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今天心情颇好，所以我来更新一章。。

第十六章 调戏的下场


解雨臣笑起来，但眼里丝毫没有笑意，定定看了好几分钟，他突然伸出手，捏住黑瞎子的下巴，将黑瞎子的脸抬起来，左右看了几眼，“看不出来，张起灵的左膀右臂竟然好男色，我看张起灵长的倒也不错，你要有听戏的时间，不如去爬他的床，蛇鼠一窝，何必打外人的主意。”
“那不行，我们家督军不肯在下面，所以我跟他没戏。”黑瞎子无耻的开口。
“你的意思我得在下面？”
“当然不。”黑瞎子笑着摸上解雨臣的手，来回摩挲，情色意味十足，“你若是肯，让我在下面那也无妨。”说着竟然再度抚上解雨臣的腰身。


遇见过无耻的，却还没有遇见过如此无耻的，解雨臣收了脸上的假笑，面无表情的站着，他静默无言的模样看在黑瞎子眼里，无疑不是一种默认和鼓励，黑瞎子大喜，扯住解雨臣的胳膊一个转身就将解雨臣禁锢在自己与亭柱之间，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轻抚着他的脸，笑眨着眼睛，暧昧的问：“晚上我去找你？”


“何必等到晚上。”解雨臣勾起唇角露出几丝笑，微桃着眉梢，顿时生出风情无限，与他阳刚的气质大庭相径，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魅惑，他一边笑望着黑瞎子，两手缓缓解开黑瞎子的西装衣扣，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骨节分明，肌肤细腻，丝毫不像男子的手，灵活的手指似羽毛一样撩拨着黑瞎子，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西装上衣被褪下，解雨臣微微笑着，却是抬手就将衣服扔进了水池里的冰面上，然后是衬衫衣扣，接着是里衣，他的动作极是缓慢，带着挑逗和暧昧的暗示，配上他绝美的容颜和魅惑人心的笑，足以让人将神魂与授，黑瞎子就那么直直看着他，任由他将自己的上衣扒光。


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黑瞎子的上身已经赤裸了，露出精壮有力的腰身，条理分明的肌理，胳膊上是鼓鼓囊囊的腱子肉，胸腹间有几条非常明显的伤痕，像是用刀划上去的，心口上同样也有一处伤痕，不过却是弹痕，解雨臣用力压了压，然后确定这处弹痕离心脏非常近，最多只有两公分的距离，如果开枪的人再偏一点，那这个世上就不会有黑瞎子这个人。
他抬眼看了看一脸笑意的黑瞎子，不由也勾了勾唇角，两只手缓缓下移，轻抚着黑瞎子的腰身，最后停在皮带扣上，解开，毫不犹豫的抽出皮带，拉下裤链，双手分别握住衣裤的两边用力一撕，刺啦一声响，完好的长裤已经变成了两条完全独立的裤管，他的手一松，裤管便向下滑落，堆在黑瞎子的脚踝处。


现在正是三九寒冬，恰又风雪初停，正是最阴冷的时候，然而几乎赤裸的黑瞎子却半点寒意都没有，寒风吹在身上他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见解雨臣含笑将他的长裤撕碎，他非但没有半丝不悦，反而愈发贴上解雨臣，用已经有了变化的下身顶了顶解雨臣，笑嘻嘻的道：“花儿爷，别停啊，请继续。”


解雨臣笑哼一声，一手慢慢从黑瞎子的后背往下流连，一手捏住黑瞎子的下巴，慢慢将嘴唇凑近，未料他还未动，却见黑瞎子已经大叫着往后跳开，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下身， 一脸故作的惊吓：“花儿爷，你这爱好未免太特殊，你这用力一捏，瞎子我可就要断子绝孙了，以后连乐子都没法找了。”


“你一个兔儿爷，要什么子孙？”解雨臣冷哼了哼，从裤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嫌恶的擦拭着自己的手，反反复复擦了三四遍，才扬手将手帕扔到冰面上，丝毫不理会黑瞎子的哇哇大叫，转身提步就走。

“花儿爷，后天戏园见。”黑瞎子笑眯眯的看着解雨臣消失在园子深处，这才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颤，没好气的朝石亭顶部吼了一句：“还不去找身衣服给我？”
“总算见到你吃憋了，桐城这趟跑的值，太值了。”张海客从亭子顶部翻身下来，幸灾乐祸的看着黑瞎子，满脸笑意，“解雨臣你都敢调戏，我看你真是好日子过太久了，没事找事，你以为他是你屋里的那些名伶小倌？”
“你懂什么？”黑瞎子不屑的道：“越是难以攀登的高峰，就越引人斗志，越是难弄到手的人，你瞎子爷就越有兴趣。”
“呵呵......”张海客一点也不给面子的冷笑，“你别把自己葬送了就行，解雨臣可不是一般人，这个人冷情冷性，心狠手辣，那可是出了名的。”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连你都这么说，我就对他更感兴趣了。”
“人要找死，谁都拦不住。”张海客甩下一句，然后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
“别废话，不想光着身子，就闭嘴。”张海客摆摆手。
黑瞎子哆哆嗦嗦的靠着亭柱子，不时摸摸自己的嘴唇，想着解雨臣修长柔软的腰，冰冷的身体竟然莫名的开始发热，眼睛不由的扫过冰面，竟然看见解雨臣扔掉的手帕落在水池边上，他摸了摸嘴唇，果断的脱下皮鞋，将破碎的裤子脱下来扔到一边，然后翻过栏杆，一手抓住拦杆，一手探到冰面上，费力的将手帕捡了上来。


没想到他刚翻身回到石亭，却陡然看见几个记者扛着摄像机走了过来，黑瞎子记得他们是专门报道桐城总督就职仪式的桐城日报记者，而这几个记者的身后则跟着慢悠悠踱着步子的解雨臣，不知道解雨臣说了什么，那些记者如打了鸡血一般的朝黑瞎子冲过来，什么话都没问，先是一顿狂拍，全身就只剩一条里裤和皮鞋的黑瞎子顿时狼狈不堪，躲又无处躲，夺路而走又显的太没风度，只好微微笑着认由记者们随意拍，还摆出几个自认为优雅的动作。


“请问黑先生，您是跟随张起灵巡阅使前来参加桐军总督就职仪式的，为何会赤身裸体的出现在桐军总督的内园？”
“请问黑先生，您身为张起灵巡阅使的副官，赤身裸体的出现在桐军总督府是有何深意吗？是否是奉巡阅使的命令？”
“请问副官先生，听说你好男色，在平阳豢养了多个戏伶小倌，此事可属实？”

“请问副官先生，巡阅使如今已有三十一岁，但一直未曾娶妻，是否巡阅使也有这方面的癖好呢？”
“......”
“......”
黑瞎子挠挠头，苦着脸，看着最前面的一位记者，笑说：“你们要问我问题，能不能让把衣服脱下来给我，不然我要冻死了，你们去问谁？”
那名记者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身上的长风衣脱下来递给了黑瞎子，反正照片他们已经拍够了，明天的头条绝对足够的引人关注。


黑瞎子裹紧了衣服，扬眉远远看着隔岸看戏的解雨臣，突地一笑，指着解雨臣，几分暧昧的说：“其实我之所以赤身裸体，只是因为我跟解雨臣先生打赌，他赢我输了，有言道愿赌服输，虽然解雨臣先生提出来的要求比较让我意外和好奇，但我想他既然提出来了，那我自然要照办，否则不是要失信于人？比起来失信于人，我更愿意赤身裸体。”


听着他四两拨千金的话，一群记者又回过头去看解雨臣，然而解雨臣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直直盯着黑瞎子。
“请问副官先生，你跟解雨臣先生的赌是什么？”一名记者大声问。
黑瞎子嘿嘿一笑，“这是我跟他的秘密。”
“副官先生是否有意追求解雨臣先生？”另一名记者突然提了这个石破天惊的问题，顿时大家都是一顿。


黑瞎子也愣了下，少时，才回过神看了看这名记者，而后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他虽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他的动作和表情足以作为答案被诸人采纳，所以小小的石亭陡然起了一阵骚动，虽然好男色自古有之，清末民初这鼓风气并没有因为革命的新浪潮有所减缓，反而更甚，大部分达官贵人都有那么几个相好是男性，包养戏子小倌更是常事，但这毕竟不是一件可以大声喧扬的事，反而提到这个，大家都习惯先找一块遮羞布挡在脸上，黑瞎子还是第一个敢正面向记者回应此事的人。


更为关键的是他的身份，西北和北方诸地巡阅使张起灵的副官，张系一派的高级将领，张起灵的左膀右臂。
“现在不是都在提倡婚姻和爱情自由，大家都有权力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当然，我也有这个权力。”黑瞎子吊而郎当，而神色无比张扬。

一章更完，后天继续哟。

来更新。

第十七章 扫墓


“那您是以结婚为前提下追求解雨臣先生的吗？你们会结婚吗？”最早提问的记者显的非常兴奋，问题越发大胆。
黑瞎子失笑，远远冲解雨臣挥挥手，而后才道：“那也得他同意才行。”
“解雨臣是衡城解家的当家，国内最为有名的军火商，副官先生追求他，是因为喜欢他的人，还是因为喜欢他的身份呢？如果副官先生真的追求到他，无异于给张军找到一个移动的军火库。”
黑瞎子挠了挠头，十分纠结的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督军可能会去亲自追求他。”
记者顿时轰然大笑。


解雨臣就是在这个时候转身离开了，虽然他面上还算平静，可眼底一片血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两只手因为过度用力，青筋暴突，连指尖都变成了白色，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阴沟里翻了船，他真是小看了这个黑瞎子，本来一盘死局竟然被他三两句就扭转了局势，实在出人意料。


黑瞎子，黑瞎子，好你个黑瞎子，倒是让我长了见识，果然人不要脸，才会天下无敌，解雨臣兀自冷冷一笑，脸上平静如常，然而胸中却似有烈火焚过，让他激起了无限的斗志。
许昭文站在路口，极其尴尬的挠头，记者是他找来的，其实他也不知道内里原由，不过鉴于解雨臣和吴邪的特殊关系，他并没有细问，只是立马将人安排妥当，不过他万万也没有料到，记者们竟然拍到了如此惊悚的照片，采访到如此惊悚的内容，他几乎可以预料，明天一旦这些照片和新闻上了报纸，会让多少人惊掉下巴，瞪掉眼珠。
“额，九爷，这些新闻还发吗？”许昭文小心翼翼的问。


“发，当然发。”解雨臣冷笑，“头版头条发三天，让你认识的所有报社都发。”
“啊，这......”许昭文满面问号。
解雨臣瞅了他一眼，道：“照办就行，不会给你们桐军惹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昭文忙道：“我是担心影响您的声誉。”
“不必要。”解雨臣勾了勾唇角，“人家都不要脸了，你还担心什么。”
许昭文被他一哽，忙闭上嘴，径直将解雨臣送出内园，跑去跟吴邪汇报这件事，虽然解雨臣说的有理，但好歹这件事发生在总督府，总归要让吴邪知道。


舞会早已结束，前来观礼的宾贵在总督府近卫队的护守下，各自返回了下榻的酒店，王明薹和孟云山以东道主的身份邀田中一郎去桐城最为有名的七五胡同消遣，何鸿续和石城奉吴邪之命陪同英国领事森尔先生继续去桐城大戏园听戏，齐铁嘴早早便领着齐羽去兮园拜访张起灵，吴邪陪着南方军政府的代表虚以委蛇好半天，才寻了个机会让许国贵亲自将人送回酒店，妥善安排晚宴等诸事。


等忙完，已近深夜，吴邪瘫坐在沙发上，许昭文这才找到机会将白天内园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吴邪听到最后简直笑的直不起腰，边笑边道：“记得明天帮我买份报纸，我还在想小花会如何去接近那个黑瞎子，没想到他果然是兵行险招，只是这招儿未免也太险了，不是白白把自己搭进去了吗？”
许昭文也有些忍不住笑，又说：“虽说这些也不过是些花边新闻，大家除了乐一阵子，谁也不会当真，但这事毕竟是在总督府发生的，对方又是巡阅使的副官，我担心闹到最后，大家都认为是我们在背后主使那些记者，败坏巡阅使副官的名声，这顶帽子若是压下来，于我们也不利。”


“话虽这么说，不过你也说了，谁都不会把这种事当真。”吴邪摸了摸鼻子，还是忍不住笑，“就依小花的话办，我相信小花会自己处理好这些事，再说这种事巡阅使或许也不会放在心上。”顿了顿，他又道：“巡阅使用过晚饭了吗？”
“用过了。”许昭文忙说：“是在兮园的南院跟齐次长他们一起用的，本来齐次长还打算请你一起过去，不过听说你在跟南方政府的许参事和林秘书他们议事，就吩咐我们不要打扰。”


吴邪转了转脖子，说：“孙文领导的那帮革命党又在永安等闹游行，意图联合南边几个地方武装推翻军政府，夺回大元帅，我听许庭芳的意思是，他们想明天就返回永安，这事你安排，一定要派人亲自将他们送出桐军的地盘，万万不可有半点闪失，顺便准备些薄礼，礼数我们还是要做到，”
“那南方政府的人怎么说？”
吴邪笑了一下，“桂系的辖区山阳也正和南方军政府辖制地区永平相邻，听南方政府的意思，只要我们需要，他们可以同时向山阳增兵，用以呼应我们桐军，但这么一来，必然会引起京师政府的不满，以为我们桐军倒向了南方军政府，这同样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依我们现在的处境，南北两方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那怎么办，现在李重义明显是想趁火打动劫，如果此战不可避免，南方军政府不管我们是否需要，他们都可以横插一脚，让我们跟北方政府生出嫌隙。”
“胖子回来了吗？”吴邪转开了话题。
许昭文愣了下，道：“王副官还没有回来，不过他打来电话，明天晚上应该可以赶回来。”
“那行，一切等他回来再说。”吴邪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一点，遂起身说：“今天圆满结束，我们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你明天去问问巡阅使，他打算何时返程，我想单独请他吃饭。”
“是。”许昭文应了一声。
清早，许昭文拿着厚厚的一摞报纸，轻脚踏上楼梯，刚把报纸放在客厅的桌上，就见吴邪一身墨青长衫从三楼下来。


桌面上摆早点，吴邪冲许昭文打了个招呼，径直坐在餐桌上，边吃早餐边翻看着许昭文拿上来的报纸，果然，除了报道他就职仪式的盛况以外，全是关于黑瞎子和解雨臣的新闻，甚至连李重义往昌云山增兵的消息都排到了后面的位置，只穿着一条里裤和黑皮鞋的黑瞎子占据了报纸大半个版面，那身白花花的肉愈发明显。
吴邪摇摇头，忍不住抿了抿嘴角，问：“这些报纸有送去兮园吗？”


许昭文点头，“巡阅使的随侍官，一早就取了报纸送到兮园去了，下面的人又不敢私自拿走。”
“巡阅使用过早餐没有？”
“8点不到就已经用完了。” 许昭文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说：“刚才巡阅使的随侍官来说，巡阅使要去西方陵园祭奠老总督。”
吴邪立即放下手里的包子，起身道：“你让人过去说一声，我陪巡阅使一道去。”
风雪初停，旭日东升，照在身上微微携着几丝暖意。


吴邪回过头，就看见同样一身长衫的张起灵正阔步而来，金色的朝阳斜斜落在他的身上，仿似在他周身也渡上了一层金光，让他的眉目看着不再冷淡漠然，竟变的有几分幽深和清远，与他着军装的样子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不由让吴邪看的有点愣，连张起灵走到眼前都没有发觉，最后还是许昭文重重咳嗽一声，才惊的吴邪回了神。


意识到自己竟然盯着张起灵发了半天呆，吴邪顿感尴尬，不停的摸着鼻子，尴尬的笑着，眼神游移，张起灵凝视着面色微微发红的吴邪，突然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熟悉，那种熟悉感就好像他们曾经见过，但他细细一想，却又没有任何印象，两个人就这样相互对望，谁都不开口说话，气氛一时有些沉寂。
许昭文不得不再次轻咳一声，然后上前提醒，“总督，一切准备就续，可以出发了。”
“噢好。”吴邪回神，冲张起灵笑笑，道：“不如同乘一车？”

更完，后天继续。

晚上好，我来更新啦！

第十八章 提议


张海客十分有眼色的上前拉开吴邪的车门，张起灵便躬身上了车，吴邪跟着钻了进去，坐在张起灵的身边，许昭文上了司机的位子，张海客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行人缓缓出了总督府，街上的人均是行色匆匆，因为老总督大丧，整个桐城都不许见红，满大街都是让人窒息的白和黑。
一路上，车内无人说话，吴邪也只是淡淡看着窗外。


西山陵园位于桐城近郊，吴老总督的陵墓在最高处，督府近卫队早已布置了岗哨，吴邪率先下车，接过许昭文递来的风衣披上，径直站在一边等候张起灵，接着两人并肩踏上台阶，缓步往山上走，张海客和许昭文领着各自的随行人员都远远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如果我要拒绝英美日本等国在桐城辖区兴建机场，不知道巡阅使可有何良策？”走到半山腰，吴邪突然毫无征兆的开了口，他侧过头，看着张起灵的侧脸，微微笑着，脚下的步子丝毫未缓，好像自己提的问题不过是个寻常问题，而他提问的对象并不是那个手握重兵，占据北地四省，势力令南北两方政府都忌惮，而且与桐军只有一山之隔的张起灵。


“为什么要拒绝，有了这个机场，桐城的经济至少可以增长数倍。”张起灵淡淡道。
吴邪笑了一下，同是淡淡说：“我不想成为民族罪人，我想内里原由，巡阅使肯定比吴邪更清楚。”
“为什么问我？”
“因为我知道巡阅使也不想看见任何国家在中国的国土上兴建这个机场。”吴邪狡黠一笑，“虽然总统依靠英美，总理仰仗日本，但我知道巡阅使并不想看见这样的局面，中国内政受外人摆布，一旦这个机场建了，以后会有更多外国投资的机场在中国出现，或许在不久的将来，现在的机场就有可能成为外国出兵中国的理由，鸦片战争，八国联军的耻辱很可能再来一次，甚至更为惨烈。”


张起灵脚步微滞，侧头看了一眼吴邪，却见吴邪笑意及面，眉梢眼底都带着促狭，半晌后，他很慢的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当然是帮我。”吴邪义正言辞的回答。
“帮你？”张起灵这下倒是愣住了，唇角勾了勾，脸上就有了一丝似是而非的笑，很淡，一闪即逝，“还没有人敢向我提如此直白的要求，你我非亲非故，桐城一向独自为政，我为何要帮你？”

“因为以后我会帮你。”吴邪自然看见了张起灵脸上的那抹嘲笑，却压根不在意，只是接着说：“府院之争日趋激烈，双方在国会制宪等问题上的分歧只是一个导火线，根本没有言和的机会，要么总统下台，要么总理下台，但依现在的形势，这两个可能性都很小，英美和日本已经不满直接控制京师政府，他们正在意图通过控制各方军阀，以达到插手中国内政的目的，奉系利用日本的势力控制了东北三省，桂系的李重义几乎完全投靠了日本，纵然你现在还能置身事外，但日本不会轻易放弃北地四省，如果你不想成为第二个奉系，那你只能与总理抗衡，目前张系一派与奉军和皖系势均力敌，如果加上我桐军，筹码自然就更大。”


张起灵缄默不语，只是依旧漫不经心迈步向上。


吴邪给足了他考虑的时间，随后又道：“我虽继任桐军总督，但如今内忧外患，日本人借李重义往昌云山增兵向我施压，想逼迫我答应兴建机场，王明薹与日本人勾结，暗中招兵买马私购军火扩充军备，与日本三井洋行开设合资公司，联合开发华南磨山的铁矿，很显然开发铁矿的收入他必然会私吞囊中，孟云山阴险狡诈，面上支持我，但早就已经倒向了总理，与日本人也颇有往来，如果我拒绝日本人投资兴建机场，结果就只有一个，王明薹和孟云山彻底投靠日本人，与桐军决裂，而李重义出兵昌云山，甚至进一步吞并丰都，桐军立即就会四分五裂，而西北三省也会战事频起，不但百姓会饱受战火之灾，日本人定然会借机控制西北三省，如此一来，你的北地四省无异于被孤立，四面楚歌并不是危言耸听，这种局面我想也不是巡阅使想看到的。”


“你想我如何帮你？”过了许久，张起灵终于还是淡淡开口了。
吴邪道：“我已下令让昌云山的驻军从明天起开始后撤，七日之内会向后撤出一百里，直到丰都城外的龙岗山。”
张起灵眉锋微动，很快就听懂了吴邪的意思，微微有些吃惊的问：“你打算向李重义宣战？”


“不是我向他宣战，我桐军为避免再起战火祸及百姓一撤再撤，是他有意撕毁停战协仪，掀起战事，桐军为保丰都百姓不受战乱之苦，拒敌于龙岗山之外，于情于理似乎都能说的过去。”吴邪笑说：“我昨天虽已答应田中一郎，只要李重义撤兵，我就答应建这个机场，但日本人显然不好糊弄，他们定会逼我先签定协仪，才愿意劝说李重义撤兵，所以这场战事恐怕是避免不了了。”
“森尔怎么说？”
“他还没有跟我谈起此事，但齐次长已经同我谈过了，总统同意英美两国在桐城兴建机场，但齐次长提醒我，机场的管控权必须握在桐军手中，而且必须由桐军派兵驻守，与日本相比，至少英美两国看起来还懂循序渐进，并不急功近利，据说森尔会在桐城逗留月余，依我看，他是想等着看我如何回复日本人，再提出能让我接受的条件。”吴邪耸耸肩，“虽然英美两国比较克制，但他们的目的跟日本人一样，都是不安好心，蛇鼠一窝。”
“我来之前，听闻英国领事在暗中跟日本人谈判，三国有意联合在新丰兴建机场。”张起灵看了一眼吴邪，“森尔逗留桐城，并非在等着看你的回复，而是在暗中跟田中一郎谈判。”


“消息属实？”吴邪面色骤然一变。
张起灵没说话。
吴邪重重呼出一口气，忍不住骂道：“妈的，这帮外国鬼子，真他妈的阴险，老子绝不会让他们得逞。”干干净净的脸瞬间满是阴霾，眉心拧成一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显的滑稽却又沉重，但目光依然坚定，透着某种类似果决的神情，与他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十分不符，却让张起灵的心里越发动荡。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微微沉吟，张海客调查出来的吴邪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那只是一个看似干净的年轻商人，奸诈而且贪财，带着吴氏的徽章，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或者说是书生，而不是眼前这个人，不断让他感觉吃惊的人，难道张海客的资料有误？或者眼前这个人有着两张全然不一的面孔？
张起灵不知怎么地，突然冒出一句：“我会帮你。”
吴邪果然一怔，立马惊喜的看向他，“你答应了我那个提议？”
“提议？”

“当然，你我联手啊，准确的说是我站在你一边。”吴邪笑眯眯地，“桐军势单力薄，内忧外患，短时间内根本无力独当一面，抗衡总理和日本人，可你却有这个能力和实力，如今军阀割据，民不聊生，时政混乱不堪，南北政府又成对峙之势，战事不息，京师政府府院之争未有结果，英美等国为了粉碎日本支持皖系一派独霸中国的企图，迫切希望中国统一，可一旦京师政府派兵南下，不管是赢是输获利的都是外国人，所以眼下就需要一派完全独立出来的势力，脱离南北两方政府的挟持，有足够的影响力促成南北和谈甚至停战，阻止外国势力继续插手中国内政，如果我们一旦联手，你完全就有这个能力提出南北和谈的建议，只有想办法促成南北政府进行和谈，推动各地军阀统一战线，才能暂时稳定局面，才能有时间发展经济和民生，才能让百姓稍微有喘口气的机会。”

第十九章 橄榄枝


他负手挺背，侃侃而谈，条理清楚，逻辑分明，语气沉稳，目光坦荡而明亮，这些听着就很不切实际的话，却是张起灵三年前就已经再三考虑过的，稳国政，抗外敌，发展经济，休养生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几年来他看似投靠了总理一派，却一直暗中发展实力，极力推力北地四省的经济发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有足够的实力与南北政府谈判，结束这军阀混战的乱世。
没有抵达桐城以前，没有见到吴邪以前，他一直暗暗希望桐城真的会四分五裂，这样他才有机会将桐城逐步蚕食吞并，一山不容二虎，这北方偌大的山河，有他一个就足够了，不需要再出现与他势力相当的对手，可是他万万也没有料到，吴邪出现了，转眼间就变成了桐军总督。


可他更没有料到的，吴邪竟然主动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主动提出站在他一边，吴邪的话他听的非常明白，这个单薄英俊的青年，国内最为年轻的总督在向他发出邀请，而这个邀请是他从来都没有设想过的。
他们不一定非要成为对手，他们可以成为同盟。
如果这个战线一旦形成，北地四省与西北三省将成为一个整体，那将是中国的五分之一，绝不容南北政府忽略的存在，他将有足够的资格提出南北和谈，甚至是促成双方停战。
“你愿意？”张起灵停下脚步，凝望着吴邪，纵然心里波涛汹涌，然而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自然。”吴邪也收了笑，神色郑重的道：“我当初决定回来，是不想让桐城四分五裂，让百姓陷入战火，更不想日本人将手脚伸到桐城来，我不想让爷爷的身后名蒙上污点。”


“你需要我怎么做？”张起灵于是问道。
“我只需要你什么都不做。”吴邪笑笑，“桐桂之战已不能避免，只要我明确拒绝日本人投资兴建机场，总理肯定会找机会打压桐军，而你首当其冲会成为他打压桐军的先锋军。”
张起灵有些诧异，他以为吴邪会提出更为实质性的要求，“就算没有今天的谈话，总理让我出兵桐城，我也不会奉命。”他的潜台词是就算你没有向我示好，我也不会成为总理的杀刀，他本来就没有打算直接动桐城下手，有李重义那把刀杀在前面，他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够了。


吴邪听完冲他眨了眨眼睛，随口说：“啊，好像是的，那就当我没说好了，不过我刚才的话依然有效，就看你信还是不信。”
张起灵不由一哽，有点摸不清吴邪到底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但看着吴邪笑意盈盈的脸，心里微微一动，顿时涌出几份异样来，正如吴邪所说，桐城内忧外患，他虽身为总督，却像在刀尖上起舞，一步不慎可能就是粉身碎骨，可他似乎并不在意，脸上的笑容平静温和，进退有度，一点也不像身处忧患之地。
吴邪一边故作沉稳的前行，一边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视线瞟着张起灵，见张起灵又沉默下来，眉心微微蹙起，神色凝重中带着疑惑，显然还在思考他刚才的话，如此一想，不由就让吴邪想仰天大笑几声，他想了很多方法来接近说服张起灵，但他最终还是选了这个最直接的方式，毫无顾及的表明自己的困境，消除张起灵的疑心，再分析当下的局势，引起张起灵的共鸣。


果然，直接的方式才是张起灵最容易接受的，这个人最是厌恶别人的算计。
吴邪心里非常明白，如今这个局势，已经逼的他不得不选择一个靠山，直接投靠南北政府是下策，在总统和总理之间选择是中策，选择张起灵才是上策，他在赌，赌张起灵同样有一颗救国爱民之心，同样痛恨外国干涉中国内政，同样不满现在军阀混战的局面，同样希望中国能够尽快结束战争南北统一，他在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桐城的未来跟张起灵赌。


其实还有一个上上策，就是维持现在桐军自治的现状，然而王明薹和孟云山已经有叛变的可能，上上策显然行不通了，他只有选择上策，至于张起灵肯不肯信他，愿意信任到什么程度，看着张起灵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吴邪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个赌局是他单方面决定开始的。

话他已经说到头了，决定权却在张起灵手里，他给了张起灵一个选择的机会，不管怎么说，就算不能跟张起灵结成同盟，他也不想得罪这个人，所以今天这个示好是必须的，如果张起灵不接受那也无可厚非，毕竟对张起灵来说，他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而自己实在太过青涩，毫不经验，过去的那些经历也不足以说服张起灵相信他是一个靠的住的同盟。
所以，说到底，他还是得靠自己走出一条路，只要有了资本，他才有谈判的资格。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登上山顶，吴邪爷爷的陵墓在一片树林之间，望着墓碑中间那张小小的照片，那熟悉的眉眼已然定格成了永恒，吴邪顿时眼中一热，接过许昭文递来的鲜花，规规距距上前嗑头，然后将鲜花恭恭敬敬的摆上墓前，这才缓步退开，抬眼看着张起灵上前鞠躬，献花。


等祭奠完，吴邪从风衣口袋掏出一根烟递给张起灵，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烟，就势靠在一边的树上，默默看着墓碑发呆。
张起灵接过烟兀自点上，不过他的视线却是落在吴邪的脸上，眼睛微微眯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他想到初次听说吴邪返回桐城接任桐军总督消息时的反应，那时他仅仅只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情在观望，先入为主的料定吴邪在这个总督位置上坐不久，甚至计划过如何将桐军蚕食吞并，没想到不过几天功夫，他竟然莫名其妙的跟这个人达成某种协议。


携手？这个时候他并不了解吴邪真实的能力，但他还是应承了下来，做出了口头上的承诺，或许是因为吴邪能单枪匹马说服王胖子加入桐军，或许是因为他刚才的那番话实实在在的说到了他的心口上，又或许是这个年轻英俊青年的脸上，带着某种让他放心的坦荡和从容，总之，他应承了下来。
其实他不明白吴邪为何会选择他？而吴邪刚才给出的答案显然也不足以让他信服，他不相信吴邪真的只是因为大势所趋，所以才选择倒向他。
不过吴邪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考虑，一根烟罢，吴邪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尖踩入泥中，这才抬头看着张起灵，挑了挑眉，“不如一起用午饭？”


张起灵点点头，缄默片刻，“我知道有一处地方。”
吴邪微微张了张嘴，但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跟在张起灵的身后，沿着台阶下山。
回到车上，张起灵对许昭文报了个地址，许昭文见吴邪并不反对，便沉默不语的开车，进入城区后，汽车渐渐驶出正街，拐入了一条小巷，穿过了好几条胡同，才来到一条小街，那小街的尽头有两棵极高大的法国梧桐。
许昭文将车停在树下，张海客率先下车开门，吴邪看见不远处有个小小的酒楼，门匾上写着“梧桐居”，名字竟是借用门口的梧桐树为名，红木竹帘，别致简单，让人心生好感，关键这个地方位于老城区，地形复杂难找，许昭文在桐城多年，都还走错了几个路口，全靠张起灵指路才找到这个地方，这说明什么？


吴邪面上还算平静，但许昭文看着张起灵的眼神却已经有了变化。
随行的卫戍人员将车辆远远停在小街两边，许昭文正准备吩咐几个人先进酒楼布哨，其它人留在外面警戒，吴邪微一摆手，笑说：“今天都穿着便装，就不要吓到旁人了，你们也都进去吃饭，就当自己是寻常百姓。”
幸好他们都身着便衣，酒楼里的老板也将他们都当成了寻常顾客，笑的十分殷勤，连声招呼他们坐下。

两章更完，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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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没更新了，然后更新说几句废话，前面出现了一个BUG，给大家说一声，前面文中提到了南方政府是我手误了，应该是南方军阀势力，这个时候南方军政府还没有成立呢，实体书我会认真修文校对，不会出现这个错误，然后无法收藏本子的朋友，可以过段时间去重新看我博客，里面的文是我修过的出书版，因为这里已经更新的就无法修改了。

第二十章 闲话


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酒楼里本就坐着几桌客人，张起灵和吴邪坐在最里面的窗前，许昭文站在门口将酒楼里里外外环视了一番，眼睛一扫，几个近侍已经分散着坐到四周，老板顿时傻眼了，本以为他们是一起的，没想到竟然每个人分坐到一张桌前，几乎将小楼坐满，许昭文邀请张海客同座，两个人的桌子刚好正对门口。
老板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忙拿了菜单递到许昭文面前，许昭文将菜单递给张海客，笑说：“请。”
张海客又将菜单推了回去，笑回：“客随主便。”


许昭文也不多言，随手点了几个菜，说：“将这几个菜每桌都上一份。”老板又是一怔，原以为他们不是一起的，看这情形他们根本就是一起的，他虽是满心狐疑，但还是快步去吩咐厨房里准备。
张起灵菜单也不看，随口就报出了一长串的菜名，吴邪端着茶杯，漫不经心啜了口茶，这才一笑，“看来巡阅使对桐城的了解远远胜过吴邪。”
“十年前，我在桐城生活过大半年。”张起灵淡淡开口，“那时还是光绪皇帝当政。”


吴邪顿时恍然，感叹：“难怪巡阅使竟然能找到这种小街。”顿了顿，吴邪摸了摸下巴，边想边道：“十年前我还在汉阳的自强学堂读书，那时汉阳正在闹革命，我还曾在学校听过宋教仁先生的演讲，当时那个情景我到现在还记得，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这个口号曾经响彻学堂里的每一个角度。”
张起灵有些吃惊，“据总理所说，你似乎毕业于讲武堂。”
吴邪哈哈一笑，“我那时用的是化名，并非吴邪这个名字，除了我爷爷和我二叔，谁都不知道。”
张起灵凝眉，“你化用的何名？”


“是......”话几乎已经到了嘴边上，却硬生生让吴邪顿住了，意识到对方是张起灵，吴邪骤然回神，手心顿时冷汗淋淋，就差一点点，他就要说出关根这两个字了，如果让张起灵知道他曾写过文章骂他，那这顿饭得吃的多尴尬，毕竟当年年少气盛，骂人的话确实挺难听，而且这个话题万万不是这个时候合适提起的。


张起灵静静看着吴邪，将他脸上眼中的瞬间变化尽收眼底，那抹庆幸和尴尬他自然看的极是分明，却猜度不出其中的含义。
“是王根。”吴邪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一个非常普通的名字，王根，草根的根。”
“是吗？”张起灵突然扯了扯嘴角，浮出几丝笑，不知是信了，还是并不相信。


“这是自然。”吴邪故作掩饰的给张起灵续了杯茶，“在自强学堂读了三年书，才被我爷爷送去讲武堂，想让我磨磨身上的酸腐书生气，可惜我这个人不是从军的料子，爷爷还是看不上我，只好让我去教书，没想到教书也不是我所长，无奈之下，我三叔才让我去做生意，勉强可以养活自己，这几年我也习惯了，如果不是爷爷突然病逝，未及给桐军选定接班人，这辈子我估计就是一个普通生意人了。”

正在这时，老板端着托盘过来，四菜一汤，还有一笼灌汤蒸包，一碟淹制的酸萝卜，并着一壶酒，十分普通的菜色，倒是那壶酒散发着阵阵清香，让吴邪不由咂了咂嘴，顺手拿过酒壶替张起灵满上，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轻轻抿过一口，立马竖起大拇指赞道：“真是好酒。”
老板得意的道：“这是我老父亲自己酿的酒，酒楼从不出售，若不是小张来，我可舍不得拿出来。”
“小张？”吴邪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张起灵问老板，“小张是指他？”
老板点头，“以前小张经常来吃饭，后来就少了，我都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敢直呼张起灵为小张，果然只有陌生人敢，吴邪觉得好笑，等老板离开了，才冲张起灵眨眨眼睛，“保密工作做的不错。”


张起灵不置可否，慢条斯理的挟着菜，动作优雅，全然没有半点军人的匪气，吴邪咬着筷子看了好半天，从张起灵的手上，看到张起灵的脸上，不由摇摇头，指着张起灵的手，“你的手这么细这么白，真像是太太小姐的手，小花的手都没有你的嫩，如果不是认识你，我绝对不会相信你是个军人。”
“小花？”张起灵挑眉。
“噢，就是解雨臣。”从决定选择张起灵开始，吴邪就没打算有所隐瞒，再说他的就职仪式解雨臣已经出现了，再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道：“我跟解雨臣小时候见过几次，当时还有霍秀秀，我们都是玩伴儿，那时候只有五六岁的光景，后来我爷爷去了别处，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因为解雨臣小时长的很漂亮，刚好他的艺名叫解语花，我就一直叫他小花，这个习惯现在都没改过来，小时候以为他是个姑娘，还曾说过长大要娶他当媳妇的。”说到最后，吴邪自己都忍不住好笑。
张起灵放下酒杯，道：“我看到今天的报纸了。”


吴邪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忙收了笑说：“小花只是捉弄你的副官的，并没有恶意。”
“我并不是说这个。”张起灵道：“瞎子确实有那个爱好，这些年身边的人也都是长的好看的男人，你最好提醒提醒解雨臣，让他离瞎子远一点，瞎子那个人......”张起灵停顿片刻，忽然叹了口气，“我从来不会干涉他们的私事，但解雨臣既然是你的儿时玩伴，我想你还是应该提醒一下他，以免将来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吴邪这才真的愣住了，张起灵的话他自然是听明白了，张起灵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黑瞎子确实好男色，而且从张起灵的话音来听，黑瞎子应该算是只好男色，不近女色，莫不是个天生的兔儿爷？
这......


他有点捉摸不透，不知道解雨臣是否知道，但张起灵既然郑重其事的说了，那应该是黑瞎子的隐秘，或许外人并不得知，也就意味着解雨臣可能也不知道，想到这层，吴邪才轻点了点头，想到初见时，黑瞎子吊儿郎当的表情，再一想到昨天在石亭里的尴尬，不禁揉着鼻子轻笑，“我回头会提醒他，多谢巡阅使。”


两人边吃边随口扯着闲话，话题散乱没有任何目的，完全就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是让两个人越说话越多，吴邪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有时还会哈哈大笑，引的四周的客人频频看过来，就连张起灵都不时露出笑脸，说到好笑处，他不好像吴邪笑的那般夸张，只好微微垂头，揉揉自己的眉心，借以掩饰压也压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