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菩提子》by 桐蜀黍

吴邪有次喝完了药,正嚼着蜜渍的金桔,看着张起灵皱着眉头慢慢的咬着冬瓜条,还留了一半在外面随着咀嚼轻轻的晃动,突然就笑着扑了上去,一口咬住冬瓜条,张起灵惊讶的微微张嘴,吴邪顺势把舌头伸进去卷走对方嘴里的东西,满嘴的甜香...... 离开张家已逾一周。 冬雨的冷傲还残存在鼻息间,不远处的青山在飘飘渺渺的云烟里一片肃杀,几缕阳光淡淡的,映着天色惨白,空气里都是漠然的孤寂。 雨停了,天还未晴。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0-29 12:39:00 +0800 CST  
冬季的清晨天色还不怎么明亮,吴邪翻个身裹了裹身上的棉被。 瞪着眼睛望着床上挂着的帷帐顶,闭上眼睛摸了摸耳后淡白色的疤痕。吴邪的水痘长得比同龄孩童晚一些,到了十三岁舞勺之年才突然在胸口上冒了出来。吴邪只觉得胸口上起了一两个红色的小点,痒痒的也没上心。不想两日,这些小点就爬满了胸口小腹,越挠越痒,头也昏昏沉沉起来。 晚上张起灵来看他,吴邪缩在被子里死死的抓着被子角,任张起灵怎么说都不出来。十三岁恰好有些好面子的年纪,因着自己心里那点绮丽的春光,吴邪更是羞于让张起灵瞧见自己不适的状况。胳膊拧不过大腿,吴邪最后硬生生被张起灵从被子里揪出来的时候,带着哭腔眼圈都有些红了。 “小,小哥......” 吴邪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衣领,羞得耳朵通红,跟张起灵求饶,“别,唔,别看!” 张起灵抬眼瞟了一下,竟然抬腿跨上床,压住吴邪的腿,把他的手提在头顶,去扯衣服。 肚子上一凉,吴邪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低头看到自己满身的红点,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起灵一愣,松开吴邪的手,吴邪马上抬手捂着眼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肚子上的软肉也有节奏的一抽一抽的。吴邪那时候满脑子都是羞愧和委屈,眼泪不要命的往外掉,哭的这凄惨的模样倒是把张起灵吓了一跳,呆了半天才慢慢的给吴邪拢上衣服。等到吴邪哭的没气了,更觉羞馁的不愿意放开手,僵硬的躺在床上。被张起灵好笑的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后背,吴邪这才放下手揽着张起灵的腰,脸埋在张起灵的颈窝里,撒娇似的蹭了蹭。 张起灵偏头亲了亲吴邪的脸,“哭什么?” 吴邪憋了半晌,才挤出个蚊蝇般的声音,“丑。” 张起灵哑然失笑。 水痘慢慢的从前胸爬到后背,最后脸上都起了几个,浑身燥痒,尤其是耳后一个,有时候被发梢轻轻的挠过,痒的人头皮发麻,又因为水痘蔓延的缘故发烧浑身无力,吴邪整日躺在床上,满心郁闷,难受又不愿意让小婢服侍望见身上的红疹。张起灵便在床架上挂了帷幕,每日陪在吴邪房间,帮他擦身上药。 吴邪捱不住身上的难耐的瘙痒,总是忍不住要挠,张起灵就拿帕子沾了温水慢慢的在吴邪身上擦拭。耳后那个,吴邪总要趁张起灵没注意抓上两下,张起灵发现的时候水痘都快起完了,耳后留下个白色的疤痕。 往事如烟,吴邪苦笑翻身,辗转半天早已没了困意,索性披了衣服起身。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0-29 12:39:00 +0800 CST  
“小吴少爷早啊!”蓦地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吴邪正出神被吓得微微颤了一下,猛地转身过来看见王先生立在一旁,只穿了里衫,外面有些零乱的套着裘衣。 “不再睡了吗?” “往日倒是不曾意识到自己还有这认床的毛病,让王先生见笑......”吴邪笑着说道一半,脸色倏的一僵,没(mo)了笑容,半分愁容转头望了望昏黑的天空。 王先生也敛了笑意,搓了搓手,沉寂蔓延的肃杀。 吴邪微微愣神,半晌,突然听见耳边一句,“张小哥怕是一颗心思都在你这里了。” 鼻头霎时一酸,吴邪哽在喉间的颤抖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吴邪......” 王先生没有让吴邪说完,突然指着新培的榆树说道:“小少爷,你可认得?” 吴邪问道,“榆树?” 王先生点点头,“榆树自古以来就是好兆头。榆树的“榆”与“余”同音,象征年年有余。 “榆钱”又和“余钱”同音,招财进宝。”王先生突然一顿,回头看看吴邪,“这是张小哥给我种这颗树时告诉我的。” 吴邪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看着王先生琢磨对方的意味。 “人年纪到了就越发的相信一些风水之说,之前有风水先生说我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太多人,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黑白无常带去给阎王谢罪。我怕死啊,就闭关了。” 王先生看着吴邪发愣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你这条命啊,我不知道从阎王手里抢了多少次。” 吴邪狐疑的看着王先生,低低说了一声,“吴邪谢先生出手相救。” “你以为你的命未必就比我的值钱,我要舍命去救你?”王先生开玩笑的冲吴邪说了一声。 吴邪顿时有些窘迫,正不知所措就听王先生继续念叨,“他在屋前跪了两天。算命先生说他命里带煞,这是阎王派来要我干的差事!” 吴邪突然反应过来,瞪着眼睛望着王先生,“小哥?” “我看那算命先生八成是你家小哥请来的。” 吴邪心里发颤,盯着地面眼眶一阵阵的湿热,闭上眼睛又是满目的大红花嫁,“今非昔比”刺在心底,淌了满手的鲜血。 “王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先生没回答,半晌才低低的叹出一口气,“说个故事罢了。” “天凉,小少爷快回屋吧。”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0-29 12:39:00 +0800 CST  
吴邪望了半晌微暗惨淡的光亮,阴阴郁良久未动,手脚不禁有些僵硬,微微抬腿跺了跺脚,皱着眉头小心活动了一下。 “小吴!”不远处传来王先生中气十足的叫声,吴邪不禁莞尔回头高声说了一句,“你我约好未时相见,这时日已过近半,王先生怕是软玉温香恋床难起吧!” 吴邪的个性被张家严苛的家规养的过分的礼貌拘谨,往日除却对张起灵的亲昵,少有玩笑词话,对王先生却是有种难得忘年之交的狎昵,两人相处不过数日,却意外的合拍。 王先生哈哈一笑,刚要说话便又被吴邪噎了回来,“我可知晓你昨夜不在家中。” 王先生抬手在吴邪额前弹了一下,“你呀,一点小聪明全都用在了别个身上,但凡对自己上半分心,也不见得病的如此田地。” 吴邪早知王先生的性情,也不再纠葛于心中的那点伤痛,笑着回道:“王先生妙手回春,吴邪一条命可就真真的系在您手腕下。” 王先生微微一顿,半晌看着吴邪低低的念到,“我的命才是真真的握在你手里。” 吴邪未明,望着王先生良久未得回复,便也作罢。 身体被王先生养的比当初离开张家时好了许多,杭州冬日回春,半世的温情春光绮丽,吴邪不由得心情也明朗了些。 风柔和了很多,但是还略微的带着点凛冽的寒气,王先生分外热情的揽着吴邪的肩膀,“你不曾出门,今日便让我带着你四处逛逛。” 吴邪抿嘴低低的笑了两下,微微偏头四处望了望。 “小吴,你被张家‘养在深闺人未识’,”吴邪听王先生的满口‘胡言’,脸色微微一糗,王先生倒未曾察觉,依然说的热闹,“想必一定不知道这杭州城市井流传的那句老话,说是杭城......” “杭城流云锦缎阁,楼外醋鱼莼菜歌。” 王先生有些诧异,吴邪淡淡笑了一下,“三家藕粉白如雪,王星扇叶绸伞客。” 流云阁的锦缎,楼外楼的十品名菜,三家村的藕粉,王星记的扇子和客菱花的绸伞,杭州城最著名的吃食玩物藏在这四句脍炙人口的话里,吴邪很小的时候张起灵告诉过他。 时光里,张起灵拉着他坐在饭桌前,给他一筷子一筷子的夹菜,吃完了,问他味道。 吴邪舔舔嘴角,“尚可。” 张起灵微微挑了一下眉毛,“只是尚可?” 吴邪抬起下巴点了点桌上的菜,“鱼头未尝鲜滋,虾油腻过甚,鸭肉满口荤腥,火腿蚕豆不见鲜肥,只余醋鱼尚可。”说完不见张起灵回应,吴邪偏头撞进张起灵满眼的笑意。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0-30 12:37:00 +0800 CST  
“楼外楼十品名菜,你倒是品评的好。” 吴邪知道张起灵这是戏谑自己,蓦地就满脸通红了,低着头不说话,硬撑了半晌才憋出了一句,“名不副实。” 张起灵笑意更甚,吴邪羞馁起身要走,被张起灵抓了一下,一偏就栽倒了对方怀里,吴邪顺势把头埋在张起灵怀里,两手环着他的腰。 张起灵轻轻摸摸吴邪的头发,“何时口味这么刁了?” 吴邪哼哼两声不说话,撒娇的蹭了蹭。 “吴邪。” “嗯......” “杭城流云锦缎阁,楼外醋鱼莼菜歌。三家藕粉白如雪,王星扇叶绸伞客。” 吴邪莫名抬头,“什么?” “杭州城的好东西,你可要记牢,”张起灵抬手点了点吴邪的鼻头,“以后出门莫要丢了张家的颜面。” 后来这四句话被吴邪背得熟稔,越发的盼望着能踏出张家大门,同身边人行于青石板路上,眼望古人的繁华钱塘。时日光影,刹那烟花,杭州依然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吴邪终于立于街市,却冷眼破碎了一地的光彩念想。 冬季天色暗的早,王先生怕吴邪身子弱,早早的便带了吴邪回家,吴邪仍有些未尽兴,王先生只得答应他第二日再可早些出门。 第二日吴邪一早便等着王先生,未曾想从巳时到晌午,王先生都不曾出现,午饭是在房中用的,送饭来的小婢只模糊的说了声“先生今日有急,卯时便已出门。” 吴邪推测约是急病欲诊,便也没放在心上。 一直待到进亥时,吴邪已然上床,才隐约听见前院一阵小小的骚动,估摸是王先生归来。 次日,吴邪见王先生脸色不好,便吩咐后厨煮了百合龙眼莲子汤,端给王先生。 临着屋前听内室压低嗓音的隐约的话音,吴邪生性多疑,侧耳倾听,顿时浑身冰冷,手中热汤偏转洒了一手慎人的烫,吴邪死死咬着嘴唇,目眩着拼命努力定在原地。 “张小哥连夜返城......湿滑......马惊坠崖,已经寻到尸体。”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0-30 12:37:00 +0800 CST  
冷风似乎萧瑟的没有尽头,吴邪缓慢走回屋,呆坐了片刻,下意识的抬手要摸那一串菩提子却突然触到空落落的手腕,恍惚了一下,心里细密的恐惧像是一只踩在他胸口的利爪,压得他呼吸 不过来。吴邪手抖得厉害,强迫自己起身,勉强站起竟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要往下倒,突然被人提着手臂拉了一把。 “小吴!” 吴邪瞪着眼睛茫然回头,看着身边王先生的大脸,惨淡的笑了一下,“先生什么时候进来的,吴邪都不......”他嘴唇抖得厉害,喉间一阵腥甜,眼前一阵阵的眩晕,胃里翻滚着作呕,“怎 ,怎么会?” 吴邪倾身抓着王先生的衣服下摆,喉间撕裂一般的尖锐疼痛,吴邪急促颤抖的张着嘴,呼吸不过来似的急喘几下,突然急促的咳了起来,两手捂着嘴,黏腻的液体从指缝间滴落,吴邪两眼翻白,身体有些难以抑制的抽搐,耳边轰鸣不断,被痛苦几乎撕裂,蓦地感觉颈后一痛,疼痛倏的消失了,身体像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酸痛从颈后蔓延,慢慢爬遍全身,吴邪难受的微微皱眉,努力睁开眼睛,光亮霎时刺了过来,吴邪下意识的又闭紧眼睛,发出一声不适的轻咛。 “小吴少爷,你醒了?” 一个身影凑过来挡出了刺眼的光,吴邪蹙眉重新眨了眨眼睛,“王......咳!”嗓子疼得厉害,声音很沙哑,吴邪捏着颈间轻咳了几声。 “你好生歇息一会。” 吴邪摇摇头,挣扎着要坐起来,王先生迟疑了一会,在吴邪腰后垫了个软垫,扶着坐在床头,“怎么才好些又病了?”王先生打趣道,“小少爷这是怪我未守约?” 吴邪一顿,低低吸了一口气微微笑道:“给王先生又添麻烦了。” “听闻家里下人说你昨夜出行,可是有些许难办之事?”吴邪绞着衣角,微微咬唇,声音暗哑,“吴邪把王先生当成个知心的好友,若是不嫌弃,烦心事自然可是可以告诉我的。” 王先生听闻哈哈一笑,抬手在吴邪脑后轻轻一拍,“我年近不惑,转眼便至天命,哪还有些烦心事要来折腾你这个不足弱冠的病郎君?” 吴邪手微微抖了一下,低垂着眼角点头,“那便好。”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0-30 12:38:00 +0800 CST  
三字锥心刺血,吴邪压着眼底的血泪笑了半晌的荒凉,“先生无事便好,”侧身又躺下,“吴邪体弱,还望先生见谅。” 王先生赶忙扶着吴邪,“我在你房前堂备了下人,你若再不适只管唤人就好。” 吴邪无言,淡淡一笑,“先生费心了。” 望着王先生临走的背影,吴邪哽在喉间的怨气倏的冒了出来,“王先生!” 吴邪盯着眼前人蓦地气急般的带着沙哑的调子念到,“先生可承受过思而不得的残心和蒙不得知的怨心?” 王先生沉默半晌,“少爷可只有怨?” 吴邪一怔,喧嚣的撕痛寂静了良久,才听细细的颤音,“小哥待我,”吴邪泪眼含笑,“自然极好。” 王先生良久低低说一声,“吴邪,你定要好自珍重。” 吴邪顿觉一股冰凉从心底升起,刚要开口便突然听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打开,一个奴才样的人匆匆进来,覆在王先生耳边小声说了些,只见王先生脸色微微一变,转身急忙出门。 吴邪心里一惊,紧跟着从床上跳下来,穿上外衣跑了出去。 前厅似乎来了不少人,王先生迎了上去,吴邪略一思忖,躲在后堂未露面,借着镂空雕花屏风往外看。 打头的几人吴邪认识,都是张家族内有几分势力的族人。 站在最前的一人着黑底金边长衫,打着折扇,拱手作揖,年纪不小眉目如剑,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质,“王先生,久违大教!” 王先生笑着抱拳,“鄙人一介莽夫,不敢当,不敢当!” 对方并未抬头,只微微挑着眼角略显狡猾的回道:“王先生妙手回春,有何不敢当?” 屏风后的吴邪一顿,微微皱眉顿时心里起了几分疑念。 “王某生性磊直,不甚明了您的意思,还请明言。” 来人眯着眼睛笑了一声,“先生好直爽,那我便不再客气。今日尔等前来问先生求一人。” 吴邪心中霎时一紧,就听外面王先生说:“我王家独门小户,有何人要张家来寻?” “吴邪。”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0-31 20:17:00 +0800 CST  
屏风后的吴邪愣了半晌,赶忙小心的探出头望了一眼。 王先生也一副惊异的样子,“您可真是说笑了,张家小少爷怎的会在我王家?” 对方直起身双手微微抱胸,“王先生,我们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定不会来您这里。” 吴邪蹙眉心中隐约觉得事情有蹊跷,委身在一边耐着性子慢慢听着外面的动静。 王先生低笑道:“我王家虽然不及张家财权,但是要收留个无亲无故的弱冠少年还是有能力的,难不成要张家各位允许不成?” 黑衫男子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王先生此言差矣。小吴少爷是族长一手养大,吃穿用度皆由张家承负,早便是张家族人!” 王先生猛地拍了一下席案,冷笑一声,“笑话!张起灵早将吴邪逐出家门,何有张家族人直说?” 黑衫男子似乎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见屋外一阵喧闹,“族长不在,外邦也敢当家了!”一个人影随着话音快步走进屋来,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吴邪定睛一看,顿时睁大眼睛愣在原地。 冲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模样长得清秀俊俏,眉眼里的气质是十足的张家人,“吴邪是被族长亲自逐出家门的人,如今族长不再,于情于理都没有让吴邪再进门的道理!” 王先生皱着眉头等着对方半晌才说道,“张家家事,王某不愿干涉。恕王某无理,张家内乱,不该牵涉吴邪于其中。” 着黑衫的男人也愣了半晌,哼笑着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海客承着族长夫人的喜爱,这“族内之人”做的倒是比我们顺理成章。” “族长和族长夫人真真是天作之合,从吴邪少爷到海客少爷,眼光倒是一致得很。” 吴邪心里一阵怒火,眼睛瞥过被唤作海客的人,那人眉眼相貌都跟吴邪有几分相似,也难得黑衫男子会出此言。 海客似乎并不为所动,淡淡的扫了一眼道:“张隆半,我代理族内事务一日,便由不得尔等猖獗。” 转身看了王先生一眼,神情冷漠的微微皱着眉,“吴邪不得进张家族门!” 张隆半也敛了笑容,“海客,小吴少爷深受族长喜爱,如今族长不甚坠崖身亡,就是应着族长往日的恩宠豢养,也该进灵堂祭拜族长最后一眼。” 吴邪暗暗咬牙,盯着外面张海客的身影良久突然出声,“长辈所言极是,吴邪去便是了。” 外屋几人皆惊,转身后来,吴邪缓缓走出里屋。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0-31 20:18:00 +0800 CST  
“小吴!” 吴邪冲王先生摆了摆手,弯腰行礼,“吴邪承蒙王先生收养之恩,只是往昔小哥对吴邪的养育之情重于泰山,吴邪大恩不敢忘。”转身对张隆半说:“吴邪谢长辈特前来寻吴邪归家,只是对王先生的恩情,吴邪还未回报,待得今晚吴邪谢过先生,明日再回张家可好?” 张海客突然硬声说道:“吴邪不得进张家!” 吴邪沉吟半晌皱眉望着张海客突然跪下身去,“吴邪愧对小哥张家恩重如山,如今听闻小哥遇难,吴邪心尤难安,”吴邪抬眼,念着张起灵心里苦苦压抑着的那些悲痛猛地窜了出来,眼泪倏 的浮上眼眶,吴邪泪流满面,“恳求让吴邪见小哥最后一面。” 张海客不动,吴邪叩首,声音暗哑低颤,“您不允,吴邪便不起。” 张海客瞪着吴邪半晌,咬牙说了一句,“仅此一次!我允你不是因着可怜你,到底是族长心心念的人!”说罢便拂袖而去。 张隆半笑着看了吴邪一眼,“小少爷身子虚弱,快些请起,明日张家便派人来请,今夜请好生歇息。”转身对胖子行了个礼,“王先生,打扰了,张某告辞!” 待张家人离开,王先生一把把吴邪从地上拉起来,“小吴你这是作甚?” 吴邪抿嘴,沉默了半晌突然说道,“王先生,小哥可有嘱咐你什么?” 王先生一愣,瞪着吴邪黑白分明的眼睛良久低低叹口气,“张小哥嘱咐我莫要告诉你。” 吴邪咬着嘴角,鼻头酸涩眼里水气弥漫,低低吐出几字,“我早该想到。” “我跟王先生素未谋面,为何受得你的如此关照。” “小哥......可好?” 王先生皱眉,“小吴,你定要好自珍重。” 吴邪手有些颤抖,“小哥生性严谨,若是他的计划必然缜密,他怎么会因为路滑......”吴邪语速越说越快,身体发颤,眼睛瞪的很大,死死的扯着王先生的袖角,“小哥他......” “吴邪!”王先生突然伸手抓住吴邪的肩膀,“昨夜我亲自去崖边看了,张家人已经把尸首运了上来,”王先生声音低了下去,“这是我亲手从尸体上取下的。” 吴邪的世界恍惚有一瞬间的空白,呆望着王先生手里沾着血污的东西,失神般的拿过来握在手里,窒息感铺面而来,吴邪脸色煞白,声音像是从狭缝中穿过一般,“菩,菩提子.....” 吴邪身形一晃,反手按着桌案慢慢蹲下去,“我不信......”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0-31 20:19:00 +0800 CST  
喉间的撕裂感又席卷而来,吴邪仰着头大口喘息了几下,忍不住咳了起来,王先生大急忙拍着吴邪的后背。 腥甜的血色染红了吴邪的眼睛,吴邪咧着嘴角的血凄凉的笑了一下,“我明日去张家,”尾音抖得厉害,“我不信他会......”后面一字吐不出来,死死的扼着吴邪的喉颈,眼泪转着逼得心 里生疼,捏着菩提子抵在胸口,“我心诚......” 王先生心里不忍,把吴邪扶到座上,“张小哥到底为何,我心中不明。你若信,我便也宁信其真!” “只是你要记着自己身子的状况,张小哥无论是期望着你好好的。” “好好的?”吴邪突然开口,“他若是离去,要我如何好好的?”吴邪一言,心里积郁伤痛便又肆虐,王先生只得住嘴轻轻陪着,吴邪突然又低低说了一声,“我定会好自珍重。” 沉默蔓延半晌,吴邪哑声道:“我念他会心痛。” 第二日一早,张家便前来接人,吴邪重新把菩提子串上手腕,坐进了张家的车内。 来接的人不是往日里家中熟悉的下人,吴邪斜靠在车内,扶着手腕上冰凉的触感闭上眼睛。 他被张起灵大婚的苦痛冲昏了头脑,竟然未觉事情发展的蹊跷。张起灵的计划大约是从成亲开始的,一步步开始冷落他,直到最后把他赶出张家,吴邪把头埋在掌心里,挣扎的忍痛。 未得深想,车子辗转至张家。吴邪下车,抬头望望朱红大门上的额扁,一世萧凉。 进了门,才觉院内更加凄苦,吴邪愣了半晌,突然疾步穿过前几道大门,冲向灵堂。 满目垂悬的白纱,一口黝黑棺材立在室内正中,一人着白纱跪在一旁,吴邪倏的双腿一软,颤颤巍巍的走向棺材,跪着的人听见声响突然转身,望见吴邪眼泪涌出,颤音喊道:“少爷!” 吴邪转头,那人扑上来,死死的扯着吴邪的衣服下摆,“您怎么才回来?” “往日族长最是疼惜你,你”,他声音也是嘶吼着痛彻心扉的哑然,“你怎么舍得要他走都见不到你!” 吴邪痛的窒息,张着嘴喘息半晌才低低的说道,“开棺。” 对方哭的一愣,吴邪盯着棺材,“让我看看他。” 憋气窒息般的低低的说出两字,“求你......” 那下人赶忙起身去搬那沉重的棺材盖,吴邪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棺盖移动出现的缝隙里慢慢出现的残破身影,突然伸手按在棺盖上,“停!”脱力般的跪倒在地,“够了......”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0-31 20:19:00 +0800 CST  
没人么?。。。。。。。。。。。。。。。。。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0-31 20:36:00 +0800 CST  
张起灵: 吴邪会哭,会痛,但是慢慢的他会忘记,会痊愈。 吴邪: 张起灵像他心底的一道伤口,结痂了,愈合了,以为自己足够好了,可是碰一下,就会淌出鲜血,生疼生疼的。


(另更一段 无回复 明天不更 哼(ノ=Д=)ノ┻━┻)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0-31 20:37:00 +0800 CST  
忍了良久的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吴邪手指扯着衣角,心被悲痛撕了一个口子,慢慢的压抑着的苦水开始倾泻,吴邪两手抓着棺材边心里的期望被淹没,被压抑的哭声变本加厉的嘶吼着苦楚,吴邪捏着菩提子把头靠在棺材上,泣不成声,固执的念着,“小哥......” “小哥,我求你.....”吴邪紧紧的闭着眼睛,泪水兀自淌了一脸,顺着下巴滑进衣服里,胸口一片冰凉,“再给我最后一个奇迹......” “不要死。” “小哥,”吴邪突然用头砸了一下棺材,声音被泪水冲的零落,“你若疼我,怎么舍得......抛弃我?” “张起灵你怎么舍得.....” “留我一人在世......”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1-01 15:39:00 +0800 CST  
吴邪伏在棺材旁哭的近乎晕厥,浑身颤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恍惚听到一旁的声音,“来人,扶少爷回房。” 吴邪眨了眨眼睛,努力抑制着身体的抖动,红着眼睛瞪着眼前跟自己七分相似的脸,无力的说道,“不必劳烦,吴邪自会回屋。” 张海客冷眼哼笑了一声,“那便好,如今张家繁忙再没有精力侍候一个病秧子,小吴少爷可莫要再给张家增加一个尸首。”微微顿了一下,接着说:“族长怕是不愿意同你一起下葬。” 吴邪心里猛地被人攥了一下,回头睁大眼睛望着张海客半晌才笑了一声,眼泪积蓄着在眼眶里打转,“好。” 吴邪没能回自己的小院,张海客在前院灵堂不远处安排了一个小间,服侍的下人也变成了几个年龄稍大的丫鬟。 在张家几日吃穿用度都如前,张海客不曾到来,张隆半倒是来过一次,给吴邪送了些衣食。张起灵也在期间下葬,吴邪被张海客勒令不得参与。握着茶盏突然听见窗外一声悠扬的“起灵”, 不经意手抖摔碎了茶杯,锋利的碎片割了一手的伤痛,吴邪面色如常的擦净了手里的鲜血,弯腰捡起碎片,眼泪却倏的砸在手里,刺得伤口火辣,心口的哀兽又悲鸣。 后几日阳光大好,吴邪听闻花园里的瑞香花开,趁着天色出门赏花。未至花园,便已闻四溢的香甜,吴邪不由得也心思轻盈了起来。满园的绮丽春光,四瓣红艳的角状花瓣层层簇着,姹紫嫣红开遍无限娇柔,花色正浓,扑面的花香甜的发腻。吴邪一身青衫立在花团正中,弯腰指尖轻触锦簇的花团,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惊呼,“少爷!” 吴邪一愣,转身回头看,花园那头竟然是往日里照顾吴邪的小婢。吴邪笑着招了招手,“未曾想在这里遇到了你。” 那小婢忙提裙走过来,“少爷您可好?我前日便听闻海客族长把您接了回来,但一直未见。”吴邪微微一笑,低低说了一声,“姑且算是好吧。” 柔声也带着几分落寞,小婢沉默半晌,忽的夹杂着巍巍的颤音说道,“昔日里奴婢伴着少爷生活起居,看先族长最是疼爱您。如今哪想先是少爷被赶出张家,再是族长坠亡......”情至深处,小婢也染了几分萧瑟的哭腔。 吴邪默然,低低的叹道,“道是天命无可违背。”淡淡的笑了一下,“你如今是服侍着哪位?” 小婢抹泪点头,“少爷离家后,奴婢便陪侍着族长夫人。近日族长之事,夫人也备受打击,卧床多日不起。” 吴邪点了点头,弯腰择了几簇怒放的瑞香,“替我把这瑞香给了夫人吧,道是吴邪惦记夫人,愿把这祥瑞祈夫人身体安康。”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1-01 15:39:00 +0800 CST  
小婢点点头,吴邪不经意问了一句,“我竟这么久都不知道,夫人是何处人?” 小婢微微皱眉,“往日里族长说似乎是潮州一带,但是夫人并未提起过。”小婢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悄悄说了一句,“夫人来历蹊跷,族长坠亡后夫人又跟海客少爷亲近,这代理族长的身份,也是夫人交代的,惹得家里有人嘴碎呐!” 吴邪暗自思忖又问说道:“莫要乱说话惹了夫人不高兴,快去把这花送给夫人吧。” 小婢应声离开,吴邪自己转了一会便也回房。 回屋坐了不足片刻便又听见门外悉悉索索的衣角摩擦的声音,吴邪顿时心中起疑,偷偷探出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树下有人正埋着什么东西。吴邪心惊,仔细瞅了瞅那人的身形,认出是海客房内的一个丫鬟,暗暗缩回头来。捱到半宿,独自偷偷出门,走到树下刨土,埋得不深,很快感觉到土下一个硬质的东西,吴邪伸手探到一个小小的方形东西,拿出来一看顿时浑身冰凉,竟然是口小棺材,吴邪呆坐了片刻,马上把棺材重新埋了进入,培好土回屋。 吴邪也慢慢的从他人口中知晓他离家这一月的事情。原来海客是张起灵堂哥,却多年在外,在族内没什么威严。临着族长大婚才归家,张起灵坠亡之后,夫人暂掌大权,却因着精神不佳,要海客做的代理,日后再推选新的族长。张隆半倒是张家内的老人了,只是身份不怎的高贵,算是张家的外邦,势力不小却没得入主本家的权利,对海客一来便是代理族长的事情颇有不满之词。 吴邪自己心里盘算约是族内有反叛的势力,逼得张起灵要出此计谋。海客自然最是可疑的,吴邪蹙眉,心里却又是疑惑,实在不明对方到底是如何衔着张起灵何处要害。 不过几日,吴邪便病倒,歪着身子躺在床上,精神低落。先生请了几个都看不出吴邪的毛病,吴邪只笑道是“命至此矣”,未曾想第三日家里便起了风波,吴邪房前那颗树莫名的枝叶枯黄,负责的奴才心里起疑便撅着树根翻出来那个厌胜的小棺材,海客气绝严查,一时家里的下人都人心惶惶。 吴邪盘算着这人到底打的哪般主意,坐在屋内等着海客遣人,不想却盼来了张隆半。 张隆半依旧是一袭黑衣,打发了奴婢,问候了几声吴邪的身体安康话题辗转谈及族长夫人。 张隆半说:“这等悲事真心苦了夫人,病着好几日未起,若非代理族长,这夫人还真是捱不过来。近日听闻夫人那房的丫鬟说幸是代理族长给夫人抓了一把好药,夫人的身子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吴邪心中起疑,却装作平常的样子回道:“夫人识人眼光确实让人叹服。”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1-01 15:40:00 +0800 CST  
张隆半笑了一声,“到底是青梅竹马的交情,自然识得海客的为人手段。” 吴邪骇然,心说果真如此。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1-02 12:57:00 +0800 CST  
吴邪裹着裘衣坐在窗前,微微发愣。恍惚忆起往日发呆,他才刚知晓张起灵要娶亲,无理取闹的跟张起灵发火,那时窗外冷雨淅淅沥沥,沁的吴邪满心萧凉。 他挽起袖摆看了看手腕的菩提子,抬手轻轻抚了抚圆润的珠子,血渍被擦干净了,血气却渗到了内里,充盈着满心口的绝望。 吴邪微微笑了一下,放下袖子,低垂着眼脸半晌便模糊了双眼,吴邪一言不发,慢慢的把头垂在胸前,两手死死的捏着拳,心里撕心裂肺的哭号着,吴邪被悲痛哽的呼吸不过来,转头朦胧的看了看窗外。 天终于晴了,时日正好…… 吴邪极是喜欢满花园的瑞香盛放,趁着几日阳光明媚,天天流连花池。往日服侍吴邪,同他交好的奴婢下人便也多会路过给吴邪问个好。 吴邪心情抑郁,看着往日的熟人倒也容易排解。 “少爷身体可好些了?”陪着吴邪的小婢望着四下无人倏的问了一声。 吴邪笑着点点头,“好些了,上次着实病的蹊跷。” 小婢应了一声,突然说道:“少爷,您头上怎的沾有灰尘?奴婢帮您拂下来!”说着便抬手凑身过去,吴邪微微低头,突然听见小婢在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少爷,那厌胜的棺材奴婢前几日听着主屋那边的下人说是代理族长阴里命人放的,您可好自小心,莫要中了那巫术!” 吴邪心里起疑,面上笑着摸了摸头,“劳烦弄下来了?”望着对方微微点了点头,那小婢赶忙请安离去。 吴邪心里琢磨海客的目的,转身回屋又去看了看埋了棺材的那颗大树,土还有些潮湿,微微泛白,树皮已经脱落,皱缩着。 海客在树下掘出小棺材后来看过一次吴邪,微微蹙着眉看上去隐约有些不安,硬声责备吴邪房内的下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吴邪明白了几分,心里笑这人混沌不才。 吴邪意图第二日去拜会张家长老,寻思着张海客必然是不会让他入祠堂,打发自己手下的人又容易起疑,便在花园候着请了那日嘱咐他的小婢。 那小婢早日便是欢喜吴邪的性情,颇为豪爽的应了下来,第三日酉时便听着长老那边遣人过来。吴邪便备了两壶酒,在屋内独饮,情到深处,哭声悲切,惊醒奴婢服侍着睡下了。待到亥时才猫身偷偷出了门。张家祠堂修的华丽,一楼供奉着张家往届的各位族长的牌位,二楼则是家族的族谱。吴邪从偏门进,绕着后厅转到前堂。长老正跪在一个供桌前,吴邪绕过来一看霎时鼻头一酸。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1-02 12:58:00 +0800 CST  
张家三十七代族长起灵之位。 牌位还很新,香烟袅袅有些刺鼻,吴邪泪眼婆娑,喉头哽塞。 “吴邪,给先族长上柱香吧!” 吴邪上前两步,咬牙按着心头的伤痛,双腿打颤慢慢跪下,哑着嗓子说道:“小哥,吴邪……” 后面的话被哽在喉咙里,吴邪把额头抵在地上,眼泪滑落洇湿了一片地面,吴邪的手指死死的抠着地板,身体不住的颤抖,往日压抑自己的悲痛在看见张起灵牌位的瞬间如潮水爆发,吴邪抽噎着把自己缩成一团,耳边阵阵轰鸣。 恍惚的听见长老长叹了一口气,“先族长若是知道你如此孝心,必然得以安息。” “孝心”二字砸在心底,吴邪痛的闷哼,嘴唇抖动,半晌颤着回答,“但愿如此。” “长老,”吴邪捏了捏拳,“可否告诉吴邪,小哥为何坠马落崖?” 长老沉默半晌,低低说了一声,“这是张家的罪祸。” 张起灵那日本是出城,未曾想出行不久,不知为何张起灵连夜返城,行至湿滑悬崖处,马惊坠崖,连人带车翻入谷底。张家也是得了消息连夜便赶了过来。 吴邪低垂着眼脸沉默不语,突然听长老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后来族里传言当夜是有人给先族长放了族内动乱的假消息才导致先族长连夜返城,”吴邪手微微一抽,就听长老接着说:“那悬崖湿泥处有多人的脚印,怕是先族长在此处遇险坠崖另有蹊跷。” 吴邪微微颤抖,眨着泪眼皱眉问道:“长老所言之事为何族里未能彻查?” 长老看了吴邪一眼,吴邪脸色顿时煞白,能通报张起灵假消息并压着族内彻查的人除了海客还能有谁? 吴邪压着心底的惊怒,颤声说道:“吴邪谢长老知会。” “若无长老相助,吴邪怕是连给小哥上香的机会都没有。” 家族祠堂管理甚严,吴邪是外姓,张海客不允许吴邪进倒也是合乎情理。 长老摇摇头,“吴邪你可见过张家族谱?”吴邪摇头,“吴邪外姓,小哥再是疼我,吴邪也没有资格查看族谱。” 老张起身,冲吴邪招了招手,“你随我来。”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1-02 12:58:00 +0800 CST  
吴邪起了疑心,随着长老上了二楼。之间长老查找了片刻,便拿出一本册子样的东西递给吴邪。吴邪皱眉接过,翻了几页看见张起灵,再翻一页,手一僵,顿时明白张起灵的想法,眼睛猛地又酸涩了一下,偏头带着哭腔低低的问了一句,“小哥是何时写上的?” “怕是吴邪少爷还未及总角之年。” 吴邪抬手摸着张起灵给自己的那个“张”字,心上的裂口仿佛被人撒了一把盐,暗哑道,“小哥对吴邪恩情似海。” 长老沉默了半晌点点头,“少爷明白就好,夜凉,少爷还是尽快回屋吧。”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1-03 21:34:00 +0800 CST  
王先生低低说道:“张小哥临着把你赶出家门曾求我救你一命。” 吴邪微微一怔,还未曾明白王先生的意思便被人拉住手腕,“你若信张小哥未死,我便帮你。”吴邪点头倏的笑了一下,微微抬高声音说:“吴邪一条命不知道让王先生废过多少心思,大恩 大德吴邪今世必定是报答不了了。” 门外静悄悄的,王先生诧异的看了看吴邪,吴邪点点头,他便也笑着回了一句,“王某平素便是愿意结交之人,吴邪少爷静淡如水,王某颇为尊敬,你我之间朋友即可,无需多礼。” 吴邪咬了咬嘴角,嘱咐了几句便谴了王先生回去,自己躺下好好歇息了半天,下午便去花园,意料之中的遇到了张隆半的手下,吴邪交代了一句“改日造访”便回了屋。 安心休养了几日,吴邪近乎强迫着自己快速好了起来,正打算着去拜会张隆半,天竟然骤然降温,反常般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吴邪愣愣的站在雪地里,眼睛被风吹的红通通,咧着嘴角,“你可是要留我?” 冻了一会,又有些风寒,吴邪因着体弱歇息了数日,雪一直未停,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吴邪耐不住,趁着一日雪小,裹着厚裘衣偷避着海客去见张隆半。 带走到张隆半门前,吴邪早已被冻得四肢僵硬。张隆半赶忙把人迎进屋内,吴邪未来得及在火炉旁暖暖手脚就突然跪下,“吴邪谢长辈相助。” 张隆半一愣,马上蹲下身去扶吴邪。吴邪扯着张隆半的双手不松,眼泪流了一脸,“张海客害小哥,吴邪不能释怀,请长辈出手!” 张隆半沉吟了一会,把人扶起来,“你倒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不妄往日族长如此疼爱。” 吴邪皱着眉悲戚欲绝,“我一直不明代理族长为何要如此为难吴邪,直到前些日吴邪入祠堂才知晓小哥竟是给吴邪冠了张姓的。”

楼主 若白小盗  发布于 2015-11-03 21:34:00 +0800 CST  

楼主:若白小盗

字数:39432

发表时间:2015-10-25 18:1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7-28 22:31:57 +0800 CST

评论数:399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