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再重发】国殇(帝王瓶VS质子邪 He 字母有 玄幻有)

解宅内
解雨臣依旧是艳丽的容颜,绯色衣袍映衬着他白晰的肤,是说不出的好看。只是,那眉宇间略带的焦急,使他无两的风姿稍减。
“莫急,吴邪只是被打入天牢。张起灵不会容他人欺负他家小孩的。“看着解雨臣落没的神采,苏墨劝解道。
“我当时竟没劝住小邪。他从未历过牢狱之在,此番真的是受苦了。“解雨臣自责地一拍桌,嫩白的掌心微微见红。
苏墨过长额发掩着的眸子一紧,然后将视线从解雨臣掌心移开,口里继续劝道:“如今要紧的,是证明吴邪的清白。你自怨自艾又有何用?“
解雨臣这才收敛心思,专注于面前的女尸上。

那一日,张起灵霸道的行为震住了所有人。
他以近乎蛮横的方式,坦护着吴邪。望不尽深浅的墨眸里,是满溢的“舍我其谁“的君王威仪。
一时间,通达如苏墨,解雨臣之辈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吴邪行得端,坐得正,自问未做有碍例法之事。“
“关禁天牢又如何?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罢了。“
“吴邪恳请君上将在下打入天牢,将陈宁一案交予解雨臣彻查。“
“天理昭彰,自有公道。还请君上允了,还吴邪一个清白!“
吴邪一席话打破僵局,使在场大部分人面上都好看几分。
只是解家当家,解雨臣脸色白上了些许。
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解雨臣眼睁睁地看着吴邪双手被缚,押下殿厅。
临走前,那单薄的少年还冲解雨臣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用唇语道:“小花,我相信你。“
思及此,正检察陈宁尸身的解雨臣指尖扣入了掌心。
小邪,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然后,解雨臣更用心地寻着尸身上的蛛丝马迹。
另一边,苏墨却是自嘲地勾起了唇。
当真是比不上啊------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解雨臣那厢苦苦追寻线索,吴邪这儿却是又一番光景。
吴邪之所以主动要求彻查此案,甚至不惜被打入天牢,所求不止是还自己一个清白,更多的,是不希望巨野与西靡闹翻。
张起灵处处为他着想,甘愿袖手天下,他难不成就不心疼张起灵半生基业,坐稳江山?
吴邪计较不差,狱外有解雨臣帮衬,缉到凶手指日可待。
可他还是漏算一点,刑部,是霍家的人在把持!
冰冷的水牢里,吴邪被高高吊起。
他下半身浸在寒冷彻骨的水中,脚尖无所依,无处借力。全身上下,唯有被粗麻绳系着的双手可以稍稍使力。

黑暗一片的水牢里恶臭弥漫不消说,还有鼠类啃食,犯人惨叫的声音不断。
吴邪苦笑,真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这水牢弄不好,还真能要了他小命---
寒伤难愈,只能靠平日里的调养。
如今,寒气再次入体,受凉严重的关节处,如被万千虫蚁齐噬,酸疼难当。
吴邪咬紧了牙,未泄出一丝痛苦呻吟。
热力与生气被冰凉的水从体内抽离,吴邪模糊了神志,歪头昏迷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一刻,吴邪似听到头顶水牢入口被掀开,有人纵身跳入水中的声响。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1:00 +0800 CST  
心似乎被扯成了碎片,怎么都拼不完整。
吴邪惨白着脸,栗发湿漉漉地贴在冰凉的肤上。
紧闭的眼眸,即使在昏迷的状态下也不安地转动着。
薄薄的眼皮下,是怎样的噩梦在侵染神志?让这个素来坚强的少年,攥紧了张起灵的手掌,无论如何,都不愿放开。
张起灵心疼的抱住了吴邪瑟瑟发抖的身体,将他整个揉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倔强的少年。
何必呢?如此逞强?
若你愿意,我为你倾尽天下又如何?
何必呢?如此乖顺?
若你愿意,巨野全颓我又何惜?
只是,若不此,就不是他的无邪了•••
那个于殿厅上,笑得天真无邪,又行得狡黠聪慧的吴邪•••

“小••小哥•••”吴邪在张起灵不停运转真力,熏烘的情况下,悠悠转醒。他一清醒,呢喃的便是这个称呼。
“我在。”张起灵将吴邪抱得更紧,于吴邪耳边道。
清澈的猫儿眼里犹带三分迷惘,但吴邪马上清明过来,惊喜道:“小哥,真的是你!“
这傻孩子,片刻前不还叫着自己吗?
张起灵唇角于黑暗中向上掠起,又迅速隐没。
他摩挲着吴邪冰冷的关节,将真力输入,关心道:“还冷吗?”
“有点。”吴邪乖乖地承认,往张起灵怀中缩得更深。
何止是有点?即便是此刻,吴邪还在不自觉的发着抖,牙关轻颤。
张起灵墨眸里顿时升起愠怒,只是他没说什么,只是将他家小孩搂得更紧,真力运转得更迅。
霍家这次,太过了••••
霍家太君不是蠢人,他先前对吴邪的维护那人岂会看不出?
只是,即便如此,她依旧将吴邪打入水牢,下这般狠手。
若吴邪真的死在水牢中,一无伤口,二无证据,他还真的无法追查!
他能给霍家权利,同样也能收回!
吴邪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怒。
霍家既然已经招惹了,就要做好承担他怒火的准备!
对待西靡他尚能做到不假颜色,处置霍家他更不会有半分顾忌。
霍家这株根植于巨野朝野的大树,在此刻,真正有了倾覆的危机!
“小哥,你,怎么回来?”缩在张起灵怀里的吴邪突然问道。
张起灵搓着吴邪双手,边给他取暖,边回答道:“不放心你。”
吴邪露出一个傻乐的表情,用自个儿发顶拱了拱张起灵下颌道:“小哥真好~”
当真是容易满足的傻孩子,如此,就轻易的勾起唇,一派天真。
张起灵无奈的看着怀里抽着鼻尖的小孩,眸里是自己都不察的宠溺神情。
这么容易满足,被拐跑了怎么办?
吴邪忽的想起一事,他扯着张起灵衣角道:“小哥,先前跳入水中的是你吗?”
张起灵望着自己全无湿意的夜行服,凝重道:“不是。”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1:00 +0800 CST  
湿暗的牢房里,莫名的漾起诡异的气氛。
不是张起灵,那又是谁?
解雨臣?还是王盟派来的人?
都不可能!
既然有了吴邪的示意,这两方在无绝对把握的情况下,都不会让西靡寻到生事的把柄。
那么,到底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巨野天牢?
一时间,吴邪和张起灵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解雨臣,王盟未派人前来,是因为他们手下都无如张起灵般的高手。
这人大咧咧地潜进天牢,还不被发现,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那人有着,能与张起灵一较高下的身手?
思及此,吴邪遍体生寒。
如张起灵这般的妖孽,有一个就足够可怕。这世上竟然还有?
“他不是我的对手。”张起灵沉默半晌后,突然说道。
“嗯?”吴邪不知张起灵的推论是如何下的。
“这水牢里的气味。”张起灵提醒道。
吴邪一愣,但他素来聪慧,马上反应过来。
水牢为了折磨犯人,气味恶臭难当,可现如今,空气中竟无半点异味,还有丝丝的花香弥漫,煞是好闻。
“迷药!”吴邪脱口道。
摸摸吴邪柔软的发顶,张起灵赞许地点点头。
张起灵能当上一国之君,心思自然机敏。心细如发不敢说,但确实比常人观察的细得多。
他之前心系吴邪,又要避过天牢中重重守卫,对周遭事物的观察没有平日里的细致。
但现如今,他心定下来。略一推敲,不难得出结论。
倒是吴邪,对这种歪门邪道所知不多,靠着张起灵一点提示才反应过来。
“只是小哥,为什么‘他’会用这种留下破绽的迷药呢?”吴邪歪着小脑袋,不解的问道。
“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物?”顿了顿,张起灵又道,“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破绽。”
吴邪思索之下,点头称是。
既让人闻之即倒,又施展方便的,已是世间少有的迷药。若还不留半分痕迹,都可称之为逆天了。
而且,若不是张起灵潜入大牢,救醒吴邪,吴邪少不得得(dei)昏迷半宿。待他苏醒,这空气中的奇异气味早就散去,也留不下什么破绽。
吴邪咋舌道:“真了不起。”
布局缜密,丝丝入扣。
吴邪入狱是吴邪本人一手促成,旁人难以算计到。
可潜入水牢的这人,不稍时就想出对策,神鬼莫知地行事。
偏生这人还隐于暗处,叫人难以琢磨。有这般对手,真不是什么好事•••
但转念一想,吴邪更吃惊的是张起灵的身手。
这般对手,尚需迷药铺路,才能躲过天牢暗哨,名卫,潜进大牢。
可张起灵,轻轻松松,就完成了他人难以完成之事,身上夜行服还整洁异常,不见凌乱。
妖孽啊~妖孽啊~
吴小公子感叹着,但末了又傻乐起来。
这,他媳妇呢~~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1:00 +0800 CST  
水蓝色的长袍,其上是精美的江南刺绣,价值不菲。
解雨臣看着那凝结于长袍上的斑斑血块,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本以为是西靡使臣指使那宫女做的,现在看来,却不是呢••••”解雨臣说着,目光瞥向陈宁僵硬的尸体。
苏墨也是笑,用叹息般的口吻道:“也不知是谁做出了这么拙劣的栽赃嫁祸,真是浪费我感情。”
“想那西靡使臣虽然笨到对小邪下手,但也不至于将血渍涂抹到袍子下摆上。应是旁人做的,恰好被西靡使臣瞎猫遇上死耗子,碰上了。”解雨臣一抿淡唇,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陈宁伤口在前胸,靠近心脏,血管。一刀下去,不说鲜血喷涌而出,但怎么的也会沾染上凶手衣服前襟。
如今吴邪血衣上只有下摆略有血渍,一看便知是被人生造出的假证。

“不过•••”苏墨将陈宁尸身上的宫装脱下,指着那狰狞的伤口道,“用匕首胡乱划出的伤口也能害死人?”

陈宁的死状并不好看,她胸前尽是匕首捅戳出的伤痕。
胸前早已凝结的伤口中,隐约可看到森森白骨,和变作酱红色的脏器。
本是颠倒众生的美人一位,死前却受尽痛楚,连尸身都不堪入目。这不得不让人叹息•••

解雨臣端详着那伤口,沉吟道:“若凶手是用匕首捅戳,那陈宁不可能不抵抗。以我对这位郡主的了解,她身手不差••••”
“但就是这么个功夫不错的女人,居然被一个手无缚鸡的家伙弄死了?!”苏墨瞧着那全无章法可循的伤口,露出一个古怪笑意。
“我现在还未向麒帝参奏,就是这么个理儿。”解雨臣蹙起了眉,语气黯淡了几分道“小邪在天牢里一定很不好过•••”
苏墨咳嗽一声,将解雨臣飘忽的思绪拉回。
若任解雨臣胡思乱想下去,这案就查不下去了•••
解家小三爷什么都好,就是在真正痴上一颗心时,眼里容不了其他•••
这儿,我可是还在呢••••
心里一涩,苏墨撇去纷杂的思路,观察起陈宁是身上是否有其他伤口。
在将陈宁尸身翻过后,苏墨终于有了发现。
陈宁背上,有一点鲜红如血痣的细微伤口。
“不是血痣,是伤口。”苏墨判断道,“只是这颜色•••”
解雨臣看着那鲜红创口,脱口道:“是毒!”
“有人毒害陈宁!”几乎同时,苏墨也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只是,这人是谁呢?
他为什么要杀害陈宁?
他的目标到底是陈宁还是吴邪?
他定不是作伪证的那个,那真正杀害陈宁的又是谁?
解雨臣与苏墨四目相对,心中有了计较。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1:00 +0800 CST  
“你,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宫女的嗓音沙哑,隐约带着颤儿。其中蕴着的惊惶,是个人就可分辨清楚。
“大人想见你。“面无表情地突入女子闺房,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女子拖拽而走的,是解家的家臣。
林小米惊恐地睁大了言,在男人粗鲁的推搡下,被带至吴邪住处,后宫别院。
别院早已封禁,无人居住。王盟为方便解雨臣查案,将一干人等都迁至别处。因此,别院近日都是冷清寂静,荒无人烟的。
只是今夜---
别院灯火通明----
难不成吴邪被释放了?
林小米心中胡乱猜想,脚瘫软得走不动路。
若吴邪沉冤得雪,那我做的那些事岂不是----不及多想,她已被带至吴邪书房。
“进来。“一声呼唤从书房内传出。
不是吴邪!
林小米心中稍安。
但在看到书房中人后,她放下的心又高高吊起。
是解雨臣!解家当家!
与吴邪相仿的年纪,却已坐稳解家当家之位。
解家并非如吴国那般,只有吴邪一名子嗣,相反,旁支宗脉叠加,人丁兴旺得紧。
饶是如此,解雨臣还是登上当家之位。登位前,除附庸他的解家支脉,其余全诛!
解雨臣手段辛辣可见一般。
在禁宫内生存至现今,林小米紧记前辈教导:
那株艳丽胜过女子的解语良花,碰不得!
烛火跃动,解雨臣绯衣若血,眸似沉海,危险却又诱惑。“你叫什么?“
“林,林小米。“
“今年多大了?“
“十五。“
“倒是和我一个妹子同年。“解雨臣低低笑道,吓得林小米“噗嗵“一声跪了下来。
“奴婢身份卑微,哪敢和解大人妹子相提并论----“
“挺聪明一孩子,亦知尊卑有序。怎么?对着我知晓,对着吴邪就敢以下犯上了?“解雨臣唇角扬起,似笑非笑。
“奴婢万没有这心思,当日只是念着事关重大,才---“
“当日如何,你我心知肚明。“解雨臣截口道。
他慢慢走近跪在地上,不住颤抖的林小米,修长五指抚上女孩因惊惧而冰冷的脸颊。
“当日究竟如何?你可想起来了?“解雨臣柔声问道。
林小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仍犟着脖子道:“奴婢在吴邪公子床下发现血衣,送至殿厅,再无其他。“
解雨臣桃花眼眯起,指尖下滑,直指女孩脆弱的咽喉。
“哦?是吗?“解雨臣锐利指甲轻轻摩挲林小米喉间皮肤,缓缓道:“你与我妹子相当的大好年华,何必帮他人掩盖真相,这般不惜命?“
不待林小米回答,解雨臣猛地收回手。
他收得太急,以至于指甲在林小米脸上划下一道红痕。
“疼吗?“解雨臣关心地问道。
“不疼---“林小米已语带哭腔。
在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解雨臣会划破她的喉咙。
解雨臣扯出一抹艳得惊心动魄的笑,他依旧轻柔地道:“这就好。既然你不怕疼,呆会儿想必也抗得住。“
林小米心里一凉,结结巴巴道:“大,大人,你,你?“
解雨臣左手托起林小米的脸庞,与她对视;右手则抚上林小米颊上那一道伤口。
“水银灌入,以指施刑。看在你与我妹子同年的份上,我可亲自为你操刀。“
“你可见过剥了皮的老鼠?红通通的一片。其实人若剥了皮,也是同样的景象。“


“莫看你脸上是小小的一道创口。水银灌入后,随意一扯就是一片皮肤落下。“
“拉扯人皮是下等手段,我不会做。不过---“
解雨臣笑容愈见艳丽动人,他道:
“我会将你整张人皮剥下,保你半个时臣内不应流血过多而死。“
“说不定,你还可以看到自己人皮做的面具呢~~所以,呆会儿撑着点,可别活生生痛死~~“
“小米,你现在可忆起当日发生了什么?“
林小米已然泣不成声,她紧紧纠住解雨臣绯色衣袍,不肯松手。
“呜呜---我说!我什么都说!“
“这就是了。何必逞强呢?“
解雨臣依旧是言笑晏晏,眉眼温柔的样子。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2:00 +0800 CST  
解家人都已撤走,偌大别院内只有林小米一人。
她伏在地上,低低地哭着。
说了,她把一切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她明白这是背叛,这是出卖,可是----
她,不想死啊----
“花儿爷,好手段~~“别院外,苏墨对着解雨臣赞道。
“逼供而已,王爷谬赞了。“解雨臣一抿唇,不以为意道。
“是吗----“苏墨笑了笑,不在这个话题上多作停留,心里却微微疼起来。
解雨臣,当真是习惯了尔虞我诈,习惯了明争暗斗。只是这般,他不累么?
选吴邪居所为刑讯场,一开始就乱人阵脚。
几个提问,看似随意,却是试探出来人心性,方便行事。

刑法恐怖,但那宫女实则惧的却是解雨臣,那眉眼温柔,笑靥灼灼的修罗公子。
吴邪与解雨臣相当的年纪,一人于污秽中绽一片天真无邪,一人却歆享黑暗自冕为王。
世事无常,大抵如此吧----
苏墨轻扬手中折扇道:“花儿爷,下一步当如何?“
“王爷在,在下又怎敢妄断。“解雨臣却是客气。
你顾忌的,怕也只有我这辅王的名头了。
苏墨心中好笑,不再谦让,折扇摇指宁洛阁,道:“既然如此,趁胜追击,将那女官拿下。“
“诺。“能尽快救出吴邪,解雨臣自是乐意的,当即欣然应允。
两人脚程不慢,宁洛阁已然在望。

临进阁前,苏墨突然问道:“花儿爷,陈宁死因为何?“
解雨臣一楞,随即悟道:“乱刀加身,流血过多而亡。“
“瞧我这记性,一会儿功夫就给忘了。“苏墨口中告罪,与解雨臣相视而笑。
都是聪明人,又何需说得太多?
陈宁死得蹊巧,毒害之事牵扯亦大,保不齐会涉及隐于地下的大势力。
他们本意只是帮吴邪脱罪,并不是查出真正凶手。既然如此,按凶手原意,找只替罪羊便可了。
苏墨笑得没个正经,第一个走进宁洛阁,手中折扇轻佻慢舞。
解雨臣紧随其后,心中对苏墨高看一筹。
平日里,苏墨行事荒唐,风流不羁,但谁都知道这男人不简单。
麒帝素不喜朝事,代张起灵管理政务的,正是苏墨。
巨野称霸天下,铁骑赫赫无敌,这故然是张起灵带兵有方,但苏墨的功绩亦不可磨灭。
只因张起灵光芒太甚,苏墨之名才不那么出众。
解雨臣记得,已过世的爷爷对苏墨的评价。
那大半辈子浸淫宦海的老人曾言:
“若无麒帝,则墨染苍穹!“
“此子,可成大器!“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2:00 +0800 CST  
“她不愿招?“男人敛着眸问道,修长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沉色的刀面。
苏墨瞥了眼那被张起灵不住摩挲的古刀,无奈道:“软硬不吃,我也无良方啊。“
猛地攥住古刀刀柄,张起灵少见地露出不耐神色。
“时限三日。“张起灵道。
顿了一顿,他又道: “若吴邪还无法出狱,我先灭了霍家,后荡平西靡!“
苏墨错愕。
“张起灵,你莫不是疯了?!“
“若我将寒伤未愈的解雨臣打入水牢,害他昏厥不醒,险些丧命,你会如何?“却是张起灵挑眉反问。
苏墨言语一滞。他平日里虽风流不羁,但对解雨臣却是真心实意。
若真有人敢教那眉眼艳丽的解语良花失了颜色,莫说是张起灵,就是三皇亲至(伏羲,女娲,神农),他也直掠其锋!
“你需得为吴邪想想。“苏墨劝道,“他必是不愿此事闹大的。“
张起灵冷哼一声,道:“若不为吴邪思量,我会等上三日?“
苏墨无语。
“罢了,算我欠你的。“苏墨一抖袖袍,向外走去,“不过,那女官逼供之事,还得你自己去做。“
张起灵不言语,权当默认,攥着古刀的指节却是又紧了几分。
吴邪,吴邪---- 心中念的,全是这个名字。他亲手将那战栗的少年沉入水牢,亲眼看那本就苍白的脸颊完全失去血色,亲耳听着带着颤儿的嗓音满足地唤“小哥“---
心,很疼----
有那么一刹那,他想将吴邪救出来,拢倔强的孩子入怀,管劳什子两国邦交。
可是,他克制住了---
他家小孩必是不愿的。
吴邪从不是站于他身后,恳求庇护的娇弱娈宠,而是与他并肩的坚强男子。
吴邪从不示弱,有苦亦独自承受。
最稚气时,也不过翘着小尾巴,在自个儿面前得意洋洋。
他的吴邪是那般天真的孩子,信着待人以诚,此次却被伤得体无完肤。
吴邪,是他捧在掌心的宝,尤不得旁人半分染指觊觎。
既然碰了,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张起灵睫羽垂下,眉骨处是深深的化不开的阴影。女官吗? 张起灵抿唇不语。管她是谁!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3:00 +0800 CST  
麒麟面具遮颜的男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入宁洛阁,冰冷的气场叫人不敢接近。
“参见麒帝。”来往的宫人低声唤道,不由自主颤抖着。
这本是不合礼数的做法,但悉数被男人忽略过去。应该说,现今男人的眼里心中只容得下那两字:
吴邪!
走进静室,便可见鬓发凌乱,脸色灰白的女人卧在榻上,阖着眸,对外界的动静不闻不问。
她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身体微微颤抖着,嘴角却是向上掠起,勾出一抹诡秘的弧度。
“若不想死,就说出实情。”张起灵开口便是这一句,不留分毫余地。
本来委顿的女人一下子睁开了眸,浑浊的眼睛里生出不知根底的光。
她看向玄色帝服的男人,一言不发,末了却是轻轻抽泣起来。
“君上•••”
女人唤得极委屈,眼里的泪水不住的向下掉着,似乎流不尽般。
张起灵一愣,但语气还是冰冷,他道:“说!”
女官恍若未闻,从榻上翻身而起,跪爬至男人脚下,仍委屈地唤道:“君上•••”
张起灵不耐烦地抽开被女人拽住的裤腿,修长指节一下扣住女人脖颈,道:“说!”
女官仿佛看到不可能发生之事般睁大了眼,喉咙深处发出“嘶嘶”气音,奋力挣扎着。
“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女官歇斯底里的喊嚷道,眼白中都是血丝。
“若没有他,君上怎会这样对我?!君上那般好看,那般温柔,不会的•••不会的••••”
女人自言自语着,竟“呵呵“地笑出声来。
她不再挣扎,反而柔情似水的望着张起灵,轻声道:“君上要云彩的命,何须亲自动手?”
顿了顿,她冲张起灵露出一个几乎堪称甜蜜的笑容道:“君上,能为您分忧,杀了那败坏您声望的陈宁,云彩已经完愿。云彩,死不足惜。”
张起灵扣着云彩脖颈的指节一紧,随即松开。
他墨眸里沉色更重,思量半晌后,他摘下麒麟血面,微微的勾起唇角。
“云彩,告诉我好吗?”
他的声音极轻极柔,似乎怕碰碎什么,隐忍道:
“你干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云彩眼里水汽氤氲,她猛地扑进男人怀里,哽咽着将一切和盘托出。
她未发现的是,温柔抱着她,轻缓抚着她脊背的男人在瞬间收敛了笑意。
张起灵确实在隐忍,隐忍的是杀机!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3:00 +0800 CST  
云彩愚钝,竟真的以为君上与那下作的吴国质子有私,所以将这消息告诉了陈宁那个蛇蝎女人。但现在,云彩知道君上心里是一直有我的。”
“陈宁做了什么,云彩不知,但似乎与吴邪闹得不愉快。”
“狗咬狗,一嘴毛。这本不关云彩之事,但陈宁那厮竟然想将君上与吴邪私的消息放出去!”
“君上是何等人物?岂容陈宁肆意诋毁?!”
“况且••••”
云彩一咬下唇,眼眶更红了几分:
“她竟然说,为消除这等流言,西靡与巨野必定通婚!她日后会成为巨野国龘母!”
“君上是我一个人的!”
“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夺走你!”
云彩狂热地揪住张起灵帝服一角,嘶声道:
“她该死!她该死!”
“吴邪也该死!”
“所以,你借林小米之手造出假龘证,于殿厅上与你的证词相配合,欲置吴邪于死地,对吗?”
男人道,平静的嗓音中听不出喜怒。
“君上,云彩不是有心害人的••••云彩是被逼的••••”
云彩颤抖着缩入张起灵怀里,疯癫地指向静室的一角道:
“她来了!陈宁!”
“不是我害的你•••不是!要索命的话,你,你去找吴邪!”
云彩大声哭泣着,揪住张起灵的衣角不肯放手。
她颤颤巍巍地望向张起灵,哑着嗓子,充满希冀道:“君上在,君上不会让别人伤害我的,对吗?”
她已将张起灵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赌上了所有希望。
张起灵墨眸一敛,轻柔托起云彩娇嫩白皙的脸庞道:
“不会。”
云彩吃吃笑起来,神色间尽是满足。
麒麟为异兽,鬼神莫近。
纵然陈宁当真化为厉鬼,也无法近身一步。
这一句,张起灵是语出真心。
况且•••••
张起灵岂会让这女人死在除他以外的人手中?
“陈宁身负武艺,你是怎么杀死她的?”张起灵温言问道。
云彩迷茫地睁大了眼,道:“她没有反抗。我胡乱砍了几刀,她就倒下去了。”
看来是不知其中真正关窍了••••
张起灵神色一肃,直起身,将犹在啜泣的女人推出怀。
冰凉的触感从额上传来,云彩只见一点银光。
“现在,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张起灵眯起狭长的眸,冷声道。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4:00 +0800 CST  
“你愿为吴邪作证吗?”张起灵低声问了这一句。
云彩毫不迟疑的摇头断了她最后一线生机。
“是么?”
张起灵叹息般道。

脾气通于口,脾和则口能知五谷矣,乃气窍。
银针瞬间没入咽喉,云彩睁大了眼,“赫赫”的气音从喉咙深处传来,可她却无法发出哪怕一声惨嚎。
“一感,绝你言语之能。”张起灵的嗓音清冷无波,下手亦无一丝迟疑。
云彩剧痛中捂住了喉咙,泪水迷蒙,无法理解片刻前还温言软语的君王为何如此狠辣。

肺气通于鼻,肺和则鼻能知臭香矣,乃气窍。
肾气通于耳,肾和则耳能闻五音矣,乃精窍。
银针贯于鼻腔耳内,,云彩痛得几乎昏厥,可她还是睁大着眼,望着张起灵。
泪水不断落下,她惨白的容颜满是绝望,“赫赫”气音不绝 ,却是什么都无法说出口。
她只能见男人淡唇开合,却无法捕捉到一丝声音。
腥臭的鼻血从她鼻腔内流下,可她却无法嗅到一丝气味。
自此,鲍鱼之臭,芝兰之香都离她远去。
张起灵自衣襟内取出最后两根银针,修长指节摩挲着那闪亮的凶器竟还是好看的,一股子罗刹血煞的残酷之美。
“二感,断你嗅岔之能。”
“三感,废你听闻之能。”

肝气通于目,肝和则目能辨五色矣,乃神窍。
银针自太阳穴处斜刺进去,破开眼眶,扎入眼球,穿目而过,最后针尖从瞳仁里冒出锋锐的头。
一开始未见血,不久,腥红的颜色混着泪水从脸颊处滑落,狰狞无比。
云彩努力地望着那让她爱的奋不顾身的男子,看着那让她迷醉的俊逸容颜一点点模糊,一点点变形,直至幻化为冷酷无情的修罗模样。
“四感,断你视听之能。”男人慢慢说道,缓缓放开执着银针的手。
“赫赫赫赫••••”
云彩嘴唇开合,想要说什么,确是只能发出令人发毛的气音。
张起灵厌恶地微皱皱眉,划破指尖,一滴鲜血溅落在云彩额头,化为一个玄奥的符号。
“四感既封,赐汝为吾效命之司。“
“化,傀儡术成!”
本来因为剧痛而无声惨嚎的女人停止了一切挣扎,蓦然地直起身。
若她不睁眼,不开口,擦去脸上肮脏血迹,那当真是与常人无异。

但若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女子的指尖始终微微颤抖,无法自制。
那,是她承受着巨大痛苦的证明。
傀儡术本要封人五感,尚能成功。但张起灵仗着灵力高深,竟生生开着云彩触感,将傀儡术成功施展。
他就是要云彩无时不刻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之痛,将吴邪所受之痛千倍百倍回报回去!
张起灵他就是护短,他就是霸道,那又如何!
碰了他的无邪,就要付出代价!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4:00 +0800 CST  
度娘审核···
等会儿再发吧···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5:00 +0800 CST  
西靡,巨野,两方人马各据殿厅一角,玄色帝服的男人端坐中央,麒麟血面遮容。
“杀害陈宁郡主之人不通武艺,而吴邪公子恰是武道中人。”
“他那小身板?”西靡一方反唇相讥。
解雨臣笑容艳丽,道:“那日打昏女官的,若在下所记不差,应就是吴邪公子吧•••”

“陈宁郡主因胸前伤口,失血过多而亡。血迹沾染的,当是衣袍前襟。而证物上,却是下摆处有特意涂抹的血渍。”
“那从吴邪公子房内搜出何解?”西靡一方继续胡搅蛮缠。
林小米内带上殿,她颤抖不定地指向西靡使臣,道;“他给了我五千金,让我将血衣藏于吴邪公子床下。”
“她信口雌黄!不可信啊!”西靡使臣大声喊着冤。
“在下相信大人与做假证此事无关。此女也确如大人所说,不可信。”苏墨帮腔道。
解雨臣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确实不可信,因此,血衣此证应当作废。”
西靡使臣无语以对。

“云彩女官受惊过度,口不能言,特写下证词,说明吴邪公子与此案无关。”
一分证词被呈上,摊在百官面前。
“我哪知道是真是假?”西靡使臣见势不妙,做最后的挣扎。
云彩被唤上殿,与众人面前写下又一份证词,证明证词确实是她亲笔所写。
虽字迹略有潦草,但也货真价实。

人证,物证,悉数被推翻,吴邪当场脱下镣铐。示意清白。
西靡使臣吹鼻子瞪眼睛,却是无可奈何。

最后被带上的的,是解雨臣抓住的“真正人犯”。
他口口声声道自陈宁郡主进国都亮相始,他就对陈宁郡主一见倾心。
因嫉妒陈宁将为巨野国龘母,故潜进禁宫,强上不成,心生杀念。

西靡使臣听得直翻白眼。
堂堂巨野禁宫,是这么个不通武艺的痴汉能潜进来的?
陈宁郡主身手不错,还能被这么个傻愣子杀害?

西靡使臣原想在两国邦交上做文章,但一查籍贯,那杀人凶手竟是出身西靡!
这下子,巨野吴国可说是将关系撇的要多干净又多干净。
吴邪还能反咬一口身为公子,却被污蔑,张起灵亦能追究,巨野国龘母被西靡人士杀害的责任。

“怎么,不怕腌渍了你家小孩的天真无邪?”苏墨似笑非笑道。
张起灵墨眸一敛,道:“你以为用死士做替罪羊的计策是谁想出的?”
言毕,转身离去。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5:00 +0800 CST  
吴邪被释放出狱,反应最激烈的,不是解雨臣,亦不是张起灵,而是王盟。
王盟是随着吴邪一同到巨野的,目睹着从小跟随的少年经历磨难,逐渐成长。
心性还不如吴邪成熟的他看着自家公子终于洗脱冤屈,差点没掉下泪来。
王盟捏着吴邪衣角红着眼眶,不做声,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二爷叫我照顾你。公子你倒好,尽给我添麻烦。”
吴邪失笑,打趣道:“王大少爷,真是对不住啊~”
这一句“王大少爷”却是没喊错。
王盟身为吴国世家,王家唯一的继承人,与解雨臣本就是同一级身份的贵胄。
若不是他死心塌地的要追随吴邪,此刻恐怕已经继任王家,当着王家家主了。
王盟见吴邪还能与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开玩笑,心里略略放下些,抽抽鼻子道:“公子,你刚出狱,得去去晦气,好好休息下。”
言毕,搬出准备好的柚子水,炭火盆,好好的将吴邪折腾了一番。
解雨臣本不信这一些。但事关吴邪,他总有些紧张过度,竟帮着王盟完成了所有仪式。
待吴邪能躺在榻上,阖起眸舒一口时,已经是戌时了。
吴邪揉了揉酸痛的关节,将大题小做的解雨臣,王盟等人在心中好好数落了一顿。
这几个家伙••••
但末了,吴邪又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有这般关心他,这般紧张他的人,真好••••
世间并不只是只有人心险恶,同样的,亦有真心实意•••
“笑什么?”醇厚的嗓音微微震颤,好听到过分的男声从床榻边传来。
吴邪不睁眼,就念出那熟稔的称呼:
“小哥••••”
灼热的气息凑近,轻轻贴上唇瓣。
并不浓烈的吻,只是唇瓣贴合,再无其他过激动作,可吴邪却觉得无法呼吸。
他微微启唇,男人清冷如薄荷叶的气味灌进胸腔。
他瑟瑟探舌,男人柔软的不可思议的触感叫他不敢亵渎。
吴邪闭着眸,侧过头,鼻尖与男人的轻轻摩挲,恍惚中,似乎有酥麻的电流从在触碰的皮肤上传导。
当吴邪终于睁开眸,男人俊逸似神邸的容颜期然的撞进眼底。
“小邪•••”
模糊不清的呢喃从胶着的唇瓣间传来,张起灵似再也忍不住般地将吴邪拢进怀里。
他的小邪,回来了••••
微微分开贴合的双唇,张起灵从怀里取出一份奏折,展在吴邪面前。
“这是?”吴邪迷茫地抿起唇。
“礼物。”张起灵回答,分不清喜悦抑或苦恼。
吴邪眯起猫儿眼,只扫了两眼,就惊喜地扯住了张起灵袖袍。
“吴国招我回国束发!”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6:00 +0800 CST  
张起灵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深邃的墨眸里是琢磨不透的暗沉。
“小哥,我•••”吴邪咬咬唇,道“我可以回吴国吗?”
质子无权回本国。吴邪虽名上不是质子,但实则与质子无异。
“小邪,我允过你的。”张起灵抚上自家小孩柔软的发顶,沉静道。
他早就给了吴邪允诺,束发之仪可回吴国成礼 。
吴邪偏过小脑袋,急恼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顿了顿,吴邪鼓着有些消瘦脸颊,小声道:“你,不会舍不得我走吗?”
张起灵唇角细微的向上掠起,又迅速隐没:“我没说是你一人回去。”
“什么?”吴邪有些结巴,道,“那,那巨野国事怎么办?”
张起灵事不关己的挑起眉,道:“平日里都是苏墨一手包办,我离开些时日不打紧。”
远在辅王府的苏墨莫名的打了个寒战。
“可,可•••”吴邪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这是你半生基业,你当真弃之如履?
似看出吴邪心中所想,张起灵对上吴邪琥珀色的瞳仁,执起吴邪双手,十指紧扣,认真道:
“拜见泰山,岳母比较重要。”
这闷油瓶子!!
吴邪泄愤地咬上张起灵淡色的唇,可烧红的耳根却是掩不了的。
青涩的吻技让张起灵心情大好地眯起了狭长的眸,与吴邪交握的修长指节更紧了几分。
他撒了个小谎,应当不打紧吧•••
巨野国事怎么可能悉数交予苏墨之手?
紧要国事都是他亲自阅过,才交下实施的。
但这次为了吴邪,他不在意荒废朝政一段时日。
潜入水牢的神秘人,杀死陈宁的诡秘杀手,他们的目的有意无意般地与吴邪相关联。
吴邪若离了巨野,危险无处不在。
他要将威胁到吴邪的一切危险萌芽扼杀在摇篮里!
还有••••
张起灵墨眸里血色跳跃,现出杀机。
霍家!
吴邪既出水牢,那么,霍家付出代价的时候也到了。
“小哥,霍家之事交予我处理好吗?”吴邪突然有这一求。
张起灵不言。
“霍家下一位继承人,她,她与我有旧。”吴邪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张起灵对视。
“小邪••••”
张起灵擎住吴邪下颌,让他与自己对视。
“这巨野天下是你的,单一霍家,不需向我报备。”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6:00 +0800 CST  
“小邪,若你不想,大可不去。“一袭绯色的解雨臣柔声道,眉眼间不乏担忧。
“霍家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什么去不得的?“吴邪靠着车壁,谈吐随意。
还那般爱逞强----
解雨臣宠溺地勾起了唇。
值陈宁遇害时,霍家与西靡隐隐连成一线,逆着张起灵的意,对吴邪下手。
吴邪与霍家实已势成水火,两不相容。
若不是解雨臣代霍家秀秀开口相邀,吴邪是绝不会给霍家一丝面子的。
解雨臣见劝吴邪不住,便换了个话题道:“你快十六了。束发之仪回吴国成礼吗?“
吴邪歪着头,望了解雨臣半晌,点了头应道:“恩。“

“他允的?“解雨臣眉眼温柔,瞧不出喜怒。
吴邪当然知道解雨臣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不作犹疑,又是颔首。
解雨臣轻舒口气,学着吴邪的样儿,也懒懒倚在车壁上,唇边漾起清浅的笑意。
“小邪,你喜欢他吗?“解雨臣问。
吴邪眯上猫儿眼,明艳的光从眼底亮起。
他用最认真,最虔诚的语气回答:
“很喜欢,不止是喜欢---“
“是吗?“
解雨臣仰首,漆发泻下,氤氲了眼角的水红。
“你喜欢便好----“
当真是没了机会,当真是伤了心---
和他争的,竟然是那个男人---
那个他自小就发誓效忠的男人---
解雨臣伸出手,抚上吴邪柔软的发顶。
“他若欺负你,就到我身边来。我护着你---“
这便是极限了。
相较那个男人,他无权去争。
能做的,就只有为吴邪狼狈时,撑起安稳的一片天。
“小花最好了~~~“
吴国小公子滚进阶雨臣怀里,卯劲儿撒欢。
唇边笑意深了些,解雨臣将脸埋进吴邪肩窝内,默然不语。
吴邪拍着解雨臣的背,同是不作声。
他知道,小花有点伤心,有点难过。
他自己,心亦微微地疼---
小花,应是戏台上,嬉笑怒骂皆成风流的洒脱美人,应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解家当家,不该如此脆弱。
终是,心累了吧---
车内是浅浅的呼吸声,低低的心跳声。车外的人间烟火一时间恍若隔世。
“花儿爷,吴邪公子,霍家到了。“
招呼声打破了静谧,解雨臣有些恋恋地抬起了首。
“知道了。“平静的回答出自解雨臣之口。
吴邪眯着眼,看率先下车的解雨臣与霍家小姐寒暄。
仪态洒脱,温言软语,哪有一丝颓唐痕迹?
小花----
吴邪轻轻“啧“了一声,向正交谈着的解霍二人走去。
“这不是吴邪哥哥吗?可还记得秀秀?“鹅黄衫子的少女落落大方道。
若不知根底的,怕是当真会以为这是故人喜相逢。


吴邪拱手 ,抱拳,亦作惊喜姿态。
名利场中,终是失了什么,拾了什么?
走进霍家,望着那金碧辉煌,吴邪不无讽刺地想。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6:00 +0800 CST  
眉眼细长的男子对着吴邪呵然而笑,耳畔是青铜质地的耳饰,状如风铃。
“老痒?!“吴邪试探地唤道。
“老吴!“男人走上前,给了吴邪一个拥抱。
“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吴邪望向霍秀秀,这句话实则问的是她。
“也就是前段时间万什楼遇上的。“霍秀秀抿唇而笑,“说了今日是故人相聚,怎可少了子扬?“
这名由倒是寻得不错---
“老痒,你不在西靡待着。跑来巨野做甚?“吴邪问道。
因得见儿时好友而灿烂的笑容黯淡了些许,解子扬道:“母上元气亏损,急需人参补身。我这不跑来巨野多购些吗?“
吴邪默然,解子扬的情况他大抵知道些。
自解子扬父亲死后,解子扬在族中地位一落千丈,手头亦不甚宽裕。不然,也不至于要跑来巨野采购人参,省那其中差价。
昔年,是能与吴国公子,解霍二家内定继承人玩耍的天之骄子。而今,却要为了黄白之物奔走忙碌---
当真是,物是人非啊----
霍秀秀催着入席,言谈间亲切不失老练,哪有十年前青涩的模样?
吴邪浑浑噩噩落座,指尖扣进了掌心犹未觉。
金星紫檀圆桌上,解雨臣与解子扬分坐吴邪左右两侧,霍秀秀执着酒盏,与吴邪遥遥相对。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每人脸上都带着笑,如面具,虚伪而又精致。
吴邪饮尽霍秀秀敬来的酒,察那甘冽的液体入喉,化作烈焰灼腑,一时间不知该哭该笑。
“吴邪哥哥,该是谈正事的时候了吧。“霍秀秀从主人位走下,笑意盈盈道。
“你要谈什么?“吴邪把玩着手中酒盏道。
眼角及处,解雨臣已拉着解子扬走到偏僻之所,确是谈正事的时机。
“还请吴邪哥哥放过霍家。“霍秀秀说得平静,毫不窘迫。
“秀秀说笑了。我可没动霍家的实力。“
猫儿眼眯起,吴邪亦答得平缓。
“那位在你身后,你当然有。“霍秀秀只一蹙眉,单刀直入,道:“吴邪哥哥,你待要如何才肯放过霍家?“

“霍家与西靡一道陷害于我,是你们不义在先。既然如此,你们又有何立场要求我放过?“
吴邪欷吁着物是人非,他又何尝不是?
早不是当年羞怯内向的稚儿,单论智力谋略,他不输任何人。
仅凭现在他与霍秀秀交谈的平和气场,就叫人不敢小看。
不急功,亦不贸进,就事论事的表象下,是将事态发展纳入掌控的信心。
霍秀秀虽也沉着,但实际已落了下成。
霍秀秀一咬唇,道:“吴邪哥哥,下任族长便是我。我们一同长大,我又怎会害你?“
“奶奶老了,此次是她鲁莽。我代她赔个不是。但我保证,将来我继位,必不会与你为敌。“
吴邪这才抬起眸,打量了两眼霍秀秀。
唇角上扬,吴邪托着下颌,提出今日谈判的第一个条件:
“一月内,我要知道霍家易主,霍秀秀继位的消息。“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7:00 +0800 CST  
难言的沉默。
霍秀秀柳眉紧蹙,面上阴晴不定,看不出丁点儿喜色。
也就是霍秀秀了,有这般定力。若换上个人,此刻怕早已喜形于色,情难自禁。
一月执掌霍家是何概念?
是一月之内立于千万人之上的诱惑!
在吴邪的授意下,霍秀秀接管霍家几是必然。
哪怕此举会使霍家沾染上吴国的色彩,但吴邪背后有那位纵容,又有何惧?
“怎么?如此简单的要求霍家也不肯允我吗?“吴邪眉角舒展,似不经意般问道。
“简单?“霍秀秀扯出一抹苦笑道,“呵,当真是简单啊---“
吴邪开出的条件似是对己方有利,但仔细琢磨便会发现其中真意。
一月之期确是能让她霍秀秀站上权力巅峰,可霍家却会相应付出惨烈的代价。
原因异常简洁,两字而已,内战!
她霍秀秀能被霍老太君亲点为内定继承人,自是有本事的。
但在她将才干施展出之前,族内众人根本不会认可。
若再给她五年,不,三年!她自有办法蚕食势力,拔除心坏不满之人。
但,一月----
太少了----
非议少不了,怀疑少不了,对族长之位觊觎的,更少不了!
一个无法彻底掌控的家族要之何用?
她霍秀秀是做大事的人,眼里容不下沙子。
不待吴邪叮嘱,她自会将毒瘤拔除,哪怕连皮带肉,亦要落得干净!



内战最易伤元气,弄不好,就会动摇家族根本。
霍秀秀望着那惬意啜酒的少年,不言语。
哪是信了所谓青梅竹马的诺言,分明是善用心机,逼着霍秀秀挑起族中内战。
长舒口气,霍秀秀阖上眸。
待她启眸,眼底早无挣扎犹豫。
“好!我允你!“
掷地有声的回答。
霍家在那位的逼迫下,实已没了退路。
既然如此,就由她霍秀秀来重整霍氏,再历辉煌吧!
吴邪察先前霍秀秀表现,便知这玲珑心窍的女子已看透了自己心中所想,当下抚掌笑道:“秀秀守诺,我亦不会食言。再允我一事,霍家即刻安全。“

“吴邪哥哥请说。秀秀能做到的,定不推辞。“霍秀秀也不小气,豪爽道。
“我束发在即,将离开巨野一段时日。你,代我照顾照顾老痒吧----“
霍秀秀笑靥一滞,道:“吴邪哥哥叫我允的就这事儿?“
她多少有些不信。吴邪手下不无势力,何需托予她?
“王盟将与我一道回吴国。小花亦有事在身,无法照料。“吴邪抿起唇道,“你,毕竟是故人----“
霍秀秀敛下了面上的客气的笑,只稍稍挑起唇,摩娑着酒盏呢喃道:“故人吗?“
吴邪本垂首啜酒的,突闻对面少女银铃般的笑语。
他抬起头,只见霍秀秀肆意笑着,一如稚时。

“吴邪哥哥,你当真是没变啊----“鹅黄衫子的少女似笑出了泪般道。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7:00 +0800 CST  






温良的白玉被握在微微汗湿的手心,其上是精心雕刻的“邪“字。
“子扬哥哥,吴邪哥哥已经走了。莫再望了。“霍秀秀走至兀自出神的男子身后,轻声提醒道。
解子扬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狼狈地将玉坠笼进袖里。
看解子扬这般神情,霍秀秀多少明白些,忍不住开口劝道:“子扬哥哥,我们一同长大,有些不好听的话我也就同你说了。吴邪哥哥他,是你肖想不得的---“
解子扬一愣,盯着霍秀秀半晌道:“我知道。“
现在的我,哪能盼望得了那许多----
解子扬唇角笑意苦涩,细长的眉眼里尽是难堪。

霍秀秀叹口气,不再言语,只招呼着解子扬向霍家内走去。
那位如此维护纵容,她若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只是,她吴邪哥哥怎会招惹上那位?
被那位宠着溺着故然好,但一日那位腻了,她吴邪哥哥又该如何自处?
只是莫名的,霍秀秀生不起一点担心的念头。
瞧吴邪那统领全局,淡定从容的气势,即便离了那位,怕也可活得轻松写意。
况且----
霍秀秀抿唇一笑。
瞧她吴邪哥哥那份不染污浊的天真,世上又有谁肯舍了?

吴邪扯着张起灵衣袖一角,絮絮地说着幼时的事,琐碎而又真切。
素来寡薄的男人由着他家小孩念叨,墨眸里是淡淡的笑意。
他未曾参与吴邪的过去。待他家小孩站于他面前时,已是历过打磨的成熟。
思及此,他竟然对那解雨臣生出醋意来。
不过----
张起灵抚上吴邪柔软的发顶,敛眸不语。
吴邪的以后,必是属于自己的!
“小哥,我是不是很烦?“吴邪突地住了口,问道。
“我爱听。“索性将吴邪抱在怀里,张起灵如此回答。
张起灵的胸膛贴着吴邪的背面,有力的心跳声抚平了吴邪因焦燥蹙起的眉峰。
再开口时,吴邪语气趋向黯淡。

“父君素来不苟言笑。他喜的是诗画书墨,钻研古籍。但他仍然依据古制,继承君位,放弃了所爱,哪怕那无上尊荣对他只是一个拖累。“
“是父君教会了我,男子需有所担当。“
“母上是温柔倔强的女子。她出身贫微,却能母仪吴国。她经历不少才与父君在一起,但末了,却又是她劝着父君充实后宫,稳定人心。“
“是母上教会了我,爱人亦需牺牲。“
“二叔可说是吴国的主心骨,平日里总是云淡风清的从容模样。但金陵城破前夕,我瞧见他一宿未眠。哪怕他第二日依旧精神矍烁,眼里的血丝却是瞒不了人的。“
“是二叔教会我,何谓为国为民。“
“三叔伴着我长大,没正经的老顽童一个。可城破当日,却是他鼓舞士气,欲出城与巨野大军决一死战。鬓角白发生的中年人,竟是吴国最后一名敢直掠巨野锋芒的战将。“
“是三叔教会了我,何称豪气干云。“
张起灵默默搂紧了怀里的少年,右手覆上吴邪的眸。
“他们都在为吴国奋不顾身,我却只能告诉他们,我需得终身不娶,将断吴国香火。“
“小哥,我是不是太过自私?“
最后一问,问的是张起灵,问的更是吴邪自己。
即将回转吴国,压下的不安悉数爆发开来,吴邪纠紧了张起灵的衣角,抿唇不语。
指间隐隐有些湿意,张起灵心疼拭去吴邪眼角泪液。
“小邪,他们所为只不过吴国。“
张起灵在吴邪耳畔轻声道。
“告诉他们,张起灵愿以天下为聘,换得吴国一统山河,换得吴邪一世平乐。“
吴邪一愣,随即无声地上挑了唇角。
这闷油瓶子----
“他们若不信呢?“
“那便先以巨野为礼金,示我诚意吧---“
张起灵轻吻吴邪耳后,如是说。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7:00 +0800 CST  
玄武岩堆砌的城墙气势磅薄,其下是三千铁骑,于巨野国都外列阵。
阳光照耀,将士手中马矛尖利,一点锋芒叫人胆寒。
“将军,你说君上脑子是不是烧糊涂了?竟然叫我们三千军士保护吴国公子回国束发?“一长得粗野的汉子冲一胖子嘟囔道。
“黑虎,不得胡言!“胖子原笑得和气,闻言立刻板起了脸,训斥道:“君上圣意岂是你可揣测的!“
黑虎咧咧嘴,不再说话。面上乖顺些,心里却仍旧不服。
见这般情状,胖子暗叹了口气。
黑虎一身蛮力,悍不畏死,是条汉子,无奈愚鲁,脑子总是转不过弯。
“吴邪公子说是回国束发,但谁能料到他背后会做些什么?“
“君上叫我们随行,不止是护卫,更是监视,更是暗察。“
“这些意思咱明面上说不得,心里却得有计较打算。“
“黑虎,如此,你明白了吗?“
胖子稍稍提点了两句,就见黑虎一拍脑袋,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这傻楞子----
王胖子苦笑两声,不再注意黑虎,反拿眼去瞧军阵中央的马车。
那里,坐着吴邪---
什么“监视,什么“护卫“,那都是王胖子编排出来,骗骗黑虎个粗人的。
这三千铁骑,目的无他,还真就是张起灵亲自授意,用来护卫吴邪的。也就是前个儿夜里的事。
王胖子在自家将军府内叫醒,一睁眼,便见了那麒麟面具掩颜的帝王。
“啪“!一声脆响。。
王胖子看张起灵从袖内取出军符,随意地扔在茶案上。
“此虎符可调两万精兵,今日给了你。“
“你记住,你纵是豁出命,也需得护住吴邪周全。“
“若吴邪有所闪失,回国后,军法处置!“
王胖子是随张起灵打过天下的,深知这位脾性。
当年,三百残兵破敌两千时,也只听闻这位喊了句“吾辈将士,何惧一战!“,不想今日为了吴邪,却是破了戒。
思路回转,王胖子心中不免有些疙瘩。
瞧这架势,君上是当真对这吴邪上了心。
只是---
一为巨野麒帝,一为吴国公子,哪能那么容易凑一块儿?
马车布帘被掀起,面容清秀的少年探出了首。
吴邪见王胖子打量自己,也不窘迫,只不卑不亢地回了个笑。
眉眼间依稀可见青涩,但更多的却是从容。
突的,王胖子一晃神。
几月前,是他押送吴邪到了巨野,今日,却又是他护着吴邪欲回吴国。
几月前,少年尤爱兵行险招,戾气有余,今日却是淡定薄然,老成风范。
这,方才几月啊----
也罢,怕是只有这般的人,配得上那端坐帝位的人。
“呜呜呜----“
时辰到了,号角吹响。
“兄弟们!上马!奔吴国!“
王胖子大喝一声道。
几在同时,所有骑兵手执马矛,翻上马背,动作整齐划一,毫不拖泥带水。
城墙上,苏墨额发遮眸,眯了眼,挑眉而笑。
百官间,霍秀秀取代了霍老太君的位子,无声地道着离别。
正中央,玄色帝服的男人默然不语,瞧不出喜怒。
马车内,吴邪十指扣进了掌心,抿唇坚毅。
吴国,我,回来了!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7:00 +0800 CST  
以下是吴国篇的番外:
一为 黑花
一为肉末番
食前慎!
注意时间轴~~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10:00 +0800 CST  

楼主:annmiaom

字数:131072

发表时间:2011-10-22 23:3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3-10 08:42:46 +0800 CST

评论数:442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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