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庚辰秘闻录(架空,慢热,长篇,主瓶邪)

亲爱的小伙伴们,又得向大家告罪了,十三五新开局,楼主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周末也没法休息,所以本周不能更新了,请大家见谅。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2-26 17:52:0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


心里装着事,睡觉也不踏实。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起床梳洗完毕,我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不禁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岁月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能轻易地把时光割得面目全非。不过八年时间,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如今已是饱经沧桑,唯有眼神还能依稀看到当年的影子。回顾这些年,一路走来,不管经历了怎样的考验和劫难,我都不曾动摇过,因为我始终不忘初心,不忘我所坚持的那个“道”。


临近中午,我们按照既定计划分批赶到了天香茶楼,我和胖子特地挑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这里一抬眼就能看到张公馆的大门,有任何情况都能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从正午十二点到日头西沉,张公馆一直很平静,没有一个访客,只有两个保镖模样的人离开了一小时零五分又返了回去。


首日无功而返,接下去两天仍是如此,大金牙开始不耐烦了,他那边接到临时接到上峰下达的一个紧急任务,急需人到位,而我们同一批人连续在光顾同一家茶楼,时间一长也会遭人怀疑。我只好让胖子再扮成赵掌柜的模样,以探望侄子为名造访张公馆,没想到直接就被拒之门外。看起来,张公馆的防卫指数又提升了,虽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连着好几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究竟是闷油瓶还未动手,还是已经失手被擒,被作为诱饵来引幕后之人上钩?我开始有些担心,决定明天假如还是没有消息的话,就冒险混进去一探究竟。


第二天一大早,天阴沉得厉害,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走出店门时,我右眼皮没来由地狂跳了几下,胸口也莫名地一阵阵发紧。上一次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还是在去年76号大扫荡的时候,最终的结果就是我的战友们死的死、伤的伤、被抓的被抓、叛变的叛变,组织遭受毁灭性打击。我不信命运,也不信所谓的预言,但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任何一丁点失误、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失误都有可能令整个计划毁于一旦,所以我必须尽我所能把闷油瓶可能面临的风险降到最低。


大金牙的人已经全部撤走,我手上可以调度的只有新一组的几个队员。我让他们守住华格臬路的两端,一旦发现有人往张公馆方向靠近,能阻断的就设法阻断,不能阻断的立刻向我汇报。


大概因为天气不好,今天的茶楼显得格外冷清,楼上楼下加起来不过十几个茶客。到午后一点,天色越发地暗了起来,乌云在低垂的天空中狼奔豕突,一场大雨就要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往窗外一看,忽然发现本该守在西路口的队员安华正朝天香楼一路狂奔而来。


直觉告诉我肯定出事了,而且出的还是大事!我迅速走下楼去,和安华在楼梯口擦肩而过,他撞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我就感觉自己手里多了张纸条。回到楼上,我展开纸条一看,冷汗哗就下来了。


纸条上只有五个字:“宪兵队来了。”


胖子看过纸条骂了句娘,问我怎么办,我揉了揉眉心说,只能祈祷小哥不会这么巧挑在这个时候动手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响起一记清脆的枪声,听方位,正是从张公馆传出。


该死!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3-04 15:43:00 +0800 CST  
女神节快乐!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3-08 20:19:00 +0800 CST  
听到这记枪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赶去支援闷油瓶,可就在迈出第一步后,我又停了下来。


闷油瓶会使枪,并且枪法还很不错,但他似乎更长于冷兵器;暗杀隐秘又危险,按他的性格,应该会选择惯用的武器,所以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很明显只有一种可能性:刚刚那声枪响并非出自他之手。换句话讲,闷油瓶很有可能已经被人发现,再加上日本人也来凑热闹,腹背受敌已是在所难免。看来,只能兵行险着了。


胖子见我愣着不动,急得连推了我好几下,“天真,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小哥那边……”


“我知道,我比你更着急!”我打断了胖子的话,“宪兵队马上就到,就算我们现在立刻赶去张公馆,也来不及了!”


“你他娘的这话什么意思!”胖子揪住我的衣领,厉声道:“难不成你打算让小哥当替死鬼?”


“当然不是!”我用力挣开胖子的手,“我没时间跟你解释,总之一句话,我不会让小哥出事!”


胖子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缓缓松开了手,“我信你。”


我松了口气,说实话,要在这个当口儿和胖子起内讧,事情恐怕就真悬了。胖子又问我接下去怎么办,我心中早有计划,便郑重其事对他道:“胖子,你想办法去拖住小鬼子,尽量给我留够10分钟的时间。千万注意安全,还有,别暴露身份。”


胖子想了想应道:“明白了,包在胖爷身上。”


胖子前脚走,我后脚就跟着下了楼。此时楼上楼下的茶客已经跑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我的人。茶楼的门半掩着,掌柜和伙计正从门缝里战战兢兢地向外张望。我快速走到柜台边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刚说了声“喂”,我便压低声音道:“鱼太大,网要破了,快拿梭子来!”话一说完,我不等对方反应就挂断了电话,走在一楼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


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短短几分钟过得既漫长又煎熬。从1分半钟开始,枪声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来,仔细一辨认,至少出自三种不同的枪型,这说明闷油瓶正在被人围攻。听到这些动静,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我仍然对闷油瓶有信心。毕竟是和我一起从中马城那个人间地狱里逃出来的人,这些个乌合之众还对他构不成威胁。到第3分钟时,酝酿了半天的雷阵雨终于落了下来,一时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个年轻的手下按捺不住喜悦对他身边的同伴悄声道:“连老天都站在了我们这边。”


我笑笑,我只能笑笑,毕竟还是太年轻。日本人敢以弹丸之地入侵我泱泱中华,绝不是凭一场雨就能把他们吓跑的。果然,将近第六分钟时,整齐而响亮的歌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我走到窗口往西一看,滂沱的大雨中隐隐出现了一队人影,再朝东看去,街上已看不到半个人。


还是晚了吗?我闭了闭眼,掏出腰间的枪,正要示意手下行动,忽然耳尖地听到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穿透雨幕自西而来。


总算赶上了!


- TBC -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3-14 10:18:00 +0800 CST  
人生莫测,白首不易。请珍惜当下,珍惜身边那个正与你执手的人,白色情人节快乐。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3-14 20:48:00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


两分钟后,几乎是同时,匆匆赶来的两班人马在张公馆门口碰个正着。从服饰上看,一方是小日本的宪兵队,而另一方却是法租界巡捕房。


胖子悄悄从后门溜回来,正巧看到这一幕,脸色立马变了,“怎么巡捕房也掺和进来了?”


我伸出指头指了指自己。胖子瞪圆了眼睛,那眼神简直恨不得把我撕了,“你他娘的有病是吧?这都快赶上八国联军了,咱们还怎么救小哥!”


我不答反问道:“日本人和法国人,你认为小哥落在谁的手里活下来的机率更大?”


胖子的脑袋瓜何其灵光,顿时明白了我的用意,不过他看上去很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鬼子可是来了一个小队,就凭这几只小虾米能翻起多大的浪?”


我拍拍胖子的肩膀,笑了笑,“你可别忘了,这里是法租界。”


接下去事态的发展完全印证了我的判断,宪兵队和那几个巡捕在雨中僵持了大约五分钟,其间似乎还有争执和推搡的动作,只可惜雨太大我看不真切。后来,领头的鬼子忽然举起枪说了句什么,跟着那队日本宪兵便兵分两路撤退了。小鬼子一走,巡捕们立刻叫开张公馆的门冲了进去。


胖子扭头冲我小声说道:“这是个好机会,咱们干脆趁乱杀进去,干掉那几个巡捕,直接把小哥救出来。”


“不妥。”我摇摇头,飞快地说:“鬼子一定也听见了之前的枪声,他们现在迫于法国人的压力离开,但绝不会善罢甘休,保不齐现在就守在附近。至于青帮那边,出了这么大事,援兵肯定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另说,救小哥,不现实。所以,先让巡捕房把小哥带走,主要是想暂时保住他,毕竟在法国人的地盘上,小鬼子和青帮的人不得不忌惮几分。”


胖子想了想又道:“不对啊,你这话乍一听合情合理,仔细一捋漏洞不少。别说胖爷乌鸦嘴,你就不怕小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脑子一发热就壮烈了?还有,法国人的大牢是你们家后院,说进就进,说出就出,想溜达就溜达?”


我道:“小哥不会那么这么冲动。后面的事我自会安排,你只管好好配合。”


胖子看着我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我能想象到胖子心中还存有哪些疑虑,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刚刚那名带队的华捕是我潜伏最深的一个暗线潘子。潘子和我同期入伍,比我年长五岁,在学校时就很照顾我,毕业后我被派往东北执行秘密任务,他去了湖南长沙。从东北回来,我们被一起编入教导总队,一起在战场上流血流汗,南京沦陷后,我们又被一起派往上海,我成了古董商,他进了法租界巡捕房,从最低等的巡捕一步一步干到了探长的位置。早在策划这次暗杀行动之初,我就和他约定好,一旦暗杀者面临几方势力的威胁时,就由他出面将暗杀者先保护下来再作他议。我本以为这个人会是自己,不想到头来却是闷油瓶代替了我。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3-16 16:00:00 +0800 CST  
码了一更,大家是想1、明天就看;2、攒到下周可能没法更新的时候再看。请在本楼层以数字回复,截止时间明早9点。谢谢大家配合!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3-19 17:24:00 +0800 CST  
1>2,中午更新。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3-20 10:15:00 +0800 CST  
巡捕们进入张公馆后不久,枪声便停了下来,我料想场面应该已被成功控制住,就是不知道潘子和闷油瓶接上头没有。又再过了一阵,雨势渐渐变小,最后终于止住,我使了个眼色,假扮茶客的手下三三两两地陆续结账退。等我和胖子最后走出茶楼时,张公馆也走出一群人来。当先的正是潘子和几名巡捕,以及被簇拥在中间的闷油瓶。


闷油瓶的手被手铐铐着,脸上仍是他惯有的面无表情,就是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破了好几道口子,尽管看起来颇为狼狈,可喜的是并未见明显伤痕。不过饶是如此,我仍不敢完全放下心来,毕竟张公馆的保镖们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刚刚杀了他们老大的凶手,万一有谁不顾一切地向闷油瓶下手,他连避都没地方避,故而我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直到巡捕们押着他走到车门旁。


临上车前的一刹那,闷油瓶忽然微微侧了侧头,视线正巧和我对上,只见他嘴巴快速地动了一下,我甚至还来不及捕捉更多的信息,他就低下头钻进了车里。等车子一走远,胖子立马凑过来问我小哥刚才说了什么,我道我俩站的位置相当,你没看明白我自然也看没明白。胖子张了张嘴,看上去并不尽信,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其实,在这件事上我并没有跟胖子交底,闷油瓶的的确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我看得很清楚,只有两个字:等我。就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我的心彻底放了下来。闷油瓶不会轻易给人承诺,一旦给了,就会信守到底。当然,现阶段这种情况下,我觉得“等你”应该会更加贴切些。


回到铺子,我第一时间向上级复命,汇报了行动的经过,并且特别强调此次行动能够得以成功,最大的功臣乃是一位民间抗日义士自愿深入虎穴,而这位义士现已不幸被捕,急需救援,云云。


发完密电,我回到前厅,王盟拿给我一张新出的、还散发着油墨香的号外,标题赫然写着:青帮张老虎命丧保镖之手。我快速浏览了一遍正文,除了“凶手系其贴身保镖”这条信息尚属实情外,其余多为撰文者臆测的内容,不值一提。我向王盟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看已快到晚饭时分就让他去叫胖子出来吃饭,王盟却说胖子在我进入内室后跟着也走了,说是出去消遣消遣。我心里一动,这贼胖子再不靠谱也断然不会挑这个节骨眼去喝花酒,多半是找黑、花二人通气去了。虽说我跟这几个江湖中人的协议只是刺杀张寅,但他们若肯出手助我救闷油瓶,我当然求之不得。


吃过晚饭,我一直坐在前厅,打算等胖子回来商议一下闷油瓶的事,结果胖子没等到,却等来了一张嘉奖令和一纸密令。嘉奖令是千篇一律的“兹因上海区和新建高级情报搜集及行动工作混合编组一组,锄奸有功,特颁嘉奖,以玆鼓励”,不值一提,而那封密令就比较值得玩味了,内容很简单,只有八个字:“化整为零,休养生息”,根本只字未提营救之事。上峰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我放弃营救。


我是一名军人,对于军人来说,命令就是一切,服从就是天职;可这一次,我觉得自己做不到。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没法放下那个搭上自己性命也要帮我完成任务的人。


考虑再三,我决定去找一个人——军统局上海区最高长官关先生。


- TBC -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3-20 13:07:00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这里所说的“区”,和行政区划中的“区”并不一样,它实际上是军统局外勤工作单位的一种建制。所谓“上海区”,其实就是军统局在沪设置的第一级外勤机构,直属于局本部,算是最上层的组织机构。“区”以下还设有“站”、“组”、“队和“”直属员”等等,总的来说组织机构十分复杂。


鉴于工作性质的极端特殊性,“上海区”的办公地点不但相当隐蔽,并且往往会同时设置好几处,避免出事时被一锅端,所以我们这些外勤人员根本不知道区本部的确切位置,而区本部原则上也绝不与外勤单位发生直接联系,所有行动指令均通过密电单向发出。假如各组各队确有特殊情况须向上汇报,则可向联系枢纽——“交通站”提出申请,待取得首肯后再由“交通站”通知见面地点。这样做虽然延缓了时效,却也有效地维护了组织的安全。“交通站”也有“内交站”和“外交站”之分,区本部和各组各队的联系属于“内交站”,而各组各队和其下属之间的联系就是“外交站”的范畴。


离我最近的一个“内交站”就在距吴山居不远的一家杂货铺,我把预先准备好的请求面见关先生的申请交给了交通员阿芳,称信中所报之事“十万火急”,请她务必第一时间呈给本部。大概是这句“十万火急”起到了作用,当天晚上我就收到复电,告之我明早九时法国公园荷花池畔手持《史记》相见,以及具体的联络暗号,等等。


法国公园,本名顾家宅公园,前宣统元年建成开发,是上海最早的公园之一,为典型的法式风格布局。到达荷花池时,离约定的时间尚有一刻钟,我便翻开手中的《史记》,一边假意阅读,一边静候关先生的到来。


说起这个关先生,我虽未亲眼见过,关于他的种种传闻却是如雷贯耳。此公长我两期,亲自创办了“北平站”,后又在天津站任要职,系军统元老和骨干成员,尤精制裁和暗杀行动,自去年8月出任上海区区长以来,已策划组织了二十余起行动,平均每月达到两起,是戴老板手下当之无愧的第一得力干将。


坦白讲,根据我的经验,要说服这样一个人,难度非比寻常,可我必须得试一试,尽全力试一试。闷油瓶被带走将近一天了,就算有潘子暗中照应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但城中各大势力已经开始暗流涌动,越是耽搁下去,不确定因素就越多,闷油瓶的危险就越大。只是,万一关先生坚决不同意收回成命,我又该怎么办?


思量中,有人忽然在我身旁坐下,我抬头一看,却是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


“朋友,你在看《史记》?”中年男子看上去不到四十岁的样子,戴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拎着一个皮包,看上去像是一名洋行职员。


我点点头,“兄台也有兴趣?”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男子微微一笑,从皮包中拿出一本厚厚的书来,正是《史记》。


我心里有了些底,但出于谨慎,仍抛出了下一句暗语:“不知兄台看到哪一部分?”


中年男子一脸遗憾地说:“在下俗事太多,刚阅至第七卷。”


“可是《项羽本纪》?”我问道。


那人看着我,摇了摇头,“朋友恐怕记错了,第七卷是《高祖本纪》。”


“瞧我这记性。”我向中年人伸出左手,“阁下可是姓关,雁门关的关?”


中年也以左手相握,“朋友可是姓吴,口天吴?”


至此,暗号全部对上。这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就是我的顶头上司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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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第七卷就是《项羽本纪》,这里是故意设置错误的答案为正确的接头暗语。特此说明。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3-29 16:50:00 +0800 CST  
不知道这楼怎么变成了直播楼,各种不变。这是原来的链接,大家收藏一下方便看文。
http://tieba.baidu.com/p/3139280208?share=9105&fr=share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3-30 08:15:00 +0800 CST  
我不喜欢在楼里过多地表露个人情绪,但是请某些读者给予我起码的尊重。若觉得楼里的文字尚能入眼,就请安心蹲坑,我不会弃坑;假如感觉这篇文狗屁不通,请自行右上角,别瞎BB地指责这指责那!!!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3-30 09:01:00 +0800 CST  
我面色一整,恭敬地拱了拱手:“卑职吴邪,参见长官。”


“不必拘礼。”关先生淡淡地说,“职务只是分工的不同,说到底你我都是中华民国的国民,军统局的工作同志。”


关先生又道:“你等此次锄奸有功,戴先生甚为满意,说你是‘党国的栋梁,军统的将才’。”说着,他拍拍我的肩头,意味深长地说:“我与戴先生相识近十年,很少听他夸人。好好干,日后前途无量。”


能得到戴老板的赏识,我顿觉血气上涌,心潮澎湃,“卑职定当为党国和戴先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关先生点点头,又简要告知我情势的最新发展。原来,日本人已经向法国公董局发出照会,要求全面接手张寅被刺一案,公董局方面目前还未做出任何回应。


“当前的局势非常复杂,76号盯上了已经我们的几个交通站,稍有不慎就会被连根拔起,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切不可冒进行事。”关先生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这话里的暗示我当然听出来了,关先生的态度很明显,他还是不赞成我去营救闷油瓶。沉默了半晌,我还是决定忠于自己的内心。“关先生,您的提点卑职谨记在心,可助我锄奸的那位义士于我有大恩,我……”


关先生打断了我的话,“吴邪,你可还记得初入组织时的誓言?”


“当然记得。”我脱口道,“余誓以至诚奉行三民主义,服从领袖命令,保卫安全,绝对遵守团体纪律,尽忠职守,并以终身贡献团体,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有泄露秘密及违反纪律之处,愿受最严厉制裁。”


关先生点燃一根烟,缓缓道:“民国二十一年,我参加戴先生的洪公祠特训班,毕业后受命前往北平建立工作,后又辗转天津、上海等地,始终站在行动工作的第一线。在我看来,特务工作的最大功用,于政党方面,是取得政权及巩固政权的‘先锋部队’;于政府方面,是保卫国家及抵御外侮的‘秘密武器’。它不能独立存在,也不会个别存在,必须附着于一种政治形态。换句话说,特务工作只是一项政治工具,惟其利害成败,绝非属于个人。你明白吗?”


我自然明白关先生的言下之意。身为新一组的组长,我一旦被人抓住了把柄,受影响的不单单是我本人,我背后的整个“上海区”都会陷入危机;只是我又怎能弃闷油瓶于不顾,眼睁睁看着他落入日本人手里?那与亲手把他送他绝路的刽子手又有什么区别?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对关先生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卑职向您保证,此番行动绝不动用组织一兵一卒。若不幸被捕,当即立决,绝不会拖累组织;若有命归来,甘愿接受组织任何处罚!”


关先生冷冷地看了我许久,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否则下一个制裁的就是你!”


望着关先生的背影,我长舒了一口气,马不停蹄赶往法租界巡捕房。虽然我刚刚承诺不动用组织一兵一卒,可潘子除了是组织的一员,更是我的同学兼好友,找好朋友帮帮忙,这应该不为过吧?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的是,这件事比我预料之中更加难办。


- TBC -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3-31 13:52:00 +0800 CST  
附上链接,方便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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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3-31 13:53:00 +0800 CST  
终于恢复了,喜大普奔!尼玛眼泪都快下来了!!感谢@刹那永恒终不悔帮我恢复帖子!!!感谢!!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4-03 09:52:00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不准探视?”当从潘子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第一反应就是诧异。要知道,法国佬成天标榜自己“自由、平等、博爱”,像闷油瓶这样证据确凿的凶手,保释当然不可能,探视的权利却是绝对有的。


“为什么?因为顾忌日本人?”我立刻想到刚刚从关先生处得知的信息。


潘子道:“不光是日本人,还有英国人、美国人、伪政府和青红帮的那些大佬。大家都在猜这个杀了张老虎的人究竟什么来头,是哪方势力派来的,背后的目的何在?”


潘子的话让我心里一动,闷油瓶现在已经成了香馍馍,各方势力都想借他来做文章,以达到打击敌对势力的目的,这说不定正是我可以利用的地方。潘子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你那个线人很专业,暂时没有被人抓住任何把柄。”


“你看到口供了?”我必须先了解闷油在里面说了什么,才好有针对性地制定对策。


“完整的书面口供我接触不到,侦探处那些家伙看得很紧,我只是从一个交好的巡捕那里零零碎碎得到一些信息。”潘子告诉我,据“线人”招供,张寅为人非常苛刻,每天为他拼死拼活,冒着极大的风险,每个月拿到手的薪水却只有区区20块钱,根本不够吃吃喝喝,还总是动不动就挨打挨骂,这林林总总的委屈让他忍无可忍,最后终于一气之下趁张寅睡觉的时候潜入他房里杀了他。这些话当然不是‘强盗班’那些家伙想听的,可无论怎么用刑,怎么威逼利诱,他始终一口咬定自己和张寅只是私人恩怨,并非受人指使。


我不是没有心理准备闷油瓶被抓之后会遭不少罪,但是当听到“用刑”这两个字时,仍然抑制不住心里一痛,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


潘子看了我一眼,“说实话,中国人在巡捕房干事,就算职务再高也被那些洋人瞧不起,你那个线人算是给全体华捕长了脸,所以大伙儿多多少少手底下都留了些情。”


我明白潘子的意思。没有人生来就是软骨头,之所以出卖自己的立场,或为形势所迫,或为生活所逼,我虽不赞同他们的选择,但从一定程度上倒也可以理解,便点点头道,“在他出来之前,你多担待点。”


“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听说政治部那些家伙正在想辙把他往……”潘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蘸了杯中的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共”字,随即又迅速擦去,“这方面靠。”


政治部和其他部门不一样,专门负责侦办政治案件,最擅长的就是背后使阴招,假如被他们得逞的话,那么闷油瓶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我站起身,来回地踱了几步,问潘子道:“会审公廨预备什么时候开庭?”
潘子翻了翻日历,“应该在半个月后。”


也就是说,我还有15天的时间做准备。考虑了阵子,我心里大致有了一个初步的方案,好,“我会在那之前把他捞出来。”


“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想着把他捞出来?”潘子压低声音冲我吼道,“现在整个上海滩的眼睛都盯着这里,你怎么把他弄出来?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当然没忘。”我冷静地说,“我已经向关先生报告过了,这件事以我个人名义进行,绝不会影响组织。至于你……” 我勾了勾嘴角,“老同学请你帮个忙,应该不会拒绝吧?”


潘子一动不动地看了我半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来找我,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凑近他的耳朵,“想办法让我的线人生场病。”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4-08 09:44:00 +0800 CST  
回复 咖啡猫爱咖啡 :再罚你回去看一遍!!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4-13 20:30:00 +0800 CST  
十二天后,法租界金神甫路。


夕阳西下,我坐在路东侧的长椅上,翻看着今天的《申报》。在我身后,数栋西式砖木结构的两层小洋楼掩映在一片法国梧桐之间,红砖外墙上镶嵌着白色的窗框,天使图案的彩色玻璃窗让整个建筑群平添了几分宗教意味的典雅。不过,这里并不是某座教堂,而是一家医院。


修建于前清光绪三十三年的圣玛利亚医院是一家天主教会医院,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无论是医疗实力,还是就医环境,在上海都是首屈一指。当然,我今天来此的目的并不是看病,一场看不见的战役正等着我去打响。


七点三十分,夜幕渐黑,路灯次第亮了起来。我放下手中的报纸,拿起花束和果篮走进医院大门,拐进一栋标注着阿拉伯数字“9”的小洋楼,沿左右弧形的红木楼梯上至二楼,洁白的天花板上一挂欧式的吊灯正散发着铜色的柔光。走廊上的人并没有病人,只有两名值班的护士坐在柜台后面一边配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聊着天。我走到柜台前,压低了帽檐,“护士小姐,请问褚芸女士住哪间病房?”


“请您稍等。”长着一张圆脸的护士冲我礼貌地一笑,开始查阅住院记录。翻了半天,她抱歉地摇摇头,“对不起,先生,我们医院并没有叫褚芸的病患。”


我皱了皱眉头,“怎么可能?她的的确确是在圣玛利亚医院住院。护士小姐,请你再帮我好好看看。”


“这……那请您再等一下。”圆脸护士再一次翻阅起手中的住院记录,速度比起上一次来明显慢了许多。几分钟后,她用非常确定的语气告诉我,医院里的的确确没有褚芸这个病人。


“先生,会不会是您记错了?”另外一个长脸护士好心地提醒我。


我言之凿凿地说:“绝对没错,就是圣玛利亚医院,我记得很清楚。”说着,我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记事簿,翻到预先写好的“褚芸,圣玛利亚医院”那一页。


两名护士看后面面相觑了半天,长脸护士对她的同伴说:“要不你去派药,我再帮这位先生查查看?”


圆脸护士应了声“好”,推着小推车径直走到走廊尽头,开始由北向南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发药。当她走到东侧第二个房间门口时,似乎迟疑了一下才推门进去。


我掏出怀表一看:七点五十九分。是时候了。


正想着,那个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怒吼:“出去!”


“您感染了风寒,还在发烧,不能不吃药啊。”圆脸护士轻言细语地劝道。


“咳咳……不用你管!我要出院!咳咳!现在就要出院!”男人大声说话时伴随着剧烈的咳嗽,看样子病得确实不轻。


这时,本来在翻查入院记录的长脸护士冷不丁咕哝了一句:“又来了。”接着便站起身,也跟着走进了南侧的第二个房间。


此时,走廊上再无一人,我蹑手蹑脚走到东侧第三个房间,扭开门锁飞快地闪身进去。


病房里空无一人,除了床和床头柜,还有一个对开的立式大衣柜。我在柜门上轻敲了两下,又轻敲了三下,再把柜子朝外一拉,一道比衣柜略矮的门显露了出来。我猫身钻进门内,又将柜子推回去恢复了原状。


“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来了。”我淡淡地说。


- TBC -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4-14 21:17:00 +0800 CST  
回复 燕子bobo7788 :标点是感叹号,表情是问号,几个意思?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4-14 23:48:00 +0800 CST  
回复 鸟乱鸣 :翠翠是谁?

楼主 煜轩娘  发布于 2016-04-14 23:49:00 +0800 CST  

楼主:煜轩娘

字数:202228

发表时间:2014-07-02 05:3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1-18 15:39:1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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