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再重发】国殇(帝王瓶VS质子邪 He 字母有 玄幻有)







三十三
张起灵蹙起眉来。
怎会如此?显灵镜乃上古神物,人皇神农亲手所作,为地皇女娲梳妆之用。世间幻象断没有破不了的理。莫不是灵力不够,无法催动古镜?
想到此处,张起灵指尖干脆地拂过手腕,一道血线浮现,鲜血悉数被古镜吸收。
张起灵这番作为吓坏了吴邪。
“小哥,你做甚?!”连忙按住渗血的伤口,吴邪责怪道。
不过满足一时好奇,何必要他的小哥做如此牺牲?
镜中影像依旧未变,倒是吴邪额上那点朱砂愈见红艳,衬得吴邪称清秀的脸庞多了股超越众生色相的脱俗,不是顶好看的,却是顶耐看的。
张起灵眉峰难平。
麒麟之力被封在体内,平时不可妄动,但通过肉身血解,放出的精血中确实蕴了丝丝麒麟之力。麒麟血加上显灵镜竟突不破一点朱砂封印,这,当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血止了,吴邪不顾那神物显灵镜,将张起灵手腕置于唇边,伸出樱粉的舌尖,细细舔过凝结的血痂。
“这样,能好得快些~”对上张起灵注视着自己的眸,吴邪解释道。
舌尖绵软,丝样顺滑,暧昧魅红的色泽轻舐,留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痕迹。
“小邪,好了…”男人的嗓音略微喑哑。
在骨节分明的手脘处又是一舔,吴邪这才放开。
张起灵默默抱紧了怀里的小兽。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会放手了…
张起灵抱着吴邪,不消说,又是一番温存,蹭蹭,舔舔,亲亲,真是甜得腻死个人。
“你要上朝了。”吴邪细心地抚平朝服上因为亲热而拱起的褶皱道。
张起灵虽是个薄情冷性的,但对吴邪却是真的缠得紧,趁着吴邪替他整理朝服,又厮磨着吴邪小巧的耳珠不肯放。
“怎么,你还想君王日日不早朝?”吴邪没好气地推开粘人的情人。
“有何不可?”男人答得坦然,面上是素来的稀少表情,吐出的话偏偏叫人耳根发烫。
吴邪“啧”了一声,重低下头,替男人摆正腰带,不语。
张起灵心情大好地勾起了唇。情人薄霞染颊的样子当真是养眼无比啊…
云彩垂着首,百无聊赖地绞着衣角,等候她心心念念的帝王走出殿厅。
突然,视线中出现了一抹玄色。
她立即恭敬地曲膝,叩首,道:“参见麒帝君上。”
“平身。”男人话语简单,却是叫云彩欢喜起来。
麒帝素来寡言,能得他“平身”二字已属难得,这次他如此说道,莫不是终于看见了我的好?
云彩羞怯地微抬起头来,将女儿家欲拒还迎的架子端了个十足,糯声道:“谢君上。”
“你,叫什么?”男人问。
“下官云彩。”云彩压抑着崩爆的喜悦答。
“好,云彩,你以后不必来这儿伺候了。”男人意简言赅。
云彩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泪水终是流了下来。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2:00 +0800 CST  
三十四
张起灵作为一个帝王,无疑是不称职的。
他对那千万人图谋的江山,抱的是听之任之的态度,即便权分两家,也没有一丝紧张意味。但这反而让人觉得高深莫测,叫人摸不清他的底线。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宦侍拉长了尖细的嗓音道。
“老臣有本启奏。”上前的却是霍家当家,霍老太君。巨野朝政革新,女子亦可参政。
“讲。”端坐于帝位上的男人粗嘎的嗓音无喜无怒。
霍老太君年近六旬,一双眼仍是精光四射,丝毫不弱于年轻人,朝堂上讲话亦是中气十足,端的是宝刀未老的气势架子。
“老臣以为,与西靡和亲之期将近,修建宁洛阁的工程需要加快,还请君上加追一批款项,使宁洛阁尽早竣工。”
“霍老太君这话说差了。”轻声慢语反驳的是解家当家解雨臣,“与吴国战役才过了不到四月,理应休养生息。大兴土木已是迫不得已,还怎么能从国库里再支一批钱财来?”鬼都知道那批钱后来进了谁的腰包!
“那解家主的意思是让我泱泱大国失了礼数?”霍老太君亦是分毫不让。笑话,我还怕你这小辈不成?
解雨臣眉头一挑就要反击回去,不料中途被男人的声音挡了回去。
“与西靡的和亲取消了。”男人淡然说道。
什么!?
朝野震动。
这是,无分霍系,解系,所以大臣跪了下来。
“还请君上三思!”
“君上,巨野才历战事,国库空虚,实在不宜再起争端。”
“君上,兵法有云:远交近攻。此番作为不符常理啊!”
“君上,西靡和亲早已定下,且传闻中,那陈宁郡主貌美可人,端庄大气,担得起一国之母之位。”
张起灵敛着眸,看群臣慷慨激昂,不言语。
直到最后一人收住了口,他才慢悠悠地发出了一个单音:“哦?”
跪倒了一片的大臣们冷汗登时冒了出来。
麒帝为人并不残虐,但处事亦绝不温厚!
都道“圣意难测”,可他们这位帝位却是让人连揣测的机会都没有。
面具遮容,窥不见圣颜;声音平板,听不出喜怒。
谁知道下一刻是不是暴风骤雨?
“爱卿们为巨野着想,有心了。”男人道,“但…”
听前半段,将心放下的大臣们在听到那个“但”字时瞬间紧张起来。
“礼部尚书得东珠二串;
刑部侍郎得姬妾三人;
••••”
悉数是收受了西靡使臣礼物的大臣。
“爱卿们如此为巨野着想,当真是有心了。”
“微臣知罪!微臣一时鬼迷心窍!”
告罪声不绝于耳,男人轻哼一声,大殿登时寂静一片。
“西靡郡主未来,已是这般光景。若来了,巨野天下是姓陈呢?还是姓张?”
男人问得轻巧,却无一人敢答。
“还有人对此次和亲取消有意见的吗?”男人又问。
“没有?那么,如此就定了。”
男人淡然道。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2:00 +0800 CST  
三十六
云彩一步步上前,纤手攥得死紧,青色的血管自苍白的肤下浮现,如死尸般骇人。
吴邪性子软,故手下宫人散漫,寻个三五好友于清幽别院小坐的不在少数。
云彩手帕交小米,知云彩从主殿调出,情绪低落,故特意带她来这儿散心,不料却是叫她看见了这般景象。
心心念念的男人对自己不屑一顾,却和别的人裱画作诗,而且那个人还是男子!
云彩只觉得一阵阵犯恶心,指尖不由自主移上画卷。
毁了吧!把这一切都毁了!
揭发那个媚言君上的狐狸精!让别人知道堂堂吴国公子竟是屈居人下的脔宠!
让那人身败名裂!如此,君王或许会回到你的身边!
云彩呼吸加重,心里失了清明,抓着画卷的手不断用力。眼看,那精心勾勒的《江南春景图》就要毁于她之手!
“云彩姐姐,你干什么呢!?”一声惊呼传入
云彩耳中。
“云彩姐,这画儿公子宝贝得紧,可不能有半点损伤。”小米从云彩手中夺过画卷,仔细压过,重挂于墙上。
“小米,跟姐姐说说。这吴邪是什么样的人?”云彩抓着小米衣角不放,唇角扭曲成不自知的弧度。
“云彩姐…”小米有些怕,可还是慢慢说将起来,“公子他…”
云彩侧头听着,神情专注,指间布料直要扯破。
好个吴邪,当日她竟会觉得此人灵秀!她一定会揭破此人假面,唤回帝王之心!
笑意灼灼,眉眼弯弯,灵秀清敏的小圝脸上尽是讨好的意味,淘得可爱。
“小哥~”吴邪挽着张起灵手臂,不住摇晃。
“不许去。”朱笔落下,又是一封文书批好。张起灵头也不抬,答得干脆利落。
“小哥,传闻中,那西靡郡主可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美圝人。你就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张起灵挑眉,不语。
这孩子缺心眼是不?与西靡和亲取消的事儿还没公布,陈宁郡主此刻还是巨野未来国圝母。
这傻孩子竟然撺掇自己见一个对寻常男子极具诱圝惑力的女人?!
莫不是这小孩对美色没有抵圝抗力?
思及吴邪第一次见自己看呆了的傻样,张起灵得出一个结论:
小孩欠教育了。
“小邪。”男人唤了一声。
“小哥~”吴邪以为张起灵改变主意,颠儿颠儿地凑过去,特自觉地巴住男人的肩,好让男人抱自己抱得舒服点儿,“小哥,你让我去了?”
“小邪,那女人有我好看?”张起灵在吴邪耳边轻声道。
醇厚略带沙哑的嗓音像飘忽着的羽毛,撩过心尖最柔圝软的那块儿,痒痒的。
男人墨色望不见底的瞳仁里是缱眷的情意,浓圝密睫羽的遮圝掩下,尤显动人
如此之近的距离下,五官依旧不见丝毫瑕疵,可见其完美程度
吴邪盯着张起灵的侧脸,呆了…
半晌,反应过来的小兽张牙舞爪地抠墙角
好丢脸…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3:00 +0800 CST  
三十七
玄色帝服的男人立于城门之上,他注视着缓缓入城的西靡车队,不语。面上麒麟面具大气诡谲,叫人生畏。
男人周遭是巨野百官,他们大都俯首低耳,不敢妄言。惟解雨臣,苏墨,霍老太君等人能做到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一身穿不起眼灰色对襟长衫的宦侍恭敬地站于帝王身侧。虽也垂首,但从其无一丝紧张感的站姿可以看出,其人必早已适应帝王威仪,胆识过人。
苏墨离张起灵近,连带着将那垂首不语的宦侍脸庞收入眼底。他手间不断摇晃的折扇不由地一滞,上挑的嘴角不由一抽。
我说张起灵兄,您都为了身边那位快和西靡断交了。怎么,那位还放不下心您见城墙脚下那位西靡美人?
啧,看不出来啊~吴小公子有几把刷子~管得挺紧啊~
苏墨在某人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移开视线。
看一眼都不行哦!有必要那么恩爱吗?单相思的人你伤不起啊!
解语花是解家家主,离张起灵的距离亦近,他当然也看见了宦侍打扮的吴邪。
小邪怎么会在这儿?他身份特殊,实为吴国质子。胆大妄为到站在那个男人身侧,当真不要命了吗?
向苏墨的方向移了几步,解雨臣压低声音,冲苏墨道:“小邪也在这儿!”
只有为了他,你才愿意靠近我吗?
苏墨唇角弧度一瞬间苦涩起来。
“放心。那人负了天下都不会伤他。”苏墨道。
解雨臣一愣,不及反应苏墨话中包含的意味,就被城下忽起的喧嚣吸引去了注意。
西靡车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车队中最显眼最奢华的马车正巧停在了城门口。
吴邪偷偷抬起头,看向通体深黑,雕刻着西靡图腾烛九阴的马车,眉头一蹙。
这陈宁不简单啊…
马车雕工精美自不必说,那打造马车的木料竟是西靡特有的木材铁桐木!入水立沉,刀剑难伤,这就是铁桐木的特点。若不是材质过重,成本过高,打造战车都绰绰有余。
原以为这陈宁只是个不受宠的郡主,被送来巨野和亲。现在看来,却得重新计较了。
若是不受宠,怎会有此般贵重的座驾?
吴邪暗暗看向张起灵,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虽说是他让张起灵与西靡断交的,但当时他心中忿忿,这话说了倒有四成赌气的意味。
未曾料到的却是男人竟眉也不皱地应了下来,还一副大松一口气的架式。这也让他明白了,男人当真是为了他置天下于不顾。
他气消了,也不得不估起天下局势来。
虽说三分天下,但如今吴国不过是巨野附属,实则两国对峙。
若这桩亲事贸贸然毁了,危害的恐怕就不是两国邦交,而是微妙维系的天下太平!
念此,吴邪冷汗滴落额角
他果然还是太天真吗?
似感吴邪心中惴惴,张起灵不动声色地握上吴邪右手
“子时,相见。”
男人在吴邪掌心写道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3:00 +0800 CST  
三十八
夜,子时,别院灯火未歇。
“小邪,你以为陈宁如何?”自窗外翻进,一身夜行短打装束的男人问道。
他注视着情人从容地挽起袍袖,行云流水般地泡制着江南名产碧螺春。
“美人。”沸水淋了三漓,吴邪执起面前的翠色茶盏,抿了一口道。
将满意了口感的翠盏清茶置于男人唇边,吴邪又道:“带着杀气的美人。”
张起灵挑眉,也不介意盏中茶水被吴邪动过,就着吴邪的手嘬了一口,道:“何解?”
吴邪眯起眼,笑得像只小狐狸,开始慢慢回忆白日里的场景来。
深黑马车里突然出现一个绝色佳人,这无疑极具视觉冲击力。
尤其是当女人那样热切地盯着一个男子时。
女人一袭浓烈得即将燃烧的焰色,姣好的脸上是诱惑,妩媚而又危险。
西靡民风开发,女子大多多情。
陈宁亦不例外,她用毫不掩饰兴趣的目光打量她未来的丈夫,热情得叫人无法呼吸
“她是故意的,以那种方式引起你的注意。”吴邪不知为何有些气闷,牛饮地喝下一大口热茶,烫得他吐了吐舌尖,“炫耀国力般乘坐铁桐木质的马车,她了不起哦…”
吴邪也知道自己想法有些孩子气,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但口中还是不住嘟囔道:“改明儿小爷坐紫檀香车游街去…”
好笑地揉揉别扭情人的发顶 ,张起灵道:“小邪,你错了。陈宁坐的是战车…”
“战车?!”吴邪不可置信地圆瞪了双猫儿眼,道,“虽说是铁桐木做得底儿,但那辆马车怎么看都不像是战车啊?”
吴邪虽出身于吴国,不精军略,但起码的常识他还是懂的。
普通战车单辕,双轮,方形车舆,驾两马或四马。
而陈宁所乘马车,双辕,四轮,四壁合拢,驾六马,和战车上的制式战车相差甚远。
张起灵心里暗叹一口气。吴邪虽通商谋,但不精军略,心中又眷恋吴国故土,未来逐鹿天下必会吃亏。
也罢,只要他想,自己陪着他争一争江山,又有何不可?
只是,有些东西还是要参习一二的…
张起灵耐心解释道:
“陈宁所乘马车虽是用铁桐木打的底儿,但本身重量不至在地上留下半寸深的辙痕,因此可以推出马车底盘为精钢所打。”
“马车四壁虽合拢,但接缝处皆是卡槽,可以拆卸。”
“四轮轮轴有摩擦痕迹,细微突起,可装突刺。”
“六马并驾方拉动马车,上可坐甲士五人以上,戈,箭,弩,盾皆可用,远攻,近守,护帅皆可为。”
吴邪愣得微启了唇,结巴道:“这,这么厉害?”
但马上觉出味不对来,歪着小脑袋道:“那得耗多少人力物力才能配一乘啊?”
跟钱一沾边儿就聪明了…
张起灵失笑,揉揉褐色小脑袋,道:“猜猜西靡用意。”
略一思索,吴邪脱口道:“西靡在示龘威!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4:00 +0800 CST  
三十九
眉蹙起来,吴邪沉吟道:“若我们发现陈宁所乘为战车,自会对西靡高看一截,不敢轻易对西靡动手,此是示龘威;即使我们一时大意,未发现其中奥秘,西靡也可一窥巨野实力,此是试探。这道计,妙啊!”
吴邪这厢说着,张起灵那厢却想着不着边际的事儿。
张起灵想:
真好,不愧是我的吴邪…
男人懒洋洋地眯着墨色的眸,修长的指节拨弄翠色的茶盏,苍白的肤映着泓了春色迷离的翠绿,是说不出的好看,带着些许暖意。
看自家小孩慢慢成长,逐渐长大,是个有趣的过程。
无论教他什么,他都会闪着佩服的眼神,努力研习。
吴邪是聪颖的,一点就透,但无疑也是憨呆的,带着股天真无邪,真心待人的傻劲儿。
他家小孩什么都是好的,他很想把他藏在密不透风的角落里,只要他一人宝贝着,一人呵护着。
可是,他又知道他家小孩必定不情愿如此。
他家小孩是坚强的,执著的,守着那水光潋滟的江南,像是柔韧不会被摧折的苇草。
那般傻气又认真的吴邪当真叫他移不开眼…
“小哥,西靡有如此了得的谋士,不好对付吧…”小孩有点别扭地问。
张起灵不明吴邪发问的缘由,点头道:“有些。”
吴邪凑近张起灵,把小脑袋埋进张起灵肩窝道:“我帮你,一定可以胜西靡的。你,不许和陈宁结亲…”
窗上映的,烛火衬的,是交颈缠绵,抵死温柔的影儿。
吴邪伸出舌尖,猫儿般舔着男人浅色的唇。他紧闭了眼,纤长睫羽扑簌不定,似展翅欲飞的墨蝶。
张起灵微微启眸,看自家小孩红晕腾起的脸颊,纠着自个衣襟不放的双手,心情极好地吮住了尤在试探的粉舌。
张起灵舔弄着,教导自家小孩如何在亲密中呼吸,如何在接吻时获得快感。
他的小孩一向聪慧,不叫他失望。
果不其然,几下吮舔后,吴邪就大胆地侵入了对方口内,生涩地撩拨着男人更大的热情。
张起灵宠溺地纵容吴邪的动作,拂过小孩尤瘦弱的肩背,安抚地给予支持。
窗上的影儿,当真是分不出你我彼此了…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5:00 +0800 CST  
窗下,暗处。
“郡主,云彩所言非虚。那在吴国公子房内,行,行苟且之事的就是麒帝君上。”女官服饰的女子冲立于她身旁,一袭焰色宫装的女子恭声道。
“当今天下男风盛行,吴邪公子有个把姘头,与本宫何干?”被称为“郡主”的女子冷哼一声,妩媚的眼瞧向云彩,道:“本宫怎么知道吴国公子房内的男子就是麒帝君上?凭你的一面之词?”
“君上衣上熏香为焰殳,世上仅有,极为罕见。而且,一旦沾染,即使沐浴,也很难洗去。郡主明日寻个名由,一访吴国公子便知。”云彩头也不抬答道,状极恭顺。
陈宁郡主看着云彩低眉垂首,唇角掠起一个不明显的,讽刺的弧度。
“不是本宫不信,只是此事牵扯吴国公子,巨野麒帝,兹事体大,不能妄下断言。”陈宁柔声道,“云彩妹妹在本宫初至巨野时就送我这么重要的消息,本宫不会忘记你的。”
“多谢郡主抬爱。”云彩略抬起眸,忍不住道,“关于君上和吴国公子之事当真不是云彩臆测,而是确有其事,还请郡主明察。”
“本宫自会调查清楚。”再望了眼窗上那纠缠的人影,陈宁转身向宁洛阁的方向走去,身后云彩紧跟。
华焰宫装衣袂飘扬,没于深沉夜色,直如鬼魅。
陈宁敛下眸,神色不明。
管巨野麒帝纠缠的是谁?
巨野单方面要与西靡解除和亲的事,她已有所耳闻。
张起灵既已决断,那么结果就绝对不是她一弱质女子可以影响的。
此来巨野,大半期望已然。
现今,她能为西靡努力争取的,反而是来自吴国的支持。
天下,决不能由巨野一家坐大!
念此,陈宁轻蔑地瞄了眼身后的云彩。
不通事故,不晓政局,这样的女子也只有困守深宫的份儿。
不过,吴国公子和巨野麒帝…
陈宁抱拢双臂,沉吟不语。
如果这两人确有私情,还真的不好办。
指尖滑过自己容颜,陈宁挑眉,
吴国公子所图不过势力,支持。我给他,附带西靡郡主我,他能不动心?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5:00 +0800 CST  
四十
天边酡红,煦日早升,暖和的日光懒洋洋地撒了下来,灿了朔方春色。
掐算时辰已至辰时,王盟端着盛满热水的镏金祥凤盆走进吴邪卧房.唤道:“公子,该起了。”
“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吴邪留恋地蹭蹭柔软的锦被,迷糊地爬起身来,由王盟替他更衣。
“公子,今天您要查百宝斋的帐簿,见万什楼的老板,做太学的功课…”王盟一边替吴邪穿上外衣,一边念着今日的行程。
瞧见自家公子连眼都睁不大开的样子,王盟心里好笑,绞了块温热的巾帕,替吴邪拭脸,道:“最重要的是,刚刚西靡郡主送来拜帖,说是要请公子你带她一览巨野风土人情。”
“西靡郡主?陈宁?”吴邪困劲去了大半,道,“我出身吴国,带她览什么巨野风土人情?”
对待诱惑他家小哥的雌性生物,吴国小公子表示十分不爽!
“那,要我帮您回了?”
“不。好歹是西靡郡主,我这个吴国公子还是要见一见的。”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要从根本上瓦解敌人!而且…
吴邪想起那个女人热情妩媚的作派,心里腾起一点点的危机感。
在西靡如此受宠,在巨野如此大胆,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吴邪精心选了水蓝的外衫,挑了素银的腰封,腰间羊脂白玉挂饰温润沁良,三分随意,两分雅兴。
吴小公子道,输人不输阵!
朱红色调,雕花画舫、更悬金铃,于风中声声作响。
吴邪端坐在主人位,看姿容艳丽的女人向自己敬酒,饱满的红唇沾上酒液,再以无比撩人的情状舔去。
“吴邪公子当真是好文采呢…陈宁敬你一杯…”女人似乎是醉了,星眸半眯,吐气如兰,袅袅婷婷地走向吴邪,举杯邀饮。
吴邪抿唇而笑,垂首饮酒,一派从容姿态。额角却是出了细密的汗珠,昭示着心中的不平静。
陈宁眸里一瞬间清明,复又被醉态掩没。她继续向吴邪走去,将女儿家的妩媚羸弱拿捏得恰到好处。
似是不小心,在离吴邪还有两步之遥时,陈宁被船上颠簸惊了一惊,蛇般细腰一扭,恰好跌入了吴邪怀中,枕在吴邪膝上。
美人在怀,状极娇弱,再加上好酒助兴,水天烘染,戏本里的花前月下也不过如此了。
吴邪更加紧张,挺翘的鼻尖也沁出了汗,呼吸愈见急促。
陈宁从袖中掏出贴身方巾,轻轻擦去吴邪汗珠,软声唤道:“吴邪公子…”
再也忍不住,吴邪猛得抓住陈宁香肩,下定了某种决心般道:
“郡.主.请.自.重!”
言毕,一把将膝上半酣的美人推出怀抱,大步走出画舫舱室。
吴邪心里默默流泪。
他将陈宁拜访之事传书给了张起灵,护食心切的某人派了整整三十影卫给他。
此刻,画舫上发生之事张起灵都了如指掌。
他,死定了…
吴邪立在船头,微阖着眸。清新的水汽扑面而来,让他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些许
也许小哥会生气,会别扭,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小哥会体谅
而他身边这个女人…
很危险…
陈宁不知何时站在了吴邪身侧,艳若桃李的脸颊尤带几分醺意
“吴邪公子以为这巨野风光如何?”陈宁抬首,看向吴邪,问道
“不错。”吴邪道
陈宁抿唇而笑,意味深长而又充满诱惑
她慢慢靠近吴邪,柔软的肢体如缠树的藤,攀覆在吴邪的肩头
她缓缓道:
“那,公子有意将这巨野收入囊中吗?”
死一般的沉寂
吴邪睫羽掩眸,看不清神色。他没有推开陈宁,只是反问:“郡主这是何意?”
陈宁凑近吴邪耳廓,呵气道:“公子不是蠢人,又何需陈宁提点”
“巨野已占天下十之五六。若再由它一家坐大,哪还有吴国和西靡的容身之所?”
“此次麒帝不会纳我为后,陈宁已有所耳闻。若吴邪公子不嫌弃,陈宁愿托负终身的良人姓吴,而不是姓张”
“陈宁愿代西靡同吴国签署世世代代交好的文书,共抵强敌巨野。只要公子允**后继承吴国大统的是我陈宁所出便可…”
“公子,允不允我?”
说罢最后一句,陈宁已腻在吴邪身上,丰腴性感的身躯与吴邪紧紧贴合,道不尽的风情万种
吴邪擎住陈宁下颌,与她对视,叹息般道:
“你叫我怎么拒绝…”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6:00 +0800 CST  
四十二
烛火跃动,人影参差,漆发墨瞳的男人抱着怀里瑟缩的小兽,心里一阵阵纠疼。
褐发的少年发着抖,脸埋在男人的肩窝,双臂环着男人劲瘦的腰,努力将两人身体贴合得紧密,更紧密。
吴邪闷闷的声音传来,极小声的,极缓慢的,带着丝丝的颤儿。
他说:“小哥,对不起…”
张起灵眸光一暗,心疼得更厉害起来。他道:“为什么要道歉?”
男人嗓音醇厚,低沉悦耳,再加上故意为之的柔和,叫人心醉的好听。
吴邪颤抖更甚,他松开环着男人的双臂,转而纠起男人的衣襟,沉默半晌,还是那一句:“小哥,对不起…”
“小邪,你对我不必道歉。”张起灵把他家小孩抱得更紧些,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没错,是害怕。
面对巨野铁骑雄师,西靡蛇蝎美人,吴邪尚能做到从容自若,姿态潇洒,张起灵想不通怀里小孩为何这般紧张惶恐。
吴邪身体一僵,往张起灵怀里又挤了些许,才道:
“小哥,陈宁知道我们之间关系了…”
“杀了她。”张起灵不带一丝犹疑。小小西靡郡主而已,杀之何惜?
“不是因为她。”小孩埋着头,艰难道,“是天下难堵之悠悠众口…”
张起灵是何等聪慧之人,一下就明白了吴邪话中意味
“所以你害怕了。所以你,悔了吗?”最后几个字念得尤其艰难,男人声清冷音无波,寒彻心扉
张起灵紧抿了唇,尖锐的唇角直可将人划伤。他死死地搂住怀里尤在颤抖的小孩,克制着心里满溢的暴戾。墨眸中,血红竖线再现。
吴邪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小脸煞白,道:“小哥,我没有!”
张起灵墨眸里血色稍减,话语也柔和下来。他问道:“那为什么这么害怕?”
吴邪死咬紧了下唇,不回答,只是强调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张起灵心中生出悔意,他不该那么不信任吴邪,看着他家小孩失去血色的双颊,他只觉得心都被掰成了几瓣,怎么都拼不完整。
安抚地揉揉情人的褐色发顶,张起灵小声地道歉:“我,对不起。”
“你也不需向我道歉。”吴邪扭过头,闷闷地回应道。
张起灵失笑, 他家小孩闹别扭了。但这是他的错,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尖尖的下颌蹭蹭吴邪白晰的颈。
“如果我真的悔了,难不成你要放手吗?”吴邪问道,仍是闷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不会!绝对不会!无论用什么方法,囚禁也好,利诱也罢,我都会把你留在身边!我不会容许任何东西夺走你!包括你自己!
张起灵微微启唇,想这么说。但只是吐出一个“不”字,话就梗在了喉,他发现,他舍不得…
如果强留你在身边,带给你的只是痛苦的话,我想,我会不忍心…
天下间,我唯一不可能做到的,就是,伤害你…
吴邪只听到了那一句“不”。
小脸转回来,鼻尖红红的,眼眶不知什么时候也泛上了水色,要多招人疼有多招人疼。
吴邪嫩爪子一抹脸,又揉了两下自个儿脸颊。吴小公子憋着一口气,和张起灵四目相对道:
“我和陈宁摊牌了,我不知道她会做什么。”
“我明天就可能被说作媚言主上的低贱男宠,连带着小哥你也会被传为被色所迷的庸碌昏君。”
“你,不许嫌弃我…”
最后一句说出来,吴小公子眼里水气迷蒙,声音沉霭,像只生怕被主人嫌弃的小兽物。
吴邪揉揉发红的眼眶,抽抽鼻子,没哭。
被眼前这个抱着他的男人宠习惯了,再小的疑心责难,都叫他难受憋闷。
张起灵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家小孩的思维方式一如既往地超越他的想象。
嫌弃?怎么可能!?
真想把这小脑袋瓜敲开,看看装得是什么。
不过,他舍不得…
伸出舌尖,舔在吴邪眼睑上,吮走微咸的挂于睫羽上的泪珠,张起灵吩咐道:
“别睁眼。不然,明天会肿起来。”
吴邪乖乖照做,嘴里嘟囔着:“小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笨小孩…平时的机灵劲儿哪去了?
舌尖一路向下,从眉骨一直舐到唇尖。
张起灵一口叼住色泽粉嫩的唇,含糊不清道:“我不会嫌弃…”
唇被舔弄着,吴邪鼓起勇气,一把抽下张起灵腰带。
“小哥,我们做吧…”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6:00 +0800 CST  
四十三
张起灵眸色登时暗沉,素来稀少表情的俊逸脸庞上是一瞬的波动,随即恢复平静。
“小邪,你于我不是肉yu…”张起灵艰难地拒绝着邀请。
轻吻落在吴邪光洁的额头,张起灵慢慢道:“我愿意等你长大,等你成熟,等你完全做好准备,将自己交给我…”
“我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你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我不希望,灵肉结合的方式成为你道歉的手段…”
“你知道的,我从不会对你生气…”
男人温和地说着,连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倾诉。他发现,自从和吴邪在一起后,敞开心扉变得并不是那么难…
小孩又红了眼眶,纠着男人漆发,于纤白指尖上缠着小圈。
“小哥,我…”
吴邪顿了顿,垂下小脑袋道:“即使我们在一起,我也没法给你名分。”
“我身为吴国唯一子嗣,不娶亲已是极限。若让父上他们知道,我倾心男子,置国业于不顾,肯定会气得不轻。”
“父上早就因为国运颓败掏空了心思,加上我这番打击,身体不知会恶化到何种程度。”
“小哥,我真的很自私,完全不考虑你的感受…”
“小哥,我,真的对不起…”
张起灵诧异地看着小孩从自己膝上滑下,跪坐在自己双腿间。
吴邪白晰的双颊腾起大片的红晕,羞涩烧烫了耳根。
“小哥,这不是赔罪,是心意…”吴邪仰着粉色熏染的小脸,对张起灵道。
腰带先前已被吴邪扯下,张起灵玄色衣衫大敞,露出的是洁白的里衣与同色的亵裤。
吴邪双手撑在男人双膝上,嫣红的舌尖颤巍巍地伸出,勾住打成半活结的衣带,向下拉坠。
衣结随着吴邪的动作慢慢扯开,吴邪尖锐虎牙叼住衣襟,使男人完美至极的身材袒露在春日微冷的空气里。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材?
吴小公子纠结了…
一口咬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腰腹上,吴邪泄愤地磨磨牙,既而听见男人倒抽一口冷气“嘶”的一声。
好像咬重了?
吴邪歪过头,讨好地用舌尖舔舔不深的牙印。
“小邪,你…”男人嗓音是被情欲烧灼的沙哑。
唯恐张起灵又说出拒绝的话语,吴邪闭上眼,叼住男人亵裤裤带,猛地一扯。
张起灵又是倒抽一口冷气。
心心念念的小兽主动为自己服务,主动献上唇舌,这刺激,太大了…
吴邪不敢睁眼,羞恼太甚,他已经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小邪,你不用…”看出吴邪的青涩,张起灵再一次劝阻。
即便情火难扼,张起灵也不愿自家小孩受半分委屈。
吴邪涨红了脸,竟一鼓作气将张起灵业已抬头的茎物含进了口中!
小爷我都做出这么大牺牲了,你丫竟然还爱理不理,爱要不要。小爷我对你就这么没吸引力吗?
吴小公子很郁足,他忿忿地睁开眼与张起灵对视。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6:00 +0800 CST  

带着麝香气味的液体崩爆在他喉头,甚至有些直接呛入气管,舌尖似还能察觉到微咸的粘稠触感。
“咳咳咳…”吴邪后知后觉地闷声咳嗽起来。小脸涨红,腮颊滚圆,那浊白液体竟是被他含在了口内,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张起灵再宠吴邪不过了。因此,让他家小孩为他做这事儿,虽然身体愉悦,心里却是疼得不行。
“小邪,吐出来…”张起灵着急道。
吴邪想开口说话,但一字未言,唇角却是先溢出丝丝白浊。
他连忙住了口,湿润的猫儿眼望向张起灵,喉间“唔唔”有声,不知想说什么。
张起灵瞧吴邪将液体重含入口内,心里又急又怜。他指尖抹过吴邪唇角白液,引导道:“脏。小邪,吐出来…好好说话…”
吴邪偏过头望着张起灵,鼓着颊,迷蒙着眸。
半晌,吴邪“噗哧”一笑,竟是当着张起灵的面将液体悉数吞入腹内。
“小邪!”张起灵惊呼,淡定如他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小巧喉结上下移动,腮颊由涨鼓恢复原状,吴邪伸出殷红舌尖,舔罢唇边未尽白浊,又是咽入肚内。
“小哥,看你变个表情真是不容易~”吴邪喑哑着嗓音道,猫儿眼里尽是揶揄
张起灵无言。
揉揉吴邪柔软发顶,张起灵拉下吴邪亵裤,同是唇舌伺弄。
看见小孩紧张得连脚趾都蜷起,张起灵挑眉而笑
他家小孩就是欠教育…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8:00 +0800 CST  
四十五
帮吴邪拭完身,哄小孩睡下已是后半夜的事了。
张起灵一袭玄色夜行短打,几个飞掠隐入帝寝内,却是在寝宫内发现一个不速之客。
苏墨坐在宽大卧榻上,额发遮眸,折扇微启,削薄唇角上扬,做足了风流派头。
“君上真是让奴家好等~”苏墨委屈地开口,一说话便破坏尽了浪子形象,十足怨妇。
张起灵不语。
他记得他未叫苏墨于今晚议事。这厮做这般情状究竟为何?
“当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官人好狠的心啊~”折扇半开,苏墨伤心地以扇半掩容,道,“君上竟将奴家一人弃于冷清闺内,不理不睬。奴家不依~”
苏墨乳燕投林状,作势欲扑,却见张起灵毫不犹豫执起手边案上黑金古刀屠城,森冷刀锋对准了苏墨脖颈。
“说正事。”张起灵简短道。
苏墨撇撇嘴,边嘟囔着“真不可爱~吴邪怎么喜欢上这么个榆木疙瘩?”,边将袖内紫竹小筒甩向张起灵。
影卫急报?
张起灵接过,打开,挑眉。
这算心想事成吗?
张起灵暗想。
苏墨好奇地凑过来,道:“怎么了?什么急事?”
他代为传书,却是没那个权利打开紫竹小筒一窥究竟的。
张起灵淡定开口道:“没什么。小事而已。明天天下人就都会知道了。”
“到底什么事儿?”苏墨好奇心被挑起了,追问道。
“陈宁死了。”张起灵口气平淡道。
“公子,陈宁死了!”王盟跌跌撞撞地跑进别院,向吴邪禀告道。
“什么?!”吴邪原本是悠闲品茶落子的,听闻这个消息后,他立即站起了身。
“花儿爷,西靡郡主昨爷死于宁洛阁内,如今麒帝君上召诸臣于殿厅议事。”又是一人跑进别院,却是向坐于吴邪对面的解雨臣禀告道。
解雨臣秀眉一蹙,姣好的唇紧抿,端的是上位者的威严。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解雨臣绯衣似血,沉声道。
那人应声退下。
“看来这个消息是真的…”吴邪也镇定了下来,右手托腮,寻思道。
解雨臣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道:“看来这棋是下不成了。我得(dei)跑殿厅一趟。”
“那小花你一路小心。”吴邪小公子摆摆手,告别道。
“你不随我一起?”解雨臣看向吴邪,艳丽的眉眼似笑非笑,是捉摸不定的神情。
“我毕竟是吴国公子,参加巨野议事欠妥当吧…”吴邪犹豫道。
“吴国现今挂的是巨野附属国的名头,算起来,你也是巨野臣子,参加巨野议事有何不妥之处?”解雨臣道。
“可西靡那方面…”吴邪仍是犹豫,沉吟不决道。
解雨臣冷哼一声,不屑道:“区区边陲小国也敢对巨野朝事有何批驳不成?”
顿了顿,解雨臣又道:“况且,有那人护你,纵是千万人往矣,你又何惧?”
吴邪一惊。
小花他,知道了什么吗…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8:00 +0800 CST  
四十六
“解家家主解雨臣,吴国公子吴邪到!”宦侍拉长了尖细的嗓音,高声报道。
立于帝位两侧的巨野西靡臣子均起了小小骚动,不知这吴国公子为何会和解家花儿爷一同到场。
听闻吴邪到了,张起灵心情立时好了不止一筹。
他家小孩穿着月白长袍,束着素银腰封,墨色珐琅配饰与步伐相调,于腰间晃荡不定,端的是浊世佳公子的派头,平和而不显张扬。
他家小孩果然是顶惹人疼的…
张起灵想。
“西靡降臣吴邪拜见麒帝君上!”吴邪拱手朗声道,同时双膝微弯,欲行跪拜之礼。
“赐坐。”张起灵截口道,打断了吴邪欲行的谦卑之礼。
他家小孩是他放心尖儿上宠的,跪拜之礼还是免了吧…
吴邪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口里忙谢道。
解雨臣立在巨野臣子中,听周遭大臣小声议论个不停。
“吴国公子不简单啊!啧,一上来就赐坐了。西靡使臣站那儿老半天了,也没见麒帝君上有何表示啊…”
“吴国是巨野附属,和与我们分庭抗礼的西靡当然不同。”
“麒帝君上最厌勾结别国。这吴国公子小动作也不少,可麒帝君上就是当没看见。这吴国公子是当真不简单…”
“我可听说了,如今这西靡国都东西南北各大店铺悉数归于吴国公子名下,这产业…”
解雨臣本当妩媚多情的桃花眼一片冰冷肃杀。
小邪,我,当真没机会了吗?
邪到场不过是小心插曲,真正肉戏却是西靡使臣对陈宁的死的追究
“麒帝君上,我西靡郡主陈宁毙于宁洛阁内,您需给我们个说法!”
“陈宁郡主大好年华,天人之姿,是我西靡上下均看重之极的皇室子孙。身上更系联络西靡巨野邦交友情的重大使命,身份不可谓不尊贵。”
“我们一路长途跋涉,历尽艰辛才将陈宁郡主送至巨野,可不过两日一夜之数,陈宁郡主竟就身陨于此!麒帝君上让我等如何自处,如何向陈老王爷交待!?”
“望麒帝君上速查清真相,莫让我等心寒!”
西靡使臣慷慨激昂,状极悲切,所图不过将陈宁之死夸大,再夸大,为西靡谋求更多利益罢了
张起灵看着,不语。直到西靡使臣终于无话可讲,悻悻住口时,他才老神在在地附和一句:“所言极是。”
其后,便是沉默
西靡使臣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拳头砸进棉花的用错力的感受真是背到家了!
巨野众臣则是幸灾乐祸。摊上个寡言的君上好处也就在于此吧~西靡使臣的口才远远不够啊~
一名宦侍突然跑进殿厅,急道:“昏迷于陈宁郡主身旁的女官转醒了!”
众人皆精神一振
“宣。”
鬓发凌乱,脸颊苍白的女官被带了上来,美人受惊的样子让殿内不少人心生怜惜。
“你!你!是你杀了郡主!”指着一人,女官突然尖叫起来。
“我?”吴邪茫然。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8:00 +0800 CST  
女官全身颤抖,瞳孔涣散。她猛地冲向吴邪,长利指甲划向吴邪脸部,口中尖叫道:“是你!都是你!是你杀了郡主!都是你!”
众人哗然,眼睁睁地看着女官向吴邪冲去,怒骂不止。
吴邪身手较弱,但那是和张起灵,苏墨,解雨臣等人比起来。真要动起手,一个弱质女子是绝对伤不到他的。
几步退后,并指前劈,吴邪一掌刀击在女官颈后,女子身体立时软了下去。
张起灵见他家小孩遇袭,心里大急,五指按上黑金古刀,就要甩出。
苏墨眼尖,看到这场景,心里大汗。
祖宗啊,你这一刀落实了,那女人哪还有命在?
想劝阻已来不及,屠城已然出鞘。
风声骤起,众人只见一道凌厉之极的黑芒闪过。“轰”的一声,殿厅一承梁大柱塌了一半。
那,那可是西靡特有铁桐木所制的木柱啊…刀剑难伤,水火难侵的铁桐木啊…
众人默。
女官倒是没事。她被吴邪打晕,倒在地上,恰好躲过了那必杀一击。但就算如此,如云秀发仍被刀气削下一缕,于众人沉默的注视下悠悠落在地面之上。
麒麟战神狰嵘依旧!
西靡使臣在心里惊道。
吴国小公子傻了。
他反攻啥时候有望啊!?
“咳…”苏墨出来打圆场,“一时手滑…”
众人更默。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9:00 +0800 CST  
四十八
殿厅内是寂静的一片,麒麟面具遮颜的男人紧抿了唇角,玄色帝服无风自舞。
良久,男人才道:“御下不严,见笑了。“
西靡使臣拭去额角冷汗,连声道“不敢。“
终是苏墨站出来,温言了两句,将此事揭过。
西靡使臣强迫自己不去看殿厅破碎的一角, 清清嗓子道:“麒帝君上,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那女官口口声声道是吴国公子害了陈宁郡主,在下虽不想信,但吴国公子怕实难脱得干系。“
“还请麒帝君上借宝地一用,让在下问吴国公子一声。“
他这话就说得难听了。
吴邪再怎么说也是吴国公子,论地位尊卑,绝不是他一小小使臣可以诘问的。
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无非是仗着西靡国力较吴国昌盛,以势压人罢了。
要说这西靡使臣也算倒霉,他尽心尽力地将陈宁,这位西靡国内极受宠的郡主送至巨野,一路上没少受罪。
可没料到的是,路上无碍,却在大婚前夕出了问题。
关于巨野悔婚,他多少有所耳闻。
如果陈宁死在巨野声明悔婚后,他尚可推脱陈宁死得刚烈。只是现在---
西靡使臣只想对天呐喊一句:郡主,你死得太不是时候了!
西靡使臣不傻,陈宁一死,巨野西靡关系即刻微妙,从阳奉阴违转至互相制轴,与西靡设想的和平融洽所去甚远。
他这一次,可算是办砸了差事。
仕途尽毁不消说,弄不好还性命难保,他若欲搏一线生机,就只有找替罪羊一法!
替罪羊不好找。对方必是与陈宁见过面,且无力自保还击的。
这时,吴邪的存在就直让这位西靡使想对天大笑三声了。
其后,昏迷在陈宁身侧的女官证词更是让他喜难自扼。
若条件允许,他真想给吴邪叩三个首:公子,您乖乖上路吧~~在下一辈子高堂清香供着您~~
说实话,他这番记较没错,甚至可说是妥帖。
若无特殊,西靡巨野都愿以吴国质子的死作为此事的了结。毕竟,没有一方想在无绝对把握的情况下,贸贸然开战。
只是•••
有时候,命衰起来是挡不住的•••
苏墨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百密一疏啊百密一疏~~
情之一字果然难测~~
弱质女子无害的攻击都能让张起灵冲动到拔刀相向,那闷骚的家伙又怎么会准许有人当着自己的面,欺负他家小孩?
但愿呆会儿某人发起彪来别把这儿拆了~~
苏墨不无恶劣地想。
“且问吴邪公子昨夜与何人一室?又做了何事?“西靡使臣问得毫不客气。
吴邪猫儿眼扫过端坐于帝位之上,默然不语的男人,挑眉而笑。
樱色舌尖若有若无地滑过浅色的唇瓣,吴邪沉吟道:
“我昨夜可做了不少事呢---“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9:00 +0800 CST  
四十九
吴邪是坦荡的。
他对上西靡使臣的眼,答得干脆利落。
“在下昨夜闲敲棋子,散落灯花。过子时不久,就睡下酣眠了。“
“吴邪公子意是未曾出门?“
“未曾。“
“那女官证词何解?“
“不知。“
“公子确与此案无关?“
“本就无甚关连。“
“公子如此确定?“
“在下生平不做亏心事,自是落得磊落。“
西靡使臣一时口塞,他却是未料到这没落小国质子如此牙尖嘴利,心思敏捷的。
他转了个思路,对张起灵抱拳道:“君上,兹事体大。还请君上容许在下于别院搜上一搜。“
张起灵不作声,就看到吴邪上前一步,施一礼道:“君上明鉴。别院是在下居住之所,乃君上所赐,断无藏污纳垢的道理。“
吴邪这话说得有趣。
且不提他自己,将张起灵扯进来。
若西靡使臣仍纠着这点不放,就是在质疑张起灵的能力。
麒帝之威,哪是他一小小使臣可以挑衅的?
以势压人,当他吴邪不会吗?
话说至此番境地,西靡使臣言语又是一滞。
他怒瞪着双眼,盯着吴邪,瞧见吴小公子一派洒脱模样,心里急恼起来。
他们这厢吵得热闹,落在巨野众臣眼内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吴邪是素来低调的。
即便在太学内研习,作的亦是中庸文章。
平日里那些小动作,有心人虽会发现,但毕竟不明根底,不指深浅,只道是这十五少年顽笑什物,上不得台面。
但今日一见---
条理分明,字字犀利,哪有半点懦弱可欺的小国质子样?
解雨臣柔和了眉眼,清丽五官尽是放下心的释然。
他的小邪才不是任人欺凌的草包,小爪子伸出来挠一下,也疼得紧~
解氏一脉官员也都松口气。
和解家当家人一起到场,自然是他们这一派的人。这势头,看来是无需他们出言相帮了。
霍老太君则不然。
她手里一串雕花金星紫檀念珠,口里念念有词,花白发丝盘起,满是皱纹的脸上无半点表情。
她面上平静,心里却有所决断。
吴国有此子,必兴!
巨野诛此子,必定!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5:59:00 +0800 CST  

五十
吴邪与西靡使臣对峙不下,紧张的气氛如一点就着的火药,所需不过是小小引星,略一催动,就会整个崩爆开来。
吴邪虽然自问心中无鬼,但被人平白无故地套上罪名,还是不大舒服,当即言辞也犀利起来。
“陈宁郡主与我素无恩怨,亦无交情,您凭什么认定是我害了她?”
“那女官证词可信吗?在座都不是痴人,做一份假的证词有多容易要我提醒阁下?”
“阁下难不成还真的认为我吴国软弱可欺,任人搓捏揉扁不成?”
西靡使臣呼吸一窒。
这吴国公子话语句句带刺,字字见血,偏生还叫人挑不出错来,如今他是真的开始后悔挑上这么个难搞定的主儿当替罪羊了。

玄色帝服的男人坐于帝位上,始终不语,但面具后的眉头却是蹙起来。
他不愿他家小孩被人欺负是一回事,小孩锋芒太露却是另一回事。
吴邪势力在巨野尤不稳定,当是韬光养晦的时候,如此,太过了••••

这时,又有变故。
“启禀君上,别院宫女求见。”一名宦侍急报道、
解语花面色不虞。
小小宫女哪有资格踏上殿厅?怕是出了什么变数•••
果然,又听宦侍禀告道:“她手中抱着血衣,说是,是从吴邪公子卧榻下发现。”

一言出,众人皆惊。
解语花艳丽的容颜上闪过焦急。
这明显是针对吴邪的计策,虽然拙劣,却叫人无从辩驳。
苏墨勾起苦涩的弧度。
冷静如你,只要牵扯上吴邪,便方寸大失。
你,还是放不下他吗•••
知道解语花不好出面为吴邪辩解,苏墨站出身,抱拳道:“君上,情况不明,还请调查清楚,再做定夺。”
张起灵等得就是这一句,当即道:“宣那宫女上殿。”
一名女子跌跌撞撞地走上殿厅,怀里一件水蓝长袍,其上是斑斑血迹,触目心惊。
“奴婢林小米,是别院宫女,今日在替吴邪公子打扫卧房时,无意发现这件血衣。”
“奴婢知道此事紧急,不敢欺瞒,故特意将血衣抱来殿厅,请君上与诸位大人过目。”
言毕,将那血衣呈了上去。

水蓝长袍是吴邪惯穿的那件,于衣袍下襟上,是凝结为深紫的血块。
西靡使臣心中大快,对吴邪怒斥道:“陈宁郡主到底与你有什么恩怨,在下不知。但你下如此狠手,在座却都是了然。你还不快认罪伏诛?!”
吴邪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低着头,还在发抖的宫女林小米。
他自问对人向来真心真意,对手下做事之人也素来宽容。
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0:00 +0800 CST  
吴邪呆呆立于殿厅中央,周遭是巨野众臣,西靡使节。
瑟瑟发抖的宫女念着对他不利的证词,无一丝犹疑。
志得意满的西靡使臣言辞犀利,不留分毫余地。
霍老太君眼皮一抬,竟站在西靡一方,字字见血。
解雨臣咬紧牙,叩首不止,光洁额上泛出血色,为的只是与吴邪开脱。
而当事人,吴邪,呆痴了般的不作为。
他,是真的被伤到了---
世事无常,人情冷暖,吴邪经历得还不那么多。
或许,他已经丧国之痛,或许,他已历禁囚之殇,但他本质里,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狡黠聪颖的吴邪。
无论是解雨臣,还是张起灵,他们都有意无意地将吴邪护在身后,避着喧嚣俗物,守着他的不染污浊。
只是,守得了一时,守不了一世----
纤尘不染毕竟只是华美斑斓的蜃梦。梦,始终是要醒的----
当最污秽的欲念横陈,赤裸裸地展现在吴邪面前时,吴邪感受到的只有恶心欲呕。原来,真的有“我欲静,而风不止“,无妄之灾突如其来;原来真的有“子之玉,而别之瓦“,赤子之心反被弃---
知晓,却从未历过的一切纷沓而来。暗影沉沉,黑幕倒倾,吴邪攥紧了衣角,彷惶无措地四处逡寻,入目却仍是,勾心斗角----
心,慢慢地冷了。
吴邪抿紧了唇,欲寻最后一线希望。
没有人,能漫无目的地天真无邪。吴邪亦然。
他只是肉体凡胎,他亦需要事物,藏在心尖儿,执着守护,如此才能强大,才能固得本心。
只是,他能寻什么呢?
吴邪抬起了头,曾经清彻的猫儿眼里一片浑浊,叫人看不真切,但随即,那浊色里漾起一点墨影,是隐隐绰绰的希冀。吴邪望见的是张起灵。
血色麒麟面具遮颜,窥不见吴邪熟悉的冷清姿容,玄色帝服凛然,端的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风范。
可吴邪却忆起了男人抱着自己时,那淡漠寂寥的墨色眼眸。
极清,极寡,似万物皆可抛弃,如以天地为刍狗。
那般寂寞,平静的眼神,总是叫吴邪心默默地疼起来。
是怎样漫长的岁月,磨尽了应有的生气,是怎样落寞的往事,造就了冷寡的脾性。
小哥,为什么?
为什么你总是对过去讳莫如深?
为什么你总是似追寻某物般望天不语?
为什么你愿意为了我驻足不前?
小哥,为什么我于混沌之际想起的,是你呢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0:00 +0800 CST  






西靡使臣原是慷慨激昂,怒斥吴邪的,但此刻,却生生地住了嘴。
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那理应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的吴邪,竟然笑了!对着的方向,赫然是麒帝张起灵!
吴邪确实是笑了。
险恶局势,紧张场面里,他对着张起灵,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他微微偏过头,柔软尚未束起的栗色发丝泻下,模糊了灵秀的眉眼。
他饱满润泽的唇抿起,开阖间,无声地唤出那两字。
他唤道:
“小哥---“

是了。
不是张起灵,也不是麒帝君上,吴邪呢喃的,是他最熟悉,最温暖的称呼:“小哥。“
吴邪歪着头,犹扬着唇角。
他终是想好了守护什么,珍惜什么,惦念什么。那些纷杂的思绪归于两字,便只是,“小哥。“
他的小哥很冷,但也很温柔。
他会在自己寒伤发作时,不作声地将自己双膝拢在怀里,掌心真力吞吐,暖的又何止是发肤?
他的小哥很美,但也很孤寂。
玄色帝袍堆叠,无上的君王威严,可半面麒麟遮貌,敛的又何止是容颜?

他的小哥很强,但也很脆弱。
黑金古刀横立,刀气肆意间,麒麟战神之名赫赫,但相拥而别时,恋的又何止是温度?
吴邪再次呢喃那熟悉的称呼,似霜刀镌刻,铭在血肉。
他发下愿:
他愿执着张起灵的手,一如既往地相信,世间仍有什物,值得他豁出一切,就此守候,不离不弃。
吴邪终于完成了他第三次的蜕变。
或许,人心比鬼神更恐怖。
但肯定,并肩不会有丝毫的顾忌犹疑。
吴邪笑着,一如往昔的天真无邪,于遍地污浊间。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0:00 +0800 CST  
此时殿厅内局势更显微妙。
霍家与西靡隐隐成结盟之系,压着解家抬不起头。
苏墨顾及身份,未明显相帮一方,但可看出是站在解家一脉。
倒是有一人出乎所有人意料,力挺解雨臣,全不把西靡,霍家看在眼里。
此人正是王凯旋,王胖子。
他隶属张起灵嫡系,有军功在身,自是不怕朝中派系之争。
王胖子副官,黑虎偷偷一拉王胖子衣角,示意他少管闲事。
未料到王胖子一把拂去黑虎的手,嘴角一撇道:“吴国公子是条汉子,不能在这种地方折了。“
他却是起了爱才的心思。
西靡使臣见场中言论僵持不下,只得又一抱拳,冲张起灵道:“麒帝君上,吴国公子杀害陈宁郡主之事,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君上将之打入天牢,给西靡一个交待。“
张起灵端坐于帝位之上,默然不语。
西靡使臣重复再三,可那寡言的君王就是不应答,漆黑的墨瞳不知盯着什么,看得那么如神。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西靡使臣见张起灵久久不应,心里那因居人屋檐下而强扼的火气泛将上来。再开口时,对着张起灵的口气不再如先前恭顺。
他上前一步,愤然道:“陈宁郡主年华枉送,巨野西靡日渐交恶,悉是吴国公子蓄意为之,其罪当诛。面对此般恶人,君上莫不是要保了他?“他说至此番境地,实不再留半分情面,硬是要张起灵做出决断,在邦交和吴邪取舍断策。
他就是要看看,这麒帝难不成还真的要舍西靡而取吴邪,弃大好河山不顾,任意妄为?
一直端坐,无半分动作的君王终于动了。
他将目光从吴邪身上抽离片刻,修长的五指懒洋洋地托住削尖的下颌,面具外坦露的淡色唇瓣开阖。
他只道五字。
他道:“吴邪,我保了。“
然后,再没有言语。
满座寂然,面面相觑。
西靡使臣大步向前,情绪激烈道:“难不成巨野当真不惜与西靡开战,也要保下这杀人凶手?!“
“一语颠倒黑白,弃宗法律例不顾,麒帝好大的口气!“
“巨野是欺我西靡无人?边境四千铁桐战车,五万大军随时有一战之力!“
张起灵不耐地蹙起面具下挺俊的眉,他动了动唇,此次更为精简,只有四字。
他道:
“那又如何?“
是了,那又如何?
两国交恶?那又如何?
西靡只是边陲小国,我巨野从未放在心头。
两国开战?那又如何?
巨野浩荡铁骑,且看我如何踏平你西靡城阙。
你一切威胁,在我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引人发笑。
不说吴邪未害陈宁,就是害了,张起灵亦是毫不再意。
正如他先前曾与吴邪道:
“杀之,何惜?“




楼主 annmiaom  发布于 2011-10-22 16:00:00 +0800 CST  

楼主:annmia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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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1-10-22 23:3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3-10 08:42:4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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