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与君成说》 (瓶邪V1,原著风,HE)

我发现你们都是昼伏夜出的哎!!大晚上的突然来好多人,撸主受宠若惊啊!!!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4-21 20:29:00 +0800 CST  
露珠蛇精病发作!!!决定撸张图!!你们拍砖神马的随便~反正是蛇精病的产物……
就是文里写到的那张,小哥和吴邪在乌篷船上的合影~
这个你们猜是谁?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4-21 21:35:00 +0800 CST  
撸主把图撸完了~就酱紫吧,不想改了,背景啥啥的也不想画了~撸完之后觉得很开心,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三百声】蛇精病发作完毕~~撸主滚去写文了~~~


@smile包装纸@宓徒@闷了个瓶@落叶嶙峋@妖小E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4-21 23:04:00 +0800 CST  
妈蛋,今天的文还木写完,结果刷围脖刷了两个小时这是要剁手的节奏啊!!!!!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4-22 13:31:00 +0800 CST  
第十四章


被一大片雪埋在里面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我被砸的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好在砸下来的是雪块而不是冰块,否则我就直接被砸成饼了。我在雪里奋力挣扎,想要爬出去,无奈雪虽然很松但是很厚,努力了半天也没挪动多少,而我开始吸入雪粒,这使我大声咳嗽,反而吸入了更多。


正在我十分难受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后颈,那只手的力气极大,我一下就被他从雪堆里提了出来。重新呼吸到空气让我有一种活过来了的感觉。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去看,然而只能隐约感觉眼前有道影子,应该是个人。眼睛一睁开就觉得红肿刺痛,我用力的眨眼睛,就听到前面有人问:“你眼睛怎么了?”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一听到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不是跑路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暴风雪来了,你一个人走不出去了。”


“所以你是打算来把我送回去的吗?”我大声喊,现在我的耳朵里全是风的呼啸,不大声点我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不过,我心说,丫的算你有良心,知道回来。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问:“你的眼睛看不见了?”


我无奈的说道:“不是看不见,是看不清,雪盲了。”


闷油瓶似乎有点诧异,“风雪这么大你怎么会雪盲?”


我很郁闷,卧槽难道这种事情老子还会骗你吗?是的,大部分雪盲都发生在天气晴朗大太阳的时候,因为雪地反光十分强烈,眼睛受刺激的时间长了就容易暴盲。但科学研究发现也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眼睛在接触到只有白色的雪地后因为没有别的目标而出现了“短路”。眼睛的神经反射系统“迷失”了。失去了目标的彷徨和恐惧更让人觉得可怖。


之前闷油瓶一直在我的视线里,我的眼睛一直在追寻他的身影。可是在他走后,望着苍茫一片的白色天地,眼睛,因为寂寞而失去了功能。


但我并不打算跟他解释这些,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好半天没有听到闷油瓶说话,我猜他应该是在观察地形。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们现在在一个悬崖下面,估计有三十多米高,另一面是一个更深的悬崖,往下看不到底。”


停了一会儿,他又说,“我们必须爬上这个悬崖,得在更大的风雪到来之前找到之前的温泉,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说着他开始往我腰上绑东西,应该是把我和他连在一起的安全绳。绑好后,他拽住我胳膊拖着我往前走。我闭着眼睛,虽然什么也看不见,虽然风雪的怒吼就在耳边,但是跟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莫名觉得心安。


闷油瓶拖着我沿着悬崖走了老半天才找到一个比较适合攀爬的地方,但是往上爬的过程仍然十分艰难。让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人爬悬崖,你想象一下这个画面就知道有多坑爹。我在闷油瓶的帮助和提示下找落脚点,但在爬的过程中我还是几次脚下踩空,都差点掉下去,好在闷油瓶总会及时拉住我。


大概爬了有几个小时,我感觉自己几乎已经到极限了,可闷油瓶告诉我,我们才爬了不到一半。我踩在一小块凸起的岩石上,贴着岩壁休息,猛烈的风摇晃着攀在悬崖上的我们,企图将我们抛下去。


我试着睁开眼睛去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和四周的情况,眼睛的刺痛感似乎稍微减轻了一点,四周都是白茫茫的看不十分清楚,我又抬头往上看,没看两眼就突然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接着眼前就全黑了。


我操!!!我他妈不会真的这么点儿背吧?!!这就二次雪盲了?这回还真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4-22 20:29: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我虽然知道在初次雪盲之后眼睛需要绝对休息,否则就有可能出现再次雪盲。但是知道和做到是两码事,人总是抱有侥幸心理的,觉得这种事不可能真的会给我遇上。但是他娘的就真的给老子遇上了,我觉得我简直可以去参加年度十大最倒霉人物评选。


之前我虽然看不清,但是我的眼睛对光影还是有感觉的,我知道初次雪盲最快一天,最迟三天就能自行恢复的,再加上闷油瓶回来了,所以我并没有觉得害怕。可是看不清和看不见在心理上差距就很大了。现在我的眼前是一片绝对的漆黑,就像浓得化不开的墨,连一点点的光线都透不过来,我开始有一点恐惧了。人类总是本能的对黑暗的世界有抵触情绪,黑暗使我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全感,我不由自主的贴紧了岩壁,尽可能的贴紧。


“怎么了?”闷油瓶似乎觉察出我的异样。


“没……没什么。”


暴风雪正在加强,从狂风拍打在我身上的力度就能感觉出来,而我已经彻底的失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也许三、五天,也许十天甚至更久。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也明白如果他带着我的话,我们两活下来的几率都很小了。可是要他放弃我一个人先走的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不会答应的。


“继续爬。”闷油瓶简短的说道。


我的速度明显的慢了很多,一旦心理防线被击溃,就立刻会在身体机能上体现出来,对于我们能够活着出去这件事情,我的信心已经不足了。


暴风雪持续的撕扯着我的身体,我既冷且累,耳朵里全是风雪的轰鸣声,四肢开始有了麻木的感觉,双腿好像灌了铅,脑袋也越来越沉。我想起来很久以前看过一本书上说,冻死的人一般都不会很痛苦,开始的时候只是会觉得很困,但是睡着之后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我拼命的提醒自己现在是在悬崖绝壁上,一定不能睡,要清醒一点,否则的话不但自己没命还会拖累闷油瓶。可是再怎样努力我仍然觉得头越来越重了。


终于在我又一次一脚踩空之后,我在心底哀叹了一声。


闷油瓶牢牢的拽住我的胳膊,他的手依然十分有力。


“不如,放手吧。”我说。


“上来!”他说。


“我二次雪盲了,我已经走不出去了。你自己走吧。”我对着虚无的黑暗说,心里想着真遗憾,都没有办法看他最后一眼。


“有我在,你会活着回去的。”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上来!”


他大力的将我向上提了一把,我抓到了一块有棱角的石头,好不容易稳住了,刚喘了两口气,耳朵里突然捕捉到了一种很异样的声音。自从我的眼睛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之后,我的耳朵就开始变得异常灵敏起来,因为没有了视觉的干扰,听觉可以捕捉到许多以前听不到或是不会注意的声音。这会儿我就留意到了一些很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裂开,又像是有巨大的东西在滚动,这种声音让我很不安。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我问闷油瓶。


大约过了十几秒,他回答我:“雪崩了。”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4-23 22:18:00 +0800 CST  
好像木有人催更~~~~~是不是可以休息一天~~~~~~~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4-24 21:23: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我还没有从这几个字带给我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闷油瓶已经快速的说道:“用手捂住口鼻,别吸入太多雪片,被雪埋住后像游泳一样往上游。”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比雪崩跑得快,更何况我们现在还在悬崖上,既没有地方躲也无处可逃,被雪埋住看来已是必然。但是看不见让我的恐惧感成倍的往上翻,我不知道是多大规模的雪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将我没顶,这就像握着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让人心里直发毛,我下意识的抓住了闷油瓶的胳膊。



他反手抓住我的手,用力握了握,说道,“来了,抓紧我。”



话音刚落,我们就被重达几吨的雪块吞噬了,大量的雪片将我们卷下悬崖,我在空中惊慌的挥动四肢,但是徒劳无功,我在雪中翻滚,甚至分不清我是头朝上还是脚朝上。好在闷油瓶一直牢牢的抓着我的手,这使我稍稍镇定了一点。之后我们被抛到了雪地上,一阵分不清天南地北的翻滚之后,闷油瓶抓着我的手被甩脱开了,层层叠叠的雪片把我们掩埋起来。这个过程持续了几分钟,然后我终于感觉到,雪似乎不再移动了。


按照闷油瓶说的,之前我捂住了口鼻,这会儿我用手十分费力的在嘴巴前面推压出一个很小的空间,这使我至少可以呼吸到一点空气。身上压的雪非常的重,我觉得胸口很闷,呼吸困难。但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游动才好,万一努力错了方向,钻到更深的雪里去了,那就太操蛋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腰间系着的安全绳动了动。


“向上游。”闷油瓶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非常的模糊,但是其实他离我并不远。因为连在我们腰间的安全绳并不是特别的长。


“哪里是上啊?”我大声喊了一句,喊完就觉得整个肺部都被压扁了,没有足够的空气吸入使我非常难受。


闷油瓶没有再回答我,他开始将我向我的斜下方拖,我不知道他在雪里是如何分辨方向的,但我相信他的判断,我十分费力的在雪里调转方向,开始像游泳一样划动我的手,奋力向他指引的方向爬过去。


我们俩就像两只在土里蠕动的蚯蚓,寻找可以破土而出的出口。然而划动了没多长时间,我就又一次听到了那种让我心惊胆战的声音,某种物体断裂的声音!


现在我们所在的应该是之前我掉落下来的那个雪谷,闷油瓶说过另一边往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也许是雪崩塌下来的雪量太多太重,也许是我们俩在雪层里面的蠕动打破了某些微妙的平衡,但是总之就是这个雪谷他娘的不堪重负了,正在发出碎裂的声音,预示着一场更大更猛的雪崩的来临。


没有给我们太多考虑的时间,我就只来得及问候了一下老天爷的祖宗,就感觉到周围的雪块和我整个人都开始朝着某一个方向滑动了,而那种岩石断裂以及大量雪块坍塌滑落的轰鸣声已经充斥了我的整个耳际。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4-24 22:38: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这次雪崩的规模显然比前次大了很多,从声音上就能听出来。这种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如果只是被雪片埋住,我们还能想办法爬出来,但是如果被岩石或者巨大的冰块砸中的话,估计这条小命就直接交待在这里了。


我猜我们现在应该是跟着坍塌的岩石一起滑向了那个更深的悬崖,不知道这个悬崖到底有多深,如果超过200米直线落差的话,无论底部有多厚的积雪,我们都会直接摔成渣,而那些先我们而落下的石块会把我们整个扎穿。


在我的感觉中,这种失重的下坠感持续了很久,我抓不到任何实体,完全无计可施。我叹了一口气,以前有许多次我都以为我会死在哪个斗里了,可是最后都能逢凶化吉走出来,这次似乎真的所有的好运气都用完了,真没想到最后我吴邪竟然是葬身在这白雪之地,只是可惜了,没能救回他,也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回答。不过算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能死在一处,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儿。


正当我准备平静的接受死亡这个现实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腰上一紧,向下坠的巨大惯性被硬生生的遏止了,安全绳深深的勒进了我的身体里面,我觉得我整个人快要被从中折断成两半了,整个胃、肝、肾都被勒得挪了位置。大量的雪块擦着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身体疯狂的坠下去,我觉得自己像瀑布里面凸出来的一块石头,被万钧力道冲刷着,但我腰上的拉力也很霸道,牢牢的锁住我不让我被雪流冲走。


我不知道闷油瓶在雪流中是怎么稳定住自己身体的,但是很显然是他拉住了我。不过我还是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一次的安全绳太他娘的靠谱了,这么折腾也没见断,老板真是个实在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感觉到似乎所有崩塌的雪块都已经穿过我落向了无底的深渊,而我们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个背风面,暴风雪在这里小了很多,我得以畅快的呼吸了两口空气。但是很不幸的是当我试图在岩壁上寻找落脚点的时候,我发现这个岩壁近乎是个光滑的镜面,没有任何的裂缝,也没有任何凸起的石块,我完全找不到任何的受力点,我勾起腰把所有我能摸到的地方都摸了一遍,太光滑了,而且笔直陡峭。


在我做这些的时候,腰上的绳子一直牢牢的拉住我。但我终于还是注意到了有点不对劲,这么半天了都没听见闷油瓶说一句话,我在岩壁上摸索寻找落脚点的时候也没见他提示我一下向哪边挪动,这有点儿反常。


我拽住绳子使自己直立起来,抬头向上喊道:“小哥,这岩壁这么滑溜,你是怎么固定住的?”难不成他那两根奇长的指头还自带吸盘功能?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我们两个老爷们加起来三百好几十斤,仅靠两根手指头怎么可能稳得住?这块岩壁应该不是哪里都这么光滑,肯定还是有凸起来的地方可以受力。


“小哥,帮我看看哪边有可以踩的受力点啊?”我又喊。


但是我等了好半天都没有人回答我。我的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哥?你在吗?”我再次大声喊道。


依然没有人回答我,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仔细去分辨耳朵里各种嘈杂的声音,但是没有,我听不到,我听不到除我之外任何人的呼吸声。


“张起灵!你有没有事?”我仰着头向上喊。


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一点温热湿滑的东西落到了我的脸上。


又一滴落在了我的额头上,一滴又一滴,接连不断落在我的脸上,我的心上。


我按捺下心里的惊恐,腾出一只手来沾了一点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浓重的血腥味。是血。


谁的血?是谁的血?


我的声音都开始颤抖,“张起灵?!!”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4-25 15:42: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在这一刻我深恨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很想顺着安全绳爬上去,摸一摸他到底伤哪里了,但是我俩现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固定住的,万一我乱动把他也给拽下来,我俩一起掉下去那就真玩完了。


所以我只能用喊的:“张起灵,你别吓我!!小爷我心脏不好!”


“张起灵!你丫睡着了吗?”


“小哥,求你说句话!”我恨死了眼前的一片漆黑。那些落在我脸上的血让我的心脏都不会跳动了。


“小哥,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能有事的。”


“张起灵!!你他娘的倒是说句话啊!!”这种沉默快把我逼疯了。


“张起灵!!!张起……”


“……别叫了,再叫就雪崩了。”头顶上突然传来他虚弱的声音。


瞬间,我觉得一股酸涩一下子从我的鼻腔直冲到眼睛里,全身的血液终于开始正常流动了。


“操!叫你这么多声不知道回答一句啊?老子快被你吓死了!!”我说。


他没说话,我只听到上面传来紊乱的呼吸声。


“你怎么了?伤哪里了?怎么这么多血?”我慌张的问。


过了好半天,才听到他声音有点低哑的说,“没事。”


“没事这么多血?”他这性格真是让我急得一口血堵在嗓子眼。“你别欺负我看不见,信不信老子解了这安全绳!”拿这个威胁他,我觉得自己很无耻,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被石块砸到了。”他终于说。


“砸哪儿了?”


“……后脑。”


听到这儿我心底一凉,血都滴到我脸上来了,伤口一定不小。在这么寒冷的气候里,失血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它会带走人身体里的热量,使人陷入昏迷,何况伤口还在后脑,不尽快止血的话,后果……我连想都不敢想。他刚刚一直没有回答我,一定是已经昏迷过一次了。但我觉得很奇怪的是,以闷油瓶的身手,没理由躲不过这石块啊,除非是他不能躲或是不想躲。


什么情况下他会不能躲呢?我一边想着一边抬头向上看,虽然是一片虚无的黑暗,但我知道闷油瓶就在我的正上方。


上方?上方?!!我的脑中突然一炸。


是的,如果他在那一瞬间躲开的话,石块就会毫不犹豫砸向在他正下方的我!!


难怪我们跟着那么多的碎石和冰块一起掉落下悬崖,却没有一块石头或是冰块砸到我!


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好运,而是因为有他挡在我前面,用他的身体拦下了所有砸向我的危险。


不是他躲不开,是他因为我……所以没有躲。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4-27 00:34: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我觉得,我欠他的也许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有些问题,虽然他从来没有给过我明确的答复,但是我想也许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现在的处境还十分危险,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尚且是个未知数。


“其他地方有受伤吗?”我再问。


“没有。”


“我要上来检查一下你的伤口,这岩壁哪里有受力点?”


“没有。”


“……那你怎么固定住的?”


“这里有一条岩缝,缩骨。用手臂卡住。”他讲得很简短,轻描淡写。


我花了好半天才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猜那条岩缝一定很细,他先缩骨将手臂伸进岩缝,扣住一个可以受力的点,然后再让手臂恢复原本的体积,这样手臂就比裂缝体积要大,挤压在里面于是整条手臂都卡住了。缩骨本来已经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让整条手臂在一个细小的岩缝里挤压变形,用以承受两个人三百多斤的体重,这更是足以让人崩溃的痛楚。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依然那么平静,我不知道他是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忍受这样的痛苦。


但他总是这样,一个人默默背负上所有痛楚,没有半句怨言,平静得好像这些并没有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一样,即便是要伤害自己来保护他人,他也总是毫不犹豫就去做。闷油瓶太过强大,以至于让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也和我们一样是血肉之躯,受伤会痛,流血会死。这一次,就换我来保护他吧。


“小哥,我们离上面有多远?”我的声音平静得让我自己都有点吃惊。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会显得异常冷静。


“应该不到200米。”


200米,跟我预计的差不多,想要以我的体力爬上去,已经是不可能了。更何况,我还是个眼前一抹黑的残疾人士。


“你有没有办法爬上去?”我问。


“这边的岩壁太光滑了,右上方山体有很多棱角,应该可以从那边爬上去。”


闷油瓶这个人说话向来实在,他说可以爬上去,那应该就是可以办到的。不过前提是,没有我这个累赘。


“好,你先把伤口包扎一下,然后想办法从那边爬上去。”我一边说一边开始解我腰上的安全绳。


“你在干什么?”闷油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诧。他现在脸上表情一定很丰富,可惜了老子看不见。


“我们分开行动,你从那边爬上去,我有其他的办法。”他娘的闷油瓶绑的安全绳太结实了,摸了半天我也没搞明白怎么解开。


“吴邪,别做傻事!”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不会随便放弃的。但是与其两个人绑在一起死,不如能活一个是一个。”我反手从背包侧面抽出匕首。


以前盘马老爹曾经说过,我们两个人中,迟早有一个人会被另一个人害死。我不相信。但是如果真的我们两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话,我希望活下来的是他。虽然不能一起走出去有些遗憾,死在这里也跟我最初的设计有些出入,但是人生在世,终有一死,想明白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我开始用匕首割安全绳。现在他的情况也不乐观,后脑的伤口不知道血止住了没有,虽然我没再感觉到有血滴到我的脸上,但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就说不准了,而他那条卡在岩缝里的胳膊搞不好已经废掉了。眼下我的动作越快,他生还的几率就越大。我知道这也许会让他很难接受,但是闷油瓶就是闷油瓶,在他发现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挽回的时候,我相信他一定会做出理智的选择,没有我的拖累,以他的体力和生存能力,一定能活着走出去的。


“吴邪!!住手!!!”他厉声喝道。


“张起灵,你将来一定会长命百岁,享齐人之福。”我抬头微笑着说,然后狠狠一刀,绳子应声而断。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4-28 17:24:00 +0800 CST  
第20章


耳旁是呼呼的风声,我正在快速下坠。张起灵,你他娘的可一定要活下去啊,也不枉费小爷我做出这么大牺牲。


一边想着我一边飞快的从兜里掏出我的瑞士军刀。虽说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说放弃还太早。


割断绳子之前,我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方向,现在我是面对着岩壁落下的,只要将我左手的瑞士军刀和右手的匕首向前插过去,应该就可以触到岩壁。我不相信这一整面岩壁都是光滑坚硬的石头,总会有些凸起或者裂缝什么的,我的军刀质量很好,如果能插进山体裂缝卡住,说不定能阻止我继续下坠。就算不能卡住,军刀和岩壁的摩擦力应该也可以减缓我下坠的速度。要是往下能遇到冰雪层就更好了,冰雪层不会像岩石那么坚硬,军刀和匕首可以插进去固定,帮助我慢慢下滑。


如果不能爬上这个悬崖脱逃,那就只能想办法下到深渊底部,再从底部找路出去,当然前提是不能摔死。


虽然这一切还只是我的设想,但是不试一试谁知道结果怎样呢?我举起双手,正准备往前狠狠扎下去的时候,冷不防一只手突然搂住了我的腰,吓得老子手一抖,军刀都差点脱手掉下去!!


当我意识到那是闷油瓶的手的时候,我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上来,这个挨千刀的闷油瓶居然也跟着跳下来了?!!


“我操!!你疯了?!!”


“我不要什么齐人之福,我只要你活着。”他在我耳边淡淡的说道。


只这一句话,我的怒火就被浇熄了。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4-29 17:26:00 +0800 CST  
第21章


我发现我对他很没辙,不过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一句话,就让我的心跳乱得一塌糊涂。一时之间,我完全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只能愣愣的任由他抱住我,两个人一起向下坠。


“别发呆,军刀扎下去!”他说。


我这才如梦初醒,操!这性命攸关的时候,我他娘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在闷油瓶的帮助下我迅速调整姿势,双手握紧狠狠向前扎下去,金属和岩石相击,尖锐刺耳的啸叫声让我耳膜刺痛,巨大的摩擦力震得我的双手几乎快要握不住了。


我咬咬牙拼命握紧,小哥还挂在我身上呢,他娘的我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候掉链子。我用尽全力将军刀顶在岩壁上,我们的速度似乎终于减缓了一点,但是仍然是十分可怕的下坠速度。


“现在怎么办?”我大声喊。


“左下方有一条很大的山体裂缝,我们挪过去!”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我也稍稍镇定了一点。


“怎么挪……哎?哎?”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开始拽着我贴着岩壁翻滚,我赶紧收回手上的刀子,害怕一不小心划伤他。


几个连续的翻滚之后,他猛的说道:“扎!”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快速的将双手向前狠狠扎下去,果然又触到了岩壁。就算闭着眼睛我也能想象得到,现在刀尖和岩壁之间一定是火星四溅。


闷油瓶放开了搂着我腰的手,我听到耳边又多了一道刺耳的啸叫声。他不知道拿什么也抵在岩壁上试图减缓速度。开始的时候我的军刀和匕首要承受我们两个人的下坠力,所以速度并没有减缓多少。在他放开我之后,陡然少了一百多斤的重量,我下坠的速度明显变缓了一些。


我正在想着等会儿到了那山体裂缝,我要怎么才能进入那裂缝而不是继续下坠,突然的就觉得手下一空,一直抵在我刀尖的力道消失了!


操!!到裂缝了!!这么快!!丫的闷油瓶也不知道提醒我一句!我顿时就慌神了。


然而就在我刀尖力道消失的那一瞬间,有人在我背上重重的踹了一脚,我一下子就被踹得向前方扑过去。这一脚踹得又猛又狠,我摔了个狗吃屎,下巴磕在石头上差点没碎了,疼得我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但我顾不上这些,一落地我就立马回头喊:“张起灵!!”


“我在。”他说,语气平淡。


我那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实处。


这会儿我才又觉得下巴钻心的疼,一边龇牙咧嘴的揉着下巴我一边说:“你那一脚够狠啊!”


身后十分安静。


“小哥?”我有点疑惑的转身喊了一句,没人回答我。


“张起灵?!”我又高喊了一声。


一片寂静,除了风雪的呼啸,什么声音也没有。


刚刚他不是还回答了我吗?难道是我的幻觉?


还是说,他为了救我,自己没抓稳,又掉下去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浑身冰凉,巨大的恐惧笼罩了我的全身……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4-30 17:10:00 +0800 CST  
第22章


我摘下手套,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的向前摸索,以前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现在,除了祈求满天神佛保佑他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当我的手终于摸到一只冰凉的毫无生气的手的时候,我吓得心脏都不会跳动了。这个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人是谁?


我颤抖着手从胳膊摸上去,到后脑,一手的粘稠湿滑,不是闷油瓶还能是谁?原来血一直都没止住吗?我抑制住心里的恐惧,缓缓将手探到他鼻子底下,……还好,还好,虽然是十分微弱的呼吸,但至少还在呼吸,至少他还活着;至少,他没有掉下去;至少,他还在我身边。


我长出一口气,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一旦松开,一直压抑着的泪水就迫不及待从我一片黑暗的双眼中冲出去。


我用手在脸上胡乱擦了两把,仔细辨认了一下风雪声传来的方向,然后拖着闷油瓶向裂缝的深处挪。


这条山体裂缝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形成的,裂缝口估计也就两米多高的样子,横向不知道有多长,我看不见也没法估算,但是往里走,很明显能感觉出来裂缝变得低矮了,我已经没法站直身体,必须得低着头才行。我拖着闷油瓶往里挪了一段距离后就停下来了,这裂缝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往里能通到哪里去,四周有没有什么危险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也看不见索性也不去管了。


我找了块比较平整的地方将闷油瓶放下,然后检查我的背包。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背包裂了几个口子,好在裂口都不大,可能掉了一点东西出去了,但是重要的东西都还在。我在背包里摸索,找出医药包,然后解下闷油瓶的背包,让他侧枕在我腿上,开始给他上药包扎。


我倒了许多的止血剂上去,包扎得怎么样我不知道,估计难看是肯定的,但是应该能止住血吧。出了这么多血,就算闷油瓶血再厚这回也够呛,刚刚拿纱布给他擦血的时候,那浓重的血腥味让我都快窒息了,心里疼得一抽一抽的。


包扎好后,我掰开闷油瓶的嘴巴,把我从小旅馆老板那里高价收来的人参切片倒进他嘴里,放到他舌头底下让他含住。在雪线上面,参片、巧克力、水果糖都是可以续命的东西,我带了很多。


做完这一切,我又把闷油瓶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看他还有没有其他部位受伤,果然发现他的左手以一种特别奇怪的角度弯曲着,似乎是已经断了。而且在我找到他的时候这只手就没有戴手套,整只手摸上去冰冷彻骨,也不知道手套是早就掉了还是他自己摘了。在雪山这种极度寒冷的气候下,手脚长时间裸露在外面就会被冻伤,如果不能及时复温,就会渐渐布满紫色和白色的斑点,变得像木头一样硬,一旦冻伤严重到组织坏死就必须切除了,否则产生的坏疽就会危及生命。


我摸了一下闷油瓶的脖子,他现在整个人体温都非常低,呼吸微弱,心跳缓慢,这是低体温症的症状,再加上他现在昏迷不醒,在雪山上,这种低体温症曾经夺走了无数登山者的性命。如果闷油瓶不能及时暖和过来的话,他必死无疑!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5-02 16:42:00 +0800 CST  
第23章


当务之急是要立刻帮闷油瓶复温,我十分怀念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找到的那个温泉,水浴是最好的复温办法,来的快、效果好而且不伤皮肤。可是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山体裂缝,虽然可以躲避暴风雪,却仍然异常寒冷,我闻不到一丝硫磺的味道,可见这附近是不太可能有温泉的。


我在脑子里搜刮所有关于低体温症的知识,好在上回从雪山回来后,我看了一些关于高山探险的书,现在还能记得个大概。


我燃起无烟炉,烧了一点热水。这附近只能摸到石头,也没办法生火取暖。我只好摸索着从背包里翻出我自己的睡袋,又从闷油瓶的包里翻出他的睡袋,比较了一下,似乎他的睡袋比较厚实,也比较大,于是把我自己的睡袋垫在地上,又脱下我的冲锋衣垫在上面,最后才把他的睡袋放在我的衣服上。在雪山上,石头的寒气是很重的,要帮助一个低体温症的人复温就要使他和外界低温完全隔绝,但是目前我条件有限,只能做到这样了。


铺好睡袋后,我开始摸索着给闷油瓶脱衣服。脱到只剩内衣后,我摸了一下他的衣服,有点潮湿,不知道是出的汗还是被后脑流下的血浸湿了,总之是没法穿了,潮湿的内衣会吸走身体的热量,加剧体温的流失。好在我来的时候因为准备不足,所以后来为了保暖不得不穿了很多层比较薄的衣服。这会儿我脱下一件T恤给他换上,给他喂了一点热水,然后把他整个人塞进了睡袋里。


按理来说低体温症一般都发生在老人、小孩或者体质比较弱的人身上,像闷油瓶这样的身体素质原本是绝对不会中招的,但是他脑部受伤大量失血,身体里的热量极速流失。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在这种低体温的情况下会开始发抖,肌肉的抖动燃烧糖原会使身体表层多产生500%的热量,如果一个人在发抖,那么他是有能力以约每小时2摄氏度的速度自己复温的。


问题是闷油瓶现在陷入了昏迷,他已经无法自己产生热量了,即便把他放进了睡袋里,他也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复温。他需要一个温和的热量来源,比如烤火,或另一个人的身体。


我迟疑了片刻,咬咬牙,想着豁出去了,反正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再说我是为了帮他复温,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他死。于是我迅速脱掉自己的衣服,只穿着内衣,然后也钻进了睡袋里。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5-03 23:29:00 +0800 CST  
有一件事窝觉得很奇怪啊,这一段露珠窝写得这么的纯洁!!!这么的有科学依据!!这么的有理有节!!为什么大家仍然只看到四个字“碎一起了”,这不科学啊啊啊啊!都没人在乎小哥的死活泥们都是后妈!!只有露珠窝是真心关心小哥的!【泥够……这么恶俗的情节……露珠之心昭然若揭……不想歪很难吧……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5-04 08:05:00 +0800 CST  
第24章


很凉,真的很凉。

我一钻进睡袋,就意识到情况十分不妙,不详的预感压在我的心头。一个正常人的体温应该在37度左右,但是他现在除了胸口还有一点热度之外,四肢都凉得像铁块一样。我把他那只已经冻僵的左手拉过来,伸进我的内衣里,紧紧贴在我的胸口,刺骨的凉意冻得我打了一个哆嗦。


张起灵,你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吧?你看,我还活着,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呼吸已经浅不可闻,黑暗中,我似乎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渐渐流失,这让我十分无助而且害怕。我把手从他腋下插过去,将他紧紧抱住。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能做的,剩下的只有等待。


张起灵,我的血还是热的,快点从我这里吸取热量暖和起来吧,你走了那么远的路,怎么可以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倒下。我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小哥,快点醒过来吧。我认识的张起灵是一个神一样强大的男人,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你。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跳还是越来越缓慢了,很久很久,才会轻轻的跳动一下。我简直无法想象他的身体在我怀里慢慢凉下去,最后变得冰冷如铁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我想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在三叔家的楼下和他擦肩而过,回头的时候我只觉得他的头发特别黑,背影十分的寂寥。那时候我不知道之后我们会一起经历那样多的生死,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为了这个人,觉得生无可恋。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他有了特别的感情,也许是在他一次一次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时候,也许是在看着他沉默孤独的背影的时候,也许是在陪他一起寻找失去的记忆的时候,也许是在他说"带我回家"的时候,也许是在他千里迢迢来跟我说再见的时候,也许有很多的也许。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也许我永远也没有机会告诉他这些了。


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我在他耳边一遍一遍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不管你去哪里,我总是要陪着你的。如果你决定不再醒过来,也没关系,我会在这里陪着你。你的来路太过孤单,你的去路,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


我突然喜欢上了这种纯粹的黑暗,因为它让我觉得十分安全,我的心脏紧贴着他的心脏,他就在我的怀中永远不会离开,即便要我在这种无尽的黑暗中永远沉睡下去,我也觉得无所谓了。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5-04 15:04:00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


在这种漫长的等待中,我渐渐陷入一种混沌的状态,像是睡着了,却又残留着一丝意识,我迷迷糊糊的想,该不会我也开始患上低体温症了吧。但我不想再做任何抵抗,我已经太累了,就放任自己这样睡过去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的眼前依然是一片纯粹的黑暗,雪盲还没有好啊。我叹了一口气。


但是随后我就惊讶的发现,我怀里闷油瓶的身体,是热的!是热的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缓过来了啊!!我高兴得都有点不知所措了。丫的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有事的,闷油瓶命这么硬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死在这里!!


低体温症的病人只要体温恢复就意味着不会有事了。这种病来得凶险万分,可是一旦复温成功,休息一段时间后就会恢复如常,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我激动得又狠狠的抱了他一下。但随后我就反应过来,我应该趁他还没醒赶紧从睡袋里出去,不然被他发现我们俩这样抱在一起成何体统,搞不好他会立刻翻身起来,一剪刀脚夹爆我的头,那样我就太不合算了。


想到这里,我立刻开始往睡袋外面爬,但我的胳膊被他的身体压住了,抽了半天也没抽出来,再加上单人睡袋其实很窄,塞进我们两个大男人后很挤,空间太小根本活动不开,我像条大青虫一样在睡袋里蠕动,挣扎着往外爬。


“别乱动。”他清醒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你醒了?”


“恩。”


卧槽!!这什么情况?他是醒着的?!!


“什么时候醒的?”我假装镇定。


“有一会儿了。”他淡淡的说。


卧槽卧槽!!老子刚才还像条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呢!!老子刚才还狠狠的抱了他一把啊!!操!太他娘的尴尬了!!


“我,我是为了给你复温!!”我理直气壮的说。


“恩。”他依然淡淡的应。


“你不要动,我现在出去。”我有点心虚。


他没有出声,半晌后突然说道:“我做了一个梦。”


“啊?什么?”我正在小心翼翼的往外挪,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应该早点打晕你的。”他缓缓说道。


我就愣住了。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5-05 17:29:00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你什么意思?”我停住动作问道。


但他没有再回答我。黑暗中,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


丫居然叹了一口气!被血粽子追的时候没见他叹气,被蟒蛇咬的时候没见他叹气,困在张家古楼的时候也没见他叹气,丫居然现在叹气?!到底是有多无奈才让他叹了这一口气。


我默默的想,也许他说的对,如果他早点打晕我,我就不会跟着他上雪线,也就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事,连累他跟我一起困在这里,甚至还差点因为我丢了性命。


但是我一点儿也不后悔,我宁愿用我短暂的生命来追随他的脚步,也不想用我整个人生余下的漫长时光来追忆他。


只是,也许他并不这样想,毕竟,他原本要去做的事可能已经因为我耽误了。


我爬出了睡袋,开始摸索着穿衣服。睡袋外面依然十分寒冷,我哆哆嗦嗦的找到自己的裤子套上,再一层一层的往身上套上衣。


“反了。”他突然在旁边说了一句。


“嗯?”我顿了顿,什么烦了?


“哎?哎?!” 我还没反应过来,套到一半的衣服就突然被人一把脱掉了。

“干什……哎?”我的话还没说完,衣服又被重新套到了我头上,我的手也被抓起来塞进衣袖里。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说我衣服穿反了。随后他干脆一层一层帮我穿起衣服来,甚至还替我拉上冲锋衣的拉链,扣好了防风扣。我有点窘迫,但同时也觉得,原来眼瞎也并不全是坏处。


之后我们在这里休整了一段时间,我看不见所以完全没有时间概念,闷油瓶说我们大概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了,这期间暴风雪一直没有停,甚至并没有变小的趋势。他不知道用什么燃起了一个小火堆,我们烧了一些热水喝,又补充了一些食物,我把我带的巧克力和炼奶翻出来给他,他刚刚从失温症中恢复过来,现在必须补充糖分和能量来维持体温,避免再次失温。


但我不确定他到底吃了没有,因为我没有听到撕开包装袋的声音。


我们沉默的坐在火堆旁烤火,我觉得有点尴尬,因为看不见,我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但我总觉得有点不自在,人类的第六感告诉我,他现在很有可能在盯着我。


“你看够了没有?”我问。


安静了片刻之后,他说,“你眼睛好了?”


丫的我就知道!


“没有。”我有点沮丧的说。


他没再说话,又陷入一片沉默当中。这是我第一次和闷油瓶单独呆这么长时间,但我始终觉得跟他沟通起来很费劲。其实我有点在意刚刚他说的话,我很想问问他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但是我觉得他极有可能不会理我,我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大约又等了半天时间,风雪的声音依旧变本加厉的在外面怒吼,闷油瓶终于开口说道:“我们不能在这里继续等下去了。”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5-07 12:56:00 +0800 CST  
今天晚上窝简直被吓傻好么!!!吧务手抖不小心删错我的帖子,一晚上窝简直都要哭瞎了……太阔怕了……刷了几十遍……谢谢所有跑来问帖子哪里去的宝贝儿们,鞠躬,谢谢泥们的爱!为了给大家压惊,明天决定双更……窝爱你们!

楼主 夏子煦  发布于 2014-05-07 23:51:00 +0800 CST  

楼主:夏子煦

字数:164894

发表时间:2014-04-11 21: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2-27 13:02:12 +0800 CST

评论数:9610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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