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琅琊】凤凰追麒记(萌萌哒)

不敢说文笔咋地咋地
但可以保证,是最萌萌哒的殊凰文
细节就不要在意了
纯纯的言情

我觉得我不吃药的状态就棒棒哒……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1 20:54:00 +0800 CST  
先上已完结的琅琊榜同人
【琅琊榜】原创——林殊哥哥,你的痣呢?(这个不虐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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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1 20:57:00 +0800 CST  
简介
这是一个重生小凤凰锲而不舍的追夫小故事
萌萌哒萌萌哒萌萌哒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霓凰重生回到梅长苏进京的前两年,于是乎提刀冲向江左盟,然后发生了一系列不可言喻的事情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1 20:57:00 +0800 CST  
一 千里奔江左
霓凰从来不敢相信,这种离奇古怪的事情会发现在自己身上……
“现在是什么年月?”她稳住心神,环顾四周,这地方她熟悉的很,军营重地,耳边还能听清外头的军士呐喊,忽的一声雷响,让她心头一颤。
她还清楚的记得,她是怎样将梅长苏的尸首带回,可却连扶棺的资格都没有,倾盆大雨,电闪雷鸣,好似整个人世间都没了半分温暖。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现在是元祐二年,咱们刚打了个打胜仗呀!”穆青的声音还萦绕在耳畔。
元祐二年,她整个人如遭雷劈一样。
那一年,她遇到一场不可能挽回的危局,若非卫铮听从梅长苏调遣前来帮她演练水战,只怕她早已兵败如山倒了……
那么现在,她是回到了25岁的那年!
“那个人呢!那个帮我们演练水战的人呢?”她一跃而起,拉着穆青,有些失态的喊道,可才刚下床,那胸前却阵阵发疼,直刺心口。
“姐姐,自你受伤就开始发烧,这好不容易醒来,怎么人都烧的迷迷糊糊的!”穆青见状,喊着人就要叫军医,一边又眼疾手快的伸手往霓凰额前探去,“那人早两日就走了的。”
穆青正要把边上尚温热的汤药给端过来,好似一阵风刮过,只见那适才还躺在床上的人转眼间就穿上戎甲往外头去了,接着一阵马蹄声响起。
“郡主,你这是去哪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外头一片混乱。
穆青撩开帐门,只见霓凰已绝尘而去,徒留二字,“江左。”
“姐姐,你去江左做什么!”
霓凰整个的思绪都开始混乱,她还清楚的记得她是如何单骑赶往北境,如何在万军之中带回梅长苏的尸首,又是如何将骠骑将军的灵位安放在林氏宗祠。
两年后,梅长苏进京搅弄风云,三年后,靖王入住东宫,赤焰翻案。
四年后,梅长苏会死……死在北境,死在属于他的战场。
她此刻心里慌的很,心里头仿佛只有一个信念,找到他,找到一个活生生的他。
云南到江左路途遥远,一路颠簸怎么也得要个半个月的功夫,梅长苏已等了卫铮许多时日了,若他没有料错,卫铮回江左盟也该是这几日了。
清茶一盏,映着荷叶通翠,他瞧着园中女子泛舟而行,衣袂飘飘落在莲花周侧,乍一看,倒恍若梦境有几分梦仙之意。
“宗主。”拱门我外头站着黎纲,喊了声,过了长廊行到梅长苏眼前,将手中之物奉上,“琅琊阁送来的。”
一阵暑风袭来,衬着蝉鸣,梅长苏轻咳几声,连带着手中书卷也落在榻间,“想是日子到了。”
梅长苏说的日子,就是琅琊榜大开的日子,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每年酷夏之日,就是各大排名榜单更新的日子,其中最受关注的莫过于天下十大公子排名。
琅琊阁这段时间自然是人山人海,可再大的一座琅琊山也容纳不了这许多人,只得发下请柬,江左盟是江湖天下第一大派,自然在邀请之列,更别说,梅长苏的麒麟才子之名已是众所周知的。
若是寻常,梅长苏定然会谢绝,可今年,却有不同了。
越是夏日,他的身子越发疲惫,午间才坐了一会儿又有些坐不住了,缓缓站起身来,听得黎纲道,“蔺公子说他又依着古书研制了不少新药,有奇效。”
梅长苏一身月白衣衫,落在这翠叶之中相得益彰,虽再淡笑着,但却好似冬日里的那皑雪彻骨。本该羸弱模样,偏生那一双眸子亮若星辰。
“对了宗主,还有一事。”黎纲支支吾吾的,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梅长苏不语,只是静静瞧着他,良久之后,黎纲才道,“属下昨日好像,看到霓凰郡主了……”
他的身子不易察觉的一颤,双手不觉的紧紧扶着竹子做成的栏杆,眸色有些复杂看着那湖中芙蓉,一直未曾言语,“可能,可能是属下看错了。”黎纲忽的有些含糊。
“是了,她怎可能会出现在江左呢。”他温声言语,呼出一口气,也不知喜怒,他扶着栏杆,垂眸片刻,静静言道,“你定是看错了。”
那湖中泛舟女子竹篙撑起,溅起些许水雾。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1 20:57:00 +0800 CST  
二 我想嫁给你,你可听到了
夏日杨柳又夹杂着些芙蓉荷香,那泛舟女子不知从何处而来,那柔荑撑着船篙荡起水波,阳光下,衬出熠熠生辉,可越是耀目越让人看不分明……
那身影越发的近了,在这沁园之中,蝉鸣声音让梅长苏脑子一片混乱,就连眼前之人都渐渐有些模糊起来,黎纲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好似一阵清风挂来,让他站也站不住,可他还想再站直一些,再直一些。
黎纲顺着梅长苏的目光看去,那水波荡漾之间,分明是个女子踏舟而来,那是……
“霓凰郡主?”他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下意识看向身前的梅长苏,“宗主,我们要不要避一避?”
梅长苏却一步也都不退……站在那栏杆边侧,目光也不曾躲闪丝毫,瞳孔深处,映出那女子的窈窕身姿,她正当韶华年岁,穿着件藕色衣衫,绣着草长莺飞,衬出三千乌丝徐徐,她发髻之上分明无珠钗点缀,可这世间已没有比她更耀眼的女子。
她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这是梅长苏此刻所想。
卫铮还未从云南返回,霓凰已然是来到江左,或许,她早已知晓,卫铮是江左盟中的人……
只在片刻之间,梅长苏已思索万千,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的清楚,将所有要回答的谎言都准备妥当,怎料霓凰跃下船头,直奔他而来。
第一句话就是,“你可愿娶我?”
广袖下,他的双手绞成一团,脚下一阵踉跄,好在黎纲刹时就扶住了他,“你……”他低喃一字,始终没说出话,只直愣愣的盯着霓凰。
“我想嫁给你,你可听到了?”她再次斩钉截铁的强调了一遍。
他心里头不知何等滋味,好似这十年来的心酸痛楚都只因霓凰这一句话都重新勾起,稳下心神,状若无事的朗声笑道,“怎么,姑娘是要嫁给我,为何?”他一副戏谑样子,却蹙着双眉望着霓凰。
“自然是因郎君貌美。”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可眸色之中,炙热异常,连声音微微在颤抖。
她早没了女儿家的心肠,可站在梅长苏面前,站在这个活生生还在世间的梅长苏的面前,竟有些忍不住,想要紧紧抱住他……
霓凰还清楚的记得,那日大雪覆山,她奔赴北境,见到的,终归还是一副已再无一丝气息的尸首。
元佑六年冬,梅长苏在北境去世。
梅长苏一时语塞,只看着面前女子,她分明是霓凰,可分明又不像。他尚还记得,十年前的霓凰是何等样子,后来听闻云南王穆深战死,她临危受命,全军缟素迎敌,血战楚骑于青冥关,大胜而归。
可今时今日,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有些分不清了。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晓,就要嫁给我?”他如陌路一般的言语,这清淡语气落在霓凰耳中,直刺心口,她抬头,看着梅长苏扬唇浅笑着,不可为何,她格外厌恶这等笑容,好似将一切都看淡,将一切都不放在眼中。
这一切,自然包括她。
“那我们就当今日相识,我叫穆霓凰,不知……”
“梅长苏。”他截断霓凰的话,语气有些轻快,仿佛只是一场最寻常不过的偶遇,仿佛面这人,当真只是一个慕他颜色的女子。
他转身欲走,直到过了那拱门转角,他忽的有些站不稳,不住的咳着,直到那巾帕上染上殷红。
“宗主。”黎纲唤了一声,满是担忧。
梅长苏连忙摆手嘘声,下意识往后头看,霓凰没有跟来,他心里不知是喜是忧,只急道,“快走!”可走的远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速去查查,为何霓凰郡主会到江左来,还有,赶快联络卫铮……”一方书案,已经杂乱不堪。
甄平在外已等候许久,待里头的黎纲得了空,才连忙拉住他问道,“宗主不是去游湖了么,怎么一回来就成这样了,发生什么了?”
“霓凰郡主来江左了!”黎纲惊呼一声,又连忙环顾四周,放低声音,拉着甄平往边上走,才缓缓将今日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甄平。
“什么!”甄平本就嗓门大,这一吼,半个院落都听得清楚,“宗主被调戏了!”
只听得里头梅长苏徐徐而道,“飞流,揍他……”
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哪里传来的消息,人人都知道这麒麟才子游湖之时被一女子表白,接着就病了三日,可这女子身份竟无人能调查的出,也不知是背后有人按着,还是这女子本就是籍籍无名。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1 21:57:00 +0800 CST  
三 小白脸梅宗主
从江左到琅琊山,虽不过几日路途,可换上梅长苏就算得长途跋涉了,蔺晨早在半月前就送来请柬,自然也是怕梅长苏因着身体原因错过此等良机。
良机,自然关乎他心心念念的那件事。
本就是夏日炎炎,又逢七夕佳节,夜里头自然人潮涌动,梅长苏到淮城时已是傍晚了,再走了两日就能乘舟到琅琊山,只是连日奔波,让他疲倦异常,才服了药,就听得外头喧闹。
“素玄回来了!”
梅长苏猛地起身,“快让他进来。”
自云南之事已毕他就一直在等着卫铮,甚至还以为他先回药王谷去了,怎料得,追到琅琊山来了,卫铮推门而去,多日归途让他脸色有些不好,可进来还没歇一口气,就听的那斜靠在榻上之人问道,“你的身份是否暴露了?”
这话问的有些让人摸不着头绪,卫铮改名换姓已成了药王谷的少谷主,此次前往云南更是用了别名别姓,“宗主为何有此一问?”他回到江左,就被人告知宗主急召,这才紧赶慢赶而来。
梅长苏平复些许心绪,瞟了瞟他,唇间尚还有药汤苦味,“霓凰郡主早前来江左见我了,还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我自然以为,是你身份暴露,让她心生疑窦。”
“不着边际的话?”卫铮好似重点并不在暴露身份上头,忽想起在盟里头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下意识的反问出口,抬眼看向梅长苏,但见他脸色涨红,没了半分往日淡然模样,那指尖揪着衣襟越紧,越是有些无措。
这哪里还是他的少帅……
“现在是你在问我,还是我在问你?”梅长苏缓缓开口,在这酷热时候却不知何处而来一股寒意,卫铮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淮城也算得江南之地,七夕佳节,正是张灯结彩,携美同游的日子,城东的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文上的才子佳人。
那榕树遮蔽灯火,却分明站着一个人,本是夏日穿薄衫时节,他却穿着一身荼白长衫,一阵暑风袭来,那单薄身影竟隐隐有些颤抖,靠在那树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女子声音尚还萦绕在他耳畔,“你可愿娶我?”
他思绪大乱,什么也无法细究……若霓凰没有出现,他此刻应该安安稳稳的往琅琊山去,会见到前来求取妙计的北燕皇子。
那妙计之上会写着“得麒麟才子者可得天下”,于是他会按着他原本的计划,帮着那绝不可能入主东宫的北燕六皇子得势……
接着,就是他重回金陵的日子,这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件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拦他,可就在前日,那个他记忆中的小姑娘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搅乱一池静水再消失的无影无踪。
灯火阑珊处,他忽地瞧见了那人影,提着一盏彩鸟花灯,一人走在那人头攒动的街道,戏台上还唱着不知哪个故事,他与她,就这样不期而遇了。
不……不是不期而遇,是霓凰一直在跟着他,一直在。
“梅宗主可知道,那戏台上唱的是什么?”她陪着他,靠在榕树下头,嫣然一笑,笑的云淡风轻。
梅长苏一动不动的瞧着她,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扑闪着,良久,才道,“想是化蝶吧……”
那台上唱着生死诀别,女子往棺椁中而去,接着化为蝴蝶,与相恋之人双飞在一处,这故事是个悲剧,可未曾不是最好的结局。
“你相信,人真的有来世吗?”她哑然一笑,眸间蕴着一些连梅长苏也看不懂的东西,那是,绝望,“那女子随男子而去,所谓化蝶,不过是世人的臆想,今生都不肯给,又哪有什么来世相守,你说,对么?”她手中的花灯倒映在梅长苏的瞳孔深处,她虽笑着,却有股刺骨的凄寒。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垂眸,已是无法忍受。
“想嫁给你呀。”她忽的绽开一个笑容,干净的很,“你派来的那个人帮我云南度过了困局,我来答谢你,可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怎么,不行吗?”
“你……”梅长苏语塞。
忽地那夜幕之中全是绚烂至极烟花,霓凰惊呼一声,仰头看着,那烟花绚丽全都映在她的眸间,更添她耀目风采。
“只是这样么……”他也不知心里是何等滋味,若帮云南度过困局的不是他,是一个并不相干的男子,她也会这样想着以身相许,嫁给别人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梅长苏感觉到身边一暖, 她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脸蛋埋在他的胸怀,仰起头来,目光坚定,“我不是想给你什么负担,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你,我不想做化蝶的女子等来世相守,也不想做什么织女,一年才一次鹊桥相会。”
梅长苏一直都没有回答。
霓凰从不知道,原来时辰会过的这样漫长,漫长的好似没有边际,周遭一切喧闹都荡然无存般,她只是静静的在等着面前之人的答复。
“好个小白脸,敢勾引我姐姐!”那人群之中,忽的奔来十来个壮汉,领头的,正是从云南千里迢迢跑来的穆青。
读书人,最会花言巧语的骗人了!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2 22:12:00 +0800 CST  
五 桃花劫
甄平一直在别院里头等着,卫铮却已经差不多将整个淮城都给翻了个遍。
但人,还是没找着。
等会儿……
甄平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由的抹了把眼睛,只以为目之所见,都是幻觉。这个平时走两步要歇三步的梅宗主,竟背着个女子。
那女子笑声若银铃般,晕暗灯光下,她歪着头,脸颊贴着他家宗主的鬓间,不知在说些什么,但见他家宗主唇角微微上扬,眸间温柔如水低低回应着她。
甄平不由的抬起头来,想着明日的太阳是不是要往西边出来了。
直到走的近了,甄平下意识步子往后退了退,有了几分警惕,那不是旁人,正是他曾在人群之中见过的霓凰郡主……
“甄平,去将毛巾浸了井水送进来。”甄平还未及问上梅长苏的话,就听得梅长苏吩咐。
卫铮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入得宅院,也没细想,想着从梅长苏房中将江左盟的信物取出,好集合盟中兄弟一同搜寻梅长苏。
才推开门,看见屋中境况,老脸一红,就要关上门离开,可脑子一片混乱,门是关上了,可好像,他还在里面……
梅长苏正半蹲着,那冰凉毛巾正敷在霓凰崴脚微肿处,小心翼翼,只怕手上力道重了。
卫铮这才看清,这坐着的,正是霓凰郡主。
“恩公且留留,霓凰还未答谢你在云南仗义相助呢。”
她这“恩公”二字,在卫铮耳中听来又是另一种意味,明明是酷夏时节,他却分明是打了个寒颤,他还想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听得梅长苏淡淡开口,“既然郡主要你留下,你就过来坐坐。”
卫铮战战兢兢,只觉得这里头氛围不对,他才坐下,霓凰又再三道谢,说着当日云南御敌之事,眼角余光又瞥向状若无事的梅长苏。
聊到最后,霓凰从怀中取出信件,“恩公应该见过我家小弟,烦请将这信交给穆青。”
梅长苏未曾言语,卫铮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又听得霓凰缓缓道,“穆青还小不懂事,跟着我一同来了淮城,若是此事被陛下知晓,我云南穆府必然难逃罪责,可你家梅宗主又离不开我,我走不脱,想来,恩公应该不会拒绝吧。”
这话一出,卫铮二话不说的接过信件,那眼光看了看霓凰,又看了看梅长苏,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看着卫铮慌不择路的跑出门去,檀香冉冉间,霓凰忽地放声大笑起来,但见梅长苏嘴角噙着一缕浅笑,正整暇以待的看着她。
“你说,我这算不算的狐假虎威?”她收了笑,直直盯着梅长苏。
梅长苏不语,递过茶盏,茶香四溢,与房中檀香交杂,恍若成了一股不知名的花香,霓凰轻啜一口,只觉得人飘飘的好似在云端,心里想说的话都要倾诉,“林殊哥哥……”她想喊这字眼,可话忽的又说不出来。
她今日来,本是有事情要说的,她尚还记得,夏冬的夫君,赤羽营前锋大将聂锋还在人世,也许,早两年找到他,火寒毒会更容易抑制下来。
除了聂锋,还有许多事情……可她脑子昏昏沉沉的,忽的没了知觉。
梅长苏是连夜离开淮城的……就在霓凰昏迷后。
这世上,早没有能够阻止他去做那件事的人,就算是穆霓凰,也不行。
马车飞奔在这官道上,夜间寂静至极,因着声音卷起不少林中惊鸿,他靠在边侧,身上酸痛的很,从怀中取出一个映着山水的小瓷瓶,从里头倒出药丸,和水服下,气息还急促的很,他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平复心绪。
霓凰这般待他,无非是将自己做了恩人看待,若换一个人,或许也是如此,他不必因此而废思虑,又或许,她只是喜欢玩闹,少年时她也是如此……
可越是在想,越是心口绞痛。
他明明可以直截了当告诉霓凰,他是林殊,可如今这情况,却什么也说不得,什么也做不得,当务之急,是要与她划清界限,一个将要入金陵的谋士,是绝不能与云南穆府的郡主有任何瓜葛的。
“江左的那些传言属下都已经压了下去,只是霓凰郡主与宗主你相识之事,恐怕只瞒得了一时。“卫铮考虑的不错,若是将来要回到金陵,这些陈年旧事必然会被有心人翻出来,“宗主还是……”
卫铮的话还没有说完,梅长苏已了然于胸。
淮城到琅琊山不过两日路程,梅长苏紧赶慢赶,竟在次日傍晚就入了琅琊阁,山间热闹非凡自不必说,多是等着揭晓琅琊榜的人士。
只是梅长苏没料到,多日未见的蔺晨,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
“啧啧啧,长苏,看你这面相,正是命犯桃花呀?”他神色戏谑,一副要将梅长苏里里外外都要看的通透的样子,拂了拂鬓角飘扬的碎发笑得眼如月牙。
桃花?
梅长苏猛然一怔,脸色发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海中,只浮现她笑靥如花,薄唇轻启,“我想嫁给你,你可听到了?”
“嗯,桃花。”飞流点点头,强调了一边。
“你个屁大点的孩子,还知道什么命犯桃花。”这边蔺晨已是上前揪着飞流的耳朵,“跟着你苏哥哥几天就变坏了……”
梅长苏细细想着,霓凰是他的未婚妻,应当算不得什么桃花……
似乎,是这样的吧。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5 22:30:00 +0800 CST  
六 这货居然还是个童子身!
北燕六皇子慕容渊是千里迢迢赶来参加这琅琊阁的盛会的,有人问他从何处得到请柬,他只说机缘巧合,从旁人手中得来,只是没人料到,这旁人,会是琅琊阁的老阁主。
“殿下,琅琊阁真有这么神吗?”跟随他而来的是拓跋昊,琅琊榜上排名第三的高手,若非这一遭,无人知晓他早已投诚北燕六皇子。
琅琊阁之事在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他一直不大相信,可那一年他忽然上了高手榜,诧异至极,他从未与琅琊阁的人有接触,他们又如何知道自己的身手。
慕容渊未曾开口,只听的身后马蹄飞驰,有一女子声音传来,“前头那公子且等等。”
但见这曦阳之下,那女子风尘仆仆而来,虽只穿着一身素净衣衫,可偏生掩不住眸间光彩,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句马上英姿。
慕容渊拉紧缰绳,清风扬起乌发,他扬起个极为疏远的笑来,“姑娘有何事?”
“请问琅琊山是往这边吗?”她挑眉,分明不是二八年华,可落在慕容渊眼中,越发有些少女俏皮,可若是离的近了,慕容渊隐隐能觉出她身上的气息,感觉像极了北燕镇国将军……
那是,杀伐之气。
“姑娘也是去赴宴的吗?”慕容渊略有些诧异,有些不相信一个女子孤身而来参加琅琊盛会,“可有请柬?”
“还要请柬的么?”她微微一愣,沉吟片刻。
慕容渊点点头,一派温文尔雅,“琅琊阁平日里随意进出皆可,可这两日正是琅琊榜大开,所以人多了些,琅琊阁阁主就发下请柬,免得人多生出是非。”
这倒是个,江湖中是非挺多,若是碰上了什么夺妻杀父的仇人,岂不是二话不说就开打起来。
“我本是与我夫君一同赴会的,只是我俩失散了,所以想着去琅琊阁找他。”
慕容渊也不知究竟为何,这女子说起她夫君之时,周身好似都寒了几分,莫名的让他打了个哆嗦,“若是如此,不如跟着在下一同上山,找不找得到,再看?”
拓跋昊下意识想要阻止,只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见慕容渊这话不容反驳,不免也多看了这女子几眼,心想无非是个女子,也不打紧。
“如此,多谢公子了。”
慕容渊见她倒一派江湖气魄,男女大防也全不在意,可她举止落落大方,不容旁人与她有半分他想,心中虽奇怪她是何人,但也不再细问。
琅琊山山腰清泉之后正是飞瀑,无人知晓此处还有一处宅院,蔺晨若是在山上定然是住在此处,风光秀丽自不用细说,这两日,更有梅长苏住了进来。
“不对不对,我不应该这么下。”蔺晨正要伸出手将那棋盘上的黑子给收回,那边是飞流稚嫩言语,“不可以!”
梅长苏坐在旁侧,轻笑看着二人因一个棋子打闹不休,指尖白子缓缓放下,取过一边药碗,满饮而下,那苦味渗在喉间,不由的让他皱起了眉头。
“对了,双刹帮季赢说要见你一面。”蔺晨忽的想起甄平刚才与他说的话,一手拽着飞流不让他再闹腾,一手又将那黑子给收了回来,重下了一步,“他这是,想拍你马屁吧,似乎送了不少东西。”
梅长苏笑而不语。
江上的生意本来就划分不明确,双刹帮无非利益当先,想让江左盟让一让,可要分江上这一杯羹可不是送礼就能解决的。
“我看季赢也死要面子,要送礼在江左就该送了,非要来我琅琊阁偷偷的送,估计是怕他们帮里内讧,骂他没胆量惧怕江左盟。”
“既来了,还是见一见的好。”白子落定,只听的蔺晨猛地大喊一声,“我怎么又输了!”
“对了,天泉山庄这次来人了没有?”才走出门,梅长苏忽的想起了些事情,回身问着已经难过的瘫倒下去的蔺晨。
“我心情不好,不想说。”
梅长苏伸出手,牵着飞流往外头去了,“不说算了。”
“别走呀,我说我说还不行!”
季赢果然是有备而来,寻常礼物无非钱财,江左盟自然不缺这些。
季赢在琅琊阁已等了三日,那湖畔清浅,亭心正好候客,除了季赢之外,还站着五个女子。
这五个女子各有特色,旁侧四人已算得倾城之貌,那站在中间的,却是冠绝其间,红衣红裳,耀目至极,然而容色却分毫不曾被炙热颜色压下,黛眉烟眸,沁着水雾,任这世间哪个男子看了心里头都要柔软几分。
“这是我家妹子。”
季赢才出口,那坐在房顶的蔺晨已是笑的前仰后合,“就季赢这个矮冬瓜,哪里来的这样的妹子,啧啧啧,果然是下了血本。”说着这话,又揽着旁边飞流,“小飞流,你猜,你苏哥哥喜欢哪个呀?”
站在最左边的那个一身素白,发上无丝毫珠钗,远远看来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只是,若是梅长苏喜欢这款,那宫羽姑娘也不会这么多年白送秋波了。
不过,那个他倒是挺喜欢的,一看就是个暴脾气,站在这些娇滴滴的女子里头,格外惹眼。
可这样的女子真要跟着长苏,不到一日就会被长苏这凡事看似温吞的性子给气死……
“季帮主这是?”梅长苏明知故问,声音沉稳,若清泉流水,让人听来宛若春风拂面般舒适。
“梅宗主是聪明人,应当知晓,至于我这几个妹子,都是仰慕梅宗主风采的,听闻梅宗主尚未有女子侍奉,将她们一并带去,夜里头抚琴消遣也是好的……”
这话一出,梅长苏不由得一阵咳嗽,甄平连忙上前将茶水递上。
“季帮主这话说的,我家宗主本就身子不好,还夜里抚琴,怕是季帮主这些妹子一送来,我家宗主第二日就起不来了,我江左盟群龙无首,岂不遂了季帮主心思。”
梅长苏本已恢复如常,被甄平这一番话说的,咳嗽的满脸涨红。
他这年纪,若放在寻常人家孩子都得上学堂了,江左盟中无人敢说,可却不代表双刹帮也不敢说,季赢早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说起这话更是无忌讳。
“梅宗主这是?”季赢绝没想到,这送几个美人还会送来错处,但见梅长苏这样子,心下明了。
江左盟的梅宗主还是个童子身!!!
这简直就是惊天大秘密!!!
季赢有些按捺不住心中激荡的内心,恨不得将这个消息立时就送回帮里去,双刹帮与江左盟毗邻,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欺凌,这下,终于能抓住梅长苏的弱点了。
这货居然还是个童子身!
这货居然还是个童子身!
“季帮主所想长苏已明白,等琅琊阁事毕,长苏自会请季帮主来江左做客……”一直没出声的梅长苏浅淡一笑,好似适才一切他都不知晓,缓缓站起身来,踱步在栏杆边侧,开口言道。
季赢既已得到答复,自然就不好停留,恨不得拔腿就跑,只听的身后之人轻声言道,“既然这些女子季帮主送与长苏,长苏也就一并收了,多谢季帮主美意。”
季赢点头称是,二话没说就不见了踪影。
“宗主为何要收下?”甄平丈二摸不着头脑。
只听的梅长苏咬牙切齿道,“若是不收下,岂不是将江湖中人都耻笑我……”
“耻笑?”飞流仰起头,问着蔺晨。
只见蔺晨捧腹直笑,还没来得及回答飞流的问题,已然是笑着笑着,身子下意识往后一仰,跌下屋顶,落入那清潭之中。
半点浪花也没激起……(月半嘛,不可能有浪花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6 16:40:00 +0800 CST  
你们真的太坏了
疼!!!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6 21:22:00 +0800 CST  
七 捉奸拿双
霓凰是第一次到琅琊阁来的,人人都说这是个最神秘却最公开的地方,神秘只因无人知晓这琅琊阁到底是如何运作,又是如何得知这天下人的秘密,最公开则是因为任何人都可以到这山顶的琅琊阁来。
盂兰盆节到中秋佳节之间,琅琊阁主总是会选择一个日子,公布琅琊榜,榜上会写着十大高手排名,十大帮派排名,十大富豪排名,十大美人排名,十大公子排名。
此次前来虽都是说来看琅琊榜的,可不乏想着来见识见识的。
霓凰与慕容渊同行,这路上只知道他身份不凡,可却猜不到他究竟而来,直到入了琅琊阁大门,她才拱手道:“多谢慕容公子了。”
慕容渊也不挽留,只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园内亭台楼阁,宾客满座,有早已到此等候明日盛会的,也有今日匆匆而来的,园内有婢子上前,秀丽乖巧,“贵客从何处来,若是要住上几日,婢子这就给贵客安排。”
霓凰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姓穆,来找人的,江左盟梅宗主可在?”

这话一出,那坐在湖畔的女子微微一怔,抬眼看向霓凰。
那婢子轻笑应下,就说要前去禀告,让霓凰在此处等候,霓凰还未坐定,只察觉到一个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许久都未曾离去。
那女子坐在湖边,光漪微荡在眸间,霓凰细细瞧去,竟觉得她虽在尘世之间,可分明是谪仙风范,一举一动,都是伊人风采,可她分明已不是青春少艾。
美,美的有些虚幻。
“你是来找,梅宗主的?”她本就绝美,说起话来的样子更美。
霓凰点点头,不知她是何人,但见她微微一笑,唇角扬起,眼眸也若月牙一般明亮异常,“你与梅宗主相识?”她似乎很诧异,非得再问一遍,又似乎,对梅长苏格外感兴趣。
霓凰不免多看了她两眼,“是,旧识。”她自认没有答错。
谁料那女子眉头皱的死紧,“我怎得,就没听说过梅宗主有个女旧识,你,姓穆?”她恍然大悟,越发笑的开心,衬得容色更娇。
“是,不知姑娘是?”
“云飘蓼。”她缓缓站起身来,对着霓凰徐徐一礼。
还未等霓凰还礼,她目光狡黠道,“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梅宗主或许不会见你,不如,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他。”
霓凰分明从未与她见过面,可没由来的,似乎想相信她。
那婢子将话传到山腰宅院已是一盏茶之后了,蔺晨才刚换了身衣服,喷嚏一个接着一个,却非得拉着梅长苏再下一盘必输的棋。
“你说谁,姓穆?”但见对面的梅长苏听着婢子所言,猛然站起身,二话不说就吩咐着甄平准备收拾行李。
蔺晨脑海中,忽的浮出四个本绝对和梅长苏搭不上关系的字眼。
惊慌失措……
“姓穆?难道是!”蔺晨拍案而起,“你那个没过门的妻子。”
梅长苏十指翻绞来翻绞去,忽的反应过来,“不行,北燕六皇子我还没见着,不能这样就回去……”只片刻功夫,他恢复往日沉稳,言道,“这地方她是找不来的,只要琅琊阁的人一口咬定,我已回了江左就成。”
这依旧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可他现在也只能如此。
才刚坐定,却见蔺晨眼神暧昧的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个遍,“你不会是已经冲到你那夫人面前,把‘我是林殊’这话已经喊上三遍了吧?”
“我也不知为何,可我自觉身份未曾暴露。”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思前想后,分明没有半分差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只出了这么一个异数。
“好了,不用瞎想了,自然你不想见,我自然有无数个法子让她见不着你,你安心歇着,明日还有正事呢。”蔺晨起身就要离去,跨过门槛之前顺带伸出手捏了飞流一把脸。
梅长苏却在后头喊住了他,“那五个女子,你也一并带去吧,我用不着。”他的神情异常沉稳。
“恰好这几日阁中宾客多了,就让她们明日一同去我那儿上工,扫扫茅房什么的……”
梅长苏一笑置之,只因他知晓蔺晨素来怜香惜玉,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
可他知道蔺晨只是说笑,旁人却不这么以为。
次日正是琅琊榜大开,夜里整个琅琊山却安静的很,霓凰自然是跟着云飘蓼来的,她在路上才记起,琅琊阁十大美人排名榜的榜首,正是云飘蓼。
但见她熟门熟路,带着自己穿过走廊过了园子,那清泉尽头正是一处幽静厢房,“梅宗主就住在那里,穆姑娘轻便吧。”她一直笑着,穿过那竹林,就没了踪影。
屋子里头无人,烛光也无,她一个人坐在里头,想着等梅长苏进来,定然要吓他一吓,质问他为何把自己丢在淮城,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脚步声传来。
“姐姐真要这样做?”却是个女子声音在外头响起,打破这夜间寂静。
“江左盟的梅宗主要了我们,自然是对我们有意,只怕他面子薄不好叫咱们,我先进去守着,若梅宗主应了,咱们姐妹一同侍奉,来日得了名分,江左盟还能亏待了咱们去?”
这话说的清楚,入了霓凰耳中更是清楚。
她环顾房中四周,竟找不到一件趁手的物件,好往那负心人头上砸去,可想想抓贼拿脏,捉奸成双才不至于误会梅长苏。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小女子也是如此,一个翻身就钻到床下去了。
只听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正是刚才那说话的女子进来了,房门被关上,她也不点蜡烛,悉悉索索的,正是褪衣衫的声音。
霓凰牙根都要被咬断了,想着待会儿冲出去,定然要与梅长苏恩断义绝,可想到这里,心里又难受的很,亏她痴痴傻傻等他这十数年,想来他在江左盟中已是左拥右抱,早已不顾念她,而后对宫羽之事,只是因她那时在场,才装作正人君子。
那女子斜斜躺在床榻之上,女儿香气沁鼻,本好闻的很,霓凰却生生的想作呕。
这一等,也不知过了多久。
梅长苏终于进屋了。
轻咳间有些药香气息,他点了烛火,一人坐在书案边上,也不知还在翻找些什么,床上那女子似乎也有些等得不耐烦了,于是翻了个身,仿佛是要提醒他。
“怎么,又偷偷溜到我床上去了,不知早说了,不可如此吗,真是不乖……”他这话说的要多温柔有多温柔,淡淡一笑,连带着话语都是宠溺笑意。
床下霓凰一时气急,原来这不是第一回了!
林殊往日就算与她说话,都未曾这般温柔过,她胸口一团火怎么也发不出来,只恨不得将这床都给凿出洞来,一刀结果这两人。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6 22:36:00 +0800 CST  
你们太讨厌了,不是说人家卡文卡的很销魂,就是要抽人家鞭子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7 19:57:00 +0800 CST  
八 林殊哥哥
在琅琊山这等幽静夜中,猛然打破寂静。
“什么,你把人给带到宗主房里去了!”卫铮高喊,拽着面前女子的臂腕左摇右晃,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怎料这女子不以为然,只瞧了卫铮一眼,“她说她姓穆,我一猜就知道了。”转而咯咯直笑,压低声音言道,“要不,我们去趴屋顶!”
卫铮扶额,他真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做起事来竟和琅琊阁的蔺少阁主如出一撤,可事情已经这样,他只得叹了口气。
今夜,月光正好,倾洒在女子肩头,倒颇有几分月下佳人意味。
卫铮还是觉得,云飘蓼不说话的时候是最漂亮的……
外头一如既往的平静,可屋子里头却是山雨欲来。
梅长苏应该庆幸,这不是在江左,只因江左的厢房中,为了震慑江左盟,书案后头是正正的放着一把宝剑的……
这深夜,能够偷偷溜进他房中的,不用细想也知道是飞流,夜已深,他却还有许多事情要思虑,就如蔺晨与他说的,若是能少想些事情,或许这还能多活几年……
他随意将手上书简放下,轻笑道,“只需一次下不为例。”这话,自然是对飞流说的。
藏在床下的霓凰已是按捺不住,只能瞧着梅长苏脚步缓缓,衣衫下摆还绣着团簇,在这昏暗烛光下也显眼异常。
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听的一番动静,梅长苏喊了声,“怎的是你!”
不是她,难不成还多的是暖床的丫头,霓凰羞极气极,又听得那女子呻吟一声,直让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这声音似曾熟悉,正是当日在那淮城宅院中那男欢女爱之音。
猛然间,一人跌下床来,霓凰分不清是谁,也不知哪里来的细微声响,于这黑暗之中,她突的对上一双圆亮的小眼睛。
“啊啊啊!”她再不及细想,冲将出去,“耗子!”
那毛茸茸的感觉尚还在她的颈间,她浑身都打着寒颤,任谁也想不到,征战沙场的霓凰郡主,竟会怕那么一只耗子。
她这么冲出去,让外头两人都吓了一跳。
但见那女子发髻凌乱身无寸缕跌在床下,跪伏在地面之上,不住的磕头。
“你……”她惊呼一声,指着霓凰说不出话来。
梅长苏自然也是瞧见了的,见她一身湛蓝衣衫已没了颜色,此等境况,显得有些狼狈不堪,“霓凰?”他不可置信的喊了声。
霓凰满肚子的火已是没地方出,千言万语的只喊出一句话,“你床下有耗子!!!”
梅长苏嘴角微抿,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霓凰肩头灰尘,“你且等等。”
霓凰不知他是何意,只环顾四周,看着这房中有何趁手的东西,看来看去,只瞧见那书案上的砚台。
梅长苏的笑容清而浅,言语轻而软,目光看来格外的温柔似水,可薄唇溢出的话,却是冰冷至极,一字一句,渗透入骨,“小丫头,你胆子倒挺大。”
可这女子目光分明放在霓凰身上,其中不解甚多,听得梅长苏的话,回道,“要做梅宗主的女人,自然要胆子大些。”
梅长苏还未再言语,那边霓凰已是拿着砚台要往这边砸,梅长苏整暇以待的瞧着,却见她拿起又放下,转而去拿那更轻的徽墨,可这东西砸来也容易伤了实处。
选来选去,竟只向梅长苏这边扔来染着朱砂的毫笔,那朱砂耀眼,恰好划过梅长苏的脸颊,擦耳而过,“梅长苏!”
他倒好似装作无事,也不搭理霓凰,只对着那女子言道,“你瞧,这才是胆子大的,你回吧。”这声音清细明了,烛光映衬眸间。
女子拾了衣衫,也不多做停留,只是离去之时,多看了霓凰两眼。
门被带上,梅长苏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只站在那里冲着霓凰温柔一笑,“郡主为何恼我?”他明知故问,就算今日之事是个误会,可早前淮城将霓凰丢下的事情却是怎么都解释不通的。
霓凰二话不说冲了上来,梅长苏下意识想往后躲一步,可后头床榻浅廊在咫尺之间,他一个踉跄,忽的倒了下去,霓凰是冲着他来的,随即一同栽了下去。
“呃……”梅长苏低喃一声,可却没气力起来。
霓凰倒是干净利落,扼住他的咽喉,“恼,我当然恼,恼的恨不得一把掐死你!”
可霓凰同他倒在床榻之上,梅长苏瞧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眼眸笑起来弯成了月牙儿,霓凰见他如此,更是生气,“你还笑,你把我一个人扔在淮城,还敢笑!”
梅长苏却没有半分收敛,只一直笑着,笑着笑着咳了起来,“你不是气我把你扔在淮城,只是气我……气我有个暖床的丫头。”
他这话一针见血,霓凰这一路而来心里虽然生气,但想着梅长苏是为了正事,也渐渐作罢,只是今日夜里的事让她恼怒更甚。
“然否?”他偏还要再问。
“啊!”霓凰猛地松开扼住他咽喉的手,竟俯下身,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之处。
“嘶……”梅长苏吃痛一声,虽如此,可还一直笑的清浅。
他的理智一直在告诉他,他不该如此的,可心里头,却还是想着,再与她待一会儿,再待一会儿。
“林殊哥哥……”她伏在他的胸口,也不知怎的,只呢喃一声,这一声,分外缱绻。
这四字一出,梅长苏猛地一颤,“你……”他顿了顿,径直的盯着霓凰,“你唤我什么?”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烛光轻荡,于这寂静至极的时刻,显得格外旖旎。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7 21:00:00 +0800 CST  
好好上班,别催我不然我告诉你老板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8 18:56:00 +0800 CST  
九 身子不好要体谅
仿佛只是顷刻之变。
那些他本装作已忘却的事情猛然就出现在眼前……
他来不及细想,究竟此刻在他眼前的女子是否已经知晓了他原本的身份,只是那火光冲天鲜血淋漓的那一幕,好似猛地在他的胸口扎下一刀。
他已不是十年前的林殊了,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儿女私情与他来讲不过奢望。
“郡主莫不是,想着让我来代替那早死去多年的赤焰少帅……”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渗着寒意,“亦或是,把苏某带回云南穆府去,做个面首?”
霓凰如遭雷劈,只定定的看着梅长苏,见他一副戏谑笑意,伸出手来,如春风拂过,那修长白净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举止轻佻至极,“还是说,你想与苏某在这暗室做下苟且之事,只为一时之欢……”
她猛然喝道,“无耻!”嗖的站起身来,心里不知是怎么滋味,咬着唇,想抑住那心中恶心异样,“你怎得变成这个样子!”
但见他缓缓站起身来,本顺当束在发髻的乌发落了一缕在额前,于那俊逸无双的脸颊上添了几分放荡不羁,“郡主好生歇着,明日我就让人送你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离去之时,步履却有些蹒跚。
他没有回头,不但没有回头,连些许停顿都无,霓凰看着他推门往外,一步一步的走远,渐渐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再不可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霓凰如梦初醒,似笑非笑自语道,“骗子!大骗子!”
虽是深夜,却有人连夜上山,马蹄声惊起林中飞鸟,二人驰骋而来,正是鲜衣怒马,只听的那白衣公子玩笑道,“你可带够了银子,不然,人家琅琊阁是不会把云飘蓼的事情透露半分的。”
“我只是想解答心中多年疑惑,并无非分之想。”另一男子虽如此说,可却笑着,意味明了。
云飘蓼是琅琊榜居首的女子,只是早过了双十年华,至今未曾许配,又说自己早已有了心上人,这武林中人,何人不想着知晓这人究竟是谁,怎会有如此福气。
可这问题,琅琊阁一直没有开价,自然也无人敢问。
“对了,还有一事,忘了同你说。”白衣公子犹豫许久,也踌躇许久,“我早两日在京城碰到云南穆府的小王爷了,虽然他小心翼翼的避过耳目,我却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你和那位穆小王爷统同就见过两次,还是大宴上隔着人山人海,恐怕是认错了。”他这样想一点也没错,人人都知道,穆青与其长姐镇守云南,是绝对不可能擅离职守的,若是被陛下知道,那还了得。
“我找人特地跟着,说是那穆小王爷一直蹲守在东郊孤山那块,一寸一寸的搜山,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白衣公子为了表示自己所言不虚,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个清楚。
这事情也不过是在他离开金陵往琅琊山来之前的几日。
可搜山这事情一说,更让人不信了,“且霓凰郡主治军严明(嗯,治军严明),怎会让穆小王爷离开云南,就算是穆小王爷偷偷溜出来,也不可能往那孤山上去找什么吧,我可不信。”
“霓凰姐姐严谨(嗯,严谨)不错,可穆小王爷一直都嘻嘻哈哈的……”白衣公子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难不成……是孤山上有宝藏!”
“豫津……”那人喊了一声,已是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
“景睿,你别笑我呀,你就说有没有可能吧,不是有宝藏就是有美人,就这两种可能!”
萧景睿再不想与他争辩什么,只得不住点头,“是是是,言公子说什么都对。”
曦阳一缕,尚还不分明,琅琊山山腰宅院,锣声震天。
“梅长苏!”那女子喊声传遍院落的每一个角落。
“我的姑奶奶呀……”蔺晨是顶着黑眼圈出来的,站在走廊上,看着那个敲锣的女子,因是初醒,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有些站不稳当。
“长苏在飞流那里,可别再敲了。”他快步上前,连忙从霓凰手中夺下铜锣,伸手指了指那边侧厢房。
这地方霓凰是第一次来,若不是蔺晨指路,她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找到梅长苏,她也不为难蔺晨,只从腰间拔出宝剑,就往那厢房走。
蔺晨一时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连忙挡在霓凰面前,“弟妹弟妹,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呀!”
“谁是你弟妹!让开!”
因蔺晨根本没想到霓凰会与他动手,加之他想着里头还有飞流,出不了什么大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了路,一边都对着那里头喊着,“长苏,你夫人是要动武了,我拦不住呀。”
其实……他也没怎么拦。
房门大开,他倒好似无事的走了出来,就站在门前。
这不出来还好,这一出来,蔺晨整个眼神都变了变,有些暧昧道:“啧啧啧,昨晚上,干什么好事去了……”
只因梅长苏脸颊边还蹭着毫笔上的朱砂,一个晚上时间已是淡了许多,不知情的,只以为是谁挠出来的,更别说那脖颈上伤痕刺眼,一看就是牙印。
“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也好替你准备准备,也不至于让弟妹把你赶去飞流房中睡了。”蔺晨已是脑补了一出大戏,那眼光一边落在霓凰身上,又一边瞥向梅长苏。
“弟妹吧,长苏他身子不好,所以有些事你得体谅体谅……”
“蔺晨!”随即传来梅长苏咬牙切齿的声音。
霓凰提剑上前,薄唇微动,“我自然知道他身子不好。”这话虽然是与蔺晨说的,可目光一直放在梅长苏身上。
梅长苏一步也不后退,看着她未曾梳妆,三千烦恼丝落在肩头,比之往日有别样风情,偏偏那眸间似有寒意,让人看了一眼都要生寒。
杀伐果断的霓凰,本就有这么一双从未展现给梅长苏看的眸子。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8 21:38:00 +0800 CST  
你们敢说我身体不好,分分钟拿钱砸死你们
能等的坐下来,加更一丢丢
真的只是一丢丢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8 22:19:00 +0800 CST  
加更一丢丢
她与他,只在咫尺之间。
五指成梳,她将乌发拨至耳后,再将手中利刃高高抬起,一副要将剑递给梅长苏的模样,她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定定的看着梅长苏。
那是一把最普通不过的剑,在将门之中,也只是孩童练手的。
好似很久很久之前,有人曾经亲手挑了一把剑,送给了她,只是那时候,那人笑道,“我和景琰都有,怕你不服所以给你佩着,只是挂着好看,不要拔出来的好。”
她自然不用拔出来,有任何危险,她只需要躲到那人身后。
梅长苏的目光从她身上落在那剑上,这并不是他曾送给霓凰的那一把,他赠给霓凰的那一把,剑柄上镶着细小的璎珞,是他夜里头在烛光下,一个又一个小心翼翼的嵌上去的,使得那剑落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那剑柄尽头,吊着红的耀目的剑穗,那是他跑遍了整个金陵城给她找来的……
他伸出手,想要接过那剑,却只觉得那剑重若泰山,直到拿在手上,连带着臂腕都在发颤,“郡主何意?”
梅长苏这般聪慧,怎会不知,面前这女子早已看出他的身份来了,他将所有的事情细细思索,却终究不解,霓凰是从哪里看出他是林殊来的。
“梅宗主身子不好,只因在屋中待久了,殊不知,一日之计在于晨,若是能重视养生之道,或许有益的。”
霓凰眼眶红了红,只因她瞧见了梅长苏发颤的手,曾几何时,她的林殊哥哥是少年将军,现如今,却是连剑也拿不起了。
原以为他还未到金陵,思虑会少些,或许身子还能将养好,可看这种情况,他为了复仇翻案,是绝不能将自己的身子放在第一位的。
习武之人,晨起练功乃是常事,可梅长苏自患火寒之毒后,夜里思索太多,早晨身子就难受起不来,有时遇上事多,一日不过休息两个时辰。
他的时间太短……短的让他没有时间去调养身体。
他亦步亦趋,跟着霓凰走出庭院,琅琊山风光秀丽,在这晨曦时刻尤甚。
梅长苏想过无数可能,可没料到霓凰开门见山,只一句,“林殊哥哥,我绝不会做任何不利于你翻案的事情。”
所以,不要赶她走……就算只是远远看上林殊一眼,也足够了。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8 22:45:00 +0800 CST  
啦啦啦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9 19:14:00 +0800 CST  
十 玉簪
梅长苏看着她,垂眸,任凭那长长的睫毛遮住他复杂的眸色。
他越是这样不说话,越是让霓凰不知他心意如何,可她既然已经决定了挑明一切,自然绝不会退缩,“我隐去身份,只陪在你身边,这里不是金陵,或许没有人能够认出我。”她这一晚上将所有的路子都想好了,这些路子里头独独没有离开梅长苏。
“或许?”他似乎抓住了这个字眼,微抬起头来,晨曦落在他的眸间,他嘴角一扯,却是苦笑,“你既知道我要做什么,又怎能用‘或许’这个词来说服我。”
霓凰贝齿咬着薄唇,沁出点血红,又听他慢条斯理道,“我要做的,是随时会丧命的事情,若一个不小心,不仅我会死无葬身之地,就连整个江左盟,都绝不可能幸存。”
他说着恍若与他并不相干的事情,言语淡然的很,可霓凰明白,那是他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在他的眼中,霓凰郡主,在这件事情中,只是一个累赘。
“那么卫铮呢,黎纲甄平他们呢,甚至宫羽,他们都可以在你身边帮衬你,为什么我不行!”晨风袭来,让她身子有些寒冷,她打了个哆嗦,想要仰起头来,想要告诉面前的这个男子,她不想要他独行,在这条不知能够到达彼岸的路途上独行。
“你和他们不同!”梅长苏下意识喊出口。
“有什么不同!”她拉住梅长苏的臂腕,指尖停留在那衣襟微扬处,“我也可以做你的臂腕。”
“不管是卫铮还是宫羽,他们都有自己的目的,一个为翻案一个为复仇,你是云南穆府的郡主,怎能与我们相提并论,你做这些阴诡之事,又为了什么!”
从始至终,梅长苏都不曾让霓凰参与这件事情。
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他总是一次次的告诉霓凰,这些事与你没有关系,一遍一遍的暗示霓凰,你终究能找到一个比林殊更好的。
“自然是为了你。”她对上愕然的梅长苏,嫣然一笑,眸间通红却不曾落泪,她这一笑,让人为之侧目,她拂过梅长苏的掌心,让那冰凉的掌心抚在她的脸颊处,“为你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你就不能为了我,冒一次险,纵然身死,也好过你我天涯路远数载不见。”
这是自私至极的想法,可霓凰总在想,若是当初自私到死,将他带离金陵,或许之后他还能少些思虑多活几年。
他似是被霓凰一番话说的怔住了,只站在那处,一直看着霓凰,几欲开口却终究停下。
霓凰,终究与他人不同。
从当年他与霓凰跪在太奶奶脚下定下婚约的那一刻,就不同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声音却沙哑的很,“好。”只是这么一个字眼,却好似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霓凰清楚的很,这么一个字,重若泰山……
他眉头蹙的死紧,仿佛所有思绪都在顷刻间都涌在一处,只沉吟片刻道,“云南镇守南境你若不在,必定要有个替身,还有穆小王爷那边你也得有个交代,最好瞒着他,我这就让甄平去信让江左盟安排,还有,此处虽是江湖之地,怕也有认识你的,所以你还是……”
他只在片刻,就逼着自己要想出万全之策。
霓凰有些发冷,不知道这十年来他究竟是怎么过来了,她连忙截断梅长苏的话,“万事我都准备妥当,你什么都不用想。”
林中晨时寂静,忽听得马蹄声而来,霓凰隔着大老远就见着那骏马毛色白皙,马上之人算得英俊倜傥,她只一刻慌了神,手腕一暖,抬头正见梅长苏神色淡定自若,“你先走。”
琅琊盛会,来的人自然不仅仅是江湖中人,只是霓凰没料到,言豫津和萧景睿也会来凑热闹,她点点头,转身离去,速度极快。
二马并驱到了梅长苏的面前,只在半晌。
萧景睿早得见那林中小道站着两人,另一人匆忙离去,只剩下那一个青年男子,一身雪青的衣衫,站在林间,悠然而成魏晋风流之姿。
他拉紧缰绳,“吁……”他下了马, 言豫津自然也跟着。
“敢问先生,从这条路能上山吗?”走的近了,才见那男子孱弱书生样貌,脸上毫无血色,可那一双眸子被阳光衬着悠然清澈,竟让人觉得有股名士风范。
梅长苏微微一笑,仿若一种随行举止指了指前路,可在萧景睿眼中看来,这一举一动,也有骨子寒梅风骨,他心里头不由暗叹一句,好风范,果不愧这琅琊山的钟灵毓秀。
霓凰快步上山,心里有担心着梅长苏,前路一时不察,在这山泉边侧,撞上了熟人。
慕容渊是清晨就起来,他早闻琅琊山风光,想着晨起踏青,正看着一汪清泉心里欢喜,正要往前头去,就被个突如其来的力道给撞的臂腕生疼。
“是你!”他倒不甚在意,慌忙将绊倒在地的女子给扶起来,“多有得罪。”
霓凰还未看清这人面容,听着声音只觉得熟悉,抬眼看去,正是当日跟随着上山而来的慕容渊,她正要道歉,但见慕容渊一直紧盯着她不放。
她一时不解,转而看向慕容渊。
这倒怪不得慕容渊,霓凰清晨就拉着梅长苏出门,墨发披肩,粉黛未施,发髻未梳,落得慕容渊眼中,成了从未见过的女子模样。
若非遇着萧景睿和言豫津,她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她一时羞怒,手上宝剑就要脱鞘而出,痛斥慕容渊一句登徒子。
忽的,却瞧见慕容渊背过身去,从嵌着东珠的冠上取下束发玉簪,递给她,什么话也不说,甚至也不问霓凰因而至此,越是如此,越有君子风度。
霓凰素来没有男女迂腐大防,“多谢”,接了过来,玉簪通透绾起长发。
“时辰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他后头的话没说,但霓凰也知道他是让她回去梳妆,他束发玉簪没了,发冠笼着的乌发也有些松散。
“公子应当是要赴会的吧,那到时,我再还给公子。”霓凰才刚说完这话,慕容渊已是走的远了,摆摆手,“不必了。”
霓凰不知他的来历,可直觉告诉她,这人大概不会是个平头百姓,那与生俱来的气质倒与一人有几分相似……若不是出身皇家,也该是名门君子了。
天已大亮,霓凰自然要快些回去,只是没料到,梅长苏比她更早回。
他坐在那榕树下,镌刻着落叶风起的石桌上还放着清粥一盏,旁侧,还有些冒着热气的汤药,他微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听到后头的脚步声,才恍然起身,回眸看去。
霓凰只觉得他的笑容渐渐有些收敛,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他站在树下,宛若天人,过了良久,又含着笑,道:“回来了?”
霓凰点点头,只觉得他的目光越发奇怪,似乎微微往上了些,她猛然反应了过来,“这玉簪……”她想解释什么,可忽觉得似乎越解释越乱。
“是我出门的时候就带着的,回来路上绾上的。”
他却还淡笑着,霓凰不懂他究竟何种意思,只是将桌上汤药一饮而尽,眉头越发皱起,似是苦涩至极,也没和霓凰说别的,广袖一甩,缓步离去。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29 21:11:00 +0800 CST  

说不定这样我就更文了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30 22:17:00 +0800 CST  
十二 娇妻美妾
慕容渊只带了一个随从,这随从却并不是一路陪他来到大梁的拓跋昊。
他今日穿着件靛青衣衫,其上团簇针线一看就不是凡品,本只是个富贵公子的模样,可偏生让人看来,有股子掩藏在清雅之下的傲气。
慕容渊上了楼阁,入目正是那棋榻之后的一对璧人,他眸色微动转而波澜不惊,他还未及行礼,对面那男子却是携了佳人徐徐一礼,那动作若行云流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他看着梅长苏,朝着他深深一揖,“阁下就是江左盟的梅宗主?”他面容精致至极,隐隐有些女子阴柔,可一开口,却若春风拂面,仪表堂堂,乃君子风范。
慕容渊在北燕并不受宠,不仅仅是因为他母亲缘故,更多的是这幅面容,燕国由来已久,早在百年前,西燕开国君主慕容冲,容色秀美多有女子风情,虽登基称帝,但后人多记得的是他曾屈身前秦符坚,因而如今北燕偏爱男儿英豪气之人,慕容渊这般容色,自然会为燕帝不喜。
霓凰早见到他信步而来,虽早猜测他不是寻常之人,但也没料到会是北燕的皇子,但见梅长苏应付自如,她却不知梅长苏究竟为何要她留下。
慕容渊好似未曾见过霓凰一般,只是向身后之人使了个眼色,那随从递过一个礼盒便轻步离去,那木盒上镌刻数朵寒梅比之寻常东西更加精致,他缓缓打开,里头正是一对环佩,“来的匆忙未曾备下厚礼,这对环佩是渊心爱之物,今日转赠梅宗主与尊夫人。”
他上山之时就带着霓凰,霓凰早言自己来琅琊山是因与夫君走散,慕容渊一开始只当霓凰孤身一人怕自己对她有所企图,所以言自己已有夫婿,而今见她与梅长苏坐在一处,正是狼才女郎,他才信了。
慕容渊这一路对霓凰多有照顾,但却半分僭越,依着霓凰看来是君子风度,现下见他故意不提与霓凰相识之事,更是顾全他自以为的霓凰夫君的颜面,这等心思,非常人所能及。
“公子误会了,我与梅宗主……”霓凰抬眼看了看梅长苏,见他神色如常,正要解释,却见梅长苏伸手将那木盒给拿了过来,随手就递给她。
“既是慕容公子厚爱,夫人且收下。”
他的声音悠然传来,霓凰整个人都呆愣住了,直看了他许久,见他还似适才神色,一点未曾因言语有失而变化,她只得接过那木盒,点点头。
她神色恍惚,耳边只有梅长苏那轻言两字,夫人?他从未唤过谁这称谓,可这两个字从他薄唇中而出,却有股说不出的温软深情。
霓凰恍惚的,甚至没听清梅长苏究竟与慕容渊在说些什么,可无非只是北燕大势,一些她根本不认识的人名。
霓凰兴趣乏乏,又觉得慕容渊似乎讲了这许多也没有说到夺嫡大事上,她只以为是因她在场,她环顾四周,阁楼之上,只余下他们三人,她起身告辞,梅长苏也没阻止,只道,“既然觉得无趣就去下面走走,待会儿我让飞流去寻你。”
这话语之中却有种满溢而出的温柔。
霓凰下了阁楼,还未走出半步,就见着四五个女子围绕着飞流,不知在说些什么,可飞流小孩心性,只蹲下身,手中的狗尾巴草还在捉弄着蚂蚁。
恰好又听到其中一女子娇媚声音,“飞流弟弟,你去跟宗主通报一句吧,我们姐妹是真的有事。”这几个女子各有各的风情,却只团团围着飞流。

“苏哥哥,不可以。”他反反复复只说这句话,不容置疑。
任凭哪个男子看了都要怜惜几分,可偏偏是个不通人事的飞流,霓凰一时倒没忍住笑,上前两步,“飞流?”
那领头女子眼波如水,笑得妩媚,霓凰只觉得似曾相识,恍惚间记起,似乎那日夜间,就是她在梅长苏的床榻上,她不由得打量起她们来。
飞流飞身上前,“你有事吗?”言语生硬与霓凰说着话。
他与霓凰不过见了几次面,若非梅长苏一再嘱咐,要像听他话一样的听霓凰姐姐的话,怕是他也不会搭理。
“她们是谁呀?”她偏不问这些女子,只单单问飞流。
飞流还没回答,那打头女子却夺过话来,“妾身楚腰,是来向梅宗主讨个说法的。”她这话开口,旁侧几个连忙点头,七嘴八舌,只说今日一定要见到梅宗主。
“好吵。”只见飞流大喊一声,顿时没了身影不知跑到哪里躲清闲去了,剩下霓凰一人独对。
“有什么事要与梅宗主说,说与我听也是一样的。”她微微仰起头来,暑风而过,卷起鬓间乌发,她言笑晏晏,却有股无人敢小觑的魄力。
楚腰曾在梅长苏房中见过霓凰,那时是夜间,现下来看,更有几分不同,“不知姑娘,作得了梅宗主的主吗?”她这话满是质疑,不过只是个婢子,但也不失场面。
“这是江左盟的当家主母,你说她作得了作不了?”霓凰还未说话,只闻得女儿声从假山后头传来,来人正是云飘蓼,虽穿了件素净衣衫,却掩不住绝代风华。
这五个婢子已算得绝美,可与云飘蓼相比,却如萤火之光。
那五人跪伏在地,“拜见夫人。”
“你们这是?”霓凰根本不知这些女子的身份,也不知她们为何要拜见自己,云飘蓼信步而来,发间翠玉步摇微荡,勾起青丝,“夫人不知,这些女子皆是双刹帮的季帮主送给梅宗主的。”
“妾身等,都是梅宗主的婢子,在夫人面前,自然要执妾礼。”
妾?
这字眼,恍若晴天霹雳,霓凰只觉得天翻地覆一般,直看着这跪在地上的几个女子,“可是梅宗主允过的?”她这话好不冰冷,嘴角微扯,虽笑着,可这笑,越发淡漠,越发疏远,越发……透着寒意。
楚腰抬起头来,露出精致面容,眸色妩媚动人,“梅宗主已接纳妾身等,还望夫人成全,来日我等服侍宗主与夫人,定然尽心竭力。”
云飘蓼站在一侧,整暇以待,好似看着一场好戏,听这女子所言,更觉得好笑,便添了一句,“这事倒是真的,梅宗主果然好福气,这娇妻美妾一同带回江左,岂不正好?”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6-05-30 22:55:00 +0800 CST  

楼主:浅浅·步调

字数:180736

发表时间:2016-05-22 04:5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9-13 12:25:1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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