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雪岭终途(接盗八 原著斗文 瓶邪黑花HE 花卷出品)



我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但胖子显然没把我这个反应当回事儿,而就在这个时候,小哥反手抽出黑金古刀。刀光亮起的时候,我就明显的感觉那些女鬼往后稍稍的错了一点,似乎被那刀光震慑了。


然后,我当然可以想到这一幕,闷油瓶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刀,血顺着他的手流下来,这个时候胖子他们都看傻了,我当然也屏住了呼吸。


看上去,闷油瓶比十年前更厉害了,他就轻描淡写的用手指了一下地,八个女鬼就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全都冲着他,她们手中擎的灯还微微的摇晃着。


“**,小哥太牛逼了。”胖子感叹道,“难怪天真你说没事。”


我笑了一下:“这招他不是第一次使了。”


闷油瓶把那几个粽子镇的跪下才退了回来,冲我伸出一只手来,那意思让我把急救药给他,我拿出纱布来,他伸手接过来自己包扎,倒是没再让我动手。


我知道他这个血镇鬼很有用,所以也就不那么担心,开始观察两边的情况,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龙蛇已经都退了回去,而青铜兵俑早已经排成整齐的队列,从下面的不知道哪条路走出去了,不过既然想到他们的身份不能再往前走,我也就懒得管它们究竟走到了哪里。


然后,我的目光就转移到那几个傀身上,她们穿的白色羽衣,感觉上比我在船洞里看到的那个还要高档一些,手里擎着的那也不是灯——当然不能是灯,哪有灯能一亮几千年的——而是一种能发光的萤石,所以那个光芒很暗,但是却也勉强可以照明,只不过阴森感特别的强。


“上车。”闷油瓶道,说完这句话,他竟然就坐到了那驾青铜车上,我瞬间就呆了,这也太夸张了吧,几千年前的车,还是粽子拉的,他居然这么大大咧咧的就坐上去了!


黑眼镜似乎就没有我这么多疑心,毕竟没准他比我更了解闷油瓶一些,所以他也坐了上去,然后我们三个都跟了上去,他们特意给我把位子留在闷油瓶边上,我也就不客气了。至少呆在小哥身边安全啊。


然后,闷油瓶又是用手一指,跪着的那几个傀就站了起来,我这才发现中间那四个傀是拿手在拉着车的,我能清晰的看到她们的手特别特别的苍白,但是很丰润,就完全是活人的那种手,但是非常非常白,指甲也是很白很白,白生生的手拉在车沿上,真的有些瘆人。


而且我不敢抬头,我觉得除了小哥那种没长心的和黑眼镜那种没长眼的,谁都不敢抬头,毕竟这是死人拉的车,她们身姿是活人,脸肯定不是啊,任谁也不能给自己找这份罪受。


“小哥,你到底怎么能镇住她们的?你的血好像对傀特别管用?”我问道,也是为了消解一下这种无比沉闷的气氛。


“也不是所有的。”闷油瓶道,然后他就不肯再解释了,真心跟刚才那种状态完全不一样了,就好像突然又懒得理我了一样。


就在这时,我忽然就看到前面有什么东西,闷油瓶也注意到了,立刻把手电光打了过去,这一看,我们全都呆了。


就在距离我们差不多还有五六米的地方,有一排低矮的青铜树,交错的树枝上,挂满了六角青铜铃铛,八个拉车的女鬼,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样子,径直向着那满树的青铜铃铛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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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等下再来一章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3 22:56:00 +0800 CST  

【九十五】吴邪中邪


八个女鬼好像毫无知觉一样的,拉着我们的车就径直撞向了六角铃铛,我一下就急了。


这六角铜铃,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这东西非常的可怕,只要它一响起来,就会让人陷入魂不守舍的迷幻状态,然后会发生什么,那就不用说了。


之前在船洞里,我就差点被这六角铜铃害死,后来在张家楼也是如履薄冰的通过了六角铜铃阵,而现在这里的这一树六角铃铛,那肯定也不是好惹的主儿,我都根本没心思去想这几个地方的六角铜铃有什么联系了,只是着急的道:“快让他们停下来!”


然后我就意识到,似乎闷油瓶的指令不管用了!


早在我看见那六角铜铃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闷油瓶就已经在试着命令那些傀停下,但是任由他手上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车上,八个女鬼却似乎完全不当回事儿一样,继续径直的向前走,这意思很明显,她们到了这里已经不再听闷油瓶的话了。


就在这时,闷油瓶一拽我的胳膊,竟然就跳出了车子,我被他拉的一个踉跄也赶紧跳了出去,胖子和小花他们也紧随其后的跳了出来,而那八个女鬼却似乎完全没有反应,继续拉着车向前。


那时候她们距离六角铜铃已经很近很近,马上就要撞过去了,而我深知那六角铃铛的厉害,所以我脚踩到地上以后,直接就双手抱头,拼命的捂住了耳朵,生怕听到一点铃铛的声音,我知道一旦被那个声音迷住,后果会无比的严重。


我捂着耳朵,心中默念着佛经,希望可以让自己的精神专注在那些一遍遍重复的文字上,千万不要去关注外界发生的事情,可我总是觉得我能听到隐约的铃声,那声音仿佛不是从前面的青铜树,而是从远远的天外传过来的,连带着我的心也飘飘忽忽的在空中悬浮着,得拼命的强定心神,才能免得自己心智迷乱。


不得不说,那个铃声还是隐约的飘进我的耳朵,明明在念经的,我心却一下子就乱了,那是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好像什么东西拉着你的神智在拼命的往外拽,而这时候你还知道反抗,却又没有什么力量,那时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了命的想要留住自己的理智,因为我知道一但失却了理智,在这样的铃声中即使闷油瓶也很难救我。


——虽然在那一刻就连这个想法也模糊了许多。


脑海中的记忆仿佛都在逐渐褪色,我尽可能的去回忆在我记忆深处的东西,能够保留住我自己神智的东西,我爸我妈的脸在我眼前闪过,然后是二叔和三叔,然后是我的大学生活,是胖子,是王盟,是我高中大学的好哥们儿,这些人脸还有他们的声音本来都让我平静一点了,可是突然之间,也许是我捂耳朵的手松开了些,也许是真的铃声又变强了,“叮铃铃”一阵响声,仿佛电钻一样冲进我的耳朵。


“嗡”的一声,我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几乎要炸开,不是因为那声音有多么的尖,而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拼命要拽走我的思想一样,头好像炸裂般的疼痛,本来已经清晰的人脸,霎时间的又模糊下去,那时候我的脑海里已经没有成形的思维了,只剩下心里面一遍遍的重复着“完了”,仿佛溺水的人一样,急切的寻找着能够攀附我回忆支点的东西。


就在我几乎失去神智的时候,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张人脸来,脸色很苍白,没有任何表情,头发和眼睛都很黑,那双眼睛在我的脑海中也仿佛要看着我似的,可那个时候我都想不出他是谁了,直觉这张脸的所有者对我很重要,可是仿佛这点直觉也要离我远去,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努力的想,用尽全力的想,整个身体几乎都失控了,而伴随我的思考的是脑袋仿佛炸开般的疼痛——当然是这样。


这张脸,这张脸,这张脸——


我感觉不到肉体的存在,只有思绪在痛苦的挣扎着,铃声仿佛完全穿透了我的颅腔——也可能那时候我根本已经放开了手——就只有那个人的脸在我的脑海里,除此之外完全是一片空白。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3 23:04:00 +0800 CST  


就在我几乎要响起他是谁的时候,有一个尖锐的声响,由远及近,由低而高,最后宛若一个人对着我的耳朵发出最凄厉的嗥叫一般在我的脑海中炸开,我只感觉脑袋里“嗡嗡”的全是轰鸣着的回音,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天真!天真!”


“吴邪!”


“老大,你醒醒!”


“小三爷?”


交错的声音,再一次冲击着我的耳朵,我只觉得头疼的仿佛要裂开一样,那几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好像很遥远,又好像很真实。


神智一旦恢复,那种恐惧感就又回来了,我本能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个声音,脑海中还是昏昏沉沉的,手却仿佛抓住了什么。


“**!”我又听到这么一声,然后手上被“啪”的拍了一下,这一下子才真的让我勉强清醒过来,我挣扎着睁开眼睛,才发现我正死死的抓着胖子的鼻子。


虽然我的脑海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是我多少还是立刻意识到这景象比较诡异了,赶忙松开手,才发现胖子的鼻子都被我抓红了,他骂了一句脏话,才让我稍微的明白过来。


“刚才这是怎么了?”我虚弱的问了一句,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战役一样。


“就因为那个六角铃铛,那几个女鬼后来好像弄出非常大的声音,你离得近,再加上你的体质又比较敏感,所以对那个反应就特别的大。”一个清秀的年轻人凑过来道,我想了想,才意识到他是小花。


“我……我干了什么?”我下意识的问。


没想到,我问出这句话来,小花和胖子竟然暧昧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笑了笑,我顿时就觉得有点不对了:“我到底干了什么?”


“你开始倒还挺正常的,后来就抱着头跪了下去,非常痛苦的那么蜷缩在地上。”小花道,“而且你一直特别特别大声的喊着‘张起灵’‘张起灵’,喊了得有好几十声,然后就忽然晕过去了,直到现在。”


张起灵……?


我忽然一个激灵,刚才他好像干脆就被我忘了一样,那铜铃的响声对我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这个名字连同全部的影响忽然回到我脑海的时候,我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才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小哥呢?”我忽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在哪?”


没想到他们几个却没有一点惊慌的表情,胖子冲着我的背后努了努嘴,我一愣,回过头去,就发现闷油瓶正低着头看着我,然后我就意识到,他娘的我正躺在他的腿上!


一想到刚才按照小花他们的说法我一遍又一遍的喊小哥,再看看现在的状况,我忽然就觉得脸整个烧起来,尴尬的不想再在他的腿上多躺哪怕一秒,倒是闷油瓶按住了我道:“你刚才受到的创伤很严重,再休息一下。”我也没办法,只好依言躺了下来。


我又躺了一会儿,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那种头痛的感觉才渐渐的消退下去,我对闷油瓶道:“我没事了。”然后便想起来,闷油瓶也就没再阻拦我,我们继续前进。


这些青铜树与青铜铃铛虽然盘枝错节的生长着,但是并不是完全的挡住了路,还是有相当的缝隙可以供我们通过的,所以我们还算是比较轻松的穿过了青铜树与铃铛阵,又往前走了几步,我发现我们又一次陷入了绝地。


我们正走着的平台在我们的脚下走到了终结,而在距离我们大概几十米远,两层楼高的地方,有另外一个平台延伸向远方。


中间这一段路程完全是虚空的,似乎这两块平台完全没有任何的联系,而在我们眼前有一块石碑,石碑上用金粉写着三个字。


“飞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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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3 23:04:00 +0800 CST  

【九十六】物质化?


“飞仙台”,我们看着这三个大字犯了难,先不论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所谓“飞仙”,反正我们是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前进。


“吴邪,按照你的那个《左传》的说法,这该到第几等人了?怎么都飞升成仙了?”小花问道。


“这多半也就是一种比喻。”我道,“不过要说的话……**人梯是第十等人,叫做‘台’,青铜兵俑是第九等人,叫做‘仆’,人面鸟是第八等人,叫做‘僚’,黑色龙蛇是第七等人,叫做‘隶’……那些女鬼,估计就是第六等人,叫做‘舆’。”


“舆?这个我听说过,似乎是车夫、卫士那种的编制。”小花嘀咕了一声。


“那就绝对是了!”我不由得有点激动,同时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那几个女鬼不是在拉车么?正是编内的事情,这么说的话……小哥能镇住她们也就可以理解了!”


小花,胖子和黑眼镜齐刷刷震惊的转头向我这个方向,而闷油瓶也看了看我,似乎有点惊讶我居然可以想得到。


“还记得张落野那个兵俑么,刚才瞎子不是跟我们说,那是一种‘惩罚’么,而且我们也确认过了,多半张家人在当时虽然声名很隐秘,但是在大祭司的系统里具有比较高的地位,而最正统的张家人血脉传承的东西,就是麒麟宝血。”


“你的意思是,镇住那些傀的不是哑巴的什么异术,而是他的血?”小花讶然。


“就是这个意思。”我道,“古代的等级观念很严,小哥的家族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下面奴隶、平民的生死,更何况他们家族本来就是身怀异能的高人,在‘傀’那个等级的人,包括这八个女鬼自身,肯定都对于张家极为畏惧而忌惮。小哥的麒麟宝血是他们家血统的象征,所以哪怕这些**隶死去很久了,他的血也还是有着镇压的效力。”


“那可真够牛逼的。”胖子道,“天真,花儿爷,这么一比那什么老九门可就差点意思了,早知道我也通知我老祖宗一声,整个什么世袭的贵族当当,下到斗里粽子都认我。”


“这也是少数,你想什么幺蛾子。”我骂了一句,“走到这里之后,剩下的人就正好还有五等,当然不包括大祭司了,分别是王、公、大夫、士、皂,最低级的‘皂’大致相当于古代的小官小吏,多少也是有一定权力的任务,你要说的话,确实是比之前女鬼还有奴隶又往上飞跃了一个阶级。”


“那难怪它叫飞仙台了,而且还建在这么高的地方,原来是给官儿呆的地方。”小花道,“问题是咱们怎么过去?”


“这边。”黑眼镜忽然道,他已经转到了石碑的后面,我们凑过去一看,才发现那石碑后面竟然还阴刻着小小的字,我们刚才看到飞仙台之后,就直接进入了讨论,所以甚至没有注意到这石碑的背面还有字,不过要想看到石碑的背面,已经要差不多半个身子悬空在平台上,从这一点来说,也许它是故意不想让我们看到,或者说至少要费一番力气的。


碑文依然是篆字,我们几个里当然是我识读篆字最为顺手,所以就由我爬到石碑的背面去看。


这石碑本来就立在崖边,我一步迈过去,小半只脚都是悬空的,这一下让我腿肚子有些转筋,掉下去过一次,但是我可不想掉下去第二次了,再说这次掉下去,哪还有那么容易不会摔死。


但是要说让我绑个安全绳什么的,那还是算了,就那么几步路,我虽然不强但也没有那么弱,心里虚是虚,但我还是对自己的能力有那么几分把握,这点程度的路再出危险,我就是脑子少根弦。


我小心翼翼的挪动到石碑的背面,让闷油瓶从上头给我把手电开的大一点,有了光照,我才能清楚的看到那上面的字。


“九重天外天,无边亦无地。万里人上人,遗世故独立。神山飞仙台,如真亦如幻。登临见阶梯,劫尽入神地。”


“哟,还是个顺口溜。”胖子念叨了一句,“大祭司活的挺有情趣。”


“说是顺口溜,但其实意思还挺多的。”我倒,“而且这里面隐约的指点了如何度过这飞仙台。”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4 21:31:00 +0800 CST  


“**,我还以为就是打小广告的。”胖子道,“胖爷我是个粗人,比不上你们文绉绉的,天真你看出什么了,快点讲讲。”


“九重天外天这一句,我觉得讲的就是那个台子上面的东西。”我道,“所谓的‘神界’,当然了这肯定也是大祭司胡吹的……”


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就好像我背后的虚空忽然变成了滔天巨浪向我席卷过来一样,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赶忙挪出来,跨到小花、胖子、黑眼镜他们所站的那个地方去,再望一眼虚空中,平静的没有一点异状。


“怎么了?”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那片虚空,目光又转回我身上。


“没事。”我道,既然已经恢复了平静,那这个事就先放一放,也可能就是我神经过敏了,不过我还是在心里拜了拜大祭司,毕竟刚刚损了他一句,那虚空里面就忽然出事,那种不详的感觉实在有点要命,“接着说,那个万里人上人,说的就是咱们,咱们都是万中选一的人上之人,才能来到这里。”


“我忽然有点喜欢大祭司了。”小花俏皮的一笑。


“同意。”我道,“再后面那句,神仙飞仙台,说的就是这个,至于‘如真亦如幻’,我觉得可能是说,有人认为它是真的,有人认为它是假的,至于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那得看你自己。”


“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胖子道。


“我怎么知道,**忍不住骂道,“我觉得这里面可能还有什么玄虚,但是单看这石碑我们看不出来。”


“往下说。”小花道。


“后面这句,就很关键了。似乎是暗示着这里的机关消息。”我道,“登临见阶梯?这意思好像是,要先登上去,才能看到通向所谓的‘神界’的台阶,可是那不是搞笑么,这地方没有路,往哪‘登’啊,不就直接掉下去了么?”


“也许正因为此才叫机关啊。”小花道,“不过我也觉得不太靠谱,毕竟这地方太大了,不可能这个台子周围一圈都有那个机关。”


“那先看后面一句,劫尽入神地,那意思咱们得度过一些劫数才能到最后,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我说着,心里却绷紧起来,这片虚空中的劫数……我刚才的那种不安感是否也是其中之一?如果这么说,这片虚空中有怎样的陷阱?


“胖爷我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胖子道,“你要让我往这空地方里踩一脚,我死都不干,这边肯定还有机关,咱们再多看看。”


他的话得到了我们的一致同意,毕竟向悬崖迈出一大步这种事,实在是太不靠谱了。我们在飞仙台周边搜索了一会儿,最后发现,在悬崖边的地上,地皮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机括。


闷油瓶动手扳下了那个机括,反正那会儿我们也不用瞻前顾后的了,所以动作非常利落。


我本来以为会有一道逐渐升起的台阶,可没想到的是,变化却是出现在虚空之中。


我呆呆的看着那令人窒息的黑暗逐渐变得稀薄,似乎有一层黑雾逐渐的散去,然后,在灯光下,我们清楚的看到,在那虚无的黑暗之中,矗立着一棵巨大的青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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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4 21:31:00 +0800 CST  

【九十七】致命误区


青铜树?


我的记忆一下就被拉回到了在秦岭噩梦般的经历,至今我都不知道那究竟是真是假,而现在,同样巨大的一棵青铜树,竟然出现在了这漆黑的山谷之中。


——难道又是所谓的“物质化”么?


难道说“登临见阶梯”指的竟然是物质化?


那一瞬间,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非常的难看,别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胖子一拍我的肩膀:“天真,你怎么了,跟见到鬼了似的……呸呸呸,百无禁忌。”在斗里说了不该说的字,胖子赶紧使劲摇了摇头。


“鬼咱们又不是没见到,可这个东西比鬼玄乎多了。”我苦笑了一下,看看闷油瓶,他的眼光好像粘在了青铜树上一样,单看他这个眼神,我就知道他明白这青铜树代表着什么,可是胖子、小花还有黑眼镜,我觉得他们应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深吸了一口气,我道:“这个玩意儿,叫做物质化,十年前我在秦岭的时候,跟我的一个亲戚见识过,那是……”我尽力的回忆,又避免让自己回忆的太逼真,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如果这地方真的是具有“物质化”的力量,我的思想可以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


听到我讲完,半晌鸦雀无声,然后胖子才道:“也就是说,在这个地方,你可以梦想成真?”


“不只是梦想。”我道,“如果它真的是物质化,那么你所想到的东西,只要无意识的达到了一定的真实度就都可以成真——不管那是什么,所以你要控制住自己的思维。”


“这跟之前那个东西有点像啊。”小花若有所思的道,“记得么,咱们之前本来说要从一条路直接转出青铜门的,那会儿哑巴就说让咱们不要想得太多,一旦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可能导致出岔子。”


“就是差不多的东西。”我道,“不过那个和这个还有点区别,那个只要你及时控制住自己的思想就没事,正经的‘物质化’,在你还没搞清楚你究竟有没有想的时候,东西就已经出来了,而且你陷在幻觉里面也不知道。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你没想的东西,基本上就不会出现。”


“听着真玄乎。”胖子道,“那这个飞仙台,到底是真是假啊?”


“你如果非让我说的话,我觉得那是真的。”想了很久,我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个话的时候,我的火气有一点大,感觉胖子怎么那么多问题,我直觉这不太正常,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那***的倒是说个原因啊。”胖子呛了一句,显而易见,他的脾气也不太好,我顿时就想到了之前第一次下云顶天宫的时候,我们在地宫里面就莫名的脾气暴躁,赶忙道:“你先控制一下你自己,这地方邪门,火气有点压不住。”


胖子点了点头,但很明显的,还是有些生气:“老子尽力。”


“我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被这个青铜树影响的,但是我觉得凭借我们的想象力,应该想不到飞仙台这个东西,所以我们所看到的,应该就是它真实的样子。而且这一串的机关,应该都有着类似的道理,所以在这里应该还没有什么问题。”


“那什么时候物质化会影响我们?”胖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知道。”我苦笑了一下,心里却觉得有些烦躁,“咱们只能说尽量保持平静。”


“***憋屈。”胖子又咒骂了一句,看他这样子,我都有些想去骂他了,但还是尽量稳定住情绪道:“咱们先试试,能不能把那台阶凭空想出来。”


虽然他说“登临”,但我坚信如果真的一脚踩下去那就是死,这肯定是用的一种暗喻的手法,所以我让他们一排站在山崖边上,静静的假想一条台阶从这头连到那头。小花和黑眼镜都想看白痴那样冲着我无奈的笑了笑,胖子则估计费了很大劲才没有反驳我,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对物质化一无所知,我相信他们绝对不会采用我的提议。


其实我的心里也觉得这种方法不但傻而且不靠谱,但是我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唯一的机关试过了,就弄出来一个青铜树,那个树还离我们有一定的距离,我们总不能爬过去,而且那树还那么的邪门儿,我只能按照我既有的经历去推测,如果想个五分钟,这台阶还没冒出来……那就再想办法吧!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5 21:45:00 +0800 CST  


其实我之所以会坚持决定这么做,也是因为闷油瓶没有反驳我,如果他觉得不可行,我觉得至少他会出个声儿,既然他没有,我就先继续下去好了。


我这儿正琢磨着这些有的没的,胖子忽然猛地揉了我一把,我正要跟他急,他已经激动的大叫道:“你看!天真!”


我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片黑暗中,已经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石阶!


我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虽然知道“物质化”是个无比玄妙的玩意儿,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一道台阶被我们用意念“变”出来,那感觉也实在是太过夸张了些。


“我们……上去?”小花征询的问,其实我也很心虚,所以我只有看向了闷油瓶,他倒是二话没说就踩了上去。


**,这台阶居然真的是台阶,闷油瓶走在上面,竟然完全没有一点异状,只不过他走的很慢。


我们连忙跟上,一走上去,我就知道为什么闷油瓶会走的这么慢了。


四周都是洪荒初始般的黑暗,在这黑暗中依稀有一种乱流,让人站都站不稳——至少我这种体格不行——在我打第一个趔趄的时候,闷油瓶就回过身一把拽住了我的手——他一定早就预料到了我将要面临的情况。


我提醒后面的人,这条路非常不稳,一定要手把着手上来,我们五个连成一条线,在台阶上走着。没有扶手,窄窄的台阶本身就让人心慌,而就在这时,我隐约的听到台阶下面传来一声异响。


“那是什么声音?”黑眼镜道,显然,这声音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听得到。


“我们有谁想了什么东西么?”我咬牙道。


“胖爷我一直在念佛,绝对不是我。”胖子道,小花也跟着否认,至于我……我刚才的注意力好像集中在小哥身上,所以除非那底下爬出来的是个闷油瓶,否则绝对跟我没关系。闷油瓶照例一言不发,可是我们都知道,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是他的。


“那多半就是幻觉。”我松了一口气,“这边有非常厉害的幻术,还有全息录影,这些东西都可以营造出声光影的幻觉。咱们不用紧张,这地方是在物质化的区域之内,应该不会有活物的。”这样说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台阶的中段,黑暗中的异响已经大到不容忽视,我们只有尽可能的无视它,可是迟迟没有东西出现,这也让人心里安定了一些。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闷油瓶突然停了下来。


“我们完全想错了。”闷油瓶道,我忽然发现,他的脸色很白,显然他想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情况,这一下就让我紧张起来——什么情况会让他这样紧张?


“大祭司建造青铜门目的不明,但至少是在求永生,而且他从某种意义上做到了不然不会修建。”闷油瓶尽可能的简略,“可是物质化只能复制相同生命状态的个体,不能凭空创造一个新的自己,所以不是永生,不是永生,就不会存在在这里。”


他的话一字一字,就好像闷雷打在我的心上。


在秦岭的时候,老庠利用“自我复制”的方法逃出了绝地找到了我,并且引导我探索了秦岭青铜树,可是他复制的自己和死前的他自己完全是同一个健康状态。如果大祭司想要应用物质化,那么无疑是类似“克隆”的原理,可是克隆出几百几千个苟延残喘的他自己,也完全无法延长他的生命——就像闷油瓶说的那样,所以物质化对于大祭司的目标基本没有作用,他没理由设定物质化的机关!


“那这台阶……”我问出来就已经想到,这必定是一种延时机关,其实是联动的,青铜树出来一段时间后台阶出来,之所以打出这个时间差,只是为了故弄玄虚,顺便蒙骗本来知道物质化的来人。


“所以这意味着……”我的目光惊恐的看向下面越发躁动的声响,“底下那个东西是活的!”


我的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影从青铜树的阴影中滂然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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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再两更~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5 21:45:00 +0800 CST  

【九十八】蛇吏烛九阴


巨大的黑影倏忽间就欺到了我眼前,那东西是个活物,个头非常的大,浑身油黑油黑的,我这么一看,立刻就认出来——这竟然是一条烛九阴!


烛九阴,同样是我在秦岭见过的一种东西,那是一种个头巨大的怪蛇,我在秦岭的青铜树下就差点被它弄死,因此回去以后我还特意查过更多关于它的资料。


在古代的神话传说中,就有关于“烛九阴”的介绍,不过它一般被称作“烛阴”或者“烛龙”,被认为是上古的创世神之一,而且传言它长着一只正常的眼睛,还有一只巨大的,被称作“阴眼”的眼睛,那只眼睛直通着地狱,一旦被它的阴眼看到,人就会变为人头蛇身的怪物。


当然了,传说不可尽信,至少什么创世神,人头蛇身的怪物这种,显而易见就是一个传说,问题是烛九阴现世的记录非常非常之少,除了野史上偶尔有那么几笔看上去比较像它的庞大怪蛇的介绍之外,再没有一点的记录,所以烛九阴除了庞大的身形之外还具有什么样的威胁,我其实完全无从知道。


不过,根据上一次和烛九阴的交锋,我能感觉到它那只“阴眼”——也许是稳定的基因变异而形成的巨大的黄色眼睛——就像关东故老相传的黄大仙等灵物一样,具有催眠的功能,至少我看上几眼,就有种漩涡一般好像要坠落下去的感觉,如果在这被它看得多了,恐怕也就会一头栽下去了。


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烛九阴眼睛带来的威胁还在其次,它几乎有那青铜树的树干那么粗,我们要想干掉它,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更别提在现在这么高的摇摇欲坠的危桥上,我们只能尽量在烛九阴发狂把我们全都干掉之前跑到“飞仙台”的那边,也就是所谓的“神界”,如果大祭司真的有意让我们过去,多半到了那里烛九阴便会停止进攻。


而且这时我也突然明白了刚才我读碑文的时候那种浑身发冷的感觉,山谷的虚空中藏着这样一条恶鬼般的大蛇,当然会让人直觉的产生恐惧。


当然了,现在这些都不是关键,当务之急是尽快躲开烛九阴的攻击,那条大蛇好像非常的狂躁,发出与蛇的“咝咝”声完全不同的闷雷般的低音,巨大的身体冲着我们就撞了过来。


“**!这台阶不得给它撞断了啊!”胖子大叫了一声,我心里也跟着一紧,台阶一旦被撞断,那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啊!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那台阶不是所谓的“物质化”的产物,所以我们根本没法通过冥想这种不靠谱的方式来增加台阶的坚固程度。


——问题是,如果这样我们不是死定了?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忽然就发现,当烛九阴冲撞到马上就要砸到台阶上的时候,它忽然定住不动了!


我们五个全都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条大蛇没有再往前哪怕一点,我心说,难道这烛九阴也是十等人之一,所以它也能辨认出闷油瓶的血?如果这么说,只要取一点闷油瓶的血在这门里不就畅通无阻了么?


正在我想着的时候,烛九阴忽然猛的一晃身子,这一下我们就听出来,在它身子移动的时候,周身都发出铁链“哗啦啦”的响声,这一下我们就明白了——这条烛九阴竟然被铁链锁住了!难怪它无法再往前,因为铁链的禁锢,这个距离已经是它的极限了!


我感觉一下就放松了下来,闷油瓶还有小花他们,当然也都发现了这个玄机,尤其是胖子夸张的出了一口长气,顿时,烛九阴带来的威胁就没有那么恐怖了。


不过,这也有点太形象工程了吧,如果烛九阴根本够不过来的话,我们走在这台阶上就完全没有威胁啊,总不能说是用它行动带起的疾风给我们掀下来吧?


正在我想着的时候,那烛九阴忽然猛的一探头,“吭哧”一口,巨大的蛇口夹杂着腥臭的气息冲着我铺天盖地的闷过来,我根本没反应过来,要不是闷油瓶使劲儿一拽我,我肯定就被那蛇生吞下去了。


那烛九阴的头和颈那个位置,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可以拆卸下来一样,明明到了极限还能再往前长一段儿,看来这铁链子只是为了保护台阶,而不是为了台阶上的我们。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5 21:49:00 +0800 CST  


刚才那时刻真是千钧一发,烛九阴嘴里森森的牙齿我都看得清楚,那个血盆大口,囫囵个儿吞个胖子都没什么问题,别说是我了,死里逃生的感觉说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反而让我有点腿软。


“快。”闷油瓶又拉了我一把,可惜我的腿真的不给劲儿,我是很想跑,也很想证明自己不怂,但是一个人刚刚从被整个儿生吞的危险里面脱离出来那都会有些后遗症的,比如此时此刻,我就感觉浑身发软,别说腿了,哪儿哪儿都不听自己使唤。


我估计闷油瓶也是看出来我现在状态不对,竟然二话没说就把我背起来了,我这时候连反抗的劲儿都没有了,就叫了一声让胖子他们快跟上,就任由闷油瓶带着我往上。


虽然路不长,但是刚刚也说过,这个台阶不是那么好走的,再加上烛九阴时不时的冲着我们来上一口,虽然它的动作不快,但那个视觉效果是挺触目惊心的,而且我们总得躲啊,这样一来,就又耽误了一些向上的速度。


趴在闷油瓶的背上,我也就不用自己去管逃命的问题,进而有了更多的空间自己思考,想着想着,我就觉得有点蹊跷。


烛九阴这么大个儿的东西,摆在这里肯定不会是跑龙套的,这么说,它应当就是十等人中的第五等,“皂”,前面的那五等除了**隶之外,都多少还是在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的,大体来说就是在维护奴隶营造的那个地下采矿场挖掘王母天石的流水线,而这个烛九阴如果说它的意义只是在这深渊中惊扰一下过路的人,那实在是太唐突它的身份了。而且,从进入中心区到现在,进程已经过了将近一半,我们虽然看到了很多东西,也大致猜到了大祭司的目的是“永生”,但是中心区中有用的信息我们还一点都没有得到,这非常的不正常。


如果说大祭司是有意想隐瞒我们的话,那么之前来到过中心区的张岐瑞,他也看到了很多东西,而且从他的笔记上看,他得到了一些真的关于中心区核心秘密的信息——他能得到,我们肯定也能得到,而且我相信张岐瑞应该没有走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就是直觉吧,他最后那些笔记完全是惊弓之鸟的样子,那个状态是不适合继续向前的。


这个时候,闷油瓶已经踏上了飞仙台另一边的高台,也就是“神界”,然后胖子,小花他们也都冲了上来,我盯着那烛九阴,只见最后的黑眼镜踏上“神界”的时候,它的身子一阵颤动,便快速的想要回到深渊之中。


就在这时,我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让它回去,我们可能会错过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一使劲从闷油瓶背上挣脱,一步跳到了台阶上,果不其然,正在逐渐后退的烛九阴“呼”的一下子又冲了上来。


我一个人当然是躲不过烛九阴的,但是我的动作立马引来了闷油瓶的动作,他跳上台阶抓住了我,带着我躲过了一击,冷冷道:“你疯了?”


“不是。”我道,那个时候,在刚才的一次躲闪时,我已经看到了我想要看到的东西,“咱们不该就这么走,那个烛九阴,它的身上有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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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5 21:49:00 +0800 CST  

【九十九】锦囊天机


“什么?”闷油瓶看了我一眼,虽然他的语气还是比较平淡,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讲,已经是很震惊的那个程度了,显然我的话给他很大的影响。


“那个烛九阴。”我道,“它的那只巨大的阴眼下面,有一个伤口,我觉得那里面应该有东西。”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道:“你先上去。”


他这句话就意味着他决定看一下那烛九阴的伤口究竟有什么蹊跷,我也就放下心来,我们站的地方距离那台子上面只有一点点的距离,所以胖子听到他的话之后,伸出手来拉我,我借着那个力气爬到了台子上,喘了几下才站直了身子。


“吴邪,你刚才真是不要命了。”小花道,“扑棱一下子就蹦下去了。”


“晚了那东西下去了,我怕这台阶缩回去,咱们就彻底拿不到东西了。”我道,“只能拼个命了。”


“不过你为什么那么觉得啊?”胖子问道,“胖爷我可是怎么都想不到这烛九阴身上会带着东西。”


“主要是想起我们在底下遇到的电狼。”我道,“那么个小东西,身上都能带着开阵眼必要的石头,烛九阴比那个电狼珍贵了多少,那用不着我说,如果它身上没有东西,那有点暴殄天物啊。”


“就这么点理由就值得你拼命啊。”胖子撇了撇嘴,“小天真,你可真是够胆大。”


“我见过烛九阴。”我道,“这个跟那个长得不太一样。”


“反正胖爷我看着都是那么粗的一根**。”胖子念叨了一句,“看着点,躲那个东西和从那个东西的伤口里面挑东西可是完全两个概念,就算小哥那也有难度。”说着,他就端起了枪。


他这么一说,我就紧张起来,胖子他们三杆枪对着烛九阴,也不多我一个,我就全神贯注的看着小哥的情况,只见他在那台阶上闪转腾挪的,避开烛九阴的一次次攻击,黑金古刀已经在手,刀刀刺向烛九阴眼睛下面那道肿成十字形的创口。


烛九阴似乎也被闷油瓶这种挑逗式的刀法激怒了,动作明显比刚才更快,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巨大的蛇头都包裹上了一层隐隐的黑气,这让我们站在石台上的人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闷油瓶看上去比烛九阴渺小的太多了,单那个蛇头就比他整个人个子都大,我看着他灵活的躲过烛九阴一次次致命的攻击,心里不自觉的捏了一把汗,虽然闷油瓶看上去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这样下去,那也就是僵持。


虽然他能给烛九阴造成伤害,但是那种程度的创口,烛九阴完全可以忽视,闷油瓶想要取伤口里面的东西,根本就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闷油瓶忽然冲着我叫了一声:“绳子!”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忙从背包里翻出和飞虎爪连接好的攀岩用尼龙绳扔给了他,闷油瓶一矮身闪过烛九阴的一击,然后将绳索套在自己的腰上,然后将飞虎爪“唰”的掷到了高台上,喊了一声:“抓住!”


我立刻意识到他可能要靠这根吊索工作了,赶忙蹲下身去扶住那飞虎爪,胖子估计是担心我一个人下盘不稳,所以赶忙抛下手中的枪从我的身后搂紧我站了个桩,我紧张的手心全是汗,所以胖子也就手拽在绳子上。


就在烛九阴又一次探头过来的时候,闷油瓶忽然一跃而起,然后就落到了蛇头上!


我一下就傻了,他竟然完全抛弃了台阶,跪在烛九阴的头上,这完全就是不要命啊!如果烛九阴下去了那该把他带到哪里去了我完全不知道,我的冷汗“唰”的一下子就下来了,胖子也大叫了一声:“**!”


烛九阴似乎也意识到闷油瓶就在它身上这件事,骤然的就开始下落,我们的绳子大概有七八米长,但是也不带这么玩儿的,而且我相信,如果绳子不够长了而东西还没取下来,闷油瓶绝对会放弃绳子自己跟着烛九阴落下去的。


好在就在这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的同时,闷油瓶忽然对着烛九阴的本眼就是一刀,烛九阴长着一只正常的本眼和一只巨大的阴眼,那道看上去下面藏了东西的十字形伤口是在阴眼下面,可是阴眼有什么玄机谁也不知道。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6 21:29:00 +0800 CST  


闷油瓶对着本眼一刀刺下,鲜血“噗”的飞溅出来,烛九阴的身体猛的一颤,就再一次腾身而起,巨大的头颅疯狂的摆动着,连带着周身的铁链“哗啦啦”的响着,让人胆战心惊。


唯有闷油瓶,他一只手抓住烛九阴头上的棘状突起,稳稳的跪坐在烛九阴的头上,好像征战三界的将军,然后,他一探身,刀锋就先一步划开了烛九阴阴眼下面的那个伤口,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就把那柄刀掷了上来,黑眼镜伸手接住的同时,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闷油瓶竟然生生把手从烛九阴那道十字形的伤口探了进去!


烛九阴又发出雷鸣般的一声痛吼,巨大的身体“唰”的绷直,铁链响动的声音惊心动魄,它的头颅疯狂的摆动着,连带着闷油瓶也是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摔进黑暗中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闷油瓶一把把手拔了出来,血像小喷泉一样“扑”的喷溅而出,闷油瓶整个手腕往下几乎都成了红的,他的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而在闷油瓶把手拔出来以后,烛九阴就好像失去了内丹的灵兽一样,突然的就萎靡下来,伴随着“窸窣”的响声它的身体迅速的下沉,胖子大叫了一声:“天真快拽啊!”我这才反应过来,拉住绳子死命的往上。


绳子在空中晃着,也不知道闷油瓶怎么的腰一用力,整个人就悠悠的一荡,稳稳的落在了台阶上,然后他几步跳了上来,摊开手,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锦囊。


说是锦囊,也不过表面是织锦的花纹罢了,虽然闷油瓶的手,还有那个锦囊都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但还是能看出那锦囊其实是皮制的,泡在血里的时日太久了,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变成了赭红的血色。


皮制囊的隔水效果还是不错的,我们生怕它里面的东西见不得水,所以先用衣服把皮制囊上面的血给擦掉,然后才把它打开,打开之后,里面“当啷”掉出一个东西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牌。


我拿起那玉牌一看就呆在原地,感觉浑身好像过了电一样。


那是一块成色非常好的黑玉牌子,薄如一张砂纸,而在我面对的那一面,玉牌阳刻的图像,竟然是一只麒麟。


黑玉的麒麟凸出在玉牌平面之外,乌黑透亮,似乎从内部发着一种莹润的光,这东西的成色,拿到市面上去,绝对不是“价值连城”所能形容的,不过让我震惊的是这只麒麟的神态,与闷油瓶身上的那个纹身,三分形似,七分神似,虽然模样不一,但是一看就感觉的到是同出一源的图像。


我呆呆的看向闷油瓶,他没有任何的表情,然而他还是伸手管我拿过玉牌,翻到背面,我们这才发现,玉牌的背面刻了几行小字。


“二二二载小周天,四四四载大周天,八八八载麒麟现。”


这是什么玩意啊,我看着就晕了,这说的是人话么?还是说这是什么暗语?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闷油瓶忽然开口道:“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张岐瑞说青铜门里不能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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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6 21:29:00 +0800 CST  

【一百】闷油瓶什么都知道


那一瞬间,我都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了,闷油瓶竟然在看到这么无厘头的三行字之后,说他知道了为什么张岐瑞说青铜门里面不能有时间,难道说他真的看懂了那三行奇妙的字?


“二二二载小周天,四四四载大周天,八八八载麒麟现”,我又看了一遍这三行字,依然是一点感想道没有,也或者是二二二,四四四,八八八这三个叠词太霸道了严重的影响了我的思维。


“这是你们家的暗语?还是怎么样?”我道。


“说的是血。”闷油瓶道,他这一句话出来,我更加的一头雾水了,什么叫说的是血?难道是麒麟宝血么?那小周天,大周天又是什么东西,再说那二二二,四四四,八八八的,看着像是年数,难不成这麒麟宝血是一锅老汤得熬个八百多年?


“麒麟血的效力。”闷油瓶似乎是看出了我满心的迷惑,继续道。


“你的意思是说,张家每逢二百二十二年,会出一个麒麟宝血的效力很强的人,每逢四百四十四年,会出一个更强的人,每逢八百八十八年,会出一个最强的人,也就是所谓的‘麒麟’?”听他这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了。


闷油瓶点了点头,道:“差不多。”


我忽然就想到了刚才的张落野,以及胖子跟我说的“祭品”的问题,这些东西在这一刻好像都串联出了线索,让我想到了一些东西。


“大祭司也知道张家人麒麟宝血的秘密对不对?”我道,“他让后人在元朝建立一个‘冬夏王朝’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他估计是卡准了麒麟血效力的轮回,然后在差不多的时间里面,就会有那样的国家建立,吸引张家人来到这里——”


说到这儿,我再也说不下去,我忽然发现再怎么说下去,好像都逃避不了“大祭司要张家人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这个话题,可是我绝对不能让小哥知道他是个祭品,不然的话他没准会直接自刎了来探索最后的秘密换我们出去也说不定。


“可是你为什么说你知道张岐瑞为什么不能让这里有时间的概念?”我问道,这样生硬的话题转换,让我都觉得有点尴尬,所幸闷油瓶并没有在乎,而是道:“烛九阴的伤口被打开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之前张岐瑞也来到了这一步,并且打开了烛九阴的伤口?”我道,“那么为什么这个皮制囊还在这里?”


“和台阶的原理一样。”闷油瓶道,“皮制囊上面应该还有东西,但是被拿走了。”


**,这也太黑了,我不禁骂了一句。


刚才的那个机关,就是同一个机关先后触发青铜树和台阶,非常有欺骗性,而就连烛九阴的身体里面缝的秘密,居然也分为两个部分,一般人肯定就拿第一部分,这大祭司还真是玩儿死人不偿命的主儿。


“第二部分是正主儿的话,第一部分应当是说明?”小花插嘴道,“这块玉牌上面既然很明确的指出了纪年与血液强度循环的关系,那么我觉得说明上肯定也会有类似的关系?不过也许在大祭司留下的说明上,他不会明言血液强度的问题,这样的话非张姓的人即便前来也不会能够看懂那说明上面写的是什么。”


本来我还有点迷糊,小花的这段话却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激动的接口道:“但是他又要让张家人能够看得懂那个说明,又要让张家人心甘情愿……”小花忽然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意识到我差点又一次把祭品的事情说出来,忙道,“所以它会用提示的方法说明年份与血液强度周期的关系,血液强度可以用别的说法来表示,但是年份绝对不行,所以张岐瑞看到的那份说明上,一定是写明了‘二百二十二年后,会有若干若干事’,‘四百四十四年后,会有若干若干事’,‘八百八十八年后,会有若干若干事’这样的东西,而且那东西一定有些故弄玄虚,所以他才会感觉到恐惧。”


“大祭司应该用了自己的目的来做对血液周期的指代。”闷油瓶忽然道,“所以张岐瑞会认为,大祭司和门后的东西,会被现在的时间所影响,并能感知到现在的时间。”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7 21:39:00 +0800 CST  


他说的这句话不太好懂,但我还是立刻就明白了,闷油瓶的意思是,大祭司很可能说的是,“二百二十二年的时候,我会怎么怎么样”,“四百四十四年的时候,我会怎么怎么样”,“八百八十八年的时候,我会怎么怎么样”这样的话,这么一说非常的靠谱,因为大祭司需要的是麒麟宝血——也许小周天、大周天和麒麟现三个阶段的麒麟血,对于他的影响是不一样的,所以对祭品一事一无所知的闷油瓶居然能想到这里,他真的很聪明了。


“等一下。”胖子道,“既然大祭司的目的是让你们张家人能看懂那个说明,那为什么你那个本家看不懂,他不是张家人吗?”


“我们家族的很多秘密有着严格的等级规定。”闷油瓶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但那言下之意很明白,有些秘密他能知道,因为他是棋盘张,也是张家的族长,但是张岐瑞就不是了,他只不过是张家的一员而已。


这时候我就忽然意识到,闷油瓶其实向我们透露了很多本应该只有张家人才知道的东西,我一开始想会不会因为有黑眼镜的缘故,然后就觉得也不完全是,黑眼镜和闷油瓶的关系,虽然我不太清楚,但我总觉得他俩更类似于一种“黑眼镜想要参与闷油瓶不会阻拦,两个人遇到问题会互相寻求帮助”,但绝对不会谈心啊或者怎么样的,也就是说,闷油瓶之所以透露这些东西,固然有黑眼镜和胖子都让他比较信任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却也是因为我。


我这么说虽然有点自恋了,但是看在七年前闷油瓶走的时候特意来跟我道别的份上,我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这五个人里他跟我是最亲近的,当然了那个吻也可以说明……


反正,总而言之,闷油瓶跟我们说了这个事情,我们也得出来一个结论,就是张岐瑞很可能是因为看到烛九阴体内藏着的信息条,才得出“青铜门内不能有时间”的理论,这也就说明他这个理论其实是不正确的。


虽然说青铜门内暗藏着大祭司与“永生”相关联的目标,从某些角度来讲确实与时间的流动相背离,但这不影响青铜门中出现时间的概念,只不过大祭司很可能暗暗的设定了目标,并且安排到了他的后人,每隔那么几百年要尽可能的吸引一批张家人来这儿当祭品,这也许也就成为了张家人守护青铜门的原因——当然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如果想要证实它们,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行。


现在,我们已经登上了飞仙台,进入了所谓的“神界”,这里十二阶金字塔中下面十层所代表的“十等人”已经出现过半,剩下的四个是王、公、大夫和臣,而且现在我们手中有了一块黑玉麒麟牌,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闷油瓶似乎认识它,但是他既然不愿意告诉我们,我们也就没有再问。


从神台继续向前,是一段蜿蜒曲折向上的小路,我心说这青铜门里头真是要下就一路往下,要上又一路往上,这些小径回环盘旋,非常的精致,我们按照我、闷油瓶、黑眼镜、小花、胖子的顺序走成一列。


闷油瓶拐过一个弯,我也跟着拐过来,就在我已经转到这个弯的这边而黑眼镜还没有的时候,闷油瓶忽然回过头对我道:“吴邪,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一下就懵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还没等我回答,闷油瓶又继续道:“是不是我要去做祭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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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7 21:39:00 +0800 CST  

【一零一】金球


如果说闷油瓶问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他的时候,我还只是有些发懵的话,当他问我我瞒着他的是不是他要去做祭品的事的时候,我就彻底的呆住了,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心说原来他早就知道。


闷油瓶说第二个问题的时候,黑眼镜他们也都转了过来,所以自然也都听见了这句话,他们三个的表情不一,但都非常的精彩,我相信我的神情也是一样,就好像活活被人塞了臭鸡蛋在嘴里那个感觉。


“你……你怎么知道?”我想了一下,他是不是在套我们的话,但然后就觉得不可能,所以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闷油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往上走,我顿时就着急了,赶上几步拽住他:“小哥,你好歹说两句成不成?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想怎么做?”


闷油瓶霍然停下来,转回头看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还记得‘九宫离魂’么?”


我们这一路实在是经过太多的机关了,所以闷油瓶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我还真是想了一下才想起来。


之前我们通过了一个全是石兵俑的沟渠,那些石兵俑是随着我们的步子会变换位置的八卦迷阵,通过那个之后,在对岸有一道青铜迷宫,有九道青铜制的门,九道门一一打开我们才可以通过,这个迷宫就叫做“九宫离魂”,那本来不是什么大机关,但是那时候确实发生了一件事:


闷油瓶打开第一道门之后,没有管我们而是自己闪了进去,难道说就是他在场而我们不在的那点时间,闷油瓶就看到了什么东西么?


“你在‘九宫离魂’那里看到了什么?”我道,“那里还不属于中心区,不应该有关键的东西。”


闷油瓶点了点头,道:“那是外人刻在上面的,‘我张氏后人速离此门莫再前进,不然恐有充作人祭之噩’。”说完这句话,他就没有再说话了。


“也就是说竟然是张家人刻在那道门上的?”我失声道,“会是谁?张岐瑞么?”但闷油瓶却一言不发,我估摸着他是不想说,也可能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愿意讨论自己的家事,所以我就没有纠缠在这个问题,因为让我担心的也不是这件事。


重要的是闷油瓶如果早就知道自己要做祭品还走到这里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本来想的是不告诉他,让他没有准备,也就好劝服他,问题是现在他干脆就知道了,那情况可就一下非常的不可确定了。


“你……你不会真的要去做‘祭品’吧?”我小心翼翼的问,问的时候,心里头已经有点拔凉拔凉的,因为闷油瓶那个神色,让我非常的担忧。


“……”闷油瓶沉默的看了我一眼,感觉他有点欲言又止的那个意思,不过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我真想一拳给他揍翻在地上掐住他的脖子质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心里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说,如果闷油瓶真想去做祭品,到时候我们四打一难道还怕制不住他么?


虽然这个想法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效果与帮助,但至少心理上的安慰作用还是不小的,所以往上走的时候,我的心情也就稍稍平静了一点。


我们绕过重重的台阶,总算是登到了最上面,这时候我们就发现,这个地方的建筑技艺非常的精妙,我们所在的地方,经过重重的盘旋上升,竟然是一个白石的盘子,而这条白石的盘子蜿蜒出一条小道通往前方,前方就变成了有山壁与之相依的墓道,而我们所在的这个“盘子”上,有一个白玉做的高脚杯状,杯体周身布满了雷云纹装饰的台子,不过这台子的“杯口”上头,还有雕了雷云纹和兽头的一个古朴的盖子。玉的成色很好,莹白润泽,隐隐的有点半透明的架势,不过那又不是真的半透明,只是那种非常透亮的质感而已。


“我们要不要打开它?”小花走到白玉杯台前问道,然后他又转向黑眼镜,“瞎子,你那个视觉仪是红外线的,是通过热度感应物体的吧,能不能看出这里面有没有东西?”


黑眼镜走上前来,凝神“看”了一会儿,道:“有东西,应该不是活物,但别的我也不清楚了,我这个东西技术还不成熟。”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8 22:45:00 +0800 CST  


“那……我们打开?”小花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闷油瓶,因为在这里,只有他才有发言权。


“开吧,别磨蹭了,又不是活物,合着开了能把咱们吃了是怎么着的。”胖子在一旁撺掇道,我心说开了这么多凶物出来,这厮竟然一点没有消减对开箱子的热情,真是可喜可贺。


闷油瓶还是没有说话,不过他总算是走到了那杯台前面,然后停住动作,摆了摆手示意我们都往后站,我们也就依言后退,我紧张的望着,生怕会出现什么突然的危险。


闷油瓶掀起那个云纹兽头盖的时候,我觉得我连呼吸都要停顿了,可是那之后,竟然还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令我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一点惊讶。


闷油瓶向前走了一步看了看那台子的杯状容器里有什么东西,我盯着他的神情,他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连一点儿惊讶什么的都没有,这使得我无从猜出那是什么,不过看上去没有危险,所以我就凑了过去,跟着胖子,小花他们也都凑了上去,只有黑眼镜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探头往那台子“里面”一看,我顿时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也不敢相信闷油瓶竟然一点不惊讶。


这白玉的杯状石台里面,竟然满满的盛着硕大的金球,每一个金球都差不多能握满一个手掌,粗略看过去,也得有三四十个,这么多个金球,金澄澄的光芒几乎晃花了我的眼睛,我难以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胖子忍不住伸出手去拿起一个金球:“这是……真金的?”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个金球实在是非常非常的漂亮,黄金本来颜色就很漂亮,虽然一个金球并没有太强的艺术性,可是这么多个金球那种金灿灿的颜色叠加在一起,就有了一种妙不可言的梦幻般的感觉了。


这么多个金球放在这里,会是做什么的呢?


就在我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只手跨过我伸到胖子那去拿过了那只金球,我看着闷油瓶,他拿着那个金球,非常认真的从它的球面上一点一点摸过去,就好像在擦拭那金球一样。


“我说小哥,这东西又不是女人,摸那么仔细干……**?!”胖子的调侃化成了一声惊呼,我呆呆的看着闷油瓶不知道怎么一抹一捻,就从金球上捻出一根金色的“线头”来。


这不应该是一个完好且完整的金球么?闷油瓶是用了怎样的方法把这东西摸出一根线头来啊?这个问题很快就不是问题了,因为闷油瓶捻出那根线头以后,手灵巧的好像翻绳那样一翻一扣,线头又长了寸许,接下来的过程,闷油瓶那双手就好像穿花蝴蝶似的,比刘谦还灵巧,他的手快的时候,我几乎看不清动作,只看到白生生的道道残影,以及在其中如梭如织的金线一根根发散出来,闷油瓶的动作竟然是在生生的拆开那个金球!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闷油瓶才停住了动作,这个时候那个金球已经彻底的被拆成了一堆金线,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是看到了什么。


然后闷油瓶手一抖,他手中的那一堆金线就被抖成了一个人形。


这是什么机关啊,我正发呆的时候,胖子忽然大叫了一声:“**,这他妈太逆天了!”


我被他这么惊讶的反应弄得一愣,不由问道:“你认识这东西?”


胖子看着我的表情就好像我是一个白痴,这让我更愣了,他过了五秒钟才说道:“这东西,你把金线之间的空隙用玉片填上就是一件金缕玉衣,你看不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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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8 22:45:00 +0800 CST  

【一零二】金缕玉衣


胖子的话让我呆呆的愣了好久,才意识到他所说的竟然是鲁殇王墓里的那件金缕玉衣,换句话说,玉俑。我盯着那人形的金线串又看了半天,就意识到胖子所说的完全没错,倘若把陨玉的玉片镶嵌进来,这串金线就可以成为完美的金缕玉衣。


这个事实顿时让我的脑子有点短路了,这么看来,鲁殇王墓里的那些东西,真的和这边有着不小的联系,想想船洞里静立的白衣女鬼,棺材中的金缕玉衣,还有六角铜铃都在向我证明着这一点,接着我就忽然想到了另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这东西是金缕玉衣?”我问闷油瓶。


我相信闷油瓶能把金球拆成金缕玉衣,依靠的绝对不是他对机关消息的高超掌握,如果那样的话闷油瓶就超神了,那个金球看上去真的太完美了,如果不知道它个中玄机,任谁也想不出它能拆成这样一件细细的金线衣。


闷油瓶看着我,却一句话不说,我只好道:“是不是又是你们家传下来的活计?”


我问出这句话以后,闷油瓶才算是点了点头,看来关于张家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愿意透露的太多,问题是,眼前全都是疑点,我怎么可能不继续问下去呢。


“那鲁殇王为什么会有金缕玉衣——我记得你那时候是非常厌恶的把铁面先生的尸体从金缕玉衣里面拽出来的,为什么?”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闷油瓶的脸上竟然又露出一点嫌恶之色来,这令我非常惊讶,这种表情我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十年前,一次是现在,看来他对这个铁面先生,还真的是非常的在意。


我们全都看着闷油瓶,走到这一步,越发的感觉到他和青铜门的关系,也就对他所说的东西越发的好奇,闷油瓶沉默着,似乎迟迟不想说,终于还是道:“你知道那次我为什么要跟到鲁殇王墓去?”


“你不是为了鬼玺么?”胖子插嘴道,“我以为那次去的人都是为了鬼玺。”


“……”闷油瓶淡淡的瞥了胖子一眼,道,“我是为了拿回张家的东西。”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都是冷冷的,那种平淡里面暗藏杀机的感觉,弄得我都一个激灵:“你是说……鬼玺和玉俑?”


“鬼玺是进门的工具。”闷油瓶道,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非常明显了——玉俑是张家的东西嘛。


“你的意思是,鲁殇王那金缕玉衣,是你们张家做的?可是为什么会在他身上?为什么你们家会做金缕玉衣?还有,如果你们家掌握着做金缕玉衣的技术,为什么不在张家古楼多放一些金缕玉衣,而是任由你们的祖先化成白骨?”我感觉我的脑袋一时之间要被冒出来的问题塞到爆炸,忍不住一口气问道。


我问完这些问题之后,闷油瓶看我的眼神明显有一点变化,虽然那变化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讲几乎可以忽略,但是我还是感受到了一种“你哪来这么多问题”的气息,我顿时就觉得闷油瓶很可能觉得我烦了,不过就在我担心这件事的时候,闷油瓶竟然开口了。


“张家不需要那种东西。”闷油瓶说了这样一句之后,好像什么都不想再说了一样,任凭我怎么问都不开口,我看他那意思,是死活不会再透露一点了,也就没再问,不过我觉得好像他被伤了自尊似的,似乎对金缕玉衣这东西本身他就没什么好感。


“不过如果这里有金缕玉衣的话,难道说咱们马上要走到的是张家的地界?”这个想法忽然让我兴奋起来,但是我本能的又觉得不会,张家如果真的在这门后面有地位,那怎么也该是数一数二的等级,现在还剩下四等,最低一等的是“士”,我觉得应该不会是张家。


果不其然,闷油瓶终于还是说了一句:“那不过是小手艺。”


**,我瞬间就无奈了,这是小手艺的话,什么算是大手艺啊,金缕玉衣那么厉害的玩意,不过我觉得也许是他们老张家普遍长寿的原因,闷油瓶对这种可以延续生命的东西都有一种轻微的蔑视。


“咱们再往前走走看。”小花道,“好像这边还挺大的,估计会有更多的东西。”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9 23:08:00 +0800 CST  


闷油瓶对于小花的提议不置可否,感觉上他好像有点不愿意往前走似的,但是他原地站了一会儿,就继续前进,前方又回到了接近墓室的设计,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再往后的那四个等级怎么说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能像剩下那几个一样,死无得所的吧。


这一条墓道走下去,左右两边各有三个耳室,每一间我们都进去看了看,耳室里面并没有什么太多的陪葬品,看上去倒是更像金缕玉衣的生产流水线,有一间里面有玉模子,是被切割成平板状的王母天石,剩下的屋子里面也都是类似的东西,只有在第六间耳室里面有一些不同,那间耳室的地面是透明的,透过那地面,我们可以看到地下竟然真的有一条阴兵构成的流水线。


刚才经过那条淬火的墓道以后,那些玉石似乎就被转移到了这里,并且以特殊的工艺做成一张张玉板,然后这些玉板再被用类似勒刻的手法压出一道道的痕迹,成为一片片玉片,再之后那些玉片被继续向前带,然后我们就发现,在地下同样铺着大量的像刚才闷油瓶拆出来的金线那样的金缕玉衣的骨架,这时候我们也就意识到,上面这些金球,看来是有纪念意义的,多半就好像这些耳室一样,是作为主墓室主人身份的一个昭示而存在,但是主墓室的主人又不像是张家人,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另外,我们也看到,这个玉俑的制作过程非常的缓慢,因为那些阴兵想要完成每一道工序他们的动作都很笨拙,就好像我看了半天,连一片玉片都没有揭下来,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开采矿脉,拉动流水线的速度再慢,一千多件玉俑总有了吧,这么多玉俑干嘛用呢?


“我记得玉俑是用来保持尸体不腐的吧。”胖子忽然开口道,“那人都死了,做这么多玉俑有什么用,当纪念品卖么?”


他的问题让我一个激灵,是啊,倘若大祭司在生前大肆制作玉俑,那还可以理解,但是他人都死了,那这么多玉俑做出来意义何在呢?


不过,单看着这个流水的过程,我们是肯定想不出来什么东西的,所以流连了一会儿,我们决定继续前往主墓室,胖子很有回到白玉杯台那里拿一个金球的心思,不过被我们坚决的拒绝了,他也就只好悻悻然的跟着我们走。


这条墓道并不长,没走几步,就进入了主墓室,走进这一间主墓室,我们总算松了一口气——这至少算是一个正常的墓室了。


正中间一具青石棺椁,是墓室主人的棺椁,棺椁上雕刻着雷云纹和兽纹,这些都是装饰,不过上面还雕刻着一些条形的纹路,这个纹路我就不认得了,乍一看有点像螭纹或者蟠纹,但是螭龙和蟠龙不管哪一种,对于一个“士”阶层的人都未免太尊贵了,所以这个纹路究竟是什么,暂时存疑。


此外,墓室中还摆放着一些冥器,这些冥器以青铜和玉制的为主,体现了墓主人的年代之久远,令我注意到的一点是,这些玉制的器物都是黑玉,很有可能这些陪葬品都是王母天石的材质。


然后,我就看到在墓主人的棺材后头有一个台子,台子上摆着三盏长明灯,年代太久远了,长明灯早就已经熄了,但是那台子上面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我伸手过去拿来一看,竟然是一个类似“画册”的玩意儿,不过这东西当然不是纸质的,而是骨片,也就是因为它是骨片,这么多年才没有腐烂。


“把灯往这边照一下。”我一边打开那堆骨片一边说道,当胖子把手电筒打过来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头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抬头,才发现是一副人像壁画,年代虽然久远了,却依然栩栩如生。


我定睛一看,吓得“啊”的大叫了一声。


——壁画上这个人,我竟然认识!

============TBC===========

稍等再来一更。。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9 23:08:00 +0800 CST  

【一零三】塔木陀旧事


说是“认识”,当然也不能是有多熟,那样的话也太逆天了,只不过这张壁画上那个人我确信我见过,而且那张脸一度长时间占据着我的噩梦。


壁画上画着一个女人,端坐在王座上,带着非常烦琐的头冠,身上穿着缀满了玉片的金丝裙袍。她的身后站着两个卫士,也穿着黑色的盔甲。


没错,这个女人正是西王母。


“难道说棺材里的正主儿是西王母?”胖子大叫了一声,西王母的样子他也是见过的,而且我相信他记着的深刻程度不会比我轻。


“不像。”我道,“壁画放在那里,就不太像是对墓主的记载了,而更像是类似一种神灵崇拜的东西。”


“那也就是不管怎么说,西王母都跟这棺材里的主儿有点关系喽?”胖子道,他这话让我隐约觉得他那个看到棺材就想开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过看到西王母的画像摆在这儿,我也有点好奇。


“那不是有本画册么?”小花指着我的手里道,“你们就是想开棺,也先看看这个东西再说,别到时候棺材里面藏了个什么东西,再让你们给放出来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刚才还从那台子上面拿下来一个画册,此刻打开一看,才发现是折叠式的那种骨片,款式上有一点像竹简,但是骨片显然会比竹简留存的更久远一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选择骨片雕刻。


这些骨片上面雕刻的大多是画,字很少,更重要的是就算有字我也不认识,完全是鬼画符那种的,我估计是西王母城的文字,不过,通过那些画面,我们还是大致猜出了这份画册的意思。


这个画册放在这里,有那么几个用意,一是表明墓主人的身份,二是简单的说了一下金缕玉衣的来头,虽然上面的东西很难识读,不过看了几遍我们又统一了一下意见之后,总算还是得出了大致的看法。


这个墓主人,应该是西王母手下的一个使者,因为根据我们整个通读了一遍画册之后,我们发现有一个男人一直从始至终的贯穿在这一串画面里,这个人多半就是墓主本人,而且他能够同时见到西王母和大祭司,又对西王母敬若神明,那么他的身份也就很明显了。


一开始是一部分对于西王母国国力的讲解,我觉得放在当时一定是机密性的,因为那里面的内容无一不和金缕玉衣有关,根据我们的解读,金缕玉衣在西王母国是属于“国家机密”那一层的东西,包括西王母死的时候,她身上披的都是一件“金缕玉衣”。


而这个使者第一次来到东夏王朝的时候,他就带了一件金缕玉衣,这一点让我们很惊讶,首先,西王母国和东夏王朝之间存在一定的距离,并且这两个政权都不属于多么牛逼的政权,所以它们之间应该不会存在任何统治与附庸的关系,那么就算西王母想要和东夏王朝——不管是大祭司还是万奴王,当然我倾向于前者——建立外交关系,也完全没有必要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宝贝来,所以我们有两个推测,第一是大祭司首先得到了关于玉俑的消息,第二是西王母得到了关于大祭司的消息,而不管是哪一种,这件金缕玉衣的目的就是“交换”——西王母和大祭司都有着同样的期待,那就是求得“永生”,虽然不知道那时候大祭司究竟在这方面取得了怎样的成就,但是从青铜门后的状况来看,至少他肯定会把死去的干尸复活这么一招,单凭这么一招,他就完全可以换得金缕玉衣了。


接下来,西王母与大祭司似乎建立了一种合作关系,大祭司掌握了批量生产金缕玉衣的方法,而他回馈给西王母的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我们可以看到的是,这位使者就此长期驻留在了这里,并且其中有一个画面,我看的很清楚,那位使者在教给一个华服男子金缕玉衣的制法,而那个华服男子,很明显的他是一个张家人,至少他有两根奇长的手指。


这或许也是张家出现在记录中最早的一次了,当我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我忍不住看向闷油瓶,不过闷油瓶没有什么表情,这一代的张家大概还和大祭司是合作的关系,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们受的都是最高贵的礼遇,不过在这一本画册中,并没有张家和大祭司的交集,所以我无从知道他们具体的在大祭司的等级制度中占到哪一个程度。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9 23:11:00 +0800 CST  


接下来,我看到了让我很惊讶的一幕:这位使者居然和张家人一起下了雪山,去往了另外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同样有着大量的雪山,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估测那地方是在西藏。


姑且不管那地方是不是西藏,反正使者和张家人一起在那里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里我就意识到,这位使者存活的年头也非常的长,至少和张家人等同,也不知道他是因为血统使然,还是接触了金缕玉衣太久而导致的。


那片雪山大致可以被认为是一个基地,他们在那里做了两件事情:批量生产金球,还有寻找天石,这一点让我很有一些奇怪,明明王母天石塔木陀也有,长白山也有,为什么他们要到西藏去寻找天石呢?


另外,我们可以看到的就是,生产金球是一个非常麻烦的过程,比把玉板镶嵌到金线麻烦的多,至少从那个画册上面粗糙显示出的来看,首先要在超高温的情况下,将金拨成一根一根很细的金线,然后又要快速的冷却,一旦出现一点纰漏,或者速度太慢,就会导致金线发生形变,然后这个金球就废了。在图片中,那座雪山之中遗留下了大量的金球,我估计都是作废的,不过这也可以从侧面看出那时候的东夏王朝是多么的有钱,那么多金球就那样扔在那里,都一点儿不带心疼的,要是我我非漫山遍野的跑过去一个一个的收拾起来不可。


那个地方我并不好定位,因为并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但是我依稀看到背景中似乎有一个湖——不过看的也并不清楚,但是这位使者和张家的金球制造者以及一些劳工在这里生活了相当的一段时间,然后他们才离开雪山,离开雪山的时候,我看的很清楚,使者和张家的制造者一起走,另外还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让我很惊奇的是,他带着一个铁制的面具。


看到这里,我、闷油瓶和胖子面面相觑,我相信他们想到了和我一样的东西——鲁殇王墓里的玉俑。


在那玉俑被发现的同时我们还发现了一个故事,情节很复杂无需赘述,但是我们得到的一个结论就是,鲁殇王的那具玉俑,是他的一个军师——那个人被称作铁面先生——找到的,不过最后玉俑里的尸体竟然是铁面先生。


所以说这个戴铁制面具的人是不是就是铁面先生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鲁殇王那里的一些问题就可以得到解答,因为铁面先生能够加入金球的制造与藏区天石的发掘,说明他多少有一些地位。


“合着那铁面先生也不是什么好鸟,就是一个叛徒。”我说道,这句话小花和黑眼镜貌似是听不懂的,不过胖子赞同的点了点头,就连闷油瓶也稍微的点了点头。


出人意料的是,我的这句话,还得到了另一个人的赞同。


就在我话音落下的时候,石椁里面忽然传来了“霍霍”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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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9 23:11:00 +0800 CST  

【一零四】千年湿尸


我提了一句铁面先生,胖子和闷油瓶还没有反应,石椁里面的正主儿倒是先急了,“霍霍”的摩擦声好像是指甲在抓挠棺板,那声音“咯吱咯吱”的叫人牙酸。


“**,这仇够深的。”胖子叹了一句,“这哥们儿是巴不得要出来啊。”


这么一整,我也有点心虚了,要知道不管棺材里面这位是不是听到我说铁面才有反应,那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一点,让人上来胆气就先弱了三分,而且听这棺材里面的动静,这一位是非要出来不可。


得亏这个时候,胖子居然从他的包里掏出一捆摸金校尉常用的墨线来。


这墨线是古时候倒斗常用的工具,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先在棺材上缠好,再把棺盖抽起来,因为有墨线挡着,僵尸的身体又不能打弯,所以它将要暴起伤人的时候,就会被墨线拦回来,我们这一次本来以为青铜门后面不会是正经古墓,所以传统的开棺设备都没有带,如果没有胖子,这把恐怕就坏菜了。


胖子看到我们看着他,咧嘴一笑道:“胖爷我这叫高瞻远瞩,后辈们都学着点。”说着,他戴上手套,然后走到棺材前去,预备先把那石椁打开,然后再把墨线弹上动手。


照说这会儿我们应该在墓室的东南角点根蜡烛防着鬼吹灯的,但是一方面,那是北派的摸金校尉才会弄的活计,小爷我可是南派的,另一方面,棺材中的这一位,说都不用说,绝对是蜡烛一点就灭,所以根本也没什么点蜡烛的必要了。


那石椁个头虽然不大,但是还挺沉,胖子拉住石椁的一头“嘿”的大喝一声,居然没推开盖子,他正要再来一次,闷油瓶忽然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然后快步的走到了石椁旁边,在某一个位置拨弄了几下,只听的“咔哒”一声,是锁扣打开的那种声音。


我一下就觉得有点不对了,正常的棺椁哪还有上锁的啊,我吴邪虽然正经斗下的不多,但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见过啊,可是上锁的石椁我还是头一遭见。


石椁上锁,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石椁里面的东西不想被外人打开,所以上锁,但是我观察了一下那个锁,制式非常的简单,别说闷油瓶了,就连我都能打开,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这石椁要锁住里面的东西不让它出来。


“咱这个……开么?”胖子站在那里,居然问了一句,要是照他以前的性格他是不会问的,但是这就看出,他真的是变了,张家楼那件事给他的刺激太深了。


照理说,这石椁里头还有一层棺材,所以推开这一层石椁没什么的,但是椁盖上那个邪门的锁还有一直没有间断过的挠棺材声让我们相当怀疑是不是里面的棺材已经给挠开了,所以胖子索性就先把墨线弹上了。


这样一来,胖子也算有了些底气,而且没有了锁,他还是比较轻松的就把那石椁给推开了,问题是推开之后,石椁里面露出来的,竟然是一具六角青铜棺。


**,这玩意儿立马就邪乎了。


稍微有点倒斗知识的人都知道,青铜棺是一种非常非常玄乎的东西,那功能和张家的铁哨妖棺类似,不过要更普遍一些,基本上,如果尸体入殓之前有尸变的迹象就会被装进青铜棺里,只要看到青铜棺,那基本上就意味着里面的东西非常的凶了。


“居然用青铜棺入殓。”小花又看了一眼那个一直在响的棺材,“他是被大祭司害死的吧。”


小花的话一下加重了我们的紧张感,胖子一边准备开棺,一边嘟囔道:“大哥,你可不是我害死的,到时候起尸别找我啊。”棺盖“轧轧”的打开,露出一具穿着玉俑的尸体来。


正当我庆幸着有那些墨线拦着那个粽子怎么都起不来的时候,那粽子居然好像有知觉似的动了一动,我愣愣的看着那玩意像个活人一样的抬起胳膊拨开墨线,然后就从青铜棺里站了起来。


一看到这种情况,我立刻就想起来鲁殇王墓里铁面先生的尸体,那尸体被闷油瓶从玉俑里面拔出来的时候,也是湿湿软软的,根本就像活人一样,千算万算,竟然忘了这一点,这把可坏了。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10 21:23:00 +0800 CST  

楼主:袖珍小花卷

字数:284869

发表时间:2012-06-10 01:0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03 18:14:3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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