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脑洞+胡言乱语17-我的森(苏凰)

“然后呢?”梅长苏饶富兴味。

“然后杨奶奶大概是觉得稚子童言甚是有趣,便又问他什么才叫做‘好日子’?哪知苏日竟不慌不忙地表示—‘叁爹说的礼运大同篇太复杂了,其实所谓的好日子,就是每天干完农活闲暇时,全家人都能一起,开开心心地喝上杯杨奶奶家最棒的凉茶!’当下一句话,便把人说得泪花乱转,咧得嘴都歪啦。”

“嘿,好样儿的!话虽说得浅白理却极正!”

霓凰轻戳丈夫胸口:“你别笑,这孩子舌上会开花,也不知道跟谁同个样!”

“我儿子当然肖我!”梅长苏满面得色:“四夷靖安狼烟杳,田事闲暇处,林荫下全家人齐饮杯凉茶消暑解乏,真真是一派清平治世的景象。恒儿小小年纪就深谙此理,青出于蓝,将来肯定比他爹还强。”

霓凰见丈夫亦是眉飞色舞,便点头道:“杨奶奶是个老实的,再加上她大哥的关系…嗯,我一直好喜欢杨东家的。历年来只要溽暑,总能见到她备上几大桶凉茶,推着板车,来军营里慰劳弟兄们的身影。好吧,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忽然提及人家老实,那我也就不问啦,反正人家就是老实,所以你跟儿子可不许欺负人知道吗?”

梅长苏微微蹙起长眉:“你别老冤枉我,我又不是蔺晨,我才不会欺负人呢。”

“才怪呢,大哥比你好!你就喜欢欺负人,尤其欺负我!”霓凰龇起尖尖小牙,很是不满:“打小就喜欢欺负我,刚刚还在痒痒我,要不就是骗我、忽悠我。”

“好好好,你别恼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见恒儿这两天都耷拉着脑袋,本想帮他遮掩一二罢了。”梅长苏见自己的小凤凰娇憨不减当年,忍不住莞尔道:

“前日恒儿鼓着弟弟妹妹溜出门被逮,关黑屋处罚后,昨日一早这小坏蛋就缠吉婶说想喝糖水,其实就是去凉茶铺撒娇啦!果不其然,杨奶奶一听受罚,顿时心疼得紧,不仅给他好大一杯伏羲汤,还特特弄块去了莲心苦芯儿的糖渍蒸糕。只是杨奶奶不知道,里头混了好些松子仁,结果恒儿没忌口,一下子腮帮子全肿啦。”

霓凰反手一戳丈夫胸口,使上两分气力:“果然!我就疑惑昨儿个为何巴巴地要我回王府,还特意叫小青留饭,感情爷俩同盟瞒着我?就贪嘴爱吃,也不怕起疹闹肚!肿得可难受?”

“你甭担心,我给他灌过药吐了,你掌灯回家时不也没怎么瞧出异样?男孩子呀,本就不该过分拘着,你越是禁他,他就越容易横着干。闹腾两回知道难受,反倒下回咱不说,他自己也会注意听话了。”梅长苏见霓凰犹带狐疑的表情,便又道:

“这点你得信我,我甚有体会。最初那会儿虽然母亲严禁,但我还是最喜欢偷偷抢景琰的榛子酥吃,可没少受罪!”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08-13 09:29:00 +0800 CST  
“好吧,说的也是,你接着说,呼……”霓凰约莫是觉得方才使力大了,赶紧给人呼呼,顺势又摁蹻肩窝穴道。梅长苏满面享受,便续道:

“吉婶很是歉疚,拼命说没看好孩子;未料杨奶奶更是急得一宿没阖眼,今天一早便从角门来打听问候,直到确认恒儿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之后吉杨两人话家常,杨东家还问了个据说困扰她许久的疑惑,表示‘孩子们一起关,难道不会在黑屋里闹腾?’几件事情下来,我便知道这位杨奶奶肯定是个老实的。”他口角噙笑,徐徐道:

“东南西北四角,孩子们分别面墙而立,以身子为中,同长处撒上一尺薄沙。熄灯一个时辰后,但凡身旁沙地有足印者,延长禁闭时间;无痕者便当是惩罚完毕。坦白讲,这里面怕唯有飞流能暗中视物,梁上往来自如。可偏生他是最听话的,但凡我说真怒了,必须罚站黑屋,他自是垂头不加违拗;而苏日见小叔叔唤不动,咬着牙只怕也就安生啰。四小坏中,我瞧还是舲舲最不甘愿领罚!不过自从上回连木樨儿都被放出,只余她独自关黑屋里闹哭睡着后,现下也老实多啦。”

“心疼女儿呀?”霓凰打趣。

“是心疼。”梅长苏吁口长气:“不过该管的还是得管,骄宠不等同骄纵。即便我每一次摸着玥儿的粉嫩小脸,心里头就柔软得不可思议,恨不得将天上的月都摘下来给她蹴鞠踢。那次关黑屋,我虽铁了心肠却是万分不舍,你也知道她在屋里哭了多久,我就在书房里踱步多久,真真英雄气短。”

霓凰掩嘴笑:“旁人家是严父慈母,我们家则是爹爹捧女儿在手心里,还生怕摀化啦。就你这弯弯肠子,关个黑屋咋这么麻烦?按我说根本就该老老实实打上两百拳沙袋,再蹲一个时辰的马步,岂不简单?还扎实功夫!”

“这不好!黑屋子里头静心。”梅长苏微微摇头:“我也不希望孩子们以为练武便是体罚,将来失去从武的兴味。其实回想起来,以前父帅都是这般教训我,军棍一顿再关黑屋子里静心两时辰,还得笔杆条直地直接踏沙上呢!但凡出了半寸界印,就加二十军棍,所以说我对孩子们忒也宽松啦!不过话又说回来,岳父不也喜欢把你关屋里头,再丢两绣屏?”

噗哧!想起年少时的淘气,霓凰忍不住嗤笑出声。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08-13 09:29:00 +0800 CST  
“更何况女儿水葱段似的小手,软软白白,粉得像荷叶凝露下刚摘的菱角心儿,嫩得似新剥壳儿的熟鸡蛋!武艺防身就好,我真心舍不得粗了她一双手。”梅长苏拍拍霓凰,缓缓道:

“反正小玥儿背后是我们这些人,既然如此,那么敢问这天底下又有谁有本事为难我梅长苏…嗯不对,是咱们威震八方、令敌军闻风丧胆之镇南公主的女儿?”

“行啦,我这公主名号是虚的,比不过我们家这位麒麟大才子。”霓凰瞟了一眼丈夫:“不过就你这样儿,谁胆敢真沾惹了女儿一手指,让她一时不痛快,我瞧这一世多半也就很难再快活啰。”

“自归来后,也许是太平日子安逸蚀骨,我杀伐之气渐减,早已不复当年。”梅长苏淡然道:“不过是让这不长眼的东西,后悔这辈子曾经来世上走过一遭罢了…哎,你笑什么?我可是很认真的!”

“对,是比早些年斯文,至少不会叫飞流一拳崩了人家脊梁骨。”霓凰掌不住地笑,好半天才缓过气道:

“我跟女儿,被你这般斯斯文文地护着,真好!”她摸摸丈夫的脸,再次重复:“真好。”

梅长苏唔了一声,亦是眉眼弯弯。

“不过我感觉舲舲的心性不够坚忍。”霓凰说着说着,却又直惋惜:“虽然她身子异常轻灵柔韧,却着实懒惫,比木樨儿还糟糕。他俩都不如恒儿,恐怕不是练武这块料,可惜我这身功夫。”

“也许还没开窍呢!”梅长苏安慰道:“练武本就枯燥艰涩,孩子们又还小,得从扎实基础开始,你辛苦点慢慢教。而且你甭总拿苏日跟两小比,各人自有缘法,况且恒儿将要背负面对的,比他俩多得多了。”

“好吧,也许是**之过急。”霓凰咬唇轻轻一句,跟着却又埋怨道:“可你不知道,有时真让人光火!昨日我让舲舲凌空挽三个剑花,她随便一伸手,倒让旁边的木樨儿看傻了眼,直接告诉我做不到宁可罚抄名字三百遍,就一溜烟跑啦,我还得让飞流去逮他!”

“蔺晨对他这干儿子还真好,点云踏这招步纵如此复杂,他也能耐得住性子教小曦,比以前让飞流滚湖里温和多了。”

“……然后曦儿这头没搞定,玥儿这厢我要她尝试挽第四个剑花时,她居然拼了命地喊累,说什么手手脚脚断掉了!我还没发怒…最多,最多就是声音大了点,她竟一瘪嘴,抽抽噎噎说要找爹爹,控诉娘亲不疼玥儿,最后还是苏日说什么‘小玥儿累累,大哥哥背背’之类的,才让她破涕为笑,哄下练武台。你不知道我简直气不打一处上来,头都晕啦。”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08-13 09:30:00 +0800 CST  
“嘿,玥儿果然随娘亲,小梨涡深深不说,连耍赖皮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像极!想当年你初上金陵,也是拼了命地喊累,说天冷手脚冻缩,然后非要我背着满山跑……”见霓凰嗔怒,梅长苏哑然失笑:“好好好,我什么也没说,我就说了木樨儿不对,舲舲更是个躲懒的小坏蛋。”

“哼哼,这还差不多。”霓凰点点头,随即又叹口气:“一身绝学…多少人梦寐以求,日月两小坏倒好,真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不打紧,循序来吧,如果实在搞不定,那我让楞哥来试试,待基础功夫有成,你再正式传授。”梅长苏拍拍霓凰手背:“还有,提到练功夫,你莫忘记每日课毕,都要给女儿抹点珍珠蜜油膏子润润手。你自己也是!别躲懒,那可是蔺晨从海外得到的方子,特特配出来的。”

“女儿没问题,不过我就算啦。”霓凰耸耸肩:“我的手反正不行,还保养啥?武人嘛,粗点便粗点呗!莫说拳脚,其实各色兵器往深了练,膏子涂得再厚,委实也难有办法。”



本就攥着人手的梅长苏,却忽地不再言语,只是重新开始细细摩挲。霓凰正笑着说痒痒,一低头,却见丈夫阖上眼睛,一寸寸摸索着指上的胼胝。

“这该是使鞭的茧子、这是用剑的、这是练长矛、这是拉满弓;这是那年与南楚两军对峙青龙滩时,你独身闯营时留的刀痕…”他顿了顿:

“而我…自知必死,已不在你身边!”

霓凰一愣:“怎么啦?巴巴地说起这些?”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过往而已。”沉默片刻,梅长苏的声音低了两分续道:“拇侧的这道疤,是贞平三十二年,你马上单挑枪王简秦时落下的。那时我心里急,苦候楞哥消息不至,整整三昼夜未曾阖眼,几乎急疯了…可我,最终还是选择没有回到你身边!”他闭眼继续摸索至虎口处:

“这里微凹处的深痕,则是那年你武艺初成,一身血勇大战葫芦关,誓言收复故土,可惜朝廷忌惮,始终不肯派兵增援。”梅长苏叹了口气,语调幽幽:“城头强弩破空射出的斩旗劲箭,你竟赤手而夺,敌军众将无不惊骇!事后冬姐问你,你却淡然而道‘天地艰难唯一死,若非青弟稚幼,子民无依,你早随父…兄而去’。另外这一道……”他娓娓诉说霓凰手上伤疤粗茧的来历,如数家珍。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08-13 09:30:00 +0800 CST  
霓凰本来觉得梅长苏好笑,显然人又有些魔怔犯傻,可耳旁的丈夫逐字逐句地道来过往点滴,心头却不禁涌上一股子热辣辣的气,酸酸楚楚直**眶,好半天才轻快道:

“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你别让我又沙迷了眼!其实我早非豆蔻年华的少女,要那么双羊脂玉掌干嘛?更何况军人的天职本就是保家卫国,多一分功夫,上阵杀敌时也才多一分把握。”她扬起唇角,直视梅长苏朗然而笑:

“况且我清楚知道,无论你身处何方,你始终都在我的心尖尖上,这么的这么的近,只要一抬手,我就能感触到这份脉动。而我,很是幸福。”

梅长苏凝望霓凰,见人笑靥如此,怔忡间不由得浮上几许痴意。良久才喃喃道:

“我曾跟景琰说过,‘一生以命,淡笑无悔’,我—至今无悔,但也不得不说,我做过很多,却也错过很多,万幸…你还在。”

“我自然在,你是我的丈夫呀。”霓凰以指勾勒住他的轮廓,柔声道:“所以你甭老痛惜我满身伤痕,其实你身上一个疤也没有,那才叫人抽着疼,想到都疼…好疼好疼呐!”

梅长苏自鼻翼里嗯了一声,淡淡说句‘早就不疼了’,随即以手覆合着她,十指交错,慢慢移向自己的心口,扑通…扑通…扑通……



“我…听见了,我也在你的心尖尖上。”她笑窝红透,眼里亮晶晶地闪着光,宛如初霞破万丈那般光彩耀目。

梅长苏胸中悸动,抬眼深深凝视自己的小凤凰:“前半生,我愧疚言此,但倾我余生,情愿目力所及,不过一个你而已。”

霓凰眸里泛起一片朦胧,她眨眨眼,又眨眨眼,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鸡啄米粒似的在人额上一点,同时小声提醒:

“莫忘记还有孩子们呢。”

“嗯,还有日月恒。”梅长苏口角噙笑,重新闭上眼睛,低声道:“太快了,再一下。”

霓凰咯咯一笑,依言在他眉心上轻吻,溽出个小小湿印。

“这不算,你跟虫儿叮再舔口沫子涂差不多。”

“讨厌,这样还不满足?哎哎,好嘛好嘛,你别痒痒我,就一下啊。”

啾!

“小凤凰再来一下。”梅长苏意犹未尽,对着自己的小凤凰呢喃耳语,只见霓凰俏脸一红,哼道:

“贪心鬼。”

“那…再一下?”

“我要立府规了!话说公主府家规第一条,白日里不许想坏事,不许做坏事……”

“成,刚刚好像是你先偷袭我。”他拉了拉她的手:“你补偿我一下,我这苦主就不跟你计较。”

………………

“一下……”



絮絮叨叨话家常!所谓幸福,不过就是你牵着我的手,贴着我的心,聊着说不完的体己话儿,直到永远。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08-13 09:31:00 +0800 CST  
二十、夜未央



料峭春寒夜未央。

梅长苏身着素白中衣,略束着发,肩上仅搭着件藏青缠枝纹披风,只身独立于廊下。

月夜下清瘐的面庞,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虽然掩不住浓浓的倦意,却是了无悲喜。一个多时辰下来,单薄的身子依旧挺立如松,只是绷紧到了极处,控制不住地有些微微颤抖,彷佛硬抗着双肩上的千钧之担,却无半分妥协。长夜漫漫墨色深沉,人始终抿住唇,不发一语。

而十步之遥的黎纲,虽然眼里写满了担忧,却仍垂手肃立,不敢恁置一词。

疏剌剌疏剌剌,一阵风来,不解意地恣意吹弄,冷浸着溶溶牙月,也婆娑了一地的斑驳碎影。侧耳倾听,沙沙枝叶瑟缩风中的隐约呜咽,竟成了这沉默长夜里单一的调,萧索而寂寥。

谁说风过无痕?吹拂处零乱了发,几乎让人迷地睁不开眼。梅长苏下意识地抬起早已僵麻的臂膀,伸指梳缕过额际碎发,纷沓的思绪却始终理不清道不明,百转千折地将人缠绕。一阵喉头腥痒,他低低地咳了两声,忍了片刻没能抑住,又抚胸一连咳嗽好几声。

黎纲见此,终于忍不住地走上前来,一面轻轻拍人背脊,一面开口劝道:“宗主,夜深了,咳得这般厉害,还是赶紧歇息吧。您身子不比旁人,万大的事明天再想好不?”

“咳咳咳咳咳…蔺晨咳咳,我很咳咳咳…咳咳……”梅长苏咳得胀红了脸,晕眩中模糊一句,却倏地回过神来。是呀,站在身后的可不是那吊儿郎当的家伙!他清了清嗓,一个‘累’字隐隐没在口中,反倒以袖抹去眼角水润,微扬起唇角:

“黎纲,我咳咳…我很好,你莫担忧。我就是榻上歪久了,有些胸闷,想出来看看月亮并透口气而已。”伸手拢了拢衣襟,他努力平缓呼吸道:

“我真的很好,不过是喉咙有些痒,一下子呛咳罢了。”

“怎么会很好?”碰到这等子任性的主子,黎纲大概也早已忍无可忍,皱眉一冲口:“您本就病着,午后被穆小王爷这么一搅扰,别说渥汗了,竟是连蔘粥也用不上几口,就这么弓着身子,不理不顾地在榻上濡墨想法子。属下知道郡主娘娘对您来说…”

“你既然知道,那就不必再说了。”梅长苏的语气依然温和,却带着不容质疑的肃肃威仪。黎纲微微一愣,自知失言,狠狠咬了咬牙,退开两步闷声答个‘是’字,随即在心里怒骂自己,如此轻率,不过是徒然更让人难受罢了。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08-19 11:32:00 +0800 CST  
兴许知道自己的语气过硬,半晌后,梅长苏反倒开口安慰起下属:“黎大哥你别介意,也别自责。”

“不敢,是属下僭越了。”黎纲吶吶:“属下就是希望您能顾忌顾忌自己的身子,别老熬着。”

“我自个儿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你放心,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我不会允许自己倒下的。”梅长苏轻轻叹口气:“你其实说得不错,她对我来说本就不同,穆青是她的弟弟,自然也是头号要紧的。我其实很高兴穆小王爷今日主动来找我!如此看来,既然咱们这位大梁皇帝已经动了疑心,想留人为质,那索性化被动为主动,让穆青自愿留在金陵,总比什么都不准备地任人宰割来得强。只是穆家小王爷毕竟年轻,在这醉生梦死的京城里,就怕移了性。”

“属下已经通知了十三先生,让他务必钉牢了人,请宗主放心。”

梅长苏点点头:“誉王那里我会自己周旋,穆青纵然年少,如今也已袭爵,代表的可是南境兵权,太子与誉王斗得凶,势必竭力争取,定不会对穆小王爷轻易松手。在这场鹬蚌相争中,我既已为誉王所用,自可大大方方地揽下此事护他周全。只是如何在君权下让穆家全身而退,细部我还需要再斟酌斟酌。”顿了顿:“不过今日穆小王爷敢闯入苏宅,果然是个有胆识的。她把穆青教得很好,有情有义浑身是胆,有这样的王爷,滇南的百姓们当真有福。”

人微微一笑,彷佛自语道:“你放心,你的弟弟我自当照拂,接下来的一两年,看看有没有机会将我毕生所知倾囊而授,也好减轻些你身上的负担。”

“敢问宗主,朱西那里需不需要飞鸽叮嘱一声?”黎纲追问。

“不必了。”梅长苏却摇头道:“知我如蔺晨,自会控制好南境局面配合我。嗯,不过虽然九成九宫里很快便会下旨让霓…让郡主回滇,但你还是传我命令,让周边分舵的弟兄们都动作起来。万一这位皇帝老儿又生出什么心思,那便起个‘南境久空,大楚蠢动’的谣言吧。”

“是,宗主。”黎纲躬身抱拳。

“这染满血的金陵城呀…别把干干净净的你给沾脏了。”也许是气力不济,他的声音益发低了下来,几乎让人听不清楚:“所以早点走了也好!反正你终归是要走的,早几日跟晚几日也没有什么分别…从来没有任何分别…从来…没有……”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08-19 11:33:00 +0800 CST  
是呀,幽冥本属渺茫,背负着七万生魂未雪的沉冤,你我之间相隔的又何止一个阴司地狱?刀山油锅里爬出来的半缕残魂,除了血沁的执念,业火早已将所有一切烧得面目全非。既然人鬼殊途再无余年可续,那么慧剑相别,断了这份痴绝妄念,对你对我,才是最好的,我也早已决定了,可是—

……林殊哥哥,我听着呢。这么漂亮的花不适合我,我戴着,可惜了……笑语盈盈转身的背后,是风干不尽的十载泪珠,滴滴滚滚,滚滚滴滴。坠我心,焚以火,燎原炽天,再无余力喘息。

不准想不要想,求求你别再想了! 一阵痉挛幸以月夜遮掩,梅长苏痛苦地闭上双目,眼前却依旧清晰浮现昨夜那透过镂花窗棂,散洒出来黄澄澄又柔和的光,以及光下侧头相依的浅浅剪影。明知只是虚象,可短暂不过一个昼夜,竟连这向天偷偷借来的须臾,都已成为此生最后的美好。

梅长苏不甘喃喃道:“不明白,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已经…失去所有…却仍合该是…注定…被逞罚的…那一个?”破碎的句子自唇齿溢出,转瞬间随风而逝。

“宗主您说什么?”黎纲抬眼,显然没有听清楚。

“什么?喔,我没说什么。”怔忡间的茫然不过弹指,人已迅速平复住自己一如平素。月下花影摇曳,梅长苏深深吸一口气,转头对黎纲道:

“没什么,就是说这下弦弯得真好看,旁边还有两颗星星,真真像极了人儿面上的笑靥,还缀着深深梨涡呢。”唇边依然噙着笑,温和却带着几分幽然难解的情绪。

垂下眼睑,他接着轻声道:“我的花可真好看!可惜过不了两日,金陵城里就再也嗅不到这么香的山茶气息了。”

黎纲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山茶?现在不是琼花季节?”

“嗯,是琼花,瞧我都说错了。”梅长苏淡淡答道,随即伸手向黎纲:“夜深了,扶我歇息吧。”

“是。”黎纲依言上前,只是甫触到人,却忍不住低呼道:“宗主,您的手…”好烫!

“嘘,夜深了,不许惊动旁人。”梅长苏浑然不以为意:“一点点烧而已,早习惯了。

“宗主!!”黎纲满脸不赞同,正想开口说要找晏大夫,梅长苏反而先一步道:“好吧,你去炉上把温着的药给我。明早若烧还不退,你再请晏大夫过来吧。”

“宗主—”黎纲还欲再劝,梅长苏却侧眸看他一眼,眼里的意思非常明确。

黎纲不得已,垂首道:“属下…知道了。”

“帮我注意宫里的动向,旨意一发,立即通知我。”

“是。”

“另外,明日提早一个时辰唤醒我,我必须赶在誉王进宫前,跟他见上一面。”

“……是。”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08-19 11:34:00 +0800 CST  
這週第二次進醫院 暫時療養中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09-21 03:05:00 +0800 CST  
不是發燒 醫生懷疑我內出血 可是找不到 我的血壓跟血紅素太低了 昨天看了腦胸胃 喝了一大堆顯影 等等要看腸 我覺得我的人生太悲慘 大家愛護健康 老人家我要休息會兒 等我回來吧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09-21 22:48:00 +0800 CST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09-28 01:22:00 +0800 CST  
随手在网络上找了些芙蓉石相关的东东

芙蓉石又称白芙蓉、白寿山。上品芙蓉石天生丽质.雍容华贵.微透明而似玉非玉.手感特别好。前人形容其「如脂如膏如腴」 、「拂之有痕」.这是形容人们对芙蓉石非常珍惜.唯恐有所损伤.仅仅「拂之」当然不会「有痕」。与其他坑石相比.芙蓉石的主要特征是:凝结脂润、细腻纯凈.而且品玩最容易上「包浆」。寿山石长期在人的手上、脸上摩挲.石与皮肤的摩擦已增加了亮度.而人体的油脂与温度又使石质更加润通灵.火气褪尽.老到成熟。这种特殊的光亮谓之「包浆」。

芙蓉石的另一特点是含砂多。名贵的芙蓉石夹在坚硬的围岩之中.肌里有黄色、白色或灰色的块状砂团.这种砂团或砂线的分布没有规律.在石中穿来穿去。看起来大块的芙蓉石剔除砂质后.可能所剩无几;而有些表面石质很好.雕刻到里可能会发现有砂线或砂团.常常使艺人感到头疼。所以块度大而纯洁的芙蓉石章或圆雕作品十分难得。

通常含有黄砂的芙蓉石质地最好.含有青色砂的多为老性芙蓉石的结晶体。芙蓉石中还常有粉白色的斑点.石农称之「卧虎屎」。老石农说:早年.随着世道的兴衰.芙蓉洞时开时废.人迹罕见.十分荒凉.山上有老虎出没。由于芙蓉矿洞冬暧夏凉.自然成了老虎最好的住所。老虎在洞中拉屎拉尿.渗入芙蓉石的矿脉.变成了「卧虎屎」。当然.这只是个传说.却为芙蓉石增添了一分神秘感。芙蓉石.因色洁质嫩.犹如初开的木芙蓉花.温柔迷人而得名。从乾隆帝祭天时将田黄石作为供品后.田黄石有了「石王」的美称。而芙蓉石雍容华贵.细腻脂润.而且因清朝皇帝将田黄石章与芙蓉石章一起作为下达诏谕的凭信.芙蓉石顺理成为「石后」。

著名金石书画家潘主兰先生92岁时赋诗吟芙蓉石道:

玉腕冰肌比石头.踌躇总觉不相侔。
藕尖白有芙蓉冻.丽质当推第一流。

其中将军洞芙蓉石与寻常所称的芙蓉石自然有所不同,否则人们也不会特意冠以「将军洞」之名。按照记载中描述,将军洞芙蓉为芙蓉石中质地最佳的品种。清代将田黄、白芙蓉和昌化鸡血石并 称为「印石三宝」,又把田黄与白芙蓉并称「石帝」「石后」,据后人推测,也正是这种芙蓉。

「将军洞」在典籍中有确凿的坑口开采记载,其地处加良山顶部,开掘于清初,原名「天峰洞」,后来被某将军霸占了开采权,更名为「将军洞」,大量开采,乾隆年间,矿洞塌陷,将军洞芙蓉遂不再产出。在原矿洞沉寂了百年之后,八十年代初,石农在塌陷的将军洞原址上重新开凿了洞口,辄又出产了一批芙蓉石,这就是我们当下所能见到将军洞芙蓉石。

高兆《观石录》中有「洁则梁园之雪,雁荡之云,温柔则飞燕之肤,玉环之体,入手使人心荡」一句,形容白色将军洞芙蓉石可谓恰如其分。而巧色的将军洞芙蓉,其红黄等色彩往往因石质的细腻而显得尤为明艳,其打磨之后光感较之其他芙蓉石而言亦更加强烈。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10-29 08:01:00 +0800 CST  
喔喔,好可爱喔,感觉真像Q版,小阿苏小阿晨小阿牛…..
虽然还没下班,但我也来掰个两句吧,嘿嘿。

话说由于音调相近,小阿流总是有相当程度的困难,去分辨到底大家是在叫小阿牛抑或是小阿流。有鉴于此,素来体贴的小阿苏便决心将小阿流改名叫小阿飞,未料却遭受到小阿晨的强烈反对。
“你什么意思?小阿飞小阿飞,你在我面前拼命叫小阿飞,是在隐射小阿晨我是小阿月巴是吧?”小阿晨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就会欺负我拿我当铁打的,耐凿耐锤耐摔是吧?什么事情都支使我干,嘴里还不客气些!你也不想想我今日会壮年发福,还不是因为当年照顾你的缘故!你一日五顿加起来还不足半顿,剩下的四顿半我老觉得太可惜,为了不暴殄天物,所以就不小心地帮着吃进肚里,才导致我今日落得如斯地步。所以说似你这等没良心的家伙,简直天上有地下无,声声戳人心肺令人发指,居然还能一脸坦坦荡荡,信誓旦旦地表示你绝无此意,叽哩呱啦呜哩哇啦…………………”(其下省略一千字)
小阿苏头痛至极,只好无奈保留小阿流的名字,转而将并未到场因此无法抗议的小阿牛径自改呼小阿水。事后小阿水听闻虽悲愤异常,但为了痛惜好友,不忍再给小阿苏带来更多的压力,只得默默咬牙承受这颇带有女性气息的名儿(水在闽南语中等于漂亮)。
直至多年后白发苍苍,小阿苏与小阿水谈及此事时,小阿水才期期艾艾地将自己的多年委屈合泪说出。未料小阿苏却诧异地望着好友,半晌后方慢吞吞地道:
“其实你可以叫小阿琰的。”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10-30 07:53:00 +0800 CST  
自琅琊榜连续剧上演后,但凡提及个苏字,那便是仅此一家再无分号。面色如常心中暗喜的小阿苏本来相当满意自己的名儿,未料昨日却赫然发现本应叫小阿凰的亲亲小羽儿,却在小阿流的固执下变成了小阿花。痛定思痛之余,当即一本正经地表示其实自己应该叫小阿梅更为适当。众人素知他任性,决定的事情万难更改,无奈何只得纷纷应了。
今夜小阿梅一面搂着小阿花的小腰儿,一面万般满足地在人耳边轻道:“梅花梅花,小阿梅跟小阿花,这才是天生一对嘛。”
小阿花眨眨眼睛,忍不住地噗哧而笑,梨涡深深尽显娇态,倒叫人心中一荡。
咳咳…一室芙蓉帐暖。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10-30 07:53:00 +0800 CST  
小阿晨见小阿梅与小阿花俩口子天天上演‘狗粮天下’,心里很不以为然。忍无可忍当然无须再忍,回头便立马鞭策小阿九改名叫小阿暮,并得意洋洋地表示这样朝朝暮暮暮暮朝朝,方好与梅花夫妇PK。最后小阿九足足连做了一个月的百零八道全席,什么红梅珠香、绣球干贝、五彩牛柳、什么什么糖醋荷藕、罗汉大虾、五彩炒驼峰……吃得小阿晨再也无力起身,没嘴废话,连强效消食丸都不管用后,这才艰难地保住了自己的名儿。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10-30 07:54:00 +0800 CST  
威武的蒙铜铃本来想自己肯定该叫小阿挚,未料小阿苏…不对,现在已经是小阿梅了,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坦然道:
“其实我觉得大哥该叫小阿蒙(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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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花一手抓着小阿日,一手提溜着小阿月,同时嘴里发号施令道:“小阿恒过来帮我监督弟弟妹妹蹲马步!”
抱着小阿毛的小阿恒本来觉得自己才该是正牌的小阿日才对,可当他看看满面懒惫的弟弟又看看哭喊要找爹爹的妹妹,微微叹了口气,默默道:
“唯小女子与小人儿难教也!小阿恒最疼娘!”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10-30 07:59:00 +0800 CST  
萬聖節 🎃
毛狗狗跟妹妹的禮物。
毛狗狗挺開心的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11-02 01:35:00 +0800 CST  
練習調高級色調,原圖來自小霖霖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11-15 15:20:00 +0800 CST  
二十一、初初—无嫌猜



嗖—嗖!

连珠羽箭,流星追月似地前后飞至。但闻噗唰两声闷响,先头那支箭矢正中红心,其锐之猛,几乎将靶射了个对穿;后一支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直穿透箭翎,剥笋似的将前头那一箭杆劈裂成数条木片。两箭钉在了同一处,墨色残羽飘碎一地,次箭在靶上亢然微微晃动。

“好!”

射箭的少年瞧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容貌却是异常俊美,直如戏本子上描述的二郎神君模样,刀鬓悬胆鼻,剑眉星朗目,肃肃如松下之风,让人见之忘俗。他微微瞇起眼睛,眉宇间犹如三尺青锋寒光出鞘,尽是掩不住的耀目气势。

时不过仲春,然少年显是热极,虽已裸身打着赤膊,可脖颈胸膛却仍是密密布满汗珠。但见他将衣裳褪至腰际,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打上个结,彷佛浑不在意。沐浴在阳光下的古铜色肌肤,露出一鼓隆一鼓隆的结实肌肉,线条阳刚之美,无怪乎是金陵城中,所有待嫁女子芳心暗许的第一人。



少年一抹额上的汗,微垂的长长羽睫上,还挂了几滴水珠子。他眨了眨眼瞅了半晌,才勉强点点头道声‘还行’。而另一位站在梧桐树下的浓眉少年,一身整整齐齐,腰间蹀躞綎以上好和阗白玉,正用力鼓掌,几乎将掌心都给拍烂了。

“好!真正漂亮!”萧景琰一面大声叫好一面扯着佛牙走过来道:“姑父箭法神准,这招双珠流星你显然悟到了极致…嗯,就是可惜这桦木枝!瞧这断纹裂法,刀削六十四次可达不到这个样。”

“我听蒙大哥的,圆刨刮杆做了一百二十八个数,务求箭去能更快更稳些。”林殊顺手将朱弓交给萧景琰,又伸五指抓了一把佛牙的大尾巴,这才走到靶前,拧了拧,用力将箭簇拔出。

“不过我哪里能跟父帅一样?父帅臂力惊人,惯用九石弓,射程远又有力道,城头上下两军对峙,阵前斩旗自是绝佳。一箭凌空断了主营旗杆,每每让敌军胆寒,不战而馁。”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11-18 06:39:00 +0800 CST  
“那是自然!姑父可是我们大梁第一神射手。”萧景琰满面笑容地望着最好的朋友:“不过你亦不容小觑,去年秋猎就是你拔得头筹,比我足足多了两条黄獐一头鹿!尤其打三年前你初上战场,独排众议伏击萝梭谷大胜后,父皇便说你奇兵绝谋,总是大加赞赏。这几年历练下来,我瞧你纵横沙场竟是未曾尝过败绩,真让人忌妒!你都不知道,已经有不少人私下都喊你这个少帅为战神啦。”

“那又如何?少帅少帅…我还是差了父帅好大一截,连自己的营也没有。”林殊甩甩头,大概有些懊恼,不过随即一扬眉睫:“而且你甭一个劲地夸我,听得我牙酸!彷佛忘了是谁上回自领疾行军抄河谷小路,还在砾石滩大破皇属左翼似的!这么难打的一战你也能得手?连从不夸人的烈老将军,都赞你骁勇善战,遇强不畏!好你个水牛,可真有你的!”林殊一低头,又揪了一把尾巴毛:

“是吧佛牙?”

佛牙赶忙一甩尾,仰头嗷呜算是作答。



反而是萧景琰被林殊这么一赞扬,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嘿嘿咧嘴一笑,又扯了扯腰间玉带。后者见此,便一拳捶在好友肩窝,说声‘行就是行!将来兄弟俩一起保家卫国上战场’,得人朗声道了个‘好’字,林殊随即重新瞧了瞧手上的碎木枝,一面摩挲一面道:

“其实九石弓我也能用,准头也是有的,但论轻灵度可就远远不及我手中这把弓啰。”

萧景琰点点头,伸臂试拉了几下朱弓,扯满后立即弹开,但听弓弦嗡地一响,低低发出龙吟之声,良久不绝,便忍不住赞叹道:

“朱晴木与乌蛟筋的弹力当真要得!放眼大梁,我几乎没看过这么好的弓,连父皇也没有!”

楼主 goofaround  发布于 2018-11-18 06:40:00 +0800 CST  

楼主:goofaround

字数:132274

发表时间:2015-06-30 19:3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2-10 15:45:12 +0800 CST

评论数:5526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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