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未改佳期（斗文 HE）（附城池几重及雪岭终途txt~）
【十四】
我们很快在机场外见到了胖子，许久不见，倒是感觉他瘦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走山路的缘故。
胖子见到我们，照旧很是亲热的样子，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天真，别来无恙啊。”
很久没人管我叫“天真”了，现在我也已经不天真了，胖子的称呼倒是忽然让我恍惚了一下，好像自己还是十几年前那个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不过我还没回话，胖子已经走到了闷油瓶面前。
“小哥，之前听天真说你身体不好，我还不大信，见到你这个样子，我才真的信了。”胖子上下打量着闷油瓶，用一种小心翼翼的亲热语气说道，“你怎么瘦成了这样，要不要我整点蛇泡酒给你喝喝？”
闷油瓶看了胖子一眼，没有理他，胖子似乎也预料到了这件事，很自然的拉着我们上车。
我本以为在山区住了这么多年，胖子会变得艰苦朴素一点，不过他开的车依然是一辆很宽敞的SUV，我们四个连带着所有装备扔进去都还有富余。
“你不是说要支援山区建设，怎么还有闲钱开这么好的车。”我问道。
“这是两码事，我总不能为了支援山区建设自己跑到街上去要饭吧。”胖子说道。
因为飞机的安检比较严，所以有一些东西我们要到广西才能在当地置备，好在有了胖子，他对这一片也算是比较熟了，何况有着之前下地的经验，他也知道我们需要什么，径直带我们去了该去的地方。
采买的过程持续了大概两个小时，该准备的工具、武器就都弄的差不多了，我还特意买了许多抗毒血清，搞的胖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你买这玩意儿干什么？”胖子道，“想吃蛇羹又怕死？”
“那倒不至于。”我说道，“这东西斗里要用。”
“斗里有蛇？”胖子倒抽了一口冷气，“不会是塔木陀那种吧？”
“比那个更凶。”我道，“反正你又不下地，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本来想靠这句话稍微激他一下，胖子这种容易上头的性格，没准我说这么一句他就抄家伙跟我走了，没想到胖子“哦”了一声居然真的就不问了，他不问，我也就不好再说下去，反正他即便不愿意一起下地，能留在村子里照应也是好的。
从南宁开车到那坡，即便是胖子也要开三四个小时，再加上要走很多的盘山路，车速本来也不能太快，等我们到了那坡县城，天色已经很晚了。
胖子一脚刹车停在一个招待所门口，对我们说道：“从县城去弄岭，也有几十公里的路，而且这段路就没有什么公路了，再加上我也没有去过，估计前后也要花两个多小时，这样到了那边恐怕我们也没地方住，不如就现在这儿呆一夜，明天再赶早过去。”
我看这个天色，也知道我们今天恐怕是赶不到弄岭了，再加上一天没吃饭，我也又累又饿的，就点了点头答应，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我们就进招待所去，开了三个标间。
已经十点多了，街上的饭店大多都关门了，只有路边卖烫粉的小摊还在营业，我们几个就找了个小摊围坐下来，估计也是饿狠了，就感觉这家做的粉特别好吃，我们五个人居然吃了十几碗，卖粉的阿婆都被吓得合不拢嘴，用当地的方言叽里咕噜跟我们说着什么，只可惜我听不太懂。
晚上，我和闷油瓶住在一间房，小花和黑眼镜住在一间，胖子自己住，我本来以为小花会拒绝跟黑眼镜一块儿住，然后跑过来找我，或者自己单独开一间房，没想到黑眼镜拿着房卡开门的时候，他虽然冷着一张脸，但还是走进了房间去。
我洗了个澡之后，就靠在窗外往外看，那坡是个四面环山的县城，村镇基本都是在山脚下，所以从招待所的窗户望出去，很容易就能看见窗外起伏的山峦。
十万大山，这个称呼果然不是盖的。
我之前查过，那坡处在中越边境，接壤云贵高原的余脉六韶山南缘，矿产很丰富，而且这个地方盛产八角。其实我知道这些资料对我们这次行动基本是毫无用处的，不过事前做些功课，倒也成了我的习惯。
那坡的壮族村寨有一个很特别的分支，叫“黑衣壮”，顾名思义这一支的族人平日都喜欢穿黑衣，不过更加引起我注意的一点是，黑衣壮是一个内部通婚的民族，而他们也全部都生活在那坡县附近的几个村寨里，换句话说，这一支的族人已经在那坡县绵延了数百代，而且他们的血统是封闭的。
这种族内通婚并不多见，而这种状态也让我想起了闷油瓶的家族，同时也令我产生了警惕。
闷油瓶所在的张家，一直奉行族内通婚的原则，虽然说结局是他们的后代体内都有蛊毒，还有失魂症，但是毫无疑问每一代的张起灵都强的变态，而如果黑衣壮和汪家有任何关系的话，我们到弄岭去面对的情况可能就会更加凶险。
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黑眼镜之前说过，而闷油瓶也已经默认的“汪家的势力已经极其衰微”，否则万一我跑到弄岭去，然后附近几个村的五万多个村民都跑过来要揍我，那我可真是消受不了。
正想着，浴室的门响了一下，闷油瓶走了出来。
那身穿了十年的衣服早在我的强迫下被扔进了垃圾桶，闷油瓶现在穿的是我们回北京之后我新给他买的衣裳，照旧是深蓝色的卫衣和黑色的裤子，因为刚刚洗完澡的缘故他的脖子上还留着点水珠，没来由的让我想起“湿身诱惑”这个词来。
然后我就发现闷油瓶没吹头发。
这个招待所的吹风机虽然不太好用，但是我先洗过澡也试过是可以用的，然而闷油瓶居然不吹头发，也不知道他是懒还是不会。
“你怎么头发都不吹的。”我道，“你身体好我知道，但是你现在什么身体状况你也应该知道吧？这可是冬天，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话说出来，我就觉得怪怪的，这语气好像幼儿园阿姨，又或者像闷油瓶的亲妈。
闷油瓶大概也觉得怪了，所以他看了我一眼，没有理我就想爬到自己那张床上去。
我心说嘿你还无视我，走到他前面去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就把他往洗手间里拉，在某一瞬间我以为他闷油瓶会直接翻身一脚把我踹到墙上去，没想到他居然任由我被他拉进了洗手间。
我抄起吹风机，想要给他吹头发，结果发现我们俩身高基本一样，我根本吹不到。
“我真是日了狗了。”我念叨了一句，走回屋里拎了把椅子来让闷油瓶坐下，然后就开始给他吹头，吹好了再给他整理了一下，闷油瓶的发质还不错，摸着手感挺好的。
直到我说了一句“好了”，闷油瓶都没有动作，只是透过镜子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估计他被我一连串的动作搞懵了，现在还没有回过味儿来，也就毫不示弱的透过镜子盯着他，试图摆出一副“我是老大”的样子。
看着看着，我就觉得不对了。
闷油瓶的眼睛还是那样，很黑很深，神情很淡，可是我看着看着，就觉得那眼神有种要把我吸进去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移不开目光。
我就这样盯着闷油瓶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个问题，而且我知道我并不是被催眠了或是怎么样，似乎就是单纯的看他看的出神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赶紧低下头去不再看他，然后我发现闷油瓶回过头来看我，可我是不敢再看他了，只感觉自己脸和耳朵都在发烧，有点慌张的退出了浴室。
我们很快在机场外见到了胖子，许久不见，倒是感觉他瘦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走山路的缘故。
胖子见到我们，照旧很是亲热的样子，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天真，别来无恙啊。”
很久没人管我叫“天真”了，现在我也已经不天真了，胖子的称呼倒是忽然让我恍惚了一下，好像自己还是十几年前那个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不过我还没回话，胖子已经走到了闷油瓶面前。
“小哥，之前听天真说你身体不好，我还不大信，见到你这个样子，我才真的信了。”胖子上下打量着闷油瓶，用一种小心翼翼的亲热语气说道，“你怎么瘦成了这样，要不要我整点蛇泡酒给你喝喝？”
闷油瓶看了胖子一眼，没有理他，胖子似乎也预料到了这件事，很自然的拉着我们上车。
我本以为在山区住了这么多年，胖子会变得艰苦朴素一点，不过他开的车依然是一辆很宽敞的SUV，我们四个连带着所有装备扔进去都还有富余。
“你不是说要支援山区建设，怎么还有闲钱开这么好的车。”我问道。
“这是两码事，我总不能为了支援山区建设自己跑到街上去要饭吧。”胖子说道。
因为飞机的安检比较严，所以有一些东西我们要到广西才能在当地置备，好在有了胖子，他对这一片也算是比较熟了，何况有着之前下地的经验，他也知道我们需要什么，径直带我们去了该去的地方。
采买的过程持续了大概两个小时，该准备的工具、武器就都弄的差不多了，我还特意买了许多抗毒血清，搞的胖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你买这玩意儿干什么？”胖子道，“想吃蛇羹又怕死？”
“那倒不至于。”我说道，“这东西斗里要用。”
“斗里有蛇？”胖子倒抽了一口冷气，“不会是塔木陀那种吧？”
“比那个更凶。”我道，“反正你又不下地，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本来想靠这句话稍微激他一下，胖子这种容易上头的性格，没准我说这么一句他就抄家伙跟我走了，没想到胖子“哦”了一声居然真的就不问了，他不问，我也就不好再说下去，反正他即便不愿意一起下地，能留在村子里照应也是好的。
从南宁开车到那坡，即便是胖子也要开三四个小时，再加上要走很多的盘山路，车速本来也不能太快，等我们到了那坡县城，天色已经很晚了。
胖子一脚刹车停在一个招待所门口，对我们说道：“从县城去弄岭，也有几十公里的路，而且这段路就没有什么公路了，再加上我也没有去过，估计前后也要花两个多小时，这样到了那边恐怕我们也没地方住，不如就现在这儿呆一夜，明天再赶早过去。”
我看这个天色，也知道我们今天恐怕是赶不到弄岭了，再加上一天没吃饭，我也又累又饿的，就点了点头答应，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我们就进招待所去，开了三个标间。
已经十点多了，街上的饭店大多都关门了，只有路边卖烫粉的小摊还在营业，我们几个就找了个小摊围坐下来，估计也是饿狠了，就感觉这家做的粉特别好吃，我们五个人居然吃了十几碗，卖粉的阿婆都被吓得合不拢嘴，用当地的方言叽里咕噜跟我们说着什么，只可惜我听不太懂。
晚上，我和闷油瓶住在一间房，小花和黑眼镜住在一间，胖子自己住，我本来以为小花会拒绝跟黑眼镜一块儿住，然后跑过来找我，或者自己单独开一间房，没想到黑眼镜拿着房卡开门的时候，他虽然冷着一张脸，但还是走进了房间去。
我洗了个澡之后，就靠在窗外往外看，那坡是个四面环山的县城，村镇基本都是在山脚下，所以从招待所的窗户望出去，很容易就能看见窗外起伏的山峦。
十万大山，这个称呼果然不是盖的。
我之前查过，那坡处在中越边境，接壤云贵高原的余脉六韶山南缘，矿产很丰富，而且这个地方盛产八角。其实我知道这些资料对我们这次行动基本是毫无用处的，不过事前做些功课，倒也成了我的习惯。
那坡的壮族村寨有一个很特别的分支，叫“黑衣壮”，顾名思义这一支的族人平日都喜欢穿黑衣，不过更加引起我注意的一点是，黑衣壮是一个内部通婚的民族，而他们也全部都生活在那坡县附近的几个村寨里，换句话说，这一支的族人已经在那坡县绵延了数百代，而且他们的血统是封闭的。
这种族内通婚并不多见，而这种状态也让我想起了闷油瓶的家族，同时也令我产生了警惕。
闷油瓶所在的张家，一直奉行族内通婚的原则，虽然说结局是他们的后代体内都有蛊毒，还有失魂症，但是毫无疑问每一代的张起灵都强的变态，而如果黑衣壮和汪家有任何关系的话，我们到弄岭去面对的情况可能就会更加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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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穿了十年的衣服早在我的强迫下被扔进了垃圾桶，闷油瓶现在穿的是我们回北京之后我新给他买的衣裳，照旧是深蓝色的卫衣和黑色的裤子，因为刚刚洗完澡的缘故他的脖子上还留着点水珠，没来由的让我想起“湿身诱惑”这个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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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说了一句“好了”，闷油瓶都没有动作，只是透过镜子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估计他被我一连串的动作搞懵了，现在还没有回过味儿来，也就毫不示弱的透过镜子盯着他，试图摆出一副“我是老大”的样子。
看着看着，我就觉得不对了。
闷油瓶的眼睛还是那样，很黑很深，神情很淡，可是我看着看着，就觉得那眼神有种要把我吸进去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移不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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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一点的我赶紧低下头去不再看他，然后我发现闷油瓶回过头来看我，可我是不敢再看他了，只感觉自己脸和耳朵都在发烧，有点慌张的退出了浴室。
【十五】
之后倒是也没发生什么，我们两个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由胖子开车带我们进山去。
弄岭寨建在那坡西南方的大石山中，自然四面都被大山环绕，我们的车开了一个来小时，才看到了村寨的样子。
“这边的人跟外界的来往很少。”胖子道，“我之前联系的时候，说你们是来这边做研究的地质学家，你们可不要露馅了。”
我心说做研究就做研究，还地质学家，这方面的东西我可是一窍不通，不过想想凭我的本事，就算讲不出科学的东西，随便胡诌一点还是没问题的，也就放下心来。
我们的车停在大寨的门口，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在村口等着我们，他穿着一件黑色前盖大襟的上衣，一条宽脚黑色长裤，应该就是传统“黑衣壮”的服饰，看到胖子以后，他鞠了个躬，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问道：“您就是王老师吧？”
“是。”胖子很有范儿的点了点头，“这几位都是中科院来的地质学家，这几天就请你多多照顾了。”
“没问题。”壮族少年满口答应着，转过头来对我们道，“这几天你们就住在我家里吧，寨子里只有我懂一些汉话，你们如果需要帮助，也方便一些。”
我看看小花，小花冲我努了努嘴，我便走到少年的面前道：“你好，我姓吴，在他们几个里面管事，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就好了。”
“没问题，吴老师。”少年道，“我叫做阿康。”
“阿康，这是个好名字。”我客套了一句，“这个名字代表你身强体健，前途无量啊。”
“谢谢吴老师。”阿康说道，“不过我们寨子里一共有十五个阿康。”
我顿时就没话了，后来阿康给我解释了一下我才知道，这是他们的习俗，孩子出生之后，在十二个字中选一个做乳名，这十二个字似乎是黑衣壮信仰的神的代表，不过因为只有十二个字，重名率自然也高的很。
胖子虽然说不跟我们一起下斗，但是他答应过要陪同着，所以也就一起在弄岭住下来。
这边本来就是个原始的村寨，很少有外人会来，自然也就没有客栈，所以我们也是住在阿康的家里，黑衣壮住的是干栏式的小楼，分三层，这种形式的建筑在南方少数民族很常见，不过一排一排整齐的小楼站在一起，倒还别有几分美感。
阿康把我们带到自己家里，直接带我们上了三楼，我看到三楼空荡荡的，角落里杂乱的堆着杂物，还有几张刚刚支起来的行军床，看得出这里本来应该是仓库，是为了让我们有地方睡，才改成了客房的。
“我和妹妹住在这里，平时三层都没有人的，所以比较乱，希望你们谅解。”阿康道。
“没关系。”我说道，“我们搞研究的，什么样的地方没睡过，能有一张床已经很好了。”
阿康点点头，又冲着楼下喊了几句，接着就跑上来一个小姑娘。
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着一张很典型的壮族姑娘的脸，因为生长在山里，眉眼都很有灵气。
年轻本来就是一个资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怎么看都好看，我发现胖子的眼睛有一点点发直，我知道他是因为想起了云彩，就连我自己，都因为这个女孩儿而回想起了巴乃的某些片段，因而觉得有点感伤。
“这是我妹妹。”阿康道，“她的名字叫巧儿。”
巧儿很乖巧的冲我们行了个礼，不过却没有开口说话，怯生生的像只小鸟，看来她多半是不太会说汉话，也不知道阿康叫她上来做什么。
“你们想吃什么东西，跟巧儿说，我让她准备，这样咱们从山里回来，直接就有饭吃了。”阿康道。
胖子听到这话，直接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沓毛爷爷，粗看过去应该有几千块吧，他把这几千块塞到阿康的手里，道：“你们随便做一些，当地什么东西好，你们就做什么。”
阿康看到这么多钱，明显有些惊讶也很高兴，立刻跟巧儿说道：“巧儿，去杀鸡，中午炖鸡给几个老师吃！”
巧儿点了点头，就捏着衣角下楼去了，我和小花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我对阿康道：“我们要收拾东西，顺便商量一下行程，你先下楼去吧，需要的时候我们再叫你。”
“好的。”阿康道，“有需要随时喊我就好。”
阿康走了以后，我们五个便围坐在一起，决定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你知不知道什么关于汪家那座古楼的信息？”我问闷油瓶，“这边的山太多了，大海捞针的找，找一辈子也未必找得到。”
然而，闷油瓶只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这种时候他没必要瞒着我，这个结果也大概在我意料之中，从我的感觉来看，汪家和张家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线。在过去的年代中，张家为了保全自己，选择了依附当时有权势的政府，来保留家族的实力，因此，虽然张家神秘，但是他们的行事总有迹可循。
可汪家就完全在历史上没有留下过一点儿痕迹，汪藏海在史书中难见其人，他的后人更不必说，不然也不会在我过去十年的探索中，对于汪家甚至全无概念。我估计，汪家古楼的秘密很可能只有那个手擀面知道，问题是我又不能把手擀面找过来逼着他告诉我汪家的古楼在哪。
“我记得哑巴说，那个地方是养蛊的地方。”小花道，“蛊是毒物，再加上还有那种黑蛇的蛇母，那座古楼之中可以算得上是毒物众多，这样的地方，在表面上肯定会有一些异象，比如地表不生杂草，没有虫蚁之类，我们可以根据这个去找。”
“或者也可以问问当地人。”胖子说道，“虽然说这个古楼是个很秘密的工程，但是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座古楼的建造肯定需要相当程度的人力物力，黑衣壮自古居住在这里，不可能会连一点传说都没有留下。”
“若是他们和汪家有关系怎么办？”我道，“本来相安无事，我一问汪家古楼的事情，半夜被他们把脑袋割下来我可受不了。”
“你要相信人民群众是善良的。”胖子说道，“而且你也放心，我已经查过了，这个村寨里一个姓汪的都没有，就算他们真的是汪藏海的后人，自己先人的事情也已经忘得差不离了，不会有问题的。”
我想了想，觉得胖子说的有道理，就叫阿康上来，问他：“你们这边，有没有关于山里有一座楼的传说？”
在山区，这种稀奇古怪的传说很多，我之前还专门研究过一阵子，所以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可是我却发现，阿康听到我的问题之后，脸色“唰”的就变了，眼中也露出一种极其恐惧的神色来。
之后倒是也没发生什么，我们两个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由胖子开车带我们进山去。
弄岭寨建在那坡西南方的大石山中，自然四面都被大山环绕，我们的车开了一个来小时，才看到了村寨的样子。
“这边的人跟外界的来往很少。”胖子道，“我之前联系的时候，说你们是来这边做研究的地质学家，你们可不要露馅了。”
我心说做研究就做研究，还地质学家，这方面的东西我可是一窍不通，不过想想凭我的本事，就算讲不出科学的东西，随便胡诌一点还是没问题的，也就放下心来。
我们的车停在大寨的门口，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在村口等着我们，他穿着一件黑色前盖大襟的上衣，一条宽脚黑色长裤，应该就是传统“黑衣壮”的服饰，看到胖子以后，他鞠了个躬，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问道：“您就是王老师吧？”
“是。”胖子很有范儿的点了点头，“这几位都是中科院来的地质学家，这几天就请你多多照顾了。”
“没问题。”壮族少年满口答应着，转过头来对我们道，“这几天你们就住在我家里吧，寨子里只有我懂一些汉话，你们如果需要帮助，也方便一些。”
我看看小花，小花冲我努了努嘴，我便走到少年的面前道：“你好，我姓吴，在他们几个里面管事，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就好了。”
“没问题，吴老师。”少年道，“我叫做阿康。”
“阿康，这是个好名字。”我客套了一句，“这个名字代表你身强体健，前途无量啊。”
“谢谢吴老师。”阿康说道，“不过我们寨子里一共有十五个阿康。”
我顿时就没话了，后来阿康给我解释了一下我才知道，这是他们的习俗，孩子出生之后，在十二个字中选一个做乳名，这十二个字似乎是黑衣壮信仰的神的代表，不过因为只有十二个字，重名率自然也高的很。
胖子虽然说不跟我们一起下斗，但是他答应过要陪同着，所以也就一起在弄岭住下来。
这边本来就是个原始的村寨，很少有外人会来，自然也就没有客栈，所以我们也是住在阿康的家里，黑衣壮住的是干栏式的小楼，分三层，这种形式的建筑在南方少数民族很常见，不过一排一排整齐的小楼站在一起，倒还别有几分美感。
阿康把我们带到自己家里，直接带我们上了三楼，我看到三楼空荡荡的，角落里杂乱的堆着杂物，还有几张刚刚支起来的行军床，看得出这里本来应该是仓库，是为了让我们有地方睡，才改成了客房的。
“我和妹妹住在这里，平时三层都没有人的，所以比较乱，希望你们谅解。”阿康道。
“没关系。”我说道，“我们搞研究的，什么样的地方没睡过，能有一张床已经很好了。”
阿康点点头，又冲着楼下喊了几句，接着就跑上来一个小姑娘。
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着一张很典型的壮族姑娘的脸，因为生长在山里，眉眼都很有灵气。
年轻本来就是一个资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怎么看都好看，我发现胖子的眼睛有一点点发直，我知道他是因为想起了云彩，就连我自己，都因为这个女孩儿而回想起了巴乃的某些片段，因而觉得有点感伤。
“这是我妹妹。”阿康道，“她的名字叫巧儿。”
巧儿很乖巧的冲我们行了个礼，不过却没有开口说话，怯生生的像只小鸟，看来她多半是不太会说汉话，也不知道阿康叫她上来做什么。
“你们想吃什么东西，跟巧儿说，我让她准备，这样咱们从山里回来，直接就有饭吃了。”阿康道。
胖子听到这话，直接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沓毛爷爷，粗看过去应该有几千块吧，他把这几千块塞到阿康的手里，道：“你们随便做一些，当地什么东西好，你们就做什么。”
阿康看到这么多钱，明显有些惊讶也很高兴，立刻跟巧儿说道：“巧儿，去杀鸡，中午炖鸡给几个老师吃！”
巧儿点了点头，就捏着衣角下楼去了，我和小花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我对阿康道：“我们要收拾东西，顺便商量一下行程，你先下楼去吧，需要的时候我们再叫你。”
“好的。”阿康道，“有需要随时喊我就好。”
阿康走了以后，我们五个便围坐在一起，决定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你知不知道什么关于汪家那座古楼的信息？”我问闷油瓶，“这边的山太多了，大海捞针的找，找一辈子也未必找得到。”
然而，闷油瓶只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这种时候他没必要瞒着我，这个结果也大概在我意料之中，从我的感觉来看，汪家和张家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线。在过去的年代中，张家为了保全自己，选择了依附当时有权势的政府，来保留家族的实力，因此，虽然张家神秘，但是他们的行事总有迹可循。
可汪家就完全在历史上没有留下过一点儿痕迹，汪藏海在史书中难见其人，他的后人更不必说，不然也不会在我过去十年的探索中，对于汪家甚至全无概念。我估计，汪家古楼的秘密很可能只有那个手擀面知道，问题是我又不能把手擀面找过来逼着他告诉我汪家的古楼在哪。
“我记得哑巴说，那个地方是养蛊的地方。”小花道，“蛊是毒物，再加上还有那种黑蛇的蛇母，那座古楼之中可以算得上是毒物众多，这样的地方，在表面上肯定会有一些异象，比如地表不生杂草，没有虫蚁之类，我们可以根据这个去找。”
“或者也可以问问当地人。”胖子说道，“虽然说这个古楼是个很秘密的工程，但是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座古楼的建造肯定需要相当程度的人力物力，黑衣壮自古居住在这里，不可能会连一点传说都没有留下。”
“若是他们和汪家有关系怎么办？”我道，“本来相安无事，我一问汪家古楼的事情，半夜被他们把脑袋割下来我可受不了。”
“你要相信人民群众是善良的。”胖子说道，“而且你也放心，我已经查过了，这个村寨里一个姓汪的都没有，就算他们真的是汪藏海的后人，自己先人的事情也已经忘得差不离了，不会有问题的。”
我想了想，觉得胖子说的有道理，就叫阿康上来，问他：“你们这边，有没有关于山里有一座楼的传说？”
在山区，这种稀奇古怪的传说很多，我之前还专门研究过一阵子，所以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可是我却发现，阿康听到我的问题之后，脸色“唰”的就变了，眼中也露出一种极其恐惧的神色来。
【十六】
“几位老师，这地方的传说不少，假如您想问别的，那都好说，可是只有一件，在这个地方您千万不要问和古楼有关的东西。”阿康道，“这是我们这里的禁忌。”
“为什么？”我问道。
“您先告诉我，您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阿康道。
“前些年我们来这里调研过一次。”我说道，“在那一次调研中，我们发现了一些问题，大石山中有一个地方的土壤与岩石样本，和这座山中其他地方的土壤与岩石有很大的区别，可是我们在附近又没有找到有辐射性的岩石，因此我们推断，在这座山中很可能有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山中的古墓或是古楼里的东西影响了这一带的地质环境。”
我说这些，不过是胡扯了一通，不过看起来阿康倒是相信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东南面的山里，据说有一座古楼，但是你们最好不要到那里去，那座楼里住着恶魔。”
“什么样的恶魔？”我追问道。
阿康却只是恐惧的摇头，我再问他什么他也不说了，还跟我们说，请我们千万不要去找古楼，如果我们惊扰到楼里的恶魔，那么会为整个弄岭带来灾祸，那样的话他也不能再让我们住在这里了。
看他像惊弓之鸟一般，我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好安慰他说：“好，我们不去就是了，下午我们就去北边的山坡采样。”
“恩。”阿康这才点了点头，接着他很快就又下去了，仿佛很忌惮我们似的。
“你们说，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假的？”阿康下楼之后，黑眼镜第一个开口道。
“如果说真的像我们之前猜测的，这些人跟汪家有关系，而这个阿康在试图掩饰的话，倒不是不可能，只是我觉得他应该没有说假话。”我道，“假如他不想让我们知道关于这座古楼的信息，那么他大可以直接说自己不知道，而不需要这样吓唬我们，何况他如果跟汪家有关系，就应该知道来找这座楼的人不可能会被他吓住。”
“还有一点，那个阿康刚刚提到，古楼中有恶魔，这些少数民族原住民对于神灵的崇拜程度是很高的，他们应该不会编这种关于鬼神的瞎话来骗我们。”小花道，“所以我们不妨到东南面去看一看，只不过他既然明说了希望我们不要去，我们就还是背着他一点。”
这个时候阿康来叫我们吃饭了，饭菜是巧儿做的，炖了一只鸡，还有一道酸菜和一道腊肉，再加上糯米饭，味道倒是还不错，我们一边吃一边问阿康，下午的时候要从北面进山该怎么走。
听到我们要从北面进山，阿康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道：“想从北面走的话，是有一条山路的，不过路比较远一些，如果不骑马就要花很多时间。”
“我们都会骑马。”我说道，“王老师不跟我们去的，他留在这里帮我们整理资料。”
阿康流露出犹豫的神色来，我也明白他是怎么想的，胖子看上去不是什么善茬，他的妹妹又是那样瘦瘦小小的，倒是巧儿附在阿康耳边悄悄说了几句，阿康才道：“那好吧。”
吃过饭后，阿康便带着我们四个人下楼去。
三层的小楼，一层是牲口棚，我本来觉得一般人家里应该是养牛羊比较多，但是阿康家的一楼竟然养的全是马，他这才告诉我们，他是当地马帮的一个马倌，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懂得一些汉话。
阿康给我们挑了几匹脚力比较好的马，我们便一路向北边的山里走去，我们到北边的山坳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再往前走就没有路了。”阿康说道，“你们要进去吗？”
“深山里面才有比较珍贵的石头。”我说道，“我们有可能会在山里过夜，你不如先回去吧。”
“什么？”阿康很惊讶的问了一句，“这山里面……很危险的。”
“我们带了防身的东西。”我说道，“一般的东西奈何不了我们的。”
阿康沉默了，看得出他是真的担心我们四个在山里面露宿一晚上会撞上什么东西，可我又不能告诉他我们倒是巴不得撞上点什么，只能一再对他保证我们肯定不会出事情。
“好吧，那你们记着，如果迷路了，就放马自己走。”阿康道，“这些马都是我训练出来的，让它们自己走，是肯定能找回来的。”
“好。”我答应道。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身上的装备，如果再往更深处走恐怕也不能支撑，所以你们千万记住，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出来，不要在山里耽搁太多的时间。”阿康道，接着，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递给我，我放到鼻端闻了闻，那是一种很淡很淡的香味，“这是我们随身佩戴的东西，里面放了草药，可以防虫蚁，你们拿着吧，山里面的虫子和蛇很多，虽然现在是冬天，但也要以防万一。”
“你放心。”我接过那香囊，道，“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明天肯定会很饿，记得叫你妹妹给我们多做些菜。”
“没问题。”阿康这才笑了起来。
告别了阿康，我们作势又往北边的山中走了一段路，等确定阿康已经不会看到我们了，便立刻打马往东南方向走。
沿着山的外围，这条路并不短，所以等到我们抵达之前在村子里面看到的东南方向的山坡，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夜色中的山林很幽静，时不时有风吹过树叶的尖声，和野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出的嘶鸣。
这样的景象，即便经历再多次，也总会激发人类原始的对黑暗的恐惧感。
“妈的，紧赶慢赶，还是等天黑才到这里。”小花念叨了一句，“这地方我们又没有地图，黑灯瞎火的，上哪儿去找古楼。”
“我们也只能先找找看，这地方有没有什么地标之类的东西。”我说道，“咱们两人一组，分别往两个方向去找，千万打着手电，每隔十五分钟要会合一次。”
然而，我们的搜索却没有任何结果，我和闷油瓶这边把地面每一寸都照过，却没有我们想象中“寸草不生”的情况出现，我甚至把地挖开了一点，却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小花和黑眼镜那边的情况也和我一样，我们绕着最东南边的山坡忙活了一晚上，都没有任何进展。
天蒙蒙亮的时候，因为和阿康约定好了中午要在北边的山坳见，我们不得不返回了，一路上，我们没有人说话，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非常挫败。
我知道，在几乎没有任何信息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一座山中的古楼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找遍了最东边的这座山坡，我们竟然没有找到一点儿端倪。
闷油瓶走在我的右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色很苍白，在昨天夜里我们工作的时候，我也看到他有好几次要停下来休息。
我知道，即便这个地方就是可以拯救闷油瓶性命的“蛇母”所在的地方，可闷油瓶的生命依然在飞快的流逝。
我现在毫无头绪。
而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几位老师，这地方的传说不少，假如您想问别的，那都好说，可是只有一件，在这个地方您千万不要问和古楼有关的东西。”阿康道，“这是我们这里的禁忌。”
“为什么？”我问道。
“您先告诉我，您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阿康道。
“前些年我们来这里调研过一次。”我说道，“在那一次调研中，我们发现了一些问题，大石山中有一个地方的土壤与岩石样本，和这座山中其他地方的土壤与岩石有很大的区别，可是我们在附近又没有找到有辐射性的岩石，因此我们推断，在这座山中很可能有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山中的古墓或是古楼里的东西影响了这一带的地质环境。”
我说这些，不过是胡扯了一通，不过看起来阿康倒是相信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东南面的山里，据说有一座古楼，但是你们最好不要到那里去，那座楼里住着恶魔。”
“什么样的恶魔？”我追问道。
阿康却只是恐惧的摇头，我再问他什么他也不说了，还跟我们说，请我们千万不要去找古楼，如果我们惊扰到楼里的恶魔，那么会为整个弄岭带来灾祸，那样的话他也不能再让我们住在这里了。
看他像惊弓之鸟一般，我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好安慰他说：“好，我们不去就是了，下午我们就去北边的山坡采样。”
“恩。”阿康这才点了点头，接着他很快就又下去了，仿佛很忌惮我们似的。
“你们说，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假的？”阿康下楼之后，黑眼镜第一个开口道。
“如果说真的像我们之前猜测的，这些人跟汪家有关系，而这个阿康在试图掩饰的话，倒不是不可能，只是我觉得他应该没有说假话。”我道，“假如他不想让我们知道关于这座古楼的信息，那么他大可以直接说自己不知道，而不需要这样吓唬我们，何况他如果跟汪家有关系，就应该知道来找这座楼的人不可能会被他吓住。”
“还有一点，那个阿康刚刚提到，古楼中有恶魔，这些少数民族原住民对于神灵的崇拜程度是很高的，他们应该不会编这种关于鬼神的瞎话来骗我们。”小花道，“所以我们不妨到东南面去看一看，只不过他既然明说了希望我们不要去，我们就还是背着他一点。”
这个时候阿康来叫我们吃饭了，饭菜是巧儿做的，炖了一只鸡，还有一道酸菜和一道腊肉，再加上糯米饭，味道倒是还不错，我们一边吃一边问阿康，下午的时候要从北面进山该怎么走。
听到我们要从北面进山，阿康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道：“想从北面走的话，是有一条山路的，不过路比较远一些，如果不骑马就要花很多时间。”
“我们都会骑马。”我说道，“王老师不跟我们去的，他留在这里帮我们整理资料。”
阿康流露出犹豫的神色来，我也明白他是怎么想的，胖子看上去不是什么善茬，他的妹妹又是那样瘦瘦小小的，倒是巧儿附在阿康耳边悄悄说了几句，阿康才道：“那好吧。”
吃过饭后，阿康便带着我们四个人下楼去。
三层的小楼，一层是牲口棚，我本来觉得一般人家里应该是养牛羊比较多，但是阿康家的一楼竟然养的全是马，他这才告诉我们，他是当地马帮的一个马倌，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懂得一些汉话。
阿康给我们挑了几匹脚力比较好的马，我们便一路向北边的山里走去，我们到北边的山坳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再往前走就没有路了。”阿康说道，“你们要进去吗？”
“深山里面才有比较珍贵的石头。”我说道，“我们有可能会在山里过夜，你不如先回去吧。”
“什么？”阿康很惊讶的问了一句，“这山里面……很危险的。”
“我们带了防身的东西。”我说道，“一般的东西奈何不了我们的。”
阿康沉默了，看得出他是真的担心我们四个在山里面露宿一晚上会撞上什么东西，可我又不能告诉他我们倒是巴不得撞上点什么，只能一再对他保证我们肯定不会出事情。
“好吧，那你们记着，如果迷路了，就放马自己走。”阿康道，“这些马都是我训练出来的，让它们自己走，是肯定能找回来的。”
“好。”我答应道。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身上的装备，如果再往更深处走恐怕也不能支撑，所以你们千万记住，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出来，不要在山里耽搁太多的时间。”阿康道，接着，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递给我，我放到鼻端闻了闻，那是一种很淡很淡的香味，“这是我们随身佩戴的东西，里面放了草药，可以防虫蚁，你们拿着吧，山里面的虫子和蛇很多，虽然现在是冬天，但也要以防万一。”
“你放心。”我接过那香囊，道，“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明天肯定会很饿，记得叫你妹妹给我们多做些菜。”
“没问题。”阿康这才笑了起来。
告别了阿康，我们作势又往北边的山中走了一段路，等确定阿康已经不会看到我们了，便立刻打马往东南方向走。
沿着山的外围，这条路并不短，所以等到我们抵达之前在村子里面看到的东南方向的山坡，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夜色中的山林很幽静，时不时有风吹过树叶的尖声，和野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出的嘶鸣。
这样的景象，即便经历再多次，也总会激发人类原始的对黑暗的恐惧感。
“妈的，紧赶慢赶，还是等天黑才到这里。”小花念叨了一句，“这地方我们又没有地图，黑灯瞎火的，上哪儿去找古楼。”
“我们也只能先找找看，这地方有没有什么地标之类的东西。”我说道，“咱们两人一组，分别往两个方向去找，千万打着手电，每隔十五分钟要会合一次。”
然而，我们的搜索却没有任何结果，我和闷油瓶这边把地面每一寸都照过，却没有我们想象中“寸草不生”的情况出现，我甚至把地挖开了一点，却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小花和黑眼镜那边的情况也和我一样，我们绕着最东南边的山坡忙活了一晚上，都没有任何进展。
天蒙蒙亮的时候，因为和阿康约定好了中午要在北边的山坳见，我们不得不返回了，一路上，我们没有人说话，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非常挫败。
我知道，在几乎没有任何信息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一座山中的古楼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找遍了最东边的这座山坡，我们竟然没有找到一点儿端倪。
闷油瓶走在我的右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色很苍白，在昨天夜里我们工作的时候，我也看到他有好几次要停下来休息。
我知道，即便这个地方就是可以拯救闷油瓶性命的“蛇母”所在的地方，可闷油瓶的生命依然在飞快的流逝。
我现在毫无头绪。
而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十七】
我们从东南面的山坡一路往北边走，天色也慢慢亮起来，因为是冬天，光秃秃的树枝上面结了薄薄的一层霜，还让人感觉有些冷。
“看这个架势，我们得大动工才能找出那座古楼的位置了。”小花道，“这块地方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
“有没有可能是那小子一开始就说错了地方？”黑眼镜道，“那我们岂不是白干了。”
“不管他说的对与错，我们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我说道，“而且，传说多少有点根据，他既然说是东南，那我们就在东南面找，那座楼很可能非常的隐秘，假如我们毫无方向的去找，恐怕真的就找不到了。”
我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每个人都舟车劳顿，这个时候脑子也比较木，讨论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我们赶回东南的山坡之后，又装模作样的捡了许多石头，挖了几袋子土，便去拗口等阿康。
接近中午的时候，果然见到阿康骑着马过来接我们，远远的看到我们几个都安然无恙，他露出很愉悦的神情来，问我们道：“几位老师，还好么？”
“还不错。”我道，“咱们先回去吧。”
“好。”阿康道。
回到寨子里，我们都已经累得不行，整整一天的劳碌也出了一身汗，第一件事情就是排队去二楼的浴室洗澡，胖子说巧儿正在外头的炉灶做饭。
“有什么进展？”胖子问道。
“毫无进展。”我一边脱外衣一边说。
洗个澡出来感觉清爽了很多，恰好这个时候巧儿做好了菜，我一看，又是炖鸡，酸菜和腊肉，还有糯米饭。
草草吃过饭，我们五个就又上楼去，跟阿康说我们要好好研究一下那些石头，叫他吃晚饭的时候叫我们就可以了。
“没问题。”阿康道，说着他就准备转身下楼去。
“哎，晚饭别再炖鸡了。”我说了一句，“换换口味。”
阿康愣了一下，然后自信满满的道：“没问题，您放心。”
“天真，你刚才说‘毫无进展’，是完全没找到古楼的踪迹吗？”胖子问道。
“对。”我说道，“阿康不愿意我们去东南面，所以我们偷偷绕过去都要浪费好几个小时的时间，还只能在夜里开工，黑灯瞎火的，自然也找不出什么。”
“我们就带回来了一些这个。”小花把那一袋石头递给胖子，“在北山捡的，虽然没什么用，但你好歹也装模作样的研究一下，不要让他们再怀疑我们的动机。”
胖子点了点头，居然从包里掏出一本地质学教科书来，饶有兴致的打开书对照着小花带回来的那些石头，开始研究。
“你怎么样？”我问闷油瓶。
“还可以。”闷油瓶道。
“来到这边之后，身体的感觉有没有什么变化？”我问，说实在的，我有些担心在这里闷油瓶体内的蛊毒会不会恶化，不过好在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之前在北京给闷油瓶弄了一些营养液，但是后来他们跟我说，这种营养液主要是给没法吃饭的病人用的，对闷油瓶这种情况并没有太多的帮助，我也就没有继续给他用药，不过闷油瓶的状况还是比刚出青铜门的时候好了很多，所以我估计他的病情也跟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关，之前他在青铜门里那十年，每天只能靠吃蘑菇度日，非常衰弱，病情也就严重些。
那边胖子已经对着书在认我们捡回来的那些石头，他说这些石头就是最普通的长石和方解石，因为六韶山这边是砂页岩和灰岩为主的构造，而这两种石头算是这两类岩层的主要构成成分，可以说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当然也知道胖子不太可能从这些石头里发现什么问题，只能算是做一点事情让自己不那么闲，来勉强寻求安慰而已。
“明天我们起早出发吧。”我道，“这样的话，咱们还可以趁着白天在那边的山上多做一些事情。”
黑眼镜和小花答允了我的提议，闷油瓶则是一如既往的不表态。
晚上吃饭的时候，阿康在二楼叫我们，下去一看晚餐，变成了炖鸭，腊肉和酸菜，我当时差点儿哭出来，心说大哥你太实诚了，不过总归算是稍稍换了口味，巧儿的手艺也不错。
“我们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出发。”我对阿康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在晚上赶回来，夜里做活实在是太麻烦了。”
“好。”阿康道，“你们这样我也放心些。”
“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野味？”小花道，“换换口味，不是很想吃鸡鸭之类的了。”
“有。”阿康沉思了一下，“蛇？不过现在比较少。”
“不要。”小花立刻道。
“果子狸？”阿康道，“你们内地应该没有这种东西，要不要吃个新鲜？”
“不要。”小花斩钉截铁。
“那……”阿康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老师们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们准备准备。”
“就炖鸡算了。”小花叹口气。
第二天，我们都起的很早，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之后便再次出发了，大概是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阿康也比较放心我们，只是再叮嘱了我们几句就回去了，我们则再一次往东南边走。
白天的时候看过去，东南边的山大概是处在那坡县边界的一个位置，我们所处的位置，算是一个山峰，山峰的南边是公路，站在山峰上看过去几个拐弯之外山路就变成了高速路，很显然再往东南方向走，就已经不是那坡县的范围了。
往山峰的东边走，倒是山似乎变得更深了，只是我们走了几步，就发现前面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悬崖。
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汪家楼很有可能就是在那悬崖之下，可如果想要下到悬崖下面，我们就要浪费太多的时间，因此我们决定先回去，跟胖子商量一下，准备进行长期作战。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才刚刚过了晌午，阿康不在家，胖子告诉我们，他跟着马帮出去了，只剩下巧儿一个人在院子里做活儿，小花和黑眼镜两个人上楼去了，闷油瓶也跟着上去，我倒是不想这么快就进屋里闷着，便在外面又逛了一会儿，然后我就发现，阿康的妹妹，那个小姑娘巧儿，一直偷偷在看我。
怎么回事？我心想，她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正在我思考着该怎样处理这突如其来的桃花运时，巧儿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她扭扭捏捏了半天，终于还是用非常生涩的普通话对我说道：“阿哥，帮我个忙好不？”
我愣了一下，道：“怎么了？”
“你不要告诉我哥哥，不然他骂我。”巧儿有些怯生生的道。
为什么她找我，却不让我告诉阿康？
我还是点头答应了，巧儿便把我拉到角落里，连说带比划的讲了半天，我才明白，她并不是在向我表白，而是遇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十八】
这件事情要从这个村寨的一个习俗说起。
现在大城市里面，家中死了人一般都会火葬，但是在那坡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再加上这里本就是个少数民族村寨，火葬就不太为人所接受。
在弄岭，家中长辈亡故，一般来说都会采取土葬，只是这个地方的土葬还有一些很特别的说法。
这个习俗叫做“捡筋”，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两个字，巧儿的汉话本来说的就不好，只是通过她的叙述，我认为应该用这两个字来表达。
具体的流程，巧儿说的不是很清楚，我也只能猜个大概。
在这里，人死后会被放进木棺材中，然后埋进地里，就像一般的土葬一样，不过这个流程只持续七到八年的时间。
时间到了以后，死者的后辈会来到死者的坟前，由一位道公带着挖开坟墓。
道公的主要工作就是下到坟地里去把死者的骨头拣出来。
毕竟这件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敢做的，而且人如果烂成了骷髅还好，要是还没有烂透，即便是自家长辈，恐怕也会给后辈造成心理阴影。
道公取出死者的骨头后，这家的后辈会对这些骨头进行清洗，再将死者的骨头放在一个罐子里，罐子里放上祛除湿气的煤，最后，会选择一处在原先坟墓附近，风水更好的地方，修缮一处更好的坟墓，将装有死者骨头的罐子重新埋葬起来。
这个过程就叫做“捡筋”。
我问巧儿为什么要把骨头挖出来，巧儿说不挖出来不就烂了吗？
作为一个地下工作者，我是觉得尸体这种东西埋在地下，烂不烂都无所谓，反倒烂比不烂好一些，但是自古以来人们都追求生前死后的完整性，这也无可厚非。
至于“捡筋”这个习俗的实际意义，我想大概跟地方的神明崇拜有关，不过巧儿说不清楚，我也不是特别关心。
巧儿要跟我说的这桩怪事，就跟“捡筋”有关。
捡的骨头属于巧儿和阿康的奶奶。
这里巧儿告诉我，她和阿康的父母原本也是马帮的，后来有一次出去，恰好是雨季山体滑坡，他们的父母便死在这次事故中。
所以“捡筋”的人也只有巧儿、阿康和道公。
换句话说，巧儿要告诉我的这件事情，只有她，阿康和道公三个人知道。
“阿哥，人的骨头是什么样的？”巧儿压低了声音问我，因为她紧张兮兮神态和音调，这一切都显得有些诡异。
“和其他的骨头并没有什么差别。”我说道。
“可是我奶奶的骨头不一样。”巧儿的声音更低了，“阿哥，这是为什么？”
我不是一个很容易害怕的人，更不是容易因为这种事情害怕的人，可是巧儿的表情在我看来，甚至有一些疯狂。
“怎么不一样？”我问她。
“我偷偷藏了一块。”巧儿道，“你跟我来，带上铲子。”
巧儿带着我径直往村子外面走，她告诉我，她要带我去她奶奶的坟地上。
“你不是说你偷偷藏了一块骨头？”我问道，“那为什么还要去坟地上？”
“我不能藏在家里。”巧儿说道，“哥哥要骂我。”
其实在她这样说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很多事情她可能都会觉得奇怪，而且在我的潜意识里，可能并不是很在意一个没念过书的小姑娘跟我说的话。
我跟巧儿一路往村外走，她告诉我，她奶奶的坟地是在一个山脚下，本来村子里的人都是葬在比较集中的一块地方的，可是因为巧儿他们家的情况比较特殊，八年前她和阿康的奶奶去世时，家里已经没有人照顾他俩，村里的道公便按照风水给他们看了一块儿墓地，目的也是为了改变一下年幼的两兄妹的运气，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坚持下来。
因为这个缘故，这块墓地离弄岭的村寨也比较远，我们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地方。
巧儿的奶奶葬在一处山谷的出口位置，那个地方不远处便是挺拔而起的高山，这种感觉让我有些胸闷。
而且，从我个人的经验来说，山脚之下是不宜埋葬的，会有后人“永世不得翻身”这样一个很不好的意象，而且山谷这种地方，是藏风纳气之地，再加上这里又是深山老林，尸体葬在这里，一个没有弄好，时间长了恐怕就会出问题。
不过，既然他们已经做过了“捡筋”这件事，那么尸变是不可能了，但是我估计巧儿所说的怪事，多半也和这个有关。
巧儿奶奶的墓碑立在山谷口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不得不说，环境还是不错，巧儿又带着我往深处走了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个小土包。
“这是我奶奶的坟包。”巧儿说道，“东西就在这里面。”
我当时就惊呆了，巧儿居然会把她奶奶的骨头藏在原来的坟地里，这是意味着我要把她奶奶的坟地挖开吗？虽然知道这已经是一块旧坟了，可是这样还是让我心里不太舒服。
不过，我还是按照巧儿的请求，把坟地挖开，挖开之后，我便看到了木制的棺材，因为多年的雨水侵蚀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巧儿也凑过来，看上去很紧张又有点害怕似的，不过她还是往角落里指了一下，说道：“就是那个。”
我一看，是一个小香袋，应该是巧儿随身的，也已经被雨水洗的有些褪色了，我把那个香袋捡上来，巧儿让我打开，我打开之后，就看到了一块骨头。
这是一块非常普通的骨头，因为多年的钙化拿在手里已经很脆了，因为是人骨，所以我拿的小心翼翼，没想到巧儿竟然让我掰开这块骨头。
在某一瞬间，我觉得巧儿是不是有点疯，但是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自己要求我这么做，那也不能怪我，我在心里跟巧儿的奶奶说了声抱歉，便掰开了那块骨头。
骨头的切面我是见过的，虽然说这种风干多年的骨头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我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出，这块骨头确实有很大的问题。
这块骨头似乎是实心的，掰开之后切面的底色是纯白色的，这本来就已经很不正常了，可是纯白色的底色中，又夹杂着密密麻麻的小黑点，这看上去甚至不像一块真的骨头，而像一个仿真模型，可是巧儿完全没道理拿一块假骨头把我骗到这里来寻开心。
“你知道这是什么？”巧儿道，“这是蛊。”
“你说这是什么？”我猛然回头，无比激动的抓住巧儿的肩膀。
巧儿似乎被我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才说道：“这是蛊。”
“你确定？”我道。
“我们一直有这种蛊的传说。”巧儿道，“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对我奶奶下蛊？”
我已经无暇理会她，我仔细的观察着附近的地势，从这个山谷一直往西北方向走，是一座很高很高的山，我们刚才是沿着公路走过来，也就是在大石山的最外缘，从地势上看，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之前在山峰上看到的崖底。
换句话说，就是起初我们怀疑汪家古楼可能存在的地方。
而闷油瓶也说过，汪家古楼是汪家养蛊的地方。
这件事情要从这个村寨的一个习俗说起。
现在大城市里面，家中死了人一般都会火葬，但是在那坡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再加上这里本就是个少数民族村寨，火葬就不太为人所接受。
在弄岭，家中长辈亡故，一般来说都会采取土葬，只是这个地方的土葬还有一些很特别的说法。
这个习俗叫做“捡筋”，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两个字，巧儿的汉话本来说的就不好，只是通过她的叙述，我认为应该用这两个字来表达。
具体的流程，巧儿说的不是很清楚，我也只能猜个大概。
在这里，人死后会被放进木棺材中，然后埋进地里，就像一般的土葬一样，不过这个流程只持续七到八年的时间。
时间到了以后，死者的后辈会来到死者的坟前，由一位道公带着挖开坟墓。
道公的主要工作就是下到坟地里去把死者的骨头拣出来。
毕竟这件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敢做的，而且人如果烂成了骷髅还好，要是还没有烂透，即便是自家长辈，恐怕也会给后辈造成心理阴影。
道公取出死者的骨头后，这家的后辈会对这些骨头进行清洗，再将死者的骨头放在一个罐子里，罐子里放上祛除湿气的煤，最后，会选择一处在原先坟墓附近，风水更好的地方，修缮一处更好的坟墓，将装有死者骨头的罐子重新埋葬起来。
这个过程就叫做“捡筋”。
我问巧儿为什么要把骨头挖出来，巧儿说不挖出来不就烂了吗？
作为一个地下工作者，我是觉得尸体这种东西埋在地下，烂不烂都无所谓，反倒烂比不烂好一些，但是自古以来人们都追求生前死后的完整性，这也无可厚非。
至于“捡筋”这个习俗的实际意义，我想大概跟地方的神明崇拜有关，不过巧儿说不清楚，我也不是特别关心。
巧儿要跟我说的这桩怪事，就跟“捡筋”有关。
捡的骨头属于巧儿和阿康的奶奶。
这里巧儿告诉我，她和阿康的父母原本也是马帮的，后来有一次出去，恰好是雨季山体滑坡，他们的父母便死在这次事故中。
所以“捡筋”的人也只有巧儿、阿康和道公。
换句话说，巧儿要告诉我的这件事情，只有她，阿康和道公三个人知道。
“阿哥，人的骨头是什么样的？”巧儿压低了声音问我，因为她紧张兮兮神态和音调，这一切都显得有些诡异。
“和其他的骨头并没有什么差别。”我说道。
“可是我奶奶的骨头不一样。”巧儿的声音更低了，“阿哥，这是为什么？”
我不是一个很容易害怕的人，更不是容易因为这种事情害怕的人，可是巧儿的表情在我看来，甚至有一些疯狂。
“怎么不一样？”我问她。
“我偷偷藏了一块。”巧儿道，“你跟我来，带上铲子。”
巧儿带着我径直往村子外面走，她告诉我，她要带我去她奶奶的坟地上。
“你不是说你偷偷藏了一块骨头？”我问道，“那为什么还要去坟地上？”
“我不能藏在家里。”巧儿说道，“哥哥要骂我。”
其实在她这样说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很多事情她可能都会觉得奇怪，而且在我的潜意识里，可能并不是很在意一个没念过书的小姑娘跟我说的话。
我跟巧儿一路往村外走，她告诉我，她奶奶的坟地是在一个山脚下，本来村子里的人都是葬在比较集中的一块地方的，可是因为巧儿他们家的情况比较特殊，八年前她和阿康的奶奶去世时，家里已经没有人照顾他俩，村里的道公便按照风水给他们看了一块儿墓地，目的也是为了改变一下年幼的两兄妹的运气，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坚持下来。
因为这个缘故，这块墓地离弄岭的村寨也比较远，我们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地方。
巧儿的奶奶葬在一处山谷的出口位置，那个地方不远处便是挺拔而起的高山，这种感觉让我有些胸闷。
而且，从我个人的经验来说，山脚之下是不宜埋葬的，会有后人“永世不得翻身”这样一个很不好的意象，而且山谷这种地方，是藏风纳气之地，再加上这里又是深山老林，尸体葬在这里，一个没有弄好，时间长了恐怕就会出问题。
不过，既然他们已经做过了“捡筋”这件事，那么尸变是不可能了，但是我估计巧儿所说的怪事，多半也和这个有关。
巧儿奶奶的墓碑立在山谷口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不得不说，环境还是不错，巧儿又带着我往深处走了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个小土包。
“这是我奶奶的坟包。”巧儿说道，“东西就在这里面。”
我当时就惊呆了，巧儿居然会把她奶奶的骨头藏在原来的坟地里，这是意味着我要把她奶奶的坟地挖开吗？虽然知道这已经是一块旧坟了，可是这样还是让我心里不太舒服。
不过，我还是按照巧儿的请求，把坟地挖开，挖开之后，我便看到了木制的棺材，因为多年的雨水侵蚀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巧儿也凑过来，看上去很紧张又有点害怕似的，不过她还是往角落里指了一下，说道：“就是那个。”
我一看，是一个小香袋，应该是巧儿随身的，也已经被雨水洗的有些褪色了，我把那个香袋捡上来，巧儿让我打开，我打开之后，就看到了一块骨头。
这是一块非常普通的骨头，因为多年的钙化拿在手里已经很脆了，因为是人骨，所以我拿的小心翼翼，没想到巧儿竟然让我掰开这块骨头。
在某一瞬间，我觉得巧儿是不是有点疯，但是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自己要求我这么做，那也不能怪我，我在心里跟巧儿的奶奶说了声抱歉，便掰开了那块骨头。
骨头的切面我是见过的，虽然说这种风干多年的骨头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我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出，这块骨头确实有很大的问题。
这块骨头似乎是实心的，掰开之后切面的底色是纯白色的，这本来就已经很不正常了，可是纯白色的底色中，又夹杂着密密麻麻的小黑点，这看上去甚至不像一块真的骨头，而像一个仿真模型，可是巧儿完全没道理拿一块假骨头把我骗到这里来寻开心。
“你知道这是什么？”巧儿道，“这是蛊。”
“你说这是什么？”我猛然回头，无比激动的抓住巧儿的肩膀。
巧儿似乎被我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才说道：“这是蛊。”
“你确定？”我道。
“我们一直有这种蛊的传说。”巧儿道，“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对我奶奶下蛊？”
我已经无暇理会她，我仔细的观察着附近的地势，从这个山谷一直往西北方向走，是一座很高很高的山，我们刚才是沿着公路走过来，也就是在大石山的最外缘，从地势上看，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之前在山峰上看到的崖底。
换句话说，就是起初我们怀疑汪家古楼可能存在的地方。
而闷油瓶也说过，汪家古楼是汪家养蛊的地方。
【十九】
我没有给巧儿她想要的答案，她似乎不太满意，我只好劝她说，等我回去，我去问问别的老师他们了解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她这才带着我回去了。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我发现闷油瓶居然跑到院子里面，半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晒太阳了，那样子倒是有点像个小老头。
我本来以为他是不会做这种事儿的，还觉得有点惊讶，走过闷油瓶身边的时候我随口开了句玩笑：“小哥，今天挺有闲情雅致啊。”
闷油瓶睁开眼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巧儿也似乎不好意思跟其他几个人说话，又自己跑到炉灶边去做饭了。
我上了三楼，发现小花他们几个正坐在那里扯闲篇，还是黑眼镜先说了一句：“我们还以为小三爷和向导的妹妹私奔了。”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不可能。”胖子道，“千变万变，我们小三爷也是小哥的，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他的话说出来，笑容还挂在脸上，然后就僵住成了一个很尴尬的表情看着我的身后，我转过身，果然，闷油瓶跟在我的后面悄无声息的上了楼。
俗话说横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在我心中胖子就是个又横又硬又不要命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想撅他他都能一拳闷在对方脸上似的，可是他对闷油瓶倒是一直有一点怕，说是怕，更多的应该是佩服和尊重，当然也不排除多年前闷油瓶的一系列经典秀操作给胖子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小哥，我就那么一说，你也别往心里去。”胖子干笑了一声，道。
闷油瓶倒是一如既往的没搭理他，而是问我道：“你干什么去了？”
他这样问，我自然就把刚才巧儿找我的事情说了出来，当我说到巧儿认为她奶奶被人下了蛊之后，几乎每个人都出现了细微的神情变化，一片沉默，还是小花先开了口。
“你的意思是她奶奶体内的蛊就是哑巴中的那种蛊，你觉得那些蛊虫是自己爬进她奶奶身体里去的？”小花道。
他这样问，我倒是有些心虚了，思考了一下我才说道：“确实也存在她奶奶体内的蛊是其他蛊的可能，不过现在还有多少种蛊流传下来都不一定，更不要说是这种狠毒无比的蛊了。而且，按照她的意思，她奶奶也是个本分的人，没道理会有人给一个本分的人下这样的蛊的。”
“不如咱们再到那边去一趟。”黑眼镜道，“既然知道了大概的位置，在那个范围内找，假如汪家古楼真的存在，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一些端倪的。”
“现在天也不早了，若是再过去一趟，回来就太晚了。”小花道，“我们也不可能立刻就下斗，总要跟阿康他们交代一下，不然明天我们再过去好了。”
其实我的心里是有些急的，但我又知道小花说的有理，也就答应了。
在吃了第四顿炖鸡、酸菜、腊肉、糯米饭之后，我们很早便睡下了，准备明天一大早便出去，我们也已经跟阿康说好，让他明天不必再跟着我们。
第二天，我们五个都醒的很早，准备出门之前，胖子跟我们说，他会留在这里帮我们收拾好下斗的装备，并且跟阿康打好招呼，叫我们不必担心，我们也就径直往巧儿之前带的路那边走。
在谷口看到巧儿奶奶的墓之后，我们商量了一下便继续深入谷中，山谷里是一大片荒地，我本来以为会有些灌木、泥沼什么的，然而眼前却是平旷而荒凉的土地，土地很平整，地上有些碎石和杂草，山谷底的面积很大，然而一眼就可以看遍整个山谷里的情景，却丝毫看不出哪里像是古楼的宝顶所在的位置。
“这块地很奇怪。”小花道，“太整齐了，就好像有人一直在打扫它一样……”
话刚说了半句，他的眼睛忽然有点发直，弯下腰来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头递给我：“你看。”
我愣了一下接过石头，立刻就意识到了这里的关键所在。
之前我们从北坡下来的时候为了掩饰身份，特意带了些石头，当时我们还查了一下那些石头的种类，以免阿康兄妹好奇问我，而我清楚的记得，岩石的种类是砂岩、页岩和石灰岩。
可我手中的这一块，石头形状圆润，石中蕴有黑色、赭色的花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仔细一看，就能找出这块石头与其他石头的不同。
“胖子那本书我也看了看。”小花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块硅化岩，而按照常理，硅化岩是不太会出现在广西一带，更不会突然出现在一座砂页岩和石灰岩结构的山里。”
“你的意思是……这块石头是人为搬过来的？”我问道，“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不只是石头。”小花道，“事实上，我怀疑这一块地都是假的。”
“假的？”我愣了一下。
“简单来说，有人为了掩饰地下埋的东西，把个谷底都填埋成了平地，可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石头的事情，也可能是那个时候，在他们眼里石头并不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总之，他们在搬运砂土的时候，也带了一些不属于这个地方的石头。”小花道。
“如果说这块地方被填平，那么汪家古楼就是在这里没错了。”黑眼镜道，“可是为什么这谷底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异样，只有这里有很多碎石呢？”
“这里是一个凹陷。”我说道，“虽然是我们看不出的坡度，但是细微的坡度确实存在，你看其他的地方，没有异样是因为基本没有什么碎石，所有的碎石都集中在了这里，就是我们踩的这个地方，是整个山谷的最低点。”
“如果这块地会凹陷的话……说明这块地的下面是有空洞的。”小花沉吟着道，“吴邪，你的意思是，汪家古楼的宝顶就在这里？”
“很有可能。”我说道。
于是，我们便在这里动铲子，因为知道上面很大一块地都是人工填的，所以开始我们也没有太小心，大刀阔斧的挖出一个大坑之后，动作才开始小心起来。
直到我的铲子感觉碰到了什么异物，我才赶紧停了下来，首先出土的是一块已经有些褪色的琉璃瓦，我们又在这琉璃瓦边上小心的挖掘，很快，一座古楼的宝顶便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如果这地方没有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楼的话，这大概就是汪家古楼了。
单看宝顶，汪家古楼并没有什么奇特的，甚至宝顶的制式还比一般的古墓小一点，只是我们却可以想到，宝顶之下，古楼之内一定会无比的凶险。
“我们明天再下去吧。”黑眼镜开口道，“我们带的东西太简单了，这样贸然下去会出事。”
虽然说看到古楼，我就有些按耐不住，可我也知道，黑眼镜说的是实情，所以我点头答应了，我们便又回到弄岭寨去。
因为胖子已经给阿康说过我们可能要走了，所以今天的晚饭是炖鸡、炖鸭、酸菜、腊肉和糯米饭，还有自酿的玉米酒，农家酿的酒往往后劲儿很大，这一点胖子肯定知道，可是我发现胖子还是毫不顾忌的喝，一边喝，一边给巧儿夹菜，倒酒，还不住的跟她说话。
我知道，胖子现在说话的对象不是巧儿，而是他深藏心中十几年的一份遗憾。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巧儿竟然没有被胖子吓到，她似乎能感到他的悲伤似的，温和的安慰着他。
胖子很快就醉了。
巧儿把胖子扶上三楼又下来，闷油瓶也跟着上去了，我也跟着上去，小睡了一会儿却醒了，只觉得头疼，一看黑眼镜和小花两个人不在，也不知道他们去哪浪了，想着外头应该有风，决定出去醒醒酒。
我蹑手蹑脚的下了二楼，阿康和巧儿都在卧室沉睡着，发出均匀的鼾声。
正在我转过一楼半的那个弯时，我忽然听到下面有说话声。
我本能的矮身下来，透过栏杆的缝隙，我就看到了黑眼镜和小花，黑眼镜靠在马厩的栏杆上，小花站在距离他两个身位的位置，两个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很明显在争执。
“你为什么这样坚持不让我下到古楼里去？”小花问道，“你若是不愿和我共事，又何必要来救我，搀合到这些事情里。”
黑眼镜苦笑了一下：“我怎么能不救你。”
小花叹了口气没说话，倒是黑眼镜继续道：“我不希望你去，是因为你还有家业要照顾，花儿爷，这么多年了，你听我一次不好吗？”
“有家业要照顾，这句话难道不是当年我对你说的吗。”夜色中，小花忽然笑了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笑意显得很苍凉，“瞎子，你果然还在怨我。”
我没有给巧儿她想要的答案，她似乎不太满意，我只好劝她说，等我回去，我去问问别的老师他们了解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她这才带着我回去了。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我发现闷油瓶居然跑到院子里面，半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晒太阳了，那样子倒是有点像个小老头。
我本来以为他是不会做这种事儿的，还觉得有点惊讶，走过闷油瓶身边的时候我随口开了句玩笑：“小哥，今天挺有闲情雅致啊。”
闷油瓶睁开眼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巧儿也似乎不好意思跟其他几个人说话，又自己跑到炉灶边去做饭了。
我上了三楼，发现小花他们几个正坐在那里扯闲篇，还是黑眼镜先说了一句：“我们还以为小三爷和向导的妹妹私奔了。”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不可能。”胖子道，“千变万变，我们小三爷也是小哥的，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他的话说出来，笑容还挂在脸上，然后就僵住成了一个很尴尬的表情看着我的身后，我转过身，果然，闷油瓶跟在我的后面悄无声息的上了楼。
俗话说横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在我心中胖子就是个又横又硬又不要命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想撅他他都能一拳闷在对方脸上似的，可是他对闷油瓶倒是一直有一点怕，说是怕，更多的应该是佩服和尊重，当然也不排除多年前闷油瓶的一系列经典秀操作给胖子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小哥，我就那么一说，你也别往心里去。”胖子干笑了一声，道。
闷油瓶倒是一如既往的没搭理他，而是问我道：“你干什么去了？”
他这样问，我自然就把刚才巧儿找我的事情说了出来，当我说到巧儿认为她奶奶被人下了蛊之后，几乎每个人都出现了细微的神情变化，一片沉默，还是小花先开了口。
“你的意思是她奶奶体内的蛊就是哑巴中的那种蛊，你觉得那些蛊虫是自己爬进她奶奶身体里去的？”小花道。
他这样问，我倒是有些心虚了，思考了一下我才说道：“确实也存在她奶奶体内的蛊是其他蛊的可能，不过现在还有多少种蛊流传下来都不一定，更不要说是这种狠毒无比的蛊了。而且，按照她的意思，她奶奶也是个本分的人，没道理会有人给一个本分的人下这样的蛊的。”
“不如咱们再到那边去一趟。”黑眼镜道，“既然知道了大概的位置，在那个范围内找，假如汪家古楼真的存在，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一些端倪的。”
“现在天也不早了，若是再过去一趟，回来就太晚了。”小花道，“我们也不可能立刻就下斗，总要跟阿康他们交代一下，不然明天我们再过去好了。”
其实我的心里是有些急的，但我又知道小花说的有理，也就答应了。
在吃了第四顿炖鸡、酸菜、腊肉、糯米饭之后，我们很早便睡下了，准备明天一大早便出去，我们也已经跟阿康说好，让他明天不必再跟着我们。
第二天，我们五个都醒的很早，准备出门之前，胖子跟我们说，他会留在这里帮我们收拾好下斗的装备，并且跟阿康打好招呼，叫我们不必担心，我们也就径直往巧儿之前带的路那边走。
在谷口看到巧儿奶奶的墓之后，我们商量了一下便继续深入谷中，山谷里是一大片荒地，我本来以为会有些灌木、泥沼什么的，然而眼前却是平旷而荒凉的土地，土地很平整，地上有些碎石和杂草，山谷底的面积很大，然而一眼就可以看遍整个山谷里的情景，却丝毫看不出哪里像是古楼的宝顶所在的位置。
“这块地很奇怪。”小花道，“太整齐了，就好像有人一直在打扫它一样……”
话刚说了半句，他的眼睛忽然有点发直，弯下腰来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头递给我：“你看。”
我愣了一下接过石头，立刻就意识到了这里的关键所在。
之前我们从北坡下来的时候为了掩饰身份，特意带了些石头，当时我们还查了一下那些石头的种类，以免阿康兄妹好奇问我，而我清楚的记得，岩石的种类是砂岩、页岩和石灰岩。
可我手中的这一块，石头形状圆润，石中蕴有黑色、赭色的花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仔细一看，就能找出这块石头与其他石头的不同。
“胖子那本书我也看了看。”小花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块硅化岩，而按照常理，硅化岩是不太会出现在广西一带，更不会突然出现在一座砂页岩和石灰岩结构的山里。”
“你的意思是……这块石头是人为搬过来的？”我问道，“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不只是石头。”小花道，“事实上，我怀疑这一块地都是假的。”
“假的？”我愣了一下。
“简单来说，有人为了掩饰地下埋的东西，把个谷底都填埋成了平地，可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石头的事情，也可能是那个时候，在他们眼里石头并不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总之，他们在搬运砂土的时候，也带了一些不属于这个地方的石头。”小花道。
“如果说这块地方被填平，那么汪家古楼就是在这里没错了。”黑眼镜道，“可是为什么这谷底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异样，只有这里有很多碎石呢？”
“这里是一个凹陷。”我说道，“虽然是我们看不出的坡度，但是细微的坡度确实存在，你看其他的地方，没有异样是因为基本没有什么碎石，所有的碎石都集中在了这里，就是我们踩的这个地方，是整个山谷的最低点。”
“如果这块地会凹陷的话……说明这块地的下面是有空洞的。”小花沉吟着道，“吴邪，你的意思是，汪家古楼的宝顶就在这里？”
“很有可能。”我说道。
于是，我们便在这里动铲子，因为知道上面很大一块地都是人工填的，所以开始我们也没有太小心，大刀阔斧的挖出一个大坑之后，动作才开始小心起来。
直到我的铲子感觉碰到了什么异物，我才赶紧停了下来，首先出土的是一块已经有些褪色的琉璃瓦，我们又在这琉璃瓦边上小心的挖掘，很快，一座古楼的宝顶便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如果这地方没有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楼的话，这大概就是汪家古楼了。
单看宝顶，汪家古楼并没有什么奇特的，甚至宝顶的制式还比一般的古墓小一点，只是我们却可以想到，宝顶之下，古楼之内一定会无比的凶险。
“我们明天再下去吧。”黑眼镜开口道，“我们带的东西太简单了，这样贸然下去会出事。”
虽然说看到古楼，我就有些按耐不住，可我也知道，黑眼镜说的是实情，所以我点头答应了，我们便又回到弄岭寨去。
因为胖子已经给阿康说过我们可能要走了，所以今天的晚饭是炖鸡、炖鸭、酸菜、腊肉和糯米饭，还有自酿的玉米酒，农家酿的酒往往后劲儿很大，这一点胖子肯定知道，可是我发现胖子还是毫不顾忌的喝，一边喝，一边给巧儿夹菜，倒酒，还不住的跟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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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很快就醉了。
巧儿把胖子扶上三楼又下来，闷油瓶也跟着上去了，我也跟着上去，小睡了一会儿却醒了，只觉得头疼，一看黑眼镜和小花两个人不在，也不知道他们去哪浪了，想着外头应该有风，决定出去醒醒酒。
我蹑手蹑脚的下了二楼，阿康和巧儿都在卧室沉睡着，发出均匀的鼾声。
正在我转过一楼半的那个弯时，我忽然听到下面有说话声。
我本能的矮身下来，透过栏杆的缝隙，我就看到了黑眼镜和小花，黑眼镜靠在马厩的栏杆上，小花站在距离他两个身位的位置，两个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很明显在争执。
“你为什么这样坚持不让我下到古楼里去？”小花问道，“你若是不愿和我共事，又何必要来救我，搀合到这些事情里。”
黑眼镜苦笑了一下：“我怎么能不救你。”
小花叹了口气没说话，倒是黑眼镜继续道：“我不希望你去，是因为你还有家业要照顾，花儿爷，这么多年了，你听我一次不好吗？”
“有家业要照顾，这句话难道不是当年我对你说的吗。”夜色中，小花忽然笑了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笑意显得很苍凉，“瞎子，你果然还在怨我。”
我也不知道这章算虐还是甜啊(ノω<。)ノ))☆.。
【二十】
小花的话，让黑眼镜的神情僵硬了一下，紧接着，他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何必再说什么怨不怨的。”
“我当然也不希望这样。”小花道，“可是你若不是还在记恨我，又何必要坚持不让我去。”
“你不知道那儿有多危险。”黑眼镜道。
“不管多危险，最多也就是一条命的事，我这些年做的不都是这样的事情吗？”小花道。
“你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太固执。”黑眼镜道。
“也不知道是我固执，还是你心里有鬼。”小花道，“从在东北的时候，你就一直拦着我不愿意让我去，口口声声说什么危险，可是你要用‘危险’这两个字拦我，不觉得有点好笑吗？”
“我只是想保护你。”黑眼镜沉声道。
“可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小花道。
黑眼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难道当年，我就需要你的保护吗？”
听到这句话，小花的身子微微一震：“瞎子你……说什么？”
“说当年。”黑眼镜的嘴角勾起一抹略显苍凉的笑意。
听到他们这样一番对话，我已经惊呆了，虽然我没什么功夫去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但是有了这么多的阅历，我再傻也听得出黑眼镜和小花对话中的暧昧。
“我们之间，曾经只差那一句话啊，花儿爷。”黑眼镜开口道，“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有了，只差那一句话，打破最后一层纸，可是你不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说，风言风语是一回事，解家的当家若是真有断袖之癖，就是另一回事，所以我也一直配合你，我以为那是我和你的一种默契，不必说，但却会一直那样继续下去。”
听着黑眼镜的话，我看到小花露出一种很怅然的神情，紧接着，他叹了口气，道：“都过去的事情了，你又何必再提起。”
“只因我并没有办法忘记。”黑眼镜笑了笑，“我至今还记得，那年你遣我入川办事，事情办妥后，却收到你一条信息，你说‘不必再回来’，我连夜赶回长沙，却发现整个解家都已人去楼空，后来我才知道，你竟然搬到了北京去。”
“你既然知道我搬到北京，便是希望你不再跟来，之后又为什么一定要到北京来找我。”小花幽幽道。
黑眼镜没有理会小花的话，而是径自道：“到了北京，费尽了周折才见到你，我问你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却说没有，其实我早该想到，我们早已不是那些学生们的恋爱游戏，我的问题也问的太愚蠢。”
“可你却还是要问我，究竟是为什么。”小花叹了口气，“我不忍心伤你，却也不得不伤你。”
“是啊，我也经常会问自己，当时为什么铁了心要刨根问底，我明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还是想要你给我的回答，大概也是自作多情，觉得自己对你而言，总会有些不同吧。”黑眼镜道，“不过，你对我总算也够仁慈，你还是在北京见了我，我问你为什么要离开，你说，你有家业需要照顾，解家最近的压力太大，你也处在风口浪尖上，离开我，也是为了保护我。”
“我没有骗你。”小花道。
“我知道。”黑眼镜道，“只是你这一离开，就是十三年。”
小花低下头，夜色中我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笑了笑：“所以，你还是恨我的。可是既然你恨我，为什么十三年来，还能勉强自己与我合作？”
“只因为对于你而言，有太多东西值得你舍弃我，可对于我而言，再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放弃你。”黑眼镜一字字道。
“瞎子……”小花低声道。
“我是恨你，可是恨和爱，只是一念之差的感情。”黑眼镜的声音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有一点沙哑。“而且我更恨我自己，恨自己没能力让你放不下我。”
“我从没有放下过。”小花轻声道。
黑眼镜本来一直是看着地在说话，听到小花这句话，他却猛然抬起头来，接着，他探了下身，一把将小花搂了过来。
黑眼镜和小花本来站的就很近，所以这个动作也很快，小花突然被他这样一搂，本能的挣扎了一下，可黑眼镜却不容他挣扎，他一只手压着小花的脖子，不容置疑的吻住了他。
在听他们对话的时候，我已经非常震惊了，可是现在，看到黑眼镜居然真的吻了小花，我觉得刚才我的那点震惊简直像是在扯淡。
黑眼镜吻到小花的那个时候，小花就没有再挣扎了，相反，他也搂住了黑眼镜，热烈的回应着他，这样一个吻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黑眼镜才推开了小花，只是他另一手还搂着小花的腰，所以两个人只是分开到了一个可以对话的距离，实际上还是很接近。
“你……怎么了？”小花有点惊讶的道，夜色中，我可以看到他的眼神有些许迷离。
“就到此为止吧。”黑眼镜笑了笑，“再这样下去，我要产生错觉了。”
黑眼镜的话又让小花沉默了，不过黑眼镜却似乎浑不在意，继续说道：“我不让你去，是因为之前我们的合作都是点到为止，一起下斗，这么长的时间，我怕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既然你执意要去，这就算是我收的过路费。”
他这话颇有点“拔吊无情”的味道，即便我一个局外人听了都有点伤心，何况是作为当事人的小花了。
“你说这是过路费？”小花一字字道。
“花儿爷，不要怪我心狠。”黑眼镜道，“可我若不对你狠一点，我很容易就会以为，你还会回来，可你心里也清楚的很，即便你放不下我，可你放不下的东西还有太多太多，脱离了这个情境，你还是会离开，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上楼了，问题是我还蹲在楼梯口，虽然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到了二楼，可黑眼镜还是看见了我。
“小三爷。”他的脚步顿了顿。
“哎，我……有点儿晕，下来吹吹风。”我随口胡扯了一句。
黑眼镜在我面前停了几秒，终于道：“你既然听到了，就下去安慰一下花儿爷吧，不管怎么说，我刚刚应该还是伤到他了。”
然后，他笑了笑，叹了口气，便继续往三楼走去。
【二十】
小花的话，让黑眼镜的神情僵硬了一下，紧接着，他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何必再说什么怨不怨的。”
“我当然也不希望这样。”小花道，“可是你若不是还在记恨我，又何必要坚持不让我去。”
“你不知道那儿有多危险。”黑眼镜道。
“不管多危险，最多也就是一条命的事，我这些年做的不都是这样的事情吗？”小花道。
“你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太固执。”黑眼镜道。
“也不知道是我固执，还是你心里有鬼。”小花道，“从在东北的时候，你就一直拦着我不愿意让我去，口口声声说什么危险，可是你要用‘危险’这两个字拦我，不觉得有点好笑吗？”
“我只是想保护你。”黑眼镜沉声道。
“可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小花道。
黑眼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难道当年，我就需要你的保护吗？”
听到这句话，小花的身子微微一震：“瞎子你……说什么？”
“说当年。”黑眼镜的嘴角勾起一抹略显苍凉的笑意。
听到他们这样一番对话，我已经惊呆了，虽然我没什么功夫去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但是有了这么多的阅历，我再傻也听得出黑眼镜和小花对话中的暧昧。
“我们之间，曾经只差那一句话啊，花儿爷。”黑眼镜开口道，“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有了，只差那一句话，打破最后一层纸，可是你不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说，风言风语是一回事，解家的当家若是真有断袖之癖，就是另一回事，所以我也一直配合你，我以为那是我和你的一种默契，不必说，但却会一直那样继续下去。”
听着黑眼镜的话，我看到小花露出一种很怅然的神情，紧接着，他叹了口气，道：“都过去的事情了，你又何必再提起。”
“只因我并没有办法忘记。”黑眼镜笑了笑，“我至今还记得，那年你遣我入川办事，事情办妥后，却收到你一条信息，你说‘不必再回来’，我连夜赶回长沙，却发现整个解家都已人去楼空，后来我才知道，你竟然搬到了北京去。”
“你既然知道我搬到北京，便是希望你不再跟来，之后又为什么一定要到北京来找我。”小花幽幽道。
黑眼镜没有理会小花的话，而是径自道：“到了北京，费尽了周折才见到你，我问你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却说没有，其实我早该想到，我们早已不是那些学生们的恋爱游戏，我的问题也问的太愚蠢。”
“可你却还是要问我，究竟是为什么。”小花叹了口气，“我不忍心伤你，却也不得不伤你。”
“是啊，我也经常会问自己，当时为什么铁了心要刨根问底，我明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还是想要你给我的回答，大概也是自作多情，觉得自己对你而言，总会有些不同吧。”黑眼镜道，“不过，你对我总算也够仁慈，你还是在北京见了我，我问你为什么要离开，你说，你有家业需要照顾，解家最近的压力太大，你也处在风口浪尖上，离开我，也是为了保护我。”
“我没有骗你。”小花道。
“我知道。”黑眼镜道，“只是你这一离开，就是十三年。”
小花低下头，夜色中我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笑了笑：“所以，你还是恨我的。可是既然你恨我，为什么十三年来，还能勉强自己与我合作？”
“只因为对于你而言，有太多东西值得你舍弃我，可对于我而言，再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放弃你。”黑眼镜一字字道。
“瞎子……”小花低声道。
“我是恨你，可是恨和爱，只是一念之差的感情。”黑眼镜的声音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有一点沙哑。“而且我更恨我自己，恨自己没能力让你放不下我。”
“我从没有放下过。”小花轻声道。
黑眼镜本来一直是看着地在说话，听到小花这句话，他却猛然抬起头来，接着，他探了下身，一把将小花搂了过来。
黑眼镜和小花本来站的就很近，所以这个动作也很快，小花突然被他这样一搂，本能的挣扎了一下，可黑眼镜却不容他挣扎，他一只手压着小花的脖子，不容置疑的吻住了他。
在听他们对话的时候，我已经非常震惊了，可是现在，看到黑眼镜居然真的吻了小花，我觉得刚才我的那点震惊简直像是在扯淡。
黑眼镜吻到小花的那个时候，小花就没有再挣扎了，相反，他也搂住了黑眼镜，热烈的回应着他，这样一个吻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黑眼镜才推开了小花，只是他另一手还搂着小花的腰，所以两个人只是分开到了一个可以对话的距离，实际上还是很接近。
“你……怎么了？”小花有点惊讶的道，夜色中，我可以看到他的眼神有些许迷离。
“就到此为止吧。”黑眼镜笑了笑，“再这样下去，我要产生错觉了。”
黑眼镜的话又让小花沉默了，不过黑眼镜却似乎浑不在意，继续说道：“我不让你去，是因为之前我们的合作都是点到为止，一起下斗，这么长的时间，我怕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既然你执意要去，这就算是我收的过路费。”
他这话颇有点“拔吊无情”的味道，即便我一个局外人听了都有点伤心，何况是作为当事人的小花了。
“你说这是过路费？”小花一字字道。
“花儿爷，不要怪我心狠。”黑眼镜道，“可我若不对你狠一点，我很容易就会以为，你还会回来，可你心里也清楚的很，即便你放不下我，可你放不下的东西还有太多太多，脱离了这个情境，你还是会离开，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上楼了，问题是我还蹲在楼梯口，虽然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到了二楼，可黑眼镜还是看见了我。
“小三爷。”他的脚步顿了顿。
“哎，我……有点儿晕，下来吹吹风。”我随口胡扯了一句。
黑眼镜在我面前停了几秒，终于道：“你既然听到了，就下去安慰一下花儿爷吧，不管怎么说，我刚刚应该还是伤到他了。”
然后，他笑了笑，叹了口气，便继续往三楼走去。
【二十一】
我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便起身往一楼走去。
下楼的时候，我是有点犹豫的，因为按照我对小花的了解，他被我发现这样大的秘密，杀我灭口以绝后患都是有可能的，但是毕竟我们的关系还不错，而且小花刚才那个样子，我都有点不忍心看，所以我还是走了下去。
我到一楼的时候，小花正靠在刚才黑眼镜靠着的地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听到脚步声，他很快的回过头来，看到是我，笑了笑：“吴邪，这么晚了还出来干什么。”
小花会抽烟，不过他也不常抽，更不会抽的这么狠，他一向是个很优雅的人，可现在每支烟拿在手里，他基本都是狠狠的抽两口便扔到地上踩灭，我走过去的时候，就感觉小花身边都缭绕着一圈白色的烟雾。
“你疯了？”我道，“这样抽烟你是在找死。”
“哪有那么夸张。”小花又笑了笑，“我半夜睡不着，出来抽几口烟而已。”
我知道小花是心思藏得很深的那种人，我用套话是不可能套他说出他和黑眼镜的事的，所以我犹豫了一下，冒着被他一脚踹到墙上去的危险开口了：“是瞎子让我来安慰你的。”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小花非常快的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又不看我，开始抽烟，还像刚才那样狠狠的抽了两支以后，终于又看着我，笑了笑，“有点失态，你别在意。”
“你也别笑了。”我说，“我知道你现在笑不出来的。”
听到我这句话，小花道：“你要知道，我什么时候都是笑得出来的。”
“是，我只是不愿意你这样伤心。”我道。
“难道是我自己想伤心的吗？”小花道，“可是说到底，还是我自作自受，他恨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在我那样对待他之后，还像起初那样待我呢？”
“你……明明还是很在意黑瞎子的。”我试探着道，“不然那时候在长白山你出了事情，也不会第一个想着去找他。”
“是啊。”小花道，“其实这些年我跟他交情已经淡了很多，原因你也知道，可是遇到事情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帮手还是他。”
“既然这样，那时候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他？”我问。
小花愣了愣，苦笑了一下：“刚刚的事情你不是也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他，他自己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可是这不能完全讲通。”我说道，“如果仅仅是你的理由，那你完全应该早就离开他，或者一直不离开，而没有必要在那样一个时间节点上离开，如果不是你突然对他没有了感情，那就是在那个时候，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让你不得不离开瞎子。”
小花定定的看着我，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聪明的？”
“我一直都很聪明。”我道，“你不妨告诉我，那个不能告诉瞎子的原因是什么？”
小花又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知道‘血滴子’吗？”
“血滴子不是雍正年间的一种暗器吗？”我道，“雍正手下有个秘密的特务部门，专门帮他办理一些最为机密的要事，当然也做下不少血腥的事件，这个部门叫‘粘杆处’，传说他们所用的暗器就是血滴子。”
小花点了点头，道：“看来和我想的一样，你果然不知道。”
我顿时就感觉我满脑子都是问号，好在小花也没有卖关子，平静的开始叙述。
“在一般人眼里看来，我们应该算是黑道，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那一种，但是你知不知道，黑道之中，还有专门杀黑道中人的组织。”小花道，“那个组织，就叫做‘血滴子’。”
“什么？”我无比惊讶的看着小花，“既然这样，我怎么会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
“因为‘血滴子’已经不存在了，可是往回数十几年，那个时候，稍微在道上混过的，听到‘血滴子’这个名字，都会感到恐惧。”小花道，“他们算是一个杀手组织，可是也不完全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如何跟这个组织联系，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上家是谁，杀手又是谁，可是‘血滴子’却有一份暗榜，这份暗榜由一个身份看起来无比清白的茶馆老板所掌控，每隔一段时间，暗榜就会更新，名列榜单的人，都是血滴子的捕杀对象。”
“道上的人又不是吃干饭的，多少也有两把刷子。”我难以置信的道，“他们就任由这个组织来搞自己吗？”
“在当时，这个组织的恐怖与统治力，即便你三叔，都要好好考虑一下。”小花道，“比如那个掌控暗榜的老板，很多人试过跟踪他、杀他，可是这些人最后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也有人试过查他的资料，可是这个人自然也是一片空白。而且，更重要的是，血滴子从没有失手过。”
“所以……瞎子出现在了‘血滴子’的榜单上？”我问道。
“不。”小花摇了摇头，道，“是我。”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小花继续道：“当时，怕‘血滴子’的人很多，但是想要搞‘血滴子’的也很多，尤其是我们这一代，心高气傲，自然不会甘心被一个神秘组织支配，所以我们几个极为亲密的家族，联合在一起想要对抗‘血滴子’，那个时候其实你三叔也在我们的组织里，但是后来他被卷进老九门那件事中，也就慢慢退出了我们，而当时主要负责对抗‘血滴子’的，就是我。”
“所以他们才要杀你？”我问道，“那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血滴子这个组织的保密之处在于，每一个成员都是相对独立而秘密的，这样一来，组织的机密就绝不会被暴露，可是这样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相对来讲，我们培养出来的人会比较容易混进去。”小花道，“那个时候暗榜还没有出来，可我的人已经给了我这个消息，血滴子杀人，从来不是只取性命，连那个人的亲眷家业都要取走，那时候我虽然已经有了和血滴子一战的准备，可我又怎么能把瞎子也牵扯进去？”
“所以你才让他离开。”我道，“而且你也知道，你如果这样绝情，他必定会伤心远赴关外，这样这件事情就可以彻底的和他脱开干系。”
小花点了点头：“而且，事情确实是像我想的那样发展，‘血滴子’的人前来杀我，我们早已有所准备与他们决一死战，那一战大概也伤透了血滴子的元气，从那之后，‘血滴子’就再也没在道上出现过，而这个组织本来就隐秘，性质又是这样，大家也就很有默契的不再提。”
“既然这样，你去跟瞎子解释啊。”我道，“这个理由很充分。”
“是啊，可这个理由只是我当时离开的理由，却不是我一别十三年的理由，吴邪，不管我怎么洗白自己，在这件事上，确实是我对不起瞎子。”小花道，“狠下心跟他分别，处置了血滴子，我也犹豫过要不要再和他重修旧好，可是解家在那一战中，同样受了很大的创伤，表面上看不出，实则是百废待兴，我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处理个人感情上的事情，何况那件事情，也给了我一个警醒，我若想带着解家走下去，就不能有软肋，可瞎子就是我的软肋，所以……我只能放弃。”
小花的话听来无情，可我也知道他有多无奈，十年来我也放弃了很多，而小花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所失去的只会更多，包括黑眼镜。
在小花那个位置上，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看着，许多事情就不再只是感情能够决定的，而事实上，十几年来，小花也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从未能脱身，我想，假如换做我是他，在那个情境下，或许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是，这个结论又实在让人觉得难过。
小花不知什么时候又点了支烟，道：“行了，这件事你就当成个故事听吧，我没事儿，你也赶紧回去歇着，别忘了咱们明天就要下斗了。”
我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便起身往一楼走去。
下楼的时候，我是有点犹豫的，因为按照我对小花的了解，他被我发现这样大的秘密，杀我灭口以绝后患都是有可能的，但是毕竟我们的关系还不错，而且小花刚才那个样子，我都有点不忍心看，所以我还是走了下去。
我到一楼的时候，小花正靠在刚才黑眼镜靠着的地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听到脚步声，他很快的回过头来，看到是我，笑了笑：“吴邪，这么晚了还出来干什么。”
小花会抽烟，不过他也不常抽，更不会抽的这么狠，他一向是个很优雅的人，可现在每支烟拿在手里，他基本都是狠狠的抽两口便扔到地上踩灭，我走过去的时候，就感觉小花身边都缭绕着一圈白色的烟雾。
“你疯了？”我道，“这样抽烟你是在找死。”
“哪有那么夸张。”小花又笑了笑，“我半夜睡不着，出来抽几口烟而已。”
我知道小花是心思藏得很深的那种人，我用套话是不可能套他说出他和黑眼镜的事的，所以我犹豫了一下，冒着被他一脚踹到墙上去的危险开口了：“是瞎子让我来安慰你的。”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小花非常快的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又不看我，开始抽烟，还像刚才那样狠狠的抽了两支以后，终于又看着我，笑了笑，“有点失态，你别在意。”
“你也别笑了。”我说，“我知道你现在笑不出来的。”
听到我这句话，小花道：“你要知道，我什么时候都是笑得出来的。”
“是，我只是不愿意你这样伤心。”我道。
“难道是我自己想伤心的吗？”小花道，“可是说到底，还是我自作自受，他恨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在我那样对待他之后，还像起初那样待我呢？”
“你……明明还是很在意黑瞎子的。”我试探着道，“不然那时候在长白山你出了事情，也不会第一个想着去找他。”
“是啊。”小花道，“其实这些年我跟他交情已经淡了很多，原因你也知道，可是遇到事情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帮手还是他。”
“既然这样，那时候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他？”我问。
小花愣了愣，苦笑了一下：“刚刚的事情你不是也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他，他自己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可是这不能完全讲通。”我说道，“如果仅仅是你的理由，那你完全应该早就离开他，或者一直不离开，而没有必要在那样一个时间节点上离开，如果不是你突然对他没有了感情，那就是在那个时候，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让你不得不离开瞎子。”
小花定定的看着我，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聪明的？”
“我一直都很聪明。”我道，“你不妨告诉我，那个不能告诉瞎子的原因是什么？”
小花又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知道‘血滴子’吗？”
“血滴子不是雍正年间的一种暗器吗？”我道，“雍正手下有个秘密的特务部门，专门帮他办理一些最为机密的要事，当然也做下不少血腥的事件，这个部门叫‘粘杆处’，传说他们所用的暗器就是血滴子。”
小花点了点头，道：“看来和我想的一样，你果然不知道。”
我顿时就感觉我满脑子都是问号，好在小花也没有卖关子，平静的开始叙述。
“在一般人眼里看来，我们应该算是黑道，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那一种，但是你知不知道，黑道之中，还有专门杀黑道中人的组织。”小花道，“那个组织，就叫做‘血滴子’。”
“什么？”我无比惊讶的看着小花，“既然这样，我怎么会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
“因为‘血滴子’已经不存在了，可是往回数十几年，那个时候，稍微在道上混过的，听到‘血滴子’这个名字，都会感到恐惧。”小花道，“他们算是一个杀手组织，可是也不完全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如何跟这个组织联系，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上家是谁，杀手又是谁，可是‘血滴子’却有一份暗榜，这份暗榜由一个身份看起来无比清白的茶馆老板所掌控，每隔一段时间，暗榜就会更新，名列榜单的人，都是血滴子的捕杀对象。”
“道上的人又不是吃干饭的，多少也有两把刷子。”我难以置信的道，“他们就任由这个组织来搞自己吗？”
“在当时，这个组织的恐怖与统治力，即便你三叔，都要好好考虑一下。”小花道，“比如那个掌控暗榜的老板，很多人试过跟踪他、杀他，可是这些人最后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也有人试过查他的资料，可是这个人自然也是一片空白。而且，更重要的是，血滴子从没有失手过。”
“所以……瞎子出现在了‘血滴子’的榜单上？”我问道。
“不。”小花摇了摇头，道，“是我。”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小花继续道：“当时，怕‘血滴子’的人很多，但是想要搞‘血滴子’的也很多，尤其是我们这一代，心高气傲，自然不会甘心被一个神秘组织支配，所以我们几个极为亲密的家族，联合在一起想要对抗‘血滴子’，那个时候其实你三叔也在我们的组织里，但是后来他被卷进老九门那件事中，也就慢慢退出了我们，而当时主要负责对抗‘血滴子’的，就是我。”
“所以他们才要杀你？”我问道，“那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血滴子这个组织的保密之处在于，每一个成员都是相对独立而秘密的，这样一来，组织的机密就绝不会被暴露，可是这样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相对来讲，我们培养出来的人会比较容易混进去。”小花道，“那个时候暗榜还没有出来，可我的人已经给了我这个消息，血滴子杀人，从来不是只取性命，连那个人的亲眷家业都要取走，那时候我虽然已经有了和血滴子一战的准备，可我又怎么能把瞎子也牵扯进去？”
“所以你才让他离开。”我道，“而且你也知道，你如果这样绝情，他必定会伤心远赴关外，这样这件事情就可以彻底的和他脱开干系。”
小花点了点头：“而且，事情确实是像我想的那样发展，‘血滴子’的人前来杀我，我们早已有所准备与他们决一死战，那一战大概也伤透了血滴子的元气，从那之后，‘血滴子’就再也没在道上出现过，而这个组织本来就隐秘，性质又是这样，大家也就很有默契的不再提。”
“既然这样，你去跟瞎子解释啊。”我道，“这个理由很充分。”
“是啊，可这个理由只是我当时离开的理由，却不是我一别十三年的理由，吴邪，不管我怎么洗白自己，在这件事上，确实是我对不起瞎子。”小花道，“狠下心跟他分别，处置了血滴子，我也犹豫过要不要再和他重修旧好，可是解家在那一战中，同样受了很大的创伤，表面上看不出，实则是百废待兴，我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处理个人感情上的事情，何况那件事情，也给了我一个警醒，我若想带着解家走下去，就不能有软肋，可瞎子就是我的软肋，所以……我只能放弃。”
小花的话听来无情，可我也知道他有多无奈，十年来我也放弃了很多，而小花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所失去的只会更多，包括黑眼镜。
在小花那个位置上，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看着，许多事情就不再只是感情能够决定的，而事实上，十几年来，小花也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从未能脱身，我想，假如换做我是他，在那个情境下，或许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是，这个结论又实在让人觉得难过。
小花不知什么时候又点了支烟，道：“行了，这件事你就当成个故事听吧，我没事儿，你也赶紧回去歇着，别忘了咱们明天就要下斗了。”
第二天，我们便告别了阿康和巧儿，独自前往大石山中，汪家古楼的所在地，临别时，阿康还为我们装了一袋糯米粉，说是送给几位老师的礼物。
去之前我问过胖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下地，胖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我看得出，他心里挣扎得很，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道：“谁叫咱们是铁三角，小哥有难，胖爷我总不能坐在一边看着吧。”
于是，我们的队伍就变成了闷油瓶、我、小花、黑眼镜和胖子五个人。
我们走到昨天那山谷里，这地方很少有人来，再加上现在是冬天，虽然广西这边不常下雪，但是山里面还是经常有霜，山中阴湿气息又重，这种时候山里更是人迹罕至，所以我们昨天挖开的地面还是原来的样子。
很多古墓为了避免后人的进入，都会有非常好的封闭措施，往往需要使用暴力破坏，才能打出一个盗洞来，可是汪家古楼就并非如此，至少从表面上，以我们的经验，并不能看出很强的密封措施来。
我想，这里或许是跟张家古楼类似，他们想着以后自己的后人还会回到这里来。
不过如果这样说，那这座楼建在地下就不太可以说得通，但这也不是我现在首要需要思考的问题。
如果用炸药炸开汪家古楼的宝顶，可能会弄出太大的动静，这个地方虽然在山里，却也没有太深，肯定会影响到周围的村民，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看看能不能不破坏这座古楼的结构，就下到楼里去。
古楼的宝顶是琉璃瓦的，空隙用砖填满，看到这些砖，我就想到了闷油瓶的秘技，当即对他道：“小哥，你能不能把这砖墙给打开？”
闷油瓶走到宝顶前面，半蹲下身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确定这些砖有没有问题，接着，他伸出手去，两根手指不知道怎么的一用力，便把一块砖拔了出来。
拔出一块以后，后面的事情自然就好办得多，闷油瓶又拆了十来块砖以后，宝顶之下就露出个勉强可以钻进一个人的洞口来，我拿手电筒往里面照了一下，宝顶之下是一排石梁，一打眼看过去，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我先下去。”闷油瓶道，一边说，他一边紧了紧自己的背包，从我的手中拿过手电筒，那石梁可以看到距离我们现在所在的地面并不远，也就一米多一点的距离，所以他就很轻巧的跳了下去，接着是我、小花、黑眼镜和胖子。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大概是汪家古楼宝顶之上的一个夹层，这个空间非常的逼仄，我们几个成年人必须要弯着身子，我们的脚下是网格状的石梁，不算很密，每一个方格之间的空隙都可以钻下一个人去，不过石梁很粗，所以我们站在这里，倒也还算安全。
我往下看去，手电光打下去，下面是一个不大的小房间，因为有石梁的阴影遮挡，再加上下面那小房间似乎比这夹层的面积要大一些，我在这里不能很清楚的看到小房间里的景象，只能看到房间的正中有一个空洞，空洞那里有一道螺旋式向下的阶梯。
“下面那一层应该是汪家古楼的宝城。”小花道，“按照常识，下面那一层应该没什么危险，我们直接下去就好。”
宝顶的石梁加层与宝城之间的高度就不算太矮了，大约有个四米左右，我们将一根尼龙绳拴在石梁上，一个一个顺着绳子下来，这件事本身没什么难度，只有在胖子那里遇到了一点障碍。
胖子凝视着那个看上去并不算很大的石格栅，咂了砸嘴：“天真啊，这个夹层的架势，似乎是对胖爷我很不友好啊。”
“没事儿，你比当年苗条多了。”我道，“不行我们就拼命给你拽下来。”
胖子估计也是心想，都已经下到斗里了，开弓不射回头箭，哪儿有再往回走的道理，所以一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开始顺着绳子往下爬，他的肚子过石格的时候，我也很是紧张了一下，不过好在虽然稍微有点艰难，胖子倒也是很顺利的下到了这一层来。
脚踏实地的站在宝城的地面上，我发现这是一个圆形的房间，从这里往上看，就很容易可以看出，这座楼的大体应该是锥形的，这也就意味着再往下走，每一层的空间会越来越大。
我们四处打量着，宝城的地面是条石的，墙壁也是同样质地的石头，看起来糙糙的，有一点儿磨砂般的质感，在这间屋子的正北方向，挂着一块牌匾，通常的牌匾都是黑底或者金底，这块牌匾却是白底黑字，看上去活像送葬时用的，显得很不吉利，不过我转念一想，这地方本来也就算是一座古墓，所以用这样的白底黑字牌匾，倒也不是讲不通。
“汪氏迷藏。”黑眼镜念着那牌匾上的字，“这是这座楼的名字吗？”
“或许如此，也或许这四个字有什么意义。”我道，“这间屋子里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
“屋子是空的。”小花道，“如果跟这四个字有关的东西不在楼下，那么就一定在这墙壁上。”
墙壁？
我愣了一下，确实，刚刚看到这墙壁的时候，我只觉得用这种粗糙的石料去做墙壁很奇怪，但是因为墙壁的材质与地面是一致的，所以我也没有太多想，可若说墙壁上借用这种凹凸不平的墙面来雕刻一些文字和壁画，那确实是说得通的。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而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墙壁上浮凸的颗粒，就意识到这墙壁肯定有问题。
凹凸不平的石墙看起来完全是自然的，可是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每一个颗粒之间的光影都经过很有心机的设计，一旦凝视过去，就会发现眼前一片眩晕，更不要说在这样的黑暗中仔细研究这面石壁了。
不过，我也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倒确实是个很聪明的设计。”我道，“只不过他恰好撞到了我们。”
小花想必也明白我的意思，他从我们的背包里取出水和阿康给的糯米粉来，先用水在墙壁上泼了一遍，然后将糯米粉薄薄的在墙壁上抹匀。
这样一来，反光的设计就不再有用，而满满一墙壁的文字，也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字是小篆，不好意思小爷我刚好看得懂，我读了好一会儿，读完了满满一墙的文字。
“讲的是什么？”小花问我。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墙上讲的，是汪家和张家的故事。”我说道。
去之前我问过胖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下地，胖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我看得出，他心里挣扎得很，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道：“谁叫咱们是铁三角，小哥有难，胖爷我总不能坐在一边看着吧。”
于是，我们的队伍就变成了闷油瓶、我、小花、黑眼镜和胖子五个人。
我们走到昨天那山谷里，这地方很少有人来，再加上现在是冬天，虽然广西这边不常下雪，但是山里面还是经常有霜，山中阴湿气息又重，这种时候山里更是人迹罕至，所以我们昨天挖开的地面还是原来的样子。
很多古墓为了避免后人的进入，都会有非常好的封闭措施，往往需要使用暴力破坏，才能打出一个盗洞来，可是汪家古楼就并非如此，至少从表面上，以我们的经验，并不能看出很强的密封措施来。
我想，这里或许是跟张家古楼类似，他们想着以后自己的后人还会回到这里来。
不过如果这样说，那这座楼建在地下就不太可以说得通，但这也不是我现在首要需要思考的问题。
如果用炸药炸开汪家古楼的宝顶，可能会弄出太大的动静，这个地方虽然在山里，却也没有太深，肯定会影响到周围的村民，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看看能不能不破坏这座古楼的结构，就下到楼里去。
古楼的宝顶是琉璃瓦的，空隙用砖填满，看到这些砖，我就想到了闷油瓶的秘技，当即对他道：“小哥，你能不能把这砖墙给打开？”
闷油瓶走到宝顶前面，半蹲下身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确定这些砖有没有问题，接着，他伸出手去，两根手指不知道怎么的一用力，便把一块砖拔了出来。
拔出一块以后，后面的事情自然就好办得多，闷油瓶又拆了十来块砖以后，宝顶之下就露出个勉强可以钻进一个人的洞口来，我拿手电筒往里面照了一下，宝顶之下是一排石梁，一打眼看过去，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我先下去。”闷油瓶道，一边说，他一边紧了紧自己的背包，从我的手中拿过手电筒，那石梁可以看到距离我们现在所在的地面并不远，也就一米多一点的距离，所以他就很轻巧的跳了下去，接着是我、小花、黑眼镜和胖子。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大概是汪家古楼宝顶之上的一个夹层，这个空间非常的逼仄，我们几个成年人必须要弯着身子，我们的脚下是网格状的石梁，不算很密，每一个方格之间的空隙都可以钻下一个人去，不过石梁很粗，所以我们站在这里，倒也还算安全。
我往下看去，手电光打下去，下面是一个不大的小房间，因为有石梁的阴影遮挡，再加上下面那小房间似乎比这夹层的面积要大一些，我在这里不能很清楚的看到小房间里的景象，只能看到房间的正中有一个空洞，空洞那里有一道螺旋式向下的阶梯。
“下面那一层应该是汪家古楼的宝城。”小花道，“按照常识，下面那一层应该没什么危险，我们直接下去就好。”
宝顶的石梁加层与宝城之间的高度就不算太矮了，大约有个四米左右，我们将一根尼龙绳拴在石梁上，一个一个顺着绳子下来，这件事本身没什么难度，只有在胖子那里遇到了一点障碍。
胖子凝视着那个看上去并不算很大的石格栅，咂了砸嘴：“天真啊，这个夹层的架势，似乎是对胖爷我很不友好啊。”
“没事儿，你比当年苗条多了。”我道，“不行我们就拼命给你拽下来。”
胖子估计也是心想，都已经下到斗里了，开弓不射回头箭，哪儿有再往回走的道理，所以一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开始顺着绳子往下爬，他的肚子过石格的时候，我也很是紧张了一下，不过好在虽然稍微有点艰难，胖子倒也是很顺利的下到了这一层来。
脚踏实地的站在宝城的地面上，我发现这是一个圆形的房间，从这里往上看，就很容易可以看出，这座楼的大体应该是锥形的，这也就意味着再往下走，每一层的空间会越来越大。
我们四处打量着，宝城的地面是条石的，墙壁也是同样质地的石头，看起来糙糙的，有一点儿磨砂般的质感，在这间屋子的正北方向，挂着一块牌匾，通常的牌匾都是黑底或者金底，这块牌匾却是白底黑字，看上去活像送葬时用的，显得很不吉利，不过我转念一想，这地方本来也就算是一座古墓，所以用这样的白底黑字牌匾，倒也不是讲不通。
“汪氏迷藏。”黑眼镜念着那牌匾上的字，“这是这座楼的名字吗？”
“或许如此，也或许这四个字有什么意义。”我道，“这间屋子里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
“屋子是空的。”小花道，“如果跟这四个字有关的东西不在楼下，那么就一定在这墙壁上。”
墙壁？
我愣了一下，确实，刚刚看到这墙壁的时候，我只觉得用这种粗糙的石料去做墙壁很奇怪，但是因为墙壁的材质与地面是一致的，所以我也没有太多想，可若说墙壁上借用这种凹凸不平的墙面来雕刻一些文字和壁画，那确实是说得通的。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而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墙壁上浮凸的颗粒，就意识到这墙壁肯定有问题。
凹凸不平的石墙看起来完全是自然的，可是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每一个颗粒之间的光影都经过很有心机的设计，一旦凝视过去，就会发现眼前一片眩晕，更不要说在这样的黑暗中仔细研究这面石壁了。
不过，我也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倒确实是个很聪明的设计。”我道，“只不过他恰好撞到了我们。”
小花想必也明白我的意思，他从我们的背包里取出水和阿康给的糯米粉来，先用水在墙壁上泼了一遍，然后将糯米粉薄薄的在墙壁上抹匀。
这样一来，反光的设计就不再有用，而满满一墙壁的文字，也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字是小篆，不好意思小爷我刚好看得懂，我读了好一会儿，读完了满满一墙的文字。
“讲的是什么？”小花问我。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墙上讲的，是汪家和张家的故事。”我说道。
我以后更新完再打LOL= =
【二十三】
“汪家人有病吧。”胖子想也不想的说道，“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深仇大恨刻在祖坟里的。”
“就像你说的，这确实是一段深仇大恨。”我说道。
张家和汪家的纠葛，大概要从封建时代说起。
最早的年份，或许比汪藏海还要往前，但是因为汪家唯一一个在历史上查的出名姓的人就是汪藏海，所以我就暂且以汪藏海为例子来说明。
汪藏海是明朝的地理学家，也是风水学家，他生活的年代大概是朱元璋那个时代，这样一个人，在旧年间是非常有用的，据说汪藏海就秘密的帮朱元璋进行了很多关于长生不死的勘探，或许西王母天石那也可以算作一次。
自然，汪藏海也参与了皇陵的修建。
在古时候，有能力是一件好事，却也是一件坏事，因为稍不小心，这种能力就可能会带来杀身之祸，尤其是在有能力的人本身比较恃才傲物的时候，惹怒皇帝基本只是时间问题。
偏偏汪藏海又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可以说，汪家是个隐藏的很深的家族，他们不显山不露水，甚至历史上都不曾留下他们的姓名，但是这样一个家族能绵延下来，必定是有原因的，除了荣华富贵之外，汪家还一直在追求一件东西。
权力。
根据这面墙上写的，汪家人虽然行事比较低调，但却一直都很享受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快感，所以，他们不会在表面上谋逆，却会在暗中扩张自己的势力，按照这墙壁上所记录的，似乎自五胡乱华那时以后，每一次朝代兴替，都有汪家作为推手。
这话虽然显得夸张，但是根据这些年来的经历，如果要我相信汪藏海的家族，张家的死对头，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是有一点靠谱的。
故事讲到这个时候，就是张家出现的时候了。
我仍然无法准确的定义张家存在的原因，即使闷油瓶自己恐怕也不能，他们要守护终极背后的秘密，但这只是一个“过程”，却不是“目标”，即使在看完汪家叙述的故事之后，我还是不能准确的定义张家存在的目标，我只知道他们在这一场纠葛中所扮演的角色。
依然以汪藏海为例。
每一个皇帝总要有几个真正的亲信，这种亲信平日里是不见光的，但是危急时刻，就会是皇帝最后的救命稻草，而张家，就是这支救命稻草队伍的主要组成部分。
当汪藏海试图毒杀朱元璋的时候，是张家人发现了汤羹中的毒药，那种毒药来自一个千年的古墓，若不是张家，恐怕朱元璋到最后暴死，都会被以为是吃东西的时候噎到而成为一个流传千古的大笑话。
这样的事情，历朝历代发生过很多次。
不完全是肉搏，也很有一些心机，经常是一场风暴还没有酝酿，就消弭在无形中。
就像是一场博弈，汪家的目的是“控制”，而张家的目的就是“反控制”。
要我说，这样挺无聊的，两家这么大仇，干脆打一架谁赢了谁当皇帝多好，但是大概两个家族都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所以他们宁愿这样斗来斗去，也不愿意光明正大的走到历史的舞台上。
本来，这件事情算是张家占上风的，可是后来有一次，张家被人抓住了机会。
我现在已经知道，张家是一支从关外来的家族，汪家则不然，他们是发源于西南的家族，也因此，汪家掌握着很多西南少数民族的巫术，其中包括最有名的蛊术。
汪家人抓住机会，给某一代的张起灵下了一种非常狠毒的蛊。
这种蛊的狠毒之处不是它能够杀死人，而是它可以折磨人，对于汪家和张家而言，死亡早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这种蛊，却可以随着张家的生育而接续，蛊虫在张家人的体内一代代繁衍下去。
这种蛊的特性是，会改变人血液的成分，与此同时，中蛊的人从出生时起，便会受到病痛的折磨，一旦他被过多的阴寒之气侵体，蛊虫苏醒，他就会发病，失去全部的记忆。
也就是说，张家的麒麟血和失魂症，既是每一代张起灵的标志，也是来自汪家的一个怨毒诅咒。
越是纯正的血脉，体内的蛊毒就越猛烈，每一代张家的族长，都是最强却最痛苦的人。
与此同时，汪家人的体内也被种下了一种相对应的蛊，蛊虫可以唤醒沉睡在张家人体内的蛊虫，就像紧箍咒一样，我想这也是为什么闷油瓶会说，他看到手擀面就像猎物遇到猎人一样，蛊毒发作，闷油瓶必定承受着极强的痛苦，这样一来，想必是无法和手擀面一战了。
发毒者最后的结局就是衰竭而死，但是这个过程同样是很痛苦的，不但痛苦，而且清醒，到最后毒发者会流干身上的每一滴血，变成一具苍白的干尸，这也可以看出，汪家对张家是恨之入骨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这种蛊的机密，就在这座古楼的最底层，蛊虫、蛊母和解蛊的关键，全部都在那里。
我说完之后，他们都陷入了持久的沉默，半晌，还是小花先开了口。
“如果汪家真的那么恨张家，为什么还要在古楼里留下解蛊的方法？如果不留下，这种蛊岂不是就成为了绝症？”
“因为汪家这样做，张家不是毫不反击的。”我说道，“张家也在努力渗透到汪家之中，这很难，但是张家确实有人做到了，汪家这个人在这些文字中也提到了，汪家同样处在危险的境地，要小心张家的反扑，而这座古楼，是汪家最后最为保密的所在。”
“最后保密的所在？”小花微微皱眉，“可你觉得，这汪家古楼的样子算是很保密吗？汪家人不会疏忽大意，只怕这后面还有圈套。”
“有圈套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汪家人肯定也知道，张家会想办法想到汪家古楼来找蛊母。”黑眼镜接口道，“但是我们要救哑巴，就只有下去，既然无论如何都要下去，我们就最好不要考虑这里会有多少危险这种杞人忧天的问题。”
“是。”我说道，我看了眼旁边的闷油瓶，却感觉他气色还比平时好一点，或许是因为蛊母离这里很近的缘故，这也不由得让我增添了一点信心。
“我们走吧。”我说。
【二十三】
“汪家人有病吧。”胖子想也不想的说道，“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深仇大恨刻在祖坟里的。”
“就像你说的，这确实是一段深仇大恨。”我说道。
张家和汪家的纠葛，大概要从封建时代说起。
最早的年份，或许比汪藏海还要往前，但是因为汪家唯一一个在历史上查的出名姓的人就是汪藏海，所以我就暂且以汪藏海为例子来说明。
汪藏海是明朝的地理学家，也是风水学家，他生活的年代大概是朱元璋那个时代，这样一个人，在旧年间是非常有用的，据说汪藏海就秘密的帮朱元璋进行了很多关于长生不死的勘探，或许西王母天石那也可以算作一次。
自然，汪藏海也参与了皇陵的修建。
在古时候，有能力是一件好事，却也是一件坏事，因为稍不小心，这种能力就可能会带来杀身之祸，尤其是在有能力的人本身比较恃才傲物的时候，惹怒皇帝基本只是时间问题。
偏偏汪藏海又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可以说，汪家是个隐藏的很深的家族，他们不显山不露水，甚至历史上都不曾留下他们的姓名，但是这样一个家族能绵延下来，必定是有原因的，除了荣华富贵之外，汪家还一直在追求一件东西。
权力。
根据这面墙上写的，汪家人虽然行事比较低调，但却一直都很享受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快感，所以，他们不会在表面上谋逆，却会在暗中扩张自己的势力，按照这墙壁上所记录的，似乎自五胡乱华那时以后，每一次朝代兴替，都有汪家作为推手。
这话虽然显得夸张，但是根据这些年来的经历，如果要我相信汪藏海的家族，张家的死对头，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是有一点靠谱的。
故事讲到这个时候，就是张家出现的时候了。
我仍然无法准确的定义张家存在的原因，即使闷油瓶自己恐怕也不能，他们要守护终极背后的秘密，但这只是一个“过程”，却不是“目标”，即使在看完汪家叙述的故事之后，我还是不能准确的定义张家存在的目标，我只知道他们在这一场纠葛中所扮演的角色。
依然以汪藏海为例。
每一个皇帝总要有几个真正的亲信，这种亲信平日里是不见光的，但是危急时刻，就会是皇帝最后的救命稻草，而张家，就是这支救命稻草队伍的主要组成部分。
当汪藏海试图毒杀朱元璋的时候，是张家人发现了汤羹中的毒药，那种毒药来自一个千年的古墓，若不是张家，恐怕朱元璋到最后暴死，都会被以为是吃东西的时候噎到而成为一个流传千古的大笑话。
这样的事情，历朝历代发生过很多次。
不完全是肉搏，也很有一些心机，经常是一场风暴还没有酝酿，就消弭在无形中。
就像是一场博弈，汪家的目的是“控制”，而张家的目的就是“反控制”。
要我说，这样挺无聊的，两家这么大仇，干脆打一架谁赢了谁当皇帝多好，但是大概两个家族都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所以他们宁愿这样斗来斗去，也不愿意光明正大的走到历史的舞台上。
本来，这件事情算是张家占上风的，可是后来有一次，张家被人抓住了机会。
我现在已经知道，张家是一支从关外来的家族，汪家则不然，他们是发源于西南的家族，也因此，汪家掌握着很多西南少数民族的巫术，其中包括最有名的蛊术。
汪家人抓住机会，给某一代的张起灵下了一种非常狠毒的蛊。
这种蛊的狠毒之处不是它能够杀死人，而是它可以折磨人，对于汪家和张家而言，死亡早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这种蛊，却可以随着张家的生育而接续，蛊虫在张家人的体内一代代繁衍下去。
这种蛊的特性是，会改变人血液的成分，与此同时，中蛊的人从出生时起，便会受到病痛的折磨，一旦他被过多的阴寒之气侵体，蛊虫苏醒，他就会发病，失去全部的记忆。
也就是说，张家的麒麟血和失魂症，既是每一代张起灵的标志，也是来自汪家的一个怨毒诅咒。
越是纯正的血脉，体内的蛊毒就越猛烈，每一代张家的族长，都是最强却最痛苦的人。
与此同时，汪家人的体内也被种下了一种相对应的蛊，蛊虫可以唤醒沉睡在张家人体内的蛊虫，就像紧箍咒一样，我想这也是为什么闷油瓶会说，他看到手擀面就像猎物遇到猎人一样，蛊毒发作，闷油瓶必定承受着极强的痛苦，这样一来，想必是无法和手擀面一战了。
发毒者最后的结局就是衰竭而死，但是这个过程同样是很痛苦的，不但痛苦，而且清醒，到最后毒发者会流干身上的每一滴血，变成一具苍白的干尸，这也可以看出，汪家对张家是恨之入骨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这种蛊的机密，就在这座古楼的最底层，蛊虫、蛊母和解蛊的关键，全部都在那里。
我说完之后，他们都陷入了持久的沉默，半晌，还是小花先开了口。
“如果汪家真的那么恨张家，为什么还要在古楼里留下解蛊的方法？如果不留下，这种蛊岂不是就成为了绝症？”
“因为汪家这样做，张家不是毫不反击的。”我说道，“张家也在努力渗透到汪家之中，这很难，但是张家确实有人做到了，汪家这个人在这些文字中也提到了，汪家同样处在危险的境地，要小心张家的反扑，而这座古楼，是汪家最后最为保密的所在。”
“最后保密的所在？”小花微微皱眉，“可你觉得，这汪家古楼的样子算是很保密吗？汪家人不会疏忽大意，只怕这后面还有圈套。”
“有圈套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汪家人肯定也知道，张家会想办法想到汪家古楼来找蛊母。”黑眼镜接口道，“但是我们要救哑巴，就只有下去，既然无论如何都要下去，我们就最好不要考虑这里会有多少危险这种杞人忧天的问题。”
“是。”我说道，我看了眼旁边的闷油瓶，却感觉他气色还比平时好一点，或许是因为蛊母离这里很近的缘故，这也不由得让我增添了一点信心。
“我们走吧。”我说。
【二十四】
从宝城的楼梯下去，我们便到了汪家古楼的第一层。
这道楼梯似乎可以一直通到底，但是到了第一层，我们还是停了下来，虽然这么久以来，我已经知道在做事儿的时候，直奔主题比多管闲事好使得多，可是这个地方凶险得很，我们还是每走一步都了解一下周围情况的好，不然一会儿就算到最底下那一层拿了解蛊的东西，上来一看几百个老粽子在一楼等着我们，我们还是出不去的。
一层的面积明显又比宝城大了不少，这也印证了我刚才的猜想，这座汪家古楼是锥形的。
“这么看起来，最底下那一层肯定大得很啊。”胖子皱着眉道，“那下面是放了多少东西，才能那么大。”
“那底下有黑蛇，有蛊虫，还有蛇母，恐怕那一点地方都不够放的。”我道，“我们从这里就最好小心一点了，万一有黑蛇从底楼爬上来，在什么地方阴着我们，被咬的狠了有血清都救不了你们的。”
“没事儿，我皮糙肉厚，要想咬死我还得多来两条蛇。”胖子满不在乎的说着，却已经打开狼眼手电，细致的扫视着每个角落。
这一层看起来很普通，圆形的房间被分成了九个小间，我们按照顺时针的顺序进去，每一个小间里都停着一具棺椁，还有一些陪葬的明器，不是很昂贵的物件，但也不是很普通，只能说很中庸的东西吧。
小花拿起一只白玉双耳壶，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太没品味了。”
“没准这一层放的都是一些小喽啰。”我说道，“你看这些棺材，棺椁也普通的很，不管材质还是花纹，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难道汪家的人这么少吗？”小花道，“这一层九具棺材，你告诉我是九个小喽啰，那汪家的正主埋在哪里？一个大家族，就算每一代都是单传都有十几个了，小喽啰都可以单独下葬，汪家的正主肯定更不能轻慢了，难道这楼还能有十层八层用来放尸体的吗？”
小花说的很有道理，汪家古楼虽然说是在山中，但是可以往下挖的部分却很有限，毕竟古楼本身就在地平线以下，而且看古楼的位置，下几层虽然会比这一层的面积大，但也不会大太多，不然旁边的公路挖路基的时候，很容易就会发现。
“你的意思是，这些棺材有问题？”我问道。
“肯定是这样。”小花道，“白玉石棺椁，没有名牌，没有陪葬，什么都没有，出现在这个地方，必定有蹊跷，我们如果不把这一层的问题搞明白，恐怕再往下走，也还是死路一条。”
于是，我们便把每一间房子都走了一遍，可是事实上，九间房子都是完全一样的，一样的白玉石棺椁，一样没品味的白玉双耳壶，再加上这本来就是一个圆形的厅，甚至可以说，整个厅都是完全对称的九等分。
这样一来，即便是本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我，都觉出问题了。
“这里真的是太正常了。”我说道，“这样的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正解。”小花道，“所以现在我们怎么办？”
按照我的想法，我是有心不管这一层直接从楼梯下去的，可是现在要我不管这一层，我是真的做不到了，九具完全一样的棺材，九间完全一样的墓室，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诡异。
“开棺。”闷油瓶忽然开口道。
“什么？”我惊讶的问了一句，可是接着我就意识到，闷油瓶所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
如果我们找不出这里的蹊跷，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有开棺。
不管棺材里是什么，现在放出来总比一会儿让它们自己跳出来要好。
“你们是不是疯了？”胖子道，“又不是升棺发财，从古到今，哪有在古墓里面主动开棺放粽子出来的道理？何况这个地方的粽子，只要出来必定就是大粽子，胖爷我虽然愿意跟你们同甘共苦，但是还没打算死在这儿啊。”
“相信我，不开棺你会死的更快。”从进斗到现在，一直都很沉默的黑眼镜忽然开口，而且说完这句话，他就不由分说的走到了棺椁前面。
黑眼镜的表现令我感觉有点儿吃惊，其实从刚才以来，他就一直没什么存在感，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惊人的一件事情，现在忽然有存在感了，他居然径直要去开棺，如果他不是跟我这么熟的话，恐怕我已经产生了警惕，并且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让他住手了。
黑眼镜熟练的戴上手套，给棺椁弹上墨线，转过头对我们道：“武器都准备好，万一真的是粽子咱们一定得占先手，哑巴，你来帮我一把。”
闷油瓶走过去，两个人一起把棺盖打开，其实这一步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因为开棺这种事情，对于闷油瓶和黑眼镜这种等级的盗墓贼完全是一个人可以搞定的，他们两个也未免警惕的过头了一点。
棺盖打开，我就听到黑眼镜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立刻就拔出了我的匕首，等了大概三秒，却发现没有任何异状，闷油瓶和黑眼镜还是盯着棺材在看，我和小花、胖子对望了一眼，便也走了过去。
看到那棺材的时候，我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棺材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一个完全赤裸的男人。
之所以用男人，而不是“男尸”，就是因为这具尸体就像鲁殇王墓里面的那具湿尸一样，看起来栩栩如生，甚至让人感觉他的胸膛也在微微起伏着，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身上已经长满了尸斑，我甚至要以为他刚刚死了没多久。
“我突然觉得……有点别扭。”小花道。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看干尸和看这种尸体，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更不要说这个人光着身子，尸体还没有一点儿皱缩或是脱水的现象，盯着这么一个赤条条的男人看，我都开始觉得有点害羞了。
黑眼镜忽然伸过手去，抓起了这个人的左手，只见他的食指和中指上，戴着两枚巨大的黑玉石戒指，材质有点奇怪，黑眼镜把那两枚戒指硬生生从这个人的手上撸下来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便发现，这戒指的材质竟然是那种陨玉。
“这个人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喽啰。”我说道，“只是他估计是得罪了汪家人，死了还要这么羞耻的葬在这里，不知道这里的九具尸体是不是都是裸男。”
“身材还是可以的。”胖子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的话好像戳中了黑眼镜似的，他忽然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支蜡烛来点上，然后就要拿蜡烛去烧那尸体的脖子。
“大哥！有话好好说！”我赶紧扑过去拉住黑眼镜的胳膊，直接拿火烧？黑眼镜疯了？这男的本身死的就很丢人了，这么被烧一下还不直接气的起尸了？
“小三爷，你看。”黑眼镜一字字道。
他的语气让我心里悚然一惊，我这才发现黑眼镜并不是在烧这具尸体，而是把蜡烛放在离尸体肩膀很近的地方，随着温度越来越高，这具苍白而布满尸斑的尸体上，慢慢现出一个黑色的轮廓来。
这竟然是一个纹身。
不是麒麟，而是狼头形状的纹身。
“这……这是什么？”我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这里的人身上为什么也会有纹身？而且是同样的这种纹身？为什么黑眼镜又会知道？
“我果然没有想错。”黑眼镜对着闷油瓶道，“这个是张家人。”
从宝城的楼梯下去，我们便到了汪家古楼的第一层。
这道楼梯似乎可以一直通到底，但是到了第一层，我们还是停了下来，虽然这么久以来，我已经知道在做事儿的时候，直奔主题比多管闲事好使得多，可是这个地方凶险得很，我们还是每走一步都了解一下周围情况的好，不然一会儿就算到最底下那一层拿了解蛊的东西，上来一看几百个老粽子在一楼等着我们，我们还是出不去的。
一层的面积明显又比宝城大了不少，这也印证了我刚才的猜想，这座汪家古楼是锥形的。
“这么看起来，最底下那一层肯定大得很啊。”胖子皱着眉道，“那下面是放了多少东西，才能那么大。”
“那底下有黑蛇，有蛊虫，还有蛇母，恐怕那一点地方都不够放的。”我道，“我们从这里就最好小心一点了，万一有黑蛇从底楼爬上来，在什么地方阴着我们，被咬的狠了有血清都救不了你们的。”
“没事儿，我皮糙肉厚，要想咬死我还得多来两条蛇。”胖子满不在乎的说着，却已经打开狼眼手电，细致的扫视着每个角落。
这一层看起来很普通，圆形的房间被分成了九个小间，我们按照顺时针的顺序进去，每一个小间里都停着一具棺椁，还有一些陪葬的明器，不是很昂贵的物件，但也不是很普通，只能说很中庸的东西吧。
小花拿起一只白玉双耳壶，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太没品味了。”
“没准这一层放的都是一些小喽啰。”我说道，“你看这些棺材，棺椁也普通的很，不管材质还是花纹，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难道汪家的人这么少吗？”小花道，“这一层九具棺材，你告诉我是九个小喽啰，那汪家的正主埋在哪里？一个大家族，就算每一代都是单传都有十几个了，小喽啰都可以单独下葬，汪家的正主肯定更不能轻慢了，难道这楼还能有十层八层用来放尸体的吗？”
小花说的很有道理，汪家古楼虽然说是在山中，但是可以往下挖的部分却很有限，毕竟古楼本身就在地平线以下，而且看古楼的位置，下几层虽然会比这一层的面积大，但也不会大太多，不然旁边的公路挖路基的时候，很容易就会发现。
“你的意思是，这些棺材有问题？”我问道。
“肯定是这样。”小花道，“白玉石棺椁，没有名牌，没有陪葬，什么都没有，出现在这个地方，必定有蹊跷，我们如果不把这一层的问题搞明白，恐怕再往下走，也还是死路一条。”
于是，我们便把每一间房子都走了一遍，可是事实上，九间房子都是完全一样的，一样的白玉石棺椁，一样没品味的白玉双耳壶，再加上这本来就是一个圆形的厅，甚至可以说，整个厅都是完全对称的九等分。
这样一来，即便是本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我，都觉出问题了。
“这里真的是太正常了。”我说道，“这样的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正解。”小花道，“所以现在我们怎么办？”
按照我的想法，我是有心不管这一层直接从楼梯下去的，可是现在要我不管这一层，我是真的做不到了，九具完全一样的棺材，九间完全一样的墓室，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诡异。
“开棺。”闷油瓶忽然开口道。
“什么？”我惊讶的问了一句，可是接着我就意识到，闷油瓶所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
如果我们找不出这里的蹊跷，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有开棺。
不管棺材里是什么，现在放出来总比一会儿让它们自己跳出来要好。
“你们是不是疯了？”胖子道，“又不是升棺发财，从古到今，哪有在古墓里面主动开棺放粽子出来的道理？何况这个地方的粽子，只要出来必定就是大粽子，胖爷我虽然愿意跟你们同甘共苦，但是还没打算死在这儿啊。”
“相信我，不开棺你会死的更快。”从进斗到现在，一直都很沉默的黑眼镜忽然开口，而且说完这句话，他就不由分说的走到了棺椁前面。
黑眼镜的表现令我感觉有点儿吃惊，其实从刚才以来，他就一直没什么存在感，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惊人的一件事情，现在忽然有存在感了，他居然径直要去开棺，如果他不是跟我这么熟的话，恐怕我已经产生了警惕，并且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让他住手了。
黑眼镜熟练的戴上手套，给棺椁弹上墨线，转过头对我们道：“武器都准备好，万一真的是粽子咱们一定得占先手，哑巴，你来帮我一把。”
闷油瓶走过去，两个人一起把棺盖打开，其实这一步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因为开棺这种事情，对于闷油瓶和黑眼镜这种等级的盗墓贼完全是一个人可以搞定的，他们两个也未免警惕的过头了一点。
棺盖打开，我就听到黑眼镜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立刻就拔出了我的匕首，等了大概三秒，却发现没有任何异状，闷油瓶和黑眼镜还是盯着棺材在看，我和小花、胖子对望了一眼，便也走了过去。
看到那棺材的时候，我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棺材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一个完全赤裸的男人。
之所以用男人，而不是“男尸”，就是因为这具尸体就像鲁殇王墓里面的那具湿尸一样，看起来栩栩如生，甚至让人感觉他的胸膛也在微微起伏着，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身上已经长满了尸斑，我甚至要以为他刚刚死了没多久。
“我突然觉得……有点别扭。”小花道。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看干尸和看这种尸体，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更不要说这个人光着身子，尸体还没有一点儿皱缩或是脱水的现象，盯着这么一个赤条条的男人看，我都开始觉得有点害羞了。
黑眼镜忽然伸过手去，抓起了这个人的左手，只见他的食指和中指上，戴着两枚巨大的黑玉石戒指，材质有点奇怪，黑眼镜把那两枚戒指硬生生从这个人的手上撸下来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便发现，这戒指的材质竟然是那种陨玉。
“这个人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喽啰。”我说道，“只是他估计是得罪了汪家人，死了还要这么羞耻的葬在这里，不知道这里的九具尸体是不是都是裸男。”
“身材还是可以的。”胖子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的话好像戳中了黑眼镜似的，他忽然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支蜡烛来点上，然后就要拿蜡烛去烧那尸体的脖子。
“大哥！有话好好说！”我赶紧扑过去拉住黑眼镜的胳膊，直接拿火烧？黑眼镜疯了？这男的本身死的就很丢人了，这么被烧一下还不直接气的起尸了？
“小三爷，你看。”黑眼镜一字字道。
他的语气让我心里悚然一惊，我这才发现黑眼镜并不是在烧这具尸体，而是把蜡烛放在离尸体肩膀很近的地方，随着温度越来越高，这具苍白而布满尸斑的尸体上，慢慢现出一个黑色的轮廓来。
这竟然是一个纹身。
不是麒麟，而是狼头形状的纹身。
“这……这是什么？”我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这里的人身上为什么也会有纹身？而且是同样的这种纹身？为什么黑眼镜又会知道？
“我果然没有想错。”黑眼镜对着闷油瓶道，“这个是张家人。”
【二十五】
“张家人？”我讷讷的重复了一遍，感觉自己的大脑又有点无法接受新信息了。
“张家人。”黑眼镜重复了一遍。
“张家人？”我又问了一遍，因为这时候我除了这三个字已经不会说别的话了。
“小三爷，你要知道，张家人并不是只有哑巴这一种，应该是叫做……棋盘张？他们这一支，承继着张家最正统的血脉，但是张家是个很庞大的家族，他们还有很多旁系，尽管这些旁系已经失去了张家的很多能力，或者你可以说，他们体内的蛊毒没有那么多，但他确实是我们这位哑巴张的远房表亲的祖先。”黑眼镜道，“这一支肩上纹黑狼的，整个家族可以算是已经没有了，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死在了这里。”
“其他八具棺材里……难道也是张家人？”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稍微有点发抖，这种感觉很久不曾有过了，大概是因为这具尸体的状态，还有黑眼镜跟我说的话都让我太过震惊了吧。
“我不知道。”黑眼镜道，“不过我们可以去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听说这人是张家人，再让他赤身裸体的躺在那我就有点不忍心，所以我就走上前去，使劲把棺盖阖上了一半，还没转过身来，就听见胖子“哟哟哟”的在那起哄。
“你干什么？”我问道。
“小吴啊，没看出来你这么体贴。”胖子笑嘻嘻的说道。
“啊？”我愣了一下，明明没觉得有什么，被他这样一说，却感觉自己的耳朵都有一点发烧，“一具尸体光天化日之下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有伤风化。”
“是嘛，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这个大兄弟是张家人呢。”胖子依然挂着那种很诡异的笑容。
我一开始还没搞懂他什么意思，他这么一点，我瞬间明白过来，想也不想的说道：“你少废话。”
“好好好，我少废话，反正天真的事情，天真自己心里明白。”胖子依然含着笑道。
我靠，这家伙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我偷眼看了一下闷油瓶，只见他还是一脸淡定的表情，好像根本没听懂胖子在说什么似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在心里暗暗道，一边想着，心也就慢慢的定下来。
后面的棺材，我们又开了三口，果不其然每一口棺材里面躺着的都是一个肩上有黑狼纹身的张家人，后面的五口棺材也就没必要再开了，大概也都是一个样子。
黑眼镜和闷油瓶两个人在讨论着什么，胖子在一边发呆，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却知道他们说的我一定不了解，想了想，我走到小花的身边。
“我记得黑瞎子曾经说过，自己是个旗人？”我问小花。
小花本来在那盯着自己的手指甲发呆，听我突然跑到他身边来提起黑眼镜，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微微挑了挑眉，一副“你敢跟老娘提起这个负心汉”的表情，接着淡淡道：“是。”
“他有跟你说过他的家族吗？”我问道。
小花这次彻底转过脸来看了我一会儿，道：“你觉得他是张家人？”
“虽然这样有点离谱，但是这个说法很多谜团都可以解释。”我道，“瞎子和小哥莫名其妙的所谓‘渊源’，瞎子对张家的了解……他真的一点都没有跟你说过？”
“他为什么会跟我说，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小花略带讥诮的笑了笑，“不过，不管他是不是张家人，他身上是没有那个黑狼纹身的。”
“你确定？”我道，“你要知道那个纹身只有体温升高才会看得出来。”
“很确定。”小花面无表情的道。
我本来还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我看小花却有点想要揍我的样子，瞬间我就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我感觉如果我继续在小花边上问黑眼镜的事他就真的要跟我急了，所以立刻给他顺了顺毛，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到了胖子的身边。
如果说小花是因为跟闷油瓶不熟，也不想跟黑眼镜说话所以不走上去，我还可以理解，可是胖子一直是个好奇心很旺盛的人，而且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允许自己被蒙在鼓里，就算知道凑过去小哥和黑眼镜不会告诉他，他也总会去试试的，可是现在胖子却不言不语的在这里站着，让我觉得很想不通。
“嘿。”我拍了一下胖子的肩膀，“你发什么呆呢？”
“啊？”胖子被我拍的一激灵，才回过头来道，“啊……天真，你吓死我了。”
“行了。”我道，“安安静静的在这儿站着，可不像你的风格。”
“是啊。”胖子道，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瞒你说，我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古怪。”
“肯定古怪啊。”我道，“汪家的古楼里出现了九个张家人的尸体，张家和汪家又是不共戴天，这件事本来就不合理。”
“不是这个意思。”胖子道，“我总有一种我们已经掉进了一个陷阱的感觉，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可是你要真让我说，我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所以我才在这里琢磨。”
“已经掉进了一个陷阱？”我浑身一凛，“你的意思是……这墓室里面九具棺材所代表的机关已经发动了？”
“我不知道。”胖子的神色很凝重，“不管怎样，这个斗凶的很，我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话间，我就听到黑眼镜“啧”了一声，我立刻看过去，黑眼镜也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怎么了？”我问道。
黑眼镜笑了笑，道：“我们在这尸体上发现了一点东西，不过小三爷你要看的话，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我愣了一下，还有什么东西是我需要做心理准备的吗？
我走上前去，就发现棺材里的尸体已经被黑眼镜转了个方向，脑袋正对着我们，黑眼镜伸手拨开那人的头发，我就发现有一根丧门钉从他的天灵盖穿了进去，因为这尸体的状态还很新鲜，所以这枚钉子带给人的视觉冲击力也就特别强烈，难怪黑眼镜会跟我说“做好心理准备”。
在死人的头顶上插钉子，这个说法我是听过的，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很阴毒的诅咒，传说在天灵盖上插这么一根钉子，可以让死人的灵魂无法出窍，而这样一来，尸体也会变成大凶之相，即便葬在风水宝地，都会有尸变的危险。
这九个张家人会不会真的尸变，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想来他们尸变之后的战斗力也比普通的粽子要强，可是看这尸体的样子，虽然被下了这样恶毒的诅咒，却也没有丝毫尸变的迹象，说不准因为他们知道现在下斗来的是自己的后人，所以才决定放我们一马。
“汪家人真是恨毒了你们。”黑眼镜依然挂着一丝轻轻的笑意，“哑巴，你什么想法。”
闷油瓶沉默着，把这具尸体摆回原处，然后合上棺椁，即便他的脸上一直没有表情，我也可以看出，他的神色比方才又冰冷了一些。
“不要管这些了。”闷油瓶道，“我们下去。”
“张家人？”我讷讷的重复了一遍，感觉自己的大脑又有点无法接受新信息了。
“张家人。”黑眼镜重复了一遍。
“张家人？”我又问了一遍，因为这时候我除了这三个字已经不会说别的话了。
“小三爷，你要知道，张家人并不是只有哑巴这一种，应该是叫做……棋盘张？他们这一支，承继着张家最正统的血脉，但是张家是个很庞大的家族，他们还有很多旁系，尽管这些旁系已经失去了张家的很多能力，或者你可以说，他们体内的蛊毒没有那么多，但他确实是我们这位哑巴张的远房表亲的祖先。”黑眼镜道，“这一支肩上纹黑狼的，整个家族可以算是已经没有了，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死在了这里。”
“其他八具棺材里……难道也是张家人？”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稍微有点发抖，这种感觉很久不曾有过了，大概是因为这具尸体的状态，还有黑眼镜跟我说的话都让我太过震惊了吧。
“我不知道。”黑眼镜道，“不过我们可以去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听说这人是张家人，再让他赤身裸体的躺在那我就有点不忍心，所以我就走上前去，使劲把棺盖阖上了一半，还没转过身来，就听见胖子“哟哟哟”的在那起哄。
“你干什么？”我问道。
“小吴啊，没看出来你这么体贴。”胖子笑嘻嘻的说道。
“啊？”我愣了一下，明明没觉得有什么，被他这样一说，却感觉自己的耳朵都有一点发烧，“一具尸体光天化日之下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有伤风化。”
“是嘛，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这个大兄弟是张家人呢。”胖子依然挂着那种很诡异的笑容。
我一开始还没搞懂他什么意思，他这么一点，我瞬间明白过来，想也不想的说道：“你少废话。”
“好好好，我少废话，反正天真的事情，天真自己心里明白。”胖子依然含着笑道。
我靠，这家伙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我偷眼看了一下闷油瓶，只见他还是一脸淡定的表情，好像根本没听懂胖子在说什么似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在心里暗暗道，一边想着，心也就慢慢的定下来。
后面的棺材，我们又开了三口，果不其然每一口棺材里面躺着的都是一个肩上有黑狼纹身的张家人，后面的五口棺材也就没必要再开了，大概也都是一个样子。
黑眼镜和闷油瓶两个人在讨论着什么，胖子在一边发呆，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却知道他们说的我一定不了解，想了想，我走到小花的身边。
“我记得黑瞎子曾经说过，自己是个旗人？”我问小花。
小花本来在那盯着自己的手指甲发呆，听我突然跑到他身边来提起黑眼镜，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微微挑了挑眉，一副“你敢跟老娘提起这个负心汉”的表情，接着淡淡道：“是。”
“他有跟你说过他的家族吗？”我问道。
小花这次彻底转过脸来看了我一会儿，道：“你觉得他是张家人？”
“虽然这样有点离谱，但是这个说法很多谜团都可以解释。”我道，“瞎子和小哥莫名其妙的所谓‘渊源’，瞎子对张家的了解……他真的一点都没有跟你说过？”
“他为什么会跟我说，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小花略带讥诮的笑了笑，“不过，不管他是不是张家人，他身上是没有那个黑狼纹身的。”
“你确定？”我道，“你要知道那个纹身只有体温升高才会看得出来。”
“很确定。”小花面无表情的道。
我本来还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我看小花却有点想要揍我的样子，瞬间我就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我感觉如果我继续在小花边上问黑眼镜的事他就真的要跟我急了，所以立刻给他顺了顺毛，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到了胖子的身边。
如果说小花是因为跟闷油瓶不熟，也不想跟黑眼镜说话所以不走上去，我还可以理解，可是胖子一直是个好奇心很旺盛的人，而且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允许自己被蒙在鼓里，就算知道凑过去小哥和黑眼镜不会告诉他，他也总会去试试的，可是现在胖子却不言不语的在这里站着，让我觉得很想不通。
“嘿。”我拍了一下胖子的肩膀，“你发什么呆呢？”
“啊？”胖子被我拍的一激灵，才回过头来道，“啊……天真，你吓死我了。”
“行了。”我道，“安安静静的在这儿站着，可不像你的风格。”
“是啊。”胖子道，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瞒你说，我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古怪。”
“肯定古怪啊。”我道，“汪家的古楼里出现了九个张家人的尸体，张家和汪家又是不共戴天，这件事本来就不合理。”
“不是这个意思。”胖子道，“我总有一种我们已经掉进了一个陷阱的感觉，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可是你要真让我说，我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所以我才在这里琢磨。”
“已经掉进了一个陷阱？”我浑身一凛，“你的意思是……这墓室里面九具棺材所代表的机关已经发动了？”
“我不知道。”胖子的神色很凝重，“不管怎样，这个斗凶的很，我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话间，我就听到黑眼镜“啧”了一声，我立刻看过去，黑眼镜也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怎么了？”我问道。
黑眼镜笑了笑，道：“我们在这尸体上发现了一点东西，不过小三爷你要看的话，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我愣了一下，还有什么东西是我需要做心理准备的吗？
我走上前去，就发现棺材里的尸体已经被黑眼镜转了个方向，脑袋正对着我们，黑眼镜伸手拨开那人的头发，我就发现有一根丧门钉从他的天灵盖穿了进去，因为这尸体的状态还很新鲜，所以这枚钉子带给人的视觉冲击力也就特别强烈，难怪黑眼镜会跟我说“做好心理准备”。
在死人的头顶上插钉子，这个说法我是听过的，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很阴毒的诅咒，传说在天灵盖上插这么一根钉子，可以让死人的灵魂无法出窍，而这样一来，尸体也会变成大凶之相，即便葬在风水宝地，都会有尸变的危险。
这九个张家人会不会真的尸变，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想来他们尸变之后的战斗力也比普通的粽子要强，可是看这尸体的样子，虽然被下了这样恶毒的诅咒，却也没有丝毫尸变的迹象，说不准因为他们知道现在下斗来的是自己的后人，所以才决定放我们一马。
“汪家人真是恨毒了你们。”黑眼镜依然挂着一丝轻轻的笑意，“哑巴，你什么想法。”
闷油瓶沉默着，把这具尸体摆回原处，然后合上棺椁，即便他的脸上一直没有表情，我也可以看出，他的神色比方才又冰冷了一些。
“不要管这些了。”闷油瓶道，“我们下去。”
【二十六】
那几个张家人的尸体被我们好一顿摆弄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异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看到闷油瓶也是张家的，九泉下有知决意让闷油瓶给他们报仇，所以才没有起尸。
虽然说这大概只是我一个很乐观的想象，但是这几具尸体确实没有丝毫起尸的迹象，不管我们怎么摆弄，它们似乎都只是保存的非常好的尸体而已。
所以闷油瓶说，让我们不要管这些尸体，直接从中间的楼梯下去。
“等一下。”小花道，“我们就这样直接下去的话，假如有机关，机关还是会触发，我们至少得做点什么。”
“你觉得要做什么？”黑眼镜道，“我们总不能直接把它们弄起尸来看看会发生什么吧。”
“若是以尸体为关键，那么机关必定与整个棺椁都有关系。”小花没有理会黑眼镜，而是说道，“换句话说，假如尸体真的是什么机关，我们若是给它们换一个位置，那么规避机关的几率就会大的多。”
“你的意思是……？”
“把尸体搬出来。”小花淡淡道。
我靠，这么恶心的办法，亏小花想得到，不过我一想也对，小花这个人还是比较重口味的，而且这个时候，我估计他根本没把这些尸体当尸体，而是当成几块烂肉在对待了。
“他们怎么说也算哑巴的老祖宗。”黑眼镜道，“这样做恐怕……有点大不敬吧？”
小花横了黑眼镜一眼：“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会担心这种问题。”
我怕他俩说着说着吵起来，这个地方又实在不是吵架的地方，便想上去打圆场，没想到我没说话，胖子倒是先开口了：“黑爷说的是有道理，这些张家人的死法本来就很不体面了，死后还受了诅咒，我们若是再要搬他们的尸体，确实是非常不好，可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黑爷，这几个张家人若是知道自己死后被当做汪家的机关，恐怕也巴不得自己化成灰去，咱们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谁也不会愿意做这种事儿，等到搬的时候，多为他们念几句佛，心中怀着歉意，张家人既然是小哥的先祖，必然会明白咱们的苦衷的。”
黑眼镜沉默着，大概他也知道胖子说的有理，所以很快他便点头道：“那好，咱们开工吧。”
我本来打算只把每具尸体稍微往上面挪一点的，可是后来一想，这样恐怕没有什么作用，也就一咬牙，学着小花他们的样子，把尸体从棺材里头抱出来，虽然说隔着手套，我还是能感觉到尸体的皮肤，似乎还湿湿的有一点弹性，这种感觉让我恶心之余，还有一点别扭，好像真的在摸一个男人似的。
搞定了一具尸体之后，我忍不住凑到闷油瓶那里去，他也正在往外搬尸体，动作看起来倒是比我潇洒的多，他脸上刚才那点冰冷的神色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淡然的表情。
“小哥。”我忍不住道，“汪家人这么搞，你都不生气的吗？”
“谁告诉你的。”闷油瓶道。
“我就是看你现在也还挺……平静的，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会骂街的那种人，但是你也未免太平静了一点儿。”我说道。
闷油瓶没有理我，直到他把那具张家人的尸体搬到地上，又小心的将棺材底板的绸布拿出来为这具尸体盖上，他才转过脸来，对我说道：“平静和愤怒，本来就不是对立的情绪。”
果然，闷油瓶虽然话少，但是一开口就有终结话题的效果。
我在原地尴尬的站了几秒钟，道：“对了，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闷油瓶道，“不知为什么，在这墓里我感觉自己明显好转了，似乎这里的空气都能减轻我的蛊毒。”
“这是好事啊。”我说道，接着，我的脑子里就“嗡”的一声，“但是……这件事很不对啊。”
闷油瓶看着我，示意我说下去。
“这里是汪家的古墓，即便在之前的铭刻里面他们提过，墓中有解蛊的方法，我仔细想来，恐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那铭刻的书写人也说过，若是张家进入汪家古楼来夺解蛊之法，汪家人一定要小心，并且绝对要反击，既然这样，他们绝对不可能会让你在进入古楼的时候就能够减轻蛊毒。”我一边想一边说，一边说，一边就感觉自己的心越冷。
闷油瓶道：“你说的没错，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但是很反常，我担心进入这里，我的蛊毒会发生什么异变，如果失去神智影响到你们就不好了。”
“不会的。”我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蛊毒不会发生异变，你不会有任何事的，我们抓紧时间，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闷油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径直走过去弄下一具尸体，很快九具尸体都被我们搬了出来，我们便走到了这间墓室中央的旋转楼梯那里。
刚才我们就是从这楼梯下来的，顺着楼梯上去便是汪家古楼的宝城，而再往下走，凶险就会更多，但却也有着解蛊的关键。
不需要过多的犹豫，我们五个排成一列，闷油瓶打头，我在第二个，接着是小花，胖子和黑眼镜，我们五个人顺着楼梯开始下行。
走了没一会儿，我就意识到这楼梯有问题了。
首先，楼梯很长，长的没有道理，如果说一层楼有这么长，那么这一层楼恐怕要有几十米高。
其次，刚刚下楼梯的时候，就是很普通的下楼梯的感觉，可是现在，从这一层往下走，楼梯的两侧就变成了封闭的空间，黑漆漆的一片，我们就好像被装在一个筒子里似的。
“我感觉不太对啊。”胖子道，“这么长的路，还这么窄，咱们不会又碰上鬼打墙了吧。”
“不会的。”我道，“我下楼的时候，一直在抬头看着上面楼梯的入口处，那是一个圆形的空洞，隐隐有光透进来，很明显这个光圈是离我们越来越远的，也就是说我们真的在往下走。”
“不行我们就上去看看？”黑眼镜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了一步。
他本来就在队伍的最后面，此刻往回走了一步以后，我忽然听到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我眼睁睁的看着一块石板“咚”的一声落下卡在了洞口处，堵死了我们返回的唯一出路。
那几个张家人的尸体被我们好一顿摆弄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异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看到闷油瓶也是张家的，九泉下有知决意让闷油瓶给他们报仇，所以才没有起尸。
虽然说这大概只是我一个很乐观的想象，但是这几具尸体确实没有丝毫起尸的迹象，不管我们怎么摆弄，它们似乎都只是保存的非常好的尸体而已。
所以闷油瓶说，让我们不要管这些尸体，直接从中间的楼梯下去。
“等一下。”小花道，“我们就这样直接下去的话，假如有机关，机关还是会触发，我们至少得做点什么。”
“你觉得要做什么？”黑眼镜道，“我们总不能直接把它们弄起尸来看看会发生什么吧。”
“若是以尸体为关键，那么机关必定与整个棺椁都有关系。”小花没有理会黑眼镜，而是说道，“换句话说，假如尸体真的是什么机关，我们若是给它们换一个位置，那么规避机关的几率就会大的多。”
“你的意思是……？”
“把尸体搬出来。”小花淡淡道。
我靠，这么恶心的办法，亏小花想得到，不过我一想也对，小花这个人还是比较重口味的，而且这个时候，我估计他根本没把这些尸体当尸体，而是当成几块烂肉在对待了。
“他们怎么说也算哑巴的老祖宗。”黑眼镜道，“这样做恐怕……有点大不敬吧？”
小花横了黑眼镜一眼：“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会担心这种问题。”
我怕他俩说着说着吵起来，这个地方又实在不是吵架的地方，便想上去打圆场，没想到我没说话，胖子倒是先开口了：“黑爷说的是有道理，这些张家人的死法本来就很不体面了，死后还受了诅咒，我们若是再要搬他们的尸体，确实是非常不好，可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黑爷，这几个张家人若是知道自己死后被当做汪家的机关，恐怕也巴不得自己化成灰去，咱们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谁也不会愿意做这种事儿，等到搬的时候，多为他们念几句佛，心中怀着歉意，张家人既然是小哥的先祖，必然会明白咱们的苦衷的。”
黑眼镜沉默着，大概他也知道胖子说的有理，所以很快他便点头道：“那好，咱们开工吧。”
我本来打算只把每具尸体稍微往上面挪一点的，可是后来一想，这样恐怕没有什么作用，也就一咬牙，学着小花他们的样子，把尸体从棺材里头抱出来，虽然说隔着手套，我还是能感觉到尸体的皮肤，似乎还湿湿的有一点弹性，这种感觉让我恶心之余，还有一点别扭，好像真的在摸一个男人似的。
搞定了一具尸体之后，我忍不住凑到闷油瓶那里去，他也正在往外搬尸体，动作看起来倒是比我潇洒的多，他脸上刚才那点冰冷的神色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淡然的表情。
“小哥。”我忍不住道，“汪家人这么搞，你都不生气的吗？”
“谁告诉你的。”闷油瓶道。
“我就是看你现在也还挺……平静的，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会骂街的那种人，但是你也未免太平静了一点儿。”我说道。
闷油瓶没有理我，直到他把那具张家人的尸体搬到地上，又小心的将棺材底板的绸布拿出来为这具尸体盖上，他才转过脸来，对我说道：“平静和愤怒，本来就不是对立的情绪。”
果然，闷油瓶虽然话少，但是一开口就有终结话题的效果。
我在原地尴尬的站了几秒钟，道：“对了，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闷油瓶道，“不知为什么，在这墓里我感觉自己明显好转了，似乎这里的空气都能减轻我的蛊毒。”
“这是好事啊。”我说道，接着，我的脑子里就“嗡”的一声，“但是……这件事很不对啊。”
闷油瓶看着我，示意我说下去。
“这里是汪家的古墓，即便在之前的铭刻里面他们提过，墓中有解蛊的方法，我仔细想来，恐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那铭刻的书写人也说过，若是张家进入汪家古楼来夺解蛊之法，汪家人一定要小心，并且绝对要反击，既然这样，他们绝对不可能会让你在进入古楼的时候就能够减轻蛊毒。”我一边想一边说，一边说，一边就感觉自己的心越冷。
闷油瓶道：“你说的没错，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但是很反常，我担心进入这里，我的蛊毒会发生什么异变，如果失去神智影响到你们就不好了。”
“不会的。”我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蛊毒不会发生异变，你不会有任何事的，我们抓紧时间，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闷油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径直走过去弄下一具尸体，很快九具尸体都被我们搬了出来，我们便走到了这间墓室中央的旋转楼梯那里。
刚才我们就是从这楼梯下来的，顺着楼梯上去便是汪家古楼的宝城，而再往下走，凶险就会更多，但却也有着解蛊的关键。
不需要过多的犹豫，我们五个排成一列，闷油瓶打头，我在第二个，接着是小花，胖子和黑眼镜，我们五个人顺着楼梯开始下行。
走了没一会儿，我就意识到这楼梯有问题了。
首先，楼梯很长，长的没有道理，如果说一层楼有这么长，那么这一层楼恐怕要有几十米高。
其次，刚刚下楼梯的时候，就是很普通的下楼梯的感觉，可是现在，从这一层往下走，楼梯的两侧就变成了封闭的空间，黑漆漆的一片，我们就好像被装在一个筒子里似的。
“我感觉不太对啊。”胖子道，“这么长的路，还这么窄，咱们不会又碰上鬼打墙了吧。”
“不会的。”我道，“我下楼的时候，一直在抬头看着上面楼梯的入口处，那是一个圆形的空洞，隐隐有光透进来，很明显这个光圈是离我们越来越远的，也就是说我们真的在往下走。”
“不行我们就上去看看？”黑眼镜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了一步。
他本来就在队伍的最后面，此刻往回走了一步以后，我忽然听到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我眼睁睁的看着一块石板“咚”的一声落下卡在了洞口处，堵死了我们返回的唯一出路。
【二十七】
楼梯的入口被堵死，也就意味着我们想原路返回地上是不可能了，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虽然说眼前的情况不算很好，但多少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小哥，看这个架势，张家的老祖宗也没有保佑你啊。”胖子半开玩笑的说道，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用意自然也是稍稍缓和一下我们心中的紧张情绪，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心态可以决定很多事情。
“看来我们搞错了，真正的机关不是在尸体上，而是在棺椁上，所以我们怎么弄尸体，都不会影响这个机关的发动。”我说道，“只是不知道这样说的话，那些张家人的尸体为什么头顶都被人插了一颗丧门钉，他们戴的陨玉戒指又是什么？”
“我只希望不要再有什么后招就好。”小花道。
“看这个架势，楼梯封闭是因为瞎子刚刚试图往回走。”我说道，“也就是说，汪家人在设计这条楼梯的时候，就把它设计成了只能往下不能回头的一条单行道。”
“下面是他们养蛊的地方，可是他们却宁愿逼着我们一直往下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小花接口道，“这下面有非常非常厉害的机关。”
“不说机关，单单那些蛊虫还有黑蛇就可以杀死我们。”我说道，“不过，看这个架势，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很可能蛊虫与蛇母只是下面东西的一部分，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更为凶险的东西。”
一边说着，我们一边继续向下，又走了没有几步路，我们就走到了楼梯的尽头。
“我靠，这么快就到底了？”胖子明显有点惊讶，“这地方也不是很深啊，跟云顶天宫没得比。”
“这里本来就是在山谷中，地势凹陷，云顶天宫是因为本身借了火山口的地势，才可以那么恢宏壮阔。”我道，“这地方能修的这么深，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不过很奇怪，为什么下面这一层竟然这么高，难道这里面有巨树一类的东西？”
汪家古楼的前两层，都是一马平川的圆形墓室，站在楼梯上，就可以一眼看穿整个楼层的构造乃至于全景，而这一层，设计则完全不同。
这一层的设计，更像一个真正的古墓，根据前面两层的建筑构造，很显然最下面这层的面积会更大，而这更大的空间被青石的通道和墙壁隔断成数个小空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则是在类似通道的地方。
“这地方看着还有点意思。”黑眼镜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刚才简直好像在博物馆里一样。”
这地方四周的通道，看上去都很有一些年代了，和张家楼不同，从这里来看，这地方基本就是一个纯粹的古墓，奇特的是通道的墙壁上，刻印着很多奇怪的符号，这符号既不是任何一种我所认识的汉字，和云顶天宫的东夏文字也不相同，我想，大概是某种少数民族的文字。
“这些……是不是汪家的密文？”小花道，“只是如果汪家有密文，为什么在刚刚最上面那一层却要用小篆，而不用这种密文？用密文岂不是就不用担心被外来人看到汪家人的核心机密了吗？”
“或许过了这么多年，汪家的密文已经失传了，你看很明显，这边的墓道比上面那几层要更老一些。”我道，“而且这墙壁摸上去很光滑，上面似乎刷过一层漆，可是你单看，却又看不出漆面反光，这种处理技术上面两层都没有，那么很大的可能是处理方法和密文一样，现在已经不被汪家人所掌握了。”
“天真，不完全是这样的。”胖子道，这时候我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脸色灰白，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神情会这么恐慌，但是他一直是个不太容易慌张的人，所以他的样子，弄得我也有些紧张了。
“你别忘了这是哪里。”胖子道，“这里是广西，古代的百越，历史上有无数的少数民族在这里居住，其中包括最擅弄蛊的苗瑶，还有很多连名字都说不上的巫术，大概只有云南和湘西一带才能匹敌。”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种巫术？”我问。
“没错，虽然我在广西这几年，没有怎么关注这一行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你沾过一次，就一辈子都甩不了满手腥，所以少数民族的巫术，我也有幸见过这么一点，墙壁上的这些文字，就是巫术里面非常狠的一种。”胖子道。
“这种东西的名字叫做‘恚石’，传说中是用来饲养毒物的，石头上有剧毒，这种毒与人接触却不会产生太大的问题，但是虫蚁通过舔舐恚石，却可以将石头上的毒素贮存在体内，变成奇毒之物。我也是前些年，有人拿着一条金蛇来找我问这恚石的事情，我才得以听说，只是却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所谓‘恚石’，‘恚’是怨恨的意思，这个名字也就说明了这种东西的来路，恚石的咒文自然是一种秘传的文字，究竟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但是恚石的制作方法，我却是大概知道的，雕刻恚石上文字的，全部是奴隶，这些奴隶长期服食一种药物，药物会让他们体内产生异变，总体来说就是，血液会变得透明，当然，你也知道，如果人的血液真的变得透明，这个人也就活不下去了，从奴隶开始服食药物，他就要每天不停的在石头上雕刻咒文，而等到他体内血液完成变化的那一天，奴隶会被活活抽干体内鲜血，然后血液被涂抹在石头上，就是你说的那种类似清漆的东西，毒血、符咒和奴隶所含的深深怨恨，都被锁在恚石之上，恚石的规模越大，咒文刻的越密，毒性也就越猛烈。”
听完胖子的话，我不禁缩了一下手，想到自己刚刚还去摸了这块石头，顿时感觉浑身上下都难受，不过，我更关注的是胖子话中的内容。
“你的意思是，这地方有恚石，那么不远处很有可能就会有这恚石养出来的毒物？”我问道。
“正是。”胖子道，“你要知道，那些黑蛇的蛇毒可以通过抗毒血清来解决，可是恚石养出来的毒物，那就很难说了。”
我正想再说点什么，走在最前面的闷油瓶忽然转过身来，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本来就已经很紧张，他突然这样一下，倒是搞的我一个激灵。
一片寂静之中，我们前方的黑暗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啼哭。
楼梯的入口被堵死，也就意味着我们想原路返回地上是不可能了，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虽然说眼前的情况不算很好，但多少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小哥，看这个架势，张家的老祖宗也没有保佑你啊。”胖子半开玩笑的说道，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用意自然也是稍稍缓和一下我们心中的紧张情绪，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心态可以决定很多事情。
“看来我们搞错了，真正的机关不是在尸体上，而是在棺椁上，所以我们怎么弄尸体，都不会影响这个机关的发动。”我说道，“只是不知道这样说的话，那些张家人的尸体为什么头顶都被人插了一颗丧门钉，他们戴的陨玉戒指又是什么？”
“我只希望不要再有什么后招就好。”小花道。
“看这个架势，楼梯封闭是因为瞎子刚刚试图往回走。”我说道，“也就是说，汪家人在设计这条楼梯的时候，就把它设计成了只能往下不能回头的一条单行道。”
“下面是他们养蛊的地方，可是他们却宁愿逼着我们一直往下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小花接口道，“这下面有非常非常厉害的机关。”
“不说机关，单单那些蛊虫还有黑蛇就可以杀死我们。”我说道，“不过，看这个架势，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很可能蛊虫与蛇母只是下面东西的一部分，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更为凶险的东西。”
一边说着，我们一边继续向下，又走了没有几步路，我们就走到了楼梯的尽头。
“我靠，这么快就到底了？”胖子明显有点惊讶，“这地方也不是很深啊，跟云顶天宫没得比。”
“这里本来就是在山谷中，地势凹陷，云顶天宫是因为本身借了火山口的地势，才可以那么恢宏壮阔。”我道，“这地方能修的这么深，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不过很奇怪，为什么下面这一层竟然这么高，难道这里面有巨树一类的东西？”
汪家古楼的前两层，都是一马平川的圆形墓室，站在楼梯上，就可以一眼看穿整个楼层的构造乃至于全景，而这一层，设计则完全不同。
这一层的设计，更像一个真正的古墓，根据前面两层的建筑构造，很显然最下面这层的面积会更大，而这更大的空间被青石的通道和墙壁隔断成数个小空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则是在类似通道的地方。
“这地方看着还有点意思。”黑眼镜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刚才简直好像在博物馆里一样。”
这地方四周的通道，看上去都很有一些年代了，和张家楼不同，从这里来看，这地方基本就是一个纯粹的古墓，奇特的是通道的墙壁上，刻印着很多奇怪的符号，这符号既不是任何一种我所认识的汉字，和云顶天宫的东夏文字也不相同，我想，大概是某种少数民族的文字。
“这些……是不是汪家的密文？”小花道，“只是如果汪家有密文，为什么在刚刚最上面那一层却要用小篆，而不用这种密文？用密文岂不是就不用担心被外来人看到汪家人的核心机密了吗？”
“或许过了这么多年，汪家的密文已经失传了，你看很明显，这边的墓道比上面那几层要更老一些。”我道，“而且这墙壁摸上去很光滑，上面似乎刷过一层漆，可是你单看，却又看不出漆面反光，这种处理技术上面两层都没有，那么很大的可能是处理方法和密文一样，现在已经不被汪家人所掌握了。”
“天真，不完全是这样的。”胖子道，这时候我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脸色灰白，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神情会这么恐慌，但是他一直是个不太容易慌张的人，所以他的样子，弄得我也有些紧张了。
“你别忘了这是哪里。”胖子道，“这里是广西，古代的百越，历史上有无数的少数民族在这里居住，其中包括最擅弄蛊的苗瑶，还有很多连名字都说不上的巫术，大概只有云南和湘西一带才能匹敌。”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种巫术？”我问。
“没错，虽然我在广西这几年，没有怎么关注这一行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你沾过一次，就一辈子都甩不了满手腥，所以少数民族的巫术，我也有幸见过这么一点，墙壁上的这些文字，就是巫术里面非常狠的一种。”胖子道。
“这种东西的名字叫做‘恚石’，传说中是用来饲养毒物的，石头上有剧毒，这种毒与人接触却不会产生太大的问题，但是虫蚁通过舔舐恚石，却可以将石头上的毒素贮存在体内，变成奇毒之物。我也是前些年，有人拿着一条金蛇来找我问这恚石的事情，我才得以听说，只是却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所谓‘恚石’，‘恚’是怨恨的意思，这个名字也就说明了这种东西的来路，恚石的咒文自然是一种秘传的文字，究竟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但是恚石的制作方法，我却是大概知道的，雕刻恚石上文字的，全部是奴隶，这些奴隶长期服食一种药物，药物会让他们体内产生异变，总体来说就是，血液会变得透明，当然，你也知道，如果人的血液真的变得透明，这个人也就活不下去了，从奴隶开始服食药物，他就要每天不停的在石头上雕刻咒文，而等到他体内血液完成变化的那一天，奴隶会被活活抽干体内鲜血，然后血液被涂抹在石头上，就是你说的那种类似清漆的东西，毒血、符咒和奴隶所含的深深怨恨，都被锁在恚石之上，恚石的规模越大，咒文刻的越密，毒性也就越猛烈。”
听完胖子的话，我不禁缩了一下手，想到自己刚刚还去摸了这块石头，顿时感觉浑身上下都难受，不过，我更关注的是胖子话中的内容。
“你的意思是，这地方有恚石，那么不远处很有可能就会有这恚石养出来的毒物？”我问道。
“正是。”胖子道，“你要知道，那些黑蛇的蛇毒可以通过抗毒血清来解决，可是恚石养出来的毒物，那就很难说了。”
我正想再说点什么，走在最前面的闷油瓶忽然转过身来，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本来就已经很紧张，他突然这样一下，倒是搞的我一个激灵。
一片寂静之中，我们前方的黑暗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啼哭。
【二十八】
虽然说古谚有云“鬼笑莫如听鬼哭”，意思是说鬼笑要比鬼哭凶的多，而我也听过很多奇奇怪怪的声音，但是在黑暗中骤然听到这么一声啼哭，还是可以把人头发都吓得竖起来。
我飞快的把狼烟手电照向前方的墓道，光柱一下把墓道照的雪亮，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墓道之中，竟然空空如也。
“东西呢？”我念叨了一句，顺手把电筒往回照了一下，“唰”的一下，光柱晃过我和闷油瓶中间那个位置，我忽然发现在我们两个中间的空地上，站着一个脑袋大大的小孩。
那小孩看到我的光柱晃向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雪亮的手电光之下，我发现他的眼睛是黄色的，瞳孔则是一条细线。
这他妈的绝对不是一张人脸。
那啼哭声明明是在很远的位置，怎么这怪脸小孩却离我这么近，我本能的大叫了一声，估计也是吓的有点发懵，径直把手电筒冲着小孩的脸拍了过去，谁知道那小孩似乎完全不怕光，迎着手电筒“噌”的一下就跳了上来，还大张着嘴似乎要咬我的手，我看到他的口中有一排细细的獠牙，和一条分叉的舌头。
“吴邪！那东西有毒！”小花在我身后大叫了一声，与此同时，闷油瓶已经飞快的转过身来，一把将我往他那边一拽，我一下被带过去，闷油瓶单手扶住我的腰，那小孩扑了个空，落地便转过身来，黄色的眼睛盯着我和闷油瓶。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闷油瓶上前半步把我挡在身后，这时候我才有机会仔细去观察这个小孩。
看这个小孩的面相，像是一个初生没有多久的婴儿，脸色惨白，五官一应俱全，与人类无异，只是那双黄色的眼睛，还有刚刚张嘴时的獠牙和细舌头，让我难以控制的想到了蛇。
这个小孩的身高也和婴儿差不多，还长着一双手，但是手臂上却不再是苍白色，而是覆盖了一层黑色的密密的鳞片，似乎是明白我在看他，这小孩一下挺起身子来，又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哭。
他这样挺起身来，一下就到了我的胸口，我这才发现这小孩的手臂以下完全是蛇身，方才蛇身盘绕着，所以看着很低，现在完全直立起来，一米多长的蛇身以上长着一个婴孩的头颅，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蛇婴。”闷油瓶低声道。
“蛇婴？”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人和蛇的后代。”闷油瓶很简单的道，说完，他继续谨慎的盯着那个蛇婴，显然在防备着它忽然暴起伤人。
人和蛇的后代，若是在从前，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是之前在巴丹吉林和墨脱的经历，在蛇窟中的所见所闻，却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自古以来，蛇便是女子与生育的象征，在神话传说中，伏羲与女娲两位创世之神更是以半人半蛇的形态出现，这也足以体现在古代蛇的生殖崇拜象征，在一些民间故事中，更有人是蛇神的后代这一说法，虽然这些说法大多来自远古先民的加工想象，但不可否认的是，想象脱胎于现实，虽然说在现代的科学技术中，人与蛇理论上是不可能交配，更不可能产生后代的，但是在这样一片地方，既然会有恚石这样的巫术，若说真的有一种人蛇杂交的方法，我觉得也并非不可能。
“蛇婴本身有剧毒，这一条少说有几百岁，毒性很猛。”闷油瓶道，“都小心。”
“这东西莫非就是这里的恚石所养的？”小花道，“胖子刚才不是说，恚石就是用来养这些蛇虫的吗？”
“很有可能。”胖子道，“这玩意儿看上去就很凶，假如这些年又都靠舔舐恚石的毒素为生，恐怕现在碰到它我们就要中毒。”
黑眼镜不曾说话，却已经默默的拿出了枪。
就在这个瞬间，蛇婴似乎有所感觉似的，又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啼哭，闪电般的扑向了我！
它一直盯着我，所以这一次我倒是有所准备，赶紧往后撤步，闷油瓶大概也已经预料到蛇婴的动作，刀光“唰”的一下闪过，劈向那只蛇婴，没曾想蛇婴的速度奇快无比，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从闷油瓶的刀口上躲闪了过去。
“这东西刚才能不声不响的跑到我们中间来，恐怕速度快的很。”小花大声道，“吴邪，你肯定没法比它快的，如果它一直盯着你不放，我推荐你抱紧哑巴的大腿。”
“我知道。”我咬牙道，刚刚如果不是闷油瓶那一刀打乱了蛇婴的动作，这个时候恐怕我已经挂了，我现在的身体素质虽然比一般人好了不少，但是这蛇婴的速度既然达到了小哥那一层级，那肯定跟我是没法比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招惹到了它，难道它也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
蛇婴避过一击之后，没有很快再次进攻，它似乎总要调整那么一两秒似的，就在这个空隙里，闷油瓶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不用担心。”
“靠你了。”我道，说实在的，这个时候，我虽然挺紧张的，倒也不太焦虑，我知道闷油瓶会尽力保护我，那如果真的保不住，恐怕就是我命中该遭这一劫。
几个回合下来，我已经大概看清了局势，论单挑，闷油瓶是不太会输给蛇婴的，即便这东西毒的很，也似乎不怕闷油瓶的麒麟宝血，但是它毕竟只是条变种长虫，闷油瓶可是个老妖怪。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东西特别针对我，可我又不是它的对手，闷油瓶不光要打它，还要保证我的安全，这样一来，闷油瓶就只能跟它周旋，却杀不掉它，黑眼镜也瞄准了半天，却迟迟不敢动手，大概原因也是一样。
那蛇婴大概也是看久攻不下，忽的又发出一声类似尖啸的声音，黑色的蛇身也开始隐隐泛出暗红色，我知道这东西大概是发怒了，便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
问题是，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打起精神去应对就可以搞定的。
就在我即便在闷油瓶的保护下都左支右绌，万分艰难的时候，黑眼镜忽然大叫了一声：“小三爷！他要的是那两枚陨玉戒指！”
陨玉戒指？
我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刚刚黑眼镜从那张家人的尸体上撸下来两枚陨玉戒指，我收了起来，我当时顺手就放在了腰包里。
说时迟那时快，闷油瓶一把将我拽到他身边，直接伸手到我腰包里去拿出那两枚戒指，我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已经又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虽然说古谚有云“鬼笑莫如听鬼哭”，意思是说鬼笑要比鬼哭凶的多，而我也听过很多奇奇怪怪的声音，但是在黑暗中骤然听到这么一声啼哭，还是可以把人头发都吓得竖起来。
我飞快的把狼烟手电照向前方的墓道，光柱一下把墓道照的雪亮，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墓道之中，竟然空空如也。
“东西呢？”我念叨了一句，顺手把电筒往回照了一下，“唰”的一下，光柱晃过我和闷油瓶中间那个位置，我忽然发现在我们两个中间的空地上，站着一个脑袋大大的小孩。
那小孩看到我的光柱晃向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雪亮的手电光之下，我发现他的眼睛是黄色的，瞳孔则是一条细线。
这他妈的绝对不是一张人脸。
那啼哭声明明是在很远的位置，怎么这怪脸小孩却离我这么近，我本能的大叫了一声，估计也是吓的有点发懵，径直把手电筒冲着小孩的脸拍了过去，谁知道那小孩似乎完全不怕光，迎着手电筒“噌”的一下就跳了上来，还大张着嘴似乎要咬我的手，我看到他的口中有一排细细的獠牙，和一条分叉的舌头。
“吴邪！那东西有毒！”小花在我身后大叫了一声，与此同时，闷油瓶已经飞快的转过身来，一把将我往他那边一拽，我一下被带过去，闷油瓶单手扶住我的腰，那小孩扑了个空，落地便转过身来，黄色的眼睛盯着我和闷油瓶。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闷油瓶上前半步把我挡在身后，这时候我才有机会仔细去观察这个小孩。
看这个小孩的面相，像是一个初生没有多久的婴儿，脸色惨白，五官一应俱全，与人类无异，只是那双黄色的眼睛，还有刚刚张嘴时的獠牙和细舌头，让我难以控制的想到了蛇。
这个小孩的身高也和婴儿差不多，还长着一双手，但是手臂上却不再是苍白色，而是覆盖了一层黑色的密密的鳞片，似乎是明白我在看他，这小孩一下挺起身子来，又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哭。
他这样挺起身来，一下就到了我的胸口，我这才发现这小孩的手臂以下完全是蛇身，方才蛇身盘绕着，所以看着很低，现在完全直立起来，一米多长的蛇身以上长着一个婴孩的头颅，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蛇婴。”闷油瓶低声道。
“蛇婴？”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人和蛇的后代。”闷油瓶很简单的道，说完，他继续谨慎的盯着那个蛇婴，显然在防备着它忽然暴起伤人。
人和蛇的后代，若是在从前，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是之前在巴丹吉林和墨脱的经历，在蛇窟中的所见所闻，却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自古以来，蛇便是女子与生育的象征，在神话传说中，伏羲与女娲两位创世之神更是以半人半蛇的形态出现，这也足以体现在古代蛇的生殖崇拜象征，在一些民间故事中，更有人是蛇神的后代这一说法，虽然这些说法大多来自远古先民的加工想象，但不可否认的是，想象脱胎于现实，虽然说在现代的科学技术中，人与蛇理论上是不可能交配，更不可能产生后代的，但是在这样一片地方，既然会有恚石这样的巫术，若说真的有一种人蛇杂交的方法，我觉得也并非不可能。
“蛇婴本身有剧毒，这一条少说有几百岁，毒性很猛。”闷油瓶道，“都小心。”
“这东西莫非就是这里的恚石所养的？”小花道，“胖子刚才不是说，恚石就是用来养这些蛇虫的吗？”
“很有可能。”胖子道，“这玩意儿看上去就很凶，假如这些年又都靠舔舐恚石的毒素为生，恐怕现在碰到它我们就要中毒。”
黑眼镜不曾说话，却已经默默的拿出了枪。
就在这个瞬间，蛇婴似乎有所感觉似的，又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啼哭，闪电般的扑向了我！
它一直盯着我，所以这一次我倒是有所准备，赶紧往后撤步，闷油瓶大概也已经预料到蛇婴的动作，刀光“唰”的一下闪过，劈向那只蛇婴，没曾想蛇婴的速度奇快无比，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从闷油瓶的刀口上躲闪了过去。
“这东西刚才能不声不响的跑到我们中间来，恐怕速度快的很。”小花大声道，“吴邪，你肯定没法比它快的，如果它一直盯着你不放，我推荐你抱紧哑巴的大腿。”
“我知道。”我咬牙道，刚刚如果不是闷油瓶那一刀打乱了蛇婴的动作，这个时候恐怕我已经挂了，我现在的身体素质虽然比一般人好了不少，但是这蛇婴的速度既然达到了小哥那一层级，那肯定跟我是没法比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招惹到了它，难道它也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
蛇婴避过一击之后，没有很快再次进攻，它似乎总要调整那么一两秒似的，就在这个空隙里，闷油瓶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不用担心。”
“靠你了。”我道，说实在的，这个时候，我虽然挺紧张的，倒也不太焦虑，我知道闷油瓶会尽力保护我，那如果真的保不住，恐怕就是我命中该遭这一劫。
几个回合下来，我已经大概看清了局势，论单挑，闷油瓶是不太会输给蛇婴的，即便这东西毒的很，也似乎不怕闷油瓶的麒麟宝血，但是它毕竟只是条变种长虫，闷油瓶可是个老妖怪。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东西特别针对我，可我又不是它的对手，闷油瓶不光要打它，还要保证我的安全，这样一来，闷油瓶就只能跟它周旋，却杀不掉它，黑眼镜也瞄准了半天，却迟迟不敢动手，大概原因也是一样。
那蛇婴大概也是看久攻不下，忽的又发出一声类似尖啸的声音，黑色的蛇身也开始隐隐泛出暗红色，我知道这东西大概是发怒了，便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
问题是，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打起精神去应对就可以搞定的。
就在我即便在闷油瓶的保护下都左支右绌，万分艰难的时候，黑眼镜忽然大叫了一声：“小三爷！他要的是那两枚陨玉戒指！”
陨玉戒指？
我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刚刚黑眼镜从那张家人的尸体上撸下来两枚陨玉戒指，我收了起来，我当时顺手就放在了腰包里。
说时迟那时快，闷油瓶一把将我拽到他身边，直接伸手到我腰包里去拿出那两枚戒指，我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已经又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二十九】
黑眼镜果然没有说错，那蛇婴并不是针对我而来，闷油瓶拿过陨玉戒指，它立刻便扑向闷油瓶。
只可惜这蛇婴并不知道，闷油瓶和我对它而言，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对手。
没有了需要保护我这一层限制，闷油瓶的动作似乎更快了一些，黑金古刀虽然没了，可他现在这把刀也一样能用，几乎刀光一闪之间，黑血便喷了出来，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免得那黑血沾到我身上，再一看那蛇婴，人首与蛇身已经被斩成两部分，断口处喷出一股一股的黑血。
蛇婴的上半身被斩落以后，很快的皱缩变黑，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几十秒的功夫，就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想来蛇婴虽然长着人首，但是所有的能量都靠下半身的蛇身提供，所以一旦脱离蛇体，身躯便会立刻失去原本的生命力。
地上的黑血有一股很浓的腥臭味，即使我只是闻到这个味道，都感到稍微有些胸闷，可见蛇婴的血液中也有剧毒。
小花，黑眼镜和胖子三人小心的绕过地上的毒血，走到我和闷油瓶面前。
“早些年我就听人说过，要是没有哑巴，小三爷早就不知道在斗里死了多少回，当时我还不太信，没想到跟你们一起下一次斗，都能让我遇见这种事儿，看来传说果然是真的。”小花似笑非笑的道。
“没有办法。”胖子夸张的叹了口气，“谁叫我们天真天生招这些奇怪的玩意儿喜欢，小哥又偏偏特别护着天真呢。”
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我竟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心说老大不小的人了，这种话说出来倒是真不害臊，但是我也懒得开口解释了，这种事情，总是越描越黑的。
“为什么蛇婴会对陨玉这么敏感？”闷油瓶开口道，他好像完全没有注意我们的话题似的。
“你还记得塔木陀吗？”黑眼镜道，“哦……你估计不记得了，那边的陨玉附近，就有大量的鸡冠蛇，我想陨玉和鸡冠蛇或许本身就有很大的联系，这蛇婴显而易见，是那种黑色鸡冠蛇的后代，这么说的话，它对陨玉戒指反应很大也是很正常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上面那些尸体不会引来蛇？”闷油瓶又道。
黑眼镜沉默了一会儿，道：“或许是因为那里和这里距离太远，黑蛇并不能感觉的到，也或许是因为，从这里想要上去的话，必须触发极其秘密的机关，而蛇即便再聪明，也不可能聪明到会使用机关，所以它们即便能感知到陨玉，也还是不能上去。不过……你这个问题，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点。”
“咱们该拿这两枚陨玉戒指怎么办？”胖子道，“如果把它们带在身上，恐怕后面的路会更招引那些黑蛇，可是如果就丢在这里，万一在这里引到一群黑蛇，咱们可就回不去了。”
“本来咱们原路返回的几率就不高。”小花道，“楼梯的入口既然已经合上了，咱们就别从这条路走了，我倒是比较担心，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地方需要这两枚戒指，不过……那上面有那么多戒指，咱们就拿两枚的话，估计也没有什么用。”
“不管怎样，我觉得还是扔掉比较好。”我说道，“带在身上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太危险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所想的就是这两枚戒指肯定是由闷油瓶拿着，这地方麒麟血似乎也不起作用，刚下到这一层，就有这么一条蛇婴，再往里走恐怕毒物更多，而闷油瓶的身手虽然一如既往，可不管怎么说，他的体内都有蛊毒，万一关键时刻蛊毒发作，那结局我不敢想象。
我看了看闷油瓶，他很淡然的在那里听着，虽然没说话，但我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多半他是赞同小花的说法，之后可能会用到陨玉戒指，再加上自信自己的身手，便决定把那两枚陨玉戒指带在身上。
果不其然，闷油瓶看我们都没再说话，便开口道：“走吧。”
可是我怎么可能让闷油瓶冒这种险。
以我的了解，想要劝他是不现实的，多半他理都不会理我，我把自己嗓子说的冒烟他都不会管，没准还会一脚把我踹到墙上去，可是我不管怎样，也总要试试。
当然了，我可以用聪明一点的办法。
我想了一下，走到闷油瓶面前道：“小哥，如果你非要带着这两枚戒指，就让我来保管吧。”
闷油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很快的回答道：“不行。”
“你身上有蛊毒，万一蛊毒发作，那时候你自保都难，还不如我拿着好了。”我道。
“你也不能自保。”闷油瓶道。
真是日了狗，你要不要这么打我脸，我心想。
“没关系啊。”我的表面上依然是不动声色，“你可以保护我啊，我的好处就在于，我不会突然毒发失去战斗力，即便你保护不了我，还有瞎子，花儿爷他们，而且我比较若，你懂的，弱的人总是比较小心些。”
“不行。”闷油瓶道。
“反正，你要是想带着这两枚戒指，就交给我。”我道，“我是不会让你带着这两枚戒指过去的，当然了，你要是不放心我拿着这两枚戒指，把它们扔在这里也可以。”
闷油瓶沉默的看着我，我也不服气的看回去，一副“你想带着戒指往前走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的样子。
不得不说，我当时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闷油瓶说过，自己找死的人他是不会管的，万一他真的把这两枚戒指给我了，我不就是自己在找死吗。
好在闷油瓶并没有这么做。
他叹了口气，把两枚戒指放在地上，道：“现在可以走了么？”
我用余光看到小花，黑眼镜和胖子都无比的错愕，事实上，闷油瓶的反应甚至也在我的意料之外，当然，这是很让我窃喜的，看闷油瓶这样说，我就蹬鼻子上脸的说了一句：“我这是为你好。”
我本以为闷油瓶是不会理我的，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闷油瓶竟然对我说了一句：“我知道。”
黑眼镜果然没有说错，那蛇婴并不是针对我而来，闷油瓶拿过陨玉戒指，它立刻便扑向闷油瓶。
只可惜这蛇婴并不知道，闷油瓶和我对它而言，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对手。
没有了需要保护我这一层限制，闷油瓶的动作似乎更快了一些，黑金古刀虽然没了，可他现在这把刀也一样能用，几乎刀光一闪之间，黑血便喷了出来，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免得那黑血沾到我身上，再一看那蛇婴，人首与蛇身已经被斩成两部分，断口处喷出一股一股的黑血。
蛇婴的上半身被斩落以后，很快的皱缩变黑，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几十秒的功夫，就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想来蛇婴虽然长着人首，但是所有的能量都靠下半身的蛇身提供，所以一旦脱离蛇体，身躯便会立刻失去原本的生命力。
地上的黑血有一股很浓的腥臭味，即使我只是闻到这个味道，都感到稍微有些胸闷，可见蛇婴的血液中也有剧毒。
小花，黑眼镜和胖子三人小心的绕过地上的毒血，走到我和闷油瓶面前。
“早些年我就听人说过，要是没有哑巴，小三爷早就不知道在斗里死了多少回，当时我还不太信，没想到跟你们一起下一次斗，都能让我遇见这种事儿，看来传说果然是真的。”小花似笑非笑的道。
“没有办法。”胖子夸张的叹了口气，“谁叫我们天真天生招这些奇怪的玩意儿喜欢，小哥又偏偏特别护着天真呢。”
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我竟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心说老大不小的人了，这种话说出来倒是真不害臊，但是我也懒得开口解释了，这种事情，总是越描越黑的。
“为什么蛇婴会对陨玉这么敏感？”闷油瓶开口道，他好像完全没有注意我们的话题似的。
“你还记得塔木陀吗？”黑眼镜道，“哦……你估计不记得了，那边的陨玉附近，就有大量的鸡冠蛇，我想陨玉和鸡冠蛇或许本身就有很大的联系，这蛇婴显而易见，是那种黑色鸡冠蛇的后代，这么说的话，它对陨玉戒指反应很大也是很正常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上面那些尸体不会引来蛇？”闷油瓶又道。
黑眼镜沉默了一会儿，道：“或许是因为那里和这里距离太远，黑蛇并不能感觉的到，也或许是因为，从这里想要上去的话，必须触发极其秘密的机关，而蛇即便再聪明，也不可能聪明到会使用机关，所以它们即便能感知到陨玉，也还是不能上去。不过……你这个问题，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点。”
“咱们该拿这两枚陨玉戒指怎么办？”胖子道，“如果把它们带在身上，恐怕后面的路会更招引那些黑蛇，可是如果就丢在这里，万一在这里引到一群黑蛇，咱们可就回不去了。”
“本来咱们原路返回的几率就不高。”小花道，“楼梯的入口既然已经合上了，咱们就别从这条路走了，我倒是比较担心，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地方需要这两枚戒指，不过……那上面有那么多戒指，咱们就拿两枚的话，估计也没有什么用。”
“不管怎样，我觉得还是扔掉比较好。”我说道，“带在身上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太危险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所想的就是这两枚戒指肯定是由闷油瓶拿着，这地方麒麟血似乎也不起作用，刚下到这一层，就有这么一条蛇婴，再往里走恐怕毒物更多，而闷油瓶的身手虽然一如既往，可不管怎么说，他的体内都有蛊毒，万一关键时刻蛊毒发作，那结局我不敢想象。
我看了看闷油瓶，他很淡然的在那里听着，虽然没说话，但我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多半他是赞同小花的说法，之后可能会用到陨玉戒指，再加上自信自己的身手，便决定把那两枚陨玉戒指带在身上。
果不其然，闷油瓶看我们都没再说话，便开口道：“走吧。”
可是我怎么可能让闷油瓶冒这种险。
以我的了解，想要劝他是不现实的，多半他理都不会理我，我把自己嗓子说的冒烟他都不会管，没准还会一脚把我踹到墙上去，可是我不管怎样，也总要试试。
当然了，我可以用聪明一点的办法。
我想了一下，走到闷油瓶面前道：“小哥，如果你非要带着这两枚戒指，就让我来保管吧。”
闷油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很快的回答道：“不行。”
“你身上有蛊毒，万一蛊毒发作，那时候你自保都难，还不如我拿着好了。”我道。
“你也不能自保。”闷油瓶道。
真是日了狗，你要不要这么打我脸，我心想。
“没关系啊。”我的表面上依然是不动声色，“你可以保护我啊，我的好处就在于，我不会突然毒发失去战斗力，即便你保护不了我，还有瞎子，花儿爷他们，而且我比较若，你懂的，弱的人总是比较小心些。”
“不行。”闷油瓶道。
“反正，你要是想带着这两枚戒指，就交给我。”我道，“我是不会让你带着这两枚戒指过去的，当然了，你要是不放心我拿着这两枚戒指，把它们扔在这里也可以。”
闷油瓶沉默的看着我，我也不服气的看回去，一副“你想带着戒指往前走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的样子。
不得不说，我当时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闷油瓶说过，自己找死的人他是不会管的，万一他真的把这两枚戒指给我了，我不就是自己在找死吗。
好在闷油瓶并没有这么做。
他叹了口气，把两枚戒指放在地上，道：“现在可以走了么？”
我用余光看到小花，黑眼镜和胖子都无比的错愕，事实上，闷油瓶的反应甚至也在我的意料之外，当然，这是很让我窃喜的，看闷油瓶这样说，我就蹬鼻子上脸的说了一句：“我这是为你好。”
我本以为闷油瓶是不会理我的，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闷油瓶竟然对我说了一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