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石头记(瓶邪架空),很多人都看过了,搬过来壮大贴吧

出了泰安之后,从标准的国道走到乡间的柏油公路,再到泥泞的黄土路,如是大约开了两个多小时。一路上吴邪听足了胖子的连天抱怨,直到车子开进了一个靠圌山的小村落。由于这一带并非已经开发的风景区,所以即使背倚泰山也没让这个村子得到多少好处,一眼望去还是土木结构的房子居多,显然不怎么富裕。
还没开进村里就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青年对着车子招手,车还没停稳他就不顾身后数个正扯着他商谈的人,拉开车门跳上来,连连对司机说:“大哥,快开车快开车!”然后回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胖子等人点头:“王哥,不好意思啊,我被那些人麻缠坏了,都没顾得上先和你打招呼,你要再不来,他们可要烦死我了。”他说着便要从怀里往外拿个什么物件,才注意到在胖子身边的吴邪,突然警觉起来,停下动作问胖子说:“王哥,这个人是谁?”
胖子乐了:“嘿,小子还长心眼了。这是你吴哥——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老吴他大侄圌子。别看他年纪轻,可是行里的好手,东西过过眼就能说个八圌九不离十,你小子有什么好东西赶紧拿出来,也让你吴哥给你长长见识。”胖子又向着着那个年轻人的方向努努嘴,对吴邪道:“天真,这就是刚才和你说的那个施家小子了。”
施姓青年听胖子这么说才放下心来,一边从怀里把东西拿出来一边和吴邪打招呼:“吴哥,听王哥说你可厉害了,这东西我就知道是好玩意儿,山里人没啥见识,你给看看是个什么。”那施家小子也是个实在人,直接把怀里拿出来的物件放在吴邪手上。
吴邪只觉得入手一沉,这个砖块大小的东西通体漆黑,握在手中竟似比同等体积的铁块还重。触感冰凉却又不像是金属,隐隐能看到木头一般的纹理。吴邪心中嘀咕,这材质前所未见,莫不是传说中的“浮槎木”?他想了想问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找来的?”
施家小子挠了挠头,却向那司机使了个询问的眼色,见司机微微点了一下头,这才答道:“前几天我进山的时候,看到山上有个很大的物件翻倒在那儿,其中有几个部件已经散开了。我本来是想整个儿搬回来的,可那东西重得就和灌了铅一样,我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还是搬不动,只好先随便捡了一块回来。看这东西上面还有些纹理,那物件看上去也像个搁东西的架子,我就寻思着会不会也是从什么书库里弄出来的。结果不知道哪个嘴上没把门的走漏了风声,这几天可把我给折腾惨了。吴哥,你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0:00 +0800 CST  
吴邪对他笑了笑:“听你这一说我就更有把握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浮槎木。浮槎是传说中神仙来往于天际用的一种船,就是用这种木头做的,据说唐代以后就再没看到这种船了。根据史料记载,这种木头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可以临空漂浮,但确实也是非常独特,假造不来的。简单得说,浮槎木这种材料只有神仙才有,而酉阳书库是传说中神仙藏书的地方,里面的书架用这种木头打造自然也不奇怪,你看到的恐怕就是不知怎么从里面跑出来的一个书架吧。”
那施家小子埋头苦思了一番,对吴邪说道:“嘿,吴哥,你还别说,那天我看到的物件还真是像个书架的样子。”
胖子一听就急了,连连拍打司机的椅子让他加速:“快快,赶紧带我们过去,既然是书架,可能边上还有书。那些书也不知道搁在那儿多长时间了,这些东西放在空气中都会没了,别说山上那环境草深露重的。就算是给野兽叼去一本,你小子也少了好几间青砖大瓦房。”
施家小子到没他那么急,摸圌着自己的板寸头嘿嘿傻笑着又问吴邪:“吴哥,你说这世界上还真有神仙吗?”
吴邪心想老圌子当都当过了,还能说没有?嘴里却还是正儿八经地答道:“不好说,也许真有。”
胖子在一旁抢过话头:“有没有神仙我不知道,不过那酉阳书库是真邪门。我听说考古队前前后后圌进去了十几拨人,愣是有好几个没出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儿。而且那么大一个书库,至今为止连一本像样的书都没被带出来,就算是清华简,在发现当时都公布成果了,这个地方呢,到现在你听说发掘出什么重要文献了吗?”
吴邪嗤笑道:“那他们这一个月都忙活些什么?”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0:00 +0800 CST  
胖子难得正色道:“可能真有什么事情不能外传,我和你三叔这些日子也收到不少上头熟人的警告,说是只能看不能说。其实我们还真没看到过什么,捎回去的东西也不过是些边角料,真正的龙脊背连边都挨不上。”
他们正说着话,不知不觉车开到了某一处。施家小子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说道:“再往上就没有路了,车开不过去,咱们得下车步行。”
吴邪和胖子跟着他下了车,顺着山坡一路往上,四周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地上的草长得能有半尺多高。两人在这种地方连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得寸步不离地紧跟在施家小子身后。
走着走着,吴邪忽然觉得身边的景色变了,参天的大树和脚下的荒草统统消失不见,东西两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两排整整齐齐的厢房,中间是一个小小的庭院,桌椅俱全,花木扶疏。吴邪停下脚步,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再仔细一看不由得呆住,这分明就是当日他们在泰山上寄宿的那个后院!而唯一有所区别的是,庭院正中圌央摆放了一块高逾两米的巨石。这块石头他曾数次在梦境和幻境中看到过,石腹处有一块无瑕美玉,上面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龙鳞鹿角,踏火焚风。而那只麒麟的形貌特征,赫然就是张起灵左肩的纹身。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一次不期而至,吴邪犹如神差鬼使一般走近那块巨石,伸手去触圌碰上面的麒麟。就在手指接圌触到玉石的那一刹,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他看到张起灵站在这个庭院里,慌慌张张地走来走去,神情焦虑地好像一头困兽。他似乎是想要离开这里,但周围宛如有着坚圌不圌可圌摧的屏障,无论朝哪个方向如何努力也不得前进半步。
吴邪心念一动,撤回手指转头去看,庭院里仍旧是风平浪尽没有半个人影。他在疑惑中再次伸手去摸那块玉,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这一次,他看到了张起灵漫长而彷徨的一生。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0:00 +0800 CST  
二十二、结果归山去
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在广圌场的垃圌圾筒里翻翻找找,旁若无人地掏出半盒还算干净的盒饭。也不知道是谁吃剩了丢弃的,米饭还剩了小半盒,浇上了半透圌明的菜汁,上面铺了几根小青菜嫩绿的叶子,还有一个啃得只剩下骨头的鸡腿。流浪汉面无表情地将鸡腿骨头捡出来扔掉,直接用手将剩饭三下五除二扒拉进嘴里。然后他用脏兮兮的衣袖抹了抹嘴,又走到广圌场正中圌央的喷水池边,弯下腰去捧了几口水喝掉。解决掉一顿饭之后,他就在喷水池边坐了下来,目光淡然地看着从他身边默然走过的行人和不远处某个品牌举行的路演活动。很少有人愿意回头多看他一眼,更没有人上前去问一问他因何落拓至此,他就像是一个没有圌意义的符号,不在红尘之中,不在人群之内。
坐了一会儿,他似乎是休息够了,起身走向马路对面的另一个垃圌圾筒。这次运气明显不太好,只找到了一个已经长出霉花的面包,好在尚算完整。他拿着那个面包仔细看了看,仿佛是在犹豫,终究还是人类饥饿的本能占了上风,他狼吞虎咽地将那个面包送进嘴里,连嚼都没有细嚼就吞了下去。恰好此时旁边的路边摊里走出几个食客,伙计顺手把他们没吃完的东西倒进一个小铁桶里。有两只流浪猫溜溜达达地走过去,扒着小桶的边缘从里面往外捞,不一会儿就捞出半个鱼头。他眨了眨眼睛,几步跑过去,不顾流浪猫充满敌意的低吼,伸手就去铁桶里捞起剩饭剩菜往嘴里塞,直到端着盘子的伙计骂骂咧咧地一脚踹在他身上。
他不为所动地站起来,毫无情绪起伏的黑眸直视着面前之人。伙计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色厉内荏地喝骂了一句:“随便吃,吃死你!”之后也不再管他,又忙着去收拾盘子了。他继续蹲下圌身从那铁桶里捞东西吃,两只流浪猫也一拥而上,不多时就将那桶里能吃的东西打扫得干干净净。
寒风凛冽的夜晚,有人仅着单薄的连帽衫蜷缩在立交桥下的绿化带里。这里位于两根高大的水泥柱之间,堪堪能遮挡掉些微刺骨的风和寒意。四季常绿的草坪上堆了一床灰扑扑的破棉絮,天知道是从哪个废品堆里扒拉出来的,不过此时此刻放在此处却有着帝王龙床一般的舒适感。那人抱着膝盖,身圌体团成小小的一团,连帽衫的帽子拉下来盖住大半张脸,破棉絮胡乱卷了卷,一半是褥子一半是铺盖。
两个胡子拉渣的流浪汉抖抖索索地走过来,往绿化带里看了一眼,又交头接耳地商量了一阵,弯下腰去和躺着的那人谩骂拉扯起来。这是十分常见的流浪汉之间的战争,人圌多圌势圌众的欺负身单力薄的,抢地盘、抢食物、抢一个能一夜安眠的小窝。躺着的人身形瘦弱面貌清秀,看上去不像是很难缠的样子,那两个人也只当他是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拉扯了几下见他完全没有要腾地方的打算,索性挽起袖子挥拳就打。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1:00 +0800 CST  
那人看似弱不禁风,动作却灵敏得很,流浪汉的拳头还没擦到衣角,人已经从棉絮堆里翻身跳了起来,脸上还挂着一丝困倦和不耐。出手的流浪汉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地反应过来,伸手就去推他。那人看似轻描淡写地侧了一下身,脚下一勾一绊,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那流浪汉竟然直挺挺地往前扑倒,狠狠地摔在绿化带中,被枝条坚硬的灌木刮破了脸皮,疼得哇哇大叫。另一名流浪汉见状,立刻从背后扑上,想要制住他的双手。那人仿佛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一般,往旁边滑开半步躲过他的攻势,一手握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扯一带,就让他和自己的同伙做了伴。
两名流浪汉手忙脚乱地从绿化带里爬起来,张牙舞爪地还要动手,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右手握拳闪电般地给了他们一人一下,也没见用多大的力气,两名流浪汉却捂着肚子瘫坐在地,再也起不来了。那人冷冷地看了他们片刻,也不言语,伸手从绿化带中间抱起破破烂烂的棉絮,从容不迫地往远处去了。
夜深人静的副食品供销社里,一道身手利落的黑影破窗而入,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翻翻找找,对上面的各种罐头和食品视而不见,只是专注地查看每一个空格、每一道缝隙,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社员开门走进来,见到里面有人不由得呆了一呆,随后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长空:“来人啊,抓贼——”
在附近巡逻的几名联防队员打着手电筒急急跑过来,那条人影却如同一只灵巧的黑猫,手撑窗框轻轻巧巧地一跳跃出屋外,飞快地跑入夜色当中,不见了踪影。
联防队员走进供销社,拉开灯查看了一番,向女社员问道:“丢了什么东西?”
女社员战战兢兢地在货架上看了一圈,摇了摇头:“没丢东西,就是被翻乱了……”
俗话说贼不走空,这人夜闯空门竟然什么也没偷?几名联防队员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狭窄阴暗的陋巷,一群身着短打的壮硕男子围着一个身形瘦弱的青年目露凶光。那青年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上面还打着补丁,看上去就和码头上搬沙包的普通劳工没什么两样。他微微低垂着头,耷拉着眼皮好似还没睡醒,却是对面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毫不畏惧。
一个黑衣黑帽的男子拨开人群走到他面前,扬了扬下巴说道:“听说前几天你在码头挑了我们的场子,身手不错嘛。”
青年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黑衣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青帮,那件事情可以一笔勾销。”
青年依旧沉默,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的脚尖,好像那双磨得几乎要露脚趾头的布鞋是什么奇珍异宝一般。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1:00 +0800 CST  
“小赤佬,敬酒不吃吃罚酒。”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怒吼,离得近的几个壮汉摩拳擦掌、蠢圌蠢圌欲圌动。
黑衣男子抬手摆了个制止的手势,微微地笑了:“有胆色。既然你不愿意加入我们,这笔帐还是要算一算,不然青帮的面子要往哪儿搁?“说罢,他把香烟往地上一扔,转身又走出人群。
那些大汉像是得了什么指示一般,渐渐地缩小包围圈,几名急性子的已经呼喝着挥拳打来,一场异常惨烈的混战就此展开——
一望无际的荒漠里,长风猎猎,来自远处沙漠的黄沙一遍一遍抚圌摸圌着这片土地,使得那些突兀的岩石更加尖利。一排稀稀落落的沙枣树挺圌立在风中,一群因饥圌荒而流离失所的难圌民正从远处蹒跚着走来。走着走着就有人脚步踉跄地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荒漠仍旧一成不变,队伍中的人却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一名身形瘦削的青年男子。他身上的衣服破成一缕缕的布条,嘴唇因干渴而皲裂,脸色蜡黄,布满烟尘,但依然步履坚定,脊背挺得笔直。
又一片无精打采的沙枣林出现在视线当中,树叶早就掉光了,只剩下干枯的枝干孤零零地站立着。青年倚着一颗较为粗圌壮的沙枣树坐了下来,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目光淡然,仿佛看透了世间百态,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忽然,有一只瘦巴巴的老鼠从某个角落里窜出来,从他眼前飞快地掠过。青年眼中精光一闪,出手如电,只一抄就将老鼠抓在手中。不顾它的"吱吱"惨叫,硬是掰圌开鼠嘴,把它的一身皮毛活生生剥下。那老鼠抽圌搐了几下,很快就变做一具血圌淋圌淋的尸体。
青年毫不犹豫地将血肉模糊的鼠尸送到嘴边,犹如风卷残云般将血肉模糊的鼠尸吃了个干干净净。淋漓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勉强滋圌润了干涸的唇齿。
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的泰山之巅,黑云聚圌集如漩于道院上空,电流不停地在漩涡中隐现,间或一道雷霆下击,总不离院中巨石前后一丈之间。而巨石连通上面的字画荧光流转,逐渐遍布全石。每一道下击的雷霆都在堪堪击中巨石之时触及这层荧光,转而如飞瀑击石一般散入四周土地。
空中的漩涡越转越快,颜色也由黑变红。突然,漩涡深处响起犹如巨兽嘶吼一般的沉闷响动。只见水桶粗细的一道红色电光直落而下,一时间竟完全遮住了巨石所在。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这道电流方才散去。巨石虽安然无恙,上面的流光宝气却不似之前那样周覆其上,而似夜空中的点点星光,遍布巨石全身。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1:00 +0800 CST  
天上的漩涡经过方才一击似乎也有些缩小,不再有雷电隐现,更无半点声息,只是颜色却由红转紫,仿佛正在酝酿着什么。一柱香时间不到,那漩涡只缩到先前一半大小,颜色已完全转为深紫色,不时有些紫色云气犹如水滴一样滴到院中,所到之处无声无息便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漩涡的正中蕴含的力量更是惊人,不时听到闪电的响声桀桀如妖魔嗤笑。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刻并未维持多久,才片刻光景,又见一道比刚才更粗的紫色电流箭射而至,同时巨石身上所有流星宝华也霎那间聚圌集于闪电落处。只听一连串噼啪作响之后便归于沉寂,电闪星光全部消失。
但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前面一击才过,空中漩涡再次转黑,并且急速缩小,最后形成一束黑箭,才如手指粗细,向巨石飞来,天空中再无半点阴霾。这束黑电划过,竟似将天地划出一道裂痕,仿佛聚圌集着吞噬一切的力量。说时迟那时快,巨石那边也发生了一场丕变,只见一个浑身赤圌裸,左肩刻有麒麟纹身的男子图样逐渐浮现于巨石之上,纹理越来越深,最后化为实体一跃而下,挡在巨石之前,看神情分明是要与那巨石同生共死。就在此刻,巨石之上又冲出两股清气,在上空纠合缠绕,不一会儿又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超越之前的男子头也不回地直向黑色闪电飞去。黑电与人形撞在一起,便如天下间从无此二物一般凭空消失,了无声息。再回看那带着麒麟纹身的男子,两眼失神倚着巨石瘫坐在那里,若是不看五窍缓缓流下的血迹和尚在起伏的胸口,便说是个死人也不过份。
吴邪只觉得掌下所触一片光洁冰凉,现在连这股子凉意也变得分外熟悉。这块巨石就像一台电影放映机,它的“胶片”里储存的是被某个人遗忘的记忆。吴邪虽然没有直接经历,但那些孤独、寂寞、彷徨无助的情绪却能够感同身受。
他失圌魂落魄地把手掌从那巨石上移开,回过头来一看,赫然看到一个身着道袍须发花白的老道圌士坐在桌旁,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竟然也是熟脸。
那老道见他回头,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茶:“这位小友,可愿意再尝一杯‘苦尽甘来’?”
吴邪愣了片刻,依言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那茶的滋味仍如记忆中一般先苦后甘。老道看着他笑得颇有深意,吴邪心知他不是凡人,与其掖着藏着还不如索性坦白,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道:“道长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老道很随意地伸手指了一下东边的厢房,言笑晏晏地像是在与他闲话家常:“你要是再晚来几天,他能把这儿给拆了。”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2:00 +0800 CST  
吴邪微微点头:“多谢,请问我可以带他走了么?”
老道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仍是笑得慈祥:“你们要走便走,我又如何拦得住?”
听他这么说,吴邪也不多言,将茶杯放回桌上,又道了声谢,举步走进东边上首第一间的厢房。
那里的布置还是如同上次来时一样,半新不旧的陈设,有一张占了房间大半面积的通铺土炕。张起灵横躺在土炕上双眼紧闭,乍一看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吴邪心里一紧,赶紧快步走过去往他鼻子下面一探,呼吸平稳,面色如常,应该是睡着了。
吴邪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的各种情绪一拥而上,一时间喉头竟然有些发堵。照理说他此时完全可以一耳光把这个心无旁骛睡得正香的家伙扇醒,再拎着他的领子好好质问一番他不告而别的理由,但是想起刚刚看过的那一连串画面,却又于心不忍。纠结了半天,他长叹一声在炕沿坐下,在那人的肩膀上拍了拍,轻轻叫了两声“小哥”。
睡梦中的张起灵皱了皱眉,睫毛煽圌动了几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吴邪的时候,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后脸上的表情很快柔和下来,就像一张白纸染上了许许多多绚丽的色彩,渐渐变成一副生动的图画。
“吴邪。”他轻声说道,依旧是平淡无波的语气,却隐隐透着几分惊讶,“你怎么来了?”
吴邪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我再不来你就该跟这儿成仙了。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人影不见,还说要回来给我个交待呢,要不是误打误撞到了这儿,我看我能等到下辈子去。”
张起灵一骨碌翻身坐起,眼神闪烁了几下,神情有些茫然:“半个月?”
吴邪不说话,掏出手圌机举到他面前让他看上面的日期。
张起灵脸色倏然一变:“不好,这地方古怪得很,你可能也出不去了。”
吴邪闻言一愣:“不会吧?外面那位道长说我们想走就能走的啊。”
“道长?”
“就是上次来泰山的时候,请咱们喝圌茶的那位……”
他话音未落,张起灵已经飞快地翻身下床,推门就往外走,吴邪赶紧跟上。
外面依然是装扮得十分雅致的庭院,慈眉善目的老道长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是在他之前坐过的桌子上,却分明摆着吴邪饮过茶的那个茶杯,底下还压着一张书笺。张起灵走过去拿起书笺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来既随缘,去亦自圌由。余守此洞府八百余载,灵智已开,仙魄成就。前日汝回,今日得见无恙,予事已了。此去蓬山,再会无期,珍重珍重。留茶一瓮于茶树下,权作别仪。
读了这书笺,吴邪虽仍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起灵却露圌出深思的神色来。他默默走到院中茶树边上,抄起一旁摆放的小铲子挖了几下,当真掘出一个土陶小瓮,封得严严实实。张起灵拿了那瓮坐回桌前,盯着上面的纹理就开始发呆,吴邪却是忍不住了。
“张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就开开恩告诉小的吧。再稀奇古怪的事儿我也见了,你不用担心吓着我。”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2:00 +0800 CST  
张起灵抬头看他,竟出人意料地勾起嘴角笑了一笑:“走吧。”
“啊?”吴邪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张起灵站起来抓圌住他的手臂,带着他往前跨了一步,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庭院桌椅、花草茶树就统统不见,他们又回到了先前施家小子带着他的胖子走的那片草木葱茏的山坡。
再次亲历这一堪比电影特效的奇景,吴邪已经连吐槽都懒得说了,一把抓圌住张起灵就想继续问个明白,谁知还没等他开口,不远处已经传来了胖子的大嗓门。
“我说小天真,你到底是不是个爷们啊,怎么撒个尿都这么半天?”
吴邪立刻将要问张起灵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条件反射地回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圌子是正宗爷们,纯的。”
不一会儿,胖子和施家小子笑嘻嘻地从前方的树林里转出来,指着他笑道:“我就说他是去撒尿了吧,这懒驴上磨啊,他就是屎尿多。”一转眼看到张起灵,胖子一愣,“哟,张小哥,怎么小天真撒个尿的功夫就把你给找回来了呢?”
吴邪正要回话,张起灵拉了他一把,对胖子点了点头:“路过。”
此言一出,不仅胖子和施家小子一脸愕然,就连吴邪也在心里直咬牙。这借口实在找得忒没诚意了,在杭州大街上巧遇说是路过没问题,可谁没事能跟一深山老林里面打酱油啊?
好在胖子一心惦记着那酉阳书库的书架,并没打算十分追究:“好好好,你来了更好。我跟你说啊,咱们这回可是要发大财了,你来搭把手,哥们肯定亏待不了你。”又转向施家小子道,“这位是你吴哥的朋友,本事大着呢,有他在咱们就十拿九稳了。”
听他这么说,施家小子自然没有二话,领着他们继续往前走。给胖子这么一搅合,吴邪又不好再开口,只得把一肚子问题都忍下来,只是在赶路的时候暗暗抓圌住了张起灵的手,好像生怕他再不告而别似的。张起灵到也表现得相当配合,反手握着吴邪的手掌,伸出手指和他十指相扣,脸上还是惯常平静无波的样子。胖子和施家小子在前面走得兴致高昂,全然没注意他们俩在后面的这番不经意的小动作。
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估摸圌着已经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四周的景色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感觉脚下的草丛更深了。走在前面的施家小子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招呼:“到了。”
吴邪定睛一看,前方不远处的草地上正散弃着一些材质和他们之前所见一样的黑色零件,即便是其中最小的那一块也有小圌腿粗细、一米来长,若是没有惊人的力气,确实一个人很难拿出来。
胖子一见到那堆东西立刻张圌开双臂拦住身后的吴邪和张起灵:“大家都别动,先到周围找找有没有书,那些书可比这玩意儿精贵多了。”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2:00 +0800 CST  
吴邪故意夸张地咋舌:“平时看你也就是个吃货,这时候到是精明得很。”
钱财当前,胖子竟也不跟他计较,龇牙笑道:“胖爷这碗饭可不是白吃了这么多年。大伙儿都给我仔细着点儿,地毯式搜索,连一个耗子洞都不能落下。”说完,他已经一马当先,撅着屁圌股在四周的草地上认认真真地摸索起来。
吴邪看到施家小子也有模有样地从另一个方向开始搜索,转头刚想问问张起灵的意思,却见那人摘下他肩膀上的背包把那个装茶叶的陶瓮塞了进去,顺手搭在自己背上,又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之后就矮下圌身在草地上翻找。吴邪看得傻眼,心想这人失踪半个月到是转了性了,也愿意把别人的事情当回事儿努力去做。四下环顾,似乎只有他一个人闲闲站着也不太好,只得蹲下来扒拉着草丛一寸一寸查看。
四人就像四条猎犬一样把方圆十几米内的草丛翻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吴邪又仔细检圌查了那些应该是书架的零部件,根据常理判断,也不觉得这上面有摆放过书籍的痕迹。正好其他几人也结束了在自己范围内的搜索,四人一合计,既然这样不如先把书架的零部件找齐,看看是否能够拼合成完整的形状,以便卖个更好的价钱。
如果说找不到书是个坏消息的话,接下来到是有个好消息。在经过对方圆半里地的搜索之后,他们终于找齐了所有的零部件,并大致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书架形态。与其说这是个书架,到不如说是一个书橱,如果整件运输将会非常困难。于是他们分配好两两一组,分别将这些部件抬运出去。吴邪自然和张起灵一组,因此他基本没怎么出力,张起灵一个人就能轻轻圌松松拎起一扇上百斤重的门板,即使行走山道也如履平地,看得施家小子双眼发直。
等所有的部件都被搬上货车,一路运回胖子他们租用的车库,几人才小心翼翼地将东西卸下,等吴三省从医院赶来,一起重新把这书橱拼装起来。说也奇怪,这堆本来看似支离破碎的零件,一旦找到了正确的位置用榫头拼接起来之后,竟似一个完美的整体,无需再外加任何固定工具就浑然一体严丝合缝,便是他们这些亲手拼装的人也费了一整天的功夫才搞明白怎样将之再次分解。
有了这书橱,此次泰安之行才算有了个比较完满的结果。吴三省轻圌抚着传说中的“浮槎木”不住口地叹息:“龙脊背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龙脊背……”看那神态和那动作,若是再配上个老泪纵横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和从小失散的儿子父子相认。另外他还特意嘱咐胖子,这东西非比寻常,千万不能再找货运公圌司托运,必须得雇辆车由自己人送回杭州,否则不管是磕着碰着或者丢圌了,都将是一笔无可估量的损失。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2:00 +0800 CST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吴三省到也不急着催吴邪先回去了,还和颜悦色地让他再等几天,等车子和各种手续都到位之后,再跟他们一起回杭州。吴邪自然是求之不得,张起灵也没有表示反圌对。对于凭空冒出的这么个大活人,吴邪的解释是“偶遇”,吴三省虽然对这一说法颇为不屑,但是根据吴邪对他三叔一贯的了解,只要不给他的生意带来麻烦,他也不会刨根问底。
好在现在已经过了最紧张的时期,胖子很容易就在他们住的宾馆里又添了一个标间。由于得到了这么件好东西,吃晚饭的时候几个人兴致都很高,不仅胖子在那儿一直胡说八道,就连吴三省也破例讲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便是平常跟在他身后如同忠犬一般的潘子,也在吴三省的授意下多喝了几杯。
回到宾馆已是午夜时分,安顿好几个醉醺醺的家伙之后,吴邪和张起灵也回到他们房圌中。
吴邪虽有些困倦,但是心中却有千头万绪想向张起灵询问一个明白。他坐在床圌上等张起灵洗完澡出来,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今天白天的时候人多不说,这会儿你总该和我说个明白了吧?起码也该告诉我个来龙去脉。”
张起灵眉眼舒展似乎心情颇好,却仍不改惜字如金的秉性,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困了,明天再说。”说罢就在另一张床圌上躺下,等到吴邪从他今天频繁露圌出的笑容中回过神来,那人似乎已经睡熟了。一想到触圌摸石头时看到张起灵在院中徘徊焦急的模样,怕是这半个月来他都没好好休息过,吴邪不忍打扰他,也只得先去睡了。
大概是心事已了,这一夜吴邪睡得格外香甜,等他再醒来的时候,看到张起灵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对面的床边正看着他。晨曦的薄光透过宾馆洗得发白的窗帘照射圌进来,衬得那人脸上的神情十分柔和,就连眼神中仿佛也有了几分柔情似水的味道。
见他醒来,张起灵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豆浆和油条:“早饭。”
吴邪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连滚带爬地起来去梳洗,坐在床沿埋头吃起来,心里想着这人究竟是怎么了。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张起灵又说:“等会儿能陪我去泰山吗?”
吴邪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一口油条没咽下去,噎得捶胸顿足。张起灵赶紧到了杯水给他,帮他拍着后背顺了一会儿气,这才又能说出话来:“去做什么?”
“找石头。”张起灵见吴邪茫然的样子,又补充道,“老道圌士院里的那块石头。”
吴邪这才回忆起昨天在那个奇怪庭院里摸过的奇石:“你知道那老道圌士在什么地方?”
张起灵摇摇头:“泰山上有一块真的。”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3:00 +0800 CST  
吴邪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奇怪,又不知哪里不对,思考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你是说我们昨天看到的都不是实际存在的东西?”
张起灵似乎想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破例说了一个长句子:“是,也不是。但我知道泰山上真有这么一块石头,等找到的时候你就都明白了。”
吴邪想想自己这段时间所遇所见,用语言也很难使人相信,想来张起灵也另有难以言述的奇遇,恐怕他是想带自己去找某个能够解释他经历的佐证。吴邪一来十分好奇,二来也出于关心,便向他三叔和胖子询问了安排,得知有空,就决定和张起灵再去泰山走一趟。
虽然有过一次大型泥石流,但对于泰山的主要景区并无太大影响,这时候无论是人力还是机械都已恢复正常运作,只是游客比上次来时稀少。吴邪问张起灵是否知道那块石头究竟在何处,张起灵表示他也不知道,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从第一次遇到那名老道圌士的玉皇庙开始找起。由于这次时间紧张,他们乘搭缆车直接上山,中午时分便抵达玉皇顶。
果然这次他们还是找不到那个神秘的后院,但是从几个年纪颇大的道圌士口圌中却也得知真有过这么一块奇石,是宋徽宗时就已供奉在此处的,几经兵燹劫火、改朝换代都安然无恙,谁成想到了文圌革时期,竟被一帮红卫兵小将以破四旧的名字给弄走了,有说是把中间的玉石剖出来卖了的,也有说是发现那物件其实不值钱给扔了的,只是这奇石最终的下落众说纷纭,无人讲得确切。
吴邪听几个道圌士和常年在此劳作的老年挑山工一番讲古,大致理出个头绪,便对张起灵说:“无论这东西最终是如何处置了,至少红卫兵小将们一定把它弄下了山,在这里恐怕问不出更多消息了。但是这么大个物件要运走也肯定会有人知道,不管是要鉴定还是剖玉都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咱们到山下的村子里再去打听打听。”
功夫不负有心人,靠着鼻子下的一张嘴,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二人打听到这块奇石现在泰山山麓某个偏僻村子后的一个村庙中供奉着。他们也不多耽搁,花了点钱雇了当地一辆小面包车,一路向那村子进发。虽说是在山麓一带,但毕竟泰山区域广泛,再加之村庄偏僻,直到夕阳西下,他们才找到了这间小庙。
那庙圌宇尽管说不上有多破败,却也显得十分陈旧,看圌守是一个老头,据他自己介绍是这村里的一个孤老,平常就靠一点香火钱再加上村里人的接济过活。在吴邪给了他一百块钱之后,便眉开眼笑地让他们进去,看样子就算他们要把这石头搬走也不会加以阻拦。
两人才进院子,就看到一个陈旧的石质香炉,后面搭了一个凉亭,里面摆放的正是吴邪几度在似真非真的情况下看到的那块巨石。实物与他先前所见无论大小形态均一般无二,只是石腹处那块无瑕美玉早已失了光泽,看上去就像个死物一样,全无半点灵气,其上的麒麟纹也有部分湮灭难辨,只余轮廓还能仿佛辨别。吴邪绕着巨石走了一圈,在石头背面看到一篇《道圌德经》的注文,落款乃是长春子,其内容与他初上泰山那日在禅房圌中看到的手抄本小册子里所记录的一模一样。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3:00 +0800 CST  
自从看到这块石头开始,吴邪心中又升起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又觉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似乎有某种回忆在想起与不曾想起之间,却又始终点拨不透,就像一个名字呼之欲出,最后又咽回肚里。几番努力之后,这种感觉渐渐淡去,吴邪也不是那种执念深刻的人,既然如此便也作罢了。如果真的事关紧要,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吧,他如此自我安慰。再看张起灵,却好像还沉醉在漫长的记忆中一样,用他纤长的手指慢慢地抚摩着石头上的纹理,仿佛每一道纹理中都藏着和他有关的点点滴滴。
“小哥,你带我来看这个,是想让我知道什么?”
张起灵像从梦境中被惊醒一般,猛然抬头看向吴邪,眼中闪过的情绪似失望又像释然,只是这眼神很快就变成了全心全意的关注,目光灼灼地盯着吴邪,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并没有多久,他便听到张起灵说话的声音:“这石头,就是我。”
对于这个答圌案吴邪并不觉得有多惊讶,张起灵稍停了一下,看吴邪这样的反应,又点点头说:“看来你是知道了。咸丰二年的时候我终于接近天圌道,本以为能够一举成仙脱离这石牢禁圌锢,远离这尘世苦海,不想却因渡劫失败失去了善恶二魂,只留下一魂七魄支持着已经化形的躯体,在人间凭着本能寻找丢失的两魂。”
虽然已经是知道的事实,但是听到当事人亲口说来,吴邪还是觉得颇多感慨,但又觉得言之未尽,于是问道:“就这样?”
“这就是全部了。”
“那你找到了吗?”
张起灵再次微微一笑:“不用找了。”
吴邪愣了一下,心想这算个什么意思?不用找了到底是找不到了还是已经找到了呢?他刚想再问下去,张起灵已经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揽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去。路上吴邪又问了几个问题,他都耐心地一一解答,只是有关失落的两魂,不管怎么问他都微笑着闭口不言。最后吴邪自己也有些懊恼,干脆不再和他说话,张起灵到是浑不在意,索性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神情怡然自得就像过去坐在他的小金杯上一样。
回到泰安时天色已晚,吴三省早已办好出院手续回到宾馆,潘子也租好了一辆面包车,众人决定好好休整一夜,第二天吃过午饭之后就启程。吴三省提议说由潘子和张起灵开车把货物运回杭州,他和吴邪、胖子三人坐火车回去。可胖子死活不答应,非要守着那堆龙脊背寸步不离不可,还嚷嚷着说,如果实在坐不下,他愿意到后面和他的宝贝作伴。见他如此坚持,而且毕竟他有驾照,能和潘子换着开,吴三省也没有反圌对,只是再三叮咛他们万事小心,千万别闯祸。胖子把胸圌脯拍得山响,说老吴你还不了解我吗,胖爷对待龙脊背一向是如同春天般地温暖,保证把它当二大圌爷伺候着。
吴邪见商议已定,也不愿听胖子再扯皮,再加上跑了一天着实有些累了,就拉了张起灵回房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中午吃过了饭,他们先帮胖子和潘子把东西放进车里,目送着他们安全开出宾馆停车场,这才晃晃悠悠地打车赶往泰安火车站。
也不知是胖子买票的方式不对还是时间不对,他们三个人统共只买到了两张软卧和一张站票,还都不在同一个车厢。上了火车之后,吴邪本想和张起灵在一个床位上挤挤将就一下,可谁知列车员的严厉程度堪比城圌管,好说歹说一定要拿站票的人在熄灯之前回去硬卧车厢,怎样也不肯通融。吴邪见商议无效,又不能让他大病初愈的三叔站一宿,只得自己拿了车票要走。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3:00 +0800 CST  
他的脚步还没迈出去,就被张起灵一把拉住了。那人从他手里抽圌出车票,将他推坐到卧铺上,只说了一句:“我去。”就头也不回地拉上圌门走了。
吴邪躺在床圌上计划着先睡一会儿再去把张起灵换回来,但一想到那人在硬座车厢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下半夜,他实在忍不住,跳下床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车厢外是一片阴沉的黑圌暗,从飞驰的车窗里间或闪过几盏灯光,忽明忽暗。正对着吴邪所在软卧包厢门口的过道上,一张凳子被翻了下来,一个人影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车窗外明灭的灯光,却不是张起灵又是谁?吴邪也不知他是怎么从硬座车厢摸过来的,更不知道他已经坐了多久,只是在看到他的时候,莫名地感到一阵安心。
“小哥,你去睡会儿吧。”
张起灵抬头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不用,你睡就好。”
吴邪此时也没有什么睡意,干脆在他身旁坐下:“明天晚上就到杭州了……”
“嗯。”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张起灵没有说话,转过头来专注地看着他,黑曜石般的双眼在黑圌暗中闪闪发亮。
吴邪被他看得不自在,假意咳嗽了两声,又提出了那个让他无法释怀的问题:“失落的两魂,你还会继续去找吗?”
张起灵直勾勾地盯着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说道:“已经找到了。”
吴邪心头猛地一跳,有一个惊人的念头从他心中隐隐浮现出来,但是他不敢问,生怕自己会意错了。
张起灵慢慢地把视线转回窗外,轻声但却坚定地又说了一句话:“吴邪,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难以言喻的喜悦突如其来,一种名为“幸福”的情绪瞬间盈圌满了吴邪的胸膛,这只是一句再普通也没有的承诺,但吴邪却仿佛已经等待了千百年。他终于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张起灵,不用再忧心忡忡,不用再患得患失,在火车隆隆的背景音里,属于他们的生活正在向前方延伸。
青山隐隐绿水悠悠,光阴冉冉等闲过。
在日常的琐碎里,言语晏晏,瞌瞌碰碰,发生许许多多的小事,或许记得,或许不记得。这样便是今后的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4:00 +0800 CST  
二十三、天劫·诡道
有些事情的发生需要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吴邪一直以来都对未来抱着得过且过的随性态度,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过一天算一天,没准儿一不小心就能成就一段天荒地老。但是不管怎么说,意外或者是惊喜总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降临,尤其是在他遇到张起灵之后。
从泰安回到杭州,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舟车劳顿,加上他们俩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告别吴三省回到家以后,吴邪本打算直接洗洗睡了。可张起灵却好似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疲惫似的,洗完澡以后就钻进他的房间霸占了他的床用影圌碟机看电影,无论怎么明示暗示就是不肯腾地方。吴邪没办法,只得退而求其次地自己去睡小房间。
张起灵一把拉住他:“那屋都大半个月没人住了。”
听这意思似乎是他嫌那边脏才不肯回去,吴邪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打扫过的啊。”
“什么时候?”
“每天。”
张起灵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吴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在那人失踪的大半个月里,他确实每天都很仔细地打扫客卧,就算是当神仙的那十几天也没有例外,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做这件事的吴邪已经回忆不起来,大概仅仅觉得,只要他这样做了,就表示张起灵并没有真的离开,总还会在某一个清晨带着一脸没睡醒的表情推开门。
他正懊恼得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张起灵已经手脚并用地把他往床圌上拽。
吴邪更加无奈:“你就不嫌挤得慌吗?”
张起灵眨了眨眼睛,眉梢眼角尽是笑意:“又不是没睡过。”
吴邪不说话了,思绪不知怎么就飘到了在临安陈老头家的那一晚。算算时间他已经有一个多月被各种事情困扰,没心情也没心思去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此时此刻此地,又面对着已经和他互相坦白过内心的张起灵,这要睡到一块儿,会发生点儿什么还真不好说。但是转念又想,就算真的发生什么大不了再互撸一回管子,反正自己也不会吃亏。这样想着反而踏实了,他把张起灵往床里侧推了推,一翻身躺了上去,侧过身圌子闭上了眼睛。
好在他躺下没多久张起灵就关了电视,钻进被窝紧挨着他躺下,一只手臂老实不客气地横在他腰上,好像要把他整个人牢牢圈进自己怀抱里一样。吴邪实在是困得狠了,也没多想这个姿圌势有多么诡异,只是将他的胳膊往下挪了点儿,不要压圌迫到自己的胃,然后再也抵挡不住浓浓睡意,很快就进入了深沉的梦乡。
睡到半夜,吴邪忽然觉得背后有些痒,又懒懒地不肯醒来,只是象征性地挠了两下,却意外地碰到了一只体温微凉骨节纤长的手。张起灵横在他腰上的手臂没有动,另一只手从他睡衣的下摆伸了进去,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圌抚他的脊背。他没有用手掌,只是拿指尖轻轻地沿着吴邪的脊柱上下移动,那动作又挑圌逗又色圌情,和他素日里活动冰山一样的形象大相径庭。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4:00 +0800 CST  
吴邪总觉得自己犹在梦中,有一只通体乌黑只有四只爪子是白色的小猫用它软圌软的肉垫在自己背上踩来踩去,甚是扰人清梦。他老大不情愿地嘀咕了一声“乖猫咪,别闹”,一面躺平了身圌子轻轻拍了拍梦中小猫圆圌滚滚的脑袋瓜,再次侧过头去睡得不省人事。
张起灵的嘴角微微抽圌搐了一下,抽圌出自己的手掌仔细看了看,十指修圌长,指甲也修剪得很平整,到底有哪一个地方像猫呢?而且自己的脑袋也比猫脑袋要大多了吧,看样子吴邪是真的睡迷糊了,不然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他半撑起身圌子,一面低下头去轻轻啄吻吴邪的额头,一面用搭在他身上的手指去解他的睡衣纽扣。睡梦中的吴邪不胜其烦,嘴里兀自嘟囔着什么,身圌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往边上蹭,张起灵的手指每碰圌触他一下就往床沿蹭一点儿,等到解圌开了第三粒纽扣,吴邪已经蹭到了边缘,再一个翻身,眼看着就要摔下床去。张起灵赶紧伸手一抄,拦腰将人揽住,一把拽回自己怀里。
经此一折腾,吴邪彻底醒了,拍亮了床头灯,低头看着自己半敞的衣襟怒上眉山:“你不好好睡觉摸圌我圌干嘛?”
张起灵十分平静地看着他,那意思是大家都是男人,你说我要干嘛?
被他略带无辜又清清冷冷的眸子看着,吴邪只觉得一股燥热从小腹开始蔓延至全身,不一会儿就感到口干舌燥、精圌虫上脑。偏偏此时张起灵还变本加厉地把手伸进他的睡衣里,缓缓地揉圌搓他胸膛上的那两点。这一下无疑是火上浇油,吴邪登时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从刚才开始就紧绷着的理智之线“嘣”地断了,在思维系统做出反应之前,他已经凭着反射神圌经直接把张起灵按倒,一翻身就跨圌坐到了他腰上。
“看来小爷今天还非把你办了不可。”吴邪喘着粗气说得咬牙切齿,一抬手就把自己的睡衣从头上脱了下去,力气用得大了点儿,蹦掉了两颗还没解圌开的扣子。
张起灵始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狭长的凤目沾着点儿水汽显得雾蒙蒙的,就说是勾圌魂摄魄也不为过。吴邪低低地骂了一句,扳住他的肩膀,对着半张的薄唇就狠狠地亲了下去。要说吴邪一点儿都不想那肯定是骗人的,别的不说,这大半个月来的担惊受怕患得患失折磨得他几近崩溃,现在好容易有个机会能让他讨回点儿好处,哪有不尽情利圌用的道理。这么一想,唇齿之间的厮圌磨就更用了几分力,舌圌头硬是抵开张起灵的牙关,在他口圌中游走了一圈又一圈,就跟巡回演出似的。
可是亲着亲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张起灵嘴上保持着和他接圌吻的姿圌势,手上却也没闲着,吴邪的裤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他扒拉到了臀圌部,一根凉凉的手指宛如灵巧的小蛇钻进股缝,正在他身后的入口处轻轻圌按圌压着。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4:00 +0800 CST  
吴邪很快就反应过来,心中危圌机感窜起的同时,他当机立断地将身后的爪子一把拽了过来,利圌用自己上圌位的优势将之按圌压在张起灵身侧:“给小爷老实点儿!”
张起灵的嘴巴被他堵着,从胸腔里发出一声类似闷笑的声音,也不挣扎,任凭他不甚熟练地按住自己的手,另一只没被按住的手再接再厉,又绕到他身后去了。这一次却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对他弹圌性十足的屁圌股又捏又摸,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
吴邪给他摸得又是一阵心猿意马,嘴上占的这点便宜就显得远远不够了。他抬起头来长长出了一口气,连拉带扯地扒圌开张起灵的睡衣,在那光洁如玉的白圌皙胸膛上就是一阵乱圌摸。张起灵蜷缩起身圌体颤圌抖了几下,发出一阵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喘息的奇怪声响。
“嘿,我说你也太不济了吧,这才摸了几下就这样,等会儿怎么办?”吴邪被他反常的反应弄得有些郁闷。
“……痒……”张起灵转过脸来,眼角微微有些湿圌润。
吴邪气结,俯下圌身去在他的乳圌头上轻轻圌咬了一口:“这下不痒了吧?”
张起灵小声抽圌了一口气,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幽暗,好像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吴邪满心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身下这个朝思暮想的家伙吃干抹净的念头,判断力早已大打折扣,全然没顾得上关注那人神情的变化,否则他一定会知道,那是饥饿得野兽即将扑向猎物的眼神。
细瘦的腰身柔圌软而富有韧性,手指按圌压上去有着非常良好的触感。吴邪的手指和唇圌舌沉醉地在他的腰和胸膛上流连忘返,一时也没注意其他。忽然一只强韧有力的手臂扣住他的腰,随后就是一个技巧性的翻转,情势在刹那间逆转,吴邪只来得及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他自己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下面那一个,张起灵微微泛红的面孔出现在他头顶上方,眯起的双眼中仿佛酝酿着狂风暴雨。
“喂,你犯……”一个“规”字还没说出口,处于上圌位的人就压了下来,薄薄的嘴唇带着灼圌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飞快地堵住了他的嘴。
张起灵的吻又急切又霸道,像是要掏空他肺里所有的氧气,吴邪按着他的肩膀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哼声,身圌子像条活鱼似地不住挣扎,但是张起灵完全没给他机会,双手双脚就像铁箍一样牢牢扣住他,只一会儿就将他吻得全身无力,双目失神。
结束了这个漫长而缠圌绵的亲圌吻之后,张起灵动作利落地扯掉了吴邪的裤子,一把握住他腿圌间早已滚圌烫硬圌挺的器官。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吴邪还是在被握住的瞬间轻轻地叫了一声,但他很快就再也叫不出来,因为张起灵立刻就上圌上圌下圌下地撸动起来,还极有技巧地翻开外面的包圌皮,直接刺圌激粉圌嫩的前端。吴邪提着不稳的气息断断续续地呻圌吟,手指颤巍巍地就要往张起灵的裤子里探去。
“别动。”张起灵握住他的手腕,拉到嘴边在他掌心印下一吻,“等会儿。”
尽管还不太明白他的具体打算,吴邪此时也委实没有什么余裕去关心张起灵,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脐下三寸的地方。不得不说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上一回张起灵还是个只会直上直下的青瓜蛋圌子,这一次却已经像个久经沙场的老手,几根形状漂亮地无可挑剔的手指好像弹琴一样忽快忽慢忽轻忽重,间或捧住下面的囊袋轻轻一揉,直舒服得吴邪连脚趾都蜷了起来。
就这样弄了不知多久,吴邪的那里变得又烫又硬,前端渗出的液圌体将整圌根柱体染得闪闪发亮。他捏紧了床单感受着一波强似一波的冲击,眼看着就要达到高圌潮。可张起灵偏偏在这个时候松开了手,眉眼含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5:00 +0800 CST  
“你……你……”吴邪连眼角都红了,嘶哑的声音隐隐拖着哭腔,“你他圌妈圌的管杀不管埋啊?”
张起灵没搭茬,打开他意图自己解决的右手,掰着他的肩膀将他翻了个身,摆圌弄成双膝跪床、两圌腿张圌开的姿圌势,沾满吴邪自己体圌液的手指势圌如圌破圌竹地往他后圌庭探去。
吴邪疼得惨叫一声,手舞足蹈地一阵乱踢乱圌蹬,张起灵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又把他按住。
“你就不能忍一下吗?”
自己的男性尊严被人践圌踏,始作俑者还用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他甘愿屈服,饶是吴邪脾气再好也要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圌天:“大圌爷的,那你为什么不能当下面那个让小爷上啊?”
张起灵叹了口气,捏住他的下巴转过头,在他嘴唇上轻轻蹭了蹭:“忍一下,嗯?”
他的声音魅惑而又温柔,听在吴邪耳中那效果就和麻药一样。他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说:“好歹……也要润圌滑一下吧?”
张起灵把手指举到他面前,上面亮晶晶的液圌体让吴邪又是一阵面红耳赤:“润圌滑过了。”
“……那玩意儿哪够?你有没有常识,当老圌子的括约肌是死的啊?”
“不然你说怎么办?”
吴邪咬着牙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在他不似以往般清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放弃似地扭过头,扬了扬下巴指着床头柜咬牙道:“里面有橄榄油……”
张起灵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暂时放开他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找一通,找到了一个装着柠檬黄圌色液圌体的透圌明小瓶子。那是一瓶精纯橄榄油,吴邪的皮肤比较干,一到秋天洗完澡就浑身痒痒,他圌妈妈曾经给他买了很多润肤乳液,他嫌味道太香死活不肯用,只有橄榄油没什么味儿,他勉强可以接受。然而此时张起灵无暇去思考这东西本来的用途,一心只想着能把眼前之人抽筋扒皮赶紧拆吃入腹。尽管表面上还是一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棺圌材板脸,但其实他的情况也没比吴邪好到哪儿去,下面早已胀痛得难受,没有直接提圌枪就上完全就是不想让吴邪受伤。
用一只手拧开瓶盖,另一手提起吴邪的腰,把瓶口对准吴邪身后的入口倒了足有三分之一,随后他把瓶子往旁边一放,两只手指抹了点儿橄榄油“扑哧”一声就捅圌了进去。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5:00 +0800 CST  
有了润圌滑以后虽说没那么疼,但是感觉仍然算不上有多舒服。张起灵的手指在火圌热的内圌壁里左右旋转,像是要摸索什么宝藏似的,吴邪把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只从喉圌咙深处滚出几声小动物般的呜咽。张起灵现在到是不急了,一面手上持续着扩张的动作,一面俯下圌身来在他背上、肩膀、脖子和耳畔落下轻圌吻,轻柔温圌软地好似微风吹拂杨柳。
吴邪觉得自己真的要哭出来了,前面的小兄弟涨得快要爆圌炸,后面被两根手指插圌入,同样饱圌胀圌得难受,可偏偏背后的亲圌吻像是春风化雨,温柔得让他不忍拒绝。
又过了一会儿,张起灵的手指越探越深,不知是碰圌触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吴邪忽然挣扎着挺圌起上半身,一声几乎不成调的呻圌吟冲破牙关,未被碰圌触的前端竟然就这么颤圌抖着射圌了出来。
张起灵的双眼亮得吓人,趁着吴邪高圌潮过后精神恍惚的当儿,脱圌下裤子又倒了许多橄榄油在自己的下圌体上,然后抽圌出手指扶着吴邪的腰从那个狭小的入口挤了进去,火圌热坚圌硬的器官缓慢又坚定地顶了进去,直至整圌根深埋入其中。
虽说男人要会忍耐,但这种裂开的疼痛还真不是人能忍的。吴邪惨叫了一声,眼泪都要出来了,双手握拳不断捶打着床板,好一会儿工夫才把直达脑髓的疼痛压了下去。在他身后的张起灵也不好受,但是看他疼成那样,也不敢立刻就动,只得咬紧牙关让他适应,一向淡然的双眸浮现出条条血丝,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一颗一颗砸在吴邪背上。
吴邪好不容易缓过气,知道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微微侧身,手朝后伸去捏了捏张起灵的大圌腿:“动吧……”
“你……”
“你这样我更难受。”吴邪咬着牙道,心想,都让你动了,你还矜持什么,难道还要求你吗。
“吴邪,抱歉,我忍不住了。”
随着这一句几乎是哀求的话语,张起灵双手从吴邪的臂下绕到他的胸前,紧紧地抱住了他,然后开始强悍地摆圌动起腰身。火圌热的凶器蛮横地抽圌出然后用圌力地撞入吴邪体圌内,每一次都是尽圌根没入再狠狠抽圌出,动作又快又急。
身后的穴圌口被撑至最大,那根灼圌热的器物跟肠壁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人有点发懵,所有的感觉似乎都集中到了那处,只感觉到烫得人发疼的热度不断出去又进来。吴邪双手撑着床,几乎有点抵不住那撞击的力道,每次都朝前倾又被人揽回去。深圌入圌浅圌出的很快就耗尽了吴邪所剩无几的力气,在丧失意识之前,他看到张起灵胸前渐渐蔓延开来的麒麟纹身,威风凛凛的神圌兽在他精瘦结实的臂膀上宛如活了一般。但是这一景象很快也在剧烈的摇晃中变成残像,吴邪的心中充盈着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终究却只有一句话未经思考脱口而出。
“你终于是我的了……”
“笨圌蛋,”张起灵俯下圌身与他十指相扣,“我一直都是你的。”
吴邪慢慢地微笑起来,不知是生理性还是心理性的眼泪滑过脸颊,渗入棉质的枕套中,瞬间消失不见。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5:00 +0800 CST  
第二天吴邪是被楼下老大妈扭秧歌的音乐声吵醒的,身边空空如也,张起灵早就起来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确定实在睡不着之后,吴邪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可动作稍微一大就扯动了腰和后圌庭,疼得他呲牙咧嘴。昨天晚上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好在张起灵还算有良心,知道给他做个清理,也知道要把床单换掉让他睡得踏实,否则拉上几天肚子肯定是跑不掉的。
尽管如此,在艰难地换衣服的途中,吴邪仍是翻来覆去把那小子从头到脚骂了一遍。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个长相比他秀气身高没他高体重没他重的闷油瓶,怎么就能那么顺手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从里到外吃了个干干净净,还连骨头都不带吐的。一想到昨天自己还信誓旦旦要把人家给“办了”,吴邪顿时困窘地连卧室的门都没勇气去开。
可偏偏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吴邪努力做着心理建设想着怎么面对张起灵的时候,那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拎着一袋小笼包子推门走了进来。
吴邪飞快地把牛仔裤的拉链拉好,双眼看着自己的鞋,说话却是对着张起灵:“一大早你干嘛去了?”说完以后他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这感觉怎么就那么像刚刚经历完初圌夜的小媳妇在抱怨自家相公。
张起灵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包子递给他,顺手在他腰上摸了一下。
吴邪捧着包子一蹦三尺远:“你你你……还想干嘛?”
张起灵摊开双手,脸上有着明显憋笑的表情。
吴邪老脸一红,也忘记了自己起床到现在还没刷牙,坐在床沿拿起包子往嘴里塞。
张起灵看着他吃了几个包子,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吴邪,咱们换张大床吧。”
吴邪好不容易才没把嘴里的包子馅儿喷圌出去,转过头来瞪着他:“为什么?”
“现在这张太小了,”张起灵拍了拍床板,“晚上睡着容易掉下去,而且书架那事情胖子不是答应要分给我一笔钱么,就用那钱买张新床吧。”
吴邪本想着换了新床是不是方便你折腾我啊,后又想到反正事情发生都发生了,也不能选择性失忆当它不存在,再说张起灵肯主动提出换床也是积极的表现,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见他不反圌对,张起灵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又走到客厅里去了。
等吴邪吃完了包子走出来一看,张起灵坐在沙发上捧了份当天的报纸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不由奇道:“小哥,怎么今天不玩ipad看上报纸了?”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2-02-10 01:56:00 +0800 CST  

楼主:大紅花丶

字数:259879

发表时间:2012-02-08 04:1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18 00:04:48 +0800 CST

评论数:415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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