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告白了，大结局倒计时

排除一路拌嘴的细节，诸葛亮也算顺利完成任务，照乔莹说的把她送到了医院。途中问过她“为什么不直接报告班导师当场叫救护车？”，乔莹的回答是“懒得声张”。诸葛亮都快忘了自己当初指责“不出风头活不下去”的那个人是谁了。一年时光，一个人怎么变化这么大？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很快决定不想了。
医生的诊断是“急性视神经炎”，据说诱发原因是扁桃体发炎。
乔莹瘫坐下去：“肯定是被诅咒了。一般人会因为扁桃体发炎突然瞎掉吗？”
诸葛亮这次倒是赞同地点点头：“闻所未闻。不过，你确定是突然瞎掉的吗？考虑到扁桃体发炎的时候你连自己发烧都没发现。”
医生抬头看她一眼，又继续写病例：“不会突然出现症状的，肯定有好几天视力下降了。经过医治，恢复的话也是逐渐恢复。住院进行冲击疗法。”
通知家长后，就没诸葛亮什么事了。毕竟是没办法用“是班长”之类的鬼话糊弄住的对象。
事后转告李白，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个人真是得了‘被告白倒霉综合症’啊！我好想去看她，我们去看她吧。”
“出院时去看吧。”
“不过我更关心的是告白，乔莹什么反应？”
“她说现在不想恋爱。”
“真的假的？！”
“真的。”
诸葛亮看着手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自从加了乔莹微信，她就再没有更新过相册，该不会是把自己屏蔽了吧？
由于诸葛亮在班委群里说了乔莹生病的事，副班长和学习委员等几个女生商量了一下，结伴去探望过乔莹一次。班导师也去看过。于是到出院这天，诸葛亮和李白的出现就显得不那么突然了。
刚进门时乔莹的妈妈还在，女生指着李白介绍说是死党，乔莹的妈妈热情地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就放心地出去给她买零食了。
“所以你现在还能吃零食？双目失明什么的难道不是吃多了添加剂造成的？”李白吐槽道。
“你别瞎诊断，根本没关系。”
“但胖肯定是吃这个造成的。你最近有没有照过镜子？”
乔莹没回答，直接抽出枕头砸他。
“视力完全恢复了吗？”诸葛亮问。
“还没有，医生说视力要恢复到1.0可能需要两三个月。不过没关系，据说恢复的视力取决于发病之前的视力。”
“可我记得你以前是近视眼，怎么可能恢复到1.0？”李白哪壶不开提哪壶。
乔莹瞪了他一眼。男生马上举双手投降：“杀伤力不减。”
“但是我还是担心你，视力暂时恢复了，以后还会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如果在马路上突发失明可是很危险的。”诸葛亮一脸严肃。
乔莹不以为意：“让我自己来担心我就够了。”
“好，那我来担心点跟我也有关系的，我们俩的事怎么说？还能恢复到失明之前吗？”诸葛亮刚说了个开场白，李白就识趣地立刻站了起来，扬着拇指指了指门外：“我去找一下洗手间。”
“出门右转走到尽头再左转。”乔莹告诉他。
男生又做了个感谢手势，一闪就不见了。
“当然可以恢复到失明之前，就看你怎么想了。我也觉得和你在一起很……梦幻，有时开心有时忐忑有时怦然心动，但我不想跟你交往。”
“为什么？”
“因为我们才刚一起度过了一年。如果现在就开始交往，接下去的两年做什么？手拉手在校园里散步？然后觉得没激情，开始吵架，闹分手？情绪波动那么大，总会影响学业，到最后考不上理想的大学，又反过来把责任全部推到对方身上，从此反目成仇？我觉得生活中有你挺好的，但我不觉得到了要为你改变人生轨迹的地步。”
等乔莹把话说完，诸葛亮已经完全出神了，许久才深呼吸回到现实：“你想得真远。”
“没错。我是个一贯头脑发热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上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计算过一遍。”
过半晌，男生忽然笑起来：“你都不像我最初认识的那个乔莹了。”
“最初认识的？无法直视那个吗？”乔莹笑。
诸葛亮微怔：“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问，李白当然会告诉我。而且本来就是我让他去问的。”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把话说绝。”
“说得不错啊。都失明了嘛，当然无法直视啦。”是她故事重提，提了之后立刻觉得斤斤计较没意思，又灵巧地转了个弯。
“好吧，这个暂且搁置不谈。明天有空吗？我记得你说过想坐江上游轮……”
“等等。我没有说过。”
“你写过。”
“……你怎么知道是我？”
“字里行间全是你，明显得快要从屏幕里爬出来了。”
“可是我不能去。明天爸妈都在家，肯定看着我。”
“后天？”
“后天也不行，我表姐结婚。很早就定下来让我当伴娘。”
“你当伴娘？那你表姐长得该有多好看！”
“你说对了。”
“但是结婚应该不会花一整天的时间吧？”
“中午酒席，但是起码三小时才能结束吧。然后从酒店赶到江边至少也需要一小时，而江上游轮晚上是不开放的。赶不到。”女生耸耸肩表示遗憾。
“我们打个赌吧？赌婚礼会不会在三小时内结束。”诸葛亮说。
乔莹抿嘴笑了：“你应该知道关键不在这里，其实主要是我并不想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不是已经对游轮失去兴趣，只不过是不想和我一起去。但我就是想打个赌。我觉得婚礼会在三小时内结束，而你会在停船之前赶到。”
乔莹用略带同情的目光凝视他：“你应该知道这是由我控制的，是我决定的事，我不想见你只要走慢点就好了。你都已经输了还赌什么？”
“是啊，已经输了。可是你听说过吧？赌徒输红了眼才会下更大的注。”
可能是视线模糊的缘故，这时乔莹眼中的诸葛亮和往常反差很大，他脸上挂着笑，但又并不在笑，一派天真的神色，却又好像内心笃定。乔莹想起了在走廊上一脸冷漠地说自己很闹的诸葛亮，相比之下眼前这个诸葛亮倒显得有点可悲，不，是特别可悲。可是乔莹不仅得意不起来，反倒有点难过了。
末了，她听到诸葛亮特有的磁性嗓音从头顶响起：“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但是，带着答案一起来吧。”
乔莹定定得看着他，半晌，她说：“好。”

大结局?前篇
婚礼用时没到三小时，宾客们离场散去，身为伴娘的乔莹还帮着打扫了战场，最后准备回家时一看时间，全程用时两小时四十分钟。女生对着手表兀自笑了笑：“说了吧，这是由我控制的啊。”
可是下一秒她又改变了主意。既然不紧不慢没有特地追赶时间，也没有超时，不如就去一趟。不是什么刀山火海，听天由命试试看也不错，反正双休日的下午不可能不堵车，能准时到达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乔莹对父母撒了个小谎，说和女同学约好了逛文具用品商店。父母念在她住院半个多月也闷得慌，就放行了。
起初她是转身回酒店化妆间准备卸妆换装的，可刚进电梯又改了主意。便装的凉鞋和裙子那么日常，在学校晚自习都能穿，每天想见就能见到的形象并没有什么亮点。可是伴娘裙却不同，这可能是十八岁成年前唯一一次让诸葛亮看见自己穿礼服的机会，虽然不太可能乘上游船，但肯定能见到诸葛亮。有点想让他见识一下自己与在学校时反差巨大的形象。
穿什么鞋又是个头疼的问题。穿着伴娘裙换成跑鞋显得不伦不类。可是原本的高跟鞋并不太合脚，撑过整个婚礼已经磨出了两个水泡。乔莹想了比较折中的办法，还是穿着高跟鞋，打车去。
预计得没错，双休日下午的中环到处都是黄色拥堵，广播里不断播送着“某某路段发生追尾”“某某某路段发生多车追尾”的消息。这倒也罢，在精神卫生中心门口堵了将近二十分钟动都没动，算是一个哲学意味的隐喻吗？
好不容易下了高架，刚畅行了两个路口，又堵了长队，司机师傅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平时这里也不太堵啊。”他挠挠头，还在为自己选错路线的失误懊恼。
纹丝不动地等了一会儿，路况广播终于送来了令人遗憾的消息，前一个路口发生了超跑相撞的事故，现场发生火灾。
“啊，难怪刚才看消防车过去了。”司机师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在车流量高峰时间段开着超跑出来撞车。”
“现在都是有钱人开超跑，可是光有钱没有技术也不行啊，跑车又不是什么人都能控制的……”司机师傅开始絮絮叨叨，乔莹只觉得他的声音越飘越远。
车窗外天色已经明显暗下去，看来是赶不上了。
虽然一开始是打定主意不上游轮的，可是最终因为客观因素没赶上却反而有了失落的感觉。
乔莹听见前方依稀传来消防车的警报声，她眯起眼，往远处望去，天空灰了一角，浓烟上升到乔莹所在位置能看见的高度已经失去了本质的重量，变得轻盈稀薄，只像有人在窗口点了一支烟。
关于过去的回忆也是如此，无论当初的情感多么浓烈，经过时间稀释，也变得既轻又薄。乔莹攥紧了丝质的伴娘礼服裙，想起刚进校时为了引人瞩目每天换两三次衣服的日子，那时候在穿衣镜前360度摆着各种pose的自己在室友眼中是多么可笑，而后来也有过精心挑选每天穿着的时候，却不是为了成为众人焦点，只为让一个人看见时眼前一亮。
与其说是因为没赶上游轮而失落，不如说是没能给诸葛亮展示穿礼服的自己而有点遗憾。
司机师傅跑去前面事故现场看了看，回来说：“还有得弄了，车子碎片落了一地，打扫起来都要好一会儿。还好人没事，一个小年轻，还在坐在马路边傻笑呢。”
“师傅，我就在这里下车可以吗？”乔莹突然说。
司机师傅愣了一下，马上喜出望外地飞快点头：“可以可以，你怎么过去？乘地铁？这下好，我能找机会变道右转了，解脱了解脱了！”
乔莹付过钱，牵着长裙下了车，横向穿过静止的车流，往地铁站方向走去。高跟鞋硌得脚疼，但是可供呼吸的空气质量却比车里好多了。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回想起第一次在电话里被诸葛亮劈头盖脸呵斥的情景，两个人怎么可能想到会有今天。
“乔莹？我们班校服数量少了，你看看你那边是不是有遗漏的？”诸葛亮事先已经打过无数电话把有嫌疑的人都排查了一遍，乔莹是最后一个，嫌疑已经上升到99%，诸葛亮尽力克制。
“你谁啊？”乔莹趴在寝室书桌上有气无力地问。
“我是代理班长，诸葛亮。”
“哦，有四包衣服在我这里，我现在回寝室了。”
对方轻描淡写的答复让诸葛亮的愤怒值又上升了一个level：“……那你能送回来一下吗？”
“不能。”超级理直气壮。
“什么？”对方的厚颜无耻程度让诸葛亮倒吸一口冷气，如此不讲道理的剧情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诸葛亮困惑地确认对方的意思以免出现误会，“不能送回来吗？？”
“不能。反正校服发下去又不能马上穿，军训没有结束，今天发和明天发有什么区别？”
诸葛亮彻底惊呆了，他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在理，率先暴躁发火的却是对方。
“但是今天发下去如果数量缺少或者有个别同学尺码不合适马上就可以得到反馈，去补充更换。等明天全年级校服都发光，有些尺码可能就领不到了。”
“放心吧，校服多得很，不至于断码。”
“乔莹，这样吧，我过去你寝室楼下取好吗？”
“不好。”
“你就拿下来一下也不行吗？”
“不行。我今天血都快掉光了，坚持站军姿那么久还被老师硬拉去搬校服已经很累很累了，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空手走下楼对我来说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别提还要搬那么几大包校服。”
“可是我们每个人不都站了军姿么？搬校服的也不止你一个……”诸葛亮的说服工作根本没有展开，对方就突然挂断了。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执着地把电话再一次拨过去，这次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乔莹，你到底有没有集体意识和责任心？把班级其他同学的衣服领走后随随便便带回自己寝室，只是让你送到楼下你都不情愿。说实在的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
“你在楼下吗？”乔莹自顾自地问。
“我一直在楼下，要是能上去拿早上去……”男生话音未落，又被女生简单粗暴地打断了。
“好。”说着再次挂断。
班长大人直接噎住，好？什么意思？送下来了？
“砰”的一声。
一个塑料袋落在女生寝室楼门口的空地上，不少人吓了一跳。紧接着是另一个。
大家一边散开一边抬头看楼上发生了什么。
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剧情，一个新生在往下扔东西而已，东西也不重的样子，不过幸好她把塑料袋绑得紧，否则在落地时容易散落出来。
只有混在围观人群的诸葛亮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一个字也说不出，一步也迈不出，整个人惊呆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粗鲁的女生！”事后诸葛亮还在对李白表达自己的恐惧，“她自己有错在先，把校服带回寝室，让她送回来，竟然直接从四楼扔下来！整包扔下来！就落在我面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哈哈哈女生吗？生理期吧！”
“算……是吧。”不过她确实说过“血都快掉光了”的话，诸葛亮冷静下来，叹了口气，“算我倒霉。”
是啊，你就是这么倒霉，被愤怒冲昏头脑、气得直接用私人号码拨过去准备指责别人的时候完全想不到会被对方死死地反制，用鄙夷的语气评价别人“无法直视”的时候也想不到会有一天真的“无法直视”对方。
喜欢是电话被接通前令人窒息的等待音，是短暂对视后立刻闪避的视线，是一种远比告白更丰富更美好的感觉，你那时并不知道，而现在也没有完全领悟。

有宝贝想看我的近照那就发几张

插曲过后我们继续

大结局
乔莹拖着礼服裙上了地铁，车厢里的人往这边看了两眼就再没兴趣继续围观，考虑到cosplay团体也经常出现在地铁里，礼服显得日常多了。乔莹找了个扶手靠边发呆，在多余的目光中也气定神闲，这是诸葛亮教会自己的，他说“不要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对自己有误解而郁闷，他们根本不参与你的人生”。实际上，乔莹记得他对自己说过的每句话，一字不差。
这大概就是因为对方参与了自己的人生吧。
我还想以后漫长的人生里一直有你，还想更多次精心打扮自己，只为让你看一眼，发自内心地觉得我是个漂亮女孩；更多次从楼梯上走下来对你招招手，微笑着说一声“早上好”，而你正好抬起头看见我，就像仰望星辰一样；更多次凭栏光明正大地喊你的名字，告诉楼下天井里的你不用上来直接去中央大楼开会；更多次在便利店、麦当劳、电影院碰巧遇见你，而不总是事先约定的会面，你一出现我就感到惊喜；更多次因为今天和你说过两句话脸红心跳，能回味着每个细节度过整个晚上；还想要更多更多的时间在纯真美好的氛围中与你共度，人生那么长，我一点也不想加速奔跑，也不想提前预览。
第一次在电话里和你吵架，听了一句话就用剧本砸你的脑袋，坐在台阶上看着你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每一件事，都有它珍贵的意义。
在图书馆送来便当的你、派出所沉着冷寂冷静的你、在宁可面前巧妙帮助我避开攻击的你、因为我迟到大发雷霆的你、一尴尬就失手拥抱住我的你、故意抱住我的你、变得奇怪的你、为了至尊宝和我闹别扭的你、对我宣誓主权的你、至尊宝告白时发现我吞了一只虫的你……全部的你，我都觉得值得珍惜，比不了解你时别人的一个“完美男生”定义来得真实深刻。
现在，此刻，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目光跟随你做你该做的一切，当你转过身跟我对视时垂下眼睑微笑，更重要的，是在你的视野中做我该做的一切，变成一个更美更好的人。是的，我知道你的目光也总是跟随我，不是在我成为公众焦点时才开始关注我，在更早一点的时候你就一直看着我了，否则你怎么能看见我吞了只小飞虫呢？
风势和缓下来，七彩的鲤鱼旗却仍在飘。
叶柄由绿转青，竹笋贴着地表绽裂开。
白鸽从北门的喷泉前飞过，蝉声是晚自修温柔的背景音，初夏破冰而来，变成留在枝上重瓣麦李。
——这一刻，我看见了你。
我看见你，喜欢着你。羞涩地相伴就是我所能想到的少年时光里最惬意的情节。是啊，我构想的剧情里甚至连眼下这种淡淡的遗憾也包含进去。
乔莹在游轮关闭一个多小时后才抵达目的地，当然，人群早就散了，诸葛亮也已经失望而归，但是地面的温度显示，他肯定来过。这儿存在过一个温暖的下午，现在只留下燥热的傍晚，空气中留驻着爱情的气息——有几个准备在附近找餐厅吃饭的情侣还在对刚才游轮上求婚的事件津津乐道。货轮发着突突突的噪音靠了岸。除爱情之外，江边还多了点机油味儿。
女生拎着裙子慢吞吞地往大路上走，方便打车。
回家的路上又堵车了，但这回一点都不着急。差别在哪里呢？乔莹坐在车上想。
从前也不着急，任何时候都不着急，即使知道前面有人等着自己，迟到一小会儿又能怎样？迟到十五分钟和半小时也没有区别，只要卖个萌就能蒙混过关。为什么呢？因为你知道等待和期待的区别。直到出现这样一个人，你被他搞懵了好几次之后明白过来，他并不知道等待和期待的区别，任何时候都那么认真地期待着你的到来，如果你不能准时，他就会像小孩子那样气得鼓起脸来，故意说些大道理好让自己底气十足。
自那以后，生活不能太随心所欲了，因为这么一个对你认真的人。
特别特别认真。
小区里丰富的花草香混在呼呼的风中略过乔莹的眼睛、耳朵、发梢。池塘中的红色鲤鱼在她经过时无声地潜下水去。大概到达了一个整点，所有的路灯都亮了。接近单元楼的时候，听见一阵蔬菜倒进炒锅里发出的“呲呲”声。
她低头把长裙拎起来一点，仔细看路走上台阶。
接着她抬起头。
看见了自己不曾等待却满心期待的人——
男生站在楼门口的廊灯下冲她笑：“Surprise！”
风声忽然变响了，你感觉自己急速飞进天空里，看见云彩但是没有看见想象的人与景，然后落下来，下降的速度同样快，就在你以为快要摔倒地面的时候，忽然又急速上升再次飞进云里。看，你乘上了生活的秋千，随时可能有人跳出来对你说surprise。
乔莹觉得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肯定比在镜子前练习多次的那些笑容更神采飞扬。
诸葛亮笑嘻嘻地揶揄道：“我说过的吧？赌徒输红了眼才会下更大的注。虽然我输了，可是你也没有赢。”
“是啊，一起输掉了。”
字的尾音消失在两人紧贴的双唇中。
是啊，一起输掉了。
‘一起’是个自带幸福感的词。
也许还需要三年，或者五年，我才能变成一个真正称得上“很棒”的自己，如果一直有你的陪伴，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人生那么长，我一点儿也不想加速奔跑，也不想提前预览。
这辈子，我只想为你等待。
〈正文完〉

正文完结啦，接下来就是白昭和至紫的故事了，明天更新

跟我家老亮头的日常双排

番外之词不达意（白昭）
从室内看见，阳台被雨水打湿了半截。
瓷砖边缘，罅隙中长出一小株绿色植物，叶面被房檐顺下的水滴弹奏着。
夏夜的风掀开窗帘，灯光清冷，书桌上杂乱地摊着杂志、耳麦、相机、笔记、空了大半的矿泉水瓶。
电脑排热扇造出低沉的背景音。
王昭君推着桌面借力，电脑椅在轮轴的作用下退开一段距离。她把电话听筒换到另一侧，又沉默两秒才说：“……我刚和李白吵架了。”
紫霞想，追问果然没错。
“又怎么啦？”
“讨论到劫富济贫的弊端，我说货币救济解决不了生活资料和人口增长的矛盾，只会拉低全社会的生活质量，更何况被救济的那部分人也并不一定就具有被救济的价值，不劳而获会使他们产生毫无生活压力的幻觉，幻觉会促使他们不理性地增加生育，制造更多的人口负担。李白说我有一个漏洞，被救济的人也许得到救济后会更加发愤图强努力进取。呵呵，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理想主义的人？”
紫霞抚着额头想，下次还是别问了。
“昭君啊，你们俩也大三了，以后能为实习求职结婚分手之类的大事吵架吗？而且你这也不算吵架吧，明明是你单方面闹情绪。”
“上周为厄尔尼诺吵架了。”
“……在李白历尽艰辛终于苦尽甘来追到你的第一周，你为了厄尔尼诺跟他吵架？”
“是大事吧？”
紫霞脸上一副被甩饼击中的表情。
虽然大三才开始交往，但和李白从高一就认识了，起初并没有把对方当成特别的存在。直到高二转学前，紫霞提起李白，王昭君还一脸茫然——“谁啊？”
“就那个大长腿，跟在我们身边混吃混喝这么长时间你竟然没印象么？”
王昭君瞪大眼睛：“他吃什么了？”
第一次让王昭君记住这个人是大一那年，端午节当天在社团讨论粽子，甜党和咸党各执己见。坐在身旁的李白转过头说：“甜咸之争说到底也就是习惯的区别罢了，小时候妈妈偏爱做什么口味的，成长过程中就自然而然接受并且习惯了。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欸？我？”起初坚决打算站蛋黄火腿那一派的王昭君，在听见“妈妈”之后顿时没了主意。
在李白看来，这不过是个小插曲，甚至连插曲都算不上，仅仅一个休止符。可能对方妈妈不擅长家务，向来都是买市售的成品，也并不是值得追问的事。
然而王昭君从此对这个人有了印象。
——怎么会有这种第一次见面就问及人家母亲的理想主义者？
转眼到了那年八月下旬，七夕的早晨。虽然闺密紫霞早就报备过要出去聚餐。但直到早上醒来后，看见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预警，出门买个早点，身边尽是色彩甜腻的包装，才让人真切体会到，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经过花店时，王昭君慢下脚步，叼着热腾腾的便利店三明治推门而入，影子从玻璃门上一晃而过，有点恍惚。店员笑脸相迎：“需要买花吗？”
需要给自己买束花吗？
这时身后再次响起了风铃声。
本来想给王昭君买束花送去的李白，在看见王昭君站在店里的瞬间顿时认为自己脑子出了问题，思维短路两秒后，他退了出去，再进来，带着惊喜的表情。这段时间足够王昭君认出这是“那个粽子”。
王昭君在李白心目中的地位可不止一个粽子。
李白是在高一的长假之后那次升旗仪式上记住了王昭君。秋天的暖阳晒得人犯困，刚在全市数学竞赛中获得一等奖的李白站在观礼台上，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目光呆滞地看全校学生懒懒散散地进场排队。
这个平淡的开场，很快掀起了一个撒亮片喷彩带的高潮。当同在观礼台上的诸葛亮转过头问自己“几点了”的时候，李白从校裤口袋里掏出手机垂眼一瞥：“七点十六”。
而校规说，教学区禁止使用手机。
观礼台下的女生们像被打了强心针，局部骚乱取代了之前的整体颓靡。前排只有一个女生与其他那些带着意味深长笑意的完全不同，她自始至终没有仰起脸。李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战成名，他眯起眼睛，想看清那个女生到底在做什么。
王昭君低着头，从左手摘下手表，调了一下时间，再戴回去。
本来，台上的人会反而注意到人群中的一个就够反常了，王昭君就是这么不同寻常。身在四班的李白三番五次听说九班王昭君的奇闻异事，心理距离仅50cm，感觉熟悉度就像同桌过整个高一。
今天是王昭君在走廊上把偷拍自己的男生打趴在地，明天是王昭君做了“早锻炼有害身体健康”的课题通过学校各部门投票导致早锻炼被直接取消。但最离奇的不在于此。由于王昭君的闺密紫霞和李白的哥们诸葛亮同属于年级总分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四人见面的机会还挺多，可是王昭君却从来不记得李白这么个人。
周三下午明明还在便利店门口遇见，聊了会儿两个班共同的课程作业，周五放学时在校门口碰见她打翻了奶茶，上前递去纸巾，她倒是高兴地道了谢。
李白说：“多见外啊，这么点小事还说什么谢谢。”
王昭君一脸困惑：“我们认识吗？”
李白看向一旁面带同情之色的紫霞：“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怎么回事儿？现实版‘初恋五十次’？”
紫霞表示，王昭君平时也不算记性特别差，也不算特别脸盲，除了有时候声画不同步，基本上不算是个bug特别多的人。
“什么叫声画不同步？”
“名字和脸不太对得上。”
“那我不属于这种情况啊，她既没有记住我名字也没有记住脸。”
“是的，可能你只是太平凡无奇了而已。”
李白被“平凡无奇”这四个字死死地限制住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告诉过他“你是个平凡的人”。
在这之后，王昭君又无数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确实是个平凡无奇的人。
追王昭君的过程比追一般女生的过程艰难百倍，整个人生都深陷在“你是谁”“你又是谁”和“话说你是谁”的泥沼中。
李白其实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七夕偶遇送过花之后，王昭君就突然记住了自己。按理说，以前送的东西，可比玫瑰花费心多了，不过送玫瑰花的情境也确实挺离谱的。
在店里遇见王昭君，她说：“你来买花吗？也买一些给我吧。”
李白看着她。
她的眼睛像两三岁幼儿的眼睛，清澈见底，又有点知人事，眨一眨眼睑，瞳孔里仿佛有鸟儿飞过。而她整个人的骨骼也像鸟儿那样轻盈，很容易激发人的保护欲，但其实她并不像外表展现的那样需要保护，心中有坚强的部分。
一个很怪的女孩子。
要找到一个很甜美的女孩子太容易，很怪的却很难。
王昭君抱着花和他一起走回学校，路边小店门口卖着炭烤玉米，两人一人来了一棵。玉米外部有点焦，吃起来苦涩，但里面很甜。李白觉得能坐在一起吃玉米，也算是一种关系上的进步。或许王昭君是炭烤玉米型的女孩？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把王昭君送到寝室楼下后，李白问她要手机号。
王昭君眨眨眼，在李白眼皮底下把一直拿在手里发微信的手机藏到身后：“我没有手机。”
毕竟在同一个社团，李白多方打听，还是拿到了王昭君的手机号，想添加对方微信，申请好友后一直没有回音。
据平时观察，王昭君可是低头党，不太可能是因为没有看见。但乐观地想，她不也没拒绝吗？
于是想王昭君的时候，就用验证申请和她聊天，虽然是单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候，时间长了，也有种熟悉已久的错觉。
有时周末约紫霞出门玩，王昭君也会跟来，没有什么尴尬忸怩，和每个人像朋友一样交谈，其中也包括李白。
转机出现在一次集体桌游过后的饭局上，隔壁桌的小正太过来借调料，他不强行伸手去够，只是站在一旁叫王昭君：“漂亮姐姐，能帮我递一下吗？”
王昭君固然也是漂亮的，但经常行走在大美女紫霞身边的她应该并不太习惯听到这样的称赞，何况童言无忌，孩子的鉴定就像被打上了如假包换的钢印。桌上其他人愣了一秒，跟着微笑起来。王昭君是真的漂亮啊。
当事人有点慌张，在取调料递给孩子之前的那个瞬间，不知怎的，匆匆瞥了李白一眼。李白本也是和周围朋友一样微笑着，在这一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王昭君是个和周围朋友不一样的人，她在乎自己的反应。
感觉有戏。
感觉到自己有戏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年的暮春。
而这一年的夏天气温反常。
气象就一直没有明媚起来，早晨刚要出门，天空浇下一阵雨，到了中午还没有停的意思，连着十天半个月都是如此，大好时光都闷在屋里。刚放晴一天，花了十几个小时思考明天开始去哪里短途旅行，然而当天夜里，台风来了。
早晨起床一出单元门，鞋踩进水里瞬间不见，水位最后静止在膝盖下两厘米处，幸好将近五月，穿的都是短裤。
李白抬起头，看见远处原本该有校园小路的地方，有个女孩撑着伞在步行，与其说是步行，不如说是划水。穿着及膝的高筒胶靴，让她有点肆无忌惮，年轻的脸颊在阴沉天色下浮出一层光彩。不是王昭君，但勾起了李白沉在心底的一些东西，让他放弃强行出门，折回宿舍冲了冲腿，那时候他满脑子都是王昭君。
作为一个不被通过好友申请的陌生人，他只能看见王昭君相册里最近的十张照片，这也足够了。即使只能看最近的一张照片，李白也一定不会错过任何一张。他一边冲着腿，一边翻看王昭君相册，就这一刻，突然多了一张照片。
王昭君只拍了面前滚滚流水，她自己没有出镜。背景中可供推敲的线索太少，李白猜不到她身在何处，可是这一刻，他就是放弃不了去找她的冲动，一种秘密的灼热烧在心里。
他因为暴雨放弃了前往图书馆的计划，却因为想见王昭君而游进雨里去满街乱转。他和自己约好一件事，如果能巧遇王昭君，那就是命中注定的。
那几乎是必然的，他跑遍了整个校园和校园周边，找遍每一个看起来像照片里的石墩和台阶一角，认真对比过每一处细节，他当然能找到王昭君。
王昭君在图书馆自修，但她总是要出来的。李白两条腿湿漉漉的，不想滴滴答答地进楼，他在门外徘徊，看起来像读完书不敢跃入汪洋的众生一员。对面楼前有学生在捞鱼，李白眯眼往那边看，雨里飘来的风也是湿润的。
王昭君出来的时候，一条鲤鱼刚被捞出来，红色的，是原先养在池塘里那些，大家都认得。能一路游到图书馆也算小有本事，不过也可能只是随波逐流。
李白放弃观看这个期待已久的小高潮，转向撑起雨伞的王昭君，打了个招呼。
“好巧，在这儿遇见了。”
王昭君淡淡地，或者说，呆呆地看着他。眼神中那一丁点对下文的期待反而让人慌乱了。
“王昭君，我……喜欢你。”慌乱之下他唐突地告白，一点新意也想不出来，但唐突本就是新意。
王昭君收起伞，微笑一点。
“从寝室那边走来一路也遇见不少人吧？你喜欢得过来吗？”
啊，这姑娘，她那一击毙命的能力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我不喜欢这一路上的任何人，我是为你来的，可是在你面前，我只能词不达意。
即使这样手足无措，竟也误打误撞不知怎的讨了王昭君喜欢，过程也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李白把说话毫不留情的王昭君背回她寝室楼下，对方回过身打算道一声谢，又放不下面子，话到嘴边成了钦羡——“长得像你这么高真好啊”，有点不伦不类的。
李白说：“那你能跟我交往吗？”
听起来风马牛不相及。
可是王昭君说：“好啊。”
直觉告诉李白，这时候不能有任何迟疑，一定要装出理所当然的神情，否则像王昭君这种奇怪姑娘，转念又会把许可收回去。

番外之不可或缺（白昭）
生活是琐碎的，没那么高大上，遇上明星八卦之类的话题，李白就喜欢和王昭君瞎扯淡。这个周末因为某位女明星的离婚事件变得热闹，周围十个人有九个人在对此议论纷纷。
“我死党的女朋友你记得吗？乔莹，哦，你应该不会记得。”李白想起王昭君高中就转学了，并且还有她那不得了的记忆力。
“记得啊。诸葛亮乔莹嘛，所以他们后来交往了？”王昭君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
整条路上都是情侣，有人在她侧后方燃起了仙女棒，那种火星是冷的，李白还是把她往自己这边拽了一点。
所以说，她连乔莹这种无关紧要的路人都还记得，只有李白始终站在她的盲区里啊，这到底是平凡无奇到什么地步了？
“嗯，乔莹看了新闻就一直嚷着不相信爱情了。”
“她都和诸葛亮在一起了还要信什么爱情啊？诸葛亮本人就是一个大写的爱情。我们年级的女生当年多迷恋诸葛亮！”
“诶？你也迷恋么？”
“我比较迷恋紫霞。”
又过了一个路口，话题重新回到女明星身上。李白说：“这么看起来她丈夫人挺好的呢，虽然离婚也很洒脱，有点‘抱一抱拳，江湖再见’的感觉。”
“她的前男友们不也都是这样吗，说明这样洒脱的人就是她一贯的择偶标准啊。”王昭君道。
“我觉得不是，是因为她本身就挺高冷的，通常来说总是这样——高冷的人看上去不会没了谁就死去活来，对身边的人也就那样无所谓的态度，谁对他而言都可有可无，反过来他对谁而言也就可有可无了。”李白看着王昭君，语气认真。
“你觉得你自己对我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吗？”
李白愣了一秒：“嗯，有那么一点吧。”
“那我对你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吗？”
“诶？那可不是。你对我而言是不可或缺的。”
“你看，你自相矛盾了。”
李白吓出一身冷汗，别说王昭君，就是一般的小姑娘，也肯定会借机闹个别扭。
可是王昭君舔了舔冰激凌，继续朝前走去：“你啊，去学点辩论基础吧，和你这样的对手完全提不起过招的兴致呢。这么轻率地以偏概全，秒你简直是弹指之间的事儿，只要举出一个反例就直接驳倒了。”
男生笑笑，从她右边的位置换到左边，把她往人行道内侧挤了挤。
“不想学，我想永远输给你。”
夏夜长鸣不歇的蝉声以细腻的笔触点落在这条繁忙的街上。
我们知道，永远，还远着呢。

番外之凑合一辈子（至紫）
紫霞有两个竹马，一个是和她整天腻在一起的小妮子王昭君，还有一个是九班的班草至尊宝。这事谁都知道。
至尊宝喜欢调侃紫霞，挑逗过度的后过就是引发一场世界大战，这个大家也习惯了。
时间总似过眼云烟，三年过去了，两人都毕业了，但是……传说中相爱相杀、欢喜冤家的戏码却一直没有出现。
街角的咖啡店传来优美婉转的音乐，和此景此情格格不入的紫霞转了一圈手中的咖啡杯，叹了口气。
王昭君终于在李白坚持不懈努力下打破bug，纠缠了一整个青春的少男少女最后也不出所料的得到了最完美的结局。诸葛亮乔莹，似乎在高三的时候就成了父母教育孩子不要早恋的反面教材。
于是他们的小圈子里，只有自己和至尊宝单身了，都说大学毕业的女人嫁不出去，难道自己即将成为这种迷信魔咒的牺牲品？
她那么女神，是因为黑带十段所以没人要？
至于至尊宝，紫霞自动的忽略了这个家伙。
她和至尊宝是青梅竹马，没错，不过她是那个竹马而至尊宝是青梅。小的时候，至尊宝长得比她好看。
长得比她一个女孩子好看。
紫霞扶额，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叫她紫霞哥哥的小屁孩。
容貌导致了至尊宝的不合群，经常被人欺负，于是被称之为紫霞哥哥的竹马，狠狠的教训了那几个坏孩子一顿。
为了他学的跆拳道，为了他跟男生打架，一直是她站在至尊宝的前面保护他。小小的紫霞常会羡慕别的孩子有那种大哥哥似的竹马，后来事实告诉她，那只是个梦……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紫霞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小学毕业以后，至尊宝的个子迅速的窜了起来，紫霞想摸他的头都很困难了，这真是个悲剧。
上高中后，她猛地发现自己这个柔弱的竹马摇身一变成了热点人物，桀骜不羁的气质，俊美的脸，虽说不能跟诸葛亮那种男生较量，但也俘获不少女生的芳心。
是什么时候开始认真的呢？大概是在舞蹈教室第一次看见乔莹的那天。至尊宝恋爱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单恋，不过对方似乎也有心仪的男生。
所以某人的初恋就以失败告终了，但是前来表白的女生反而只增不减。经过那次失败之后至尊宝好像对恋爱这档子事情失去了热情，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在这样的情况下，紫霞自然对至尊宝敬而远之，可惜某人浑然不觉，依然和她哥俩好，这是什么情况？
嗯，幸好她心理素质过硬。
让她意识到至尊宝变了的，是有一次她拖着至尊宝出去逛街，不小心遇到流氓。
这种事情她不是没遇到过，以前只要出现此类事件，一般紫霞都是自产自销，毕竟是自己惹的麻烦，她的黑段也不是空气。只不过这一次人是冲着至尊宝来的。　　　　　　　　　　　　　　 　　　　 这让紫霞啼笑皆非。
这个家伙已经达到男女通吃的地步了吗？
刚想好好教训一下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至尊宝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女生来呢？我来就好。”
然后她惊讶的看见至尊宝放到了几个流氓。
这还是，她的那个竹马吗……他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健身。
紫霞的情商一向高，此刻也有点愣神，本能之下她机械的拍着他的肩膀。
“你小子行了啊，居然也能打架了。”
至尊宝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他说：“紫霞，我是男的。”
她顿了一下，依然笑得灿烂。
“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是男的。”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离开。
男女终究有别，不管你承认不承认。
紫霞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把至尊宝当作哥们了。她开始疏远他。
聪明如至尊宝，看着两个人之间愈来愈远的距离，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传说中的冤家相爱却好像没有放过他们，直到考上一个大学。
这算是？隐喻？
反正，她从来没有想过和至尊宝在一起……吧。
咖啡馆外一阵喧闹，把紫霞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多起来，她定睛一看，居然有不少熟人，乔莹、诸葛亮、王昭君、李白都在，她笑着打招呼：“呦，在这里见面也不叫上我。”
几人只是笑，并不说话。人群缓缓让出了一条路，紫霞惊诧的看见至尊宝，穿着一件白色金边的贴身西服，抱着一束玫瑰花，落日的余晖为黑色的短发渡上了一层金边，优雅而带着挑逗的味道。
他缓缓的走到自己面前，将花束递给她，然后用她所熟悉的，至尊宝式口吻说：
“喂！紫霞，你看大家成双成对了，不如和我凑合一辈子吧？”
于是，“宝式求婚法”成功的抱得美人归，一旁的李白挑眉拍了拍诸葛亮的肩：“果然是高手，学着点。”
“所以文艺男女的矫情病不吃药也可以治好吗？”诸葛亮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其实只是因为这次没调戏乔莹吧……”李白朝天翻了个白眼。
“这个答案我并不排斥。”
恍然间时光仿佛倒流回那个夏天。
在那张巨大的绿色草坪上，那一刻，我看见了你，喜欢了你。
我也许永远都想不到，命运的红线那么早那么早就把我们连在了一起。
人生还那么长，永远还那么远，我们知道，其实，一早就知道了。
青春的距离，其实也就那么长而已。所幸，最好的我们，在它开始的时候，就相遇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