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换人虐了吗！

听着陆妈妈的话，寒冰悲从中来，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再怎么说自己是小辈，只好安抚道：“阿姨您也别难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没成想陆妈妈一听这话，话锋立马就转了：“寒冰啊，谈男朋友了没有呀，你也不小了，该找个男朋友了。”
寒冰心里一颤，明显感觉话里有话，果然还没开口问，陆妈妈又打开了话匣子。
“寒冰啊，阿姨知道你跟陆扬有感情，但是你俩真的不合适，阿姨是过来人，看得比你们通透，有些事情不是感情到位就可以成的……”
眼看着陆妈妈还要说下去，寒冰忍不住了：“阿姨，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能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任的，这个您不用操心。”
看寒冰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陆妈妈急了：
“孩子，你就听阿姨一句，你们两个不合适，我们家现在有中意的女孩儿，她现在正在扬扬病房里，她对扬扬非常好，你们俩在一起只是互相折磨，这么多年我看不下去！你也是女人，以后也是要当妈妈的人，请理解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心！”
寒冰听得一愣，不由自主回敬道：“您是最母亲的，希望您理解并尊重一下做儿女的心。”
一看寒冰顽固不化，陆妈妈索性挑明了说：“你哥哥的去世，阿姨知道你心里怨陆扬，扬扬这么多年也一直心里有愧，这是你们之间的一根刺，永远拔不出来，”见寒冰还是无动于衷，陆妈妈急了：“和文那孩子的死跟我儿子没关系，只能说他命短，是他自己不看路，是他自己一脚踩空咎由自取……”
“够了！”寒冰已经彻底怒了。
陆妈妈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哎，丫头，阿姨不是那个意思…”
寒冰头也不回大步朝病房走去。

陆扬自从出国，就和小时候的玩伴渐行渐远。宋清从小在男孩子堆里长大，性格非常开朗，半会儿功夫给陆扬讲了很多当时小伙伴的事情，逗得自己咯咯笑，两人也没那么生分了。又到中午了，护士推着小车来打针，宋清很自觉地背过身子，陆扬也不好再赶她出去。
陆扬转身，把宽大的病号服褪下一截，护士左按又按，找不到下针的地方。好不容易找了一块相对柔软的部位，护士利落下针，尽管已经推得很慢，可陆扬还是没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宋清的心揪了一下。
拔针以后，针眼出了好多血，陆扬痛得厉害，伏在床上没起身。只听得门口有人推门进来，身后的针眼处被按压了好久，一回头，才发现按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宋寒冰。

门口受了委屈，可一进门看着陆扬蜷缩在床上挨针，痛得双眼紧闭，寒冰还是心疼不已，忙着接过护士手里的棉球，帮陆扬轻轻按摩缓解。
一看寒冰来了，陆扬开心得不得了，嘴里喊着“不痛不痛”，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动，任由她帮自己按摩。寒冰忍不住嗔怪：“又青又紫，你一个做医生的把自己治成这个样子。”
宋清站一旁有些尴尬，门口的陆妈妈气不打一处来，这宋清还在一旁站着，宋寒冰就跟儿子打情骂俏起来，叫清清的脸往哪里搁。愤愤地喊着儿子：“陆扬你看你打针都打到什么样了，一会儿让清清端盆热水给你热敷一下，护士都说好几遍了就是不听话。”
“妈，您说什么呢？”寒冰没说话，陆扬先不满意了。
儿子跟自己作对，这个叫宋寒冰的还不把自己说的话听在耳朵里，陆妈妈都不知道自己的脸往哪里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坏人做到底。
“寒冰丫头呀，刚刚阿姨跟你说的你都没记到心里去吧。这位是宋清，是阿姨同事的女儿，你们认识一下。”说着拽过了清清的手。
“阿姨…”宋清挣脱着。一进门她就看出来这姑娘和陆扬的关系不一般，这两天陆扬对他一直都不热情，说什么听什么，也是得亏了发着烧吊着液体不方便，要不然早把自己赶走了。见陆妈妈这么主动，明摆着就是给姑娘摆谱，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不如做个鸵鸟吧。

想问你们一个问题，是不是不扎的情节你们不喜欢看？但是如果一味为了扎而扎，就没有情节发展

见宋清窝窝囊囊没动静，寒冰正帮着陆扬整理衣裤，陆妈妈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火气一上脑，就口不择言起来：“现在的小姑娘也真是的，大人说的话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做家长的能害自己孩子吗？”看屋里的人神色都不对，宋清拽拽她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这一来陆妈妈更是刹不住车：“清清多好的孩子呀！当年和文在的时候我们也喜欢那孩子，可惜他命不长早逝了，这是所有人都没办法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个妹妹让人不省心…”
“妈！”
“阿姨…”
三个人几乎是一起开口，陆扬听到妈妈这么说话，显然惊讶极了也愤怒极了。只是自己还没开口，就听到寒冰一字一顿地说：“您放心，我不会跟您儿子在一起的。”
说完便再也没有看陆妈妈一眼，只是转到陆扬这边，轻轻地说：“我先走了，你听话。我改天再来看你。”说罢，转身离开了。

陆妈妈显然没想到这女孩这么刚，其实她也没有坏心，只是话到嘴边就变了味道。昨晚一夜未眠，她都在想一个问题，陆扬和宋寒冰在一起那么多年，其中阻碍重重，无非就是因为和文的事情。毕竟儿子是事情的见证人也是亲历者，和文是寒冰的哥哥，一辈子都无法避免的话题，一谈起和文儿子总要低声下气的，谁都迈不过去这个坎。但眼前的宋清就不一样了，对儿子关心备至，不像宋寒冰，儿子病了不来看，还得想办法巴结着。可怜天下父母心。

见寒冰推门而出，陆扬几乎是一个趔趄冲下了床，显然忘记了手上扎的的点滴。连着几天高烧不退，一着地双腿一阵酸软，几乎是立马跪倒在了地上，手背上迅速鼓起一个肿包。
“怎么了这是？”
余文皓闻声而入，刚在走廊里迎面撞上了寒冰，寒冰招呼都没打直接扭头走人，心里不解便来看个究竟。一进门就看到这跳床一幕。
“你不要命啦！”
余文皓怒斥，双手架着陆扬臂下把他扶起来，陆扬一拳砸在病床上：“**！”紧接着喘咳起来。
文皓本想问个究竟，可陆扬咳到说不出话来，最后抓着胸前衣服眉头紧锁成几道，文皓看不下去，刷刷开了一阵止咳针。
没一会儿护士就来了，陆扬已经咳到睁不开眼睛，文皓也不避讳，接过针剂直接把他翻过来褪裤子，一针扎了下去，猛地推药，陆扬这时候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胸口痛嗓子痛，还是屁股痛，不自觉伸手挡身后，却被文皓一把抓住了胳膊：“别动，忍忍。”
陆妈妈在一旁早就慌了神，没想到儿子反应这么大。刚刚文皓一把揪下陆扬裤子的时候，宋清和陆妈妈才第一次知道陆扬这些天受的苦。巴掌大的区域已经密密麻麻都是针眼，有些地方已经肿的发亮，就仿佛只要一触碰就能滴出血来。
止咳针打过没一会儿，陆扬就平静了些许，只是皱着眉头一只手捂着身后，半晌说不出话来。
其余三人看他疼得紧，也任由他躺一会儿。“你告诉寒冰，晚上我去找他。”陆扬皱着眉，气若游丝。“你省省吧，看你这个鬼样子能出去吗？下班我去找她，我跟她说。”
纵然没人开口，余文皓看到病房这三个人，也大概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寒冰气性不小，可陆扬妈妈显然太欺负人了，都快给小姑娘骑到脖子上了，谁能受得了。陆扬强撑了一会儿，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侧身躺下，大口喘气。

寒冰一出医院，眼泪就止不住，本想着几年过去了终于找回了爱人，却没想到先被男朋友的妈妈将了一军。说自己倒没什么，可她说和文命短是什么意思？正想着，有微信群组消息发来，寒冰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猜猜寒冰要干嘛

还有一丢丢存稿！希望看到你们留言！写得太勤留言太少我很不平衡的！

“你是疯了吗？”
江鹤一进门就把笔记本摔在桌子上，几乎是对着寒冰大吼。看看宋寒冰背对着他默不作声，江鹤更是一阵气恼，掰过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跟我们任何人商量了吗？出了事您呢个负得起责任吗？”“我自己做的决定自己负责。”眼神里全是桀骜。
“你……”江鹤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付得起责吗？”
从H市回来，江鹤就听到消息，院里去齐州的寒期支教团有人因事去不了了，宋寒冰自告奋勇顶了上去。那地方环境恶劣，离S市有2000多公里，眼看着天气一天天冷下来，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去。江鹤知道宋寒冰是个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主，于是自己先去了院主任办公室，希望能把批示拦下来，可院里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报名，主任以“尊重当事人意见”为由把他驳回了。再去找所谓的当事人，更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两头都说不通，江鹤想到了陆扬，赶快一个电话打了过去。不巧的是，电话没打通。江鹤气得真想把手机一摔：“不是说医生24小时手机开机吗？关键时候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寒冰这些天每天都来，像没事人一样照顾着陆扬，陆扬一路的高烧咳嗽，几天下来终于有了好转，虽然心里会有些奇怪，但病痛折磨下也没想那么多。陆妈妈当天见儿子发了那么大的火，听说寒冰每天都来照顾他，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没再插手。
江鹤来电话的时候，陆扬正在拍胸片，余文皓照着片子神情严肃：“还是有问题啊。”
陆扬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些天吃药打针吊水一个都没落下，别的不说，两边屁股都扎成马蜂窝了，要不是寒冰这些天每天给热敷，他一个大男人得每天哭着打！看陆扬一副紧张相，文皓突然一拍他肩膀：“兄弟，吓唬你呢，好差不多了，收拾收拾明天出院吧。”陆扬这才松了一口气。
拍片出来，寒冰就来电话了，电话里说现在正在来医院的路上。挂了电话看到江鹤的未接来电，一个电话过去，听那边噼里啪啦说半天，文皓眼看着陆扬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写太快了，文笔直线下降自己都没法回头看

这几天陆扬身体一天天痊愈了，寒冰的心也放下不大好，一进门看陆扬黑着脸，寒冰调皮地轻轻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臭脸，屁屁不疼啦！”
没成想陆扬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去齐州干嘛？”
寒冰使劲挣脱：“你弄疼我了！”
“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商量不行吗？你一个人跑去齐州是什么意思？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江鹤大嘴巴。”
“回答我的问题！”
寒冰本想耍赖，看陆扬眼睛像刀子一样盯着自己，突然卸下了一切防备，眼泪像珠子一样流下来。
陆扬瞬间慌了。
“陆扬，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分开吧，宋清更适合你，阿姨说的没错，我们之间永远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我哥哥是我们心上共同的疤，我们不要互相伤害了！”
“你真的认为和文的死是因为我吗？还是说你认为我对你的感情是因为对和文的愧疚？”
寒冰流着眼泪摇头：“谁都不怪，我知道你爱我，可是阿姨说的没错，我们不能在一起，不被长辈祝福的感情是不会长久的…”
“没有人阻碍我们，没有人阻碍我们的…”陆扬把寒冰搂在怀里。
“什么事情都有我，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咱们撤销申请，有什么后果和损失，我来承担。”陆扬拉起寒冰的手，却被寒冰用力甩开。
“不必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们都需要冷静。”止住了哭泣，寒冰认真地说。
“别这样寒冰，你知道我门等了多久吗？为什么我们之间一直都是这样无尽的等待？你不心疼我，你心疼自己好吗？你摸摸自己的心，你想要离开我吗？寒冰，所有的一切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留下来。”
寒冰摇头：“我没有嫁给你，我有权利选择自己去哪里，做什么。”
陆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再来一更

寒期支教是很早就定下来的，只因为寒冰是后来补上去的人，时间确实有些仓促，准备时间不足一周。
自打在病房跟陆扬说了分手，寒冰就铁了心不再见陆扬，陆扬到学校找过好多次，江鹤倒是回回碰到，唯独不见寒冰的影子。不仅人见不到，微信不回电话不接，陆扬甚至想念生病的那段日子，虽然身体不适，但寒冰一直在身边。
寒冰专心做着去齐州的准备，努力不去想陆扬，可是思念就像云涌，怎能说停就停，可是想想陆妈妈对自己的态度，想想自己和陆扬之间永远都无法解除的问题，唉，放手吧，他值得更好的人。
知道陆扬来找了自己好多次，可是打定了主意分手，就不要再给他希望了。

一周就这样过去，支教团出发的时候，整个院里开了欢送会，一行人坐上专车一路奔到火车站，举着支教团的横幅，在S市的站台前，留下了大大的笑容。

同学们都有亲朋来送，寒冰回头望望入站口，虽然是自己执意拒绝所有人来送站，可一瞬间还是有些落寞…
检票队伍徐徐向前。
“寒冰！宋寒冰！”
寒冰扭头看去，进站口有人背着大大的背包，拉着两个箱子，一脸灿烂在朝她招手。

“江鹤，你怎么来了！”寒冰一脸惊喜！
“你是我们的小花妹妹，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江鹤傲娇地说。
说起这个名字，寒冰突然想起，当年入学时候，课题组只有寒冰一个女生，导师说以后要像呵护小花一样呵护她，组里人给她起了个别称“小花妹妹”，想到这，寒冰的眼眶有点湿润：“我以为都没有人来送我呢。”
“怎么可能！”
顺着江鹤的手指，陆扬和余文皓站在入站口，文皓朝他们摆摆手：“一路平安！”
陆洋则双手抱在胸前，一言不发，目光满是殷切。
“寒冰，我们走！”
看着前面人越来越少，江鹤催促道。
寒冰余光看向身后，一狠心，大步走过了检票口。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余文皓纳闷：“江鹤这小子不会是喜欢上寒冰了吧，这么远的地方，说去就去。”
“如果真是这样，我也认。”
陆扬闷闷地说。

一上车寒冰就忍不住问江鹤怎么来了，江鹤卖了会儿关子，终于说了实话：
“我很快就毕业，课题论文都基本结束了，上学以来一直都想支教但一直没机会，这次说不动你，那我就和你一起去.”
看寒冰满眼感动，江鹤指着其中一个箱子：“别朝我冒星星眼，我给你带了东西。”
寒冰这才发现，江鹤其中一个箱子根本不是自己的。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都是生活必备用品，最上面是一个白色的小箱子。
打开小箱子，小箱子里都是常用药，每一盒上面都写了手写的标签。
“用于感冒发烧，一日三次，一次两粒。”
“用于过敏症状，一日两次，一次一粒。”
“用于痛经，一日三次，一次一袋。”
“…”
最下方是一封信。

“寒冰，很不舍用这样的方式跟你道别。
曾经的我们相隔一万多公里，这次只有区区2000公里，曾经的我们分别五年，我相信这次绝对没有比这更长的等待。如果我们的遇见带给你的是伤痛，那么我陪你一起疗伤，等你回来。
陆扬”
火车两边的树木迅速后退，泪水噗噗把信打湿。

木有回复！不更新！

火车在路上奔波了两天，等到达齐州的时候，一行人都疲惫不堪。齐州市区偏远，但并不落后，支教团被分为若干个小分队，派往不同的村镇。江鹤一路上跟随行的老师软磨硬泡，希望自己能和寒冰分到一组，可事先分好的小组成员不能变动，老师只好答应先分到就近的村镇，有机会再调到一起。于是到达齐州以后，大巴车一路越走越偏，车上的人原来越少，江鹤一路愤愤不平，埋怨老师不懂变通，可来都来了，总不能拎箱子回去吧，只好认命了。

江鹤跟寒冰支教的村落，一个叫大涯村一个叫小涯村，相隔只有20公里，大巴车半小时就到了，地方不远，两人都稍有安慰。寒冰先到达了目的地，江鹤帮她把东西搬下车，嘱咐半天，就继续赶路了。
大小涯村相隔不远，大涯村有一所中学，小涯村有一所小学，附近村落的孩子们都来这边上学。
颠簸了一路，寒冰一下车，就感受到一阵清冷，这里的空气纯净得很，猛吸一口沁人心脾，周边的景色也很美，环境好像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恶劣。
“喂，看什么呢？”闻声望去，路边有个帅小伙，一路跑过来。
“你是宋寒冰吧，校长让我来接你。”说着伸出手来，把寒冰的背包接过去。
“你好你好，我是宋寒冰”寒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一路累了吧，这地方远，先回学校，带你见见校长。“
”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哈哈，我也是支教的学生，比你早来半年，我叫梁诚！“
两人边走边聊，没多远就到了学校。
小涯村每年都会有几个大学生来支教，校长对此特别重视，支着梁诚去接新来的老师，自己正在给寒冰安排校舍。
见到寒冰，校长连连上前握手：”小宋你好，一路辛苦了，我们这里条件差，实在是要委屈你了。“
寒冰连连摆手。

小涯村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破旧，学校是爱心人士捐款新建的，虽然冷清但整洁，给寒冰安排的宿舍就在侧楼二楼，虽然小，设施也不全，但窗明几净，寒冰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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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涯村和小涯村条件相当，到达目的地之后，江鹤跟学校接待人员吃过午饭，就感觉全身疲软，想到自己一路颠簸确实累了，就跟校长告假，在宿舍闷头大睡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一团黑，想起一下午没有联系寒冰，也不知道她那边情况怎么样，拿出手机准备拨电话，才发现信号格基本为零，根本拨不出去。江鹤晕头转向走到床前，窗外月明星稀，“好清朗！”揉着太阳穴，江鹤不由得开门走出去。
虽然是冬天了，可这里并没有多冷，只是空气干燥得很，江鹤看到旁边屋子亮着灯，敲了敲窗户。
“你醒了！快进来！”
听到热情的招呼声，江鹤才发现这位就是今天去接自己的小伙子，白天太劳累，该有的礼数都没有尽到，江鹤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好意思，白天我太累了都没看清你……”。“没关系没关系，你累了一路这很正常，我叫驼宁，也是来这里的支教学生。”
互相一介绍，也算是认识了。
驼宁向他介绍着村庄和学校，发现江鹤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说着伸手就摸上了江鹤的额头，“你发烧了！”
江鹤拭了拭自己：“怪不得一下午没精神，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驼宁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 卫生所关门了，我先带你到村医那里看看去，不远。”说着就开始穿外套。
本想推辞，可被驼宁这么一说，感觉更难受了，江鹤慢慢悠悠回屋，随便套了两件衣服，就跟着驼宁出门了。

见惯了大城市的灯红酒绿，乡下的夜晚特别宁静，街道上黑黢黢的，村口不时传来几声狗吠。
“要不别去了吧。”一出大门江鹤就犹豫了。
“你还怕了不成？”驼宁不禁笑了：“没事，村子里就是路灯少，黑，安全得很。”看江鹤走路有些摇晃，扶住了他的胳膊。

地方小，没几步就到了村医家，驼宁“咚咚”敲门，半晌功夫才出来一个披着棉袄的老头子。
“叔，我们新来的老师病了，来您这看看。”
“快进来快进来。”
老村医有着乡下人特有的热情，连忙招呼两人进屋。
简单量了体温，看了看体征：”孩子，你这是一路上累坏了，再加上水土不服，发烧啦，我给你开几针吧。“说完，也不等江鹤答应，就乒乒乓乓开始配药。
江鹤平时身强体壮，很少生病，打针输液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也就是之前见寒冰打的时候哭天抢地，一听村医要打几针，也没当回事。直接趴在床上，拽下半截裤子，闭着眼睛等扎。
“娃娃，我打了啊。”江鹤头晕得很，头都没回嗯了一声。
身后一阵凉意，紧接着是刺痛，江鹤皱了皱眉：“嘶……还挺疼。”
“打针哪有不疼的。”驼宁在一旁说。
好容易挨完了一针，江鹤正要提裤子起身，村医又拿了一个针管过来：“还有一针呐，不要着急。”
这下江鹤有些紧张了，现在村医手里的这个针管，比刚刚那个可是大了将近一倍，里面的药水也是满满当当。
正想着，驼宁又说话了：“赶紧的，天不早了，大叔也要休息。”
江鹤只好再趴下，犹豫了一下，把另外一侧的裤子褪了下来。
村医很快就下针了，一开始还能忍，到后面身后越来越疼，胀痛由臀及腰及腿，到最后整条腿都是麻的。“还有多少……”江鹤艰难地蹦出几个字。“快了快了”，驼宁看他痛得厉害，赶紧回答。江鹤回头一看，针管里分明还有将近一半的药水。
“慢点……嘶……”江鹤有些忍不了了，从来没想到这小小的针扎上来杀伤力这么大。
“好了好了好了啊。”看这小伙子忍不了了，村医边说边加紧了推药，等拔针的时候，江鹤已经满头大汗。
见小伙子久久缓不过来，村医很不好意思：“娃娃啊，我手重，打疼你了，你明天去卫生所，那的护士比我专业！”
江鹤连忙起身：“叔您多虑了，我第一次打针，没适应，不怪您。”
看时间不早了，俩人赶快出门，让村医休息了。
江鹤一手捂着屁股一手被驼宁架着回学校，一点力气都没有。
掏出手机看了看：“村里没信号吗？”
“信号弱，时有时无，我们都是在传达室用座机。”
“嗯……这么不方便。”
“你要给家人打电话吗？走，我带你去，有人值班。”本来天色已晚，可驼宁看江鹤实在是有点可怜，就想麻烦别人一次。
两人走到学校里，一拐弯就是门房，驼宁趴在门缝上敲了很久，才有人开门。驼宁说明了来意，这大叔人也爽快，直接把两人让进了屋子。
传达室只有一间屋子，江鹤一进屋就发现炕上睡着别人老婆孩子，着实有些尴尬。“刘叔是村里低保户，一家子都住在这……”驼宁见他不解，在耳边小声说。
“你是要给小涯村打电话吧，今天下午有个姑娘打过两个电话，说要找什么江什么人，我寻思咱村也没这个人呀，就给挂了，哈哈。”大叔笑得爽朗，边笑边回拨了过去：“喂，老张啊，你那边有个姑娘下午给我们村打个两个电话，那姑娘你帮我喊一下，她要找的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