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你要记住你不是课代表（BOSS瓶X影帝邪 强强）
25
解雨臣本打算补一下午觉，然后连夜赶到北京去，胖子邀了首歌，打算跟他合唱，完了之后放在新专辑里。解雨臣虽说是个当导演的，在旁人眼里就是不务正业，见天儿往录音棚跑，不是求老歌手赐教就是自己捣鼓思忖能不能发首歌。胖子词曲精良在业内是有名的，这下倒成了天赐良机。
他刚睡着就接到吴邪的电话，声音冷冷淡淡说出来陪我喝酒。解雨臣打了个哈欠说你饶了我吧我晚上要去北京明早还要录歌……吴邪冷静道解大花你觉得我会一败涂地万劫不复吗。
解雨臣说这是你新剧台词？还是你正上整蛊节目呢？将吴邪的语气咂摸一遍后觉得丫没准真憋屈，想了想，不就喝酒，到时候跟胖子好好商量，再不济就让吴邪帮自己缠着胖子，反正歌得唱，酒也要喝。
于是豪气万丈说了句好，哥们今天陪你，不醉不归。掀了被子起床找了套干净的衣服往浴室走，洗完澡出来收拾利索了捞过车钥匙正打算出门，电话又响了。他接起，吴邪淡淡道谢谢啊大花不用你陪了，你好好休息，回头胖子那边我跟他商量商量能不能帮你写首歌。
解雨臣一手拎着车钥匙一手握着手机，左脚刚进鞋，又莫名其妙退了出来。
合着光头吴耍他呢？
想了想，都收拾好了，干脆直接去北京吧，到那儿睡一觉再录歌。他穿了鞋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塞进行李箱，比之前更加豪气万丈地摔了门出去。
车往机场开，碰上个一分多钟的红灯。他百无聊赖托腮看着窗外，视线被不远处从一家超市拎了几塑料袋食物出来的两个男人吸引。
身高相仿，有头发的那个他不认识，正常，光头戴墨镜的那个分明就是吴邪，除了他谁还那么拽谁还能走到哪里都有种装逼的气质。
他眼睁睁看着吴邪打开车后备箱，跟他旁边那个男人一并将采购的食物放进去，拍拍手关了后备箱。他们返身几步一左一右开了车门，继而小金杯发动，渐渐驶离。
红灯变成绿灯，后面跟着的车此起彼伏鸣笛，解雨臣一肚子火，狠狠踩了油门。
更多的是憋屈。
还有自家兄弟宁愿被猪拱也要抛弃自己的那种忧伤。
解雨臣到机场外时打电话让助理来把车开走，买了票坐在候机厅给胖子打电话。
“阿花？”
解雨臣已经没心情再吼一句“别他妈这么叫老子听着跟娘们似的”。他惆怅地看着远方，轻轻叹口气，“我能不能唱首特别悲伤的歌。”
“你他娘的不能唱点儿适合老妈子蹦跶的歌？那个多有朝气啊，没见过上赶着传递负能量的。”
“也不能算悲伤，就是表达被好哥们抛弃的痛苦。爱我的姑娘那么多，我也谈了那么多个，现在孑然一身，我哥们呢，不学点儿好，赶着去搞基。为了小白脸不跟我去喝酒……”
电话那头，胖子若有所思，淡淡道：“没准我能给你写一首，就怕唱完发了之后你丫丑闻缠身。”
解雨臣本打算补一下午觉，然后连夜赶到北京去，胖子邀了首歌，打算跟他合唱，完了之后放在新专辑里。解雨臣虽说是个当导演的，在旁人眼里就是不务正业，见天儿往录音棚跑，不是求老歌手赐教就是自己捣鼓思忖能不能发首歌。胖子词曲精良在业内是有名的，这下倒成了天赐良机。
他刚睡着就接到吴邪的电话，声音冷冷淡淡说出来陪我喝酒。解雨臣打了个哈欠说你饶了我吧我晚上要去北京明早还要录歌……吴邪冷静道解大花你觉得我会一败涂地万劫不复吗。
解雨臣说这是你新剧台词？还是你正上整蛊节目呢？将吴邪的语气咂摸一遍后觉得丫没准真憋屈，想了想，不就喝酒，到时候跟胖子好好商量，再不济就让吴邪帮自己缠着胖子，反正歌得唱，酒也要喝。
于是豪气万丈说了句好，哥们今天陪你，不醉不归。掀了被子起床找了套干净的衣服往浴室走，洗完澡出来收拾利索了捞过车钥匙正打算出门，电话又响了。他接起，吴邪淡淡道谢谢啊大花不用你陪了，你好好休息，回头胖子那边我跟他商量商量能不能帮你写首歌。
解雨臣一手拎着车钥匙一手握着手机，左脚刚进鞋，又莫名其妙退了出来。
合着光头吴耍他呢？
想了想，都收拾好了，干脆直接去北京吧，到那儿睡一觉再录歌。他穿了鞋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塞进行李箱，比之前更加豪气万丈地摔了门出去。
车往机场开，碰上个一分多钟的红灯。他百无聊赖托腮看着窗外，视线被不远处从一家超市拎了几塑料袋食物出来的两个男人吸引。
身高相仿，有头发的那个他不认识，正常，光头戴墨镜的那个分明就是吴邪，除了他谁还那么拽谁还能走到哪里都有种装逼的气质。
他眼睁睁看着吴邪打开车后备箱，跟他旁边那个男人一并将采购的食物放进去，拍拍手关了后备箱。他们返身几步一左一右开了车门，继而小金杯发动，渐渐驶离。
红灯变成绿灯，后面跟着的车此起彼伏鸣笛，解雨臣一肚子火，狠狠踩了油门。
更多的是憋屈。
还有自家兄弟宁愿被猪拱也要抛弃自己的那种忧伤。
解雨臣到机场外时打电话让助理来把车开走，买了票坐在候机厅给胖子打电话。
“阿花？”
解雨臣已经没心情再吼一句“别他妈这么叫老子听着跟娘们似的”。他惆怅地看着远方，轻轻叹口气，“我能不能唱首特别悲伤的歌。”
“你他娘的不能唱点儿适合老妈子蹦跶的歌？那个多有朝气啊，没见过上赶着传递负能量的。”
“也不能算悲伤，就是表达被好哥们抛弃的痛苦。爱我的姑娘那么多，我也谈了那么多个，现在孑然一身，我哥们呢，不学点儿好，赶着去搞基。为了小白脸不跟我去喝酒……”
电话那头，胖子若有所思，淡淡道：“没准我能给你写一首，就怕唱完发了之后你丫丑闻缠身。”
大家好...这是广告...放心看....
你们记不记得《无处可逃》的情节...其实那是我本来发在寒武纪年吧+晋江....但是因为人情冷漠双双删帖的...一篇文...民国的...我还查了资料认真得要死地准备...军官攻X记者受....顾明琢X江燃....
它叫忽然之间....忽然之间...说两遍....
如果我这篇文写完了...暑假还没有结束...我就去写那篇了...如果你们文荒...欢迎去看...反正不要钱...
你们记不记得《无处可逃》的情节...其实那是我本来发在寒武纪年吧+晋江....但是因为人情冷漠双双删帖的...一篇文...民国的...我还查了资料认真得要死地准备...军官攻X记者受....顾明琢X江燃....
它叫忽然之间....忽然之间...说两遍....
如果我这篇文写完了...暑假还没有结束...我就去写那篇了...如果你们文荒...欢迎去看...反正不要钱...
26
张起灵家没电脑，客厅摆着个老电视，真事。
这点让吴邪不知该感叹还是庆幸。帮失忆患者将买来的食材放在厨房流理台，他抱臂随口问了句要不要帮忙。本来也没指望帮得上忙，张起灵回头看了他一眼，颇为善解人意地说了声不用。
“成，那我……”
“你站厨房门口看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吴邪皱眉想说我他妈站这儿有用？目光触及对方认真拆着袋子开始将蔬菜挑出来的身影，跟十一年前没多大区别，硬生生将跑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桌上有啤酒，你喝点儿，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说吧，我听着。”张起灵指指不远处的餐桌，又忙碌起来。
吴邪挑起那听啤酒的拉环，“啪”一声打开，将拉环扔进垃圾桶，仰头喝了一大口，顺手又捞了一听递过去：“喝点儿？你不渴？”
“我酒量不好。”张起灵拎了个盆放水洗菜，淡淡回道。
“啤酒能出多大事儿？况且都十一年了，你酒量不行怎么应酬？”吴邪扬眉将那听啤酒朝他怀里扔过去：“接着。”
张起灵也没再拒绝，学着他的样子拉开拉环再扔进垃圾桶，浅浅啜了一口，咂摸着味道，皱眉，没分辨出来，又喝了一大口。
“喝茶呢您？”吴邪笑笑，握着易拉罐，没再开口。
“你出的事儿，有多严重，我不大懂。所以我的意见，你没必要当真。”
“不就揍个王八蛋，能多严重，老子这叫除暴安良。”
“你还是冲动，不过现在评价这个也没多大意思。”张起灵又喝了口啤酒，平静道：“你被停工作两个月的事，我也听说了。我的想法是，你可以帮忙管我公司的事，我付你工资。”
吴邪握着易拉罐的手紧了紧，低头道：“你就是不付我工资，你公司那些破事儿我也没办法坐视不管。明天起，把那个卖西瓜的从乡下弄回来，他管的事儿，处理完之后，都交由我再看一遍。”
张起灵嗯了一声，算是同意。将洗完切完的菜放进一旁的盘子里备用。他双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干这样的活儿倒赏心悦目。
“你跟那记者有仇？”他将余下啤酒喝完，如是问道。
吴邪没反驳，只笑吟吟道我要是说因为那死老头之前坑过你我才揍他，你信吗。
张起灵没说话，面上隐隐带点醉意，“信。”
“哦，我就随便一说。”
张起灵却觉得脑仁一处疼得厉害，按着额角往餐桌走，又开了一罐啤酒，仰头咕咚咚往下灌。
“你渴也不能这么喝……”吴邪皱眉，心下明白他是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可又惦记着他现在只有十七年的记忆，算半个高中生，还是乖得要命的那种，当年就没怎么敢喝酒，何况现在。
将易拉罐握住想往外抽，手却被那不要命往下灌酒的男人用力握住，正对上那双带点醉意却深不见底的眼睛，“终于肯来见我了？”
“你丫喝疯了吧……”他用力挣开张起灵的手，肩膀却被对方狠狠按住，继而整个人被抵在厨房大门上。张起灵微微眯着眼，埋头轻轻咬着他的耳垂，无可奈何索性自暴自弃，声音带点眷恋，：“我早就疯了。”
张起灵家没电脑，客厅摆着个老电视，真事。
这点让吴邪不知该感叹还是庆幸。帮失忆患者将买来的食材放在厨房流理台，他抱臂随口问了句要不要帮忙。本来也没指望帮得上忙，张起灵回头看了他一眼，颇为善解人意地说了声不用。
“成，那我……”
“你站厨房门口看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吴邪皱眉想说我他妈站这儿有用？目光触及对方认真拆着袋子开始将蔬菜挑出来的身影，跟十一年前没多大区别，硬生生将跑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桌上有啤酒，你喝点儿，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说吧，我听着。”张起灵指指不远处的餐桌，又忙碌起来。
吴邪挑起那听啤酒的拉环，“啪”一声打开，将拉环扔进垃圾桶，仰头喝了一大口，顺手又捞了一听递过去：“喝点儿？你不渴？”
“我酒量不好。”张起灵拎了个盆放水洗菜，淡淡回道。
“啤酒能出多大事儿？况且都十一年了，你酒量不行怎么应酬？”吴邪扬眉将那听啤酒朝他怀里扔过去：“接着。”
张起灵也没再拒绝，学着他的样子拉开拉环再扔进垃圾桶，浅浅啜了一口，咂摸着味道，皱眉，没分辨出来，又喝了一大口。
“喝茶呢您？”吴邪笑笑，握着易拉罐，没再开口。
“你出的事儿，有多严重，我不大懂。所以我的意见，你没必要当真。”
“不就揍个王八蛋，能多严重，老子这叫除暴安良。”
“你还是冲动，不过现在评价这个也没多大意思。”张起灵又喝了口啤酒，平静道：“你被停工作两个月的事，我也听说了。我的想法是，你可以帮忙管我公司的事，我付你工资。”
吴邪握着易拉罐的手紧了紧，低头道：“你就是不付我工资，你公司那些破事儿我也没办法坐视不管。明天起，把那个卖西瓜的从乡下弄回来，他管的事儿，处理完之后，都交由我再看一遍。”
张起灵嗯了一声，算是同意。将洗完切完的菜放进一旁的盘子里备用。他双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干这样的活儿倒赏心悦目。
“你跟那记者有仇？”他将余下啤酒喝完，如是问道。
吴邪没反驳，只笑吟吟道我要是说因为那死老头之前坑过你我才揍他，你信吗。
张起灵没说话，面上隐隐带点醉意，“信。”
“哦，我就随便一说。”
张起灵却觉得脑仁一处疼得厉害，按着额角往餐桌走，又开了一罐啤酒，仰头咕咚咚往下灌。
“你渴也不能这么喝……”吴邪皱眉，心下明白他是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可又惦记着他现在只有十七年的记忆，算半个高中生，还是乖得要命的那种，当年就没怎么敢喝酒，何况现在。
将易拉罐握住想往外抽，手却被那不要命往下灌酒的男人用力握住，正对上那双带点醉意却深不见底的眼睛，“终于肯来见我了？”
“你丫喝疯了吧……”他用力挣开张起灵的手，肩膀却被对方狠狠按住，继而整个人被抵在厨房大门上。张起灵微微眯着眼，埋头轻轻咬着他的耳垂，无可奈何索性自暴自弃，声音带点眷恋，：“我早就疯了。”
神特么？？！！
我没打算开车啊惊了....
有疑问去看970楼...解惑...顺便帮那位层主火一下...
邪帝没那么容易被推倒...老张也不会一言不合就硬来...简单说就是这样...
我....一到家发现自己变成老司机...百脸懵逼...传出去我不要面子的...
我没打算开车啊惊了....
有疑问去看970楼...解惑...顺便帮那位层主火一下...
邪帝没那么容易被推倒...老张也不会一言不合就硬来...简单说就是这样...
我....一到家发现自己变成老司机...百脸懵逼...传出去我不要面子的...
27
“亲爱的阿米莉娅，如果你要一直等到奈特利的秋季书目出来才会再来艾丽丝岛，我真觉得我会无法忍受。”
——《岛上书店》
跟做梦一样。
有着十一年前记忆的人，用十一年前同样的方式逼着他，等不下去了，就变回十一年前的张起灵，乖顺地说吴邪，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说吧，我听着。他也顺理成章当了真，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当下迫切需要自己陪伴帮助的人又变了回去。
他满腔怒火全该冲着醉鬼，醉鬼也有一千个被他辜负的理由。
王八蛋。
吴邪奋力挣扎，眉宇间隐隐有些戾气。醉鬼按着他的力气也加重，松口不再咬耳朵，却又凑近了些，仍旧是微微低着头按着人的姿势，唇贴在他脖颈，试探性地亲了一下。
“别逼我揍你。”他冷冷道。
张起灵停了动作，松开按着他肩膀的手，面上醉意仍未退，却分明比刚刚清醒得多。
吴邪整了整衣领，面无表情捞过放在一旁流理台上的车钥匙，转身就走，胳膊却被握住，他偏头，握在胳膊上的那只手微微暴出点青筋。他还没来得及挣开或丢下一句“松手”，身侧张起灵便轻轻开口：“吃了饭再走。”
“不用了。”
他打算挣开，张起灵却没有放手的意思，靠近了些扳过他的肩膀，眼眸深邃却藏了点怒意：“打算这样躲我一辈子是吗？”
“我年纪也不小了，十几年前，碰上这种事儿，要不是当时憋屈得慌直接跑了，我铁定得跟你干一架。”吴邪淡淡道，一根根掰开对方的手指，沉重却无奈：“我能感觉我老了，闹不动了，除了早上大金牙那茬子事儿，我懒得揍任何人，更别提骂。我想跟你当一辈子好哥们，你偏不让，我只能躲，躲到你儿子满月，来送个红包，那时候咱俩才能像当年一样，吃顿饭，喝杯酒，再谈谈天说说地。”
张起灵看他，目光渐渐涣散，头痛欲裂，也不知是之前脑仁一处突突疼的多少倍，却仍是固执着不肯答应。
吴邪深吸一口气，返身又开了罐啤酒，仰头咕咚咚往下灌。朝一旁的餐桌横了横手，面无表情：“算了，坐吧。”
相对而坐。张起灵屈指按着额头，眼前吴邪面孔也摇曳着模糊，剩了人影。
“你是装的还是喝多了暴露了，我也说不清，反正你过去也骗了我那么多回，不差这一回。”吴邪喝了口酒，勉强扯出一个笑，“但是……我他妈不想再被人骗了啊。我这么多年，被人骗了那么多次，混到如今地步，我早就想好了，那些害过我的，他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得把他们抓回来。可是你不一样，当年你骗我，不是害我。”
疼痛愈渐剧烈，张起灵微微皱眉，倒了杯凉水喝下，趴着，沉默不语。
“前几年的事儿吧，我还年轻，看电影，爱情片，《怦然心动》，里面那美妞，朱莉，有棵梧桐树，见天儿爬。”吴邪将啤酒一饮而尽，易拉罐戳桌子上，咣的一声，淡淡道：“我就是你惦记的那棵梧桐树，因为习惯了它的存在，它被砍了你才难过的，其实根本没那么重的分量，你能拎得清吗。”
“可是，后来画里也有棵梧桐树。”
“什么？”
“你不懂吗，你是画里的梧桐树，不是爬的那棵。”
你是画里的梧桐树，是白月光是朱砂痣，是我一不留神一辈子都可望不可及的。
朱莉失掉了心爱的梧桐树，所以父亲给她画了一棵，带着所有的梦想和美好，梦醒梦散都看得分明。
我连失掉都没机会。
“亲爱的阿米莉娅，如果你要一直等到奈特利的秋季书目出来才会再来艾丽丝岛，我真觉得我会无法忍受。”
——《岛上书店》
跟做梦一样。
有着十一年前记忆的人，用十一年前同样的方式逼着他，等不下去了，就变回十一年前的张起灵，乖顺地说吴邪，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说吧，我听着。他也顺理成章当了真，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当下迫切需要自己陪伴帮助的人又变了回去。
他满腔怒火全该冲着醉鬼，醉鬼也有一千个被他辜负的理由。
王八蛋。
吴邪奋力挣扎，眉宇间隐隐有些戾气。醉鬼按着他的力气也加重，松口不再咬耳朵，却又凑近了些，仍旧是微微低着头按着人的姿势，唇贴在他脖颈，试探性地亲了一下。
“别逼我揍你。”他冷冷道。
张起灵停了动作，松开按着他肩膀的手，面上醉意仍未退，却分明比刚刚清醒得多。
吴邪整了整衣领，面无表情捞过放在一旁流理台上的车钥匙，转身就走，胳膊却被握住，他偏头，握在胳膊上的那只手微微暴出点青筋。他还没来得及挣开或丢下一句“松手”，身侧张起灵便轻轻开口：“吃了饭再走。”
“不用了。”
他打算挣开，张起灵却没有放手的意思，靠近了些扳过他的肩膀，眼眸深邃却藏了点怒意：“打算这样躲我一辈子是吗？”
“我年纪也不小了，十几年前，碰上这种事儿，要不是当时憋屈得慌直接跑了，我铁定得跟你干一架。”吴邪淡淡道，一根根掰开对方的手指，沉重却无奈：“我能感觉我老了，闹不动了，除了早上大金牙那茬子事儿，我懒得揍任何人，更别提骂。我想跟你当一辈子好哥们，你偏不让，我只能躲，躲到你儿子满月，来送个红包，那时候咱俩才能像当年一样，吃顿饭，喝杯酒，再谈谈天说说地。”
张起灵看他，目光渐渐涣散，头痛欲裂，也不知是之前脑仁一处突突疼的多少倍，却仍是固执着不肯答应。
吴邪深吸一口气，返身又开了罐啤酒，仰头咕咚咚往下灌。朝一旁的餐桌横了横手，面无表情：“算了，坐吧。”
相对而坐。张起灵屈指按着额头，眼前吴邪面孔也摇曳着模糊，剩了人影。
“你是装的还是喝多了暴露了，我也说不清，反正你过去也骗了我那么多回，不差这一回。”吴邪喝了口酒，勉强扯出一个笑，“但是……我他妈不想再被人骗了啊。我这么多年，被人骗了那么多次，混到如今地步，我早就想好了，那些害过我的，他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得把他们抓回来。可是你不一样，当年你骗我，不是害我。”
疼痛愈渐剧烈，张起灵微微皱眉，倒了杯凉水喝下，趴着，沉默不语。
“前几年的事儿吧，我还年轻，看电影，爱情片，《怦然心动》，里面那美妞，朱莉，有棵梧桐树，见天儿爬。”吴邪将啤酒一饮而尽，易拉罐戳桌子上，咣的一声，淡淡道：“我就是你惦记的那棵梧桐树，因为习惯了它的存在，它被砍了你才难过的，其实根本没那么重的分量，你能拎得清吗。”
“可是，后来画里也有棵梧桐树。”
“什么？”
“你不懂吗，你是画里的梧桐树，不是爬的那棵。”
你是画里的梧桐树，是白月光是朱砂痣，是我一不留神一辈子都可望不可及的。
朱莉失掉了心爱的梧桐树，所以父亲给她画了一棵，带着所有的梦想和美好，梦醒梦散都看得分明。
我连失掉都没机会。
七夕贺文
因为过节要甜的...但是确实找不到什么甜的可以写...瓶邪离勾搭成奸还要很久....在一起后的事现在写又可能会把下面的内容就定下来了....我不干...所以...写下他们高中的事....
那时候属性基本就是...沉默冷静学霸瓶X叛逆轻狂学屌邪....总觉得这属性很大众啊orz...
吴邪高一跟张起灵一个班。军训那会儿小卖部饮料卖的快，吴邪巴巴儿盼了两天都没等到汽水，第三天正使上不要命的劲儿跑到小卖部门口，看见一个新生拿了瓶汽水付钱，跟他擦肩而过。
那时候刚初升高，在家呆了一暑假的吴邪基本上可以算……一个弱鸡，从操场加速跑到小卖部门口都快要断气的那种，拍着胸口不死心地在饮料货架前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才相信，最后一瓶汽水被刚刚那个小白脸买走了。
那时候吴邪手头还算宽裕，憋不下这口气，掏出两倍的钱拍在桌上，说老板，下回给我留瓶汽水，别忘了！我他妈三天没喝到了！
老板瞥一眼他豪气万丈拍在桌上的巨款，哦了一声，忍住那句“神经病”，和蔼可亲地开口，说钱呐，你自个儿留着买糖吃吧。
孽缘。
他记不清最初是自己还是张起灵先说了第一句话，他只记得跟张起灵第二次见面是在食堂，人山人海，他蹲在一边观察哪里可以插队，手上拎着瓶汽水，却被人拍了头。
他皱着眉抬头，对上胖子笑得不怀好意的脸：“咱俩一个班的吧？拍不着队，找新同学帮忙啊，这不我就是新同学吗。”
“你好，我吴邪。”他没起身，仍旧是蹲着，朝胖子伸出手，胖子笑嘻嘻一把将他拉起来，“我叫王月半。”
“哦，好名字。”吴邪慢悠悠点头，“你说的帮忙，是什么意思？”
“简单啊，你把手上的汽水给我，我把位置让给你。”
“为什么你会看上我的汽水？”
“因为这是最后一瓶。”
话音刚落，身旁便伸出一双手，扳过吴邪的肩膀，将他稳稳当当带到队伍里。吴邪诧异，回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那少年沉稳内敛，朝他伸出手：“汽水。”
“你也要？”吴邪骇然，歉疚地看了一旁咬牙切齿的胖子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将手里汽水递给身后那小哥。
“因为这是最后一瓶。”
吴邪叹口气，打了饭正要往回走，不经意瞥了那得到他汽水的小哥一眼，哦，挺白的……不对。他索性停了脚步站在那小哥旁边看他打饭，越看越眼熟，最后在小哥拿了筷子准备绕开他找桌子时将人拦住，“我们好像见过。”
胖子很不给面子地笑起来：“你丫还真是天真无邪，用这办法搭讪人？他也是咱们班的，新同学，你悠着点儿。”
那小哥面无表情看他一眼，“没有。”
转身就走。
吴邪基本上可以判断出来这小哥是谁了。那天跑得快死的时候，他偶然看到一眼那个站在收银台给钱的哥们侧脸，一副我就是交罚款也要交得很有型的样子，拿着汽水离开的身影仿佛整个小卖部的麦丽素都被他抢走磨牙，有种格外跳的自豪感但是非要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来掩饰内心的喜悦以此证明这他妈都什么玩意儿老子见识过的比这个狠得多。这种风格，这张脸，错不了。
“丫神经病吧……小卖部今儿汽水爆满，我就随口一说，他还真拿来当理由？”
胖子啧了一声，看着那小哥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军训完分座位是按照入学成绩排。吴邪被分到第一组第一个时自己也有点懵。
“老师你确定没分错？”
“老师你是不是名单念反了其实我应该坐在最后一组最后一个？”
两个问题呼之欲出，他小心翼翼看了看身旁，女同学在安静地做题，男同学在沉默着看书，还是放弃了提问。
他回头时，对上在小卖部和食堂偶遇两次的小哥的脸，仍旧没什么表情，桌上摊张纸，像在画画，反着看也能辨认出那是个人脸轮廓。他冲那小哥露齿一笑，“你好我吴邪。”
那小哥像是冷漠惯了，听了问好也只微微点了头，又继续握着铅笔勾勾画画：“张起灵。”
附近就这小哥一个人没在做题看书，他也懒得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个神圣的位置，索性转身看张起灵画画。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张起灵又草草勾了眉眼，将画纸平整放进抽屉。吴邪笑，随口道慌什么，画小姑娘？
张起灵抬头深深看他一眼，轻描淡写道：“蒙娜丽莎。”
“那您画得可真够抽象的，我都能看出来那张脸是个男的……”吴邪打个哈欠，眼角渗出泪：“你说什么时候你才能跟蒙娜丽莎一样笑啊？”
张起灵没说话，抬头看看天花板，趴下睡觉。
吴邪：“……操，你就这么不想搭理我？”
他侧坐着，靠在窗台，修长的腿踹了踹同桌的桌腿：“早啊新同桌。”
同桌头都没抬，奋笔疾书：“班主任让你准备下后天的新生化学实验比赛，你还不赶紧看看书跑跑实验室。”
“……我中考化学都没及格他让我比赛？疯了吧这老头？”
同桌看看他，眼里情绪复杂：“他说就是因为你化学没及格入学成绩还全班第一才让你去的，听说是打算发挥发挥你的潜能。”
“他神经病啊？”
因为过节要甜的...但是确实找不到什么甜的可以写...瓶邪离勾搭成奸还要很久....在一起后的事现在写又可能会把下面的内容就定下来了....我不干...所以...写下他们高中的事....
那时候属性基本就是...沉默冷静学霸瓶X叛逆轻狂学屌邪....总觉得这属性很大众啊orz...
吴邪高一跟张起灵一个班。军训那会儿小卖部饮料卖的快，吴邪巴巴儿盼了两天都没等到汽水，第三天正使上不要命的劲儿跑到小卖部门口，看见一个新生拿了瓶汽水付钱，跟他擦肩而过。
那时候刚初升高，在家呆了一暑假的吴邪基本上可以算……一个弱鸡，从操场加速跑到小卖部门口都快要断气的那种，拍着胸口不死心地在饮料货架前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才相信，最后一瓶汽水被刚刚那个小白脸买走了。
那时候吴邪手头还算宽裕，憋不下这口气，掏出两倍的钱拍在桌上，说老板，下回给我留瓶汽水，别忘了！我他妈三天没喝到了！
老板瞥一眼他豪气万丈拍在桌上的巨款，哦了一声，忍住那句“神经病”，和蔼可亲地开口，说钱呐，你自个儿留着买糖吃吧。
孽缘。
他记不清最初是自己还是张起灵先说了第一句话，他只记得跟张起灵第二次见面是在食堂，人山人海，他蹲在一边观察哪里可以插队，手上拎着瓶汽水，却被人拍了头。
他皱着眉抬头，对上胖子笑得不怀好意的脸：“咱俩一个班的吧？拍不着队，找新同学帮忙啊，这不我就是新同学吗。”
“你好，我吴邪。”他没起身，仍旧是蹲着，朝胖子伸出手，胖子笑嘻嘻一把将他拉起来，“我叫王月半。”
“哦，好名字。”吴邪慢悠悠点头，“你说的帮忙，是什么意思？”
“简单啊，你把手上的汽水给我，我把位置让给你。”
“为什么你会看上我的汽水？”
“因为这是最后一瓶。”
话音刚落，身旁便伸出一双手，扳过吴邪的肩膀，将他稳稳当当带到队伍里。吴邪诧异，回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那少年沉稳内敛，朝他伸出手：“汽水。”
“你也要？”吴邪骇然，歉疚地看了一旁咬牙切齿的胖子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将手里汽水递给身后那小哥。
“因为这是最后一瓶。”
吴邪叹口气，打了饭正要往回走，不经意瞥了那得到他汽水的小哥一眼，哦，挺白的……不对。他索性停了脚步站在那小哥旁边看他打饭，越看越眼熟，最后在小哥拿了筷子准备绕开他找桌子时将人拦住，“我们好像见过。”
胖子很不给面子地笑起来：“你丫还真是天真无邪，用这办法搭讪人？他也是咱们班的，新同学，你悠着点儿。”
那小哥面无表情看他一眼，“没有。”
转身就走。
吴邪基本上可以判断出来这小哥是谁了。那天跑得快死的时候，他偶然看到一眼那个站在收银台给钱的哥们侧脸，一副我就是交罚款也要交得很有型的样子，拿着汽水离开的身影仿佛整个小卖部的麦丽素都被他抢走磨牙，有种格外跳的自豪感但是非要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来掩饰内心的喜悦以此证明这他妈都什么玩意儿老子见识过的比这个狠得多。这种风格，这张脸，错不了。
“丫神经病吧……小卖部今儿汽水爆满，我就随口一说，他还真拿来当理由？”
胖子啧了一声，看着那小哥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军训完分座位是按照入学成绩排。吴邪被分到第一组第一个时自己也有点懵。
“老师你确定没分错？”
“老师你是不是名单念反了其实我应该坐在最后一组最后一个？”
两个问题呼之欲出，他小心翼翼看了看身旁，女同学在安静地做题，男同学在沉默着看书，还是放弃了提问。
他回头时，对上在小卖部和食堂偶遇两次的小哥的脸，仍旧没什么表情，桌上摊张纸，像在画画，反着看也能辨认出那是个人脸轮廓。他冲那小哥露齿一笑，“你好我吴邪。”
那小哥像是冷漠惯了，听了问好也只微微点了头，又继续握着铅笔勾勾画画：“张起灵。”
附近就这小哥一个人没在做题看书，他也懒得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个神圣的位置，索性转身看张起灵画画。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张起灵又草草勾了眉眼，将画纸平整放进抽屉。吴邪笑，随口道慌什么，画小姑娘？
张起灵抬头深深看他一眼，轻描淡写道：“蒙娜丽莎。”
“那您画得可真够抽象的，我都能看出来那张脸是个男的……”吴邪打个哈欠，眼角渗出泪：“你说什么时候你才能跟蒙娜丽莎一样笑啊？”
张起灵没说话，抬头看看天花板，趴下睡觉。
吴邪：“……操，你就这么不想搭理我？”
他侧坐着，靠在窗台，修长的腿踹了踹同桌的桌腿：“早啊新同桌。”
同桌头都没抬，奋笔疾书：“班主任让你准备下后天的新生化学实验比赛，你还不赶紧看看书跑跑实验室。”
“……我中考化学都没及格他让我比赛？疯了吧这老头？”
同桌看看他，眼里情绪复杂：“他说就是因为你化学没及格入学成绩还全班第一才让你去的，听说是打算发挥发挥你的潜能。”
“他神经病啊？”
胖子跟吴邪之间隔了个吴邪同桌，交流起来也没那么简单，老远看着就跟被法海无情分开的许仙白娘子似的。
用了一节课大概弄明白实验比赛的事儿，自习课吴邪抱着本实验资料起身，屈指轻叩身后张起灵的桌子：“跟我们一块儿去化学实验室吗？”
这个我是吴邪，们是胖子，跟是张起灵。
张起灵坐了他后桌一年，高二坐了半年才停，吴邪考虑过，他敲后桌的习惯，大概就是从开学养成的。
吴邪觉得自己没那么认真，这是做实验时得出的结论。他上台比赛时得出的结论是，不认真发掘不了潜力。
虽然结论是片面的。
他不止一次被张起灵指出错误。胖子鼓起一口气说小哥，比赛前别这么认真。
正准备对着酒精灯把那口气呼出来，张起灵面无表情将酒精灯挪开：“用盖子。”
“……好的。”
比赛当天胖子就发现不对劲。
这个不对劲不是指我方实力多弱而对手又多强。
胖子发现吴邪上场时前排女生小小地哦了一声。后排女生有几个看得目不转睛，也不多大概就二三十个吧。
“小天真挺招姑娘待见？”胖子眯眼盯着台上点燃酒精灯的吴邪，想看出几分与众不同的魅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除了长得好看点……”
一旁抱臂坐着闭目养神的张起灵闻言睁了眼，定定瞧着台上认真细致比赛的少年，许久才淡淡道：“是挺好看。”
胖子也没当回事，笑叹道：“嘿，还别说，小哥，这还是你头一回同意我说的话，我是不是得感谢小天真？”
张起灵却没再说话，余下时间专心致志看比赛。
他第一次看到吴邪是在小卖部门口，那时候吴邪还没抢汽水的想法，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慢慢悠悠晃到小卖部才发现汽水卖光了。
他不爱喝汽水，却偏偏看到那少年一脸沮丧离开小卖部。原本也没在意，结果第二天又看到那少年。
第三天他训练结束得早，在小卖部拎了面包牛奶刚准备结账，余光瞥见那少年玩儿命似的往小卖部冲。他鬼使神差拎过货架上最后一瓶汽水结账，尽量不去看那少年的表情。
他前脚刚出小卖部门，就听见身后那少年豪气万丈让老板给他留瓶汽水反正他有的是钱。
心下难得愉悦，走路步子都轻快得多。
后来的见面，在食堂是故意被插队顺便要走对方的汽水，教室排座位庆幸对方坐在自己前面，闲来无事画前桌，刚画了个轮廓画中主角就凑过来看热闹，问他画谁，答曰蒙娜丽莎。
他认真帮吴邪准备比赛，欣慰的是吴邪也确实认真听了他的要求。
周围一圈姑娘窃窃私语，偶尔有几个朝台上那个慢悠悠等加热的少年张望，身旁胖子说现在姑娘审美眼光太单一。
他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只是苦于不能冲胖子尴尬一笑。
如是说来，他的审美眼光跟那群姑娘一样，到底值不值得庆幸？
可是在他眼里，台上的人分明耀眼得不得了。
这个，没办法否认的。
END
用了一节课大概弄明白实验比赛的事儿，自习课吴邪抱着本实验资料起身，屈指轻叩身后张起灵的桌子：“跟我们一块儿去化学实验室吗？”
这个我是吴邪，们是胖子，跟是张起灵。
张起灵坐了他后桌一年，高二坐了半年才停，吴邪考虑过，他敲后桌的习惯，大概就是从开学养成的。
吴邪觉得自己没那么认真，这是做实验时得出的结论。他上台比赛时得出的结论是，不认真发掘不了潜力。
虽然结论是片面的。
他不止一次被张起灵指出错误。胖子鼓起一口气说小哥，比赛前别这么认真。
正准备对着酒精灯把那口气呼出来，张起灵面无表情将酒精灯挪开：“用盖子。”
“……好的。”
比赛当天胖子就发现不对劲。
这个不对劲不是指我方实力多弱而对手又多强。
胖子发现吴邪上场时前排女生小小地哦了一声。后排女生有几个看得目不转睛，也不多大概就二三十个吧。
“小天真挺招姑娘待见？”胖子眯眼盯着台上点燃酒精灯的吴邪，想看出几分与众不同的魅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除了长得好看点……”
一旁抱臂坐着闭目养神的张起灵闻言睁了眼，定定瞧着台上认真细致比赛的少年，许久才淡淡道：“是挺好看。”
胖子也没当回事，笑叹道：“嘿，还别说，小哥，这还是你头一回同意我说的话，我是不是得感谢小天真？”
张起灵却没再说话，余下时间专心致志看比赛。
他第一次看到吴邪是在小卖部门口，那时候吴邪还没抢汽水的想法，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慢慢悠悠晃到小卖部才发现汽水卖光了。
他不爱喝汽水，却偏偏看到那少年一脸沮丧离开小卖部。原本也没在意，结果第二天又看到那少年。
第三天他训练结束得早，在小卖部拎了面包牛奶刚准备结账，余光瞥见那少年玩儿命似的往小卖部冲。他鬼使神差拎过货架上最后一瓶汽水结账，尽量不去看那少年的表情。
他前脚刚出小卖部门，就听见身后那少年豪气万丈让老板给他留瓶汽水反正他有的是钱。
心下难得愉悦，走路步子都轻快得多。
后来的见面，在食堂是故意被插队顺便要走对方的汽水，教室排座位庆幸对方坐在自己前面，闲来无事画前桌，刚画了个轮廓画中主角就凑过来看热闹，问他画谁，答曰蒙娜丽莎。
他认真帮吴邪准备比赛，欣慰的是吴邪也确实认真听了他的要求。
周围一圈姑娘窃窃私语，偶尔有几个朝台上那个慢悠悠等加热的少年张望，身旁胖子说现在姑娘审美眼光太单一。
他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只是苦于不能冲胖子尴尬一笑。
如是说来，他的审美眼光跟那群姑娘一样，到底值不值得庆幸？
可是在他眼里，台上的人分明耀眼得不得了。
这个，没办法否认的。
END
28
后来发生的事让吴邪觉得自己才是失忆的那一个。
他想说点什么，鸡汤忠告或段子，一时想不起来只好尽力用脑子里还算清晰的词句告诉张起灵，要么做朋友，要么就见面也装不认识，咱俩就这两种可能，你看着办。
对面一直沉默着灌凉水的男人揉揉眼，仍旧没说话，埋头闭眼，微微拧了眉，额角青筋暴出。
“刚刚就发现你不对劲……哪儿难受？”吴邪皱眉盯着他：“酒喝多了想吐？胃疼？”
张起灵呼吸却变重，右手握拳死死抵住太阳穴，没睁眼。
锅边是一盘切完备用的菜，流理台上堆着还未从塑料袋里取出的食材。一室寂然，天色渐暗，窗外灯火星点，吴邪抬手按了按睛明穴，沉默许久，笑出声：“我他妈明明是来吃饭喝酒扯皮的，非弄得这么凄凉。”
张起灵缓缓起身，睁了清明的一双眼，目光揣测地打量着手边的啤酒罐：“……我喝的？”
“不是你喝的谁喝的？”吴邪靠在椅背上，握着自己手边的空啤酒罐朝他扬了扬，“这我喝的。怎么，酒醒得还挺快？”
“我记得我刚刚喝了酒，为什么我要喝酒？”
“第一罐我给的，后面的都你自己干的。”吴邪淡淡道：“得，你记得就成，那我也用不着再管你了，明天自己去医院查查，人小姑娘说你头疼跑过去，装了回失忆别把正事儿忘了。”
如是说着，拎起车钥匙起身，居高临下看他，“我陪你折腾两天，出了仨新闻，差不多也该收手了吧。”
张起灵茫茫然看着光头的年轻男人拎着车钥匙健步走出厨房。
脚步声停在玄关。他攥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终于起立，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他看见吴邪背对他穿着鞋，没有回头的意思。
“刚刚的事，我都记得。”他顿了顿，开口：“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如果你因为……”
他正欲说下去，却瞧见吴邪缓缓站定，背对他轻轻挥挥手：“别说了。”
吴邪将车钥匙揣进裤袋，终于回了头，“我是谁？”
“吴邪。”
“你要当我是哥们，就别骗我。这次久别重逢，你给我一大礼，我收了，你说句咱俩不亏不欠，今后我跟你出去喝酒，也能心安理得，用不着再琢磨怎么才能不被哥们惦记。”他这样说着，低头抬手漫不经心看看掌纹，淡淡道：“那拳是为了你，胖子还有我咱仨揍的，不会算你头上，所以你也别管这个，何况我乐意，我揍得开心。我不会饿死街头，你也别把我当幅画。”
门一开一合。
张起灵定定看着那扇门，大惑不解心却堵得厉害，没来由的难受。
大概是因为，今后吴邪不会再让人给他带黄焖鸡米饭，也不会再熬夜帮他看份本就不必要的文件了吧。
他也没明白，刚刚喝醉了明明头疼得要命却死活赖着吴邪不放，说了一堆他自己都没懂的话，更怪的是吴邪居然还接了下去。
脑仁一处又开始恢复成原来的方式突突地疼，他觉得心里的大石头终于砰一声掉地上了。
从桌上摸过手机，翻到通讯录里女医生存进去的号码，面无表情拨通。
“明天我来趟医院。”
“好啊……”女医生打了个哈欠，恍惚着反应过来似乎有什么不对，“可是这种事不是应该让邪帝打电话吗？”
“他走了。”
“……死了？”
张起灵仍旧没什么表情，索性坐下来，靠在大门上，淡淡道：“他出门了。”
女医生哦了一声，“出门啊，也对，你也该自己来医院了，毕竟有时候邪帝出门……”
“他不回来了，不管我了，不要我了。这样解释，够清楚吗？”他闭眼，声音却像浸了水的海绵，缓缓沉落：“以后都是我一个人来了。”
反正过去的日子也是这样。他身边的人，不断路过，不断向前。
他也不过是，从一个人，变得不孤独，最后又回归到一个人。
后来发生的事让吴邪觉得自己才是失忆的那一个。
他想说点什么，鸡汤忠告或段子，一时想不起来只好尽力用脑子里还算清晰的词句告诉张起灵，要么做朋友，要么就见面也装不认识，咱俩就这两种可能，你看着办。
对面一直沉默着灌凉水的男人揉揉眼，仍旧没说话，埋头闭眼，微微拧了眉，额角青筋暴出。
“刚刚就发现你不对劲……哪儿难受？”吴邪皱眉盯着他：“酒喝多了想吐？胃疼？”
张起灵呼吸却变重，右手握拳死死抵住太阳穴，没睁眼。
锅边是一盘切完备用的菜，流理台上堆着还未从塑料袋里取出的食材。一室寂然，天色渐暗，窗外灯火星点，吴邪抬手按了按睛明穴，沉默许久，笑出声：“我他妈明明是来吃饭喝酒扯皮的，非弄得这么凄凉。”
张起灵缓缓起身，睁了清明的一双眼，目光揣测地打量着手边的啤酒罐：“……我喝的？”
“不是你喝的谁喝的？”吴邪靠在椅背上，握着自己手边的空啤酒罐朝他扬了扬，“这我喝的。怎么，酒醒得还挺快？”
“我记得我刚刚喝了酒，为什么我要喝酒？”
“第一罐我给的，后面的都你自己干的。”吴邪淡淡道：“得，你记得就成，那我也用不着再管你了，明天自己去医院查查，人小姑娘说你头疼跑过去，装了回失忆别把正事儿忘了。”
如是说着，拎起车钥匙起身，居高临下看他，“我陪你折腾两天，出了仨新闻，差不多也该收手了吧。”
张起灵茫茫然看着光头的年轻男人拎着车钥匙健步走出厨房。
脚步声停在玄关。他攥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终于起立，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他看见吴邪背对他穿着鞋，没有回头的意思。
“刚刚的事，我都记得。”他顿了顿，开口：“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如果你因为……”
他正欲说下去，却瞧见吴邪缓缓站定，背对他轻轻挥挥手：“别说了。”
吴邪将车钥匙揣进裤袋，终于回了头，“我是谁？”
“吴邪。”
“你要当我是哥们，就别骗我。这次久别重逢，你给我一大礼，我收了，你说句咱俩不亏不欠，今后我跟你出去喝酒，也能心安理得，用不着再琢磨怎么才能不被哥们惦记。”他这样说着，低头抬手漫不经心看看掌纹，淡淡道：“那拳是为了你，胖子还有我咱仨揍的，不会算你头上，所以你也别管这个，何况我乐意，我揍得开心。我不会饿死街头，你也别把我当幅画。”
门一开一合。
张起灵定定看着那扇门，大惑不解心却堵得厉害，没来由的难受。
大概是因为，今后吴邪不会再让人给他带黄焖鸡米饭，也不会再熬夜帮他看份本就不必要的文件了吧。
他也没明白，刚刚喝醉了明明头疼得要命却死活赖着吴邪不放，说了一堆他自己都没懂的话，更怪的是吴邪居然还接了下去。
脑仁一处又开始恢复成原来的方式突突地疼，他觉得心里的大石头终于砰一声掉地上了。
从桌上摸过手机，翻到通讯录里女医生存进去的号码，面无表情拨通。
“明天我来趟医院。”
“好啊……”女医生打了个哈欠，恍惚着反应过来似乎有什么不对，“可是这种事不是应该让邪帝打电话吗？”
“他走了。”
“……死了？”
张起灵仍旧没什么表情，索性坐下来，靠在大门上，淡淡道：“他出门了。”
女医生哦了一声，“出门啊，也对，你也该自己来医院了，毕竟有时候邪帝出门……”
“他不回来了，不管我了，不要我了。这样解释，够清楚吗？”他闭眼，声音却像浸了水的海绵，缓缓沉落：“以后都是我一个人来了。”
反正过去的日子也是这样。他身边的人，不断路过，不断向前。
他也不过是，从一个人，变得不孤独，最后又回归到一个人。
你们看盗吧这个帖子了吗...
不明白我的文...哪里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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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女医生睡到半夜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困顿不堪捞过气势汹汹回了句“喂”，电话那头吴邪淡漠的声音响起：“是我，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是你啊。”女医生一只手拍拍脸，睁大眼努力保持清醒，中气十足道：“没事邪帝，你什么时候打来都可以，我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上厕所的时……”
“有空打电话给张起灵，让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吴邪扶了扶耳机，握着方向盘淡淡开口，眼里有血丝，“他失忆的事……”
“他说你不管他了。”女医生打断道，“是有矛盾还是紧急情况？毕竟他现在失忆，跟外界最可靠的联系是你。眼下你走了，他一个人什么也不记得，怎么管那堆事儿？”
“我是这个意思。”吴邪转了方向盘拐过路口，面无表情道：“你们最好帮他查查，是不是真的失忆。灌醉了查。”
车开到机场时摔了车门下车想打电话给秦海婷，又恍惚想起自己现在用不着助理，何况半夜打一个电话就够缺德了总犯不上再打一个扰姑娘清梦。他握着手机回头看了眼小金杯，凝眉思索许久，鬼使神差拨了黑眼镜的号码。
嘟了一声后被接通，电话那头的黑眼镜似乎清醒得很，精神抖擞问他什么事儿。
“会开车吧？”
“会。”
“要么你来帮我把车开回去，要么你叫个人来帮我开回去，停你那儿就成，等我回来以后再给你打电话。”
黑眼镜饶有兴致道：“吴老板，您把我当司机？”
“我会付你钱的，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电话那头黑眼镜停了几秒，笑出声：“同意，怎么不同意，你也算我半个财神爷，等着啊。”
“我等不了。”吴邪抬腕看看表，语速加快：“机场南门，我把钥匙放车前排左边那轮胎底下，找不到就找右边，慢慢来，我先走了。钱等你把车弄回去之后我会打给你，再见。”
他大步走进机场大厅，挂断电话，将手机揣进裤袋。
深夜倒冷清，候机厅几个人或不耐烦地看着表或全神贯注盯着手机屏幕。吴邪本打算戴上墨镜口罩，想了想，破罐子破摔，出了这事儿也别管那么多，被记者认出来就当倒霉。
他又掏出手机，拨了胖子的号码。心想半夜折腾三个人，不知算不算罪过。
胖子像是刚睡着，带点倦意却没到不认人的地步，懒洋洋喊了声小天真。
多少年了，还揪着这外号不放。吴邪失笑，也懒得反驳，只一板一眼向他通知自己的行程：“十二点半飞北京的票，到时候我住你那儿。明天你有安排也没事，我得处理一些事。”
“那我让阿姨收拾间客房出来。”胖子如是说着，又像想起了什么，匆匆道：“你揍人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记得防记者盯。”
吴邪哦了一声，抬手摸了一圈头皮，“我头发还没长出来，等头发长出来了就用不着口罩墨镜了。”
“你丫长那么招姑娘喜欢，顶着个光头不怕她们都跑了？”
“你也说了，是长得招姑娘啊，又不是头发招姑娘。”吴邪不自觉弯了嘴角，继而像想到什么，渐渐敛了笑意，缓缓开口：“你记不记得，金万堂在北京的公司地址？”
PS：这是明天的更新...提前发...不用睡太迟...晚安...
女医生睡到半夜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困顿不堪捞过气势汹汹回了句“喂”，电话那头吴邪淡漠的声音响起：“是我，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是你啊。”女医生一只手拍拍脸，睁大眼努力保持清醒，中气十足道：“没事邪帝，你什么时候打来都可以，我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上厕所的时……”
“有空打电话给张起灵，让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吴邪扶了扶耳机，握着方向盘淡淡开口，眼里有血丝，“他失忆的事……”
“他说你不管他了。”女医生打断道，“是有矛盾还是紧急情况？毕竟他现在失忆，跟外界最可靠的联系是你。眼下你走了，他一个人什么也不记得，怎么管那堆事儿？”
“我是这个意思。”吴邪转了方向盘拐过路口，面无表情道：“你们最好帮他查查，是不是真的失忆。灌醉了查。”
车开到机场时摔了车门下车想打电话给秦海婷，又恍惚想起自己现在用不着助理，何况半夜打一个电话就够缺德了总犯不上再打一个扰姑娘清梦。他握着手机回头看了眼小金杯，凝眉思索许久，鬼使神差拨了黑眼镜的号码。
嘟了一声后被接通，电话那头的黑眼镜似乎清醒得很，精神抖擞问他什么事儿。
“会开车吧？”
“会。”
“要么你来帮我把车开回去，要么你叫个人来帮我开回去，停你那儿就成，等我回来以后再给你打电话。”
黑眼镜饶有兴致道：“吴老板，您把我当司机？”
“我会付你钱的，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电话那头黑眼镜停了几秒，笑出声：“同意，怎么不同意，你也算我半个财神爷，等着啊。”
“我等不了。”吴邪抬腕看看表，语速加快：“机场南门，我把钥匙放车前排左边那轮胎底下，找不到就找右边，慢慢来，我先走了。钱等你把车弄回去之后我会打给你，再见。”
他大步走进机场大厅，挂断电话，将手机揣进裤袋。
深夜倒冷清，候机厅几个人或不耐烦地看着表或全神贯注盯着手机屏幕。吴邪本打算戴上墨镜口罩，想了想，破罐子破摔，出了这事儿也别管那么多，被记者认出来就当倒霉。
他又掏出手机，拨了胖子的号码。心想半夜折腾三个人，不知算不算罪过。
胖子像是刚睡着，带点倦意却没到不认人的地步，懒洋洋喊了声小天真。
多少年了，还揪着这外号不放。吴邪失笑，也懒得反驳，只一板一眼向他通知自己的行程：“十二点半飞北京的票，到时候我住你那儿。明天你有安排也没事，我得处理一些事。”
“那我让阿姨收拾间客房出来。”胖子如是说着，又像想起了什么，匆匆道：“你揍人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记得防记者盯。”
吴邪哦了一声，抬手摸了一圈头皮，“我头发还没长出来，等头发长出来了就用不着口罩墨镜了。”
“你丫长那么招姑娘喜欢，顶着个光头不怕她们都跑了？”
“你也说了，是长得招姑娘啊，又不是头发招姑娘。”吴邪不自觉弯了嘴角，继而像想到什么，渐渐敛了笑意，缓缓开口：“你记不记得，金万堂在北京的公司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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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问题...
一楼文案写了瓶邪only...搞得我现在很尴尬...
你们介意微....胖云吗....
如果有萌潘胖/胖潘的不能接受...我就不写了...
然后...如果大家同意的话...我写胖云...应该不会被举报到八五那边然后删帖吧....囧rz...
世界在你们手中...
一楼文案写了瓶邪only...搞得我现在很尴尬...
你们介意微....胖云吗....
如果有萌潘胖/胖潘的不能接受...我就不写了...
然后...如果大家同意的话...我写胖云...应该不会被举报到八五那边然后删帖吧....囧rz...
世界在你们手中...
30
黑眼镜摘了手表搁在桌上，点了根烟边抽边打量着挂在墙上的那顶草帽。烟抽完的时候他将烟头啐进垃圾桶，随手扒拉扒拉头发，还是决定不戴草帽。
反正财神爷不在，戴着这个没用。
他在店门口拦到一辆出租车。拉开后门坐进去时司机用H市方言问他去哪儿。他在H市呆了几年，方言能听懂八成也能说个几句，这会儿想了想，目光飘向摆在前边的电子钟，露了牙一笑，说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司机愣了愣，继而一笑，心下明白这是个外地人，拐了个弯预备绕点儿路，换了普通话，“你去哪儿？”
“机场。”
“好嘞。”
一路上司机有一搭没一搭跟黑眼镜扯皮，时不时抬眼看看后座坐着的外地人是不是睡着了。黑眼镜打了个哈欠说您慢慢开，不急，您要困了，我唱歌给您听。
“这么晚了，去机场有事儿？出差还是旅游？”司机开了广播，瞥见红灯踩了刹车。
黑眼镜漫不经心道：“您看我这样子就不是个见天儿出差旅游的啊，这不帮人拖车去么。拖完车，半年都不用管西瓜了。”
车停在机场门口时，司机说声到了，抬手指指计价器。黑眼镜弯了嘴角一笑，掏出张一百拍在司机手上，开门下车，用H市话回了句谢谢哈。
司机：“……”
机场南门空荡荡，只停了辆小金杯。黑眼镜啧了一声，缓步走过去，开了手电筒对着小金杯照，前前后后打量一番又啧了一声：“真尼玛抠……老狐狸那么有钱还不换辆车。”
他蹲在地上对着车底照了照，在前排两只轮胎间捞出车钥匙，刚站起来被身后一只手拍了拍肩膀。他皱眉返身，举起手电筒对那人脸一通照，对方眯眼抬手挡了脸：“我是好人！”
“我他妈还警察呢。”黑眼镜晃了晃车钥匙，放下手电筒：“走，带你回局子里遛一圈。”
没了强光照射，对方将挡着脸的手放下来，是个少年，穿着件灰色T恤，站在入秋夜风里显然有些冷，又不愿意缩成个球发抖，只交叠双手抱着胳膊底气不足地吼了声：“我没打劫！”
黑眼镜一只手仍是将那手电筒举在肩边，借着点光，少年看清了他的脸，恍然：“你不是警察！”
“都说了，我妈才是警察。”黑眼镜懒得再说，开了车门上车，摇下车窗慢悠悠道：“赶紧走啊，撞了人别怪我没照应。”
少年三步两步跑到一旁的花坛上，刚想回句什么，黑眼镜拐了个弯开出南门。
车开到机场外第一个红绿灯时黑眼镜掏出手机拨了吴邪号码，电话刚通就叹口气心说我来得还不够晚？
“我刚到机场，你确定是南门？”
他口噙笑意，眼睛盯着车窗外的红绿灯，言之凿凿。
“是南门……你来得太晚了吧？”吴邪盯着大屏幕上的时间，“从水果店来机场要这么久？”
“别提了，我一早就蹲在店门口等车，好不容易等来一辆，结果那司机绕远路，恨不得把我往乡下再送一趟。”黑眼镜笑吟吟开了车门，又轰地关上，“我上车了啊，车送你家对吧？地址给我发来，手机快没电了。”
吴邪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就给你发，记得停在车库啊，车库钥匙我也拴上边了你看见了吧。”
黑眼镜可有可无扫了眼扔在副驾驶座的车钥匙，“看见了。行了，挂了啊，记得把地址发来。”
他利落关了机，油门踩到底，思索几秒，勾唇笑了笑，驶向下一个路口。
黑眼镜摘了手表搁在桌上，点了根烟边抽边打量着挂在墙上的那顶草帽。烟抽完的时候他将烟头啐进垃圾桶，随手扒拉扒拉头发，还是决定不戴草帽。
反正财神爷不在，戴着这个没用。
他在店门口拦到一辆出租车。拉开后门坐进去时司机用H市方言问他去哪儿。他在H市呆了几年，方言能听懂八成也能说个几句，这会儿想了想，目光飘向摆在前边的电子钟，露了牙一笑，说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司机愣了愣，继而一笑，心下明白这是个外地人，拐了个弯预备绕点儿路，换了普通话，“你去哪儿？”
“机场。”
“好嘞。”
一路上司机有一搭没一搭跟黑眼镜扯皮，时不时抬眼看看后座坐着的外地人是不是睡着了。黑眼镜打了个哈欠说您慢慢开，不急，您要困了，我唱歌给您听。
“这么晚了，去机场有事儿？出差还是旅游？”司机开了广播，瞥见红灯踩了刹车。
黑眼镜漫不经心道：“您看我这样子就不是个见天儿出差旅游的啊，这不帮人拖车去么。拖完车，半年都不用管西瓜了。”
车停在机场门口时，司机说声到了，抬手指指计价器。黑眼镜弯了嘴角一笑，掏出张一百拍在司机手上，开门下车，用H市话回了句谢谢哈。
司机：“……”
机场南门空荡荡，只停了辆小金杯。黑眼镜啧了一声，缓步走过去，开了手电筒对着小金杯照，前前后后打量一番又啧了一声：“真尼玛抠……老狐狸那么有钱还不换辆车。”
他蹲在地上对着车底照了照，在前排两只轮胎间捞出车钥匙，刚站起来被身后一只手拍了拍肩膀。他皱眉返身，举起手电筒对那人脸一通照，对方眯眼抬手挡了脸：“我是好人！”
“我他妈还警察呢。”黑眼镜晃了晃车钥匙，放下手电筒：“走，带你回局子里遛一圈。”
没了强光照射，对方将挡着脸的手放下来，是个少年，穿着件灰色T恤，站在入秋夜风里显然有些冷，又不愿意缩成个球发抖，只交叠双手抱着胳膊底气不足地吼了声：“我没打劫！”
黑眼镜一只手仍是将那手电筒举在肩边，借着点光，少年看清了他的脸，恍然：“你不是警察！”
“都说了，我妈才是警察。”黑眼镜懒得再说，开了车门上车，摇下车窗慢悠悠道：“赶紧走啊，撞了人别怪我没照应。”
少年三步两步跑到一旁的花坛上，刚想回句什么，黑眼镜拐了个弯开出南门。
车开到机场外第一个红绿灯时黑眼镜掏出手机拨了吴邪号码，电话刚通就叹口气心说我来得还不够晚？
“我刚到机场，你确定是南门？”
他口噙笑意，眼睛盯着车窗外的红绿灯，言之凿凿。
“是南门……你来得太晚了吧？”吴邪盯着大屏幕上的时间，“从水果店来机场要这么久？”
“别提了，我一早就蹲在店门口等车，好不容易等来一辆，结果那司机绕远路，恨不得把我往乡下再送一趟。”黑眼镜笑吟吟开了车门，又轰地关上，“我上车了啊，车送你家对吧？地址给我发来，手机快没电了。”
吴邪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就给你发，记得停在车库啊，车库钥匙我也拴上边了你看见了吧。”
黑眼镜可有可无扫了眼扔在副驾驶座的车钥匙，“看见了。行了，挂了啊，记得把地址发来。”
他利落关了机，油门踩到底，思索几秒，勾唇笑了笑，驶向下一个路口。
凝胶和碘伏
段子首从诊所出来时心情很复杂。
首先，值班医生明显是个二愣子，二愣子的桌上摆着一只老年式红色Walkman通俗地说就是收音机。收音机呕哑嘲哳放着刘德华的《开心的马骝》，收音机前歪歪扭扭摆着个牌子，牌子上书“值班医生张鉴”。
“张医生我腿跌了能处理下吗？” 张鉴关了收音机，冲他露齿一笑：“姓名。”
“我就开点儿擦伤药也这么多事？”
“我的职责是维护每一个病人的……”
“段子首。”
张鉴手中的圆珠笔在那份花花绿绿疑似手帐的自制病历上重重划出一道，一脸茫然地抬头：“断只手？你刚刚不是说你腿跌了吗？”
“……我叫段子首。”
段子首从小到大被人开过无数次玩笑，一一忍了。每年都有几个人，说着很冷的笑话——什么你手断了？噢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段子手！
其次，这个医生似乎格外无聊。他将要用的药写在纸上推给段子首，过了两秒忽然开口：“我帮你拿药吧。”
“哈？”段子首目光揣测地上下打量着对面笑容颇为纯朴的张鉴，“你不用忙着救死扶伤？” 张鉴挺诚恳的，语调像极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红卫兵：“实不相瞒，我这人吧，有个爱好，就是特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
段子首硬生生遏制住夺门而出的念头，尴尬而礼貌地微笑着等待他接下来的自我剖析真情流露。
“我小时候，因为脖子长，大家叫我长颈鹿。”张鉴沉思半晌，严肃道：“那时的我喜欢绿色。”
“嗯，绿色挺适合你。”的头发。
“后来，我看了冰雪奇缘，我喜欢白色。”张鉴这么说着，不由自主又播放起那首《开心的马骝》，脸上是沉浸在回忆中的甜蜜微笑：“我喜欢蓝莓味的rio是因为我喜欢硫酸铜，我要帮你拿药也是因为，碘伏的颜色有高锰酸钾的美丽。”
最后，张鉴拉住他硬是唱完了一整首《开心的马骝》。
这直接导致段子首往后几天一旦幻听都会出现这首歌，间接导致段子首一不留神抹太多凝胶。
血液冻结，皮肤重生，万物复苏，他可以在凝胶下看得一清二楚，可过厚的凝胶隔绝了生命与空气接触的机会。段子首见天儿眼巴巴等着结痂等着那层干透了的凝胶掉下来，却迟迟等不到。
那些日子，段子首把自己关在房里想了很多事情，思维模式由孟轲转为程颐再变成王阳明，最后他觉得自个儿腿上那道伤长得越来越像碘伏。自己这小半辈子也活得荒谬，不断地遇见荒谬的人和荒谬的事，终于连自己都习惯这样的荒谬。他本以为自己岁月里流淌着的全是生命与自由，结果发现全是凝胶跟碘伏。
段子首带着膝盖上的凝胶和碘伏敲开智力障碍人士研究院。
“来。”面对满院智障和医生惊疑不定的目光，他坦然伸展开双臂，像只贴近浪花的海鸥：“泰戈尔说过，世界以凝胶吻我，我必报之以碘伏。”
“泰哥？泰哥是谁？”有人低声问道。
“《喜羊羊与灰太狼》里那只老虎。”有人如是回答。
年长的医生匆匆忙忙往回跑，他们的目标是院长办公室。
“张院。”带头的医生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急急道：“院里来了个挺吓人的智障，非让我们研究他，这他妈明摆着从隔壁精神病院跑来砸场子的啊！”
院长坐在办公椅上，逆着光，一言不发。将近半分钟后，搭着扶手转过来，一张沉静内敛的脸，没有朴实的笑容，也没有哼唱着《开心的马骝》，唯一不变的是他长长的脖子。
“往死里揍，揍完了直接把人送城南公墓去。”
医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院……院长你说什么？”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张鉴淡淡道：“不能再让他祸害别人了。他以为我坑了他，来寻仇。”
“院长您还干过这事儿哈……”
“他叫段子首。这么多年别人叫他段子手或者断只手，却没有人明白他名字的真正含义。”张鉴脸色有些苍白：“段子首，断子之首。首就是头的意思。”
堵在门口的一群医生沉默半晌，忽然都跟疯了一样往外边窜。
张鉴面无表情看着门口医生离开，少顷像是松了一口气，将刚刚匆忙丢在脚下的推理小说捡起来，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一群王八羔子，缴了哥的收音机手帐硫酸铜还有高锰酸钾就妄想控制整个研究院？哥还有一摞推理小说哈哈哈哈。
段子首坐在研究院的一棵大树下将自己从王阳明过渡到南丁格尔。
身后有一群医生逼近。
张鉴笑眯眯地打开保险柜，取出私藏的碘伏和凝胶。
段子首从诊所出来时心情很复杂。
首先，值班医生明显是个二愣子，二愣子的桌上摆着一只老年式红色Walkman通俗地说就是收音机。收音机呕哑嘲哳放着刘德华的《开心的马骝》，收音机前歪歪扭扭摆着个牌子，牌子上书“值班医生张鉴”。
“张医生我腿跌了能处理下吗？” 张鉴关了收音机，冲他露齿一笑：“姓名。”
“我就开点儿擦伤药也这么多事？”
“我的职责是维护每一个病人的……”
“段子首。”
张鉴手中的圆珠笔在那份花花绿绿疑似手帐的自制病历上重重划出一道，一脸茫然地抬头：“断只手？你刚刚不是说你腿跌了吗？”
“……我叫段子首。”
段子首从小到大被人开过无数次玩笑，一一忍了。每年都有几个人，说着很冷的笑话——什么你手断了？噢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段子手！
其次，这个医生似乎格外无聊。他将要用的药写在纸上推给段子首，过了两秒忽然开口：“我帮你拿药吧。”
“哈？”段子首目光揣测地上下打量着对面笑容颇为纯朴的张鉴，“你不用忙着救死扶伤？” 张鉴挺诚恳的，语调像极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红卫兵：“实不相瞒，我这人吧，有个爱好，就是特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
段子首硬生生遏制住夺门而出的念头，尴尬而礼貌地微笑着等待他接下来的自我剖析真情流露。
“我小时候，因为脖子长，大家叫我长颈鹿。”张鉴沉思半晌，严肃道：“那时的我喜欢绿色。”
“嗯，绿色挺适合你。”的头发。
“后来，我看了冰雪奇缘，我喜欢白色。”张鉴这么说着，不由自主又播放起那首《开心的马骝》，脸上是沉浸在回忆中的甜蜜微笑：“我喜欢蓝莓味的rio是因为我喜欢硫酸铜，我要帮你拿药也是因为，碘伏的颜色有高锰酸钾的美丽。”
最后，张鉴拉住他硬是唱完了一整首《开心的马骝》。
这直接导致段子首往后几天一旦幻听都会出现这首歌，间接导致段子首一不留神抹太多凝胶。
血液冻结，皮肤重生，万物复苏，他可以在凝胶下看得一清二楚，可过厚的凝胶隔绝了生命与空气接触的机会。段子首见天儿眼巴巴等着结痂等着那层干透了的凝胶掉下来，却迟迟等不到。
那些日子，段子首把自己关在房里想了很多事情，思维模式由孟轲转为程颐再变成王阳明，最后他觉得自个儿腿上那道伤长得越来越像碘伏。自己这小半辈子也活得荒谬，不断地遇见荒谬的人和荒谬的事，终于连自己都习惯这样的荒谬。他本以为自己岁月里流淌着的全是生命与自由，结果发现全是凝胶跟碘伏。
段子首带着膝盖上的凝胶和碘伏敲开智力障碍人士研究院。
“来。”面对满院智障和医生惊疑不定的目光，他坦然伸展开双臂，像只贴近浪花的海鸥：“泰戈尔说过，世界以凝胶吻我，我必报之以碘伏。”
“泰哥？泰哥是谁？”有人低声问道。
“《喜羊羊与灰太狼》里那只老虎。”有人如是回答。
年长的医生匆匆忙忙往回跑，他们的目标是院长办公室。
“张院。”带头的医生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急急道：“院里来了个挺吓人的智障，非让我们研究他，这他妈明摆着从隔壁精神病院跑来砸场子的啊！”
院长坐在办公椅上，逆着光，一言不发。将近半分钟后，搭着扶手转过来，一张沉静内敛的脸，没有朴实的笑容，也没有哼唱着《开心的马骝》，唯一不变的是他长长的脖子。
“往死里揍，揍完了直接把人送城南公墓去。”
医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院……院长你说什么？”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张鉴淡淡道：“不能再让他祸害别人了。他以为我坑了他，来寻仇。”
“院长您还干过这事儿哈……”
“他叫段子首。这么多年别人叫他段子手或者断只手，却没有人明白他名字的真正含义。”张鉴脸色有些苍白：“段子首，断子之首。首就是头的意思。”
堵在门口的一群医生沉默半晌，忽然都跟疯了一样往外边窜。
张鉴面无表情看着门口医生离开，少顷像是松了一口气，将刚刚匆忙丢在脚下的推理小说捡起来，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一群王八羔子，缴了哥的收音机手帐硫酸铜还有高锰酸钾就妄想控制整个研究院？哥还有一摞推理小说哈哈哈哈。
段子首坐在研究院的一棵大树下将自己从王阳明过渡到南丁格尔。
身后有一群医生逼近。
张鉴笑眯眯地打开保险柜，取出私藏的碘伏和凝胶。
31
空姐推着一车饮品往前走。吴邪戴了帽子，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旁边没人，歪着头迷迷糊糊快睡着。空姐年纪不大，就一小姑娘，停在他座位边，总觉得轮廓眼熟，想凑过去看一眼是不是认识的人，又怕唐突，斟酌着刚准备推着车往前，吴邪揉揉眼坐起，声音有点哑，“麻烦给我瓶矿泉水。”
“好……好的。”小姑娘盯着他，将矿泉水递过去，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哦了一声又回过神担心其他乘客有意见，压低声音道：“你是吴邪吗？吴影帝？”
吴邪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慢悠悠道：“是我。”
“天哪我刚刚就觉得眼熟！还在担心问出来之后你会不会说我认错人！”小姑娘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后将帽子摘下翻开，露出其里一条白边，慌慌张张道：“抱歉啊影帝……现在我这儿没纸，只能用这个了，您有笔吗？您不介意签在这上边吧？”
吴邪笑，也没多说，从口袋摸出支笔，在手背画了一道，能写出字，接过那顶帽子签了“吴邪”二字，交回去扬眉道：“这是形象问题，你确定不会被航空公司抓包？”
小姑娘笑吟吟将帽子戴回去，“不会不会，影帝旅途愉快。”
飞机着陆时那小姑娘还在懊恼没带手机。吴邪没打算安慰安慰人然后拍一张传给对方微信，只是离开时朝姑娘笑了笑。
姑娘幸福得要晕过去了。
打死她也不相信这么温柔的人会无缘无故揍人。
吴邪在机场门口拦了辆车，报了胖子家地址便安安心心托腮盯着窗户外边风景看。深更半夜拦到车就不错了，黑黢黢哪里有什么好风景。他索性弹出手机给胖子发了条短信，说我快到了，你没事儿就等着啊，有事儿我就在外边吃了夜宵再奔过去。
司机显然困得厉害，计价器都像睡着了。开到后一个路口时司机骤然惊醒，猛地一踩油门。
吴邪暗骂这他妈什么毛病开开停停，又想着人家开夜车也不容易，待会儿还是得多给点钱。
离胖子家还有两条长街时碰上红灯，司机缓缓开口，说吴邪，真汉子。
“哦你认识我啊。”
“网上新闻你看了没？百度首页微博热搜都是你……你要是不看电脑不看手机那倒没什么，但是你要看了那么多还敢往外溜达……真的，你是个爷们，不化妆不留刘海的的那种，纯爷们。”
我他妈倒是想留我还想扎小辫儿呢关键我头发不乐意长啊真的是。
吴邪打了个哈欠，淡淡道：“那你要失望了，我没看新闻。麻烦开快点儿，我赶时间。”
车停在胖子家小区门口时信息回过来。胖子说你来录音棚，我跟阿花都在，在这儿呆一会儿咱们一块去吃。
吴邪抬手捏捏睛明穴，将手机备忘录打开伸到前座晃了晃，说改地儿了，现在是去这里。
司机叹口气，握着方向盘拐了个弯，有气无力开了口：“好嘞。”
“困了待会儿就跟我们一块儿吃夜宵去呗。”吴邪笑，无牵无挂一身轻倒起了玩笑心思，慢悠悠开了口，像真的在考虑，继而意料之中地看到司机摇头，说别，您慢用。
一身轻，干脆什么都不在意了，反正破罐子破摔，前路要自己走。
那就忘掉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但是别忘了追王八蛋到天涯海角的承诺，就算再淡漠再不像自己也愿意试着更善良一点。
他以为张起灵失忆的时候，年少时肝胆相照的兄弟没了当年稚嫩也没了几年前铁三角聚会时的不甘心，只是用更加凉薄冷淡的二十八岁努力融进那个身边绕着兄弟还有辩论社傻逼的年纪。可是，当年爸死了妈失踪了，如今剩一个人，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些东西，是他拥有了之后拼命想抛掉的，却是张起灵死心塌地要往回抓的，因为没拥有过，或者拥有的真的太少，反而想看看得到之后究竟能多热烈。
可是他当时，真的很想冲上前扳着对方的肩膀，直视那双宁静得好像跟世界没关系的眼睛，说张起灵，开心点儿，你他妈无牵无挂啦。
空姐推着一车饮品往前走。吴邪戴了帽子，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旁边没人，歪着头迷迷糊糊快睡着。空姐年纪不大，就一小姑娘，停在他座位边，总觉得轮廓眼熟，想凑过去看一眼是不是认识的人，又怕唐突，斟酌着刚准备推着车往前，吴邪揉揉眼坐起，声音有点哑，“麻烦给我瓶矿泉水。”
“好……好的。”小姑娘盯着他，将矿泉水递过去，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哦了一声又回过神担心其他乘客有意见，压低声音道：“你是吴邪吗？吴影帝？”
吴邪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慢悠悠道：“是我。”
“天哪我刚刚就觉得眼熟！还在担心问出来之后你会不会说我认错人！”小姑娘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后将帽子摘下翻开，露出其里一条白边，慌慌张张道：“抱歉啊影帝……现在我这儿没纸，只能用这个了，您有笔吗？您不介意签在这上边吧？”
吴邪笑，也没多说，从口袋摸出支笔，在手背画了一道，能写出字，接过那顶帽子签了“吴邪”二字，交回去扬眉道：“这是形象问题，你确定不会被航空公司抓包？”
小姑娘笑吟吟将帽子戴回去，“不会不会，影帝旅途愉快。”
飞机着陆时那小姑娘还在懊恼没带手机。吴邪没打算安慰安慰人然后拍一张传给对方微信，只是离开时朝姑娘笑了笑。
姑娘幸福得要晕过去了。
打死她也不相信这么温柔的人会无缘无故揍人。
吴邪在机场门口拦了辆车，报了胖子家地址便安安心心托腮盯着窗户外边风景看。深更半夜拦到车就不错了，黑黢黢哪里有什么好风景。他索性弹出手机给胖子发了条短信，说我快到了，你没事儿就等着啊，有事儿我就在外边吃了夜宵再奔过去。
司机显然困得厉害，计价器都像睡着了。开到后一个路口时司机骤然惊醒，猛地一踩油门。
吴邪暗骂这他妈什么毛病开开停停，又想着人家开夜车也不容易，待会儿还是得多给点钱。
离胖子家还有两条长街时碰上红灯，司机缓缓开口，说吴邪，真汉子。
“哦你认识我啊。”
“网上新闻你看了没？百度首页微博热搜都是你……你要是不看电脑不看手机那倒没什么，但是你要看了那么多还敢往外溜达……真的，你是个爷们，不化妆不留刘海的的那种，纯爷们。”
我他妈倒是想留我还想扎小辫儿呢关键我头发不乐意长啊真的是。
吴邪打了个哈欠，淡淡道：“那你要失望了，我没看新闻。麻烦开快点儿，我赶时间。”
车停在胖子家小区门口时信息回过来。胖子说你来录音棚，我跟阿花都在，在这儿呆一会儿咱们一块去吃。
吴邪抬手捏捏睛明穴，将手机备忘录打开伸到前座晃了晃，说改地儿了，现在是去这里。
司机叹口气，握着方向盘拐了个弯，有气无力开了口：“好嘞。”
“困了待会儿就跟我们一块儿吃夜宵去呗。”吴邪笑，无牵无挂一身轻倒起了玩笑心思，慢悠悠开了口，像真的在考虑，继而意料之中地看到司机摇头，说别，您慢用。
一身轻，干脆什么都不在意了，反正破罐子破摔，前路要自己走。
那就忘掉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但是别忘了追王八蛋到天涯海角的承诺，就算再淡漠再不像自己也愿意试着更善良一点。
他以为张起灵失忆的时候，年少时肝胆相照的兄弟没了当年稚嫩也没了几年前铁三角聚会时的不甘心，只是用更加凉薄冷淡的二十八岁努力融进那个身边绕着兄弟还有辩论社傻逼的年纪。可是，当年爸死了妈失踪了，如今剩一个人，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些东西，是他拥有了之后拼命想抛掉的，却是张起灵死心塌地要往回抓的，因为没拥有过，或者拥有的真的太少，反而想看看得到之后究竟能多热烈。
可是他当时，真的很想冲上前扳着对方的肩膀，直视那双宁静得好像跟世界没关系的眼睛，说张起灵，开心点儿，你他妈无牵无挂啦。
32
胖子的录音棚离他住的小区不远。不在繁华区，半夜马路上车倒不多，只是路边大排档门口支起桌椅亮着灯泡，坐了些吃夜宵唠家常的人，握着啤酒瓶说我干了啊。
胖子这些年经历倒也磕磕绊绊。早前在理工大学就惦念着毕业了得写几首歌然后雄赳赳气昂昂跑北京去，否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跑了北京接受了好几个月比想象中苦得多的北漂日子，吴邪一通电话打过来，顿时觉得天都亮了，带着自己写的几首歌跟合租室友借了套衣服，蹲在公交车站牌底下等车时心跳得仍旧是快。
有了歌本跟这套衣服，老子的理想差不多就成一半了。
后来的事，都提过了。
离合约到期还剩四五个月的时候，吴邪突然撂挑子不干了。公司没给他安排经纪人，所以每个片约都要他自己去拒，最后懒得再跑，登微博说抱歉，接下来几个月我不会再接工作。
吴邪确实没有再为公司接下任何剧或广告，他说他会呆到合约期满，接受合约上的基本协定每天报道，也接受合约上规定的基本待遇，不论是在公司还是在观众面前都会毫无怨言，但是不会再帮金万堂害兄弟。
那时胖子私下帮一个云姓女歌手写了几首歌，原本不愿意收钱，姑娘说收着吧，你帮我写歌，我给钱，天经地义。你有才华，不会一辈子这样的。要是今后还愿意再帮我写歌，我就该高兴了。
胖子说我怎么可能忘了你，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胖爷我记性还不错的。
那几首歌口碑不错，小赚一笔，交了房租水电带着吴邪出去吃火锅。雾气氤氲中吴邪狠狠灌了口酒，眼里有血丝，说老子受够了，不光搭了自己坑了你还害了小哥，老子真的受够了，我他妈今后——再也不会任人宰割，如果那些坑过咱仨的王八犊子再冒出来，就算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解决了。
胖子没明白，说什么搭了小哥？
吴邪又灌口酒，没留神被呛得咳嗽，眼角水迹也不知是呛狠了还是难受，只念叨着我啊，我帮着金万堂那王八蛋坑了小哥，现在他公司走下坡路，你说我把他整垮了，我是什么啊，我算什么兄弟啊。
胖子筷子戳在酱碟里，说大金牙穷成那样，工资都发不起，有能耐整小哥？他之前跟我提过，我他妈以为他做梦。
可不就是一场大梦。搭了两年青春，做了场荒唐梦，梦里没鲜衣怒马也没如荷美人，不如下场大雪，白茫茫。
两年合约到期的那天早晨，胖子领着吴邪敲了金万堂办公室的门，说我跟小天真还是年轻不懂事儿，可是过了这两年，我们也想活得像个人。
解约消息放出来，云姑娘的电话从广西打过来，瑶山瑶水，声音都温柔清甜得像此生都活在这山水之间。她说再给我写首歌吧，我都快半年没唱过你的歌了。
胖子攥着手机，另一只手握成拳，紧了又松，像将这两年全都释然，解脱了所有的沉重无力，他露齿一笑，抱过床头摆着的歌本，还是两年前的笔迹，还是两年前没做完的梦。他翻过之前密密麻麻的线谱，翻到空白的一页，将纸压平。
“好。”
胖子的录音棚离他住的小区不远。不在繁华区，半夜马路上车倒不多，只是路边大排档门口支起桌椅亮着灯泡，坐了些吃夜宵唠家常的人，握着啤酒瓶说我干了啊。
胖子这些年经历倒也磕磕绊绊。早前在理工大学就惦念着毕业了得写几首歌然后雄赳赳气昂昂跑北京去，否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跑了北京接受了好几个月比想象中苦得多的北漂日子，吴邪一通电话打过来，顿时觉得天都亮了，带着自己写的几首歌跟合租室友借了套衣服，蹲在公交车站牌底下等车时心跳得仍旧是快。
有了歌本跟这套衣服，老子的理想差不多就成一半了。
后来的事，都提过了。
离合约到期还剩四五个月的时候，吴邪突然撂挑子不干了。公司没给他安排经纪人，所以每个片约都要他自己去拒，最后懒得再跑，登微博说抱歉，接下来几个月我不会再接工作。
吴邪确实没有再为公司接下任何剧或广告，他说他会呆到合约期满，接受合约上的基本协定每天报道，也接受合约上规定的基本待遇，不论是在公司还是在观众面前都会毫无怨言，但是不会再帮金万堂害兄弟。
那时胖子私下帮一个云姓女歌手写了几首歌，原本不愿意收钱，姑娘说收着吧，你帮我写歌，我给钱，天经地义。你有才华，不会一辈子这样的。要是今后还愿意再帮我写歌，我就该高兴了。
胖子说我怎么可能忘了你，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胖爷我记性还不错的。
那几首歌口碑不错，小赚一笔，交了房租水电带着吴邪出去吃火锅。雾气氤氲中吴邪狠狠灌了口酒，眼里有血丝，说老子受够了，不光搭了自己坑了你还害了小哥，老子真的受够了，我他妈今后——再也不会任人宰割，如果那些坑过咱仨的王八犊子再冒出来，就算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解决了。
胖子没明白，说什么搭了小哥？
吴邪又灌口酒，没留神被呛得咳嗽，眼角水迹也不知是呛狠了还是难受，只念叨着我啊，我帮着金万堂那王八蛋坑了小哥，现在他公司走下坡路，你说我把他整垮了，我是什么啊，我算什么兄弟啊。
胖子筷子戳在酱碟里，说大金牙穷成那样，工资都发不起，有能耐整小哥？他之前跟我提过，我他妈以为他做梦。
可不就是一场大梦。搭了两年青春，做了场荒唐梦，梦里没鲜衣怒马也没如荷美人，不如下场大雪，白茫茫。
两年合约到期的那天早晨，胖子领着吴邪敲了金万堂办公室的门，说我跟小天真还是年轻不懂事儿，可是过了这两年，我们也想活得像个人。
解约消息放出来，云姑娘的电话从广西打过来，瑶山瑶水，声音都温柔清甜得像此生都活在这山水之间。她说再给我写首歌吧，我都快半年没唱过你的歌了。
胖子攥着手机，另一只手握成拳，紧了又松，像将这两年全都释然，解脱了所有的沉重无力，他露齿一笑，抱过床头摆着的歌本，还是两年前的笔迹，还是两年前没做完的梦。他翻过之前密密麻麻的线谱，翻到空白的一页，将纸压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