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花开】超级新人报到,谨以此篇墨绾同人文献上

镇楼图神马的就免了。
文笔不好,不喜轻拍。
坑品无保证,跳坑请慎重。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4 11:16:00 +0800 CST  

【1】
自那场神魔大战之后,我被墨渊劈得灰飞烟灭。再从无到有,不知道中间历经了多少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神魂才能再次齐聚,亦不知道在这沉睡的过程中,这个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它在我的神识一片黑暗的时候,悄悄地就降临了。
那时候我还是信奉拳头说话这条准则的人。东华的拳头硬过我,然而,在见识了东华此人的毒舌之后,我又往自己的准则里加了一条。他让我充分领会到了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句话的真谛。
在这个梦里过往吉光片羽般飞掠而来,场景转换得很快。从我教训了那些规矩一大串的神族,成功带了十八个奴仆大摇大摆进了水沼泽,再到和墨渊成为同桌。隔了不知多久的光阴,他皱眉的样子还是那么清冷。我忍不住想去抚平那皱纹,场景又是一换,是我逃课去打架,然后被墨渊狠狠教训了一顿的狼狈样子。
他的声音冷如细雪,“我父亲叫你学习理算以此静心,你便是如此静的么?”
我扭过头去不理他。
他动怒的时候,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成了霜。可是我从来不怕硬碰硬。即使墨渊刚刚拦下了我的杀招,成功的反击将我搞成这般狼狈的模样,也还是硬挺着脖子不肯认错。他于是要提我去水沼泽逛一圈再扔到他父亲面前去忏悔。
奉行偷偷劝我,“祖宗,你好歹也是我族精神领袖。我们魔族也是要脸的,与其这样被示众,不如就地认个错吧。”
我哼了一声,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我错了。”奉行说得对,如果就我一个人那当然被杀被剐也碍不着别人什么事儿,但是我是以魔族的始祖这一身份入的学,就不能不顾及我子民们的颜面。
另一边地上躺着哼哼的神族子弟一个个爬起来走到墨渊身边微微鞠了鞠躬,我索性转了头,没去理那些人狗仗人势的狗腿表情。
我想墨渊摊上我这个同桌真的很倒霉。更何况墨渊是个有着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强大的责任感的人,本着慈悲为怀感化为本的精神隔三岔五就要处理我同人打架的破事儿。这一次闹得大了一点,我把天上某个位高权重的仙官的儿子给揍了,搞得墨渊父亲给人留了个管教不严的印象。正面不好说什么,背地里就议论这个水沼泽该不该设下去的问题。
墨渊叹了口气,第一次没有端起天族架子教训我,他软下来的声音其实更好听,“少绾,你也入学算久了,就不能稍微懂得一点教养吗?”
我用手扒拉了两下头发,我的头发长可及地,每次打理起来都很是烦躁,待稍微整好了,又抖了抖有些脏的衣服,“我倒觉得我这样挺好,凡事直来直去,看不顺眼亮家伙就是了,不像你们表面祥和却暗流汹涌,一个一个真以为自己无上清高,还不是虚伪。”
墨渊看着我整理,静了会儿,破天荒没再反驳我,转身离开,飘下一句话,“回去整理清楚了再来上课罢,假我帮你请。一个女孩儿家,不知教养好歹也要知道爱美。”
这句话转得我有些晕乎。诚然,我一只从蛋里爬出来,在魔族领域里血雨腥风过了这么些年的凤凰,凡是拳头较硬的我都欣赏,其他的,实在无暇去理会。试想,一个朝不保夕提着命跟人家争地盘的人,能保证自己活下来就不错了,哪还有空去搞其他的。渐渐的我就养成了不爱照镜子的好习惯,美其名曰艰苦朴素。这些年长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关心,只要能活下来,能随心所欲地挥拳头,就是好的。
再来谈谈教养这个问题,它在我从小到大的成长历史中就不曾出现过个影儿。我这样一只招呼别人拳头和被别人招呼拳头的凤凰,风里来雨里去之中养成了偏向豪爽不羁的爷们儿的性格,在与东华打了第一场架之后,很大度地从地上爬起来,手臂一勾搭上东华的脖子,吼了一句,“兄弟!”东华的嘴角就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像东华这样我唯一的朋友都不对我拥有教养抱有希望,我觉得墨渊他想把我拎回他认为的正道上这个目标,真真是任重道远。
然而墨渊这家伙,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阴险狡诈。待我好不容易将自己整理得自认为已经很干净整洁之后,还把镜子仔仔细细擦去灰尘照了照,然后才大摇大摆地出了门。一路充耳不闻各种嗡嗡声和异样的,讨厌的目光,走到墨渊旁边,待要一屁股坐下,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照着他们有教养的人那样规规矩矩地坐下了。
摊开墨渊帮我收着的课本,有缕头发从松松束着的发带里挣脱出来,垂在我眼前,我不耐地伸手想将它挥开,碰上一双微凉的手。墨渊无奈的声音响在耳畔,比任何我听过的最狠最绝的话还要来得更深入我心。虽然他只说了两个字。
“你呀。”
然后我的头发被一根木簪绾成了一个简单的髻。
那是我长到那么大,第一次被人绾头发。我怔在那里,好半天没过神。夫子在下课时特意过来表扬我,“少绾啊,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安静地上我这个老头子的课。”
我庆幸他老人家老眼昏花,没看见我的课本上翻开的,永远是第一页的空白的书页。
奉行看着我魂不守舍地归来,然后犹疑地清了清嗓子,我瞪他一眼,“有话快讲。”话毕一张无限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被吓了一跳,直觉要一拳招呼过去,奉行的嘴比我的拳头快,赶着好像他人生最后一口气似的吼了出来,“祖宗我才发现你吃软不吃硬!”
我的拳头堪堪停在了他的鼻尖。
那根木簪我没再在墨渊面前戴过,我固执地认为这是他想要拉我回正道的手段之一,出卖色相和违心的疼惜,卑鄙可耻至极。我少绾最不需要这些。嗯,在吩咐奉行将这根木簪好生收起来的时候,我再一次坚定立场,没错,最不需要。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4 11:17:00 +0800 CST  

【4】
忘了从哪里看来的,当自己遇上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喜欢推己及人。所以当手脚冰凉的我在奉行的搀扶下勉强回了魔界的时候,看见迎面匆匆而来的仲尹,很没心没肺地冲他灿烂地笑了,“弟弟,来来来,跟姐姐讨论讨论你的终身大事该怎么办。”
仲尹一脸黑线地接过我,转头去看奉行,“我姐姐她喝了多少?”
奉行挠了挠头,“我没看见祖宗喝了酒啊。”
我宿在章尾山,原先魔宫的宫殿地址被神魔大战给生生移到了西南漠北,搞得我对着残垣断壁一阵伤感。然后拒绝了仲尹要接我去新宫殿住下的提议。早在我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风吹雨淋了那么多年,导致我对这些表面浮华东西要求真的不高。只不过章尾山更能让我有归宿感罢了。
仲尹命人重造了宫殿,就在章尾山头。我参观过了工程进度,转头问奉行,“墨渊的新娘是谁?”
这话题跳转得很快,奉行好半天才回我。
原来墨渊也睡了一场觉。不过只睡了七万年,回来的时候欠下了西海一个人情。所以这次是西海某个公主思春心切,想着墨渊是远古神祗第一美男,又会文又会武的,仗着这个人情硬是要和墨渊成亲。
奉行说起这话的同时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神色,但见我面色从容,指点着魔族手下临时改一下殿内的装修风格。嘴角还带着若有如无的漫不经心的微笑。他算是放心了。
我也放心得很。好吧其实我放不下心。一方面我觉得能嫁给无情的墨渊真是连带着她家祖宗都倒了七八辈子的霉,再一方面我觉得心口闷闷的不舒服。遂命奉行好生在此地监工,我且去天上地下地逛一逛。
说是逛一逛,我一逛就逛到了折颜的十里桃林里去。他的心头好白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落在桃林里的时候,就看见折颜坐在大石头上神情郁闷地赏月。大概和他的好基友闹别扭了。
我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在他身旁坐下。这厮看见我表情就好了很多。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为情所困也分个轻重,显然我是困得更深的那一个,相比之下他有资格幸灾乐祸。我为此追杀了折颜三天三夜。
但是当时很小白的我,还天真地以为他是看到我这只同类归来才心情转好,遂毫不客气地拍了拍折颜的肩膀,往后一靠,“拿酒来。”
“……没有。”
那一晚的月残缺,折颜的烈酒却还是一样很好,酒喝多了我就悲春伤秋起来,据说以前有一次喝醉了,奉行将我扛回去的时候,我还扯着嗓子唱了一路的歌(……)。更何况是我压在心头这么多年的,这么多事。
我一直以为女子与男子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不需要将柔弱特地分给女子,也不需要特特研究出一门他们看得顺眼的柔弱美来。最初我是会哭的,可是后来发现这没有什么用处。小的时候哭了也还是会被实力强的打死,长大了再哭多了一种下场,就是被人看顺眼了拐回去当小妾。
我在暴力教育下塑造了我强悍的人格,我强悍的厚脸皮,和我强悍的拳头,我用这些巩固了我魔族始祖女神的地位。这一路辛苦,渐渐地就开始藏事情。远古时候大家大多自由发展,没爹管没娘疼,受的很多事情解决起来用个很文雅的方式来讲,就只有借酒浇愁这一种。所以,酒后发疯的各种动物(……),也很多。
屈从在东华的拳头之下后,我跟他称兄道弟,他勉勉强强应了,我开心。
至此以后,心里才不会了无着落。
后来入了水沼泽,才知道磨叽的人打架的开场白不一定是“我要打死你”,还可以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当时万分不能接受,想着神族即使打架都不忘教育。
我的性子很有些野,父神特意派了墨渊来管我。
他的劝说没有用,于是只好一顿教训把我打趴下了。自此以后我虽看不惯他的做派,他的话却乖乖听了不少。也是那个时候,我才对女子该是什么样儿的有了一个初步定论。我发现我此前的概念真可谓是标新立异。
我着实想不到他也会替我绾发,那种感觉很舒服,比我打赢任何一场架都舒服,直到心里去了。奉行说得对,我也才发觉我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墨渊的手段比东华的高超,东华看着我日复一日变得乖巧服帖起来,很诚恳地请了墨渊喝酒。
那时候我不去想神魔之别,也不去想水沼泽里沸沸扬扬关于我和墨渊的种种猜测,当然大多是讲我不要脸地缠着墨渊。我对此不屑一顾,满心欢喜地去受他琴声的折磨。当时真傻,真以为我不顾一切,就可以一世安然。
就在我准备飞蛾扑火的时候,他一把剑,直接了断了我的痴想。
真好,好极了。
“折颜,好酒……”
朦胧中有谁温柔地叹息,轻轻抱了我在怀里,他的手微凉,很舒服地划过我的眼角,带过一片冰凉。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4 16:33:00 +0800 CST  
感谢列位支持与捧场,废话不多说,楼楼我码文去也~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4 19:42:00 +0800 CST  

【5】
我醒过来的时候,正对上娑罗双树开出一树繁花,白中泛紫铺开了好大一片。我走出屋子,晃了片刻的神,才想起这该是在墨渊的昆仑虚中才能看到的盛景。看到这些自西方移来的树,我遥遥忆起当年被夫子提问抽查的佛理来。
墨渊心静,脑子也好使,那长串长串枯燥无味的佛理他能倒背如流,却不愿帮我作弊。哪怕小声提醒都不肯,害得我最后还要被夫子留下来罚抄。
满天星斗,风声寂寂,我在这里遥想了好一会儿当年,爱恨早就褪去,如今回想起来,唯有付诸一笑。却不知这滋味该是辛酸悲凉还是放下了一切。身后有轻微响动传来,我略略偏头,“谁?”
却是墨渊座下的令羽奉了墨渊的命令来叫我去他的后院书房里小坐片刻。
我抽了抽嘴角,他这叙旧的腔调开头也开得这么酸,转身便要离开,令羽先一步拦住了我,“神尊莫让在下难做。”
我本不欲理会,却又猛然间想起醉酒时抚过眼角的那只微凉的手,后背简直毛骨悚然。大概我话未说绝,为了避免以后还牵扯出些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我还是走这一趟算了。
令羽送我到书房门外,恭敬地朝里鞠了鞠躬就退下了。我站在门外犹疑了片刻,想着就此遁逃未免太丢我魔族始祖的脸面,却还是心有愤愤然地抬腿就要踹进去,墨渊的声音就在此时从里面不疾不徐地飘出来,“少绾。”
仅此二字,我就很没出息地放下了脚。墨渊比我小几千岁,教导我为人处世这方面却显然少年老成,直到如今,他的威慑力仍然能让我起惯性反应。乖乖敲了门,他应了一声,道,“进来吧。”
仿佛一切如旧,就好像那些风逝的旧时岁月里,我每一次轻手轻脚去他书房内拿作业一样。我的心头又是没来由的一酸,赶紧吸了吸鼻子抬步走了进去,整理了两下头发,碰到了他为我挽上发髻用的银簪。蓦然怔忪间对上一双狭长的眼。
墨渊的眼睛清亮,满满都是我愣神的倒影。他笑了笑,道,“好看。”
我呼吸一滞,好半天才顺过气,却又不由得一怒,“墨渊,我认为自你劈了我那一剑之后,我们之间的恩怨就该了结了。”
他不答话,站起身走向我。
我又说,“墨渊,好吧我承认当年我是对你动过情,可是那是我痴心妄想了。如今我躺了十九万年也看开了,拜托你也放下当年这副态度好不好?”
他走到我跟前站定,长袖下的手握成拳在微微地抖,还是沉默。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最后无可奈何道,“我如今的性子也算是沉稳了许多。当然,如果你要就我砸了你新娘的花轿这件事来教训我的话,我还是很乐意陪你打一架的。但是打完之后,我们两个就算两清,从此各不相干了好吗?”
“墨渊!”我忍无可忍,“我惹不起你,请不要再用你那变得冰凌一样狠绝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
“不好!”
我转身还未转得彻底,他就憋出了这般威严的两个字,我简直就要笑了,怎么如今我不幼稚了,他却小孩子脾气起来。待要说什么,却又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索性迈开步子想要离开这里。
未料胳膊被人用力一拽,我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就贴上了一个温润的东西。
墨渊的唇微凉,连带着他的长睫一起微微地抖,他一手托住我的后颈逼迫我仰头,另一手覆上了我的眼睛。
书房门外传来有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的声响,一个声音不可置信地响起,“师,师父?!”
紧接着又是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比之前那女声沉稳了许多,“浅浅,非礼勿视。”
奉行说得对,我预言得也对,九重天我的确不该来,这一次我怕是真真会呕出一口血来。比起墨渊吻了我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我千万年未曾红过的老脸,它不争气地红了。
恍然间听见墨渊一声轻笑,脸颊更是红到发烫,然后我发觉我的身子竟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放开兀自回不了神的我,去前厅招待客人前留下一句话,“照你刚刚那些话说来,你十九万年前在十里桃林对我说过的话,可是真心?今次遇上此般对待,它还有效吗?”
他的身影消失在娑罗双树的花影里,而我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颤着手脚爬去找折颜,一路上从云头跌下来好几次,跌跌撞撞敲开了折颜的门。
他在后来说,当时他第一眼见到我的反应,就是以为我要再次魂飞魄散了。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4 20:26:00 +0800 CST  
我决定很缺德的把这篇文变成中篇。大概明天之内会结束。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4 21:12:00 +0800 CST  
超级新人指的就是长期混贴吧但是连个百度账号都没有的……嗯,新人。感谢各位支持,继续埋头码文……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5 11:10:00 +0800 CST  
我很不道德地来发这最后一更,嗯,那么这样算来,这个坑我把它搞成了短篇。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5 16:20:00 +0800 CST  
撒花庆祝我把它由长篇压缩成短篇更完了。再次弯腰对各位前来捧场的看官们说声,谢谢啦~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5 16:33:00 +0800 CST  
开番外之前想问个不纯洁的问题,大家能接受这个文里,有船戏么……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6 15:32:00 +0800 CST  

【2】
对于喜宴上墨渊和我跑路的行径,不管是魔界还是神族,意见难得统一得彻底,就是我们两个作为神魔交好的试验品,这做法实在太不厚道。
这其中唯一有偏差的地方就是,这馊主意是不是我出的。
为此,神族和魔族各执一词,吵闹不休。因而九重天上这两天也跟着鸡飞狗跳不宁静。不过,我对这些向来不甚在意。
偷偷拿眼瞥墨渊,他伸手揉揉我的发顶,宠溺一笑,没事,我从不去在意这些无聊的事情。
我于是放宽了心。
昆仑虚一年四季盛景如春,墨渊手把手教我酿酒,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后来一拍脑门想到了,自我把墨渊的琴砸了以后,他便没再弹过琴。
我拿着从西海那位兄弟那里慷慨相赠的上好蚕丝去找墨渊的时候,他正对着那张空空荡荡的案桌出神。
我走近他跟前,还未出声,他依旧紧闭着眼,却恶作剧般一把将我往下拉。我跌在他怀里,赶忙小心护好蚕丝。
他睁眼问我,“好半天不见,去哪儿了?”
我举起手里的东西,“去帮你问做琴弦的蚕丝了。”
墨渊伸手拂去我头顶的花瓣,把散乱的发丝别到我耳后,方才开口,淡淡地听不出喜悲,“怎么突然想到要做这个?”
“想听你弹琴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静静看着我,不答话。
“怎么了?”
“阿绾,你,恨过我么?或者,心里还有记恨我——”
我望着他的眸,伸出手指轻按在他的额上,成功打断他要问的话,从眉开始慢慢描摹,细致流连,最后用嘴堵住他的唇。
“墨渊,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从来都爱。”
【Ending】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6 17:15:00 +0800 CST  
首次尝试写船戏的娃羞涩掩面逃走~~不知各位看官满意否……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6 17:16:00 +0800 CST  
各位新老看官,楼主我很不厚道地决定继续往下挖,所以请各位备好探照灯,因为楼主可能在一个又一个的【完】和【ending】之后,继续埋头挥铁锹。握拳!更文去!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6 18:47:00 +0800 CST  

【墨渊番外 若只与你如初见】
我叫墨渊。
我是父神嫡子。
我出生的那年,房梁上盘旋了七十二只五彩鸟,东方烟霞三年长明不灭。
那些人告诉我,我的父母是很伟大的人,我生来就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我慈悲的对象,必得是整个天下,绝不能以个人私情为重。
我的童年及少年时代其实枯燥得很,书房那一排排又高又大的架子对那时的我而言,是后来不愿再想起的梦魇。因为我总能梦见年少时我埋首在佛理书里,窗外传过一阵又一阵本该是我儿时玩伴们的嬉闹声。
那时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快点长大。
我的武艺是我父亲教我的。我带着新学到的本领,把那些叫我书呆子的人狠狠揍了一顿。而后母神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因为我的身份地位特殊,我要比别人更具有忍耐力。不是别人能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去做。
我的性子随着我的日渐成长变得越发清冷。后来四海八荒战事颇多,神族魔族和鬼族之间的纷乱尤为严重。父亲告诉我,我可以随他去出征了。
那些被力量弱小的凡人供奉的神仙个个都说我很有出息,将来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我其实很讨厌这些人。我觉得他们受着人间香火的供奉着实受得虚伪。
这些念头我从未表露出来过。
后来父亲为求天下太平,为天下大局着想,在水沼泽设了学堂,我认识了跟我一样出生于远古的东华和折颜。
那时候我还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女子上课不专心却老喜欢往我这里看。直到一个叫瑶光的女子过来羞答答地同我说话,她说我长得比女子都更美。
我对外貌不是很重视,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看得顺眼就行了,相较之下我更注重里层的东西。
我很看不惯瑶光那种娇羞的态度,在我心里,看好的女子该是能和我并驾而驱的人。可是这样的人,放眼望去,神族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不失望。佛曰,红颜即白骨。
瑶光那时候已经黏上我了,时时刻刻捧着书过来同我讲经论理,我对她的问话只挑正经的来回答。至于别人谣传我同瑶光两情相悦,我表示无甚喜恶,对于我未曾上心的人或事,我从不曾在乎过。
少绾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她带着十八个奴仆要来进学。我拦下她。
“姑娘留步,入水沼泽进学,按例只能携一位学童。”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我也不动声色地在打量她,气质很有些野,衣服又穿得不甚严谨,很有魔族的做派,口齿也极伶俐,问我,“兄台,例是死的,人是活的,就不能通融通融?”
我不欲再开口,身后瑶光的声音及时响起,把学中规矩说了一遍与她听。她的神情满是不屑,讲起诡辩来。我听了她的话,却觉眼前这个女子着实有趣,但是学堂门前已围了好些看热闹的,我必须维持我该有的形象。
东华出现,少见的衣衫褴褛,我料想不到他是眼前这个女子的朋友,为了她能破例还特意去找我父亲打了一架,结果就是,这个女子可以带十八个奴仆进学堂。谁想提意见的条件就是,打赢她。
我谅她虽看上去悍了些,到底是一介女流,更何况已有父亲的话在前,没有同她太计较。擂台已经摆好,她走过我身边,我想劝住她。我说,谁的拳头硬谁便能肆无忌惮,这便是姑娘的规矩?
她的气质不羁,回答也不羁,让我突然对她来了兴致。她的武艺出众,可是一想到放出豪言的她说,经常屈从在东华的拳头下,我就觉得好笑。
可是我未曾料到,她还会成为我的同桌。
父亲那日把我叫过去说,少绾的武艺确实不错,如果能把心归正了,对于这四海八荒的平稳而言,是一件积福的功劳。
我看着她走到我身边,几无女子形象地坐下。
我拿出她的书,看着她跟我一样摊了一本《博物论》在桌上,然后把其他课本随意一拢扔在课桌底下,心里对她的好感瞬间降至为零。
那一刻我对她重新评价,实力虽强,却真是没有教养。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6 19:56:00 +0800 CST  
表示墨渊的番外真心不好写啊,但愿我没有崩坏师父的形象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6 20:00:00 +0800 CST  


【2】
少绾白白取了这样温婉的一个名字。
她很不安分。课不上,书本也乱丢,毛笔基本一天要换一支,迷糊得把墨水到处乱洒。连带着我的书桌都不复整洁,还到处惹事打架。她身边的侍从奉行服侍她服侍得十分艰辛。
瑶光跟我讲起她,掩饰不住的厌恶。我未知可否。我说过了,不曾放在心上的人,对我而言就没有喜欢和讨厌之分。我不过是依了我父亲的话要去管好她罢了。
这一次稍微闹得大了一点,她得罪了位高权重的仙官,父亲舍下颜面赔礼道歉,我生了气,第一次没有同她讲情理,直接跟她打了一架。
她的拳头确实够硬,修为却没有我来的高。即使如此,她被我打趴在地上的时候,还是犟着性子。我真不知道还能拿她怎么办,只得训斥她毫无教养。但是她的话出乎我的意料,她说,“我倒觉得我这样挺好,凡事直来直去,看不顺眼亮家伙就是了,不像你们表面祥和却暗流汹涌,一个一个真以为自己无上清高,还不是虚伪。”
那是第一个说出了我心里话的人。尽管她没有教养,一路挥着拳头走来估计也忘了自己还是个女子,常常把我的桌子搞得一团糟。可是看在她说出了这句话的份上,我原谅了她。我让她回去将自己清理干净,顺带提醒她本身还是个女孩子。
那一刻我大概鬼使神差,折回去的时候,顺手将我束发用过的木簪带回了学堂。她回来,不出我所料,还是弄不清楚自己。我又好气又好笑,拿木簪挽起她的发。那时候只觉得她的头发真长,好几缕缠了我的手。
当时又何曾想到过,这一纠缠,便是永久。
我认为没什么的举动,害她出神了一节课。没有突然飞来的墨水,也没有突然横过来的书本,我有些不适应,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看到她呆愣的眸子,甚是可爱。
我想我触到了她的准则。一切凭拳头说话,所以以后每逢我数落她,她会顶嘴,但也会乖乖听进去。
她没有停下她的拳头,我也没有再和她动过手。我换了一种她顶嘴都不能的方式来教化她。我把她抓过来我这里听我弹琴。每次她都会伏在案边睡着。这样她就不会再去惹事,可以少接受一点弟子间的异样目光。
虽她不像个女子,为人处事不拘小节,我为的是她好歹也要知道爱惜自身的名节。
她的行为不似从前乖张,父亲很满意,我也很欣慰。她的头发长可及地,闪着柔顺的光,像上好的黑缎。我忍不住伸手抚上去,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做了多么不合时宜的一个举动,连忙弥补。
“少绾,唔,你最近倒是乖了很多。”
她转头冲我笑了。那一刻她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万千华彩里,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她长得还是不赖的,更没有女子的笑可以有她这般好看。最难忘她那双眼,灵动至极,轻易触动了我心底柔软的弦。
少绾。我在无人处轻唤一声,嘲笑自己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6 20:29:00 +0800 CST  

【3】
我会帮她写作业。但是不帮她作弊。尤其是佛理课上的时候。
为此她总是在被夫子罚抄的时候顺带着说我坏话。声音轻轻,自以为学堂里无人知晓。却不知每一次我都在门外听得弯了嘴角。
瑶光这段时间慢慢远离了我,我没什么去理,也没发觉这些渐次起来的流言又是怎样进了我父亲的耳朵。父亲把我叫去书房静坐了一个下午。临了了,他问我,我明白了吗。
我点头。
少绾终究与我不同道。可以慈悲,不能动情。当时我对父亲说,我对她没有特殊。他点头,那就好。
终究流言四起惹我心烦,始作俑者就在隐秘的花丛里对着几名学堂弟子讲着少绾又是使了什么手段把我迷住。
我闲闲用手拨开花叶,对上瑶光那一霎那无比惊慌的脸,显然她还想说些什么挽回。
我没理会那么多,“瑶光,你是必须有教养守规矩的神族。你也很聪明。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她的脸色煞白,我用眼角斜了一圈其他人的脸,听见他们齐刷刷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这样的事,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回到学堂的时候,少绾坐在那里玩我的笔,转了好几次都不成功,反而把自己的衣衫弄脏了,我弯下身打算帮她整理,忽又顿住了手,父亲才找过我,告诉我教化也是有界限的,一旦超出,会种下不必要的因,可能也会有棘手的果。特别是男女之间。
少绾的眸子在我缩回手转身绕过她坐下时,暗了暗,我不忍去看,假装找书。那道黏在我身上的目光在我父亲叫少绾过去书房的时候,终于消失了。我松了一口气,紧紧抓着的佛理书封面已有汗湿的印子。
我不知道父亲把她叫过去说了什么。从傍晚到晚上她都没有归来。我在学堂门口等了许久,碰上了折颜。折颜问我,你可是要去寻少绾。
我点头。
折颜说,那快走罢。东华说她在我那里。
折颜是为了他藏在酒窖里的酒不要被少绾糟蹋光了,我为的是,我为的又是什么呢。
她醉了。醉得躺在桃花树下对着夜空皓月傻笑,脸颊比飘落的桃花还要红。一地残花中她的神情似笑非笑,像决然又有挣扎,矛盾得很。我头一次看不懂那是什么表情。
当时我不知道,那就叫绝望。无以复加,完全看不到希望的,绝望。
折颜想着反正酒也被少绾扒得差不多了,索性拎了一坛,再拿了两个青瓷酒杯。我与他对酌了几盏,静下心来弹琴。
折颜趁着少绾酒醉,揶揄她,被少绾带着酒气要踹一脚,结果她自己倒在了石头上。这期间我弹错了五个音。
兀自摇头笑我竟是如此不专心,才要重头复奏一曲,未料少绾突然伸出手按住了我的弦。我试图叫她,可是看她专心凝视着我,好像要开口的样子,在那一刹我突然向里偏了头。
我的心跳得异常得快。潜意识里觉得她要说的话一定会扰乱我的心智。
她把手搭在了我肩上,她近得连气息都喷在了我脸上,热热的,带着酒香和花香混合的味道,我失神。她的手一使劲,我下意识转回了头,对上她坚决的眸。
我告诉我父亲也告诉我自己,少绾于我并无特别,她犯错我可以教化她,等哪天我觉得她着实无可救药的时候我也能一剑杀了她。
她想在醉酒后对我说话,我不想去听。
我害怕听,我害怕我听了那个墨渊就不再是墨渊,他的心里不能再只有芸芸众生,他的心里不再是那些看上去神圣异常的大道佛理,在那之前他的私心只完完全全给了一个人。更何况中间还隔了神魔之别的巨渊。那不是我能去走的轨迹,我要清醒,我不能跟着一起沉沦。我不能。
我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可是我忘了那个人是少绾。是那个随时都会做出超乎我意料的事情的少绾。
在我回头的一刹那,她吻住了我。
她问我究竟有没有喜欢过她。
我吞声。
她不知道,从那一刻起我就背叛了我与生俱来的责任,背叛了我一出生就无条件选择的立场,负了佛负了道。
她不知道。她醉了。
我没出声。我知道。
我知道我很清醒——很清醒地醉了。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7 09:19:00 +0800 CST  

【5】
东华有我的帮助,身体恢复得很快,不几天,就把请帖弄下了魔界。回头对我说,我现在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对他拱了拱手,多谢。
我坐在桃花树下,看着她由远及近,蜿蜒的小路衬着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她的容貌比十九万年前成熟,眉间染上了成熟的风霜与疲惫。我忽然就没了把握。
她还是会把繁复的衣服穿得乱七八糟,往身上随意一拢,腰间粗粗绑了个结就出来了。笨拙一如当年。我在一瞬间又回到了过去,无奈又耐心地帮她整理,可终究时过境迁,东华说得对,她变了。
她一掌劈了我的琴,她让我以后不要再叫她的名字。她不想再同我有纠葛了,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放手。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又不负责任呢。少绾。
当年明明是你霸道地闯进我的世界里,把我一成不变苛刻严谨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连累我成日跟在你身后帮你收拾烂摊子,怎么说你都不听。糊涂又任性,叫我轻易越了规矩。不忍心,放不下。
十九万年前你吻了我,问我究竟喜不喜欢你。我动情了。我等了十九万年。我盼望你归来,像当初那样。也叫我对追回你有点信心。
可是如今你却如此绝情。
十九万年后你第一眼看到我,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慌忙逃开,却不知脚步有多无力,我轻轻握住你的手腕往我怀里一拽,最终却还是扶住了你的肩膀。
我想为你绾发,像当初最初种下的那个因一样,了结这个果。我把特意打造的银簪递给你,你躲开了。
少绾。我在昆仑虚这高处不胜寒的地方轻轻叹息。
我还有没有机会答复你的那个问题。告诉你我真的喜欢过你并且现在还放不下。
还能不能像那些凡间相爱的男女一样,把你,轻轻拥入我的怀中。
少绾,回答我,明明当年不顾一切的人是你,为什么最后无可救药的人变成了我呢。
(不知道倒数第二行的句子有木有亲觉得眼熟,我从某本书里盗过来的。)
她在折颜的十里桃林里喝醉了。折颜带着笑上来说,我的媳妇他可不敢管。我无语,下去看她。
醉酒之后的她脸色总是嫣红。我小心翼翼把她抱在怀里,带回了昆仑虚。睡着的她极不踏实,脑袋在我怀里不安分地拱来拱去,眉头皱起,似乎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我低头去看她,手指忍不住伸出去轻触她的脸庞,划过她眼角的时候,我的手一僵。
她在哭。
估计梦里的事情让她太委屈了罢。
我抱着她,守了她一夜。
她的身体很软,头发蹭着我的颈项,痒痒的,却又让我觉得踏实。到底怀抱里的人是真实的,她回来了。我想。拿下巴搁在她额上,右手轻拍她的背。
她蜷缩着身体睡熟了。我抬头看着窗外树影憧憧,月色寂寥,一夜无眠。
少绾,原先我举棋不定也因为你我身份特殊,想着过个几年后继来人,不乏英豪的时候,我再回应你的感情。
现如今十几万的时光,足以冲淡一切。
我知你本性率真,看不惯的就讲出来,不服气的时候就亮拳头。有棱有角,因此也极容易受伤。
届时我虽不能同你一起胡闹,也能在背后默默保护着你。
这些,你明白吗?
少绾。我再一次呼唤怀中人的名字,她睡得极熟,卸下防御轻易在我怀里找到舒服的位置。
窗外已有稀疏光影透进,我轻轻放下她,转身离开。
(这师父深情得我手都在抖啊……)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7 10:56:00 +0800 CST  
我森森地觉得这个坑已经见底了。我觉得我也可以圆满了。各位,安。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7 15:14:00 +0800 CST  
最后看完了,来段音乐作为结尾吧。


楼主 湮灭殇雪轻蹙眉  发布于 2013-07-17 15:22:00 +0800 CST  

楼主:湮灭殇雪轻蹙眉

字数:11505

发表时间:2013-07-14 19:1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9 15:08:55 +0800 CST

评论数:16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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