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无妄（瓶邪，微黑花，炖大肉，屯稿超多，慢更）
在微博上开了一辆跑车，有没有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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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我和闷油瓶正温存的时候，被起来放水的胖子撞了个正着。胖子怪叫一声，抬手捂住了双眼:“噫！护眼，护眼！我什么都没看到，小哥你们继续！”说着就一点一点往回挪。闷油瓶放开我准备上屋里来。我气不过，去追打胖子，心说老子还没咂摸出来他是什么味儿呢，你就跑来当搅屎棍！
闷油瓶进屋后拉着我上楼睡觉，路过客厅时我看着瘫成一坨的小花和瞎子，忍不住问了句:“咱们要不把他们抬去床上吧，这样瘫着......”“不用管。”闷油瓶淡淡地打断我的话。当闷油瓶话音刚落瞎子的震天呼噜声在脑后戛然而止时，我再一次体悟到闷油瓶对事情的掌控能力，那真不是吹的！
喝过酒以后头昏脑涨，我被闷油瓶扯着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闷油瓶拿来一条湿毛巾，一把把我摁在床上开始帮我擦脸。毛巾又湿又重，搁在脸上总有种莫名的窒息感。我抓住闷油瓶的手腕，嗯嗯唔唔地抗议着。闷油瓶擦拭的动作忽然停了，接着毛巾被掀开，一张腆着脸凑上来索吻的大脸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嘿嘿一笑，抻着脖子在闷油瓶脸颊上轻轻舔了一口。这一奇招先发制人，出其不意，闷油瓶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我抬手搂住他的腰，把他往床上拉，一边道:“不玩了，睡觉，睡觉。
就像念了一句神奇咒语一样，闷油瓶突然压在我身上睡死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从我身上掀下去，这人看着身材瘦削，实际上肌肉含量很大，重的要死，压得我几乎吐血。帮闷油瓶摆好睡姿掖好被子以后，我凝视着眼前这人俊俏的模样，心里一酥，打着哈哈安慰自己:他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养。
我发现，和闷油瓶在一起待久了，我不由自主地学会了自欺欺人。不愿相信事实，不愿相信糟糕的事实，我本能地逃避闷油瓶可能给我带来的所有负面影响。我爱他，我几乎想要把他揉进骨血，烙在心尖，也正因如此，他总会把一些让我心神具焚的，令人惊惧的事实，赤裸裸地摆在我面前。尽管这些可怖的事实多半是因为护我周全导致的，但我还是会本能地躲开他自私又无私的付出。说到底，我这辈子就是要和他纠缠到底，无关苦痛，无关生死，可能这就是命，非要问出个为什么，未免有些太矫情。
我在睡死的闷油瓶身边重重躺下，要搁在平时，后者早已微微皱眉，心中暗暗计较我的粗鲁动作。但此时此刻，闷油瓶静静地睡在我旁边，对此毫无反应。我把手臂搭在眼睛上暗暗思索他究竟又中了什么魔障，待我反应过来时，泪水已经顺着鬓角滚落到了枕头上。
我已经很久没哭过了。眼眶里的胀痛感熟悉又陌生，我慌忙抹掉眼泪，偷偷瞧了一眼身边的人。呼吸绵长，还在沉睡。我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眼前浓重的黑暗。“哈哈，”我摸了摸喉头，苦涩地笑道:“我看你要玩我到什么时候，张起灵。”
“吴邪！”“哇！”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小花贴着耳根子喊醒的，我着实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微微蜷成一团看着小花。瞎子坏笑着倚在门框上，小花横眉竖目地指着我的鼻子怒斥:“你你你们这对狗男男！”原来闷油瓶不知何时醒了，一直揽着我的腰静静躺着。我无奈地把小花的手指拨到一边，揪掉闷油瓶盘在我腰上的手臂，道:“大家都是一样的，贼喊捉贼就没意思了啊。”
瞎子似乎兴奋了一下，伸手想来抱小花，嘴里还喊着“花儿～”，奈何小花一个潇洒转身，一脚踹在瞎子裆下。“不许这么叫我。”小花捻着一缕刘海悠悠说道。瞎子呼哧呼哧地捂着裆靠墙慢慢蹲下，表情因为痛苦而狰狞扭曲，半晌才颤巍巍地挤出一声“爷”。小花满意地点点头，抽身走人，留下一屋沉默的男人。
“黑爷.....”胖子发出一声同情的叹息。我强忍笑意，叫道:“解散，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小花在楼下高声骂道:“楼上的人快点！真当我是免费车夫啊?”
两小时以后，五个大老爷们挤着小花的大切诺基抵达萧山机场。我和闷油瓶接下来飞去福建，胖子北上回京，小花和瞎子要回四川。就此分道扬镳，我拿出手机递给胖子，让他帮忙合影。胖子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指着自己:“那我呢？”我故意挤兑他:“道上都说南瞎北哑，东邪西花，你算哪根葱?”
飞机临起飞前，我调出照片最后看了一眼，看着闷油瓶，胖子和我勾肩搭背的滑稽样子，笑了。我歪头看向闷油瓶，问道:“小哥，胖子有空会来看我们的吧？”闷油瓶“嗯”了一声，用脸颊轻轻蹭蹭我的头顶。
我和闷油瓶正温存的时候，被起来放水的胖子撞了个正着。胖子怪叫一声，抬手捂住了双眼:“噫！护眼，护眼！我什么都没看到，小哥你们继续！”说着就一点一点往回挪。闷油瓶放开我准备上屋里来。我气不过，去追打胖子，心说老子还没咂摸出来他是什么味儿呢，你就跑来当搅屎棍！
闷油瓶进屋后拉着我上楼睡觉，路过客厅时我看着瘫成一坨的小花和瞎子，忍不住问了句:“咱们要不把他们抬去床上吧，这样瘫着......”“不用管。”闷油瓶淡淡地打断我的话。当闷油瓶话音刚落瞎子的震天呼噜声在脑后戛然而止时，我再一次体悟到闷油瓶对事情的掌控能力，那真不是吹的！
喝过酒以后头昏脑涨，我被闷油瓶扯着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闷油瓶拿来一条湿毛巾，一把把我摁在床上开始帮我擦脸。毛巾又湿又重，搁在脸上总有种莫名的窒息感。我抓住闷油瓶的手腕，嗯嗯唔唔地抗议着。闷油瓶擦拭的动作忽然停了，接着毛巾被掀开，一张腆着脸凑上来索吻的大脸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嘿嘿一笑，抻着脖子在闷油瓶脸颊上轻轻舔了一口。这一奇招先发制人，出其不意，闷油瓶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我抬手搂住他的腰，把他往床上拉，一边道:“不玩了，睡觉，睡觉。
就像念了一句神奇咒语一样，闷油瓶突然压在我身上睡死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从我身上掀下去，这人看着身材瘦削，实际上肌肉含量很大，重的要死，压得我几乎吐血。帮闷油瓶摆好睡姿掖好被子以后，我凝视着眼前这人俊俏的模样，心里一酥，打着哈哈安慰自己:他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养。
我发现，和闷油瓶在一起待久了，我不由自主地学会了自欺欺人。不愿相信事实，不愿相信糟糕的事实，我本能地逃避闷油瓶可能给我带来的所有负面影响。我爱他，我几乎想要把他揉进骨血，烙在心尖，也正因如此，他总会把一些让我心神具焚的，令人惊惧的事实，赤裸裸地摆在我面前。尽管这些可怖的事实多半是因为护我周全导致的，但我还是会本能地躲开他自私又无私的付出。说到底，我这辈子就是要和他纠缠到底，无关苦痛，无关生死，可能这就是命，非要问出个为什么，未免有些太矫情。
我在睡死的闷油瓶身边重重躺下，要搁在平时，后者早已微微皱眉，心中暗暗计较我的粗鲁动作。但此时此刻，闷油瓶静静地睡在我旁边，对此毫无反应。我把手臂搭在眼睛上暗暗思索他究竟又中了什么魔障，待我反应过来时，泪水已经顺着鬓角滚落到了枕头上。
我已经很久没哭过了。眼眶里的胀痛感熟悉又陌生，我慌忙抹掉眼泪，偷偷瞧了一眼身边的人。呼吸绵长，还在沉睡。我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眼前浓重的黑暗。“哈哈，”我摸了摸喉头，苦涩地笑道:“我看你要玩我到什么时候，张起灵。”
“吴邪！”“哇！”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小花贴着耳根子喊醒的，我着实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微微蜷成一团看着小花。瞎子坏笑着倚在门框上，小花横眉竖目地指着我的鼻子怒斥:“你你你们这对狗男男！”原来闷油瓶不知何时醒了，一直揽着我的腰静静躺着。我无奈地把小花的手指拨到一边，揪掉闷油瓶盘在我腰上的手臂，道:“大家都是一样的，贼喊捉贼就没意思了啊。”
瞎子似乎兴奋了一下，伸手想来抱小花，嘴里还喊着“花儿～”，奈何小花一个潇洒转身，一脚踹在瞎子裆下。“不许这么叫我。”小花捻着一缕刘海悠悠说道。瞎子呼哧呼哧地捂着裆靠墙慢慢蹲下，表情因为痛苦而狰狞扭曲，半晌才颤巍巍地挤出一声“爷”。小花满意地点点头，抽身走人，留下一屋沉默的男人。
“黑爷.....”胖子发出一声同情的叹息。我强忍笑意，叫道:“解散，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小花在楼下高声骂道:“楼上的人快点！真当我是免费车夫啊?”
两小时以后，五个大老爷们挤着小花的大切诺基抵达萧山机场。我和闷油瓶接下来飞去福建，胖子北上回京，小花和瞎子要回四川。就此分道扬镳，我拿出手机递给胖子，让他帮忙合影。胖子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指着自己:“那我呢？”我故意挤兑他:“道上都说南瞎北哑，东邪西花，你算哪根葱?”
飞机临起飞前，我调出照片最后看了一眼，看着闷油瓶，胖子和我勾肩搭背的滑稽样子，笑了。我歪头看向闷油瓶，问道:“小哥，胖子有空会来看我们的吧？”闷油瓶“嗯”了一声，用脸颊轻轻蹭蹭我的头顶。
17
买手机的事已经拖了很久，进村前 我和闷油瓶在县城给他买了一部手机。我在他的电话簿上存入了我的电话号码，然后把手机交给闷油瓶:“小哥，这是你的了。好好拿着，有事方便联系我。”闷油瓶点点头，小心地把手机放进裤兜。
我们刚下飞机时，我就接到了王盟打来的电话。他变得老练多了，在得到我的允许以后，以一个微妙的价钱盘下了西湖边的吴山居。我查了下户头，汇款已经全部入账，数目倒是不小，至少我和闷油瓶下半辈子不愁吃穿了。王盟还贴心地帮我打点安排了最后一次，我和闷油瓶顺利坐上了接应人的驴车，晃悠悠地来到了雨村。
“老板，最后一次了。你要保重，你没有张小哥那么厉害，遇事可千万别再逞强为难自己了。”去雨村的路上，我想起了王盟电话里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看着再一次睡倒在我肩头上的闷油瓶，我不自觉地笑笑，心说:我这辈子逞强的时候还少吗？也不差这一次了。
说实在的，王盟之前替我办事从来没有这么用心过。我和闷油瓶的房子就被安排在瀑布不远处，进屋隐隐约约就能听到轰鸣不息的流水声。墙壁是用当地特有的花岗岩一块一块地垒起来的，形成的花纹好看又别致。隔壁是一幢稍矮的民居，我和闷油瓶正搬行李时，有一位面相和善的老太太一直站在隔壁院子前面看着我们，她的两条狗也总缠着我，兴奋地围着我的小腿呼哧呼哧地转圈跑。
“嗤，嗤!”搬运完以后，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做着手势把两条狗赶到一边，顺手带上自家院子的门。“啊，我们以后就住这里了!”我站在一楼的客厅里高兴地转了一个圈，闷油瓶凑过来揽住我的腰，把我框在他的怀里。“这里的空气有宁神的作用，很不错。”闷油瓶深吸一口气，神采奕奕地说道。很久没看到闷油瓶有这么生动的表情了，我也学他的样子做了几次深呼吸，并没有嗅出湿润的空气里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不过刚到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房子后面长了一大片雨仔参，不知道是不是它们的味道让闷油瓶觉得心安。不管怎样，只要闷油瓶觉得舒适，就够了。
“小哥，我们出去转转吧。”归置好日用物以后，我把坐在沙发上打盹的闷油瓶强行拉起来，推他出门去走走。不能睡，我心里这样想着。自从在长白山接回闷油瓶，他出现了嗜睡的症状，而且病症愈演愈烈，尤其是这两天，他每天几乎要睡掉一天一半的时间。我不知道他这样下去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就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一睡不醒是未来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这对我来说比失忆还要可怕。
没有时间了。我暗暗思忖起了当时选这里久居的目的:王烈的《蟠桃记》中提到过：“尧时有老母，以蓝练为业，家于路旁，往来者不吝给之。”因此福建一带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太姥山上有一位擅长炼蓝的仙人，大家都称之太姥娘娘，其人心地善良，对前来参拜的人们有求必应。只是一人一生只能提一个诉求，贪多必诛。人都说病急乱投医，我本来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物的，但为了彻底治好闷油瓶的失忆症，各种方法总是要尝试一下的。况且在后续查证中我偶然发现，这个太姥娘娘似乎和西王母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在这里调查一阵子，说不定还能掘出更多秘密。
我对闷油瓶笑笑，道:“小哥，咱们弄一些雨仔参来给你吃吧，养脑的。我还想去瀑布那里看看，你陪我吧?”闷油瓶点点头，摇晃了一下靠墙站住。我看得出他在刻意掩藏自己的疲倦。我鼻头一酸，咬咬牙，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去给你拿件外套，你可千万要等我啊。”
买手机的事已经拖了很久，进村前 我和闷油瓶在县城给他买了一部手机。我在他的电话簿上存入了我的电话号码，然后把手机交给闷油瓶:“小哥，这是你的了。好好拿着，有事方便联系我。”闷油瓶点点头，小心地把手机放进裤兜。
我们刚下飞机时，我就接到了王盟打来的电话。他变得老练多了，在得到我的允许以后，以一个微妙的价钱盘下了西湖边的吴山居。我查了下户头，汇款已经全部入账，数目倒是不小，至少我和闷油瓶下半辈子不愁吃穿了。王盟还贴心地帮我打点安排了最后一次，我和闷油瓶顺利坐上了接应人的驴车，晃悠悠地来到了雨村。
“老板，最后一次了。你要保重，你没有张小哥那么厉害，遇事可千万别再逞强为难自己了。”去雨村的路上，我想起了王盟电话里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看着再一次睡倒在我肩头上的闷油瓶，我不自觉地笑笑，心说:我这辈子逞强的时候还少吗？也不差这一次了。
说实在的，王盟之前替我办事从来没有这么用心过。我和闷油瓶的房子就被安排在瀑布不远处，进屋隐隐约约就能听到轰鸣不息的流水声。墙壁是用当地特有的花岗岩一块一块地垒起来的，形成的花纹好看又别致。隔壁是一幢稍矮的民居，我和闷油瓶正搬行李时，有一位面相和善的老太太一直站在隔壁院子前面看着我们，她的两条狗也总缠着我，兴奋地围着我的小腿呼哧呼哧地转圈跑。
“嗤，嗤!”搬运完以后，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做着手势把两条狗赶到一边，顺手带上自家院子的门。“啊，我们以后就住这里了!”我站在一楼的客厅里高兴地转了一个圈，闷油瓶凑过来揽住我的腰，把我框在他的怀里。“这里的空气有宁神的作用，很不错。”闷油瓶深吸一口气，神采奕奕地说道。很久没看到闷油瓶有这么生动的表情了，我也学他的样子做了几次深呼吸，并没有嗅出湿润的空气里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不过刚到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房子后面长了一大片雨仔参，不知道是不是它们的味道让闷油瓶觉得心安。不管怎样，只要闷油瓶觉得舒适，就够了。
“小哥，我们出去转转吧。”归置好日用物以后，我把坐在沙发上打盹的闷油瓶强行拉起来，推他出门去走走。不能睡，我心里这样想着。自从在长白山接回闷油瓶，他出现了嗜睡的症状，而且病症愈演愈烈，尤其是这两天，他每天几乎要睡掉一天一半的时间。我不知道他这样下去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就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一睡不醒是未来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这对我来说比失忆还要可怕。
没有时间了。我暗暗思忖起了当时选这里久居的目的:王烈的《蟠桃记》中提到过：“尧时有老母，以蓝练为业，家于路旁，往来者不吝给之。”因此福建一带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太姥山上有一位擅长炼蓝的仙人，大家都称之太姥娘娘，其人心地善良，对前来参拜的人们有求必应。只是一人一生只能提一个诉求，贪多必诛。人都说病急乱投医，我本来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物的，但为了彻底治好闷油瓶的失忆症，各种方法总是要尝试一下的。况且在后续查证中我偶然发现，这个太姥娘娘似乎和西王母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在这里调查一阵子，说不定还能掘出更多秘密。
我对闷油瓶笑笑，道:“小哥，咱们弄一些雨仔参来给你吃吧，养脑的。我还想去瀑布那里看看，你陪我吧?”闷油瓶点点头，摇晃了一下靠墙站住。我看得出他在刻意掩藏自己的疲倦。我鼻头一酸，咬咬牙，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去给你拿件外套，你可千万要等我啊。”
18
越靠近瀑布，林子长得越稠密，层层叠叠的树叶像厚重的绿布一样把阳光挡了个严实。偶有阳光从叶间的缝隙里射下来，丝丝缕缕地照在地面的青苔上，流成一摊发光的圆斑。林间各种鸟啁啾鸣啭的声音被轰鸣的水声遮盖，显得微小又无力。我仰头看向断崖顶端，岩石硬生生被水冲刷出五处齐茬的豁口，水流从豁口挤出来，向下直直地撞进瀑布下面的积水潭里，绽开成一朵巨大的白花。烟尘一样的水雾被炸出，弥散在空中，软绵绵地糊在闷油瓶脸上。在阳光下看来，闷油瓶脸上的绒毛都挂上了一层细密的水滴。
“哇，”我蹲在积水潭边的岩石上，伸手去拨撩刚刚平静下来的水流，惊叹道:“小小的一个断崖，水竟然这么急，真是奇了。”闷油瓶朝着相反方向在我身边坐下，积水潭边长满了奇异艳丽的花草，他的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局促地窝在一起。
我转身在草地上仔细查看一阵，撷一株叶片狭长的植株举到闷油瓶眼前，“呐，雨仔参。”闷油瓶抬手接过，端详一番后揪下一片叶子，径直放到口中咀嚼起来。
这人!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嚼一嚼烟叶也就罢了，竟然把刚摘下的草本植物直接吃掉，是属牛的吗？“啊，吐出来吐出来!一点都不精致!”我伸手去掏闷油瓶嘴里的叶子，后者索性张嘴把我的手指含进嘴里，用舌头轻轻舔舐。
“年轻人，这种草不是那样吃的。”一位大娘领着竹筐慢慢踱过来，是我们刚来时站在门口的老太太。“咿！”我惊得赶忙从闷油瓶嘴里抽出手指，心虚地攥着手指向大娘讨教:“那要怎样吃啊?”
“来，进来吧。”大娘随后把我和闷油瓶引到她家的厨房里，两条狗似乎很喜欢我，一直摇着尾巴呼哧呼哧地往我身上扑。闷油瓶蹲着一边抚摸一条狗的脊背，一边抬头对我笑道:“狗五爷的优良基因，完全被你继承了。”“那是。”我突然想起小满哥了，沙海回来以后，它就被寄放在二叔那里，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
“年轻人。”大娘正把采来的雨仔参放在石臼里舂烂，“啊，我叫吴邪，他叫张起灵。我来帮您舂吧。”我伸手拿过大娘手里的石杵接替她的活计。“要捣烂，揉出汁来。”大娘一边交待我，一边吩咐闷油瓶帮她揉糯米团。“小张，你来揉面吧。糯米面太筋道了，我年纪大了，揉起来费劲得很。”闷油瓶点点头，起身洗净手，揪下一团面开始揉搓。
“大娘，我们那屋子是什么来头啊?”老太太正坐在马扎上扇风乘凉，听到我问她，睁开眼睛凝视着我和闷油瓶住的屋子。早些时候我打扫的时候发现屋里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才下决心向村民打听一下以前房主的消息。“那幢屋子，是几十年前村里建成的。那时候村里来了两个外人，他们一直在调查太姥山的消息，呆的时间久了，屋子也就建成了。但是突然有一天早上，两人背着大大的背包进山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房子也就闲置下了。”
难怪，我心说。二楼卧室墙壁上的岩缝里，夹了大大小小，字迹不一的十几张手稿。手稿上面有写有画，但逻辑不清，似乎只是在摸索试探什么。十几张手稿，内容却出奇的单一，我记得最关键的字眼就只有“太姥仙人”，“西王母”以及“陨玉”，另外，还有三个地名相关的字眼频频出现在稿件上:长白山，蛇沼鬼城，太姥山。
越靠近瀑布，林子长得越稠密，层层叠叠的树叶像厚重的绿布一样把阳光挡了个严实。偶有阳光从叶间的缝隙里射下来，丝丝缕缕地照在地面的青苔上，流成一摊发光的圆斑。林间各种鸟啁啾鸣啭的声音被轰鸣的水声遮盖，显得微小又无力。我仰头看向断崖顶端，岩石硬生生被水冲刷出五处齐茬的豁口，水流从豁口挤出来，向下直直地撞进瀑布下面的积水潭里，绽开成一朵巨大的白花。烟尘一样的水雾被炸出，弥散在空中，软绵绵地糊在闷油瓶脸上。在阳光下看来，闷油瓶脸上的绒毛都挂上了一层细密的水滴。
“哇，”我蹲在积水潭边的岩石上，伸手去拨撩刚刚平静下来的水流，惊叹道:“小小的一个断崖，水竟然这么急，真是奇了。”闷油瓶朝着相反方向在我身边坐下，积水潭边长满了奇异艳丽的花草，他的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局促地窝在一起。
我转身在草地上仔细查看一阵，撷一株叶片狭长的植株举到闷油瓶眼前，“呐，雨仔参。”闷油瓶抬手接过，端详一番后揪下一片叶子，径直放到口中咀嚼起来。
这人!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嚼一嚼烟叶也就罢了，竟然把刚摘下的草本植物直接吃掉，是属牛的吗？“啊，吐出来吐出来!一点都不精致!”我伸手去掏闷油瓶嘴里的叶子，后者索性张嘴把我的手指含进嘴里，用舌头轻轻舔舐。
“年轻人，这种草不是那样吃的。”一位大娘领着竹筐慢慢踱过来，是我们刚来时站在门口的老太太。“咿！”我惊得赶忙从闷油瓶嘴里抽出手指，心虚地攥着手指向大娘讨教:“那要怎样吃啊?”
“来，进来吧。”大娘随后把我和闷油瓶引到她家的厨房里，两条狗似乎很喜欢我，一直摇着尾巴呼哧呼哧地往我身上扑。闷油瓶蹲着一边抚摸一条狗的脊背，一边抬头对我笑道:“狗五爷的优良基因，完全被你继承了。”“那是。”我突然想起小满哥了，沙海回来以后，它就被寄放在二叔那里，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
“年轻人。”大娘正把采来的雨仔参放在石臼里舂烂，“啊，我叫吴邪，他叫张起灵。我来帮您舂吧。”我伸手拿过大娘手里的石杵接替她的活计。“要捣烂，揉出汁来。”大娘一边交待我，一边吩咐闷油瓶帮她揉糯米团。“小张，你来揉面吧。糯米面太筋道了，我年纪大了，揉起来费劲得很。”闷油瓶点点头，起身洗净手，揪下一团面开始揉搓。
“大娘，我们那屋子是什么来头啊?”老太太正坐在马扎上扇风乘凉，听到我问她，睁开眼睛凝视着我和闷油瓶住的屋子。早些时候我打扫的时候发现屋里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才下决心向村民打听一下以前房主的消息。“那幢屋子，是几十年前村里建成的。那时候村里来了两个外人，他们一直在调查太姥山的消息，呆的时间久了，屋子也就建成了。但是突然有一天早上，两人背着大大的背包进山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房子也就闲置下了。”
难怪，我心说。二楼卧室墙壁上的岩缝里，夹了大大小小，字迹不一的十几张手稿。手稿上面有写有画，但逻辑不清，似乎只是在摸索试探什么。十几张手稿，内容却出奇的单一，我记得最关键的字眼就只有“太姥仙人”，“西王母”以及“陨玉”，另外，还有三个地名相关的字眼频频出现在稿件上:长白山，蛇沼鬼城，太姥山。
张海客闻声低头，石人的胸部以下仿佛在血里浸过，表面结起了厚厚的血痂。“还有这里，”张海杏指指石人身后的土地，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均匀的血脚印，“它是自己从龟壳那里走过来的。”张海客摸摸下巴:“以血为媒的确能提高石人的灵性，不过你看，”张海客掂起石人肚脐上的一条青铜链“它的脐带还在，没有人来唤醒它，它是不会离开的，放心吧。”
“族长想让它来接替吴邪，这倒是个好想法，可惜比起真人还是差了点。”张海客赞许地绕着石人转了几圈。“那我们呢?”张海杏不服气地问道。“我们?”张海客嘿嘿一笑，揉了揉张海杏的头，“族长也为我们找了出路，可是没办法，救赎的路被人堵死了，族长是不可能牺牲吴邪来守门的。张家人啊，自始至终都逃不过遗忘的命。”
“族长想让它来接替吴邪，这倒是个好想法，可惜比起真人还是差了点。”张海客赞许地绕着石人转了几圈。“那我们呢?”张海杏不服气地问道。“我们?”张海客嘿嘿一笑，揉了揉张海杏的头，“族长也为我们找了出路，可是没办法，救赎的路被人堵死了，族长是不可能牺牲吴邪来守门的。张家人啊，自始至终都逃不过遗忘的命。”
22
我和闷油瓶上镇里的集市买了很多东西，闷油瓶甚至扯了一块红布打卷带回了家。“小哥，你先去洗澡吧，我来下一碗太平面。”我打开热水器，把一路跟我一直跟到厨房的闷油瓶推出去。闷油瓶点点头，从塑料袋里抽出他扯的红布离开了厨房。
一碗面，两颗蛋，我努力回忆着上午大娘告诉我的当地婚俗细节。闷油瓶口味偏重，我在面条里多搁了好些调料；闷油瓶不喜欢鸡蛋的腥气，我就用姜汤煮好了鸡蛋。这些年我从未想过要去照顾别人的情绪，可是对于闷油瓶，一切好像都变了。
我还温了一壶曲斗香，这是当地的名酒，经多年窖藏后启出来，酒香浓郁纯粹，熏得人心都醉了。我端着做好的酒食进了屋子，闷油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在把扯来的红布往床上铺。艳丽的红色霸道的占据了我的视野，就好像眼前这个人坚定的抓住了我的心。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窗边环住闷油瓶的脖子，抵住他的额头，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嘴唇:“我爱你。”闷油瓶双手锢住我的腰，把头搭在我的颈窝处，闷闷地说道:“我也是。”我嘿嘿一笑，和闷油瓶分开来，“快吃面吧，待会面坨了就不好吃了。”闷油瓶拉了凳子坐在桌边等我，我小心地掀起红布的一角，看到床上撒满了红枣和花生，我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小哥，我要是能生，绝对给你生一对龙凤胎。”
闷油瓶也嗤地笑了:“能不能生，试试就知道了。”我在闷油瓶身旁坐下，递给他一杯酒，“不闹了，先走一下过场。”我和闷油瓶手臂相交各饮了一杯酒，又三两口吃掉了太平面。闷油瓶收拾起碗筷，我打算去洗个澡，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便开口问道:“小哥，那我还用去守门吗?”闷油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沉默了一会，脸上挂着笑抬起头看着我:“不用了，一切都结束了。”
“那就好。”我笑眯眯地走向卫生间，表情逐渐凝重。我不信，明明他还有异常的表现，他却告诉我没事了，我不相信这一切真的就能那么轻易结束。凡事做好ABC计划，才能给自己留有进退的余地，我从胖子那里耳濡目染来的行事真传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我和闷油瓶上镇里的集市买了很多东西，闷油瓶甚至扯了一块红布打卷带回了家。“小哥，你先去洗澡吧，我来下一碗太平面。”我打开热水器，把一路跟我一直跟到厨房的闷油瓶推出去。闷油瓶点点头，从塑料袋里抽出他扯的红布离开了厨房。
一碗面，两颗蛋，我努力回忆着上午大娘告诉我的当地婚俗细节。闷油瓶口味偏重，我在面条里多搁了好些调料；闷油瓶不喜欢鸡蛋的腥气，我就用姜汤煮好了鸡蛋。这些年我从未想过要去照顾别人的情绪，可是对于闷油瓶，一切好像都变了。
我还温了一壶曲斗香，这是当地的名酒，经多年窖藏后启出来，酒香浓郁纯粹，熏得人心都醉了。我端着做好的酒食进了屋子，闷油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在把扯来的红布往床上铺。艳丽的红色霸道的占据了我的视野，就好像眼前这个人坚定的抓住了我的心。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窗边环住闷油瓶的脖子，抵住他的额头，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嘴唇:“我爱你。”闷油瓶双手锢住我的腰，把头搭在我的颈窝处，闷闷地说道:“我也是。”我嘿嘿一笑，和闷油瓶分开来，“快吃面吧，待会面坨了就不好吃了。”闷油瓶拉了凳子坐在桌边等我，我小心地掀起红布的一角，看到床上撒满了红枣和花生，我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小哥，我要是能生，绝对给你生一对龙凤胎。”
闷油瓶也嗤地笑了:“能不能生，试试就知道了。”我在闷油瓶身旁坐下，递给他一杯酒，“不闹了，先走一下过场。”我和闷油瓶手臂相交各饮了一杯酒，又三两口吃掉了太平面。闷油瓶收拾起碗筷，我打算去洗个澡，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便开口问道:“小哥，那我还用去守门吗?”闷油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沉默了一会，脸上挂着笑抬起头看着我:“不用了，一切都结束了。”
“那就好。”我笑眯眯地走向卫生间，表情逐渐凝重。我不信，明明他还有异常的表现，他却告诉我没事了，我不相信这一切真的就能那么轻易结束。凡事做好ABC计划，才能给自己留有进退的余地，我从胖子那里耳濡目染来的行事真传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