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城南花已开(高中瓶x高中邪)重开文

千百页聊天记录不如两张一模一样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来得实在。

小哥,等着我。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3-20 13:07:00 +0800 CST  
最近迷上了《你曾是少年》这首老歌,
曾是少年,现在却只能怀念少年时代。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3-20 13:12:00 +0800 CST  
高中的部分不太敢写太多毕竟以过来人身份是真的不赞成高中恋爱的,我的文中也没出现高中确定关系的,我觉得那句话说得特别有道理,千百张聊天记录还不如两张一模一样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3-20 13:17:00 +0800 CST  
第十三章 休恋逝水,早悟兰因

老痒回去的时候已近凌晨,我也该下班了,我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准备洗漱睡觉。我路过每间病房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透过门玻璃看看他们的情况,这也是我照例的收尾工作。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好消息就是我从实习生荣升为医院的正式职工,我也终于可以大言不惭的收下‘吴大夫’这个称呼,不再是之前的卑微小吴了。

回到寝室发现室友不在,想到他应该在急诊办公室坐诊,我现在还不是很困,便想着去办公室找他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他叫齐羽,比我年长两岁,跟我同一科室。对于我的到来他多少有些诧异,其实值急诊室的夜班也算是最辛苦的一门差事了,两个人一起熬着远比一个人孤独盼天亮好得多。我趴在长椅上百无聊赖刷着最近好像挺火的宫斗剧,一边唾弃皇帝的**同时又感叹着后宫女人勾心斗角的智慧,简直太猛了......“吴邪,你口味怎么变了?怎地,你觉得你在后宫能活几集啊?”齐羽抱着肩膀站在我旁边,也不知道盯了我多久,尽管他在我背后我也能从他的语气中窥探到他那意思嫌弃的表情。“我感觉,我可能真是第一个领盒饭走人的,她们太猛了。”可能齐羽get不到我频频感叹的点,摇了摇头便走开了。

阿宁说我也算是这批青年医务工作者中最“奇葩”的了,脑袋里不知道寻思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却意料之外的不招人烦。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日子像流水账一样过着,没什么好记录的。直到那天接到了小花的一通电话“小邪,你还记得那时候你说过要娶我么?”小时候他长得比女孩子还水灵,未变声前男孩子和女孩子声音差别并不大,我总是开他的玩笑,说长大了让他做我的媳妇儿。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时候眉清目秀的小花‘妹妹’,早已成为省戏剧团最年轻的花旦台柱子。

他问完那句话,可能见电话这边的我迟迟没有答复,便挂断了电话。我总觉得这通没头没尾的电话有些许奇怪,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醉了酒。第二天是我轮休的周末,我当晚便坐车赶到了小花工作的戏剧院,当晚恰巧是小花的专场演出《锁麟囊》,这也算是我第一次坐在观众席看着那样的他,熟悉却又那么一丝陌生。整场演出说实话我并不全能看得懂,不过有一句台词我却记住了‘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早悟兰因,兰因絮果,花开花落自有时,都逃不出所谓的命数二字罢。

全体演职人员谢幕,估摸着他在后台卸妆的时候,我给他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我在观众席看完了他正常演出,过了一会儿他的电话打了过来“小邪,等我一下,我换完衣服就过去找你。”这么多年我和他的联系一直没断,虽然这次距上次见面隔得时间较长,但我们也没有那种久别重逢的陌生感。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天的他有点奇怪,但我实在说不出他哪里奇怪。我们到烧烤店打包了些外卖便回到了他的住处。其实以他的收入足以交一套房子的首付,但按他的话说,他还不知道未来在哪定居,租着房子也挺好的,至少想走的时候也不会有牵挂。

我们对昨晚那通电话都避而不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我们之间,总有那么点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小邪,我......好像喜欢男孩子。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的,你会不会因为这个疏远我啊?毕竟在这个社会,同性恋真的受排斥。”我捏着酒瓶的手瞬时抖了一下“爱情应该是灵魂与灵魂的对话,而不应该是器官对器官的反应。向来如此,便对么?如果同性恋是社会主流,那么异性恋是不是也要被排斥?”小花没再接我的话,只是大口喝着手中的啤酒。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许久,爱一个人真的有错么?可能我们并不是天生的同性恋,只不过我们爱上的那个人,恰好和我们同性而已。可能我们活成了多数人眼中的‘不可思议’,相比所谓的性,我们更在乎的是灵魂的契合。此生可能真的逃不脱的枷锁便是人们口中的“世俗”,毕竟逃离它真的太难太难了。很多我们的同类人与其对抗一生却还是以失败结局。

其实我们很可怜,我们不能拥有和异性恋同样的一纸婚约。仅仅靠着卑微得有些可怜的感情维系着,如果某一天另一半生病需要手术,我们连签字的资格都没有。死同穴更是痴人说梦,葬在旁边已然足够,早已不敢奢求更多。

我们是普通人,也是可怜人。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3-22 16:00:00 +0800 CST  
明天继续更新,不见不散哦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3-22 21:01:00 +0800 CST  
第十四章 想学会一个“爱”字,心碎是必付的学费

每到落日临近西沉,我都会忍不住心酸,所以比起晴天,我更喜欢阴雨天,至少我最怕的傍晚时分不会到来。高中的时光说不枯燥必定是假的,除了寝室的小座机没有一切通讯设备,消息及其蔽塞。获得外界消息唯一途径便是每周二周四晚自习前半个小时的校园广播,我最喜欢的便是听着广播看着窗外落日西沉,心里默默算着下次回家的日子,我的座位在中间,每次望向窗外的时候都会不经意看着某人的侧颜,不得不承认,夕阳打在他身上的样子,好看极了。

或许正因如此,那时的我我每天都期待着落日时分。可能正因如此,现在的我每天都逃避着落日时分。不是我攥着可怜的回忆不肯放手,而是若真的爱过,岂能那么容易忘记,尽管白天装的若无其事,无数个午夜梦回还是会不断提醒我:我爱过,亦失去过。还记得高三退校的前一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和晚自习之间的那段空余时间,我拉着小哥来到了学校的田径场。寻得一方空地两人并排而坐“小哥,明天的这时候,我们便不会在这了。”旁边的小哥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自觉得哼起了那首歌,一直想对他唱却始终没机会对他唱,我知道,过了今天,可能我再没机会遇见他。

“让蜡烛代替所有灯,让音乐代替话语声,,此时无声胜有声。如果要我开口,只能说一句话,让我成为你的有可能......”之后的歌词我没敢唱,就好像暗恋男孩的少女只敢暗示,却不敢直言告白。我看了下时间,便拉着他在田径场跑了两圈回班级站好我们的最后一班岗。那天我们能注意到王班一直在讲台上看着我们,他也和我们一样,站好他的最后一班岗。晚自习的放学铃响了,我和他像往常一样并肩走回寝室,但上楼梯的时候我借着人流走在他身后,最后看看这个我爱了这么久的男孩。

再他进寝室的那一刻,我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高考加油,我的少年郎。’

我们果然没再见面,高考前他提过一嘴他想考C市的医科大,可能当时玩暗恋的人都是傻得让人心疼。高考成绩下来后我放弃了我从小的建筑师梦想说服了爸妈报考了C市医科大,但当我满心欢喜踏进大学校门求着负责新生名单的学长帮我查他的时候,结果却是......查无此人。

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在那一刻爆发,我攥着手机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小哥,我终究还是错过你了。可能我的痴情终究得到了上苍的眷顾,我和他在某天的傍晚,重逢了......真的是好久不见,他还是老样子,更准确的说,他比之前更加好看了。那天我穿着红色的格子衫和吉他社的其他伙伴在巷子里体验一把做流浪歌手的滋味儿。我还记得那天我唱的歌,是丛铭君的《听说》,那是他高中时候最喜欢的一首歌,可能正是这首歌,他才会来到我身边,也可能,这首歌的歌词也已暗示了我们最后的结局。

可能只是因为那次的四目相对,我们之后的故事,便朝着从未想过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可能我现在真的是青年的容颜苍老的心,经历了那么多分分合合、是是非非,心理成熟度和年纪不成关系的理论我现在也是非常赞成的,看淡了许多事但唯对这个‘情’字,却还总是放不下。有的人真的不能见,见一次,便会付一生。其实有的人真的很奇怪,不做什么便会让你义无反顾的死心塌地,不说什么便会悄无声息的夺走你所有的所有理智。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你会发现他就是你的一味毒品,想戒掉,必要付出销魂蚀骨般痛苦的代价。戒掉这一味,很多人又会选择下一味,不过不再是爱,而是**那根名为思念的神经,强迫着自己,不再想他,不再爱他。

我是一个痴情的人,亦是一个念旧的人。更多的,我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我希望忘了他,因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够像之前那样天真无邪,曾经有人说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我更想回到那个时候,可与此同时我又不希望我放下他,他说过我是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他也说过让我带他回家,如果我忘了他,他在吴邪这里,就真的没家了。

人果然不能想太多,今夜又是注定无眠......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3-23 07:41:00 +0800 CST  
早上好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3-23 07:44: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择一城终老,携一人白首

胖子婚礼后我第二次回家是为了爷爷的忌日,他走了七年了。可能有时候我们都以生活中的某个瞬间作为时间结点才会突然意识到,原来时间已经过这么久了。爷爷是在我高一那年走的,可能由于高中的学习压力让我渐渐忘却了时光流逝,直到大一的那个寒假我留在C市打零工,过年的前两天才回来,我们这边的习俗是家中老人去世三年不能贴对联福字,当我看到门口久违的对联福字,才突然意识到......爷爷竟已走了三年了,在家中我不好流露我的真情实感,便吃过午饭随便找个借口出门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消化情绪。

爷爷去世的那天,正赶上我高一下半学期放暑假,三叔、潘子和爸爸唯一一次缺席我的假期‘作业搬家’妈妈见到我的时候也是强颜欢笑,我微微感到事情有那么一丝不妙,但却不敢往爷爷去世那方面想。车上妈妈的手机就不停地在响,我就好像猜到了什么。回家刚放下行李箱,妈妈便红着眼告诉我“你爷爷走了,在今天上午九点半左右。”

那天上午我一直觉得胸闷心慌,我一直以为是前一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现在想来......爷爷可能是用另一种方式与我告别。我来不及脱下校服便奔到爷爷家里,二叔三叔和爸爸都红着眼,奶奶在一旁默不作声,双目无神。上午奶奶去街上买东西的路上接到了爷爷好像要不行了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却还是错过了爷爷的最后一眼。当天的辞灵我们没有让奶奶去,拜托一位阿姨在家照顾着奶奶,她还是那个老样子,望着窗外的某处发呆。

因为根据民间的规矩,后几天的日子人不能下葬,所以第二天爷爷便要火化下葬。第二天在殡仪馆的遗体告别仪式爸妈没让我参加,只叫我在外面等着。我爸爸太了解我了,叫两个叔叔看着我,别闯进去。两个叔叔死死按着我,我拼命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终于趁一个叔叔不注意我打算冲进去,那可是我的亲爷爷,他的最后一面我怎能不见。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他们抬着棺材出来了。他们上了灵车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妈妈他们上了灵车不让我跟着,可能因为那年我才16岁,在长辈眼里,我还是个孩子。灵车开动了,我像发了疯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在灵车后面追着跑......只想,离爷爷近一点,近一点也好......终于,我跑不动了,跪在灵车开动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爷爷,您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

我回到奶奶家的时候,她突然说了一句“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奶奶一直是很坚强的女人,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哭。泉涌般的泪在她略微干枯的脸上肆意蔓延,那一刻,她哭的像个孩子。她再没有疼她一辈子的爷爷了,奶奶是小学文化,并不会说什么华丽的悼词,只是一遍遍在口中重复着“再也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

后来奶奶跟我讲,她和爷爷是经人介绍认识的,那年她16岁,爷爷十八岁。初次见面的时候他身着一身中山装,上面的口袋里别着一根钢笔,看起来有文化极了。爷爷对面前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少女一见钟情,竟脱口而出道“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少女本就红润的脸蛋因为这几句诗羞得更加红润,在那个时候,读过书的男孩子真的是打着灯笼还难找。

后来奶奶才知道,那几句诗是他在书上胡扒下来的,爷爷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但看起来还不错,就拿着去试试运气,心里想着如果女孩和自己的心便对她说这些,能不能成,就看老天卷不眷顾了。以至于这么多年奶奶都调侃爷爷是骗婚,爷爷也用他仅会的这十几个字哄了奶奶一辈子......

奶奶说,其实时间的长短真的因人而异。她和爷爷的这辈子,好像是做梦一样,好像某天醒来,他还躺在她的身侧,一切都未曾改变。奶奶做了一辈子的孩子,不管他们年纪多大,一起出门的时候总是十指相扣,偶尔相视一笑,爷爷出门逛街的时候常进的却是女装店,他习惯了每次出门给奶奶买件衣服哄她开心,奶奶也总会得意得炫耀‘他说我穿新衣服最好看了’,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恩爱到老的夫妻真的不多。他们让人看了真的忍不住心生羡慕,他们拥有着了无数人可望不可即的爱情。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大抵便是这样的感情吧。奶奶说,爷爷给她的甜足够她用余生回忆......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3-24 07:51:00 +0800 CST  
我感觉是时候让小哥和天真打个照面了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3-24 07:55:00 +0800 CST  
删删改改许多次,好事多磨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3-26 19:21: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转山转水转佛塔,只求今生缘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在一瞬间轻松打破你自以为的镇定自若。 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我永远不必等,所以我明白灯火阑珊处为什么会哭。我最怕的,是听懂林夕......曾经听的是旋律,也觉得歌词不过是零碎的文字随意拼凑而成的片段,但做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梦,便也懂得字字滴血句句含泪的孤城往事。

与他重逢的千百种可能已在我脑海里闪过无数遍,但四目相对的那么一瞬间,自以为的镇定自若还是败给了那双眼。我宁愿落荒而逃的结局也不愿这般看着他,仿佛定住一般。时间静止,这座孤岛只剩下我和他。我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努力想从他眼底深处挖掘出一分情真,可能,我赢了世界,却输了我的世界。

“小哥......”我率先打破这份不知沉默了多久的尴尬,许久没说过这两个字,如今自己都觉得生疏了许多。我努力止住自己微微的哽咽“好久不见......”,他还是那样令人捉摸不透,我有些看不懂他的眼神,他没和我说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世界上的事儿很多都是自己以为,他再次消失在我的世界,或者可以说,他从来没回来过。人的抗压能力真的是无限的吧,我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甚至我一度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临走之前嘴唇好像动了几下,说了句什么......

医生的假期相比其他行业要短得多,生活也不允许我继续低沉,我最后望向他离去的方向默念了一句:再见,珍重。我回到医院便得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林逸的病情继续恶化,早在几天前就被送往ICU,一夜之间病危通知书多达四份。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瘦的不成样子,他睁开眼费力冲我笑了笑,可能他比任何人都明了他早已油尽灯枯,因为我看到那份笑比之前多了几分释然,可能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门外的他。

“吴大夫,我知道我进不去,能求您把这个mp3给他戴上么?”看着他的精神状态便知道他很久没休息了,我应下后便催促着他回去睡一觉,我回到ICU的时候林逸已陷入重度昏迷,我定了定神便加入抢救的队伍中,在所有人精疲力尽的时候心电图终于有些许了反应,但还是一点点微弱下去,我们都知道,这便是老人口中常说的回光返照。

我默默打开mp3挂在他的耳朵上,我注意到他睫毛在微微颤抖,眼泪滑落的瞬间他的心跳也随之停止。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见过李越,想着他可能在忙着林逸的后事便也没去打扰。再见他的时候也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他也跟我说了些他们的故事。

林逸家确实是农村的,高中毕业后就来C市打工,他父亲在他高二的时候患癌去世,没保住父亲的命家里还欠了一屁股外债,实在没能力承担他大学的学费,他背着家里烧毁了重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骗妈妈落榜,第二天背着不多的行李开始了他的北漂之路。

他做过服务员,在发廊当过学徒,但家里还有正在读初中的妹妹,他不得已辞去之前的工作来到工地扛水泥搬沙袋当起了农民工。“他总说他多搬一袋水泥,就能早点为家里还债,也能供妹妹读大学,完成他没福气完成的梦。”在抗沙袋队列中林逸也算是文艺青年,他买了个廉价的二手吉他,每天收工后他便在集体宿舍楼门口自学吉他。李越说到这的时候顿了一下“我还记得我第一眼看到他时,他唱得就是我喜欢的那首歌。”李越和他同岁,是承包这片楼盘董事长家的公子哥,从小便养尊处优的他较同龄人贪玩了许多,这已是老父亲不知多少次把他从公安局捞出来,原因总是那么一个:赌车。

李大董事长恨铁不成钢的把这个宝贝儿子扔去正建的工地搬砖头体验生活,走之前还收走了他所有的电子设备,扔给他一部老人机解闷儿。包工头可不敢怠慢了这个小少爷,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几个月过去他竟还胖了不少。“我见过那么多人,他是最好看的,也是最干净的。”初见时林逸便是抱着吉他在门口唱着杨千嬅的歌“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李越告诉我,林逸的粤语并不标准,但却唱进了他的心坎儿里,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羁绊吧。

“后来,我向家里出柜了。我爸妈冻结了我所有的银行卡,信用卡。我从一个公子哥,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但我觉得这种生活也蛮好的,至少我每天精疲力尽回家的时候,还有人在等我。我们租了个三十多平的出租屋,过着普通***子,说实话我还真的有点儿不适应,毕竟我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但我更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自力更生的这些时候我才明白钱的重要性,我才明白生活的难。只是,当我们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他却......是不是真的像老话儿说的那样,情深不寿......”

“我本来藏了一辆越野车,打算带着他去西藏的。仓央嘉措是他多年的执念,他一直想去玛吉阿米看看,去布达拉宫看看,他想去转经筒,想看看写着六字真言的经幡,他想去看看朝拜,其实我比谁都明白,他只是想向上天替我们求一段姻缘。”他最后的那段日子,在我耳边说着“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你。”

李越顿了顿才继续说道“那辆车我卖了,在你那次问我化疗之后,我就把它卖了。我倾家荡产却也没换回他和我携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3-27 07:47:00 +0800 CST  
我本来藏了一辆越野车,打算带着他去西藏的。仓央嘉措是他多年的执念,他一直想去玛吉阿米看看,去布达拉宫看看,他想去转经筒,想看看写着六字真言的经幡,他想去看看朝拜,其实我比谁都明白,他只是想向上天替我们求一段姻缘。”他最后的那段日子,在我耳边说着“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你。”

李越顿了顿才继续说道“那辆车我卖了,在你那次问我化疗之后,我就把它卖了。我倾家荡产却也没换回他和我携手白头,前一阵我带着他的骨灰去了西藏......按着他的遗愿把他的骨灰洒在了他爱的拉萨......”李越的父母其实也早已想开,左右不过是一辈子,儿子平安顺遂便好,但没承想,却是这样的结局。林逸的家人也被李越安置妥当“我也算是林家人,应该替林逸尽孝道......替他过完今生,来世我们还会相遇。”

是不是世间很多无疾而终只是差一个勇敢?我不知道,也不敢想。我打开列表中的那首歌,忍不住也跟着哼唱了起来。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

从来未顺利,遇上好景降临,如何能重拾信心。

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

我替他点上了一根蜡烛,希望照亮他在那方的无尽黑夜......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3-27 07:48: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真相大白?

我本以为我会像以往一样过着平凡小的日子,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通电话,也是这个转折点,彻底改变了我之后的路。“小三爷,撂下电话后我会给你发一个地址,有些事情我必须和你当面说,速来。”潘子这个电话还是吓得我一个激灵,我努力回忆实习以来打过交道的所有人,实在想不出我得罪过什么人,但他的语气真的让我着实慌了。我立即按照短信上的地址如约而至小区看起来破旧的很,楼道里也满是杂物,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气味,使人很不舒服,但稀稀两两的灯光告诉我这里的确有人居住。我花了一番力气才找到潘子所说的那户住宅,潘子开门见是我后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一点。潘子是做什么工作的一直是这些年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我只觉得他很神秘,但我潜意识里并不怕他。“小三爷,这趟浑水太深了,我们本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潘子所说的信息量太大了,我的大脑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只知道爷爷总是出差,有时候甚至一走就是几年,但奶奶却从未责怪过他。关于爷爷是做什么的,所有人像约定好一样闭口不谈,我之前一直以为爷爷只不过是普通的生意人,直到今天才知道,爷爷是在枪林弹雨中艰难生存的缉毒人,同他一起的还有当时的八个家族,毒贩子称他们为‘老九门’。

爷爷这辈子奔波在缉毒一线,他也同平常人一样,有着自己的私心。他本打算让我爸和三叔娶妻生子过一辈子安生日子,二叔子承父业继续缉毒工作。但随着三叔一天天长大,按照爷爷的话说‘这孩子太野了’,他像一个不可控因素打乱了爷爷之前的所有计划。他瞒着家里考警校进缉毒大队,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好,一向心思缜密的爷爷也没发觉,爷爷发现的时候他已在警局混得风生水起,也只能是臭骂了他一顿便也罢了。

“如果爷爷真的想停下来,那为什么......打算让二叔继承他的事业呢?”我想了很久才问出这句话,或许也是很久没见潘子了,他的鬓边竟也长出了些许白发,曾经把我扛在肩上的叔叔也老了啊。“因为老爷子的执念。”裘德考,爷爷费尽一生心思想抓到的毒枭,爷爷曾无数次感叹他的聪明,这么多年在各省顶尖缉毒大队的眼皮底下灵活穿梭,却始终没有被捉拿归案。“所以,我二叔和三叔就是抓住裘德考,让事情彻底有个了结?”潘子点了点头“三爷半辈子都是为了这件事奔波,他的女朋友陈文锦也是老九门的后人......和这件事有牵扯的人都活得很艰难,三爷他们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

有时候对一个人选择欺骗,其实是为了保护他......我比谁都知道,我是吴家最后的无邪,我不由得心疼起了二叔三叔,为了执念半生奔波,飘若柳絮。“其实老九门的其他后人也还在调查这件事,只为给事情最后一个了断。”潘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三爷,我们本不想把你搅进来的,我们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你.......但最近,你的行踪暴露了,更准确的说,是你,暴露了,有可能他们的眼线一直埋伏在你身边......我感到事情不妙就立刻从A市过来了。”

我突然起了一身白毛汗,一股凉意涌上头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我居然一直生活在自以为安稳的世界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小三爷,现在不是你愣神的时候,更多的事情我之后会一一告诉你,三爷他们......失踪了。现在能救三爷的,只有你了。”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3-27 20:28: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这张面具除了戴在你的脸上,更要戴在你的心上。”潘子说,三叔手下的老伙计有些从小道消息得知三叔失踪了,难免有些不太安分。“那些人不过是奔着赏钱去的,眼下我们还需要借他们的手把三爷找回来,小三爷,眼下我信得过的,也只有你了。”昏暗灯光下的潘子的眼神让我感到一丝陌生,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我摸着脸上的人皮面具,此时的我已分不清这到底是谁?是吴邪还是吴三省......三叔奔波半生的鬓边白发我竟只用了几个小时伪装,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得心疼起了三叔,舍尽数十年风霜只为护我周全。“小三爷,你只需露个脸,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自己的生活。”事情的巨大反转使我直到上车前还觉得这不过是噩梦一场。

“三爷,您来啦,快里边儿请”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打破了一路尴尬不已的沉默,是小花,他怎么也搅进了这滩浑水?我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远比潘子跟我说的要复杂得多。可能真的是一扇门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种感觉我一时间竟找不到语言去形容,我竟怀疑我前二十年生存的世界是虚构出来的完美童话,三叔他们无形中帮我挡住多少伤害。

“小三爷,回去吧,过好自己的日子。”潘子临走前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小花也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便离开了。对于之后的计划他们未提半字,小花和潘子在我不知情的时候换了手机卡,可能是想断了我的所有念想。我便按着潘子的说法待人皮面具可摘掉之后,默默回到C市继续我以往的生活。

一切好像和以往相同,却又和以往不同。我继续着平凡小医生的生活,心里却还是惦念着小花和潘子。几天后后胖子的到访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他不像往常一样和我侃大山,而是将一份神秘的录像带交于我手中,他没说什么,但我明显看到他额头因紧张渗出的点点汗珠。“天真,我感觉事情......可能偏离了所有人的预期。”据胖子所说,这盘录像带是寄到了我爸妈家,胖子去我家赴我老爸的约,胖子说老爷子最近迷上钓鱼了,可他恰好在单元楼下碰到快递员嘴里嘟囔着我家的地址,他寻思顺手也就捎上去了,快递员叮嘱了他一句“我摸着这里面好像是老式的录像带,你小心这点儿啊,这玩意儿脆的很。”

胖子当时也没想太多,可能老爷子最近爱上复古怀念青春。“我当时真就以为老爷子买的什么录像带呢,我记得你家好像没这个设备,我看了下时间还算充足,就转身去了附近的店给老爷子找放映机。”胖子擦了擦脑袋上的汗,盯着我的眼睛说“接下来的事儿有点儿邪门儿,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我突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催促着他说下去。

胖子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碟片放映机,老板的意思是这种机器好久没人来寻了,让胖子拆开快递先试试机器好不好使再谈价钱,胖子拆开快递的一刻就心生疑惑,因为这根本不是一盘新的录像带,明显是被人动过的,他皱着眉头将碟片放进放映机。“天真,这个碟片太邪门儿了,我能肯定这不是你老爹买的,而是有心人故意送来的。这件事儿我没告诉他们,我处理完A市的事情就马上过来找你了,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胖子说了许久也没提及碟片的内容,这让我心中更是不安。毕竟是工作时间他也不好说太多便拎着行李箱先去他预约的宾馆等着我,我的内心更加了一份疑惑。胖子结婚后很少离家,这次......看样子是真的出事儿了。不过我的心理状态调整的很快,我在工作的时候心无杂念,一心只想着面对的病人。但下班收工后,那股熟悉的不安又一次涌上心头。

胖子他从皮箱里小心翼翼掏出放映机“这可是个稀罕玩意儿”胖子还打着哈欠,一路的舟车劳顿想必他也是累坏了,这般强挺着精神和我说话又令我忍不住鼻酸了一下。“天真,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太害怕。”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3-30 21:38: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我们一行人坐高铁到敦化再坐倒杯私家车来到二道白河以节省更多的时间,到二道白河的时候刚是下午,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休息调整明天起早赶路。不过不得不说这座长白山脚下的小镇的精致程度远超我的预期。听民宿的阿姨说天福街原是二道白河最热闹的几条街道之一,但现在却还是萧条了下来,令人不禁有些惋惜。“天真,你发现没有,整座镇子没有红绿灯。”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如胖子所言,整座镇子呈现着车等人的奇妙民风,另外来游客心生暖意。

晚上八点左右的街道仿佛时间静止,只有星星两两的过路人,突然的慢节奏生活使我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我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顺便置备了些上山所需的食物和装备。我是第一次来到这,却总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仿佛来过一般,坐在天福街街头的台阶上,还是能隐约想到曾经这里的灯火阑珊,不由得心生感伤。

我们没有逗留太久便返回民宿研究第二天的上山路线,黑眼镜的经验看起来比我和胖子要多出不少,我们三个制定好方案后黑眼镜摸着下巴喃喃道“上山之后随时可能会发生无法预料的事情.......”他没再往下说,只是嘴角还是挂着那抹令人琢磨不透的痞笑。

一路舟车劳顿,本应倒头就睡的我却没有丝毫困意,习惯性努力把所有的事情穿成线,但无论怎么捋顺都像是一团解不开的乱麻,我烦躁抓了抓头发到公用厨房的阳台抽烟,二道白河深夜的空气属实有些安神的功效,亦或者是我自身的心理作用。

也是许久没看到这么清澈的星空了,不由得感叹这里或许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净土了罢。胖子起夜或许看到了我点燃的烟头,迷迷糊糊坐到了我身边,我心里一暖,绷紧的弦也稍稍放松了些。我们两个谁也没打破这份沉默,只是一根接一根抽着烟,可能他也明白,此时我需要的只是一份陪伴。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房间睡的觉,睡眠也不曾像往常一般安稳,短短几个小时不知惊醒了多少次,或许,我还幻想着一份平静如昨的日子。早上胖子敲我房门的时候看到我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天真,如果昨天晚上不是咱在一起,我还真以为你他娘的纵欲过度了呢。”我白了他一眼便开始简要收拾行李,洗漱准的时候我大略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青色胡茬肆意冒出来了,黑眼圈也比往时更加明显,加上蓬乱的头发倒还真有一点儿纵欲过度的感觉。

我们没坐民宿阿姨安排的旅游大巴而是花高价租了一辆二手私家车,按黑眼镜的话说那样太过于显眼,毕竟我们不确定当天能否返回,一切还是小心些好。黑眼镜倒在后排就开始闭目养神,胖子的驾驶技术着实令人堪忧,好在二道白河距长白山并不算远。胖子在副驾驶和我侃大山,闲聊了许多他突然问到我之后的打算,我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关于未来,准确的说是关于没有他的未来,我从未想过,更准确的是,我不敢想。

“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回去做我的小医生,如果运气好的话再升个职,安安稳稳挺好的。”胖子摇下车窗吐着烟圈没再说什么。有一段路很是颠簸,在后排的黑眼镜被颠得差点摔到车座下面“没折山里折半道可有意思了啊”他扶了扶差点掉下的眼镜继续闭目养神。“希望这次去能顺便把哑巴捞回来,我可是有日子没他消息了。”哑巴?胖子咳了几声好像在蓄意掩饰着什么“内什么,都会没事儿的”

我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难言的预感,只觉得心口堵得慌。潜意识感觉黑眼镜口中的哑巴可能与我有着某种说不明的联系。上山前他扔给我一把枪,从没摸过枪的我只觉得它烫手。黑眼镜将胖子递给他的烟挂到耳后“枪在你手里,想打哪就打哪。”一时间,我竟觉得他很帅......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4-06 16:14: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长相守,到白头。我一直觉得长白山是世间最浪漫的地方之一了吧,说实话,来之前我也幻想过无数次长白山究竟是怎样的。只曾听说山下金秋九月,山上山上鹅毛飞雪。也曾听医院的小护士们谈论过关于长白山的各种传说,那时候只是觉得她们又在编织着只有自己相信的梦,直到......我真的站在了长白脚下。

‘如果他也在的话,该多好’,我摇了摇头赶走脑子里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黑眼镜招呼着我们赶路,第一次,我在他的痞笑中读懂了一丝认真。“大花让咱们先赶路,他带着解家伙计这几天就来和咱们回合。”小花?我只知道他是老九门的后人,我一直以为他早已和这些烂摊子脱离关系,难道......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你只是走着他曾经走过的路罢了。”黑眼镜突然撂下这么一句话,没头没尾的令人捉摸不透。山上的温度与山下相比着实低了不少,甚至有些超出我临行前的预期。我的体力显然不如胖子和黑眼镜,小半天的路程已使我有些吃不消。“上班族果然还是要加强锻炼啊”前面开路的黑眼镜回头瞄了我一眼。我收到的录像带只提及了长白山,关于来长白山干嘛,去哪里找谁回合我一概不知。但胖子和黑眼镜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能在极短时间内准备装备制定路线,面对长白山的百变地形黑眼镜也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我不禁开始怀疑近期经历一切事情的真实性。录像带的刻字真的是长白山么?或者,有人故意把我引到长白山有着别的目的?还是只有他们才懂的某种暗号?还有小花的参与更是让人捉摸不透。黑眼镜是谁?他和胖子又是什么关系?我隐隐能感觉到,他和三叔可能有着我不知道的交易,或是约定。潘子的出现又意味着什么?黑眼镜口中的哑巴又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只是在重复着他曾走过的路’这条路又是什么意思?

我努力利用我仅知道的那点贫瘠的信息解开谜团,却是越解越乱,找不到其中的关联性。我甚至觉得这么多年我就像是一个真空的存在,生活在只有我才会相信的‘安全’世界。黑眼镜领着我和胖子不停赶路,天蒙蒙黑了,我们才寻得一块空地驻扎帐篷,他们让我休息整顿,他们两个轮班守夜。

晚上我们吃的压缩饼干,按黑眼镜的话说,这是最节省空间并且能填饱肚子的食物。我对于野外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好奇,只是不知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野营。这一觉我睡的极不安稳,脑子里满是这些想不通的破事儿,翻来覆去折腾大半宿将仅剩的睡意也折腾个精光。我拉开帐篷的时候放水的时候看到守夜的是黑眼镜不免有些尴尬,他挂着招牌笑容招呼我坐下。一时无话,黑眼镜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叫我黑瞎子就行”,虽然与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对他却有着莫名的信任。

我敢肯定他知道的内幕比我要多,但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从何说问起,“小三爷,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黑瞎子可能也观察到了我因为犹豫而略微扭曲的五官。“有些事情我没资格告诉你,你只要知道身边的人都是在保护你就好。”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尝试性问了问他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则是再次选择闭口不谈。

天蒙蒙亮的时候,黑瞎子催我回帐篷睡一会儿不然一天的行程我恐怕吃不消,我躺在睡袋里强迫自己入睡......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4-07 20:39: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两天后小花带着一批伙计与我们回合,他再三确认我没有受伤才长吁了口气“小邪,保护好自己。”队伍中的氛围比之前略微轻松了点,再加上小花在我身边,就好像定心丸一般,也好像什么事情也从未发生。

之前只是听说长白山似乎是什么龙脉,在清朝也被封锁了两百多年,至于原因也是各有各的说法。小花的冲锋衣还是他的标志芭比粉,他的解释是“世界给不了我阳光,我只好做自己的太阳。”不得不承认,他的那件闷骚粉在队伍里也是着实吸睛。

“长白山的气候就像女人的脾气一样难琢磨,没准儿什么时候就来场雪。”从上次小花醉酒后,我和他之间呈现了某种说不明的化学反应,他似乎在掩饰着什么,或者说,他在逃避着什么。我们以看似正常的方式像以前一样相处,但或许只有我和他知道,某种情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尽管我很不想去承认也不愿去面对。

队伍停下整顿休息,小花和黑瞎子先去探路。我和胖子在帐篷前煮着压缩饼干,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儿。这几天我也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只是总会梦到他。人们总说当你总梦到一个人时,对方正在逐渐遗忘你......我不敢太被自己的情绪左右,毕竟我早已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

小花回来的时候扔给我几个野果子,可能他也注意到了我因为长时间只吃压缩饼干而干裂的嘴角。他们简要说明了一下前方的情况,情况不容乐观,为了保险起见,小花和黑瞎子商量后便决定不再赶路,朦胧中我只听到有人说道‘再急也不能让这些伙计跟着咱一起卖命,人家也是爹娘养的。’

小花只身到一旁擦拭身子,满身污秽也是难为这个洁癖了。“小花,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我终于问出了这么多日子以来困扰着我的问题,小花的手稍微顿了一下“这条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顺着记号走罢了”,小花站起来抻了个懒腰“小邪,这件破事儿牵扯了老九门三代了,是时候结束了,我也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其实,你才是整个计划中最大的变数,我怎么也没想到,那盘录像带会到你的手里,这原本是我们几个之间的暗号,胖子通知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你已经摘不出去了”小花只猜到原定计划大概出现了什么不可预料的变数,便紧急组织伙计赶来支援。“小邪,其实我挺羡慕你的,真的。”我是真的心疼面前的男孩,他本和我同龄,应该有着别样的生活“如果我不是老九门的后人,我现在可能在某个舞台上唱着我最爱的牡丹亭呢。”他眼底藏着旁人难以琢磨透的深沉与稳重。“我没有退路,只希望着早点结束。”很多事情他也本不该掺和进来的,小花把这种无可奈何称为“宿命”。

小花也是可怜人,更是老九门后代的牺牲品。他出生在海棠花初开的季节,也是解家唯一的男丁。他自小便是个难得的花旦胚子,被戏剧大师二月红看中并收做唯一的关门弟子。“世有解语花,凭谁花解语。你以后便叫解语花,可好?”五岁的小花哪懂这些,可能只觉得‘解语花’好听,便点头应下。

小花在二月红身边长大,仿佛一切都按着正常的轨迹发展。他会像平常孩子一样上学,考取戏曲学院后接手二月红老师傅的戏剧院。“师傅走后,我才知道原来家里为我打算了这么多。所有人都以为我在师父身边是最安全的,但谁也没有料到,我师父,会被暗杀。”

“台上风花雪月,谁又想得到台下的腥风血雨。台上的别离是假的,可台下的相遇也是假的。”二月红是解家最后的保护伞,他走后,一切仿佛都乱了套。“你一直问我为什么没参加高考,与其说我不想说,不如说是我不敢面对。师傅在高考一周前被害,解家乱了,师傅的戏剧院也乱了,好像苦苦支撑很久的天一瞬间塌下来了一样。师傅一生没有子女,只有我这么一个徒弟......给师傅守完灵,我只能代替师傅处理他没解决的事情。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这盘棋太大了......”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4-11 09:44:00 +0800 CST  
番外(一)
打我有记忆起,我便是二月红的关门弟子。但师傅好像并不急着教我什么,而是拉着我看了一场又一场折子戏,跟我讲着那些虚无缥缈的故事。那天他突然问我,以后便叫解语花可好?儿时的我哪里懂得这些,只能点头,毕竟在师傅这里最重要的是顺服。
待我大些了师傅才告诉我儿时看那么多场折子戏的原因。台上的喜怒哀乐、离合聚散皆是镜花水月切不可当真。“戏唱完了便是唱完了,万不可入戏太深。”师傅将这句话时常挂在嘴边,可是怕我像《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一般不疯魔,不成活。
师傅多年最爱的戏便是《牡丹亭》,师傅出差的时候我也会在闲暇时翻看这本书“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便是映入我眼帘的第一句话,未经历过情爱的我只能是看看便罢了,但似乎觉得这句话写得美得很。
师傅总会望着某处出神,眼底流淌着我看不懂的波澜。“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爱看戏,爱听戏么?”说实话,这个问题我真的没想过,可能人们把它当做普通的身心娱乐罢了。“因为......只有在戏里,方可寻得心中所念许久的几丝圆满,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师傅总说,折子戏是整场戏中最精彩的部分,看罢整场戏的人少之又少,人们爱看的,不过是梦醒后遗存多年的点滴遗憾。
“人啊,往往是不敢面对现实的。”师傅总会在不经意间教会我很多。“越痴缠,越枉然。”师傅总说着“尽人事,顺天命”,其实更多的时候我会有些分不清他的话究竟是和我说的还是他的喃喃自语。
八岁的时候,我第一次扮上花旦的行头。师傅拿笔的手微微颤抖“再看看镜子里的这张脸,莫要忘了你卸下妆容的样子,也万不可活成戏中人的样子。”当时只是觉得师傅啰嗦得很,却又不敢打断师父的话。如今历尽千帆,才略懂师傅话中的浅分一二。
入戏难,出戏更难,这话儿可是真真的。“拜月堂空,行云径拥,骨冷怕成秋梦,世间何物似情浓?整一片魂断心痛”,师傅永远不知道,我办好行头唱出这句时候的泪眼涟漪,怅然若失。尽管戏词早已在心中默念过无数次,但总有那么一瞬,自己竟也成了了戏中的杜丽娘......但愿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终又是曲终人散,花落茶凉。戏台子上又仅剩我一人,独守着院子中的海棠花落。
我是谁?薛湘灵...杜丽娘...又或是戏中的其他人?一时间,我竟有些怅然若失,并没有体会到落幕的如释重负之感,反之,我竟感到一丝难言的空虚。后来我也习惯了这种若有若无的生活,也渐渐明白了师傅。在我印象中,师傅一生未娶,但我大概能感觉到,他并不是寡性之人,只是在等着她的如约而至。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4-12 12:08:00 +0800 CST  
师傅的书桌上一直放着她的相框,每天结束工作之时,他都会用指尖轻抚相片上女孩的容颜,像是守护着至宝一般,十年如一日,从未变过。那年冬天师傅病的很重,我也断断续续从他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那个女孩,关于他们。“在我们那时候,人们都管我叫戏子。虽是个挂名的少班主,又能如何呢?”师傅家是祖传的戏班子,到了师傅的父亲这代基本没落。“我父亲沉迷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将戏园子抵出去也还不上。”
整座城被战乱和饥荒的恐惧笼罩着,扛不住压力自杀的人有很多,师傅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不满十岁的师傅便体会到了世间皆苦,背着破旧的行头开始流浪。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只听着师傅往往唤着她“丫头”。十八岁的师傅因为一曲《霸王别姬》成了戏班的台柱子,也赎回了老家的戏园,可谓是风光一时。
二月红和丫头相识于海棠花开的时节,据说丫头之前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可惜家道中落被卖到他的戏园打杂,做做端茶倒水的粗活。“相识满天下,知己能几人。”便是他们最恰当的缩写,师傅酒后微醺和我聊过关于她,关于他们。“她每次都躲在帘子后听我唱戏,我知道,这么多人,只有她是听得懂的。”师傅没再说下去,我也明白,丫头之后,再无人懂他二月红。
人易老,事多妨,梦难长。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壁残阳。可能,丫头不过是他的年少痴梦一场,到头来只留他一人忆半晌贪欢。她病逝的那天,二月红在梨园独坐一夜。那天晚上,是那年的初雪。他望着天,不禁失声痛哭,压抑已久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一方释放口一般......‘我们是不是也算到了白头,丫头’
第二天,他命打造墓碑的工人在上面刻了一句话,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其中的情谊,我想,他的丫头定会懂的,这是只有他们两个方可读懂的浪漫罢。
我问过师傅很多次为什么会收我为徒,他怔怔看了我许久,却始终未给过我回复。师傅曾嘱咐过我,他走后要与丫头同葬,他的棺材也要高出她的一些。“她最喜欢倚在我肩头听我唱戏了......”这么多年,这是我看见师傅第一次流泪,我心里也不免泛酸。师傅年纪大了,也不再唱戏了。他整天坐在戏园的摇椅上处理着戏剧院的事物。“终究是沧海化沧田,也没人再来戏园子听戏了,人老咯,不中用了。”我知道,他这是又想丫头了。
师傅是孤独的,尽管再多人陪在他身边,他亦是孤独的。他走的太远了,也走的太久了。丫头不在了,他在哪儿也都是一样。纵有千百种风情,也再无人说。我也一天天长大,不再是那个抓着他衣角的孩童,也会外出求学,只有那么几天可以守在他身旁,听老人说说话儿。“烟波万顷,半帆残月,几回首,相思否?”他时常念叨着这么几句,他说,这是丫头给他写的第一封信,他怕他忘了,在黄泉路上就认不出丫头了。
人死后都会变样子的吧,他说,记住这些就不怕找不到丫头了,说到这里,他总会笑的像个孩子。“不管我最后是怎么走的,都不要声张,对外宣传病逝就好。我书桌最下面的抽屉有个日记本,那是我留给你最后的东西。”我总是叫他不要乱想,但心里还是隐隐害怕,师傅是我在世间最亲的人...... “你总问我为什么只收你一人,因为,你的眉眼有些许像她。”
师傅有时候会嫌自己活得太久了,也会担心他老成这个样子丫头会不会不认得。他年轻的时候也不乏媒人替他说亲续娶,但他都一一婉拒。这么多年,师傅也给丫头写了很多信,他说这是死后要带到那边给她看的。我只记得有那么一句“你离开后,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只愿来生,见你仍是你。”
我想过他走的无数种原因,但师傅被暗杀是我做梦也不敢想的,他是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师傅尸骨未寒,我却不得不接过戏剧院今后的工作,我才终于明白,有时候悲伤也是件奢侈的事。我用最短的时间处理了师傅的后事....我知道,之前的年少绮梦终于醒了。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4-12 12:09:00 +0800 CST  
番外(二)
很多句子是要用一生来解读的。冬雪初融的那天,便是我和他第一次相见的日子,那年,我七岁。“我叫吴邪,你叫什么呀?你长得可真好看。”其实,我心里更觉得他好看,不是那种一见倾心般的惊艳,而是从骨子里流淌出的抚平岁月的温柔。“解语花”,师傅教导我,若想从艺,便要强迫自己忘记从前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名字,我叫解语花,不叫解雨臣。
他是我第一个朋友,他总是笑我长得略邪魅,又因为他比我年长几个月,便跟着我后面叫我“小花妹妹”,久而久之,我也懒得跟他争辩,也就随他去了。“小花妹妹,你长大后嫁于我可好?”他的语气让我分不清他戏谑的语气中是否夹杂着几分认真。“可我也是男孩子啊”,其实我也希望我是个女孩子,毕竟“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两小无猜着实令人向往。
“我爸爸说两个人如果互相喜欢就可以结婚啊。”儿时的我们真的傻傻的以为只要两个人相互喜欢就能结婚,那时候真的天真到以为有了结婚证上天就会赐予两人解不开的情缘。也是从那时起,我对人们口中的“喜欢”更多了一分好奇与期待。我闲暇时还会像之前那样在师傅的书房消遣度日。师傅的藏书多是诗词古籍,这也许与他和丫头的过去有关吧。师傅总是教导我,多看书总是没害处的,总比荒诞度日要好。
遇到我读不懂的句子就会习惯性拿去问师傅,他总是看很久,好像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和我说明其中的道理,但往往更多的时候,他都会选择让我把不懂的句子摘抄到一个本子上“日后你便会晓得。”由于长时间不在父母身边,我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师傅对此倍感欣慰。我问过师傅,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能和他在一起,那年,我不过十岁。那是第一次我有些读不懂师傅的眼睛,有着一个种我可能永远也看不透的孤独。
我不知道什么叫所谓的性取向,我只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不过和我一样是男孩子罢了。我和他自七岁相识便从未分开过,我何时对他动的情?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许多次,但终究没有答案,可能真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罢。对于这一切他似乎已然忘却,我也明了,儿时的戏言,又怎可当真。
我总是笑着问师傅,世间何物似情浓?他说,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给我答案。后来,我终于明白,真正爱一个人不会像烟火般绝世灿烂一霎便坠入尘埃,细水长流总是好过所谓的轰轰烈烈,我也大略懂得为何古人喜欢用剪不断理还乱的“篆烟”修饰对心上人的别样情感。
后来的后来,我便渐渐觉得,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世间最奢侈的祈求,纵使得到再多,也最难求得片刻团圆。我不再求得与他享受百年,只愿他安度余生。张起灵的出现是我的意料之外,他的出现令我感到害怕?还是不安?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我太了解小邪了,我渐渐发现,他看张起灵的眼神和从前不同了,那种眼神我再熟悉不过,只因那和我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小邪便和他同进退,旁人看着不过是两个玩的较好的兄弟,但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小邪可能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把一份感情埋在心底做朋友可能更适合我们的相处,毕竟只有这样我才能一直陪着他,守着他。

楼主 球球球球624  发布于 2020-04-15 19:39:00 +0800 CST  

楼主:球球球球624

字数:42785

发表时间:2020-03-17 18:3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0-24 11:35:00 +0800 CST

评论数:12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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