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回去我们回不去的过去 正剧风 瓶邪

一楼瓶邪
那个啥...在瓶邪吧开文其实很需要胆子...
第一、吧里文笔高手多。
第二、坑多...
人家也算是半个新人,老潜水来着...
这篇文是我在吧里等人家更文时,实在是等不住了,所以就自己写了起来。
以前也写过,不多都是崩文,第一次写正剧风,我只能说...
我尽量不崩...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1 00:07:00 +0800 CST  
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九年。九年了,再过几年老板就该四十。四十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已经算是盛年的晚期。王盟已经有了一个快上初中的女儿,可老板却一直没有娶。
王盟问过老板为什么一直不谈恋爱不结婚。
老板还是当初那句话。
为了等一个人。
王盟笑了笑,开玩笑道。
“等了这么久,就算等到,也该是个老姑娘了。”
老板笑了。
王盟呆了一下,他似乎很久没有见过老板笑了。他除了处理家族事务之外,就只会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发呆。九年前的老板就像是一杯水,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九年后的老板却变成了一杯很浓很浓的咖啡,苦涩,沉重,甚至是浑浊。只有在他看天花板的时候,小三爷才会变成天真无邪,变成那个纯净如白水的天真无邪。
“怕到时候,老的人,只有我一个。”
说到这里,王盟发现近十年来,老板似乎很怕自己自己变老。他一个月买的保养品和护肤品,比王盟的老婆一年买的还要多。尽管这样,老板也已经38岁了。也许是常年下地的缘故,虽然老板平时很注重保养,但仍然不能阻止岁月的流逝。
有一次,老板拿着他十年前的照片,看了很久,问道,
“我,是不是老了?”
王盟笑道,“哪有,老板还是很帅。”
老板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是常年的打拼让他身上多了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和气魄,加上老板这十年特别注重保养,三十八的年龄让他看上去只像是个三十出头的小伙子,照样能迷得那些小姑娘脸红心跳。
老板摸了摸自己的脸,略带粗糙不平的手掌划过脸颊,带起阵阵涟漪。
老板的手心有一道疤,每次下地的时候,总会时不时遇到好几拨吃人的虫子。那时候,老板就会割开自己的手掌放血。奇怪的是,那些虫子好像很怕老板的血,老板一放血,它们就全部逃跑了。
当然,这血的效能好像不是很稳定,时灵时不灵。他那次被血尸差点对半分的时候,刚好碰上老板的血失效。
也许是放血次数太多了,老板手掌的伤疤因为反复的撕裂纠结成了一道丑陋的伤疤,而且因为感染,老板的凝血功能发生了障碍。记得上一次,老板割完手掌之后,那血就像不要钱地往外流,要不是最后及时送到了医院,老板恐怕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1 00:11:00 +0800 CST  
“我变老了,他会不会就不认识我了?”
“他?他是谁?”
“哦!我知道了!他是老板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对不对?”
“老板,你等了那么久,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王盟到现在还记得老板那时候的表情,那种不安而又慌乱是那么深刻。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老板露出那种表情了,十年前,老板倒是经常露出这样的表情。
“也许是今年…我不知道。”
若是再早几年,老板一定会很肯定地说,
“嗯!他会回来的。我一定会接他回来的。”
可这几年,他经历的太多。他心中的信念,也开始摇晃。
越是在乎,就越是害怕。
最后事实告诉老板,那个人没有回来。
王盟记得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老板执意要去长白山,王盟拦了很久都没有拦住他。
老板常年下地,而地下的湿气又那么重,加上林林总总受的那些伤,老板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加上已经不再年轻,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适应那个寒冷的天气和严酷的环境。
虽然说现在的社会已经步入了老龄化阶段,三十八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甚至可以说还挂着青春的尾巴。可是老板因为工作的特殊性,注定他不能拥有太长的寿命。
“我一定要去。”
“那是我欠他的!”
“我不能让他忘了我。”
“我要接他回家。”
老板最后还是走了,带着不多的行李,和一个盒子。
那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个长得很是诡异的大件玉器,模样长得像古代皇帝的玉玺。老板很宝贝他,每天无论多忙都会看看他,王盟觉得老板在看那个东西的时候眼神很奇怪,似乎看得不是手里的玉玺,而是透过玉玺看着另一样东西,或者说,是另一个人。
王盟总有一种感觉,老板这次去,可能…
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1 00:11:00 +0800 CST  
第一章——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打不开…”
“求求你,求求你开啊!你开啊!”
“我等了十年!整整十年啊!”
“张起灵!”
十年生死两茫茫,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这堵巨大的青铜门,阻隔的,不仅仅只是十年的光阴。吴邪靠着青铜门慢慢地滑了下来,他把头埋在膝盖间,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发呆。
尽管吴邪知道安全进来的通道,但是他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年轻的吴邪。这条长长的道路,这寒冷的环境,早已超出了吴邪现在身体所能承受的能力。他太累了,这十年的光阴等得他筋疲力尽。他满心以为他在这样的环境下辛辛苦苦活下来,无疑就是为了十年之后的相遇。
三十八岁的吴邪,早不像以往一样青涩懵懂。他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太多的生生死死,尽管他的外表看上去并不老,但是他的内心早已沧海桑田。而吴邪努力维持的那一份仅剩的天真,现在看来却像是一场愚蠢的笑话,嘲笑着他的可怜和无奈。
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吴邪的亲人。唯一一个在乎的人,你明明知道他就在你身后,可是你摸不到他,看不到他,听不到他。这个事实让吴邪突然觉得,他这个十年等得是有多么可笑。
“张起灵,你怎么能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
吴邪曾经想过,如果他可能这次去了见不到张起灵会有什么反应。也许会发疯一样捶着青铜门大喊大叫,也许会蹲在门外抱头大哭,也许就会这样死心然后离开。可他没有想到,真的面对着这样的场景,吴邪只想靠着这雄伟的青铜门睡一会,他太累了。这十年来,他几乎没有一天晚上睡得安稳的,现在就让他睡一会吧,就一会…
鬼玺被吴邪丢在一旁,闭上了眼睛的吴邪自然没有发现那本来暗淡无光的鬼玺快速地闪过了一抹淡淡地光芒。
等吴邪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里。
是另有一批盗墓者发现了云顶天宫,发现他倒在青铜门所以把他就回来了吗?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1 10:34:00 +0800 CST  
他还以为,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会看见那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吴邪,我回来了。”了呢。
他果然还是那么天真…
“呵呵…”吴邪低声地笑了几声,他的声音很嘶哑,听上去有些干涩。
“你醒了?”门外走进来了一个护士,她在吴邪病床旁的床头柜上放下了手里的盘子,举起针筒略略试了一下,朝着吴邪的手臂想要扎进去。
吴邪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沉默地看着她。
“你别怕,这是营养针。你早上被人发现倒在西湖边上送进医院的,体力透支加上营养不良,注射完这支营养针,多休息一会就好了。”
吴邪讶然的看着护士,道,“西湖边?我…不应该在长白山吗?”
护士奇怪地看着吴邪,道,“长白山?这里是杭州啊!”
吴邪知道自己再说下去恐怕就要被人送去检查脑子了,他好歹也在道上混了十年,讶然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是我记糊涂了,抱歉。”
护士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帮着吴邪打针。
而吴邪一脸淡漠地转过了头,盯着窗外发呆。
吴邪的病房挑的很好,以吴邪的角度向下看去,刚好可以看见水池里开得正艳的荷花。
荷花?
吴邪略略瞪了眼睛,他记得他出发去长白山的时候正好是过年前几天,这个时节,怎么可能有荷花?
“护士小姐,请问我被送来多久了?”
护士已经帮吴邪打完了针,一边整理着器具一边说道,“不久,才半天而已。”
吴邪没有说话,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自己思考问题。
等到护士出了门,吴邪才勉强的下了床。双脚站在地上,给他的不是踏实感,而是一阵阵晕眩,努力地将自己挪到了窗户旁。
阳光干燥而又炙热,隔着窗户,他似乎还能听见知了的呱噪声。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1 10:34:00 +0800 CST  
吴邪的病床旁边躺着一个正在吊盐水的老大爷,吴邪一边故作冷静地捶着自己的酸软无力的腿脚,一边装似无意地用杭州土话问道。
“老阿爷,仅捏系几哦?(老大爷,今天是几号?)”
老大爷似乎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见有一个小伙子搭理他,也显得很高兴。
“仅捏系七哦,休尼情,侬似洒西系磨冰近雷啊?(今天是七号,小年轻,你是生什么毛病进来啊?)”
“额内休抹斌,莫搜似体。(一点小毛病,没啥事情。)”
老大爷又和吴邪聊了很久,吴邪又从老大爷嘴巴里得到了很多信息,比如他穿越时空,直接从2015年回到了2002年。
好不容易结束了和滔滔不绝的老大爷的对话,吴邪又躺回了自己的床上。他是早上被一对没留姓名的好心夫妻发现昏倒在西湖边上而送来的医院的。
幸好那对夫妇还好心地帮他垫了医药费,不然吴邪真的不知道,他该怎么拿着那些生产日期都是2010年以后的钞票去付钱。
这恐怕会是愚蠢的“假钞”了。
吴邪没有躺两个小时,就办理出院了。虽然医生劝他现在身体还是很虚弱,再住几天会比较好。可这十年来,吴邪住医院的次数太多了,他对医院已经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抵触,丝毫不想再多留一刻。
吴邪出院的时候报的是“吴邪”的身份证号码,这恐怕是现在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证据了。
他只希望2002年的“吴邪”只有他一个。不然,以自己以前的性格,如是发现有一个人用了他的身份证住院,恐怕又是一场风波。
他过来的时候把背包也带了过来,虽然有不少钱,但明显能用的没有几张,支票就更不用说了。还剩下的就只有那个鬼玺,自己在青铜门前明明已经把它放在了边上,没想到这一回来检查背包,这鬼玺居然就自己跑回背包里面去了。
想留的留不住,不要想要的却死命往自己手里塞。
吴邪的大拇指上有一个玉扳指,这时他在一座唐朝墓里面发现的陪葬物。这块玉的成色并不能达到一向爱玉,也懂得赏玉的吴邪的美玉标准,但是这枚扳指上却栩栩如生地刻了一个麒麟,有点像…他身上的图案。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1 10:34:00 +0800 CST  
吴邪叹了一口气,人都不在了,这种死物留着还有什么用?
尽管这块玉的成色一般,但毕竟是唐朝的东西,自然也当了不少价钱。
从典当行里出来,吴邪拿着钱,他不知道怎么该何去何从。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招了一辆的士,朝着西泠印社开去。
十三年前的西泠印社和十三年后的西泠印社并没有太多区别,吴邪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幕,心中复杂难言。
“老板,你就不能在店里装一台空调吗?热死人了!”
“你个死王盟,我这里是古董店,要的就是古色古香的味!你他娘的见过那家古人家里还有空调呢?”
吴邪的脚步停在了离那间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店门100米开外的地方,听着那家店里两个年轻人之间扯皮,突然觉得鼻头发酸,眼睛也有了些湿润。
这100米短短的距离,却不是现在的吴邪所能迈过去的距离。
桃花依旧,人事全非。
十三年前的自己,一家古董店快乐的小老板,而是现在站在这里现在一无所有的人。
他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是2003年的二月,离现在还有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吴邪不得不开始长大,不得不和那个人…
产生纠葛…
他不是没有想过现在就跑过去和以前的自己说,不要去参加盗墓,不要遇到张起灵,不要…
爱上他…
可吴邪只要一想到他说完以后,就再也不认识张起灵,再也不记得张起灵。吴邪的心,就像被刀子割完之后泡在盐水里一样的感觉。
张起灵,他不想忘。
而吴邪,却是忘不掉…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1 10:34:00 +0800 CST  

第二章——相遇
“三爷。”
吴三省接过了潘子手中的资料,随手翻看了起来。
“就是他?”
潘子点了点,沉吟了一会,才说道,
“这个人很奇怪,我动用了所有人去查他的资料,可是除了知道他叫“关根”之外,他从哪里来,他的身份是什么,一概都查不出来。”
“哦?”
吴三省挑了挑眉,本来只是随手看看的资料,又被吴三省仔细地翻看了起来。
“这些墓…都是他一个人倒的?”
吴三省有点惊讶,这个叫“关根”的人才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连续倒了十数个大大小小的斗,还都是一个人干的。
这样的人,要么是不要命,要么就是对自己的信心太高。
潘子又点了点头,脸上有些犹豫。
“你想说什么,说吧!”
潘子这才开口道,
“三爷,这人来历不明的,而且每次销货都来我们盘口,明显就是想让我们注意到他。让这样的人加入我们,合适吗?”
三叔看了他一眼,道,
“那个道上有名“哑巴张”不也是这样,怎么没见你这么谨慎?”
潘子苦笑一声,道,
“那不一样!那个“哑巴张”虽然神秘,但好歹也是在道上混了这么久,加上他是三爷盟友推荐的,自然比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安全多了。”
“你还别说,我还真对这个叫关根的小子有点兴趣。好小子,够可以的!”
潘子的表情还是有些担心。
“你放心吧!好歹这也是我的地盘,那小子就算想要翻出点浪,也得看看自己的斤两。”
潘子这时的表情才松动下来。
关根,也就是十年后的吴邪给自己取的别称。潘子说的没有错,吴邪,不,应该说是关根。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引起吴三省的注意。自从接管三叔的事业之后,他太清楚自家三叔的盘口在哪里了。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一个人一个月来数次,而且带来的还是不同朝代的明器时,又怎么会不惹人注意呢?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1 12:17:00 +0800 CST  
没有什么地方,比自己的古董店更让人放心了。
再过几日就该是过春节了,如果再去,恐怕自家古董店早就关门了。
当关根背着背包踏进自己的古董店里时,王盟正趴在柜台打瞌睡,而自己现在必定在后面的内堂里的床上补回笼觉呢。
关根勉强收敛了一下情绪,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叫醒了王盟。
“老板!我没偷懒!”
王盟猛地从桌子上跳了起来,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呢,就先表忠心了。
关根哧的一声笑出声来,他当初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迷糊的王盟十年后会变成那个沉默而又冷静的样子。
若不是跟了他…
关根闭上了眼睛,平息了心中的情绪,睁开眼后又是一片清明。
“你们这,收不收古玉玺?”
王盟明显还没有清醒,迷迷糊糊一看是一个客人,而不是自家的小气老板,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也是嘛!要是老板看见我打瞌睡早就一本子拍在我后脑勺上了,又怎么会只是敲敲桌子那么简单。
“不管您是玉玺还是玉佩,只要是古董,我们这都收!嗯?等一下!你刚刚说是什么?玉玺?”
王盟这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瞪着关根。
关根忍不住又笑了出声,这王盟慢人一拍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有改。
“你…你等一下,我去问问我家老板…”王盟急急忙忙地跑近了内堂。
关根看着王盟离去的背影,有些黯然。
王盟是唯一一个跟了他那么久的人,也不知道时空的那一头有没有下雨。王盟的背上回被血尸抓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差点就伤到了脊椎。每逢阴雨天,伤口也是痒痛不已,并不比自己好受。
若是他没有跟了自己,恐怕早就安安稳稳做着普通上班族,过着合家欢乐的日子,而不是跟着他颠沛流离,到处奔波。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1 12:17:00 +0800 CST  
正想着,王盟又从内堂急火火地跑了出来,有些歉意地说,
“不好意思啊先生,我家老板还得过一会才能出来见您,麻烦您坐下来多等一会行不?”
关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嗯…”王盟试探地看了关根一眼,小心问道,“不知道先生手中的玉玺是从哪里来的?”
关根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祖传。”
妈呀!玉玺都能祖传!眼前这位主不会是哪朝哪代的太子爷吧?
关根不看王盟也知道自家这个伙计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说,只是说道,
“有茶吗?”
王盟连连告罪,道,
“是我怠慢了客人,不知道先生喝什么?”
糟糕!店里的茶叶和咖啡早就喝完了,只剩最后一点西湖龙井,还是老板的私有财产,也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就西湖龙井吧。”
王盟露出了头疼的表情,算了!好歹也是一条大鱼!老板知道了也不会怪自己的!
店里的热水倒是有的,王盟宝贝地把那盒不多的西湖龙井茶叶拿了出来,刚放到青花瓷的茶杯中,就听到关根说道。
“不要太烫,兑点冷水。”
王盟一愣,随即笑道,“先生和我家老板真像,喝热茶都要兑冷水。”
关根表情一僵,没有再说话。
以前的自己爱喝西湖龙井,玩游戏起来又是那么不管不顾的,渴了就直接拿茶水往自己的喉咙里灌,差点都没有烫伤了自己的舌头。后来自己接了三叔的工作,看起账本也是这个德行,渴了就直接拿茶水往自己嘴里了送,嘴上老起泡,所以就养成了这个喝茶兑冷水的习惯,以免烫伤了自己。
“您的茶,看看温度适不适合。”王盟把茶递到了关根的手上。
关根接过了茶,略略抿了一口,点了点头。
“你们老板,对你好吗?”
关根握着茶杯,淡淡地问道。
王盟一呆,随即又笑道,
“我老板虽然平时小气了一些,但是对员工还是很好的。”
“是吗?”关根看着茶杯里面碧绿的茶叶打旋着不想坠落杯底,最后还是慢慢沉沦的样子,问道,“你就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以你现在的年纪,还来得及。”
王盟有些反应不过来关根的话,他是来挖墙角的吗?他怎么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能力?
王盟表情慢慢变得有些认真起来,恍惚间,关根把眼前这个年轻人和十年后的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的面目重合了起来。
“我的老板他…是个好人,能在他手下工作,我觉得很好。”
关根的手在茶杯上一寸寸收紧,露出了白色的指关节。
“好人…吗…”
这时候,那内堂的布帘突然被人撩了起来,露出了一张斯文而又年轻的脸。
“是哪位老板带来的玉玺?”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1 12:17:00 +0800 CST  
第三章——吴邪
“是我。”关根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视吴邪。
吴邪状似无意地打量了一下关根,那是一张毫无特色的脸,属于一钻进人群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人。身材和身高嘛,倒是很自己有点相像,只不过背好像有点弯,眼神也很是沧桑。看他的外表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岁,可是却又觉得他的气质十分沧桑,和他的外表完全不相符合,给了人一种十分矛盾的感觉。
“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关,关根。”
“关先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眼福见见关先生口中的玉玺?”吴邪也不是一直天真,他多少都有一些商人的狡诈。这不过这份狡诈却带着一分“一瓶子醋不满,半瓶子醋晃荡”的自作聪明,就像是新手做的招牌菜,看着不错,可吃起来却总是少了一分火候。
关根自然明白吴邪的算盘,他神色不露,沉默地从他的背包中拿出了那颗鬼玺,递到了吴邪手上。
吴邪有些惊讶,但是并不想表现出来,可惜他掩饰得并不好,至少还不能骗过十年后的自己。这块玉玺的成色很好,而且玉质很老,看着色泽,怕是没有个几个年头是出不来的。吴邪把鬼玺翻了个,仔细的去辨认了一下鬼玺的的刻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上面的字,竟然跟爷爷当年那块被外国佬骗走的那块战国帛书上面的字出自同一种时代的文字。也就是说,这块玉玺,很有可能就是出自战国时期。
那就不是古董,而是文物了!不管这个关根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要是放在店里,肯定会招来不少麻烦的!
“不不不!关先生,你这玉玺我们这不能收。”吴邪连连把东西塞回了关根手里,好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一样。
关根举着手看着这枚鬼玺,脸上也没有半点被拒绝的不满,语气仍是那么冷淡,道,
“吴老板不要的话,不妨问问你家长辈,看他要不要。”
吴邪一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姓吴的?而且,他怎么知道自家长辈会要这玩意?
难不成,这人是有备而来的?
“我家长辈怎么会要这东西,关先生还是不要开玩笑了。”
吴邪自然知道自家三叔做的是什么买卖,只不过这个叫关根的人实在是太神秘了,吴邪想着怎么的也不能把自家三叔给卖了,万一对方是个条子,那自己可不就成了罪人了。
关根摇了摇头,对着吴邪说道,
“我不是条子,你不用担心。”
吴邪震惊地看着关根,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的?吴邪总感觉这个关根很熟悉自己,好像在他面前,自己什么都掩饰不住一般,那样的感觉让吴邪很不舒服。
“不管关先生您是不是条子,反正你这东西我不能要,关先生还是找别家吧!”吴邪直接下了逐客令,叫道,“王盟,送客!”
王盟陪着笑走了上前,说道,
“不好意思啊关先生。请您移驾别店。”
关根没有动。
吴邪看着关根,火气一股股的往上冒,怎么的?这个人还赖着不走了不成?
“我还以为吴老狗的孙子多少还是有点他的骨气在,没想到也只是一个怕事的主。”
吴邪本来要骂出口的脏话顿在了喉咙口,他瞪大着眼睛看着关根。
“你知道我爷爷?你到底是谁?”
“我是关根。”关根依旧还是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茶,“一个倒斗的罢了。”
吴邪脸色一变,朝着王盟叫道,
“王盟,关门,今天我们不做生意了。”
王盟一愣,反映了几秒之后过去把店门给关了。
吴邪来来回回踱了好几步,他本来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来糊弄过去的,可是人家都把自家爷爷的外号报出来,再装傻也就没有意义了。
“这种事你应该去找我三叔,我只是一个古董店小老板而已。你的忙,我帮不上。”
“吴老板,关某也没有让你帮我把玉玺脱手,只是希望借吴老板的贵地帮我保管一下这东西罢了。”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可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关根垂下了眼眸,淡淡道,
“因为现在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吴邪很惊讶,他说道,
“我记得今天是我和关先生第一次见面。”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1 23:40:00 +0800 CST  
关根苦笑了一下,那股子沧桑感越发沉重。
“你不知道,打从你一出生,就有无数人在注意着你,你找不到,也逃不掉。”
吴邪觉得这个叫关根的简直诡异到了极点,拿着一块战国的玉玺到他店里非要让他保管,还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
关根看着吴邪懵懂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羡慕。什么都不知道该有多好,为什么自己偏偏要花这么多的时间去追寻什么所谓的答案?一开始,是为了好奇,到了最后,却是身不由己。
难得糊涂,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以前的自己就不明白呢?
“知道了又能怎么?”
“我的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而且,有些事情,我也正在寻找答案。”
“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
“吴邪,你跟来干什么?其实你不应该卷进来,你三叔已经为了你做了不少事情,这里面的水,不是你蹚的。”
“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有些真相,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
闷油瓶…
为什么我要到现在才明白...
吴邪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这个叫关根的男人,刚刚明明还是一脸的冷静,可现在却突然露出了那么悲伤的表情,就好像什么东西失去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一样,甚至连吴邪都觉得心脏痛痛麻麻的,压抑得很。
“吴邪。”
吴邪一愣,第一次见面这个叫关根的就这么连名带姓地叫自己,不显得太过亲呢了吗?
吴邪这样想着,可听着却没有觉得有什么违和感,就好像自己叫着自己的名字一样,自然,而又特别。
太奇怪了!从来没有人给吴邪这样的感觉,这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过几天,会有一个一口京腔,镶着一颗金牙齿的老头来找你。记住,不要理他,不要收他的东西。”
吴邪又是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关根就自己打开了店门走了出去。
王盟在旁看得不可思议,他居然就这样出去了?
老板一直强调要走什么“古色古香”的路线,除了平常的摆设,店门也是按照古代门扇设计的。又因为木门不保险,所以老板又叫工匠设计了一个暗栓,搁住了门与墙之间的接缝处,要是不知道的人,随意开门肯定是会被暗栓挡住,而且暗栓和墙壁之间摩擦之后也会发出很大的摩擦声,起了预警的作用。
可这个叫关根的,开门之前居然用脚踹开了暗栓,安安静静地就走了出去,熟稔地就想好像走自家家门一样。
这个暗栓除了我和老板,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个叫关根的是怎么知道的?
吴邪似乎没有注意这件事,他只是看着关根摆在桌子上的鬼玺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关根走了出来,正月的阳光并不耀眼,却刺激得关根流下了眼泪。
“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老天爷让我回来,是为了让我弥补当初的过错,让这一段本来就不该发生的感情彻底终结?”
“如果是错的,我至少可以让十年前的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完自己的后半生,而不是在一个又一个解不完的谜团中挣扎…”
“如果是对的,那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
“闷油瓶…”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1 23:40:00 +0800 CST  
不愧是瓶邪吧啊。。。才十分钟没来,我就找不到我的帖子沉到哪里去了。。。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2 00:28:00 +0800 CST  

第四章——重叠
关根其实一直都没有走。
他太了解以前的自己,你越是不让他知道,他就越好奇。对于他的警告,吴邪会不会听进去,其实关根心里没有底。
果不其然,在2003年二月的某一天,一个关根一辈子都记得的人走进了吴邪的店铺。
没多久,关根就看见那人带着满足的笑容从吴邪的店铺走了出来,然后吴邪又追了出来,将一张纸给了金牙老头就回去了。
“唉!为什么就是不听劝呢?”
关根低低喟叹一声,拉了拉帽檐,尾随着那个金牙老头而去。
“后面的那位小哥,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我是个穷人,可没有钱给你啊。”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口,那金牙老头停住了,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关根说道。
那种冷静,丝毫不见在吴邪店里那一股子小市民的市侩。
“你到底是谁?”
关根也没有丝毫被人发现的尴尬,他自然明白自己的跟踪瞒不过对方,反正最后自己也是要让他发现的。
“一个做小买卖的老头罢了,小哥你要是想打劫,找我可就没用了。”
关根也不理他,直接说道,
“你是老痒的人,还是…你就是老痒?”
那金牙老头把身子转了过来,笑道,
“我的确是认识老痒,不过就这样说我是他的人,也太武断了吧?还什么我就是老痒?呵呵,小哥你是没睡醒吗?”
关根的表情有点冷,继续道,
“那你就是张家的人了?”
金牙老头脸色一变,冷声道,
“什么张家李家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关根慢慢走近金牙老头,沉默地盯着他,就好像盯着一个猎物。
金牙老头后退了几步,强自把慌张咽下,冷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呵!”关根冷笑一声,“我想做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你,你们张家到底想做什么?”
金牙老头的眼珠子到处晃悠了一下,明显想要逃跑,可惜关根的目光太咄咄逼人,竟让他有种无路可逃的感觉。
“你们辛辛苦苦地布了这么多年的局,从我的…吴邪的爷爷那代开始就有你们张家人的出现,到了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吴邪?为什么!”
“我…我只是受人所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金牙老头好像被关根吓到了,后退一步,刚好撞倒了倚在墙角晾衣服用的竹竿,弄得竹竿噼里啪啦地倒了一片。
关根闪身躲过掉下来的竹竿,刚一扭身,只见眼角冷光一闪,关根心里一凛,略略侧身躲过了那抹刀光,却还是不慎被划伤了手臂,见了血光。
“该死!”关根暗骂一声,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本来就没什么温度的眼眸冷到了极致。关根捂住伤口回身一踢,刚好踹掉了金牙老头手中的匕首,另一只脚随之跟上,一脚狠狠地踢到了金牙老头的肚子上,动作一气呵成,昭示了主人过人的身手。
“唔!”金牙老头痛得弯下了腰,关根随手往口袋一掏,就掏出了一把类似于峨眉刺,却比之要小巧很多的武器,抵在了金牙老头的脖子上。
“不!不要!”金牙老头这时候才露出了惧意,看着关根的样子,不再是刚才那般的有恃无恐。
“不想死就给我说实话!”关根捂住伤口的左手早已经被血浸湿,明明不深的伤口,血流起来却像是被人割断了动脉一般拼命地往外流,滴到了地上,地上的蚂蚁迅速散开,好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我…我…”金牙老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如果不说,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但如果说了…
金牙老头打了一个抖,那个后果,一定是他不愿意,也是无法承受的。
金牙老头的脸色有些发白,一个是死,一个…
是生不如死…
也许是金牙老头犹豫的时间太长,也许是冬天的太阳太烈,也许是关根的血流的太多。他的脑子已经开始昏昏然。
关根狠狠地咬着下唇,想借由那股子刺痛让你自己清醒。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你想清楚,我的脾气也没有几年前那么好了。”那状似峨眉刺的武器又逼近了一点,尖锐的刺划破了金牙老头脖子上的表皮。
“我说!我说…”
“放开他。”就在金牙老头终于放弃抵抗的时候,一抹冰冷横在了关根的脖子旁。
关根瞪大了眼睛,那个声音…
那个声音是…
关根多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他在心底疯狂的对自己说,“不是他不是他不会是他!”,可是关根他骗不了自己。那是他一辈子忘不了的声音,那个声音的主人曾经是那么温柔的对着自己说,
“吴邪,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可现在呢?他却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用他的刀指着我的脖子。
他曾经想过,他与他之间再一次碰面会是怎样的场景,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场迟到了十年的相遇,却是刀剑相向。
张…起灵…
关根以为他会很激动,会很开心。可事实上,他只想逃,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再也不想要出来。张起灵在这里的出现,告诉了他。十几年前他和张起灵的那场初遇,并不是偶然,而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剧本。而横在关根脖子旁的那一抹冰冷,打破了关根辛辛苦苦维持了十年的自欺欺人。
原来,我只是一个小丑,自以为摆脱了命运的捉弄,却逃不出你的掌心。
张起灵看着从关根手臂蜿蜒而下的血流,在地上聚成了一块小小的血泊,每径流一个地方,旁边的虫蚁纷纷避开。
张起灵的眼眸闪了闪,继续冷声道,
“放开他。”
“我若不放开,你会杀我吗?”
身后的人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淡淡道,
“会。”
“我...明白了...”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2 21:21:00 +0800 CST  
都没人看...算了...自顶之...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2 21:30:00 +0800 CST  
发现一张不错的图!
o>_<o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3 08:56:00 +0800 CST  

第五章——颓废
那把尖刺落在了地上,发出的那一声清脆的响声,就好像是谁在偷偷的叹息。
脖子上那片冰冷离开了关根的脖子,也带走了他十年近乎固执的坚持。
金牙老头连忙站了起来,有了人撑腰,他似乎胆子也大了起来。见关根一脸木然的表情,金牙老头一脚踹在了刚刚关根踢他的地方。
“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不会动了?”
金牙老头想到自己刚刚那没有出息的样子都被关根看了去,心里越发愤怒起来,还想狠狠补上几脚,却被一把黑色的古刀挡住了。
“够了。”
金牙老头似乎对张起灵有些忌惮,哼了几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在经过关根身旁的时候,故意狠狠地踩下旁边的水坑,混着血的浑水就这样飞溅了起来,溅到了关根的鞋子上,裤脚上,心上…
张起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救那个老头,他只是无意中路过这里,然后经过这个巷口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一道很奇异地声音叫自己进去。
因为他进来的时候是背对着关根的,所以他只看见一个背对着他的年轻人正拿着一件很奇怪的武器威胁着一个金牙老头说什么。张起灵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很重的声音——不要让他知道!不可以让他知道!
张起灵还没有明白过来这个诡异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手中的刀已经搁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听着对方强自冷静地问他会不会杀他的时候,张起灵差点就把刀放下了,但是张起灵并不是一个容易后悔的人,所以他的刀依旧拿得很稳。
那个年轻人在流血,似乎流的很厉害,看上去伤口并不大,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流出来?
“他已经走了。”
张起灵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他仍是开口了,虽然说的是一句废话。
“我看见了。”
“你在流血。”
“我知道。”
张起灵皱了皱眉头,转身就准备离开,但想到自己刚刚无缘无故地把刀架在了别人的脖子上,还是停住了脚步。
“再不止血,你会死。”
“你在乎吗?”对方似乎在冷笑,是的,刚刚说过会杀他的自己的确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在乎。
向来冷漠的张起灵已经对自己如此多管闲事而感到诧异了,可惜对方并不如此觉得,比之自己更要冷淡的年轻人让张起灵觉得自己的确是真的太多事了。
“与我无关。”张起灵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走了,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就像是他十年前莫名其妙闯入自己人生的时候一样,来得沉默,去得安静。
“若是你早十年前说出了这句话,该有多好?”关根无法抑制地扬起了一抹讥嘲的笑容,这笑容太虚弱了,就好像烈阳下面的雪花,短暂而又无奈。
关根没有时间再给自己悲春伤秋,为了防止意外,关根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面塞满了止血药。关根的视线开始有点模糊,他不管也看不清瓶子上写了什么,统统扭开往手里各倒了几粒,混在一起黄黄绿绿的一大堆全部塞进了嘴巴里。
“咳咳咳…”太过干涩的药粒没有水的推送无法让关根吞下,关根来不及买矿泉水,也无法买矿泉水。先不论关根的体力能不能支持他跑到小卖部,就是他跑到了,看他这一手的血,老板不报警就算不错了,又有哪个敢卖水给他?
幸好,这条老巷子里还有一个废弃了很久的公共厕所。关根踉踉跄跄地跑了洗手池,扭开了好几个龙头都不见有水出来。由于关根呛得太厉害,有些药粒已经呛进了呼吸道里,憋得关根满脸通红,直到旋到最后一个水龙头才娜勉强强地流出了一点发黄的锈水。
关根也来不及等锈水放光,直接把嘴巴伸到了水龙头下面接水吞药。关根灌得太急,有些水冲进了鼻子里,又引起了一场剧烈的咳嗽。
满鼻腔口腔的铁锈味,好像在喝血一样,刚刚被关根勉强吞下去的药粒又被一阵阵的咳嗽和反胃弄得呕了出来,黄绿的药粒上面混着一点血丝,看上去煞是恐怖。
来来回回的好几遍,在关根药瓶中的药告罄之前,关根总算忍着胃部的一阵阵抽疼,把药咽了下去。
“妈的!”
吃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却好像花费了关根所有的力气,他手脚发软的瘫坐在洗手池下,笑骂道,
“果然是老了啊!吃个药都能这么矫情!”
关根笑着闭上了眼睛,一道水痕从眼角滑落,落入发丝中隐蔽不见。
等到关根恢复意识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群大妈在公共厕所门口围着他像是看什么稀罕动物一样指指点点,不知道说着什么。
关根是杭州人,自然知道这些三姑六婆在说些什么,无非就是什么“打架”,“流氓”,“痞子”之类的话。
关根也不理,这十年来比这更难听的话他也听了不少,又怎么会把这些陌生人的话放进耳里。
伤口上的血倒是止住,那些血迹凝固之后深褐色的血渍凝结在皮肉和衣服之间,略略拉扯一下,还带着皮肉撕扯的痛楚。
怕是伤口和衣服粘在一起了,关根叹了一口气,四肢还是有些无力。脸色发白的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回去处理起来恐怕就麻烦了。
那些大妈好像被他突然站起来给吓了一跳,有些人甚至都拿起了手机准备报警。
关根冷笑一声,流气道,
“看什么?没见过流氓打架吗?”
关根本来只是想要吓一吓她们,让她们让开一道路让自己离去。可是脑袋上突然地一阵疼痛,和顺着脸颊流下来的黄白蛋液却让关根愣在了当场。
对方似乎也对于自己的手快有些害怕,深怕关根暴起发难报复,后退了几步就跑了。一起看热闹的几个大妈见有人跑了,也自觉留在这里凶多吉少,一个个都跑了。
关根用手把脸上的蛋液抹了下来,看了好半天,突然笑了起来。
也许回到过去见到张起灵,真的能让自己开心不少。这才见面多久,就让这十年来甚少笑得自己笑了那么多次,倒也…不错…
只可惜了这鸡蛋…居然浪费在了我身上…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4 00:07:00 +0800 CST  
求安慰。。。
求冒泡。。。
求评论。。。
不求潜水。。。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4 13:33:00 +0800 CST  

第七章——三叔
话说回来,那个金牙老头从关根手中逃了出来之后,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小路七弯八拐地进了一座仿古的茶楼。
“张爷…”金牙老头似乎对于这个背对着他的男子很是恐惧,微微拘偻着他的身子,一脸的惶恐。
“倘若我没有引张起灵去救你,你是不是真的想把张家给供出来?”那男子缓缓开口,听声音很是年轻,而且非常耳熟。
金牙老头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
“我怎么敢出卖您呢?是…是那小子出来捣乱,我本来出了吴邪的店就回来跟您复命,谁知道那个小子会突然窜出来,我…我…”
“唉!”那人轻叹一声,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想撒谎,对着我可不行。”
年轻人的话很是奇怪,明显金牙老头要比他年长很多,但是听这年轻人的语气,似乎这金牙老头的年岁还没有他大一般。

“张爷…”金牙老头跪了下去,“我…我下次…”
“没有下次了。”那个年轻人把身子转了过来,“张家从来不会放过企图背叛的人。”
那张脸,赫然那就是吴邪!
那人竟然和吴邪长得一模一样!
“人面鬼枭应该已经饿了很久吧。”年轻人淡淡道。
“不…不…”金牙老头脸色惨白地不断后退,想要逃跑,后颈一痛,被人打昏了过去。
那年轻人看着毫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的黑衣人,淡淡道,
“你去查清楚,这个关根到底是什么人?必要时候…”
年轻人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不一会就消失了。
关根…
那年轻人咀嚼着这个名字,和吴邪一模一样的脸上,却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关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有住进了医院里。
自己和这家医院还真有缘,回来的时候在这家医院醒来,现在不知怎的居然又在这家医院睁开了眼睛。
“关先生,你终于醒了!”潘子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他无事,终于放下心来。
“你在我车上晕了过去,我便自做主张把你带来了医院,还请关先生不要怪我多事。”
关根摇了摇头,他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弓,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他转过头一看,却不由得愣住了。
“三叔…”
吴三省一愣,道,
“你叫我什么?”
关根这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吴邪了,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脸上还是一片淡漠,缓缓道,
“吴三爷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还请三爷见谅,我现在无法起身招待三爷。”
吴三省笑了笑,道,
“关先生,养病要紧,那些客套就不需要了。”
三叔,没想到侄子这一生还有机会再见到你…
“不过我很好奇,关先生怎么知道我就是吴三省呢?”
关根垂下了眼眸,淡淡道,
“既然我有意和三爷结交,自然是做过功课的了。”
吴三省和潘子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精光闪过。
“关先生未免也太看重吴三省了。”
“因为三爷你值得。”
三叔,哪怕你一直在骗我,哪怕你不是吴三省,但是你是我三叔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吴三省低声笑了笑,道,
“关先生好像很了解吴某?”
“我见过你侄子吴邪。”
吴三省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冽起来,就连潘子的全身也紧绷了起来。
吴邪啊吴邪,为什么你以前没有发现,你是那么的幸福。那么多人保护着你,可你却偏偏喜欢往那滩浑水里趟。
你看看,倘若我现在有一句话不合你三叔心意,恐怕就很难再走出这间病房了。
被亲人这么保护着应该很幸福不是吗?为什么我现在的心会那么痛那么痛呢?
为什么呢?
“我那不中用的侄子只是个开古董店的小老板,不知道关先生找他有何贵干呢?”
“他既然是开古董店的,我过去自然是给他鉴赏古董。”
“什么古董这么金贵,还要劳烦关先生亲自去呢?”吴三省的表情明显不信,说道,“更何况我家侄子也就是个半瓶子醋的水平,又不是什么古玩大家,关先生找他恐怕是找错人了。”
关根突然觉得很累,他刚刚醒来,本来就还虚弱,现在却还要被吴三省如此逼问,心力交瘁的他,突然觉得老天让他回来就像是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让他像一个小丑一样在那些故人面前演着愚蠢而又可笑的戏。
“我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只能找他。”
吴三省的样子有些诧异,问道,
“关先生认识吴邪?”
关根摇了摇头。
“那关先生怎么会这么信任吴邪?”
“因为他是吴三爷你的侄子。”
吴三省完全愣住了,以他的看人的目光,他看的出关根绝对没有说假话。
可是为什么?
这种突如其来的信任实在是不能不让人疑窦丛生。
“三爷现在不相信我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
关根说得很肯定,就连吴三省就有点半信半疑。
“那如此,我就不打扰关先生休息了。潘子,派人好好照顾关先生。”吴三省给潘子使了个眼色,关根淡淡一笑,当做没有看见。
监视也罢软禁也好,反正我现在已经累了,能躺在这休息一会,也是好的。
就在吴三省出门的那一刻,他突然顿住了,道,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关先生不要牵连到吴邪。”
关根低低地笑出了声,道,
“三爷不觉得这样很矛盾吗?你既想要吴邪接下你的位置,却又害怕把他卷入漩涡。但是有些东西,并不是你不想,就可以阻止他发生的。这一点,三爷应该比我更明白。”
吴三省眯着眼睛看着关根,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沧桑气太重,完全超出了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吴三省发现自己看不透他,却又觉得他十分的熟悉。
吴三省是个多疑的人,但是他却选择试着相信关根。这太奇怪了,关根身上的气息,有点像自家的侄子,却又觉得更像是自己。
吴三省知道,关根说的没有错,吴邪虽是家里的独苗,但更是老九门吴老狗唯一的孙子。无论吴三省想不想,吴邪想不想,这个命运已经是无法改变,有些事情也是无法阻止。
“没想到关先生这么年轻,知道的还不少。”
关根看着天花板,微微地扯了扯嘴角,闭上了眼睛。
阳光洒在关根的脸上,被宿命隔断的阴影在他的脸上画出了一道道支离破碎的图画。
“我啊,已经老了…”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8 00:04:00 +0800 CST  
大家老说我虐,所以我这次更第七章没有虐,求小红花表扬,求好人卡~~

楼主 纳兰煜  发布于 2013-01-18 10:33:00 +0800 CST  

楼主:纳兰煜

字数:108996

发表时间:2013-01-11 08:0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9-21 19:40:44 +0800 CST

评论数:1247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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