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雪岭终途(接盗八 原著斗文 瓶邪黑花HE 花卷出品)



这就好像完成了一场生死之间的交替一般,虽然明显这些青铜兵俑都挂了,但是现在我宁可相信他们一直活着,而不是轮流着被唤醒。


旧的青铜兵俑躺下以后,一时之间,场面再次变成了一片寂静,这时候我发现本来依靠在香炉上的闷油瓶忽然直起了身子,神情变得专注了许多,我立刻就意识到,也许后面是他没有见过的东西了。


“你所看到的那个仪式已经结束了?”我凑到他身边问,“那些兵俑这就算是‘复活’了?”


“这不是真正的复活。”闷油瓶再一次重复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较真这个。


“你的意思是这就跟起尸差不多?”我问道,“不过是他们会按照某种规律行动而已?”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我看他似乎想说点什么的,但最后还是没有张嘴,不由心里暗暗的吐槽了他一下。


“我说,这些青铜人这么来回来去的是要干什么?就为了去云顶天宫里头溜达一圈放放风么?”胖子问道,“这也太没有价值了吧。”


“说不准,这是大祭司对于‘复活’的一种尝试。”小花道,“这么看来那些青铜兵应该是第九等人吧,拿来做试验品也是常事。”


正在我们讨论这个问题的功夫,忽然间在那些青铜兵俑之间就冒起了极为浓郁的白雾,那种白雾一时之间弥漫了我们的全部视线,确切的说,是弥漫了下方全部的地面,就连我们进来的那条路都是如此。


“那是什么?”小花道,“我们需不需要过去?”


“别。”闷油瓶想也没想的回答道,“我之前问题就出在这里。”


“什么意思,那个烟有问题?”小花道。


闷油瓶点了点头:“可以麻醉人。”


难怪之前闷油瓶,或者陈文锦都只能走到这一步,原来在这里的生死交接过程中,空气中会弥漫出具有麻醉效果的雾气,无论是陈文锦还是闷油瓶,他们在那个位置都无法躲过雾气而会被麻醉,也就不知道下一步的路要怎么走了。


白雾弥漫的时间足足有好几分钟,那一段里面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乎完全就是为了有充足的时间麻倒每一个人一样。然后,白雾慢慢散去,伴随着“轧轧”的机关声,我们看到了令人惊异的一幕。


之前说过了,我们走过来的路与青铜兵俑所在的地面存在一个断层,那个断层本来是很正常的一块岩石地基,这时候随着白雾慢慢消散,那段岩石居然缓缓的沉了下去,露出一个巨大的地穴来。


我们一时之间都惊呆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设计,难怪我们看这个地方并不算大,这些阴兵却还有地方去,原来是回过头到了地下。


我观察着这边的情况,看看一会儿如果有必要下去的话我们从哪儿走,就在这个时候,“苏醒”的阴兵阵列中,最前面的一个忽然转过身去,面向了那个地穴,他的动作结束之后,所有其他的引兵也都“咔”的一声一个转身面向着地穴,异常的整齐,似乎最前头那个阴兵是个领队。


也就停顿了差不多五秒钟,领队的阴兵忽然就开始向前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的步态和其他阴兵的步态不太一致,可我一时也说不出来这不一致是在哪里,然而闷油瓶的眼睛却越睁越大。


就在那领队阴兵的身影消失在洞穴里的瞬间,闷油瓶忽然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冲到围栏边上,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个翻身就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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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睡得太多了- -总是忘记更新窝错了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1 22:10:00 +0800 CST  

【八十五】地下采石场


阴兵阵列走进黑暗的时候,闷油瓶居然一下就从四楼高的观景台上跳了下去要去追。


我一下儿就傻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小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居然要一下从那么高的地方蹦下去?有再着急的事儿也无所谓啊,不知道他怎么会那样。


但是他一跳下去,我们剩下的人也就拿不住了,而且这阴兵队伍走的还挺快,我们要是从人梯那下去可能还有点追不上。


“妈的,跳吧。”小花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动作快一点。”


“保证完成任务。”黑眼镜轻轻一笑,熟门熟路的从包里取出攀岩用的那一套东西,虽然瞎了,但只要不是特别精细的活儿,他干的还是非常利落,小花接过那登山索,很快的固定在旁边的栏杆上,与此同时胖子已经准备出了另外一套工具,一拉我:“天真,快!”


我们在黑眼镜和小花旁边又固定了一套溜索,然后小花和胖子先顺着溜索滑了下去,接下来是我和黑眼镜,落地之后一看,闷油瓶跟在领头阴兵的后面,插在阴兵队伍的中间,往前走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的样子。


看他这么有恃无恐的德性,我们也就跟了上去,在他的身边,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面无表情的一句话也没有说,继续向前走,我们就只好跟在他后面,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闷油瓶走起路来有一点跛。


“你脚怎么了?”我问道,闷油瓶这次干脆连看都没有看我,更别说搭理我了。


看来多半真是跳下来的时候弄的,我心里想着一会儿得给他处理一下,不过现在我们还是直接跟上闷油瓶的好。我回头看了一下,领队的阴兵和后面的那些虽然看上去是在一起的,但是近了才发现还是有一点距离,这点距离在队列中间是看不出来的,必须从大体上宏观的看,才能发现队形中有一个领队,难怪闷油瓶刚才要这么惊讶的冲下去。


追上闷油瓶之后,我们就按照阴兵本身的行进速度前进了,一开始是走在队伍的中间,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我们就落到了队伍后面去,跟着那些阴兵。


一开始先是一段很黑的路,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前面竟然出现了一点点微光,这一下反倒让人比较惊讶。


闷油瓶和小花很有默契的关掉了手电,可那点微光还是没有消失,这一下也就很清楚了,前面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发着光。


可是那会是什么呢?


又走了一段,我们才发现,那种光芒竟然是点点绿色的火焰。在这样的黑暗中,绿色的火焰跳动着,仿佛从来不曾熄灭过那样,可是这种火光非但没能让我觉得安慰,反倒更加增加了我们心中的恐惧与压抑。


我们转过一个弯,便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呆到久久都不能移动脚步。


我们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采石场”。


眼前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场所,还有几个大坑,奇怪的是,这地方明明处处是普通的岩石,唯有大坑中裸露出的岩层断面上,出现了黑色的石头。更重要的是,在这片“采石场”中,有很多很多的青铜兵俑,或者说,复活的阴兵。


通常来说,采石要使用爆破的方法,可是显然在山里,在这样的地方,“爆破”是行不通的,我们走过去后,就发现这些阴兵是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在流水劳作着。


第一列阴兵列着队走过去,每个在矿脉的某一个位置上一砸,第二列阴兵走过去,在相邻的位置再补上一下,第三列阴兵过去,做一个向外切割矿石的动作——这个动作很有可能扑空,但走上几次总能割下来一块,第四列阴兵则都推着一辆青铜小轮车,走到那里做一个捡拾石头的动作。


捡到石头的阴兵,径直推着青铜轮车前进,而没有捡到的则继续绕圈。


如果正常的人用这种方式采石,那我简直要笑死,这效率实在是低的令人发指了,可是如果是通过这样的方法来操纵一队阴兵,如果这样的程序进展了几千年,那就是一件令人敬畏的壮举了。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2 21:46:00 +0800 CST  


在这个“采石场”里面,有不止一条这样的流水线,那个领头阴兵走进来之后,并没有加入到这样的采矿流水线中,可是其他的阴兵都加入了进去。


这个领头的阴兵沉默的站在整个“采石场”的最中心,从闷油瓶竟然看了那领头阴兵几眼这一点上,我就看得出闷油瓶很想过去,可是他还是没有动作,这当然是因为忌惮这些兵俑。


现在看来,虽然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可是这不代表如果我们对领头的兵俑做点儿什么一切还能正常,这么多的阴兵出现在这儿,一旦把他们招惹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根据刚才的情况来看,我们在这儿随便走走,或者说说话什么的,都不会有问题,但一般来讲呆在这样的地方都会紧张吧,所以我们依然尽量减少的语言交流。


我们简单打了几个手势,然后小花知会了黑眼镜一下,决定先下到矿坑里去看看,途径推着青铜小轮车的阴兵的时候我们着意看了一下,他们车里的石料就是一种黑石头,量很少,轮车里面可能就指节大的那么一小块,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熟悉。


我们开始想从小轮车里面直接拿一块黑石头出来研究,想想还是算了,就下到了矿坑里,矿坑里有几条已经被劈开的矿脉,裸露出里面的黑色岩石,这里看那些岩石就感觉更加熟悉了,可是我还是搞不清楚那是什么,因为实在是太不直观了一点。


“来这边!”小花叫了一声,“这边有一块裸石!”


我忙走过去,只见小花站的那个地方,处在矿坑的阴面,也是青铜兵俑不会过来的地方,那里有一块圆形的黑色石头,按说那块石头也不小,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安排这边的流水线,也许是不像其他的矿脉那样可以挖掘个几千年不绝的原因吧。


如果一直这样挖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出事啊。


我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觉得大祭司实在是有点过分大胆,又或者他采取了什么防范措施,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想着我已经走到了那块黑色的原石面前,这样一看,我的脑海里“嗡”的一声,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这样一看,这块黑色的石头,分明就是蛇沼鬼蜮里,西王母天石的那种质地。


我看向闷油瓶,虽然那件事情之后他失忆了一次,但是那石头应该给他不小的刺激,他多少应该有些记忆的,果不其然,闷油瓶虽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他直勾勾的盯着那块石头,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我感觉他对这石头的兴趣还没有对那个领头的阴兵大。


“这是西王母城里面那种石头。”我对闷油瓶道。


闷油瓶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有说,我本来以为他会惊讶一下,结果发现好像还是那个领头的阴兵对他而言比较有吸引力,这就很奇怪了,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时候,胖子已经拿出工兵铲准备砸一块石头下来,我觉得也许会有用,也就没有阻拦,别人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那黑色石头的质地似乎偏软,所以胖子削了几下,就削下一块来。


“咱们现在怎么办?”胖子把那片黑石头抓在手里问道,“要不然……哎,那东西怎么回去了?”


我们四个齐刷刷的看向胖子看的方向,才发现那个领头的阴兵正在慢慢的往外走,似乎想要走回去一样,而随着他的步伐,我们可以看到刚才降下去的岩壁也正在慢慢的合拢,看来随着他走出去,这块地方也将完全闭合,直到下一波阴兵进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闷油瓶已经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刚才还小心翼翼的他似乎完全无所顾忌了,几步追上那个青铜兵俑,居然一下把他按倒,然后就把他的面罩扒了下来,我们也赶忙追了过去,就看见面罩被扒下,露出一张苍白的死人脸来。


青铜面具摘下,我们才发现阴兵并不是长着那么长的一张脸的,只是嘴里含了个东西,可是闷油瓶对那东西是什么似乎全无兴趣,只是继续给这具尸体脱下盔甲。这具尸体还穿了衣服,看上去完全不像死人,也许正是因为他嘴里含的那个东西吧。


闷油瓶应该不止一次干过这件事了,毕竟他穿着盔甲混进去过,可是即便如此,而且那具尸体一倒下就完全没有挣扎,闷油瓶还是费了一些时间才把上身的盔甲解开,然后他的第一个动作居然是把死尸的右臂从袖筒里面拽出来。


我正在猜测他这是想做什么,目光就定格在了死尸苍白的右手上。


没错,死尸有着长的离谱的右手食指和中指。


这竟然是个张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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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2 21:46:00 +0800 CST  

【八十六】脱不了关系的张家


本来我还不太能理解闷油瓶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领队的青铜兵俑竟然能让他从四层楼高的地方跳下去追,而且还让他这么的不淡定,可是看到那领队的右手,那两根奇长的手指,也就是张家人的象征以后,我便恍然大悟了小哥方才的不淡定。


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张家人反而到处都是啊,我的脑海里忽然就闪过这么一句话来,不过心中的震撼却是一点不少。别说是我,同样看到这一幕的小花和胖子也都惊呆了。


“**,小哥,这又是你本家啊。”胖子惊叹了一句,“他怎么会在这里?”


闷油瓶没有理他,只是把这具尸体扛在自己的肩上,拉到了一个角落里。


其实,我是能够明白闷油瓶心里头那种不好受的心情的,如果是我,我们家的一个族人被留在这种地方,天天生而致死,死而复生,这完全就是一种死了也不得安息的状态,实在是造孽,我肯定会很难受很愤怒的,更何况闷油瓶现在还是他们家的族长。


我们合力把这个张家人的尸体从他的盔甲里面拖出来,一边拖,胖子一边道:“小哥,你们老张家从春秋战国那会儿就有历史了?也真是够长的。”


闷油瓶这才终于摇了摇头,伸手从那个张家人的里衣中摸出一个腰牌来,打眼一看这个腰牌,我就明白过来,这个张家人才不是什么春秋战国时期的,而是一个元朝人,他这块腰牌我在做买卖的时候见过类似的,是元朝官员才有的腰牌。


这块腰牌上雕刻的文字我看不懂,不过我知道这种文字叫做“八思巴文”,一般来说,这种腰牌要是王爷,亲王那一级别的人才会有,但是张家人显然不会是蒙古族,他能有这块腰牌,也就意味着他为当时的统治者做过很多贡献。


“这个人是元朝往后的。”我道,“那个牌子是元朝的。”


闷油瓶把那个牌子递给我,我看出这是一块黄铜腰牌,在八思巴文之外,还写着三个字“张落野”,多半就是这个人的名字了。


“张落野,这个名字可真够不吉利的。”小花皱着眉道,“整个就是一个流窜犯名字啊。”


“你认识这个人么?”我问闷油瓶。


闷油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然后却又开口道:“不过,‘落’字应该是我家最早的一代。”


也就是说,这个“张落野”应该是闷油瓶他们家立门的先祖之一,不管他在那个时候的张家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对于现在的张家,他也该是一个功勋的存在。不过,让我注意的不是这一点,而是这个人的年代。


元朝。


还记得我特意查阅的东夏王朝的资料,东夏国正史中记载的建国就是在元朝,当时的王叫做“蒲鲜万奴”,但是显然那个东夏国与这个青铜门内的东夏王朝不是一个东西,我开始就觉得,这两个政权的建立必定存在着什么关系,难道说这条线索竟然是张家么?


我又看向那个张落野,事实上他的尸体一直是睁着眼睛的,而且连目光都不浑浊,虽然明确的知道他已经死了,但是乍一看还是挺生动的一张脸,这个张落野究竟是在多大岁数死的,那已经无从考证了,但是显而易见的一点是他保持着和小哥现在,也和张岐瑞死时同样的生理状态,那张脸很年轻,虽然被嘴里含着的东西撑的面容变形,可还是能看出相当不错的长相。


“他嘴里含的那是什么?”我问道,“我们要不要给它拿出来?”


“不行。”闷油瓶毫不犹豫的道,“那是块玉,防止他尸身腐朽的,而且也是唤醒他的关键。”


也就是说,这块玉一旦拿出来,眼前的张落野立刻就会达到死亡几百年应该有的尸身状态,那也就不用说了,不是白骨就是飞灰,小哥也是因为着对先祖的敬意才会不让我拿这块玉吧。


这种心情我们都能明白,所以我们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闷油瓶伸手给张落野的尸体合上眼睛,才坐在了他的身边,脸上更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表情,我知道,这个时候他的心里肯定都是他家族的事情。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3 21:12:00 +0800 CST  


“为什么会是你们张家?”黑眼镜忽然开口道,“第二个东夏国在元朝建立,与此同时张落野来到这里并且死在这里,哑巴,你真的一点也不知情么?”


一听这话,我便意识到闷油瓶和黑眼镜肯定也做过相当程度的调查,而且他们虽然不知晓青铜门内的情况,却对张家本身的历史了解的比我们多得多,所以他们肯定会知道更多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闷油瓶沉默了好久,这让我意识到,也许他不知道关键,但是他知道的肯定比我们想象的要多,而且其中有些东西也许关系到张家自身,这让他并不愿对我们开口。在小哥的心里,“家族”虽然已经很虚无缥缈,但却依旧根深蒂固,我觉得不管怎么样,张家都会在闷油瓶心里占有很大程度的比重。


“张家的历史是分成两段的。”闷油瓶过了很久才道,“很久以前张家人就存在,只不过那时候我们的身份一直比较隐秘,而且因为我们和王族的关系很近,所以每一次改朝换代,我们都要经历一次改头换面的动荡,一直到元代以前,我们都没法堂堂正正的立一个族谱。”


“但是那之前张家也是名亡实存对么?”我问道,“虽然你们没法成为一个大的家族,但是张家的传统绵延的要久远的多,包括你们的麒麟,包括你们的手指,还有你们家的功夫?”


闷油瓶点了点头。


“那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忍不住问道,“能一直和王族保持很近的关系,却又不被迫害,而且人丁稀少却可以血脉一直绵延不绝?”


闷油瓶沉默着不开口,倒是黑眼镜笑眯眯的道:“这件事其实哑巴一直不愿意说,但是我们大概可以猜出来,你想,他们家这种机关消息全都通晓,身手又好,还精通各种异能,游走在阴阳之间的人,在那个时候能做什么?战时他们可做谋士军师,和时可作祭司巫祝,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替当时的王侯去做一些秘密的事情,比如曹操手下的那群摸金校尉……”


曹操手下的摸金校尉我是知道的,相传这是曹操手里一只盗墓贼组成的队伍,专门盗发坟冢,取得明器充做军饷,这么一说也对,像张家这种实力,什么事做不成?


等一下……


“祭司巫祝?”我忽然就意识到黑眼镜刚刚说的一个词,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小哥,你别告诉我,那个大祭司他……”


“他不是张家人。”闷油瓶和黑眼镜同声回答道,然后黑眼镜“看”了闷油瓶一眼,当然也没有管闷油瓶冷若冰霜的表情,而是继续笑道:“但是大祭司和那时的张家有关系,这一点是无法辩驳的,而且关系还不会好……”


“你怎么知道?”我问道,然后我意外的发现,胖子,小花和闷油瓶都没有想要问黑眼镜的样子,这令我有些惊讶,闷油瓶不问,我可以理解,可是难道胖子和小花都不好奇么?


黑眼镜轻轻一笑:“小三爷,这些青铜兵俑都是奴隶,但是张家人的本事,在这里不可能是奴隶,古时非奴隶与奴隶交集是自轻身份的事,可是这个领队的张家人却被迫带领着一队奴隶,如果这真是大祭司的安排,那一定是对张家的惩罚,你说呢?”


我一时怔住,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胖子对着我拼命的挤眼睛,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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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3 21:12:00 +0800 CST  

【八十七】胖子的秘密


胖子的这个表情,让我一下就戒备起来,他这个样子我太熟悉了,每当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却又不便在当时的情境下说的时候,他就会是这个表情,一般这个挤眉弄眼的表情也就意味着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现在这个状况,身边的三个人都是同伴,又会有什么危险呢?我无从知道。


“呃……我们对这个张落野怎么办?”为了缓解胖子那个突然的表情带给我的紧张感,我赶忙开口试图找个话题,结果换来的却是小花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没错,这句话是问的太傻了一点。


“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了张落野在这里领队,这些阴兵会不会失去秩序。”胖子道。


“里面的应该不会。”小花道,“毕竟张落野似乎在里面呆一小会儿就会出去,可是外面的那些就说不定了。”


“如果那些青铜兵俑不按照规律走可就坏了。”黑眼镜接口道,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在这个时候,他的声音也听不出一点紧张,“如果都醒不过来了,倒还好办,就怕他们……”


“妈的。”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咱们得快些想个办法继续前进才行。”


“问题是出路在哪?”小花道,“我刚才观察过了,这边似乎是封闭的,只有那些推着小矿车的青铜兵走的路,可能大概算是一个出口。”


“那我们就快点过去看一下。”我道。


于是我们走到阴兵的采矿流水线那边,才发现虽然有好几条流水线,那些阴兵却走向的是同一个方向,也就是说他们最后推着小矿车是从同一个出口离开。


我们凑到那个出口边上,拿着手电筒往里面一照,才发现了非常可怕的一幕。


在阴兵进入的那条通道里,爬行着成百上千条黑色的小蛇,蛇头有着鸡冠状的肉瘤,看上去有点像野鸡脖子,但比野鸡脖子要小一些,应该也没有那么毒,可是也好不到哪去。


在通道的入口处,围绕着通道的四壁满满的贴了一圈雄黄药砖,所以那些蛇不会欺近到通道口来,可是再往里的话,就很难说了,这种蛇这么毒,也许得需要很大量的雄黄才能克制它们,我们要带在身上也得拿很多很多块才行,更要命的是那些雄黄药砖还泛着淡淡的蓝色光泽,不用说也知道,是触手即死的毒药。


“这他娘的可真是够绝的。”我不由骂了一句,“搞的只有那些青铜兵俑能进去。”


“我们也可以。”闷油瓶忽然开口。


“怎么办?”我问他,内心非常惊讶,因为照我看来,这架势还想进去,完全是不可能啊。


闷油瓶没有多话,却沉默着走到一个正推着小矿车走来的阴兵面前,忽然出手夺过那矿车,也将阴兵俑一下按倒在地。


之前说过,这些阴兵复苏了之后,也不过是形如傀儡的尸体,不过这一具和之前张落野的尸体不同,它还在努力的想要继续自己刚才的流水线作业,闷油瓶这次熟门熟路的卸下它的面具,两只手指一捏它的下颌,只听“铛”的一声,一块玉掉了出来,这具尸体也迅速的软了下去。


闷油瓶根本没有理那块玉,而是干净利落的把尸体从盔甲中拖出来,这让我想到了他在七星鲁王宫捏死那具湿尸的样子。也许其实他一点儿没有变,我忽然就这样想。


把这具尸体拖出来之后,我才发现他是一具完全的干尸,和张落野的尸体完全不能比,这具尸体根本已经看不出人性,皮紧紧的贴在骨架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紫红色的瘢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才是真正的奴隶。我在心里念了一句,这样的死状,实在是太惨不忍睹。


黑眼镜俯下身去,竟然伸手去摸那具干尸,这口味重的有点令我不能接受,就连小花也微微皱了眉头,黑眼镜却忽然微微皱着眉道:“这是……夺魂?”


“夺魂?那是什么?”胖子问道。


“一种西周时期流传下来的酷刑。”黑眼镜道,“刑具是一罐骨针,行刑的时候,用不同的针插在犯人的身周,将血活活放尽,再由祭司、雅禁施加方术,犯人便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夺魂非常的残忍,受‘夺魂‘之刑的犯人,行尸走肉,不生不死,直到彻底死亡后,依然是大凶的尸体,随时可能尸变,要用青铜椁镇上很久才行。”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4 21:23:00 +0800 CST  


“不过这一具。”黑眼镜又转过头,“看”了一下那具干尸,“已经死的连尸变的能力都没有了,也不用担心。”


如果这一具尸体是受了‘夺魂’之刑而死,那么剩下的多半也是,这个逻辑很简单,大祭司不至于没事儿闲的整很多不同的死法来杀死奴隶,只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我四处望了望,这采矿场里少说有四五百青铜兵俑,更别提外面还有那么多,这么多人活生生的放血而死,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罪孽,这让我对大祭司,终于生出一种直观的恶感来。


“他们是十等人中的第九等,是‘仆’,是三世奴戮,罪大恶极的罪犯,你要这么想着,也许就会舒服一些。”黑眼镜虽然看不见我的表情,但他好像能看穿我的心情一样轻声对我道。


“不管怎么样都太残忍了一点。”我道,“更何况你也知道他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替天行道’。”


黑眼镜忽然轻轻的笑出了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却听上去有点讥诮:“小三爷,你倒腾古玩的,对历史了解的还不多么?有多少王族是这样,你比我清楚,世界本身就不公平,你何必在这个时候感慨呢?”


我被他说的一时语塞,黑眼镜却恰到好处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等秘密破解了,你想怎么处置大祭司的尸体,那还不都随你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咱们也快点制服几个兵俑。”


“制服兵俑?”我愣了一下,“干什么?”


黑眼镜又笑了:“哑巴的意思你还不明白?我们穿进盔甲里面去,把自己伪装成阴兵进那个通道,有周身的盔甲在,也就不必担心被蛇袭击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心里暗想自己怎么脑子不好使了,同时还为难着自己该怎么制服兵俑,所幸,这个时候胖子已经走到我身边,道:“天真,咱俩合作去弄。”


我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和胖子二人选定一个兵俑,算上张落野那套盔甲我们已经有两套了,再弄三套就行,所以我和胖子负责一个,黑眼镜和小花负责一个,闷油瓶再搞定一个就好了。


我们选定那个兵俑以后,胖子用蛮力一把把它拽出了正轨,然后按照商议好的,我使一个绊儿,阴兵不会躲,立马就摔倒在地,我一把按住它刚要揭面具,却差点被它掀翻了。


妈的,劲儿还挺大!我正想着,就看胖子“喝”的一声,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本来已经半坐起来的青铜兵俑被他这么一坐再次倒下,被胖子的屁股死死压住连挣扎都不能,我也就趁此机会,赶紧开始按照刚才小哥的样子把它的头盔解下来。


“天真,你可快一点,这玩意儿在扎我屁股!”正当我对着那张干尸脸犯难的时候,胖子大叫了一声。


“妈的,知道了。”我一咬牙,伸出手去捏住干尸的下颌,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把那块玉捏了出来。


看来,这件事情除了恶心之外也就没有别的什么了。我有点得意的叫胖子来帮忙一块儿给那阴兵脱盔甲,我们两个正忙着解搭扣,胖子忽然小声对我道:“天真,我有话跟你说,你千万看好了小哥。”


“什么意思?”我心中一凛。


“不是别的。”胖子道,“你还记得刚才我们落单么,在和你们会合的路上,我们看到一幅画,那画我们分析是预言性质的,内容是拿一个男人做祭祀,我看的很清楚,那是个张家人,而且是棋盘张,保不准就是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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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快乐哈大家~

祭品啥的是老梗了~不过一招鲜啊哈哈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4 21:23:00 +0800 CST  

【八十八】青铜盔甲


胖子的话仿佛一道闷雷,一下把我砸在原地不能言语,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


“什么画?什么祭祀?”我颤声道,“你把握的准么?”


“应该不会有错。”胖子低声道,这个时候我们跟其他人都有一定的距离,这段谈话应该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


胖子一边拆卸着干尸身上的盔甲一边道:“就是破解第七个阵眼之后,我们继续走,走进了一个墓室,同样是壁画,一开始我们以为中招了,后来发现没有,本来打算继续往前走的,却发现壁画墙上有一幕是一个男人浑身是血的泡在一个池子里,上身有一只麒麟。”


他说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意义也实在太明显了,除了“棋盘张”之外,我还没见过谁有着这样的麒麟纹身。


“我们肯定觉得那就是小哥啊。”胖子道,“所以我们就开始看那一串壁画,讲的是大祭司死后的事情,有一个男的来到这里,一直往前闯,最后走到一个池子前头,然后他自刎了,就死在那个池子里,故事就到这里结束,我们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可是你怎么知道那是预言,而不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我追问道,我感觉我的语气都有些像是质问了,但心里又清楚这不过是因为我不想相信。


“因为刀。”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的拆开盔甲内侧的搭扣,“那个图上很清楚的有一个刀台,那男人自刎之后,他的刀插在了刀台上,那把刀是黑金古刀,我相信这世界上难有第二把黑金古刀,更相信这地方不会有除我们之外的人来过,如果刀留在这里,就不会再到小哥手里……”


说到这儿,我觉得我的脸色已经惨白惨白的了,胖子显然也注意到了我的神色很不正常,忙道:“当然了,这也是不一定的事儿,天真,我这只是做最坏的打算,再说了,不行咱们还可以劝小哥走啊。”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知道胖子和我一样明白,“劝小哥走”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打定主意的事儿谁都改变不了,尤其是现在,这青铜门内的一切似乎与他的家族有着比他想象的更深的联系,那么就更没法改变什么,即使是我也不能。


“嗨,反正,胖爷我跟花儿爷和黑瞎子商量的结果就是,这件事,跟你说可以,跟小哥说,不行。我们看他这样子,对后面的事情知道的也未必有我们多,如果他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情,也许就不会去做那所谓的祭品,至少说我们可以免得他知道这事情之后自己多想,他不多想一切就好办的多。”胖子拍拍我的肩膀道,“大不了到时候我们用强呗。”


我的脑海里先闪过了我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然后闷油瓶一脚把我踹到墙上的画面,然后苦笑了一下,却又发现这虽然是下下策也是唯一的方法:“好吧,那就按你们说的,可是那要是真的到那一步了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胖子叹了一口气道,“随机应变吧,我就不信没有别的办法的。”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胖子猛地掐了我一下示意我赶紧闭嘴,我一回头,就看见闷油瓶走过来。


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学会撒谎不打草稿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闷油瓶我的心里还是一阵慌乱,干笑了几声:“小哥,来干嘛?”


话问出口我就觉得实在是要多傻有多傻,值得庆幸的是闷油瓶只是盯着我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没有多问什么就退了回去。我和胖子对望了一眼,都觉得有点心虚,便赶紧把那句干尸拖出来,扛着盔甲走到了另外三个人身边。


这时候我们已经准备了五身盔甲,至于五具尸体,其中四具是中了“夺魂”刑法的奴隶干尸,还有一具是张家的先祖张落野的尸体,另外四具倒是好收拾,随便往哪一堆了事,不过我们还是拜了拜他们,一方面觉得他们的命运真的太悲惨了,另一方面也为自己祈求平安。


但是姓张的怎么处理,还得看闷油瓶的意思,不过闷油瓶似乎一点也没有打算把他带回张家古楼什么的,只是像对待张岐瑞的骨架那样,把张落野的尸身放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然后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取出张落野口中含着的玉,也许是不忍心看着祖先化成枯骨吧——当然是我的猜测了。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5 21:26:00 +0800 CST  


不过,临走之前,闷油瓶多少还是做了一件有纪念意义的事情,他把张落野那枚标明身份的腰牌收了起来。


我看着张落野的尸体,再看看生龙活虎的闷油瓶,胖子的话就好像一道阴云在我的心里萦绕不散了,他们刚刚还推断过,张家与大祭司的关系一定不会好,甚至可以说是交恶。


而且不管为什么,张落野以一个高贵的身份落到死后带领一群奴隶,都可以算是非常严酷的惩罚,那么如果小哥去做所谓的“祭品”,恐怕都不只是要放血而死那么简单。


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我咬着牙想,闷油瓶他有什么特别的,最特别就是他的麒麟血呗,大不了老子去把自己的血放干净,小爷我的血也能除虫,就是浓度稀一点,没准也能认。


这么想着都有点狼牙山五壮士的味道了,当然最好还是别这样,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多好,我想着,闷油瓶已经走过来,让我不由得一愣。


“小哥……?怎么了?”我发现自从胖子说过祭品那件事以后,面对闷油瓶我就各种的不自然。


闷油瓶又眯眼看了看我,显然他感觉到了我的异样,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指了一下那盔甲,示意我穿进去。


这可真心有点难度,尤其当我想到之前是谁穿着这东西,心理障碍也就成了另外一件需要克服的事情,不过,反正人背我都踩过了,这个也就没有那么大难度了,我开始慢悠悠的把自己往盔甲里塞。


好不容易把自己塞进去,只觉得走路都是难事,不,干脆站都很难站住,盔甲重的让我难以保持平衡,幸运的是,青铜面罩戴上之后,发现那是用一种很奇特的磨光设计,外面一点也看不见里面,里面倒是还可以模糊的看见外面,所以我至少还能大概看到一些东西。


我们先商量了一下,站好了队形,虽然外面看挺正常的,但是穿在盔甲里面感觉自己就像变形金刚,而且一旦戴上头盔可能就什么都听不到了,所以万一出什么状况,还得看我们自己。


于是,我们五个换上了青铜兵俑的盔甲,又抢了五辆小铜车,有点儿滑稽的感觉,继续向前进发。


走在隧道里,我就觉得特别紧张,因为我知道那些黑蛇在我身边甚至爬到了我身上,有一次我的视线甚至被一条蛇挡住了,不过好在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自己在自己的盔甲里面惨叫这种事情嘛……


没人知道就好。


终于,眼前的景象从一成不变的墓道变得有了一点亮光,我想我们大概走出来了吧,然后我就看见走在我前面的闷油瓶摘下了他自己的头盔,我也就跟着摘了下来,后面的人当然如法炮制。


我们是跟着一些青铜兵俑走的,后面也接着一些,所以休息也不敢太过分,还是一直往前走着,显而易见的我看到这一段路上没有断虫道或者类似的治蛇的玩意儿,可是这里却没有蛇了,一条都没有。


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而就在这时,远远才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鸣叫。


我一个激灵抬起头,才发现我们现在正处在一片空阔的山谷中,山崖上,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人面鸟,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前进的青铜兵俑,还有混在队伍中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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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5 21:26:00 +0800 CST  

【八十九】人面鸟山谷


人面鸟这种东西给我们带来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骤然走到山谷中,发现头顶黑压压的全是人面鸟,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按理说,这地方还是山腹里,是不会有光的,可是在这里的谷地上,却不知道为什么星星点点燃烧着蓝绿色的磷火,把山谷都照的忽明忽暗,阴森森的。


这阵凄厉的鸣叫刚一响起,闷油瓶就低声道:“快把头盔带上!”说完这句话,他已经秒速的带好了自己的头盔,看他那个反应,我立刻意识到这个事情不简单,也立刻缩回了自己的头盔里。


就在我刚刚按上自己头盔内部的搭扣的时候,就听到“扑棱棱”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随之头上一沉,便知道一只人面鸟落在了我的头上。这个时候我的心跳都快要停了,所幸过了没一会儿,头上又一轻,人面鸟貌似是离开了,我这才出了一口长气。


看来,这些人面鸟呆在这里,可以起到防卫山谷的作用,估计它们刚才是嗅到了我们的生人气息才会落下来的,只是不知道它们平时靠什么维生,不过这也不是我们要管的问题。


带上青铜面具以后,视觉整体都会受到影响,所以眼前的景象一方面比较暗,一方面我能看到的也不太多,只能大概看到闷油瓶那一块儿的景象,只见他就好像一具真正的兵俑那样,木然的走着,然后我就意识到,我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倒是有点cosplay的感觉。


我推着小车继续往前,然后,就看到前面的闷油瓶停了下来,我赶忙也停下,然后后面的胖子什么的也就都停了下来,这种突然的停顿让我有一点紧张,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接下来,是一段漫长的等待,这等待的时间长到让我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向右看了一眼,意外的发现闷油瓶已经将头盔摘了下来。


我一愣,心说他难道不怕人面鸟了?就也如法炮制的摘下头盔,刚一摘下来,就听闷油瓶很夸张的对我比手势,那意思让我屏住呼吸,而且他还一点声音都不敢出,我立刻就明白,屏住呼吸是为了避免人面鸟闻到我们的气味,而只要我们不出声音,视觉严重退化的人面鸟就不会感觉到什么异样。


这个时候,胖子,小花他们也发现了现在的状况,摘下了头盔来,至于黑眼镜,因为他在队伍的中间,我们不知道凭那个红外线仪器他能看到多少东西,而这里的一切似乎又要全凭视觉,就没有通知他。


我这才有空看一下,我们这一列站了七个阴兵,我们五个排在中间,最前边和最后边各是一个阴兵,都木然的推着自己手里的小铜车,我们不敢动,只能左右晃一晃,看看情况。


可是,似乎山谷里再没有其他的异状,五分钟如此,十分钟也是如此,我不由有些不耐烦了,我都如此,更别提急性子的胖子了,他看了看我,干脆跟我做起鬼脸来,在这种时刻,我可真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克制着没有笑出来。


也就只有小哥,在这样漫长的,而且看上去毫无危险的等待中,还能够保持面无表情的神色,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也不想知道现在会发生什么。


就在这时候,远处又传来了整齐的踏步声。


我一个激灵,转头望去,才发现又是一列阴兵走了过来,我忽然意识到,这竟然是在列队么?


果不其然,这一列阴兵走到我们的左侧,跟我们的位置一一对准,然后也停了下来,再一次进入了无声的静寂。


看来,我们是要等到一定数量的兵俑,才能够看到下一步的进展,不过这个时候,开始再次有零星的人面鸟落在我们身边,一开始我还有些紧张,不过很快就发现,它们只是落在我们边上,完全当我们不存在,只要我尽量屏住呼吸而且不发出声音,就不太容易被它们发现。


于是,我一边捂着自己的嘴巴避免自己发出声响,一边开始谨慎的观察这些人面鸟,然后,我就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这些人面鸟比我们以前所见到的那些个头都要大上不少,而且羽毛都有些发白,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已经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甚至比我们想象的更长。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6 21:30:00 +0800 CST  


更让我错愕的是,在其中一只人面鸟展翅飞起的时候,我发现在它的翅膀内侧,有一个巨大而且复杂的黑色图腾花纹,一看就是烧烙上去的,这个花纹一下让我惊呆了。


我本能的看向闷油瓶,只见他也正沉默的盯着那只露出自己翅膀内侧花纹的人面鸟,显然,这个图腾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相信这个花纹一定是人为弄上去的,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开始观察另外的人面鸟,这些人面鸟翅膀内侧的图腾,在一个非常隐蔽的位置,只有在几乎正面迎着我落下来的时候,我才能够看清楚那个花纹,不过,我还是在之后观察的几只人面鸟翅膀上,都发现了同样的东西。


果然。


我心里明白过来,这个东西,是只有这个山谷里面的人面鸟独有的,而这个山谷里的人面鸟,也许与外界根本没有交集,因为在外面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面鸟,而且这里也根本看不到任何可以离开的迹象。


那么,这个图案究竟是怎么烙印上去的呢?难道是大祭司么?


这两个疑问一下在我心里冒出来,我再次看向闷油瓶,只见他竟然也看着我,然后,在我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状况的时候,他冲我比了一个数字“八”的手势,我的心里一下就明白过来,险些惊呼出声。


这些人面鸟,竟然就是左传所提到的“十等人”里面的第八等,“僚”!


换做别的地方,说这些人面鸟是奴隶,我是死也不信的,可是在这个神秘的青铜门里,这一切却有可能,而且根据现在得到的线索,还是非常有可能。


第八等人,即所谓的“僚”,指的是因为犯罪而为奴隶的人,人面鸟这种东西会犯什么罪我想不出,但是它们很有可能在大祭司的地盘上招惹过祸患,比如说杀害了东夏王朝的平民一类。而它们呆在这里,也算是对于它们的一个惩罚,我估计它们是被大祭司用了什么实验性的药物,所以活到现在也没有死,可是又千百年难以离开,只能在这里为大祭司镇守着山谷,从人类的角度看,还真觉得它们有点可怜。


正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身后整齐的跨步声再次响起,我知道,一定是又一队阴兵来了,这一次,黑眼镜趁着阴兵踏步的时候,飞快的卸下了自己的头盔,小花冲我笑了一下,一脸的得意之色。


山谷里的人面鸟开始逐渐的落下来,不过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慢慢悠悠的踱步,有几次我都和人面鸟对上了目光,虽然明知道它是弱视的接近瞎子,根本看不见我,但还是有点紧张,生怕它一激动扑上来,所幸,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终于,我们凑齐了五队阴兵,我们在最中间的位置,也就是说,现在这里一共有三十个兵俑,还有五个活人,那就是我们。


在第五队阴兵站定了以后,对面的山壁忽然一阵震动,伴随着一阵轧轧的声响,山壁竟然慢慢的升起,后面又露出一道门来,这道门上雕刻着复杂的纹路,还有两个嵌孔状的东西。


看到这样的设计,我一下就蒙了——显然,要打开这道门,需要用一种古老而恐怖的方法。


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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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民告示:这一发血祭不是用哥哟~】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6 21:30:00 +0800 CST  

【九十】山谷中的血祭


这道需要血祭才能打开的大门,一下让我想到了之前胖子跟我说的那些话。


“我们看到壁画上有一个男人被拿来做祭祀,他是张家的,还有麒麟纹身,保不准就是小哥。”


难道说这个预言在这里就要应验了么?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但是然后我的理智又在告诉我,这不可能。


首先,胖子看到的壁画里,那个男人在一直往前闯,我们走到这里,刚刚把十等人中代表奴隶的那三等走完,不应该现在就到了该小哥做祭品的时候。


其次,这里都是青铜兵俑,而且显而易见代表张落野的那具兵俑也没有跟过来的意思,所以不可能每一次到这里这边都有一个张家人在,如果他每次都需要张家人做祭品,那这道门应该很久没有成功的打开过了。


再次,刚才我们已经知道小哥他们家是身份比较高贵的,虽然说跟大祭司是敌人,但是也不至于把他们家任意一个人都给打到奴隶这一阶层,所以就算小哥要出来做祭品,那也应该是在再往后的地方,而不会是现在。


这三条想法让我稍微的安定下来,静观其变。


然后,我们就看到站在第一列第一个的那个阴兵,忽然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青紫干瘪的头颅来。


这个动作一下让我惊呆了,主要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而一具“站立的尸体”这种事情虽然感情上早已经接受,但是乍一看还是有点可怕。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扑棱棱”一阵扇动翅膀的声音,一只人面鸟落在了他的肩头,然后青铜兵俑机械的转过身,走向了那扇关闭的门的方向,而且只有他一个在动,其他的那些都安静的等着。


我屏住了呼吸,静静观察着,接下来,让我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只人面鸟忽然用力对着青铜兵俑的面目用力一啄,然后似乎叼出了什么东西来,放在了门的那两个孔洞上,我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就意识到。


——那是眼睛!


干尸怎么会有眼睛,又怎么能被一次一次的挖去眼睛,这两个问题我已经根本无暇去想了,重点是这道门竟然是青铜兵俑自己做祭品才能打开!


青铜兵俑的眼睛被挖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已经是干尸的它们眼孔里竟然有鲜血喷出来,而他们就这样带着喷涌的鲜血走到了门前,甚至于贴在了门上,血飞快的注入门口的沟槽。


这道沟槽很浅,比我和小花在四姑娘山见到的那个浅多了,看来青铜兵俑虽然有血,可是血量也不会太多,过不多久,血槽被注满,伴随着“轧轧”的声响,那道门缓慢的开启了。


青铜兵走进去,我提心吊胆的计算着秒数,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门就再一次关上,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很难跟着上一波青铜兵混进去——因为我们如果跟着那青铜兵到门边那很可能会出事,只能等门开了再全速冲过去。


其实,如果光是出血也就算了,毕竟看上去流的血量不多,大不了我自己割一刀流一点,但是眼睛这个就太可怕了,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的把我的眼睛挖下去给他啊,这可怎么办。


我胡乱的想着这些,不知道时间过得有多快,忽然间脚步声在我身边响起来,我才意识到,竟然轮到了闷油瓶了。


我心里一紧,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闷油瓶冲我比了一个非常细微的动作——其实动作应该不小了,不过在青铜头盔里看来,他也就是稍稍抬了抬手臂而已,我立刻就明白这个动作的意思,是让我跟上!


我刚刚还担心跟上会不会出事,可是闷油瓶竟然就这么要我跟上,我也没法抗拒——再说我要是不跟上,一会儿的情况我自己也搞不定啊。于是,我只有尽可能轻的跟上。


我后面,胖子他们看到我的举动也跟了上来,我不知道小哥的意思是要我一个人跟还是要他们全都跟,但我觉得小哥不至于抛弃大家,所以也就没有阻止他们。


我知道,我不可能完全没有声音,虽然我已经在尽量放轻,但偶尔还是会有人面鸟转头向我,或者我身后那几个人的方向,闷油瓶刻意把步子踩的很重,才算是稍微的掩饰了一点。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7 22:22:00 +0800 CST  


闷油瓶在门前站定,与此同时,他稍稍又动了一下胳膊,示意我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我依言站住,后面的人也跟着站住,然后我就看到闷油瓶慢慢的摘下了他的头盔。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心里一下就慌了,他这是要干什么?!难道竟然是要自己做祭品么?


后面的胖子他们被我挡住视线看不见闷油瓶那边的情况,可我却真的慌了,都有心叫他不要这么做,唯一克制着我的一点理智就是小哥不会傻到就这样去牺牲自己,那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可是我心里还是非常的慌,也许因为是闷油瓶站在那里吧。


不得不承认的是,无论是怎样的感情,我对闷油瓶的依赖与关心,都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程度,虽然不会像小姑娘那样没有他就什么也做不成之类的,但是他确实会让我分心。


更别提在现在这种状态下,他似乎要去一个人面对无比的危险。


所幸,我的这种担心并没有持续的太久,闷油瓶摘下头盔之后,一直等在那的人面鸟便飞了过来,就在它一个刺击,正要啄走闷油瓶眼睛的时候,闷油瓶忽然动手了!


在青铜盔甲里,他的动作慢了不少,可依然很利落,人面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握住了脖子,怪鸟凄厉的鸣叫了一声,可那叫声刚刚开了一个头,就被闷油瓶“咔”的一下折断,随后闷油瓶用那青铜盔甲的手指部分一挑,就把人面鸟的两只眼睛挖了出来,血“扑”的喷出来,喷了闷油瓶一脸。


闷油瓶苍白的脸上染满鲜血,看上去相当的怕人,他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两粒眼珠子按在门口的孔上——这个时候,门上的沟槽已经有很多血渍了。然后,他对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赶紧过来,便把死去的人面鸟尸体按在了门上,血一道道的流淌下来。


这个时候,山谷中其他的人面鸟,或许被同伴的惨叫刺激,或许被空气中的血腥味惊醒,终于有了反应。


一时之间“扑棱棱”的羽翅之声遮天盖地,一时之间抬头上去只看见交错重叠的翅膀,在这种威压之下,呆呆站着的阴兵仿佛成了无比渺小的景观。


既然都这样了,闷油瓶也就没必要再隐藏,大喊了一声“快点”便一把拉下了头盔。


我们奔到他的面前,人面鸟的扑击也随之而来,虽然带着青铜盔甲,可那也抵不过成百只人面鸟同时发动攻击啊,万一他们一激动把我们全抓起来扔下来,那不就完蛋了么。


问题是,闷油瓶那边也没法加速了,鸟血慢慢的流淌过沟槽,我知道闷油瓶也很着急,可是那也没有办法,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尽可能的多挡一挡。


“铛”的一声,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我的头盔上,砸的我眼前一阵发晕,同时鼻子下面热热的,我立刻意识到这是流鼻血了,然后我就明白过来,必定是有一只比较强大有力的人面鸟,对着我的面具狠狠的啄了一下,竟然给它砸的变形了。


这个时候我只有祈求小哥的速度快一点了,不然如果这样的人面鸟多,我们恐怕得给活活的砸死在盔甲里。


所幸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了“轧轧”的声响,我回头的时候,就看见闷油瓶一只手拽着小花,一只手拽着我,把我们往里面一拉,闷油瓶拽的力气太大,我一下没有保持住平衡摔倒在这边的地上,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狂冒。


我倒在地上眼看着黑眼镜和胖子也冲进来,就在人面鸟狂叫着往里挤的时候,门“咣”的一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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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7 22:22:00 +0800 CST  

【九十一】淬火地狱


那道门“咣”的一声关上的时候,还没有人面鸟冲进来,所以我们这才算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那边的威胁算是解除了,我们又一次死里逃生。


这时候我还是倒在地上的,刚才那一下摔得不轻,再加上处在这么一个铁套子里,保持平衡还有些困难,一时半会儿有点起不来。我的鼻子还在流血,刚才人面鸟啄在面罩上那一下真是不轻。


然后我就看见闷油瓶居然摘下了自己的头盔,然后把那身盔甲也脱了下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来帮我解开头盔和铠甲,然后伸出手把我拉起来。


在头盔里面,这可是真够闷的,所以乍一呼吸到新鲜空气,真的让人觉得特别愉快,我伸手抹了一下鼻子,闷油瓶的目光一下就聚焦上来,我看他盯着我的鼻子,又不说话,就觉得有点尴尬,忙干笑了一下:“撞了一下,没事。”


闷油瓶又看了看我才转过身去帮胖子他们解开盔甲,我们这才一一的从这个破壳子里脱出身来,和我一样,他们几个出来之后都忍不住舒展了一下筋骨,这太能够理解了,实在是闷的够受。


“天真,你这鼻子怎么弄的?”胖子一看我的鼻子还在流血便问道,“这都能伤着?”


“没辙,被人面鸟啄了一下。”我苦笑,“让面具砸的,鼻梁骨没断不错了。”


“没事儿,断了咱们小哥也照样要你。”胖子暧昧的一笑,这话却说得我“激灵”一下子。


那个吻之后明明一切好像都告一段落了,现在根本没有功夫想这个,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想了会想成什么样。那个吻究竟是因为感情,还是冲动,抑或根本就是寂寞,如果是感情,又该是什么感情,谁也不知道。


我现在也不敢知道。


我不知道胖子怎么会突然又提起这个话题,现在明明不是时候。


胖子估计也是看出我脸色都变了,忙拍了拍我的肩膀,宽言道:“胖爷我嘴贱,你也知道,天真,你就当我没说啊。”


我苦笑了一下:“我谢谢你。”说完这句话,我便把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到了那些兵俑上。


我们冲进来的时候,前面的兵俑还没有走,我们造成的骚动似乎没有对他们产生任何的影响,我们便还是跟在一个兵俑后面,任由他推着小车继续走。


进了这道门之后,那种奇异的磷火就消散了,所以周围的环境一下就阴暗起来,我们打开手电,也就只能顾得到眼前那一部分的光,不过还是可以看出,门后是一块很大的空间,而那些阴兵,则是笔直的在往前走。


我们跟了几步,就发现有点不大对味儿。那些阴兵,竟然是笔直的走到一条狭小的通道里面去。


这奇怪在哪里呢?就好像一个大广场你不走,非要走广场下面的小通道,那肯定不对劲啊,当然了,这件事也有一个解释,就是这些阴兵的路是大祭司事先设定好的,他们只会这么走。


可是就算这么说,同样有一点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大祭司为什么要这样设置路线,我们往后照了一下,后面的地界很空阔,能隐约的看到空地上摆着一些设施,具体的因为太黑了,看的并不清楚,但能看出来都是大件儿,那么这些阴兵为什么要把路设在这么犄角的地方,他们又要去做什么呢?


如果说他们是采矿的,那么这些小矿车要推到哪里去,又能炼化出什么呢?


“我们要不要跟着走?”我问闷油瓶。


闷油瓶沉吟了一下,没有回答我,但是径直跟上了那群阴兵。


这么一来,他的意思就很明白了,我们当然也就没有磨蹭,果断的跟了上去。


走了没几步,手电筒就照到前面的阴兵走向了一个下坡,也就是直接在地面上开的那种下行道,我们稍微观察了一下,等待了那么几分钟,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个时候后面也放进来了几个阴兵,好像我们冲进来之后,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的秩序,那些阴兵从我们的身边木然的走下这个坡道。


然后,闷油瓶也走了下去,我们也就跟在后面,其实这条坡道让人的感觉不太好,我们直到现在几乎都是一路下行,感觉应该真的是在海拔比较低的地方了,竟然还要往下,简直好像真的要走进地狱里面去。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8 21:17:00 +0800 CST  


不过,这样往下的路持续了不算很长的时间,我估摸着也就差不多一层楼的高度,闷油瓶就再一次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对我们道:“前面的路有点奇怪。”


说着,他把手电筒打开,光一照过去我就发现,前面变成了一条平路,不过很奇怪的一点是,我们下来的路一路都是石坡地,那一条平道却是青铜坡道,我的直觉一下就告诉我哪里不对。


闷油瓶显然比我更灵敏一些,所以他站在原地一动都没有动,大概又过了五秒钟左右,他忽然往后猛的退了一步,这一步直接退到了我的后面。


问题是,这条路真的很窄,我们还得给阴兵让道。


所以闷油瓶向后跨的这一大步,干脆的导致了他栽倒在了我怀里而我栽倒在了胖子怀里。


我还没来得及起身或者抱怨,耳边就听到“蓬”的一声,然后整个通道忽然喷发出青绿色的火焰,几乎充满了整个青铜步道,走在其中的青铜兵俑当然也被淹没了。


我一下就傻了,这火焰温度很高,我们也能感觉的到,我只觉得灼热的气息几乎烧卷了我的衣服,更别提在我前面一点的闷油瓶了,我不由在他脸上随便摸了一下,只觉得真的很烫,赶忙拽着他又往后退了一些。


火焰持续了差不多三十秒才熄灭,熄灭的瞬间,我能感觉到我们每个人——包括此时正在我“怀里”的闷油瓶都出了一口长气,然后他转过头来,能看到他本来苍白的脸都被那火焰带来的高温灼的通红,他没有说话,就是挥了挥手,我们很有默契的退了出去。


我们退回到下台阶那个位置,也就是原先的那道门后的平地处,面面相觑,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闷油瓶在前面挡着,我可能就走下去了,那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团焦炭了。


“这就是活的人间地狱啊。”小花过了许久才开口,“太可怕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虽然明明知道阴兵都是死人,可是看着他们走进去,走进那灼烧的火焰里,还是让我觉得有一点浑身发寒。


也许这就是之前在青铜门的记述里所说的那“无量业火”吧,我想,却不知道那下面是不是真的是无尽地狱。


显然,这条路我们是不能走了,就算那盔甲能承受的住那种高温,在盔甲里面的我们也不可能承受的住,第一那盔甲不是完全密封的,第二就算它是,我们也会干脆被那盔甲表面传导的高温活活烫死。


不过,这多少也算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必担心究竟选哪条路的问题了,有一条路已经被彻底堵死了。


于是,我们继续向着这个平台的前方走。


这样一走,就发现地方还是很大的,我们先走到之前看到的摆放了好多设施的地方,然后我才惊讶的发现,其中占据主要位置的竟然是一张……食案?!


我顿时就不能理解了,食案这种东西,是在春秋战国那会儿,没有桌子,人们吃饭的时候席地而坐,饭菜就摆在食案上。


我又往四周看了一下,就发现四周摆的全是一些椅子啊,装饰物啊一类的宴会用品,我顿时就混乱了。


这好像是青铜门内吧?好像是中心区吧?


怎么搞的好像有人要在这里开party一样啊!


胖子他们,虽然不像我一样是倒腾文物的,但是经手的东西也不少,自然也能看出来这套东西是干嘛的,所以包括小哥在内,都是一般的错愕表情。


就在这时候,就听黑眼镜道:“你们来这边看一下。”


我们急忙走到他的位置,从那里一看,我就惊呆了。


原来,黑眼镜的眼睛虽然借助仪器可以看到东西,但毕竟看不分明,所以他刚才并没有跟着我们看那些东西,而是继续走。而他走到的这个地方,应该算是一个平台的边缘,边缘之外的地面沉降下去,有差不多一层楼的高度。


这么一来,我们就相当于又一次站在了观景台上。


台子下面,刚刚运送矿石的阴兵正整齐的站在那里,青铜盔甲上还有龙火新烧灼的痕迹,他们一动不动,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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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2-28 21:17:00 +0800 CST  

【九十二】身体重铸仪式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忽然就有点明白了这里面的设计。


按照《左传》那个“十等人”的理论,前面七等和后面三等是有根本上的不同的,简单来说,就是非奴隶与奴隶的区别。刚才我们见到的,无论是作为人梯的**,作为阴兵兵俑的奴隶——张落野除外,他是作为被惩罚的贵族——还是山谷中翅膀被打上烙印的人面鸟,都是最下等的奴隶,也就是“僚”,“仆”,“台”这三种人。


那么刚才那道门的意义也就很明显了,它可以隔绝这两种“人”——因为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剩下的七等“人”中还有不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走进了这道门,就不再是在奴隶的世界里,那么也就完全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些阴兵被设定的路径是一直下行了,因为他们是没有资格和自由民以及贵族站在一起的。


不过,这么说来,还是有一点不对的,因为在“僚”、“仆”和“台”的上面,还有一等人叫做“隶”。《左传》这种书年代很久远,所以对于其中的古礼节,阶级什么的,现代一直有很多争议,而这个“隶”的分类,一直就是争议的一个焦点。有些人认为他们是奴隶,有些人认为他们是下等的士兵,不过总体来讲,大趋向还是不认为“隶”具有完全的人身自主权。


所以,从我个人觉得,“隶”是没有资格呆在这个平台之上的,至少是不可能在这里为他们专门搭建一个宴会场所,所以这地方一定还有些别的蹊跷,不过我们一时半会也猜不出来,只有静观其变了。


不过,一切都没有让我们等的太久。


过了大概三分钟左右,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让人紧张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让我顿时汗毛直竖,不过那个声音是从平台下面传来的,所以紧张归紧张,还没有到害怕的程度。


我身边,除了闷油瓶面无表情的观察着情形之外,小花、胖子和黑眼镜都不同程度的露出了紧张的神色,黑眼镜那张脸我本以为在面对小花之外的事情的时候不会有除了笑之外的表情,可他竟然也紧张了,我觉得他的听觉和其他的感觉肯定让他感觉到非常的危险,而这种危险当然甚于我们所能感觉到的。


这个时候,我都有心关掉手电了,虽然说关掉手电以后,一片漆黑的我们什么都看不到了,但至少可以省的惊动了什么东西,从黑眼镜那个神情来看,我还颇有些忌惮。不过现在手电在闷油瓶手里,他又没有一点关掉手电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


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强,我忽然就觉得这种声音似曾相识,而且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就在同时,闷油瓶把手电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就是那些呆立的兵俑身后的一个死角,我一下就蒙了。


大概有几百条黑色的小蛇,正蜿蜒的从一个缝隙里面游出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张飞速延伸的波浪般的黑色地毯,我顿时就明白了那种熟悉感——塔木陀的野鸡脖子一群游上来的时候,也就是这样的感觉。


如果说刚才我只是紧张的话,那么看到这么多蛇我是真虚了,情不自禁的就后退一步,转脸看胖子,他面上也是怫然作色,想来心里的紧张感也不轻。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这些蛇并没有向我们游过来,而是径直游向那群阴兵,然后便在阴兵边上盘踞下来不动,这时候我一下就明白过来——很有可能,这些蛇就是那“十等人”中的倒数第四等,在奴隶与自由民之间徘徊的“隶”。


这件事情也很好想,就像人面鸟一样,这些蛇很可能曾经也为祸东夏,最后又被大祭司制服——至于是什么方法,我不知道,不过我也不想知道,他要想治一个人,招太多了——但是这些蛇危害又没有那么大,所以也就没有遭受像人面鸟那么严酷的惩罚,归类也给归在了第七等的“隶”里面。


只不过,这些蛇聚集在这里是要做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看这个架势,竟然是和这些阴兵奴隶有关。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些整齐站好的阴兵,忽然动手,齐刷刷的只听得“咔哒”一声,他们竟然都将自己的头盔摘了下来。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1 22:35:00 +0800 CST  


**,这是要干嘛啊,跳舞么。


实话说,虽然一群阴兵站在黑暗里很恐怖,也很阴森,但是那个整齐的动作和音效,还稍微的有一点搞笑,而那些蛇虽然是非常大的威胁,但是看上去它们也没有丝毫想要上这观景台的意思,所以我也就放心了一些,开始专注于眼前的场面。


从闷油瓶的神情来看,这场面他应该也没有见过,因为他的眼神很专注,我看这个架势,似乎这也是一场类似仪式的东西,因为那些蛇盘旋游走到阴兵身边之后,并没有立刻有什么动作,进入了一种很奇异的静止状态。


我开始还有点好奇,后来忽然就想到一件事,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难道这些蛇没有动作,是因为队伍里少人么?


刚才我们跟着进来,应该一共是三十五个阴兵的队伍,但是我们走了以后,就剩下了三十个,现在他们的队列虽然依然很整齐,但是在正中间儿那块地方,有五个空位,那五个空位,很明显就是刚才我们五个占据的空位。


这时候我也就注意到,那群阴兵之前推的青铜小车不见了,里面的王母天石也没了,多半是已经移交到下一步去了,我心里清楚我们肯定还得看见那些王母天石,所以现在也不好奇,只是担心会不会这些蛇因为队伍里缺人而产生骚动。


我们倒是不怕破坏了“青铜门计划”里面的种种秩序,反正我们本来就是要打破它,问题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可以尸变的**隶,青铜兵俑,长着肉瘤的黑蛇,人面鸟,这些东西还有后面可能存在的东西,之所以还没有对我们造成威胁,就是它们还在按部就班的照着大祭司设定的“秩序”生活,一旦我们做出了什么行为导致它们偏离了这种行为轨道,那么毫无疑问,我们肯定会被攻击,而我们只有五个人,肯定会团灭。


因此,至少在我们窥破最后的秘密前,我们还是得小心行事,要不出了事情,肯定连全尸都落不下,没准还帮助大祭司更快的完成了他所谓的“目标”,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幸,就在我的掌心都被冷汗湿透的时候,蛇群忽然又开始动了,就好像印度的蛇舞那样,它们先是很夸张的扭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游到了阴兵的身上,很快的,每一具阴兵俑的身体上都爬满了蛇,那些蛇有的盘绕在盔甲之外,有的钻进了盔甲里面去,我们的灯光似乎不对它们造成任何影响,而它们的身体在灯光下黑亮亮、滑腻腻的,让我不觉有一些恶心。


而且,这些青铜兵俑也真是太惨了,死都死了,死了之后还要一次又一次的活过来,去挖矿推小车,然后被鸟把眼睛挖掉,然后被青磷龙火烧一通,然后再被蛇咬,我忽然觉得就连那些做人凳的**都比他们要幸福一点。


就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手电光柱照着的地方,一条蛇爬到了某一具阴兵俑的脸上,然后,照着他的两边眼窝就咬了下去,这个时候,我相信爬在盔甲里面的蛇肯定也在咬那具干尸。


正在我好奇为什么我们之前拖出来的那几具干尸身上没有蛇吻的痕迹的时候,我忽然就看到那具被咬了眼窝的干尸脸上奇异的震动了一下,我简直能听到“咕”的一声轻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它的眼窝下面游动,好像要长出来似的。

================TBC=============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1 22:35:00 +0800 CST  

【九十三】龙蛇


虽然我没有近了去看这个场景,但不得不说,一个东西在兵俑的脸下面游走,那个视觉效果还是相当的吓人的。


我眯着眼看过去——这样视觉可以清楚一点,就看到在那具干尸的眼窝下面一点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鼓包,就好像在他的肉里面埋了什么东西一样。那个小鼓包就好像一条小蛇一样,在他的脸上游走,走过的地方,那个人的皮肉自然就会鼓起来,那个感觉非常的可怖。


饶是我已经看过挺多重口味的东西了,这玩意还是让我有点难受,而更让我别扭的是,这个场景到了最后,那个小包似乎埋入了干尸的眼窝里,然后,我就看着干尸本来被啄走眼睛的干瘪眼窝“卟”的一声又鼓了起来。


**!!!


我顿时就明白过来,刚才人面鸟啄走的“眼睛”,竟然是黑蛇用这种方法“种”出来的!那这么说的话,很可能蛇一口咬下去,对干尸会有一些很奇怪的身体作用,只是……这实在是太恶心了一点。


“那他妈的……是在给那些阴兵弄眼睛?”胖子在我耳边低声问了一句,“太他妈恶心了。”


我咬着牙点了点头,心里也觉得特别恶心,刚才人面鸟叼走阴兵眼睛的时候我没有细看那是不是真的人眼珠子,可是不管怎么说,这蛇一口咬下去能长出来一个像眼珠的玩意,也实在是太恶心了。


现在来看,那些蛇似乎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自顾自的在那些干尸身上舔舐,啃咬,而那些干尸的皮肉一边被撕裂,一边又飞速的愈合,而且愈合的时候,似乎反而生长的更加圆润饱满,拥有了一点生命力。


我往边上看了一眼,小花正在小声的给黑眼镜讲发现了什么,闷油瓶面无表情,而我心里面则一阵很复杂的感情,既觉得明白了许多,又克制不住的犯恶心。


难怪,刚才人面鸟一口啄下去,阴兵俑的眼睛会掉下来,还会流出血,不知道这个蛇与干尸之间存在什么样的关系,蛇在以干尸为食的同时,它们的津液似乎还能起到生肌的作用,照常理这些干尸都已经死透了,可是竟然生生能在它们的噬咬之下长出一些血肉来。


这实在是太奇妙的一个共生系统了,而且真的非常可怕。可以想见,这些蛇在进行的,是一种给干尸注入生命力的过程,现在它们是干尸,可是体内已经有了血液,那如果这样的循环再持续一段时间,它们会不会真的恢复成有血有肉的躯体,而成为一具完整的行尸走肉?


这个想法不禁让我有些发寒——不管大祭司的最终目的是不是所谓的“永生”,能够创造出这样的行尸走肉,都是一件了不起而无比可怕的事情。


“这是什么蛇啊?”小花边走边道,这个时候因为知道那些蛇对我们毫无兴趣,我们也就放松了一些,“看上去很牛逼的样子。”


“这是龙。”黑眼镜和闷油瓶齐声道,他们俩异口同声说出的这三个字,让我、胖子和小花全都一个激灵,难以置信的分别望向站在两头的两个人。


这些黑蛇是“龙”?我觉得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相信,虽然见过很多超自然现象,但我还是不能相信“龙”这种动物真实存在,更别提现在这种小蛇是“龙”这种事情了。


闷油瓶和黑眼镜同时说完这句话后,又同时收了声,分别作出了标志性的表情。


——闷油瓶面无表情,黑眼镜冲着闷油瓶的方向,微微笑了一笑,然后朝着闷油瓶的方向走了几步,这几步路他当然还是没问题的,道:“其实哑巴知道的应该比我多,但我看他既然不愿意说,那我给你们稍微说说。”


我就知道小哥不会说的,虽然他到这斗里面话比以前多了,但基本就多在“跟我讲话”和“解释不得不解释的原理”这两部分,但自从我们俩亲过之后,他好像又没什么话跟我说了,而到了这里也不会再有难解开的机关阻拦着我们,他也就没必要给我们讲解什么原理,闷头向前就行了,所以他又恢复了原来那种三竿子打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模式。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2 22:52:00 +0800 CST  


当然了,黑眼镜在这方面还是非常亲切而且热情的。


“你们知道一个故老相传的说法吧,蛇头上长了冠子,就是要成精,那冠子再长一长,过些年,等蛇的道行上去了,就成了龙,那蛇冠子也就变成了龙角。”


“塔木陀那鸡冠蛇,你能管它叫龙么?”我反问道,觉得这个说法各种不靠谱。


“龙是称不上,不过小三爷你这句话可是打自己脸了。”黑眼镜轻轻一笑,“你觉得那能是普通的蛇么?”


我一下就说不上话了,黑眼镜继续道:“说它是龙,也不是传说中那种龙,但是长白山这里龙形虎藏,最是孕育灵物的地方,在这里的风水位生长久了的蛇,很可能就成了一种‘龙蛇’,它们要活很长很长的世界,慢慢的就有了灵性,虽然毒液有剧毒,但是它们的津液又是神药。不过‘龙蛇’的故事,很多只能是传说,我也没有真的见过,但是解梦的时候,一般将人梦到头上生冠,通体鳞片的黑蛇比作‘梦龙’,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要真像你说的这么灵,为什么没有人逮它们作药?”这个时候我已经基本相信了黑眼镜说的,可还是有些疑问,“尤其是它们的龙涎。”


——龙涎,即龙的唾液,一般我们也就把它当做蛇的唾液了。


“小三爷,你都没有听过的东西,平民百姓能有几个听过的?‘龙蛇’的传说,只在一些原始的深山里面还有了,更何况这么些年来,也没有人见过龙蛇,多数人就当这传说是胡编乱造。退一万步讲,龙蛇这种有灵性的东西,要是感觉到威胁,你是见都见不到它们的,这些龙蛇聚集在这里,固然有大祭司的原因,它们也必定能感觉到,我们是无法威胁它们的。”


说到这里,黑眼镜停顿了一下,又笑了笑,只是这一次,他的笑怎么看都有一点点的苦涩与遗憾:“我黑瞎子活了三十多年,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见龙蛇,却还看不到它们的样子,真是可惜了。”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小花的神色有点奇异,他忽然道:“这东西的津液真的有那么好的效果么?”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尸体。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大哥,你可别激动!”我道,“千万别想着去抓蛇。”


小花转过头来看我,想必知道我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又看看胖子和闷油瓶,他苦笑了一下:“可是万一……”


“你真是急疯了才会这么想。”我道,“第一我打赌你进去就出不来,第二,你觉得它们给那僵尸种上的真是眼睛么?就算是,你家瞎子以后长着一对蛇吐沫接出来的眼睛,你不觉得别扭么,这还是人眼睛?再说,它们能长出眼睛,也是因为大祭司给干尸下了药,我保证,但你找不到那药,对么?”


黑眼镜本来笑吟吟的听着我们的话,因为他看不到,不知道小花要去做什么,所以神情还有点好奇,我这话一出口,他都忍不住一个激灵,望向小花的方向连连摇头。


小花也僵住了,许久才苦笑了一下,道:“我就是那么一想,你就当我刚才疯了吧。”


就在这时,胖子忽然指着我们的背后道:“**,那个……那个是什么?”


他的声音有点打颤,我一个激灵转过头去。


只见平台远处的黑暗里,出现了八盏黄澄澄的小灯。
================TBC============

。。。睡过头了QAQ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2 22:52:00 +0800 CST  

【九十四】六角铜铃


八盏黄澄澄的小灯,在跟我的头差不多一般的高度上,在漆黑的远处荧荧的闪烁着,瞬间就让我有点发虚。


“这他妈的……刚才没有吧。”我咬着牙道,觉得腿肚子有点转筋,这玩意实在是够受,要说在荒郊野外的,我还能当它是狼,可是这斗里,不能有狼啊,就算真是什么动物,那也肯定不是善茬。


“这刚才要是有,胖爷我跟你姓。”胖子道,说前半句的时候他声音还有点发颤,到了后半句,已经咬着牙发起狠来,“这他娘的,来者不善啊。”


其实我知道,我们在这斗里,一直挺憋屈的,尤其是胖子他们几个打手,空有一膀子力气没有地方使,遇到的机关不是周易八卦就是跟机械构造沾边,问题这俩都不是他擅长的区域啊。打也不能打,想也想不出,只能跟着大家走,无怪胖子憋着一肚子火,这股火干脆让他无视了八盏小灯带给他的恐惧感,而是把那些恐惧全都化成了熊熊燃烧的愤怒。


我和小花赶紧一人一边按住他的手臂,虽然我也知道,胖子不至于真的动手,但是还是先让他平息一下,毕竟这里的东西,不定有多凶呢,万一两边互相惹上,那可不是好处理的事儿。


闷油瓶把灯光照过去,可是那提灯的东西却隐隐约约如在雾里非常的不清楚,我们怎么看,好像都只能看到那黄澄澄的灯笼,不过那灯笼在逐步的向我们靠近,这时候也就看出来,这八盏灯是分成两列的,就好像是列队迎接一样。


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但是站在最前面的闷油瓶却一动也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就又站到他的身后。


其实我觉得,如果能退,闷油瓶未必就会这么死撑着不退,问题是我们现在是无路可退啊,除非退到下面的平台去,可是那边还有那些龙蛇,在上面它们不碰我们,在下面它们再不碰它们就是傻。


正想着,八盏灯笼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这才看清楚了掌灯的人,竟然是八个白衣飘飘的长发女人。


我擦,要不要这样啊。我瞬间就又往后退了一步,这玩意儿,明显不是活人啊,还一来就八个,我对小哥道:“快跑啊。”


没成想闷油瓶居然摇了摇头,对我道:“她们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我难以置信的重复,“那她们还能是善意的啊?”


这时候,八盏灯已经飘到了我们面前,在距离闷油瓶大概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时候我才发现,在这两列白衣女子中间,停着一架相当豪华的轮车,青铜制成的,但是花纹雕刻的非常精美。


我顿时就有点秀逗了,这架势,像是出游的阵仗啊。而且,距离靠的近了,我就发现,这些女人,连同这辆车,都是实体的,不过我现在可是真的希望它们是我想象的幻影。


“别紧张。”闷油瓶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慢慢的就走了上去,伴随着他的步子,那八个女人都开始慢慢的向中间转身,确切的说,是转向他的方向。


也就这么一下子,我瞬间就发现,这白衣女人我是见过的!就在十年前,鲁王宫前的船洞里!


见到那个场面的人留到现在的,就只有我和闷油瓶了,所以我没法跟人查证,这几个白衣女人是不是和那一次的一样,叫做所谓的“傀”,但是从我看到的,飘飘若仙的白衣,漆黑的长发,还有那种阴森凄冷的气质,这几个白衣女人必定是“傀”无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那么怕了,毕竟闷油瓶撒点血就能让他们跪下,而且之前在解阵眼的时候闷油瓶吃了绛珠草伤基本已经好了,流点血也不会有太大事。


虽然这么想有点没良心,但是知道不会死了,我心里就轻松了许多。


闷油瓶就面无表情的走了上去,站到了那驾车前,随着他走过去,我明显的感觉到空气中的阴气加重了,那些“傀”面对着闷油瓶,虽然她们都是低着头的姿势,看不清楚脸,但是能明显的感觉到一种凶气,饶是我知道小哥能镇住她们,手心都开始冒冷汗,更别提没见过这一幕的胖子和小花了,胖子尤其的担心,拽着我的袖子,呼吸都加速了,劲儿也用的非常大,我回头看他,他右手握枪,紧张的指关节都发白了。


楼主 袖珍小花卷  发布于 2013-03-03 22:56:00 +0800 CST  

楼主:袖珍小花卷

字数:284869

发表时间:2012-06-10 01:0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03 18:14:3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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