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菩提子》by 桐蜀黍
王先生硬着头皮回头，惊讶的看到张起灵微微皱着眉，“海客？” 心里想张起灵怕是在屋里看着吴邪心中担心没听见外面的动静，赶忙说了一句，“我给小吴配的药需几味药材，海客去买了。” 张起灵猛地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他，“什么药材？我去。” 王先生忙摆手，“不用，不用。小哥你还伤着，快去歇息吧。”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同王先生一同坐在门槛上，垂着头半天没说话。 王先生偏头看了看张起灵，也闭嘴不语，半晌低低问道，“小哥，你可舍得吴邪？” 问完又觉得这话有歧义，王先生正想接着解释就听张起灵轻轻“嗯”了一声。 良久又轻轻笑了一声，“怎么舍得……” “他哭便哭了，恨便恨了，活着就好。” 王先生喉头一哽，突然之间觉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想张起灵真是绝情至极，怎么舍得要吴邪一世怀恨，埋怨到了嘴边却死活说不出口。张起灵生性薄情也好，对吴邪绝情也好，这些他仅有的感情都倾覆到了吴邪身上，却对自己最是无情。 吴邪若是含恨不得安生，张起灵便一生甘愿背负着吴邪的苦恨，张起灵终究是把所有的温情都给了吴邪。
当时吴邪笑着告谢后便自己翻入悬崖，王先生震惊至极，愣在原地竟然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只觉得自己发愣的功夫，一个人影极快的钻了出去，冲悬崖下猛地一跳，直到海客在耳边大吼了一声，“族长！” 王先生才如梦初醒，也疯了一般的冲向悬崖，被海客猛地拉住，两人一同栽倒在崖口边上，海客大喊，“你也疯了吗？” 王先生眨了眨眼睛，探身往悬崖下看，“他们在下面！” 海客也探身过去，“族长！” 王先生看了看，崖壁上一棵树被压得整根折断，张起灵和吴邪双双栽倒在悬崖中间延伸出来的一块石头上，张起灵听见海客的声音抬头看了看，王先生松了一口气，也喊到，“你们等等，我跟海客马上下去。” 他和海客带着张家不少人紧急吊着绳子小心翼翼的悬崖上缒下去，下去了才发现吴邪已经昏迷，而张起灵护着吴邪从上面砸下来腕骨断裂，右肩被一截树枝整个穿过，伤口骇人。 给两人做了紧急处理之后，一帮人再抬着伤患走小路弯了上去。 王先生一路都在担心张起灵，吴邪颈间伤口不深，又早已止血，被张起灵搂在怀里撞上树枝在埋进厚雪里只留有些擦伤，而张起灵稍有不慎整条胳膊便都废掉了，如若感染，则又有性命之忧。 小路陡峭蜿蜒，张起灵的伤口一直汩汩的渗着血，脸色苍白，王先生看着张起灵的伤口再转抬头看看张起灵面无表情的脸，犹豫半晌问道，“小哥，休息一会吧，你会吃不消的。” 张起灵摇摇头，俯身额头和吴邪相贴，“吴邪在发烧。”
其实张起灵那时候自己因为失血体温很低，似乎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王先生也不敢告诉他，怕张起灵一下子撑不下去了。 肩伤难忍，每走一步牵动着肌肉便钻心的疼，张起灵行动自如却也冒了一身冷汗，似乎只在极痛时才伸手把吴邪的手捏在掌中，使劲握握。 究竟是到了什么程度的感情，才能舍命从悬崖为他一跃。 回到张家，王先生让海客把吴邪扶到床上，自己急着给张起灵处理伤口，结果硬生生的劝不住张起灵好生的歇息，最后不得已把张起灵带到吴邪身边，张起灵坐在床边看着吴邪昏睡的脸法发了很久的呆。 王先生回头看了海客一眼，海客无奈摊了一下手，王先生也只能放弃。 待张起灵看了一会了，王先生又说，“小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张起灵点了点头，捏住了吴邪的手。 王先生愣了一下，干巴巴的说，“小哥，可能会很疼。” 张起灵“嗯”了一声，没动。 王先生只得又说，“你握着小吴会把他捏疼。” 张起灵没回头，“不会。” 王先生被他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小心的帮张起灵割去肩膀处的衣物，拿着帕子沾着温水小心的清洗伤口周围，一直到最后将树枝整根拔出，清理伤口内的木屑上药，换了好几盆血水，张起灵面色如常，偶尔轻轻呻吟一声，皱皱眉头。 清理好了，张起灵低低舒了一口气，起身往外走。 王先生赶忙回头看了看吴邪被张起灵捉住的手腕，上面覆了一层湿滑的汗渍，王先生正感慨着张起灵如此竟然果真未弄伤吴邪，突然听见身后一声闷响，他忙回头，只见张起灵晕倒，趴在地上失了神，他跟海客赶紧把人转过来架起来，不经意低头看了一眼，张起灵没握着吴邪的右手手心被掐的血淋淋的。
张起灵一倒便昏迷了两天，期间族内反叛势力被海客遵着张起灵的计划进行打击和善后处理，此事牵涉族内人数众多，其中还包括当初刻意告诉吴邪张起灵给吴邪入了族谱的长老，凭海客之力不能处置，只能暂时关押，待到张起灵醒来。 第三天张起灵挣扎着醒来，恰逢王先生守在身旁，看着张起灵悠悠转醒，忙着上前握住张起灵的胳膊，“小哥，你可感觉还好？” 张起灵摇摇头，“吴邪呢？” 王先生声音顿时小了一些，“还没醒。” 张起灵眼神猛地黯淡下去，没说话又闭上了眼睛，王先生踟躇半晌，说道，“小哥，海客还押着族内的反党等你处理呢。” 张起灵躺在床上半天没动，良久才轻轻的“嗯”了一句。 又修养了几天，张起灵恢复能力强，待到面色好转才到了张家内狱。 张起灵头一个去见的是那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海客自是知道张起灵为难自己的能力，恐怕他突然晕倒，便是求着王先生作陪。 王先生跟张起灵跨进长老的牢门，长老正背对着门口笔直的坐着，听见声响没动。 张起灵淡淡的喊了一声，对方哼道，“你还知道我是长辈？”猛地转过身站起来，指着张起灵怒斥道，“我没想到你竟然敢为了那个小兔崽子跟张家反目！” “你怎么敢？” 长老气的浑身发抖，把污言秽语一通扔了过来，有些话连王先生都没听过，腹诽张家礼仪大户，骂起人来比市井鄙夫还低下。 张起灵不动声色的听完，只在最后低低说道，“自今日起族内之人，妄动吴邪者，杖毙。”
长老脸色顿时煞白，“你不能……” “这句话，我六年前就告诉过你。” “六年前你没受的罪，今日你让吴邪受的罪，”张起灵眼色很沉，说话很慢，一字一顿的，“我全数奉还。” 说完没等长老回答，张起灵就转身走了。 王先生看看前面的张起灵，叹口气说道，“小哥，回去歇息吧。” 张起灵脚步一顿，转身看着王先生，呆了半晌，点点头，“我先去看看吴邪。” 吴邪受伤并不严重，却一直昏迷不醒，王先生给吴邪把过脉，吴邪脉象正常，只是有些缓慢，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近两周只给吴邪喂了些汤水，吴邪消瘦的厉害。张起灵抬手微微皱眉摸了摸吴邪的眉眼，回头问了王先生一句，“吴邪为什么一直没醒？” 王先生听见问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暗自忖思过，吴邪把张隆半推下悬崖之后，多半是感觉此生无憾了，饶是他再怎么的相信张起灵没死，心底还是带着肆虐的绝望，心底早已肃杀的没有生气。 王先生心知若是这样告诉张起灵，张起灵必然心里不舒服，可偏生一抬头看见张起灵黑黝黝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实话实说了，“小吴以为你身亡，他自己也……生无可恋。” 若是瞒着张起灵让他心里好受，对吴邪来说公平吗？对张起灵又公平吗？ 吴邪对张起灵的感觉早已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两头皆堵，前路不得张起灵的回应，转身是自己走不出的内心。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转头看了看吴邪，“我知道了。”起身离开，打那天之后，张起灵每天都会来看着吴邪，偶尔王先生也在，看张起灵一言不发只是呆坐在吴邪床边，忍不住说问了一句，“小哥，你为吴邪跳崖可有后怕？” 张起灵没抬眼，淡淡的摇了摇头，“吴邪活着便好。” 王先生立刻追问，“倘若吴邪死了呢？” 张起灵身体微微抖了一下，抬头看了王先生一眼，王先生心知这是戳着张起灵软肋了，他问这几句到底是心疼吴邪的绝望，望着张起灵略微迷茫的眼睛，一边心疼吴邪一边又无法怪罪张起灵。 如果爱是错，如果不懂爱是错，吴邪和张起灵便早没有翻身之地，海客倒是说得对，张起灵把吴邪放在太单纯的位置，满心的宠爱不带一分的情色，吴邪也自是知道才苦涩的开不了口。 王先生看着张起灵实在不解，无奈出门去给吴邪拿药。 这喂汤药的任务，自从张起灵醒来，便被他揽上了，起初王先生还怕牵扯到张起灵的伤口，王先生心里明了张起灵也就只有吴邪这点惦念了，干脆随他去。煎的汤药苦涩的要命，张起灵到了这时也没忘记给吴邪再含一口甜食，怕吴邪噎着，从需要咀嚼的蜜饯换成入口即化的软甜桂花蜜。 王先生从后厨端了汤药往吴邪房里走，念着这两人彼此纠缠着，若是吴邪不开口，凭着张起灵自己怕是永无明了的那一天。而张起灵对吴邪，羁绊早已入骨，离不开放不下了，正寻思着突然看到对面匆匆跑了一个人，隔着老远看见他就大喊，“先生！” 王先生心里觉得奇怪，心说这是被何等的豺狼虎豹纠缠才能跑成这般模样，就听见对方继续喊道，“少爷醒了，族长请您快些过去！” 王先生一惊，忙把药往来人怀里一塞，自己飞奔过去，到了吴邪房间放慢脚步，听着里面没有声响，狐疑着开了门，往里一看顿时一惊。 只见张起灵衣服前襟被吴邪扯着，身体躬在吴邪身前，被吴邪揽着脖子吻住嘴。王先生愣在原地，张起灵也难得的瞪着眼睛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吴邪脸色还是惨白的，松开张起灵躺在床上眼泪倏的就从眼角滑落，哭的没发出一点声音，张起灵无措，正要说话，吴邪就张了嘴。
王先生假设过很多种吴邪跟张起灵明说的情景，却是唯独没想过吴邪会在这苏醒的当口突然绝望般的摊牌，他看张起灵，对方似乎也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呆了半晌竟然茫然的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脸上像个孩子似的有些无助，王先生顿时心里一哽，心说你看老子干嘛，老子又不能帮你做决定！ 张起灵大概是看出他表情略微狰狞，便转过头又看向吴邪，吴邪仍旧躺在床上，看起来似乎比方才平静了一些，闭眼微微喘息一动不动的。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微微抬起手起来，迟疑了一会摸了摸吴邪的脸，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憋出一句，“对不起。” 吴邪扯着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看的王先生心里一凉，突然就听张起灵继续说道，“我不该诈死。” 王先生这才反应过来张起灵那句“对不起”说的是这个，心里直骂张起灵木讷。 沉默又蔓延了一会，张起灵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吴邪，突然弯腰把吴邪抱起来，吴邪一惊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人勒在怀里，张起灵把头埋在吴邪颈间，王先生站得远，不知道张起灵是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吴邪突然就一动不动了，半晌才委屈万分的把头埋在张起灵怀里，低低的“嗯”了一下。 打那之后，张起灵和吴邪日子照样过，倒是极有默契的通通对那天的事情闭口不谈，吴邪对张起灵一贯依赖，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张起灵也是宠溺，王先生多看了几眼，意外发现张起灵对吴邪的小动作多了很多，平日里就喜欢抱着吴邪，如今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吴邪箍在怀里，偶尔还凑过去亲一口，摸摸脸摸摸头，王先生说不好张起灵是带着吴邪对他的同等感情，起码是吴邪之前的一心求死让张起灵后怕了。 这两个人一贯有自己的相处方式，自己再是古道心肠也插手不得，王先生倏的冒出里一股“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感觉，无奈任由二人发展。
吴邪身体没什么大关系，只是底子弱在床上昏迷了这么久，有些亏损，张起灵照顾吴邪十年，自己都成了半个先生，每天叫着后厨给吴邪补身体，自己端着碗给吴邪喂，而他自己另一方面以强于四害的生命力顽强的恢复着。 王先生有次给张起灵上药被吴邪撞见了，吴邪看着张起灵右肩狰狞的伤口发了很久的呆，瞪着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张起灵憋了半天哑声问了句，“疼不疼？” 张起灵摇头，“都过去了。” 王先生突然就心生感慨，绝望也好，阴谋也好，好在都过去了，张起灵终究是没舍得吴邪。 世间爱情可以长久，大抵是相爱变成相亲，在一起成为习惯。 张起灵对吴邪的感情太过纯粹，以父子为基点，爱都是一种罪恶，吴邪的摊牌起码给了张起灵一个新的开端。 雨雪飘飘洒洒，好在阳光已至，往日尘嚣随着雪水融化在冬日的阳光里，时日尚好。 而追逐与被追逐，总有一天会相拥。
菩提树下温泉香（甜番）
进了深秋，有几天阴冷，张起灵的肩伤隐隐作痛。
张起灵一贯隐忍，吴邪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在张起灵弯腰倒茶时突然说道，“小哥，你肩膀怎么了？”
张起灵没回头淡淡哼了一声，“嗯？”
吴邪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张起灵这下倒是眼疾手快的转身过来一把把吴邪抱在怀里，“地上凉！”
吴邪哼道，“你再蒙我？你疼不疼我看不出来？”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低低说道，“不怎么疼。”
吴邪瞪了他一眼，从他腿上跳下来，拉着人到床边按在床上，自己爬上去抬腿坐在张起灵腰间，顺手把张起灵的外衣扯下来。
伤口早就痊愈了，但是当年伤的太重，加上恢复期间张起灵没好好休息，落下了病根，到了阴天下雨的日子就有点胀痛，最近一连半个多月的雨季，天气又阴冷，张起灵疼得有些受不住了，
让吴邪看出端倪来。
吴邪把摸了摸张起灵的伤口，张起灵看他一脸心疼，笑着捏住吴邪的手握了握，吴邪挣脱，甩开张起灵的手，自己在他肩上轻轻揉起来，“再忍痛死你算了！”
张起灵没应，抬手摸了摸吴邪的脸，任吴邪揉了一会，抬手按住吴邪，“累不累？”
吴邪动作未停，张起灵就干脆把吴邪拉进怀里，翻身压在身下，吴邪挣扎了一下没躲开，就一边推张起灵一边念叨，“明天叫胖子给你看看。”
胖子是吴邪对王先生的称呼，这一叫连着海客和张家其他人一起叫了起来，王先生起初是笑骂吴邪没大没小，后来看吴邪难得有些不拘礼节的真性情，也就随吴邪喊去了。
张起看吴邪皱着的眉头，凑过去亲了一口，咬着吴邪的嘴含糊的“嗯”了一声，抱着吴邪安心睡觉。
进了深秋，有几天阴冷，张起灵的肩伤隐隐作痛。
张起灵一贯隐忍，吴邪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在张起灵弯腰倒茶时突然说道，“小哥，你肩膀怎么了？”
张起灵没回头淡淡哼了一声，“嗯？”
吴邪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张起灵这下倒是眼疾手快的转身过来一把把吴邪抱在怀里，“地上凉！”
吴邪哼道，“你再蒙我？你疼不疼我看不出来？”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低低说道，“不怎么疼。”
吴邪瞪了他一眼，从他腿上跳下来，拉着人到床边按在床上，自己爬上去抬腿坐在张起灵腰间，顺手把张起灵的外衣扯下来。
伤口早就痊愈了，但是当年伤的太重，加上恢复期间张起灵没好好休息，落下了病根，到了阴天下雨的日子就有点胀痛，最近一连半个多月的雨季，天气又阴冷，张起灵疼得有些受不住了，
让吴邪看出端倪来。
吴邪把摸了摸张起灵的伤口，张起灵看他一脸心疼，笑着捏住吴邪的手握了握，吴邪挣脱，甩开张起灵的手，自己在他肩上轻轻揉起来，“再忍痛死你算了！”
张起灵没应，抬手摸了摸吴邪的脸，任吴邪揉了一会，抬手按住吴邪，“累不累？”
吴邪动作未停，张起灵就干脆把吴邪拉进怀里，翻身压在身下，吴邪挣扎了一下没躲开，就一边推张起灵一边念叨，“明天叫胖子给你看看。”
胖子是吴邪对王先生的称呼，这一叫连着海客和张家其他人一起叫了起来，王先生起初是笑骂吴邪没大没小，后来看吴邪难得有些不拘礼节的真性情，也就随吴邪喊去了。
张起看吴邪皱着的眉头，凑过去亲了一口，咬着吴邪的嘴含糊的“嗯”了一声，抱着吴邪安心睡觉。
第二天王先生没来，张起灵以为吴邪忘了，加着雨停伤口也不痛了，便也没当回事，结果第四天早上王先生突然就冒了出来。 张起灵进门的时候正看吴邪跟王先生在收拾东西，莫名其妙的凑上去问道，“怎么了？” 吴邪回头，“啊，小哥，你来的正好！把你的行李收拾一下，我们出去住两天。” 张起灵“嗯？”了一声，王先生笑着回头解释道，“小吴说你肩伤疼，刚好前阵子有人跟我说山那边有个温泉，我去看了看，还不错，住宿也给你们安排好了，你带着吴邪就去吧。”看张起灵要皱眉，马上又加了一句，“吴邪体质弱，泡泡也有好处。” 张起灵立刻就点了点头，“好。” 王先生挑的地方好，路途不远，半天就跑到了，到了目的地立刻就有人迎上来，带着两人到了旁边一家小屋。 外面看起来是简陋的农屋，里面却收拾的干净妥当，离温泉近，并不怎么冷，但好歹是连绵阴雨数日的秋季，怕着这两人受冻，王先生还备办了火炉，着实是用心了。 两个人刚在屋里还没休息好，吴邪就拉着张起灵往温泉跑去，隔着几米远就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扔，张起灵在后面捡的哭笑不得，临着温泉几步，吴邪单脚蹦着脱裤子，被裤腿绊着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张起灵赶紧扶了一把，低低训斥一句，“急什么？” 吴邪嘿嘿笑了一声，张起灵干脆把人拦腰抱起来走到温泉边上慢慢的把人放下去，“烫不烫？” 吴邪摇摇头，“你快点。” 张起灵“嗯”了一声，也脱了衣服钻下去，顺手就捞过一旁的吴邪放在自己腿上。这十几年来，抱着吴邪几乎成为张起灵的习惯，到最后，吴邪自己都习惯性的往张起灵身上一坐，只是现在两个人都没穿衣服，吴邪羞馁，脸通的一下就红了。 “诶，小哥，别。” 张起灵微微挑了一下眉，好笑的摸了摸吴邪的脸，把人往自己怀里又使劲搂了一下，吴邪挣脱不得，干脆把脸埋在张起灵的颈窝里，哼着撒娇似的勾着张起灵的脖子。 温泉水很热，有股淡淡的烟气，吴邪的发尾被泡的有些湿，脸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水泡的绯红，颇有几分风情，张起灵忍不住把人抱着亲了又亲。 吴邪被人亲的晕晕乎乎的，勾着张起灵的脖子双眸带水，突然就一颤，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了张起灵一眼，“你，你别乱来！”
张起灵看他的样子觉得有趣，很淡的笑了一下，把人从身上抬下来转身就挤在温泉岩壁上，两手环着吴邪的腰，从后面抱着吴邪咬着他的耳朵压下去，袅袅青烟里传来阵阵低低的呻吟声…… 吴邪最后是被张起灵抱回去的，浑身瘫软的趴在床上，泡完温泉的身体软绵绵的，正昏昏欲睡着突然感觉被人分开双腿，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不要……” 吴邪听身后张起灵“嗯”了一句，就感觉自己双臀被人扒开，刚要睁眼就感觉一个清凉的东西抹了上来，吴邪一惊，睁眼使劲往后看，瞄到张起灵手里的东西，探手过去抓过来，“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顿时脸又红了两分，猛地抬头看了张起灵一眼，对方立刻无辜的说，“王先生给的。” 张起灵看人已经羞馁的说不出来话了，马上笑着摸了摸吴邪的头发，凑过去亲了一口，“睡吧。” 吴邪反抗无果，自己也困乏了，干脆窝在张起灵怀里睡过去。 也许是累的厉害，吴邪睡的很快，张起灵单手撑着看着吴邪的睡脸，另一只手慢慢的摸着他的头发，极尽宠爱。 这是五年后的一天，雨后的阳光灿烂的刺眼，张起灵终究没能放下对吴邪的羁绊，一步一步落入情网。温泉不远处几颗桂花树悠悠的开了花，张起灵循着香带吴邪去赏花，吴邪兴奋拉着张起灵钻进树里去摇晃枝桠，落了满头满身的花瓣雨，吴邪躲在树后笑的开怀，时光深处，岁月静好。 张起灵生性冷漠，一世只对一个人温情相待，前半世是父子恩情，后半世是执手之恋。 他站在零落的桂花雨看对面吴邪弯弯的眼角，也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抬手拉住吴邪的手攥在掌心。 生死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彼时执手，终生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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