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质子(非耽美,古风,短篇完结)

开宗明义:1.古风纯架空文,非耽美,有父子兄弟君臣拍,短篇速成。
2.附上已完结两篇短文,希望朋友们多多捧场:
【潇湘溪苑】【原创】天家掠影(微训诫,兄弟,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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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情义难全http://tieba.baidu.com/p/1885408986(已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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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交辉圆明园  发布于 2013-04-06 16:56:00 +0800 CST  
一、入京
天下甫定,新皇登基,号曰昭兴。将军罗锐,平乱有功,加封勇王。
“罗爱卿,朕的七皇子身旁少了一名伴读,不如……让你家年少有为的小公子担当,你意下如何?”
“犬子顽劣,却得皇上青眼,臣实在受宠若惊。”罗锐假作镇定地继续落子,心内早把这不怀好意的主上骂了个狗血淋头。谁不知皇七子是当朝宠妃之子,骄横十足,况且自家小儿子早就过了给人当伴读的年纪,说白了,皇上是要自己留子在京为质!若是以煦儿那般的温润性子,倒可以少几分担心;皇上偏生点了罗溪这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逆子,分明是要陷自己一家于水火。
“爱卿这棋路,朕怎么越发看不懂了?”皇帝伸手一指,“久闻罗将军不光沙场无敌,更是国手无双,今日却是教朕失望了。”
罗锐顺着皇帝的手看去,正是适才心烦意乱胡落的一子扰乱全局。

“老爷回来了。”
罗锐接过王妃手中的帕子问道,“煦儿和罗溪在干嘛?”
“煦儿在书房和沈大人聊天,溪儿……”
“去哪儿了,说!”
“老爷息怒,妾身真的不知道。”
年过不惑的罗锐平生不喜金钱美女,王妃便是他患难与共的发妻周氏。二十岁时周氏产下长子罗煦后伤了身子不敢再行房事,恐怕罗家子息微弱甘愿自降身份,哪知罗锐随即下令,除了府里仆人,罗家不许再有其他女眷。周氏感念罗锐不离不弃,却怕自幼多病的罗煦一朝不慎断了罗家血脉,亲手下了春药让贴身婢女欢儿怀上次子罗溪,不想欢儿自此无比骄奢处处欺压周氏,罗锐忍无可忍,吩咐大夫对欢儿用药以致她难产而死。
岁月荏苒,长子罗煦年及弱冠,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和朝中诸位贤臣关系甚洽,更可运筹帷幄帮自己排忧解难,如果不是旧疾困扰无法习武,就连当今太子殿下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反观次子罗锐,枉生了十四载,不敬父母兄长,文武皆不出众,还不时跑到青楼和风尘女子饮酒取乐,早知如此,当初不若让他和那个贱妇一块儿去了!
“好酒,痛快!”直到天色昏黑,罗溪才踉跄着现身府门。
“二少爷你慢点,小的搀不住……王爷!”小厮手一抖,松开罗锐便跪下不住磕头,“小的没能管住二少爷,还请王爷饶命!”
“饶命?跟谁求饶?有什么摆不平的,交给本大爷就行!”
“好你个逆子,还敢喝花酒,看我今儿不打折你的腿!”
“老爷,气大伤身,您先回房坐着,待溪儿酒醒我让他亲自向您请罪。”
被气得浑身颤抖的罗锐哪里听得进王妃的劝谏,迭声让人取家法来。就在板子要落在罗溪身上的一刹,一声“父王”方令众人提着的心轻轻落下。
“煦儿,你不好生在房里休息,到花园做什么?”
“父王,恕儿子无礼,弟弟明日便要入宫为质,此后相聚绝非易事,就看在弟弟为保一家平安牺牲自由的份上,父王还是饶了他这一遭吧。”
罗锐叹口气,长子适时出现给了他一个台阶,否则真不知如何收场。当然,罗锐不打罗溪的原因和罗煦所说的南辕北辙——若是今晚把罗溪打重了,明日便没法子进宫面圣。“今天看在你大哥面上,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滚回去!”
“入宫为质?什么意思?”要说罗溪今日还真是有点冤枉,花魁和诸姐妹推病不见,只得和几个旧友喝壶闷酒,比这次晚些回府周氏和罗煦最多训他几句,时运不济,被父王抓了个现行还要受家法,吓得那点酒全化作一身冷汗。万幸最令他不喜的大哥挺身相救,可一开口竟是什么“入宫为质”,罗溪只觉上下毛孔都竖起来,忙抓住罗锐的衣角问个究竟。
“皇上当着我的面下诏,要你入宫做七皇子的伴读。赶紧洗漱睡下,若是误了明日进宫,看我不揭了你这层皮!”
“你根本就是看我不顺眼,找个理由扔进宫里,之后就可以不问我死活!”听完罗锐的解释,罗溪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气血上涌大喊大叫。
“不许对父王无礼!”罗煦面色沉郁作势要打弟弟。
“老爷,夜深了,这里就交给煦儿吧,您赶紧歇下,别理会溪儿的醉话。”周氏趁兄弟俩怒目相视的工夫赶紧把罗锐拉走。
“就因为你是嫡长子,所以什么倒霉事都要摊到我身上吗?”园子里只剩下罗煦、罗溪以及各自小厮,罗溪一边吼一边落泪。
“若是真由得我,我宁愿替你入宫,就你这脾气,入宫是保全家还是害全家呐?乖,擦擦眼泪,赶紧回房,一会儿起风该冷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罗溪哼了一声,摔下罗煦的帕子气冲冲往自己房里去。
见弟弟走远,罗煦才放开压在胸口的手咳了几声,掌心又是鲜红一片。
“大少爷,您没事吧?赶紧回屋躺着吧,哎,小的说句不该说的,当初您为了二少爷连命都豁出去了,他可好,恩将仇报,就没有一天省心的……”
“再编排主子,别怪我不仁义。”罗煦轻描淡写道,“他是我弟弟,哥哥保护弟弟,天经地义。我只担心,他在宫中不懂委曲求全,和人起争执。”

楼主 交辉圆明园  发布于 2013-04-06 16:57:00 +0800 CST  

二、干戈
“你再说一遍!”
“你是婢女留下的野种,勇王不想要你才把你丢进来给本皇子做伴读,所以你最好老实……哎呦,你敢打我!来人呐……”
练兵场上,罗溪和比他小一半的七皇子打得不可开交。事实上,罗煦临行前的话被罗溪牢记在心,所以在刁蛮的七皇子故意背不好书让他掌心红肿、练兵骑射不合格害他身后伤痕斑驳时他都没反抗,师傅们也因为罗溪与传闻中的不羁少年大相径庭而对他宽容许多。可惜这次,七皇子是真的触犯了罗溪的底线。
“父皇,这个死奴才把儿子打成这样,您要替儿子做主……”
“宝贝不哭,眼睛都红了……陛下,妾身但求陛下按律处置,还七皇子一个公道。”
到底谁应该还谁公道?因为你是皇子,就可以无法无天?罗溪跪在下首冷眼旁观殿上的闹剧,暑热的天气,他只觉得周身寒气。
“沈奕,你熟知律例,且给朕说说,勇王庶子之过,当受何种刑罚?”
“回皇上,当杖责四十,闭门反省一月。”起初听闻由沈奕做主,罗溪还暗道庆幸,谁想这位和兄长交情不浅的当红文人脱口便是四十廷杖,也不可怜自己此时还带着一身伤。
“不过……皇上如果这般行事,可以一石二鸟。”他又鬼鬼祟祟和皇上嘀咕什么?“好,那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朕还要有事要忙。爱妃,陪朕回宫。”
“罗溪,得罪了,皇上圣旨,命你在此受二十廷杖,其余由勇王爷亲自动手,我会全程监刑的。”皇帝走后,沈奕得意地朝罗溪大笑,“哎呀,看勇王爷庶子在我面前求饶,确是生平一大快事。”
“做梦!”罗溪愤愤地朝他啐了一口,任人把自己绑在长凳。到底是廷杖,比父亲的板子重上百倍,如果不是强咬牙不肯服输,罗溪早就掉泪了。二十下之后,罗溪下衣的汗水、血水与伤口紧贴,微微一动便是钻心地疼。

“臭小子,还别扭?真不知道你给罗煦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这么护着你。”
马车颠簸,罗溪趴在里面只觉得快要昏死过去,沈奕只稳稳坐在一边看热闹。“长相平平脾气不小,还敢对恩人口出不逊,别忘了你还欠我二十廷杖呐,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免了……”
“别这么幸灾乐祸!你倒霉的日子在后头呢!”
“好,我不和你争,我找罗煦说理去。”沈奕不怒反笑,摇着扇子好不逍遥。
“沈奕,溪儿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今日不是你伴驾吗……”马车停在王府门口,时候不大,罗煦匆匆赶来,看着弟弟的衣袍满是鲜血,心口酸痛,命人把罗溪安置到自己屋里,忙向沈奕发问。
“你问我,我还想问他,哪来那么大胆子,还跟皇子动手。”沈奕瞪了罗煦一眼,“皇妃有多受宠你是知道的,捅了天大的篓子这小子还跟我犯倔,要不看你面子,二十廷杖之后他不死都得残!先说好,要想免了他剩下那二十下,你得把前些日子的春游图交出来。”
“要再捱二十廷杖他还有命吗?拿一幅画换我弟弟一条命,这买卖是你亏了。且住一宿,等我把画裱好你再拿走吧。”罗煦苦笑,打从沈奕在府门口露面,这幅画就注定保不住。
“我正有此意。还不给我杯好茶,这一路渴死了。”沈奕拿扇子点点罗煦的肩头,“等我找机会跟皇上说,给他换个差事吧,七皇子确实欺人太甚,惹不起总躲得起。”
“多谢。”罗煦郑重一礼,沈奕贪小便宜不假,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情谊,的确难得。“老规矩,画见人人不见画。”
“知道了,真啰嗦。”

“你走,我不上药!”
“溪儿,哥知道你委屈,可你不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快过来,这伤药没以前那么疼。”
“你出去!”罗溪抄起枕头朝罗煦砸过去。
“是你逼我的。进来!”
几个小厮应声而入,不由分说压住罗溪的胳膊和腿,罗煦小心地剪开罗溪的下衣,观察片刻避开重创轻柔涂抹药膏。
“打盆热水,拿两条毛巾,你们都出去吧。”一刻钟后罗煦向下人吩咐道。温热的毛巾擦干汗水,搭上一层薄毯,忙活半晌只觉自己气息不稳,跌坐椅上掐着念珠平复,嘴角还是漾出点点血迹。
“哥你……又犯病了?”因为嫉妒他比自己得到更多宠爱,罗溪私下对罗煦从无称呼,故而两人俱是一愣。
“我这身子,也不知撑得了几日,父王和娘年岁也大了,以后这个家全得你操心,溪儿,以后……尽量少一点意气用事。”
“我知道了。”
随手揉乱罗溪的发丝,满意地看着榻上的人嘟着嘴一脸抗议,出门取回炖了一个时辰的羹汤,吹凉一勺一勺喂到罗溪嘴里。

“哥,你也上来躺着呗,大半夜的舞文弄墨。”
“睡不着?那就把你之前落下的功课补齐,明儿我抽空检查。”罗煦随手丢过一本书,正好砸到罗溪额头。
“哎呦,哥,你再不熄灯,我可叫人通知夫人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罗煦惋惜地看了眼还有三分之一就要完成的画作,解下外衣吹灯靠在罗溪身畔。自打十三岁重新回府,正是淘气的罗溪便和他时时作对,可只要是挨了打,就一定吵着让自己陪他睡觉,而且总赶在第一缕阳光之前把自己勒醒……轻微的鼾声响起,那双小手果然又不老实地在自己身后活动,或许冥冥中他是知道什么的——

楼主 交辉圆明园  发布于 2013-04-06 16:57:00 +0800 CST  
三、偷生
二次入宫,不出一旬,罗溪摇身一变成了前线监军。
“你,你们要干什么?”
“监军车马劳顿,还是先休息的好。”
“欺人太甚!”罗溪摔碎了茶杯,却也知无济于事。此番带兵的王将军与父王不和,又是出名的刚愎自用,自己作为监军只身来到前线,被软禁已经是看了父兄的面子。
几日后,收不到罗溪平安家书的罗煦猜到大事不妙,上奏皇帝请求替换罗溪,折子却被沈奕扣下。
半个月没有粮草军饷入营,将士们无不怨声载道,罗溪甚至在屋外听到兵刃交错的声响。又过了不知多少时日,那扇困住罗溪的门猛然被砸开,一名血染铠甲的士卒拿着将军的信印跪倒在他面前,“监军大人,王将军已经阵亡,还请您速速回京,向皇上禀报!”
“什么!”书卷落地,罗溪颤抖着接过信印,来不及多想,出门翻身上马,一边躲避贼人的箭雨一边梳理大致情况。原来派发粮食军饷的旨意早已下达,但是宇丞相因为和王将军有隙,竟然全部侵吞。更为骇人听闻的是,副将前夜投敌,两军阵前名言是宇丞相安排。
三天两夜的逃亡,不分时日的奔命,罗溪全无仪貌连滚带爬闯入京城。血泪俱下的控诉,令皇帝勃然大怒,纵然许多老臣反对,宇丞相仍是被削职下狱。
“臣领旨谢恩。”罗煦面无表情地叩首,接过罗溪用命换来的黄金白银,待宣旨的公公走远,转头扬手,对着罗溪就是狠狠一耳光。
“哥,你……”不等风尘仆仆的罗溪回过神来,罗煦厉声喝道,“给我滚到祖先牌位那里跪着!”
“凭什么?”罗溪红了眼眶。塞外孤独,回途艰难,罗煦给过的温暖成了最大动力,他罗溪也总算不辱使命为罗家添彩,那罗煦为何会不分青红皂白打人,甚至搬出祖先牌位?
“煦儿,溪儿刚回来,你……“
“娘,今天的事您不能插手,我必须好好教训他。”罗煦少有的强硬,一时令周氏无话可说,只得拧着帕子喊道,“那你留点分寸,他毕竟是你弟弟……”

“还觉得自己没错?”
又一藤条抽在罗溪的裸臀,鼓起一道红肿。
“我不知道。反正……都是你有理,你打死我算了。”
“罗家因为你,要大祸临头了!”
“为什么,如果皇上不信我,被下狱的就不是宇丞相而应该是我了。”
“皇上不信你,尚有一丝希望;可皇上对你说的话全不怀疑,就是大问题!你若是遵旨,一月前就该回京复命,多呆这么久,你怎么解释?”
“我是被扣押的……”
“三万将士除了投敌的全部战死,你为什么活着回来?先悄悄回府商量对策也罢了,你竟然直接面圣!那些老臣是傻子吗,如果那些罪名成立得有多少人受牵连你知道吗?宇丞相和你又有什么恩怨,你多想一步就应该明白,皇帝若是真的明旨慰边,区区一个丞相,能动什么手脚!说破天,他敢把那么一大笔财物全部据为己有吗?”
每句话都伴着藤条重重落下,屁股火辣辣地疼,整个人几乎要被撕成两半,罗溪抱着罗煦的腿泪如雨下,却不敢也不想有丝毫闪躲,勇王得信回府,看到的便是罗溪光着紫黑的屁股跪在祖先牌位前,而罗煦手中的藤条不知何时掉落在地,半弓身子抱住弟弟,满眼凄怆。

楼主 交辉圆明园  发布于 2013-04-06 16:58:00 +0800 CST  
四、风动
得四大武将,可平天下;得四小文臣,可安天下。
“你的话,皇上都能信?”罗煦不以为然地在纸上信手涂抹。
“文武安邦,自古素然。小煦,我沈奕平生最服你,出山吧,青史留名,不是你最大的梦想吗?”
“那是八年前,现在,我只求一家团圆安稳。”
“小煦,就为了一个不守规矩不敬兄长的弟弟,值得吗?”
“溪儿过去如此,但现在不一样。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
凭栏远望,但见黑云笼罩,阴风卷雨。白衣一缕丝线外露,随意一扯,一半袖子竟然低垂。
“沈奕负我,终究是天意。”

“沈奕,这幅‘春游图’景致不错,不过没有落款,不知是谁的大作?”
“这……臣于书坊偶得,不曾细究……”
“还不从实招来!”一方印泥赫然“康定”,正是前朝的年号。沈奕瞬时汗流浃背,想来是自己的书童被人收买,故意在皇帝临幸园子时挂出此画。是明哲保身,还是为友舍身?罗煦,我并非故意为之,你也不想我跟你一起受累吧?
“皇上饶命,臣适才糊涂,这幅画是……”

罗煦被投入天牢。沈奕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看在你我十年交谊的份上,帮我给溪儿带句话,就说我会自救的,教他稍安勿躁。”
“一定。”沈奕低头,脚下生风般离开。
“先生,你就不怕这小人把话漏给圣上?”
“哪里有你说话的资格?滚出去!”
“等等。”罗煦掸净身上的尘土,右手前伸指向刚才说话的年轻狱卒,“足下何出此言,洗耳恭听。”
“先生,小人略通方术,此人五官不端心术不正,可与小惠不可有深交,且不敢与先生对视,必定心中有鬼,如果小人所言不错,先生此祸正因他起。”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枉为足下称一句先生,您的前程恕罗煦无法估量。多问一句,足下以为,鄙人与刚才这位大人,谁会先行一步?”
“先生年少多舛,但上天垂怜数次化险为夷,只要遵循天道,今后主平顺。至于刚才这位大人,最多半年。”
“可惜了……”罗煦低叹一声,却不知是为谁。

“什么,我哥被关进天牢,皇帝还要对他用刑?”
“罗溪,你哥要我给你带话,稍安勿躁,你千万别轻举妄动,否则出了事,我怎么和你哥交代?”
“我知道了,来人,送沈大人。”
一只鸽子飞入窗口,罗溪展开纸条:皇帝对罗煦用了拶刑和杖刑,他现在已经元气大伤……
哥,对不起,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
是夜,皇帝正和爱妃缠绵,只觉浑身痒痛,命人传太医,不料众医官全被迷倒昏睡不醒。用尽各种手段弄醒一名御医,开口便给了皇上一击,“皇上,不好了,有人把血灵芝抢走了!”
血灵芝!衣衫不整的皇妃也吓傻了,那棵千年血灵尤为珍贵,是皇上下月要进献给太后的寿礼,谁人如此猖狂抢夺此物!正没头绪,沈奕慌张扑到窗前,“臣死罪,罗煦……被人劫走了。”
“来人,拿罗溪!”

“溪儿,看来祖先牌位前那顿打,你是白捱了。”
“此一时彼一时,你是被冤枉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在天牢丧命。”
“盗灵芝,劫天牢,这么做反倒把你我的罪名都坐实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皇上真的要拿我们一家,又往哪里逃?”
“哥,别说太多话,闭眼听我说就行。”罗溪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塌边,“再过半个时辰,父王就会赶到这里押解我入宫,出首加之战功,按律怎么也能保下罗家的血脉吧?”
“你……”被弟弟点了穴道无法活动,唯有混着泪水一口口吞下血灵芝做成的药膳。真的越活越回去,反要溪儿为自己送命吗?

楼主 交辉圆明园  发布于 2013-04-06 16:58:00 +0800 CST  

五、后记
“溪儿,快来吃饭。”
“知道了,哥。”
粗糠野菜,清苦终日,较之山外被新一轮战火侵害的百姓,一家四口不知多幸福。
“快过年了,明日我打算出去给周围的百姓写点福字,总归要添点喜气。”
“哥你手好全了嘛,再累坏了我可没地方给你偷血灵芝。”
“那你让我打一顿看看,就知道我手好到什么程度。”
“不要,娘救我!”
罗锐上山打柴未归,周氏看着两个儿子没大没小闹作一团,只抿着嘴笑。

星夜赶到荒野柴房的罗锐始知次子为救兄长闯下滔天大祸,心乱如麻手足无措,唯有听从罗溪的建议把他五花大绑带入宫中。可刚出发没多久,守在罗煦身旁的小厮就快马赶上,对罗溪密语几句。
“文四公子?”展开画卷,一幅颓败的雪梅映入眼帘,同样是康定十二年,竟然是他……朕竟然亲手毁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皇帝打天下的时候,受尽冷眼贬斥,所以即位之后,睚眦必报。”罗煦靠在躺椅上,伤口已近痊愈,“宇丞相不过直言皇帝生活荒淫无度,便被扣上私吞粮草军饷的罪名发配。沈奕一介墨客,不能自惜,原以为可以诬陷我逃过一劫,结果反倒断了自家性命。”看了眼仍一头雾水的弟弟,继续笑道,“当年爹和王、周、李三位将军并称四大将军,也就是传说中的四大武将;可这四小文臣,有一半是沈奕的杜撰。当年我在湖广养病,闷得发慌就四处拜师学文作画,就此结识刘铭、黄裕、沈奕三位小有名气的朋友,因为我排行最末,落款就是‘文四公子’”
“传言文四公子一年只在春分、夏至、秋分与冬至四日作画一天一夜,我是有多糊涂,没料到国手就在自家后院。”罗溪的感慨挨了罗煦毫不客气的一暴栗,“少吹捧我,还没说完呢。十二年年末,我正在读书,外面闯进来个浑身是血的汉子,二话不说就往塌下藏。没到一刻官兵顺着血迹找到门口,看我正在杀鸡,还以为这一滩血全是鸡血,骂了几句就走了。那汉子走时问我是谁,我信口把落款报上去,还好他一直记着,不然你的小命就真交代在京里。”

劫牢时协助罗煦出逃的小狱卒,揭竿而起做了一方霸主,命人千里跋涉求罗煦出山为相,被罗煦婉言谢绝。
不甘心的霸主转而从罗溪下手,昔日光彩四溢的少年郎而今与山民无二,为来人泡上一碗粗茶,给他讲了个故事:
康定二年的五月初六,是一个八岁孩子的生辰。父亲常年在外领兵,久不出户的母亲早早出门为孩子买些礼物,谁知大意的管家让贼人趁虚而入,那个孩子为了不让不满两岁的弟弟被贼人掠走,身中六刀,侥幸捡回一条命,在南方调养六年方与家人重聚。
“如果你是那个弟弟,知道了这件事,会做任何违背兄长意愿的事情吗?”
因为流言,罗溪一度疏远罗煦,对周氏更多憎恶;然而血浓于水,真相更总有大白的一日。既不能左右天下兴亡,便只求保一家太平,这是哥的心愿,也是他余生唯一的追求。
——The end——

楼主 交辉圆明园  发布于 2013-04-06 16:59:00 +0800 CST  
@鹡鸰于飞首先,这文纯粹我晚上睡前想了二十分钟发展出来的,能写六千多已经超过想象。你也看过我之前的文,我喜欢小短有点想象空间的东西,不需要把所有东西全写清楚;而且最近确实要忙,能抽时间写个完结已经不容易,所以多多包涵哈~
其实罗锐这个角色最初的作用就是引出这两兄弟的恩怨纠葛,可能让你失望了,而且如果展开的话我担心很可能落入俗套~那个狱卒,捂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写到罗溪劫狱之前不自觉加入了这个人物,应该说他确实有过人之处,至少在当时看为人还算正直,但是不知道你看出来没有,罗煦最后的“可惜了”叹的不仅是沈奕,还有这个狱卒,狱卒不可能成大业也是后来罗煦坚持不出山的原因之一;按我的原意,这里除了罗煦、罗溪,第三主角是皇帝,虽然给他的笔墨不多,一直是陪衬出场,但是如果仔细琢磨这个人很有意思:生性多疑,非要罗溪入宫为质;心性狭隘,忠臣直谏便找借口下狱。但他也有恩怨分明的一面,七皇子和罗溪起争执,皇帝如果真的要罗溪的命,沈奕根本做不了主,可他走了,明显是要放罗溪一马;同时很懂得感恩,罗煦在危难之时救了皇帝的命,时隔八年他不仅还记得,而且因此宽宥罗家上下,用沈奕代罪(沈奕一介墨客,不能自惜,原以为可以诬陷我逃过一劫,结果反倒断了自家性命)。
还有一件事,虽然你不喜欢家具党,但是如果把楼中楼展开你好像沙发板凳地板一起占了~要不要下次给你个天花板?哈哈,玩笑啦。
@o大宝子o谢谢支持,对亲抢家具的能力深表钦佩~
@浅酌最伤人@燕落空梁短小精悍是我滴追求~
@一丁来了@鹡鸰于飞狱卒的那段纯属一时兴起,大公子不能称其神,更准确地说是洞察世事外加苦尽甘来。八岁的时候舍身救弟差点丧命,十二岁养病又差点被当今皇帝给害死;回家之后弟弟和自己闹别扭(里面暗伏的“流言”不知道亲们能不能猜出来,要和第一部分呼应的,可以想象罗溪自小没娘,周氏又因为罗煦为他差点丢命而心存嫌隙,好容易有哥哥护着却每每把自己比下去,罗溪自然会心里不舒服,更因为是罗锐把欢儿给害死的,底下人嘴碎的话就会念叨是周氏害了欢儿~)交了个朋友反倒把自己出卖(袖子断了实为割袍断义,罗煦之前对罗溪大加鞭笞便是明白即将祸及全家,为了不牵连沈奕所以说不让他上门,但之后袖子还是断了,他就有预感可能反倒是沈奕害他,所以叹息“沈奕负我,终究是天意。”而且为什么罗煦在给沈奕的画时候要加一句“画见人人不见画”?他署了前朝的年号却并没落款,所以皇帝会问,如果沈奕真是朋友不招出罗煦,以罗煦的为人一定会去找皇帝,皆大欢喜,而不是死的死伤的伤)
后来送画是最后一搏,事实上他也没有把握皇帝会记得救命之恩并宽恕他们一家。血灵芝缓解了心脉的旧疾(前面一再写罗煦吐血)还帮他复原了天牢里受的伤(拶刑和杖刑涅,没到半年罗煦就能继续写字画画,不容易的~)总之这文主要还是写兄弟的,相比于风度翩翩儒雅非凡的罗煦,作为作者还是更偏爱不断犯错与成长的小罗溪啦~其实他才是第一男主角好吧,乃们怎么都不关注他,楼主决定带着小儿子隐退去~~~

楼主 交辉圆明园  发布于 2013-04-07 08:12:00 +0800 CST  

楼主:交辉圆明园

字数:8772

发表时间:2013-04-07 00:5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2-19 09:45:33 +0800 CST

评论数:1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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