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无题旧卷(架空 民国瓶邪 HE 长篇)

这一更写的真累,,,
orz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8-27 17:11:00 +0800 CST  
@2002虚无@加菲艾小哥@城南一枚琉璃月@姬如樱千雪@球球小小婷
上回就忘了艾特,,,QAQ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8-27 17:12:00 +0800 CST  
和谐:娘 希 匹。。我其实特别想写妈 卖 批orz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8-27 17:14:00 +0800 CST  
今上午包饺子,擀面杖不小心捶到右手上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杖刑会打死人,因为真的一打就出血啊,,
特别是当你被打到骨头的时候,,
我现在的右手腕骨迫切地需要一瓶脉动
【没有对象也挺好,你们过节我乞巧。轻拢慢捻抹复挑,反正贺文写不了。】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8-28 14:39:00 +0800 CST  
突然发现写文一直不敢艾特师父的原因很微妙啊。
一直以为是它会笑话我文笔或者时不时犯蠢啊之类的。
后来发现就是害怕它成为一个把柄啊。
如果某(jin)人(gu)催更催红眼了说再不更告诉你师父了啊。
师父一出马。
我是拖不下去的。
因为它有一百种方法能让我撑不住码字。
而我。
无可奈何。
【托腮+哭泣】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8-28 19:24:00 +0800 CST  
6.
院里的青铜树似乎真的有镇邪的功能,在那次混乱失败的罢工罢课之后,真的有人顺藤摸瓜找到了吴邪的小铺子,提条件问问题,吴邪新换的躺椅不停地被让出去给别人坐,从早上一直到临近黄昏一直有人陆陆续续前来拜访,有的穿着正儿八经的国军服装,有的则是一眼就能看出的临山的山贼装扮,鱼龙混杂,白脸红脸,这个平日里安静到冷清的小铺子头一次收获了如此大的排场,吵吵嚷嚷如闹市中的弄堂。
从最开始的礼貌谨慎到后来慢慢地缺失耐心,精致小瓷杯里的茶水也从最开始上好的西湖龙井换为屯着处理不掉的陈茶,吴山居年轻的掌柜秀气的眉间一点点爬上黑气,旁边的小伙计也烦厌到了极点,直到今天的第十二位“客人”千叮咛万嘱咐地走了之后,两个人的怒意终于全然爆发,吴邪用力一拉铺子门,扬声把王盟叫出来,当着他的面把大门结结实实地敞开卡住,却把内堂所有的门都所得严严实实,干完这一大堆的坏事得意地吹了个口哨,带着小伙计去他解叔家蹭饭去了。
解连环是个很客气的人,把主仆俩留在家里好吃好喝地伺候了一番,甚至提出要为吴邪再加一个伙计,却被温言拒绝了。告辞时他还想用自家的车送两个人一层,吴邪却咧着嘴笑了,冲解连环眨眨眼,拒绝了他所有的帮助。
两个人晃晃悠悠地踩着晚霞的最后一抹颜色穿过了所有热闹的街道,断桥人潮往来,苏堤远处静静沉寂,甚至还到镶钻着琉璃瓦的歌舞场前玩了一圈,直至天空渐黑,万家灯火一一通明才意犹未尽地转回了自己的小铺子,刚到门前就看见院里又站了几个不速之客,正抱着肩膀在原地来回跺脚。
吴邪计谋成功,一勾唇,眉眼弯弯:“请问这位客人为什么不进去呀?您来买什么?”
来人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看他,脸上瞬间挂了一幅谄媚的笑容,上前抖着身子冲吴邪拱手,一开口,无限沧桑的沙哑嗓音:“总算等到掌柜的了,您这防范意识不是很强啊,大敞着门,万一扒手进来怎么办?”
吴邪回礼,一派真诚:“那真是谢谢您了,晚辈以后会注意的,所以现在请您离开吧?”
来人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仿佛没有看到他瞬变的脸色,吴邪直起腰,拍了拍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带着一脸礼貌而温和的微笑,作出了送客的手势。
王盟会意,上前一步就想赶这人离开,来人的神色却冷了几分,虽然仍然是那副讨好的笑脸,却也能看出刻意释放的警告和威胁,又拱了拱手,低低一笑道:
“掌柜的先别急着赶人,我来是有事儿要说的,这四月天虽然已经转暖,晚上却也还是凉得很的。我一把骨头不怕受冻,就是怕您小小年纪身子骨弱,要是冻坏了,家里爹娘该担心了。”
“是不是,吴少爷?”
最后的称呼喊得轻柔而缓慢,来人直起身,轻轻勾起唇角,吴邪看见他的口中有一颗金光闪闪的金牙。
“……”
杭州认识他的人不多,能这么喊他的只有亲友或是调查了他全家详细信息的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喊一个家乡的名号,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吴邪不再装傻,狠狠地瞪了这个人一眼,手一挥示意王盟上去开门,几个人就站在寒凉的院子里来来回回地吐雾,不知道王盟是突然手抖还是突然脑抽,锁拧了半天才拧开,吴邪眼尖,看到锁芯里掉下来的一块金属片,上前几步装作是训斥王盟的样子,悄悄踩住了那块金属片。
“各位请进吧。”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毕竟是被威胁的人。几个人垂着头走进去,大金牙落在最后,看着他又拱手行了个礼,笑得狡猾,吴邪只看了一眼就冷哼一声把头扭开了,见所有人都进了门之后才迅速弯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金属片丢到了花丛里。
他嘱咐王盟把明前的新茶拿出来伺候客人,说着话却又悄悄地使眼色,王盟心领神会,应了一声就去了后厨。
“吴小少爷,失礼了。”
大金牙见他进门就站起身来,撩了一下自己对襟衣衫的下摆,深深地拜下去:“今天我来没别的事儿,就是想问问您在这几天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换做平常人定会拜回去,可吴邪怎么说也算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最看不惯的又是这种明扮友好内地里直打算盘的两面派,没理会他,往躺椅上一仰,来来回回地晃了好几次才懒洋洋地开口,用眼角斜睨着大金牙,轻轻地哼了一声。
“我这里一年半载等不着一个客人,就是前半段时间在院里发现一只狗,本来不想放进来,可那条狗却咬着我的裤脚不让走,没法子,只得放大堂里养会儿了。”
就算是个迟钝人也能听出这话里明摆着的弦外之音了,大金牙的笑容在脸上僵了一秒,又迅速地很自然地展开,每条褶皱都晕上了恭敬的意味,直起了身:
“我希望您最好还是不要装傻了,这里面有个人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您看看您能不能指认一下。”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来,吴邪想怎么着就是咬着不知道就行了,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顿时脑海中一炸,头皮随之一麻。
上面是那天那个姓张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国军军装,冷峻的侧脸暴露在镜头之前,黄昏中欲下的残阳拉长他的影子,时间就这样被定格。
不知道是不是照片将一个人的身形完完全全记录下来的原因,吴邪越看他越觉得好看。
“吴少爷?”
一声沙哑的唤把吴邪一瞬间拉回现实,他一抬眼,迅速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这个人的脸上移走,望了一眼大金牙,把照片还给他:“没有。”
“没有?”
吴邪不耐烦地点头,亦或是做贼心虚,把人往外用力推了一把,粗声粗气道:“没见过!”
大金牙笑了:“您可不要隐瞒啊,这个人很危险的,不及时搜捕到伤了您可就不好了。”
吴邪肯定自己在听到大金牙的“提醒”的时候自己轻轻抖了一下,但他很快地稳住身形,脑海中闪过一句“绝对不能告诉别人”,看了大金牙一眼,前所未有的冷静下来了。
“没有,从来没有见过。”
他斩钉截铁。
“我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
大金牙似乎还想问什么,吴邪伸手夺了照片,若无其事地起身整了整衣襟下摆,说:
“既然这个人是个危险分子,那照片就我留着吧,以后看见了也好躲。”
大金牙正想跟他论道论道,正巧这时王盟端着茶来了,吴邪把茶盏接过来,往桌子上一磕,挥挥手道:
“王盟,送客!”
小伙计熟练地按住了桌子,冲大金牙拱了拱手,倾身一请,目标在外。
大金牙看了他一眼,笑容有点发冷,抬眼瞟了瞟吴邪,却发现他正端着手中的茶盏向自己送来,满面笑容。
“您来一趟不容易,喝口茶吧,上好的明前新茶,刚摘不久。”
大金牙没什么防范,也不好拒绝,便虚虚推了一会儿,把茶水送到唇边喝了。谁料刚蘸了舌尖一点,他就猛地转头,脸色铁青,一口喷了出来。
吴邪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看到他这反应上前一步,明知故问。
“先生,这茶好喝吧?”
大金牙看着他,恨恨地笑了。
“好。好。”

此后的一年倒是风平浪静,当然只是对于吴山居这个小铺子来说。人生地不熟的主仆二人在这个山灵水秀的地方呆的安安逸逸,虽然没什么收入但至少比在长沙张家要轻松得多,有客人了就收拾收拾迎客,没客人就窝着玩躺着睡觉,除了在街上遇到过几次那天的胖子,一切都还算顺利。
胖子一看见他们两个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冲上去硬拉着寒暄还要请客吃饭,吴邪不敢再与他有任何交集,随随便便说了几句拉着王盟就跑,两个人一溜跑出去三条街,才发现那人根本就没追。
“掌柜的,我们跑什么啊?”
“别管,以后碰到那个死胖子和那个当兵的,别说话,转身就跑。”
王盟点点头,把少爷的话谨记心中。
1926至1927年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期间有各种各样的学生游行工人罢工商人罢市,闹得沸沸扬扬的各大军阀纷争,以及宋梅村捕获夏超并且将其杀害,扬言进入杭州,各大方面集体酬金才使杭州城避免一场浩劫。甚至于一些花边小报,哪个女星又去了哪里幽会,什么会长又娶了几房姨太太,好的,坏的,善的,恶的,密不透风的,不可告人的,大张旗鼓的,所有的生活在短短的一年内千疮百孔。
但这一切却是影响不到吴邪的,他独守一方小小天地安然而居,游行想不到他,军阀惹不着他,就连杭州城的那场一夜混乱也分毫没有对他产生一丝危机,这个从常年动荡的长沙城千里赶来的少爷早已习惯了各种各样的喜事噩耗,任由外界如何吵闹,他自安之若素。
本以为事情会这样一直发展下去,吴山居的小掌柜与他的小伙计在午后的阳光里打牌决定晚饭去哪吃,天光慢慢流过,寻到一个当地的好姑娘,如水的目光,明丽的面庞,长发乌黑光亮,纤纤玉指下一盏纯净雅致的清花。战争远避,斗势无关,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可事情早已从他接受那两个奇怪的人进入自家铺子谈事情开始了,一路向前无法遮挡,齿轮既然已经拨动,就再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1927年4月12日夜,风雨交加。
吴邪半睡半醒之间听见雨打屋檐的声音,一声声比着急促,他睁了睁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感觉到全身上下的冷意,便披了衣服下了床,迷迷糊糊地走到王盟屋子前面,拽了拽他的门绳。
“王盟,王盟起来把挡水棚遮下来啊。”
王盟半天才应了一声,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慢悠悠走出来,主仆两个一直走到大堂里还在不住地打哈欠,吴邪看了看自己睡前遗忘在桌子上的怀表,发现已经将近子时。
“很晚了。”他想。
下午远处突然的枪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杭州城一年来难得的一份平静再次被打破,听人说最大的广场上发生队伍叛乱了,突然的枪响,人群蓦然混乱,紧接着便是鲜血遍地,早已预谋好的队伍全体出动,一一逮捕。
吴邪听了惊心动魄,心下里的慌张久久不能消散,对面当铺老板的话来回盘旋在耳边,轻声低语:
“杭州怕是要变天啦,吴小掌柜能跑的话赶紧先跑了吧。”
还能往哪跑?吴邪笑了。
他本来就是从长沙跑来的啊。
这边正想着,王盟已经到了门口,发尖抖动着,整个人在江南的风雨中有些发冷,吴邪刚想上去给他找把伞,就见他猛地开了门,然后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发出一声奇异的喊叫。
吴邪吓了一大跳,头脑顿时清醒,看见风夹着雨直扑到王盟身上,赶紧上前探查一下究竟,谁料刚走过去,他就与王盟作出了同一个反应。
一声喊叫,后退了一大步。
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全身湿透,血水纷纷从衣襟上滑落,布满了上半身的不知道是谁的血,肩膀处一个明显的弹孔仍然汩汩往外流着液体。这个人喘着气看着他,眼神依旧很淡。
是那个姓张的男人。
原来刚才他听到的声音并不是雨打屋檐声,而是这个人的敲门声!
吴邪在最初的慌张中迅速判断出了现在的状况,根据下午那一场混乱的叛变来看,这个人肯定是跑了一半走投无路来到他的铺前的。他不知道那时哪来的勇气,冲着这个甚至于自己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的“熟人”走了一步,看到男人的手一直放在后腰。
“你……你冷静一下。”吴邪说,“你是共……”
“是的。”他回答得很快也很冷静,一直淡淡地盯着吴邪。
如果那时吴邪选择一把推开男人然后猛地关上门,或者与他再多说几句拖上那么几分钟,以后的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他与这个人从此便会形同陌路甚至于是阴阳两隔。可在他的记忆里那一天晚上风雨中的人发出一声不吭的求助的那一段十分的模糊,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往后跨了一步,让出了很大的一块空间。
“进来换衣服,你需要躲起来。”
他说话的时候毫不犹豫,紧紧地盯着男人的眼睛。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8-28 22:12:00 +0800 CST  
真的爆了,,四千多,,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8-28 22:12:00 +0800 CST  
@2002虚无@加菲艾小哥@城南一枚琉璃月@姬如樱千雪@球球小小婷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8-28 22:14:00 +0800 CST  
玩脱了,一擀面杖打骨裂了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8-29 21:06:00 +0800 CST  
7.
张起灵那一夜是真的走投无路。
1927年4月12日,震惊全国的“四·一二事变”正式提笔史册,山灵水秀的杭州在短短几个时辰顺应潮流变了天,所有的工会被查封,发起过罢工罢课的人员被挨家挨户搜捕,蒋中正私下里记下的那份名单终于派上了用场,无论是心甘情愿还是无奈被迫,纷纷投入逮捕行动之中,按照名单一个个勾掉血脉相同的敌人。
张起灵和王胖子一个是隐藏另一层身份的国军军座,一个是平日里看似与斗争无关的店面老板,自然没有在那一份死亡名单上。只是共同并肩作战过的很多同志未曾逃脱厄运,张起灵为了救人换了一身衣服,单枪匹马跑出军队,当真掩护几人撤退,自己却被敌方缠住,一路死胡同,最终实在无奈只得去寻求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掌柜的帮助。他那时对于获救本没有多少希望,站在这个被自己强行拉入斗争的无辜者,他并不奢求能遇到一个以德报怨的人,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然后继续抵抗的打算,却没想到,吴邪连犹豫都没犹豫就让自己入了铺子,想尽办法隐藏他。
他已经脱掉了染满鲜血的上衣,吴邪叫王盟打了一盆温水,拿毛巾慌慌张张地浸了,草草地给他擦了擦就手忙脚乱地往上套衣服。由于过度紧张他的手指抖个不停,张起灵索性从他手中把衣服扯过来,不管闭不闭过伤口粗暴地套上,伸手去整领口的时候发现肩上的血从衣服上渗了出来,他伸手摸了一把满手的血,看着吴邪无措的双眼,低低道了声抱歉。
“把你衣服弄脏了。”
吴邪顾不得追究脏没脏的问题,冲进后厨拿了一瓶酒出来,观察了一下张起灵的上身就把酒往他脸上抹,边抹边紧紧张张地说话:“你上身伤太重,我往你脸上扑点,要是他们进来了,你装醉。”草草抹了几下他就把张起灵往里推,低声道,“去内室,去内室,躺下,他们进来了你就装睡,把你叫醒就装醉。”
张起灵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吴邪给堵住了,掌柜把他换下来的血衣揉成一团塞进木柜的隔间里,拿各种小物件慌慌张张地塞住,一转头见张起灵还站在原地,脸都急红了,用力把他往里一推:
“进去啊!你不进去跑我家门口来干嘛!”
张起灵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肩膀,带点安慰性质的:“别怕,圆不过去的话,说是我逼迫你的。”
说完这话他才抽身去了内室,吴邪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帘内,没时间琢磨他那句话的意思,深吸一口气,紧闭着双眼把刚才剩下的酒全部泼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自小口味淡,不喝酒,问道这种味道感觉心和鼻子一起过敏,难受得想吐。可他却还是忍着满心的排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最终还是咽不下去,含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喷了出去。
外面的人连人带枪夹着风雨冲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年轻的掌柜趴在桌子上不知死活,带头的过去粗暴地敲了敲桌子,其他人一拥而入冲入屋子,掌柜却分毫不理会。
“起来!起来!”
吴邪的头挪动了一下,慢慢地拔出来,睡眼朦胧地望着眼前的人,仿佛没有看清状况,软软糯糯地问了句:
“谁呀,进门不扣门?”
带头的骂了一声,凑上去拎起他的前襟,当即就嫌恶地松了手,吴邪又重重地摔回原来的位置。他的全身上下酒气扑鼻,扑在桌子上醉眼迷蒙地往上看,带头人忍着味道又猛地把他拎起来,用力往墙上一按,怒吼道:
“给老子如实回答,刚才有没有人进你的铺子?”
吴邪像是被吓醒了一半,半迷糊半恐惧地看着他,伸手去掰行凶的手,挣扎起来。
“没见过,什么都没见过!我从同学家回来后就一直在睡,没听见有什么……”
啪,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彻底使吴邪醒了过来。行凶者的手还扬在半空,这一掌打得特别狠,像是要磨掉他所有的醉意,吴邪没有反应,亦或是并没有反应过来,带头的手上用力,便又是一掌。
有血丝顺着唇角流下来。
“我,问,你,”问话的一字一顿,“刚才有没有看见谁进了你的铺子?”
“没,有。”吴邪也一字一顿,紧紧地盯着这个行凶者,“我已经说过一遍了!”
“给我如实回答!”
带头的把他用力往地上一掷,吴邪站不稳实打实地摔倒在地上,没忍住喉间的一声哀嚎,谁知道带头的把他惯到地上还不算,竟然一只脚踩上他的胸膛,用力捻了两下。
吴邪一个吃痛叫出声来,两年来在张家学到的骂人的本事竟然一个也使不出来了。
行凶者毫不留情,闪电之下的眸子如鹰隼般锐利:“我再问最后一遍——”
“没有!”
吴邪咬紧了下唇,恐慌和愤怒齐齐在心中生根发芽,他想逃脱那人的伤害,却无济于事。行凶者一把把他从地上扯起来,后腰手枪迅速抽出,开了保险上了膛,生生地顶在吴邪的头上。
正巧这时一帮大头兵押着王盟过来了,小伙计吓得浑身发抖,其中一个人把他用力往前一搡,冲带头的行了个军礼,说:
“报告,翻来翻去只找到这个小子,他也说没见过!”
只找到了王盟?
那个姓张的到哪去了?
带头人怀疑地把目光又转回吴邪,手枪在他头顶用力一顶,再次威胁道:“说!到底见没见过!”
吴邪已经在他的逼迫下半倚在钱柜前,冰凉的枪口顶着他的额角,吴邪明白只要那人轻轻一勾,自己的命就算是交代在这儿了。那是吴邪第一次面临生死攸关,为了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男人,他把手撑在地上,感受着冰凉的触感,终于忍不住微微发抖了:
“真的没有……”
吴邪保证,那一刻的恐惧是完全真实的,生存与否完全只在一瞬间,他有很多次想要说出“他在内室”,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转而换了句“没有”。
带头的冷哼一声,最后瞪了他一眼,把枪猛地撤走,手一招所有的大头兵跟着呼啦啦一队全走了,连门都不屑于关。
他们前脚刚走,吴邪后脚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他的双腿已经完全软了,刚才全然是被那个人扯着前襟才能站立,此刻没了支撑再也站不稳,倚靠在柜子前,大口大口地喘气。
妈 的,吓死人了。
王盟也吓得不轻,忙跑进吴邪的内室去找那个人,过了一会儿又匆匆忙忙地跑回来,扯着嗓子大喊道:“少爷,少爷那个姓张的不见了!”
“不见了?!”吴邪猛地站起来,又刷一下摔下去。
“少爷……”
“去找啊!快点去找啊!”吴邪撕心裂肺,“他能躲哪去!我不是让他去我床上躺着吗!他!他……”
他他他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吴邪不顾腿软,撑着桌子站起来,一步步往前挪。王盟赶紧伸手过去扶住他,两个人刚慢慢腾腾地走了几步,眼前就掠过了一阵风,消失在内室的人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甚至还站在他们面前不动了。
吴邪又是腿一软。这回换张起灵上前一步接住了他。
“你……你你你你你……”
不仅声音抖,吴邪手也在抖,一会儿指男人的眼睛一会儿指鼻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过气去。
张起灵知道他要问什么,把他扶稳了,慢吞吞地说:
“我顺着你的窗户翻出去了。”
吴邪:“……”
吴邪气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自己忙前忙后地帮这个人隐蔽还差点把命搭上去,结果这人二话不说顺着窗户就翻出去了?
他气得要命,一甩手就要走,可刚才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散去,一步跨出去就又是一软。张起灵还拉着他的胳膊,顺势一带把人给扶稳了,皱着眉按了按他的额角,又用手背擦了擦他的侧脸。
“他打你了?”
“打了。”吴邪闷闷地,摸了摸唇角,血已经干了。
“还拿枪威胁着要杀我呢,结果你翻出去了,早知道你有这本事我就不用那么急了。”
两厢沉默许久,吴邪不知道是该后怕还是该庆幸,男人则在旁边站着不知道想什么,直到天边的那一抹闪电滑过,天地轰隆隆一阵雷鸣,吴邪才想起旁边人的伤势,此刻就算再气也不是时候了,赶紧吩咐王盟去打温水和拿药,他先遣着张起灵坐下,谁料男人不领他的情,一言不发就想往外走,吴邪怕他出门再碰上那伙子搜查的,死拦着不让他走,两个人正在门口纠缠,王盟端着盆子到后面喊人了,吴邪趁机拉了张起灵胳膊往里推,总算是找到了个好理由:
“你看,我伙计都把东西准备好了,你既然选择我家藏就得相信我,不然你何苦呢?”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真信了,总之不再坚持要出门,吴邪见他没了动作,赶紧扯着人往里带,按在内室的椅子上,脱上衣,找绷带,冲着肩膀上那个深可见骨的伤口目瞪口呆,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温水浸了毛巾慢慢擦拭,用棉签蘸上药轻轻涂抹,他已经尽力做到动作轻柔,可还是笨拙,男人的身子以微不可见的幅度轻轻抽动着,鼻尖沁出一层汗珠。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吴邪只得边干活边跟他说话,自我介绍了半天也没见人吭声,他以为是疼晕过去了,刚魂飞魄散地想喊王盟来商量对策,就听见男人轻轻地吸气声,又缓缓地呼出来。
“你……”
“谢谢。”他说。
突如其来的道谢,吴邪没有防范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试图换一个话题,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什么能缓解气氛的话题,只能摒弃这个方案,泄了气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刚才我问你你也不说,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
又是一阵难耐的沉默。吴邪举着毛巾兴致勃勃地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答复,索性完全失去了与他交谈的信心,撇了撇嘴又蘸了一点药,终于肯闭上嘴当哑巴了。
男人伤得虽然不算很重但是很深,吴邪一个涂药的到最后竟然也冒出了些许汗珠,直到最后一步完成后他直起身来,才有机会用衣袖擦擦汗水,帮男人缠上最后一层绷带,目光认真的好像在完成一具雕塑。
“我是张起灵。”男人突然低声说。
“张起灵?”
吴邪被他突然的发声吓了一跳,缓下来后觉得有点莫名的耳熟,却偏偏想不起来是在何处听说过这大名了。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8-29 23:00:00 +0800 CST  
@2002虚无@加菲艾小哥@城南一枚琉璃月@姬如樱千雪@球球小小婷
又忘了,,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8-30 08:41:00 +0800 CST  
刚才才看到易寒予尘那个帖子,,
天呐一记重击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8-30 13:06:00 +0800 CST  
8.
变故来得很快,一直坚持要离开的张起灵在伤痛与暴雨的双重折磨下开始显出一些病状,吴邪不敢放任自由让他再出去淋一次,硬把人拖回了自己的内室,降温拾掇灌药,慌慌忙忙地收拾了一通,直到天空微亮才安顿下来。吴邪不敢离太远,索性就把躺椅搬到了内室,靠在上面提心吊胆地睡了一会儿才算是恢复了一点精神。
他的脸被伤得也挺重,原本就是个细皮嫩肉没干过什么重活的少爷,打的这两下直接后果就是肿了起来,王盟给他抹药,把握不好力道,疼得直吸冷气。
张起灵估计是逃了一晚上,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极度的疲惫中,一合上眼就老老实实地到天大亮才睁开眼,吴邪睡着睡着被子就掉到了地上,只留了一点小角盖在他的腿上,堆成一团。
他为了逃脱士兵们的搜查给自己全身上下都扑了酒,又为了给张起灵包伤口一晚上没来得及清洗,第二天早上身子上下还都是一股淡淡的奇异的味道,喜欢酒的人会觉得它甘甜无比,但对于少喝酒的人无疑是一种煎熬。
张起灵醒来的时候看见旁边的掌柜缩成一团窝在躺椅里,两条腿无力地往下垂着,轻轻蹬了两下,椅子就前后微微摇了起来。张起灵看了看他,把地上的毯子捡起来,轻轻地又盖回了他的身上。
他不擅长照顾人,但是对于救命恩人还是有着最基本的谢意。
他又倾身上去看了看吴邪脸上的红肿,鼻尖问到了混杂在酒香中的药味。
这时他听见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条件反射使他迅速后退一步坐回到床上,门被猛地一下推开,吴邪那个蠢不拉几的小伙计已经穿戴齐整站在门口,脸色还有些泛红,看见坐在床边上盯着他看的张起灵,深吸了一口气,犹犹豫豫地后退了一步。
“张……张先生,你醒啦。”
张起灵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胳膊,感觉肩头还是一阵阵刺痛,但比昨夜里是好多了。
王盟手里还短了两盏茶,此时站在门口进不是退不是,张起灵敏锐地发觉了他的紧张,便装作无意地后退一步离他远了点,小伙计这才松了口气,颠颠地跑进来了。
“少爷,少爷。”
吴邪没醒。
“少爷——”
王盟软言好语,轻飘飘地喊人,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轻,估计在吴邪的梦境里就是个草叶刮动的声音,根本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看的必要。
这么折腾了几下子,吴邪连身都没有翻一个,王盟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一眼张起灵,后者稍稍会意,悄悄地转了目光看向别处,王盟这才看向了自己手里的茶,闭上了眼睛。
“你他娘——”
三秒钟之后骂声冲上云霄,紧接着便是躺椅吱呀一声响,伴随着王盟哭爹喊娘的哀嚎声,张起灵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吴邪满脸茶水,面目狰狞,而被他提着耳朵的小伙计手中的两个茶杯都已经空了。
“……”
大清早一通热热闹闹的折腾,三个人全都彻底清醒,吴邪放了张起灵一个人在大堂,遣王盟打了一盆水来洗漱,还拎条毛巾浸了水简简单单擦了身。张起灵看到好不容易拾掇完的掌柜时,鼻尖已经再闻不到那种奇怪的酒味,吴邪换了一身新衣饰,轻轻盈盈地走出来,整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个缩在巷子深处的店铺掌柜,明摆着学堂里年轻漂亮的学生,眉宇间尽是干净的气量。
“伤口还疼吗?”
年轻的学生走到他的面前,俯下身,眉眼微弯。
张起灵避开了他的眼睛,轻轻摇摇头。
“我技术不错吧,”吴邪直起腰,得意洋洋地笑了,“以前我在家可是专门学过的,终于派上用场了。”
张起灵不置可否,只是伸手轻轻抚了抚肩上的伤口。
吴邪认不清昨夜的事情,他的年龄还太小,也读不懂面前这个人的所有破绽。他得得瑟瑟地坐到张起灵旁边,撑着个头从下面看着他。既然这人现在坐在自己的铺子里,那么问一点问题也是可以的,吴邪想,不能让自己昨天白白受那样的侮辱。他把凳子往前移了移,两条腿翘到空中晃荡,脸却别过去,看着张起灵冷峻的侧脸,又看看他上身依旧套着的自己的衣服,眯起了眼。
“张起灵,你今年多大呀?”
吴邪身份特殊,张起灵本想不理他,却碍于人情不得不开口。“比你大。”
“我当然知道,用不着你说。”吴邪皱了下鼻子,对于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很不满意,“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闷,从昨天到现在你跟我说过的话绝对不超过十句,跟我说话就那么没趣吗?”
“……”
“你看你又不说话了,不许回避,我是救过你的人。”吴邪见他别过了脸,搬着凳子又绕了一圈绕到张起灵眼前,紧盯着他的眼睛,有点不快,“你们姓张的是不是都这样没意思。说实话,你跟长沙张家什么关系?”
他只是随口一问,因为张起灵这性子和长沙张家人大多数的性子太过吻合,但最有可能的是绝对巧合,难道世界上那么多姓张的全是他家族人?不可能的。
他已经做好了张起灵对他嗤之以鼻或者问句关于长沙张家的问题,谁知道刚才还不屑于离他的人真的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吴邪瞬间僵住。
这是个什么运气,跑到哪儿都能碰上他们张家人。
“我命中犯张,完了。”吴邪一头砸入自己的膝盖,用力磨了两下。
张起灵还在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吴邪慢慢腾腾地抬起头来,眼中被强行挤出一些泪花,闪闪烁烁地看着端坐在椅子上就像在审讯一样的人,可怜巴巴。
“那那个,你知道你们家族长叫什么名字吗?”
不能放过任何问他“夫君”名字的机会,只要知道了名字他就可以有计划地避开了。吴邪打的是这么个笨拙的算盘,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子无非是鸵鸟危机中的糊涂自保,但他真的不想与这个族长牵扯上任何关系。
——见过哪家的族长为了逃个婚两年都不回家看一趟啊!
吴邪认定他未曾谋面的“丈夫”一定是个胆小懦弱的人,不然不会连个婚都不敢回来结。
他脑内尽情跑火车,把这个从来没见过的人从头到脚批判的体无完肤,面上却乖乖巧巧地等张起灵回答,唇还抿着,做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如果不是真的想知道谁要请教这个闷油瓶,吴邪想,悄悄地咬了咬牙。
他这厢等着张起灵在他的眼神攻势下乖乖投降,坐在椅子上的人也不甘示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吴邪泄气了,又是一脑袋埋下去。“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啊。”
张起灵毫不犹豫:“不想说。”
吴邪:“呸。”
接下来便是张起灵的受难时间,吴邪为了报复他,绕在旁边叽里咕噜问了很多问题,并且勒令他必须回答,本来最开始张起灵还能别过眼闭上嘴泰然处之,但被缠久了他就彻底败在吴邪的瞎猜测攻势之下,无奈地投了降。
张家的军队军律严明,人多话少,他很少能接触这样干净清闲精力旺盛的人,若是给吴邪一个评价他除了一个“熊孩子”什么都想不出来,也正是“孩子”,才让将训练和与他人脑内斗争为日常的张起灵在一个年轻掌柜面前败下阵来。
几轮奇奇怪怪的问题下来,张起灵第一次感觉精疲力尽,能跟上吴邪的思维实在是太难了。
“你结婚了吗?”突然一个重磅炸弹扔来。
张起灵疲惫的神经蓦然拉紧,他看了一眼吴邪,“熊孩子”撑着头瞪着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看着他,看起来不像是有意为之。
于是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嗯。”
“哇啊。”吴邪发出一个奇怪的感叹词表示惊讶,紧接着问道,“那你喜欢她吗?你当兵,她一个人在家里不会寂寞吗?”
“不喜欢。”
吴邪又发出了一个奇特的感叹词,看向张起灵的目光登时就变了。张起灵看见他神色微变就觉察到不好,知道他这么简单的回答恐怕又让这个少爷想到了一些别的情况,无奈之下只得转过脸叹了口气,主动解释道:
“是家里人逼迫,为我所愿。”
“天呐。”吴邪一拍桌子站起来,凳子差点都要被他踢翻,“你们张家抢人是传统吗?”
他的神情过于认真,是真的在十分严肃地感叹这件事,张起灵知晓内情,看着吴邪精彩万分的神色,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于是他说:“嗯。”
吴邪:“……”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8-30 19:29:00 +0800 CST  
@2002虚无@加菲艾小哥@城南一枚琉璃月@姬如樱千雪@球球小小婷
时间短,临时撸,质量不高求轻打!!!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8-30 19:30:00 +0800 CST  
46催更,宝贝儿们我回来了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9-15 18:54:00 +0800 CST  
今晚肯定是更不了了,我明天会尽量码的,给大家放一个小小的以后的剧透??
身为理科生不虐一虐文是很难过的【什么】但社会你淮哥,偶,尔,写,虐,的,时,候,从来不是虐感情
无题旧卷会有虐哈姆雷特会有虐现在所有的坑都会有虐,除了为此奉陪之外,都不是小甜饼
不久的将来可能还会再开一个小小的短篇,一半小甜饼一半苦瓜
珍惜现在快被气死的吴邪吧,,,,,,,,,,
当然我真的不会虐感情,这点放心,不会有什么替身梗分手梗甚至于十年梗也不会是等谁十年,,,
励志写一个不一样的虐
后面的剧情已经想得差不多了,大体(虐的)框架也有了个定论,给大家放个小片段,因为有的妹子可能比较雷黑花,所以文里不会大幅度写出黑花来,站这对的妹子自己找糖吧,不站的也应该不会想太多吧,毕竟是个黑花党,已经尽力了,,
↓ 以下片段: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
“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
“宽心饮酒宝帐坐……”
台上佳人强颜欢笑,悠然舞剑似天际惊鸿拂来人间细雨,脚下旋而不倒,眼中隐隐有泪,目光投向台下时,便倾注了一腔的病弱和悲情。
未有情深,何来离分。
黑瞎子坐在台下,丝毫没有冲台上的伶人投去半分的目光,他本意是请戏班,实际上却只是找乐子,戏子娇美与否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伸手推了推墨镜,唇角勾了一勾,打算把对方的人灌醉,台上的美人轻声啜泣,腰肢似柳轻轻摇摆。
”愿以大王腰间宝剑,自刎君前,免得挂念妾身……“
最后一个语气词还未从美人绝望的口中脱出,四周突然糟乱,黑瞎子下意识手扶桌站起身来看向门口,却听到一个人惊慌地跑了进来,见到头儿赶紧连滚带爬地赶了过去,边喘边抖说:
”有人……有人打进来了!“
黑瞎子扔了酒杯就打算出门应付,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寒风,多年行走江湖的机警使他飞速往右一侧,一道寒光堪堪掠过,他抬眼一瞧,却见是那唱虞姬的美人,手执一把长剑逼向他的致命处,神色冷淡,目光凌厉。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9-15 22:40:00 +0800 CST  
上回问一个妹子第一次认识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妹子说可怕。
我想不可能我明明那么的少女杀手。
然后她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晚上站在楼梯角不知道在干什么,就那么看着我,我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你眼睛没有眼白!!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9-16 11:02:00 +0800 CST  
9.
几个时辰后胖子终于过来认领他的张小哥,他穿了一身普通商贾衣服,头上像模像样地戴了个盖帽,一到吴邪的铺前就卯着劲儿往里冲,吴邪一张胳膊拦住他,两个人在门口周旋起来。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胖子大怒,“让开,妈 的老子昨天怕了一晚上!”
吴邪死拦着不让他进:“事情还没全过去,你就这么把他领走?不怕再出事?”
“没人知道我俩是谁!”
“那也不行!你俩必须分着走!”
两个人在门口吵得欢实,正主慢悠悠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了,吴邪正堵在门口磨蹭,被张起灵轻轻拨了一下肩膀,一个没站稳就踉跄了一下,后面的人趁机紧走几步出了他的铺门,一双淡然的眼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多谢。”
这是他午夜清晨的第二次道谢。
胖子看着他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看到没有,人小哥还是站在我这边儿的,你自我安抚吧。”
吴邪举起砚台就作势要砸过去。
由于有一些具体事情要问,本来还剑拔弩张的三个人竟然也能够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胖子给他带了几包龙井,吴邪索性就用这个泡了茶,红木桌上三杯茶烟,就在氤氲里第一次平心静气地谈起来。胖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冲他伸出手去,挤了挤眼:
“吴小掌柜见笑了,这里北平王胖子,店儿在东街,有时间过去逛逛?”
“好。”吴邪无精打采。
“这位是长沙张家的张起灵,身份高,没事儿别老喊人家名字,”胖子说,“不尊重,小心张家人一人一个石子把你这小店儿给埋了。”
不能总是喊人家名字?
吴邪打了个激灵。
他从昨晚到现在连名带姓喊人家“张起灵”多少次了?
这人脾气也是真好,听胖子这么说估计他在军中是个不能惹的人物,在他这么个闹腾法前还能不生气,气量大得吓人。
“那那那那那,”吴邪吓到结巴,“那这位张小哥,是长沙张家的什么人?”
“什么人?”胖子笑了。张起灵看他一眼。
“神人。”于是胖子说,“管好你的七两萝卜菜,别瞎问了。”
折腾了一会儿才终于进到正题,桌上的茶已经换了三次,吴邪从柜子里摸出一块金属片来,丢到胖子眼前,年轻的眉目中多了几分不属于他那个年龄的无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话之前已经说了很明白了,你们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胖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金属片,意味不明地笑了。
一年前在那个大金牙拜访的夜里,吴邪在门锁中发现了这块金属片,为了防止被人怀疑他把它丢到了花丛里,连讽带骂地把人赶出去之后才到花圃里摸了小半夜,灰头土脸地把金属片从土里搜出来之后才发现,那上面用蝇头小楷刻了一个地址。
西街左拐第三条弄堂817号。
吴邪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便没有轻易赴约,十日之后把自己好好乔装了一下,装作无意地路过那条弄堂,发现这个所谓的817号的大门被关得很严实,他上前扣了扣门环,紧跨几步跑到旁边的杂物中隐藏起来,见一个穿着普通灰布衣裳的人出来迎客,左右看了几眼之后没看到人,谨慎地在旁边转了几圈,吴邪吓了一跳,也不管脏乱与否,缩着身子就往杂物堆深处隐藏,好在那人没有过于深究,扫视了一会儿后就又进了门,咚一声,大门被再次紧紧地锁上。
缩在杂物堆的吴邪又等了很久才敢出去,站在那扇大门面前,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敏锐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个人身上的气场和胖子以及那个姓张的男人有着某种相似之处。
不祥的预感促使他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了那条弄堂,从此再也没往里面跨入一步。
胖子把金属片重新推回他的面前,说:“你留着吧,以后总会有用处的。”
“不可能。”吴邪很坚决。
“年轻人,不要总是这么快的下结论,”胖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拿起金属片丢到了吴邪的掌心里,“小心被张家人一人一个石子给砸死哦。”
“……”
昨天神奇的变故让全杭州的信仰者元气大伤,张起灵在一条条街道一条条弄堂之中一刻不停地逃命的时候,胖子正顶着狂风暴雨临时疏散所有的幸存者,身后不时地响起枪响,他咬着牙挺了一个晚上,同时还在担忧张起灵的安危,这时面对吴邪的时候,很清晰就能看到他眼下浓重的乌青,吴邪偷偷抬眼看了好几次,想这胖子看着人不正经没想到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口下又忍不住松了下来,接下了那块金属片。
“你不打算跟我们走,又干嘛要救小哥?”
胖子又冲他凑过来了,笑嘻嘻地。
吴邪哼了一声,有点颓废。
“见死不救不是吴家的作风。”他咕哝一句,把金属片随手往柜子上一扔,看都不看一眼,就这么不管了。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有点明白江湖道义。”胖子抚掌大笑,吴邪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想不懂这人明明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斗争,怎么现在还能笑得这么没心没肺。
可到底也是被夸奖,吴邪脸上微微一红,没搭腔,掩饰地咳了咳。
“好了,现在你动机也弄明白了,人也找到了,能走了吧?”他开始轰人,“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赶紧走吧赶紧走吧,以后没事儿别总来找我。”
“放心,我们找你的时候,总会是有事的。”胖子挤挤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得到的‘东西’,要小心,杭州城里很多你惹不起的货色,要出了事,小心张家人一人一个石子……”
“滚!”
吴邪怒吼,连推带踹地把胖子赶出了门。
“小朋友日后有缘再见!他娘 的你踹得***狠!”
“滚!这辈子别让我见着你!”吴邪赶在后面骂了两句,见两个人已经走出许久了,才猛一下拍了自己的额头,冲进铺子里翻了一会儿又冲出来,扯着嗓子大喊道:
“回来!回来!衣服衣服!”

1927年4月13日晚。
掌管了杭州城近乎一般盘口的齐家当家摆宴行酒令,请了一个戏班唱戏,点京戏点昆曲,闹闹腾腾地整了好几大桌。说来也巧,这位齐家当家正是在长沙城给“张夫人”看病的那个人称黑瞎子的算命先生,他跟着吴邪到了杭州之后就接手了这边的盘口,觥筹交错,无限欢畅,仿佛昨日疯狂的变故与他毫无关联。
“杭州有故人,我打算明天去拜访的。”黑瞎子给对面的人倒酒,墨镜依旧架在鼻梁上,不知道怎么装的竟装出了一副知情达理的正经样子,唇边笑三分轻佻六分随意,还有一分是深切的冷淡,埋进面前的酒杯之中,倒映出墙上弯曲的弓影,“哈哈哈,杯弓蛇影,这话有点意思。”
“是什么故人呢?”面前的人倒是好奇得很。
黑瞎子神秘兮兮地挑了挑眉,“长沙城的‘张夫人’,老相识,在这里暂住。”
“张夫人?”
那人还想再追问几分,黑瞎子却哈哈一笑,避过了他所有的问题,把酒给他倾满,端起自己的酒杯晃了一下,笑道:“不要问了,先生,瞎子先干为敬。”
在他杯酒入腹的同时,台上的虞姬已请大王入座,客人余光瞟了一眼,登时被台上人精致的妆容所惊艳,他的目光从上到下滑过柔美的腰肢,最后停留在那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上。
“您请的这位角儿很好看。”
“名角儿解语花,今个儿能来,也算是给了我面子。”黑瞎子却没有移走眼神,依旧盯着杯中酒,意味不明地将酒杯轻轻摇晃,唇边带着笑,舌尖吐出的字句,却是半场戏中最寒凉,“戏子除了一张脸,拿什么活?”
“这位是男旦?”客人问。
“嗯——”黑瞎子拖长了音,笑着看了一眼客人。客人心中的心思被瞬间戳破,赶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完美地掩饰好,再次冲黑瞎子举起了酒杯。
“齐当家,我们喝酒。”
此时的美人台上身姿优美,面容娇艳,声如黄昏前山林中黄鹂的最后一声哀鸣,婉转凄恻。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
“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
“宽心饮酒宝帐坐……”
台上佳人强颜欢笑,悠然舞剑似天际惊鸿拂来人间细雨,脚下旋而不倒,眼中隐隐有泪,
目光投向台下时,便倾注了一腔的病弱和悲情。
未有情深,何来离分。
黑瞎子坐在台下,丝毫没有冲台上的伶人投去半分的目光,他本意是请戏班,实际上却
只是找乐子,戏子娇美与否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伸手推了推墨镜,唇角勾了一勾,打算把对方的人灌醉,台上的美人轻声啜泣,腰肢似柳轻轻摇摆。
“愿以大王腰间宝剑,自刎君前,免得挂念妾身……”
最后一个语气词还未从美人绝望的口中脱出,四周突然糟乱,黑瞎子下意识手扶桌站起身来看向门口,却听到一个人惊慌地跑了进来,见到头儿赶紧连滚带爬地赶了过去,边喘边抖说:
“有人……有人打进来了!”
黑瞎子扔了酒杯就打算出门应付,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寒风,多年行走江湖的机警使他飞速往右一侧,一道寒光堪堪掠过,他抬眼一瞧,却见是那唱虞姬的美人,手执一把长剑逼向他的致命处,神色冷淡,目光凌厉。
黑瞎子此刻还不惊慌,伸手把住锋利的剑刃,有鲜血顺着剑锋滴下来。
“何以至此?”
他笑道。
美人轻一勾唇,上好的声线瞬间温柔耳畔。
“戏子除了一张脸,还可以来杀你。”
“无心之语。”黑瞎子挑了挑眉。
“无奈生根。”美人也笑了,下一秒眸中寒光凛冽,一扭身毫不留情地把剑从黑瞎子手中夺出,累赘的戏服在空中飘摇,他伸手一拽将大半扯下,露出里面利落的衣衫,黑瞎子看了一眼,粉粉的。
他的脸色变了变:“解雨臣?”
美人精致的油彩妆容下一张漂亮的脸,双眸中微微透出凌厉与笑意。
“正是在下。”
说罢,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锋再次直冲黑瞎子门面而去。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9-16 12:40:00 +0800 CST  
“卿卿吾妻,见字如面,见信如唔。”
“……唯恐此身葬处不复见面,此心安处不得言,故行书一纸,曾睹万事,皆告知于卿。”
“……是与卿此生既离,无可奈何,时为二八年华,犹似昔人。”
“……莫道来时,卿独守之日,寻不得归魂。”


虐点慢慢找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9-16 12:57:00 +0800 CST  
特想赶紧写到虐,,
其实虐已经有小部分写好了,,
可是小甜饼一点也没动,,
其实一直没想过小甜饼的事,,,
【心情复杂】

楼主 秦淮下弦月  发布于 2017-09-16 13:40:00 +0800 CST  

楼主:秦淮下弦月

字数:127608

发表时间:2017-08-23 22:5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7-17 17:25:29 +0800 CST

评论数:239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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