了,不就是折回去一趟,也能给锁里面。保安是白痴吗,也不确认下里面人都走了没就关门。
“小哥,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这闷油瓶也是,打电话叫我一声不就行了,害我找了半天。
闷油瓶皱了皱眉头,我这才意识到这门没我想的那么薄,竟然还有点隔音效果。
只好再大声一点,重复了一遍。
他从门那边贴过来回答,我发现还真是听不太清,大晚上的大声叫喊也不好,只好读他的嘴型。
“嗯——没,拿?手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唉,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想,看了眼表,刚十点。马上想掏手机给保卫科打电话,一摸兜,空的。
我拍了自己一巴掌,心说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从隔壁宿舍跑出来的时候太急,自己也没带手机。
幸好过会应该有巡逻的保安路过,让他再通知保卫处弄钥匙吧。
我敲了敲门口挂着的锁,安慰他:“你别担心,过会应该有人来的,我陪你等会。”
闷油瓶点了点头,把包搁在了门边。
无可奈何的等待大概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我们两个对视了一下,觉得这情形真是有点搞笑。
门里门外都黑魆魆的,冷风一吹,颇为诡异,我得出点声缓解一下。
“聊会天吧。刚刚李秃子,秃——子,嗯对就那个老师。他说要我把作业里什么签名去掉,签——名,然后打包给他,弄什么教学评比。”
“你再说慢点?你——看——代——妈——了?哦代码啊,我当然看了!”
我嘴上扯着谎,心想周末也别干别的了,得把那些作业看看才成,不然戏肯定唱不下去了。
“哈哈哈,看懂了看懂了。我每次都有好好看代码,你放心。”
当然,是看懂了啊,我看得懂那些英语,只是连起符号来就不认识,这么说也不算糊弄你。
过了几分钟,我撇头看了看外面的路,还是一个人都没。骂道不愧是本校最偏的教学楼,情侣不走就算了,连遛狗的都不愿意来,今天真是栽了。
夜里还是挺冷,冬天果然是冬天,站了这一会我已经手脚冰凉。
隔着门,闷油瓶的气息呼出来吹在门上,渐渐的出了一层水汽,让他的脸显的特别滑稽。
我指着他的脸大笑,他抬手就想擦掉这些水汽,可又停了下来。
闷油瓶说了句话,我看不清他的口型,只好大声问“什么”。
他的气又带起了一片白,彻底阻挡了我的视线。
这时他手动了动,划了几个字在门板上。
“额——9d9il?这是个什么玩意?”我仔细的看看,似乎他还划了两个弧,什么意思,难道是括号,还是“O”分了两笔?这难道是他银行卡密码?想让我帮他取钱吗?
我疑惑的盯着看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正想趴过去仔细研究,他却用手全抹掉了。玻璃门板上擦过的痕迹带着细细的水流划下去,竟有点像是眼泪。
我盯着闷油瓶看了看,他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眼神里有那么一闪而过的凄凉。我心里一慌,担心自己是不是犯了他什么忌讳,下意识的就想道歉。这人从来不多说一句话,可心思一点不比别人少,活的够复杂,有什么不愉快总是压在心里。
我转动脑筋,琢磨着得说点什么好套出闷油瓶的苦恼来。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8 13:08:00 +0800 CST  
注:把连接姑娘原帖里的话搬上来,便于大家理解。—————————————————————————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代码就是code(作名词),写代码也是code(作动词),也可以翻译成密码。算是个双关。。吧。。因为小哥告白的方式太隐蔽。。
签名的代码不管是哪次编程作业,内容都是一样的,运行以后输出“Wu Xie”。这段代码本身有个题目叫“Func_liebe”。 所以吴邪看作业的时候发现能连起来,就是liebe wuxie ,德语的爱吴邪……
liebe wuxie ,德语的爱吴邪···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8 13:15:00 +0800 CST  
太可惜了,我是忽悠你们的。
“开了啊!输了的任赢了的差遣,老规矩,五分钟以内完成,不能太过分的啊!”我琢磨了一下这个形式,要是闷油瓶和胖子输了,那相当有趣!于是也心说,双吧双吧,到时候我就怂恿怂恿潘子,出个坑爹的主意,比如让闷油瓶装残障人士,被胖子带着上街要个饭什么的。
几人都盯着我扶杯子的手,我掀开了杯盖——“一”,单的不能再单了。
“哎哟喂!单!真是单!胖爷果真料事如神!小哥好样的!”胖子勾了勾闷油瓶的肩膀,看向我的时候挤眉弄眼的。他妈的,这下说不清了,估计真以为是我做了什么手脚。
潘子皱着眉头,靠过来轻声对我说:“小三爷,你怎么能偏心呢?我……”
胖子马上拽了潘子一下,得瑟极了:“去去去,那边受罚去!离我兄弟的老婆远一点!”
我一下气结:“什么乱七八糟!没完了你!”
胖子道:“这么不经逗呢!不都叫了一年多了,谁上谁下的问题咱们要看实际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小同志要能屈能伸,大丈夫得玩得起放得下。好了,潘子同志,党现在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去喷水池前边高歌一曲……”
我心说这他妈怎么能随便说,你倒是开玩笑开的勤,要是你知道我和闷油瓶真在一起了,搞不好马上被我吓死。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9 13:35:00 +0800 CST  
潘子晃了晃那装了骰子的杯子,撞击石凳子的清脆音色停止。这么一说,刚才没注意到,这骰子还真是个好货。潘子道:“单还是双?”
我想也没想,反正就是瞎猜:“双。”
闷油瓶瞥了我一眼,才道:“双。”
胖子摇头晃脑了一下,对潘子说:“天真那体质百分之百是又猜反了,赌运差到姥姥家,跟他对着干就对了,怎么说来着,点灯?小哥你明显是护短,胖爷可不傻,单!”
潘子不废话,直接开了——这回是“三”,妈的真是我猜反了。
我:“我操,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一晚上就没对过一次!”
潘子安慰我说:“运气这事情很神奇的,胖子情场失意赌场就得意。小三爷,看来你情场很顺。”
我心里骂道顺个屁,真是有苦都说不出。
“别废话了,这次罚什么?”我之前连着输了三次,已经装过高空坠落、被人割喉、七岁小朋友(虽然被理解成了精神病)。
胖子道:“剃光头五分钟够了!去剃吧!隔壁左转理发店!”我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滚犊子!老子的秀发啊!
胖子赶忙躲开,不满道:“切!开个玩笑嘛,玩不起别赌呀!哎哟好了好了,别踹了。”
闷油瓶看我反应那么大,似乎也有些好笑,问胖子:“罚什么?”
胖子拍拍身上的土,道:“小哥一直牛逼,我特想知道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牛逼。来吧,你也给胖爷演回……三岁吧!天真么,你演他家长!开始!”
我心说妈的,果然兄弟就是兄弟,和我有默契,连整人都能想个八九不离十。我刚刚想让胖子照顾智障闷油瓶,他就想到让我看熊孩子闷油瓶了。
胖子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开始了开始了,计时!”
闷油瓶马上站了起来,脸上一改往日的平静如水,竟然有了种小破孩奸计得逞的神色,不过也就是一晃而过。他看了我一眼,拔腿就往一边跑去。
我心里没底,这家伙入戏太快了,忙喊:“小哥,你要干嘛?”
胖子大笑:“哈哈哈哈!什么小哥!熊孩子跑路了!孩子他爹你快去追!”
潘子笑翻在地,虽然没跟着胖子起哄,看样子也完全不准备顾我的死活了。

一转眼,闷油瓶已经跑到了喷水池边上,在池边上站定,看了一眼周围。这喷水池不高,很多小孩喜欢趁着保安不注意冲进去玩,在阶梯上踩两脚,接一捧水再欢快的跑出来,根本不顾危险不危险。
我一看闷油瓶这架势,心说:不是吧,小哥你难道要冲进去玩水,你真比我还不嫌丢人……
我忙喊道:“张起灵,你给我站住!”
闷油瓶见我跟过来了,马上头也不回的就踩到池子里,往里面走。我长叹一声你要不要这么投入啊,意思意思就得了,看了眼四周,发现人多的有点过分。我也顾不上细想,跟着进去,想拖他出来。
尖锐的哨子声响了起来,保安很快从远处冲过来,非常着急的吼道:“出来出来!快出来!……”
哨子声音太尖了我反而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索性不理。大不了我跟你说闷油瓶是喝多了,我来拉酒鬼的。
这才没几秒钟的事情,闷油瓶竟然走到了差不多正中间,这比我小时候最想冲过去的地方还靠里,长大了腿长就是好。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9 13:38:00 +0800 CST  
我赶紧过去拉他,刚抓住他的胳膊,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欢乐颂》的前奏响起,水雾像雪花一样铺天盖地的飞了起来,这巨大的冲击让我一下子懵了,时间的流动似乎减慢,眼前的景色瞬间完全变白,一切的声响都被水的轰鸣声覆盖掉。
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又好像过去很久,我意识到,自己眼前的只是高速喷起来的纯白色水花,并不是雪。然而我被淋的透湿,凉意袭来,只觉得自己是在极近的距离观赏到了一场雪崩。
闷油瓶的眼睛离我很近,声音透过水声传到我耳朵里:“带我回家。”
我非常震惊,闷油瓶竟然知道我在策划领他回家坦白。因为太过惊讶,我甚至忘了眨眼,高速喷起来的水直接砸下,害我只能赶紧闭上,疼的要命,彻底不敢再睁。
我对着他脸的方向,只喊的出一声“操”……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开口!你丫竟然这么简单就 说出来了。
闷油瓶抬手替我挡了挡冲到脸上的水,而我只顾着抓他的衣服。
能感觉到,喷泉的第一波猛烈攻击停了,闷油瓶转身就往一个方向走,我只好闭着眼睛被他拉着。
看不见的时候听觉就会异常敏锐,在保安的哨子声、喷泉的水声、欢乐颂的音调里,我听到闷油瓶远远的对我说:“不用有太多顾虑,你可以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忽然他手上扶了我一把,声音也近了,这次带了一丝笑意:“玩不起?”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知道已经被他带到到了喷泉边上。
保安一脸怒色的盯着我们两个。池边上几个小朋友指指点点,似乎是非常钦佩,又好象根本是在嘲笑我们。胖子和潘子刚过来,看样子已经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了。
我拍了闷油瓶的脑门一把,低声吼道:“玩!不!起!”
在他惊讶的眼神里,我又缓慢的补充了一句:“一辈子的事情,当然玩不起的,我很认真。”

我们两只落汤鸡后来被罚了八百块钱,有些事情果然是玩不起的。

END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19 13:41:00 +0800 CST  
我自己的衣服早收起来了,今天光穿短袖还是有点小寒冷,正好了,我随手给自己套上。
看来闷油瓶真是趁我睡得时候搬走了。
这么一想我心情又郁闷起来,每次他都这么不声不响的,我自认为足够了解他,看来只是错觉。这间宿舍对我们两个来说应该有很大的意义,我以为他会跟我一样舍不得这么快就搬出去的。
出了宿舍楼,我的那种有些凄凉的感觉更加微妙了,校园并不因为我们的毕业而冷清,其他年级的学生还照常地没心没肺着,或许还为食堂少了一个年级的竞争而高兴。
我想起王盟曾经说我们这一届风头太盛,滚蛋了正好,师妹们终于舍得多看他们几眼了。
所以连我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感伤,对他们来说也许都是多余的,我有点自嘲地拉高了衣服的拉链,风吹着还真冷。
后面我就遇到更冷的事了,研究生宿舍老头对了半天名单,告诉我说这没张起灵的名字。
“不可能吧。”我道。
这的教职工基本都知道我,老头看我不信直接就把名单递过来了,我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姓张的是不少,偏偏没有他。
操,这小子不会改名了吧?我不可置信地想。
这样一下我心里就没着没落的了,难道他又玩失踪?我最近表现都挺正常的,除了喝酒喝得有点凶,别的什么坏事都没干,他要是真看不惯也不会这么直接走人的。
我赶紧拿手机拨他的号,不出所料的没人接,我骂了两句娘,真不知道该怎么着了。
一时无语,谁也不在,全世界好像都不在乎我的去留了一样,我只好回到宿舍,一进门又傻眼了。本来我把要带走的行李都提前放到传达室门口了,现在那什么都没了。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被人扔掉了,因为舍不得走,我对收拾东西一直很不上心,都是随便找的箱子和盒子,现在整个楼都是一派颓然,我放门口的这些东西看起来和不要的垃圾真没什么很大区别。
我一下就抓狂了,传达室里也没人,问都没处问。
我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该这么矫情拖到最后一刻,这地方又不是我和闷油瓶的家,就算是舍不得离开也得考虑情况啊。色令智昏,这话真是没错,学校宿舍这种地方留下回忆什么的根本毫无意义。
我垂头丧气地回楼上,钥匙昨天刚刚交上去了,宿舍门自然是没锁的,我推开进去彻底无语,这回好了,出去了十分钟,连铺盖都被人收走了!
我吼了一声,十分的气闷,情绪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好了!老子还没走呢,这就都给我扔出去了,撵我走也不用这样吧?好歹爷爷也算是D大风云人物,临了怎么会如此凄凉,找不到人帮忙也就算了,没有师妹来哭着送别我也认了,连舍管都不知道我没走,真是白瞎了这些年敬的好烟。
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我心头一喜:“小哥?”
舍管大爷抱着笤帚,十分惊讶道:“吴邪啊,怎么还没走呢?”
我简直欲哭无泪,道:“今天走,正在收拾东西。”
大爷道:“咱们楼就你们屋是最后啦,舍不得以后常回来看看。”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22 19:25:00 +0800 CST  
我讪笑道:“也不是。”我刚要问大爷有没有看见我放在楼下的行李,大爷却道:“你们屋一直就俩人,感情挺好吧,毕业还一起住,你在这边找的什么工作啊?”
我的嘴基本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呃了一声。
大爷奇怪:“怎么?你不是在这边工作,只是把东西放小张那?”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起来,万年不管手机的闷油瓶竟然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小哥?你去哪了?”我立即道。
闷油瓶好像有点气喘,也不知道他了什么体力活,道:“找胖子去了。”
这时候我才有点反应过来了,大爷也凑热闹道:“哦,小张回来接你了?刚刚他才把东西搬走。”
我觉得自己面部肌肉有点扭曲,闷油瓶的声音道:“刚才你不在,胖子说他过会还需要用车,我就先搬了。”
我心中一暖,闷油瓶还挺贴心,到头来还是只有他靠谱。
“你没落下什么吧,我还在宿舍,最后检查一遍。”我又问,一边跟大爷打过招呼,屋里这回是真的除了垃圾就没剩下什么了,回忆除外。
电话里他却道:“落下了一样。”
我反应了一下,答道:“哦,你的衣服我穿着呢,难得见你迷糊一次。你们把车停哪里了?”
他没有说话,我这时已经基本走到楼下了,一路走过无数的垃圾,像告别过去一样最后看了一眼这里的台阶和窗户。
门厅里站着闷油瓶,他在的地方正好是各种旧物和破烂的尽头,午后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打得挺有棱角。
我一笑,把手机挂断顺手往兜里放,手却碰到了一团东西,刚刚一直没发现,闷油瓶兜里还放了别的?
我边走边掏了出来,这是个钥匙圈,上面只挂了一把钥匙,钥匙圈是朵人造花,是D大对过房地产楼盘的标志。
闷油瓶道:“是你。”

END

楼主 今夕何兮汀  发布于 2014-10-22 19:27:00 +0800 CST  

楼主:今夕何兮汀

字数:58578

发表时间:2014-10-18 00:1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3-11 21:01:28 +0800 CST

评论数:10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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