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笔宝莲灯·摇光】（戬娥）
` 杨婵噙泪抬眼看着二哥的眼睛，忽觉二哥平日那样冰一般冷砺如锋的瞳芒里，此刻坚冰化雪，似黑沉冰湖上倒了一半的皑皑雪山，在头顶深邃似海一般的湛蓝苍穹映照下，煦煦地暖人眼目，却又温柔静默，似千里江山覆雪，无垠包容。不由呆呆地止了哭泣，含泪向他一笑。
` 杨戬亦是宽慰地一笑，收回手，在莲叶掩映处来往踱得几步，再次开口道：“再过一段时日，我会抽空去一趟昆仑。”
` 杨婵笑道：“是了，二哥的师尊玉鼎真人阅尽三界书卷，学识广博，想来他必定知道这是什么。”
` 杨戬道：“也不单单是为了此事。对了，过几日你让沉香上来一趟。”
` 杨婵道：“叫他上来有什么事么？”
` 杨戬笑道：“沉香毕竟还年少，除了你和刘彦昌，我这个做舅舅的，难道教导不得么！”
` 杨婵笑道：“二哥说哪里话！听说那时候…你逼着沉香背下了五千本书？这孩子自己说他不随他父亲，从小不爱看书的，也亏了你，他还真背下来了。”
` 杨戬闻言脸色微沉，道：“背了不会用，也是枉然。”
` 杨婵道：“怎么会？沉香不是在宝莲灯中已经将仙丹同书卷都参透了吗？”
` 杨戬道：“当时人灯合一，有宝莲灯的力量，自然可以在一时间获得极大的法力和智慧。只是后来小玉从沉香体内出来时，宝莲灯随之化出，所得到的东西，也就不复存了。”
` 杨婵闻言叹息了一声。
` 杨戬看着她的眼睛道：“三妹，法力可以由外力渡入，但智慧和经验，时间，心力，这些都是极其客观的东西，没有永恒的捷径。希望你可以明白。”
` 杨婵笑道：“是了，二哥的师尊玉鼎真人阅尽三界书卷，学识广博，想来他必定知道这是什么。”
` 杨戬道：“也不单单是为了此事。对了，过几日你让沉香上来一趟。”
` 杨婵道：“叫他上来有什么事么？”
` 杨戬笑道：“沉香毕竟还年少，除了你和刘彦昌，我这个做舅舅的，难道教导不得么！”
` 杨婵笑道：“二哥说哪里话！听说那时候…你逼着沉香背下了五千本书？这孩子自己说他不随他父亲，从小不爱看书的，也亏了你，他还真背下来了。”
` 杨戬闻言脸色微沉，道：“背了不会用，也是枉然。”
` 杨婵道：“怎么会？沉香不是在宝莲灯中已经将仙丹同书卷都参透了吗？”
` 杨戬道：“当时人灯合一，有宝莲灯的力量，自然可以在一时间获得极大的法力和智慧。只是后来小玉从沉香体内出来时，宝莲灯随之化出，所得到的东西，也就不复存了。”
` 杨婵闻言叹息了一声。
` 杨戬看着她的眼睛道：“三妹，法力可以由外力渡入，但智慧和经验，时间，心力，这些都是极其客观的东西，没有永恒的捷径。希望你可以明白。”
天知道我发了多少次又删帖多少次，最后终于试出来是中间那一段不能连一起发，不知道那一段那里惹到度娘了？
从下午一点耗到现在快到十一点，总算发上来了，不辜负我此文绝对不坑的誓言~~
现在，身心俱疲的清光要去吃西瓜了。大家晚安
从下午一点耗到现在快到十一点，总算发上来了，不辜负我此文绝对不坑的誓言~~现在，身心俱疲的清光要去吃西瓜了。大家晚安
卷八 长恨人心不如水（二）
` 杨婵颔首道：“三妹明白，无论如何，我先替沉香谢过二哥了。”说完，她亦伸手敲了敲阑干，琤琮有声，又是素手皎皎，与阑干一般无别。
` 她忽然想起一事，笑道：“一双金屈戍，十二玉阑干。纤手亲扪遍……明朝无迹看。”吟到后面已是声转哀婉。
` 杨戬笑道：“你如今正是夫妻鹣鲽情深的时候，怎么反倒作这等悲语？”
` 杨婵叹息一声，问道：“二哥，这世上是否有能让人拔地成仙的法子？”
` 杨戬道：“你想让刘彦昌成仙？”
` 杨婵道：“是啊。彦昌他现在已是年近不惑，也见得苍老了。”
` 杨戬别过头去，道：“这不可能。”
` 杨婵听二哥的语气，仿佛冰霜雪冷，惊道：“为什么？！”
` 杨戬冷笑道：“莫说依照刘彦昌的命数，本无缘仙道，就算有，他从未潜心修行过，也并无许多拿得出手的在人间积福的德行。他唯一的功德，就是……哼！就是娶了一个命不该有的仙女，生了一个了不起的儿子！”
` 杨婵闻言如受重击，踉跄后退一下，扶着阑干道：“二哥，你怎么这样说话？！”
` 杨戬话方出口就已后悔十分，忙上前一步道：“对不起三妹！二哥不是有意的！我的意思是…成仙虽则无份，三山四海之中，倒有不少可以延长寿命的仙药灵丹，你……”
` 杨婵冷笑道：“二哥若肯出言恳请舅舅点化彦昌为仙，这点小事又有何难？二哥若是不肯，我当然也不敢强求！”说罢便要拂袖而去。
` 杨戬见状，情急之下伸手抓住杨婵肩膀叫到：“三妹！”
` 杨婵听他语带焦急，虽则满心怒意，不由也稍有回转，回身冷冷问道：“二哥还有什么事？若是无事，我可要下界去庇佑华山百姓，相夫教子陪儿媳妇了！”
` 杨戬闻言苦笑一下，道：“难得上来一趟，也不陪二哥多待一会儿么？”说完不由杨婵分说，牵住她的手道：“陪二哥走走罢！”
` 杨婵气鼓鼓任凭二哥牵着，沿着白玉曲阑向瑶池深处行去。一路风景移换，虽则都是深青荷叶淡白莲花一般无二，其间清气悠悠，澄辉分明，流光微漾，浮光掠影。杨婵不由得心绪清明下来，缓了语调向杨戬道：“对不起，二哥，我知道以你的心性，是永远不会去求那个人的。是三妹错了，你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 杨戬闻言笑道：“你我兄妹千年，这点小事，又何必拘什么外人的礼数？倒显得生分了。”静了一会儿，他放开杨婵的手，侧首向她低低问道：“三妹，你可曾想过，那两个人金阙至尊，高高在上数万年，到底是凭什么？”
` 杨婵奇道：“二哥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以前不是说过了，那个人，是因为他历了那一千七百伍十个劫数，每劫十二万…十二万多少年来着？”
` 杨戬道：“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但是，历劫虽能给了他带来无上的荣光和地位，但是想要坐稳那个位置，这两样东西，真的足以保证么？”
` 顿了一顿，他继道：“你想想看，就我所知，一千多年以来，我，沉香，孙猴子，有时候加上哪吒兄弟，大闹天宫不知道多少次了，那两个人却从来没有真正出手过。每一次虽然都变象横生有惊无险，但我暗里察觉，他们虽则表面故作惶恐，但从未真正到了担忧自己性命的地步，这到底是为什么？”
` 杨婵讶道：“二哥的意思是，玉帝王母除了虚名以外，本身也有所控？”
` 杨戬急掩了她的唇，四下顾盼一下道：“嘘——！”
` 继而叹道：“正是。”
` 杨婵颔首道：“三妹明白，无论如何，我先替沉香谢过二哥了。”说完，她亦伸手敲了敲阑干，琤琮有声，又是素手皎皎，与阑干一般无别。
` 她忽然想起一事，笑道：“一双金屈戍，十二玉阑干。纤手亲扪遍……明朝无迹看。”吟到后面已是声转哀婉。
` 杨戬笑道：“你如今正是夫妻鹣鲽情深的时候，怎么反倒作这等悲语？”
` 杨婵叹息一声，问道：“二哥，这世上是否有能让人拔地成仙的法子？”
` 杨戬道：“你想让刘彦昌成仙？”
` 杨婵道：“是啊。彦昌他现在已是年近不惑，也见得苍老了。”
` 杨戬别过头去，道：“这不可能。”
` 杨婵听二哥的语气，仿佛冰霜雪冷，惊道：“为什么？！”
` 杨戬冷笑道：“莫说依照刘彦昌的命数，本无缘仙道，就算有，他从未潜心修行过，也并无许多拿得出手的在人间积福的德行。他唯一的功德，就是……哼！就是娶了一个命不该有的仙女，生了一个了不起的儿子！”
` 杨婵闻言如受重击，踉跄后退一下，扶着阑干道：“二哥，你怎么这样说话？！”
` 杨戬话方出口就已后悔十分，忙上前一步道：“对不起三妹！二哥不是有意的！我的意思是…成仙虽则无份，三山四海之中，倒有不少可以延长寿命的仙药灵丹，你……”
` 杨婵冷笑道：“二哥若肯出言恳请舅舅点化彦昌为仙，这点小事又有何难？二哥若是不肯，我当然也不敢强求！”说罢便要拂袖而去。
` 杨戬见状，情急之下伸手抓住杨婵肩膀叫到：“三妹！”
` 杨婵听他语带焦急，虽则满心怒意，不由也稍有回转，回身冷冷问道：“二哥还有什么事？若是无事，我可要下界去庇佑华山百姓，相夫教子陪儿媳妇了！”
` 杨戬闻言苦笑一下，道：“难得上来一趟，也不陪二哥多待一会儿么？”说完不由杨婵分说，牵住她的手道：“陪二哥走走罢！”
` 杨婵气鼓鼓任凭二哥牵着，沿着白玉曲阑向瑶池深处行去。一路风景移换，虽则都是深青荷叶淡白莲花一般无二，其间清气悠悠，澄辉分明，流光微漾，浮光掠影。杨婵不由得心绪清明下来，缓了语调向杨戬道：“对不起，二哥，我知道以你的心性，是永远不会去求那个人的。是三妹错了，你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 杨戬闻言笑道：“你我兄妹千年，这点小事，又何必拘什么外人的礼数？倒显得生分了。”静了一会儿，他放开杨婵的手，侧首向她低低问道：“三妹，你可曾想过，那两个人金阙至尊，高高在上数万年，到底是凭什么？”
` 杨婵奇道：“二哥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以前不是说过了，那个人，是因为他历了那一千七百伍十个劫数，每劫十二万…十二万多少年来着？”
` 杨戬道：“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但是，历劫虽能给了他带来无上的荣光和地位，但是想要坐稳那个位置，这两样东西，真的足以保证么？”
` 顿了一顿，他继道：“你想想看，就我所知，一千多年以来，我，沉香，孙猴子，有时候加上哪吒兄弟，大闹天宫不知道多少次了，那两个人却从来没有真正出手过。每一次虽然都变象横生有惊无险，但我暗里察觉，他们虽则表面故作惶恐，但从未真正到了担忧自己性命的地步，这到底是为什么？”
` 杨婵讶道：“二哥的意思是，玉帝王母除了虚名以外，本身也有所控？”
` 杨戬急掩了她的唇，四下顾盼一下道：“嘘——！”
` 继而叹道：“正是。”
卷九 长恨人心不如水（三）
` 杨婵道：“二哥，那你打算怎么办？”
` 杨戬笑道：“怎么办？玉帝王母制命九天，威凌四海，三界十方、四生六道皆归他二人管辖，本身有所控也属常理之中。如今新天条…已出，若玉帝行事不逆天道，真正以仁爱治理三界，我们又何必追究这些？”说完他脸上有些古怪之色。
` 杨婵道：“那么新天条真的不禁仙凡通婚？”
` 杨戬道：“不禁。”
` 杨婵笑道：“那神仙之间呢？”
` 杨戬顿了一顿，道：“也不禁。”
` 杨婵越发笑颜如花，道：“那么二哥你和……”
` 杨戬道：“三妹！”声音隐隐严厉。
` 杨婵吓了一跳，道：“怎么了，二哥？”
` 杨戬忽觉有些疲倦，道：“没事。你上天来这些时辰，也该下去了。”
` 杨婵伸手扶住二哥的肩，柔声问道：“二哥，你到底怎么啦？”
` 杨戬不着痕迹地拿开三妹的手，道：“没事。对了，你下凡之前，再去一趟广寒宫罢，顺便代我相谢那日救命之恩。”
` 杨婵笑道：“二哥为什么不自己去？”
` 杨戬道：“我…新天条刚出世，急需…”他回身望着天际一个方向，那里云气氤氲，杳杳渺渺。云天之上，似有佳人临窗纤皎，玉莹光寒，升清气之悠悠，降澄辉之蔼蔼。
` 他道：“急需整理。”
` 杨婵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了。二哥你不走吗？”
` 杨戬道：“我再待会儿，你先去罢。”
` 杨婵听说，便转身欲离开，忽然回头道：“二哥，你昨晚到底梦到什么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 杨戬伸手抚了抚妹妹如缎黑发，默默感受那流水一般润滑的触感，心绪却如飞絮流烟，飘飘悠悠。他低眼看着三妹，那清灵如水的眼睛里，明明确确的是对他的关怀不是么？
` 她，原谅他了。
` 但是为什么又这么累？为什么？仿佛心上大事一旦放下，之前所有的疲惫和和倦怠如同汤汤大水，都在一朝奔袭而来；仿佛世间焚心煎熬终于烟消云散，黑夜湮灭得见光明，他只想沉沉睡去，做一场世间春秋大梦，在梦里忘却，在梦里微笑，在梦里沉醉不醒。
` 他转过身去，道：“没什么，不过又梦到了家破的那一天。”
` 杨婵不语，突然从背后环住了二哥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脸颊温暖，手却只碰到二哥的分水灵犀银甲，那般的冰，那般的凉，仿佛沉在深渊之下六万四千里，仿佛九天十地再也触不到的光。
` 她不由哭了，道：“二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 杨戬叹息一声，回身来掰过三妹的手，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他轻轻推了三妹一把，道：“去罢。”
` 杨婵道：“二哥，那你打算怎么办？”
` 杨戬笑道：“怎么办？玉帝王母制命九天，威凌四海，三界十方、四生六道皆归他二人管辖，本身有所控也属常理之中。如今新天条…已出，若玉帝行事不逆天道，真正以仁爱治理三界，我们又何必追究这些？”说完他脸上有些古怪之色。
` 杨婵道：“那么新天条真的不禁仙凡通婚？”
` 杨戬道：“不禁。”
` 杨婵笑道：“那神仙之间呢？”
` 杨戬顿了一顿，道：“也不禁。”
` 杨婵越发笑颜如花，道：“那么二哥你和……”
` 杨戬道：“三妹！”声音隐隐严厉。
` 杨婵吓了一跳，道：“怎么了，二哥？”
` 杨戬忽觉有些疲倦，道：“没事。你上天来这些时辰，也该下去了。”
` 杨婵伸手扶住二哥的肩，柔声问道：“二哥，你到底怎么啦？”
` 杨戬不着痕迹地拿开三妹的手，道：“没事。对了，你下凡之前，再去一趟广寒宫罢，顺便代我相谢那日救命之恩。”
` 杨婵笑道：“二哥为什么不自己去？”
` 杨戬道：“我…新天条刚出世，急需…”他回身望着天际一个方向，那里云气氤氲，杳杳渺渺。云天之上，似有佳人临窗纤皎，玉莹光寒，升清气之悠悠，降澄辉之蔼蔼。
` 他道：“急需整理。”
` 杨婵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了。二哥你不走吗？”
` 杨戬道：“我再待会儿，你先去罢。”
` 杨婵听说，便转身欲离开，忽然回头道：“二哥，你昨晚到底梦到什么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 杨戬伸手抚了抚妹妹如缎黑发，默默感受那流水一般润滑的触感，心绪却如飞絮流烟，飘飘悠悠。他低眼看着三妹，那清灵如水的眼睛里，明明确确的是对他的关怀不是么？
` 她，原谅他了。
` 但是为什么又这么累？为什么？仿佛心上大事一旦放下，之前所有的疲惫和和倦怠如同汤汤大水，都在一朝奔袭而来；仿佛世间焚心煎熬终于烟消云散，黑夜湮灭得见光明，他只想沉沉睡去，做一场世间春秋大梦，在梦里忘却，在梦里微笑，在梦里沉醉不醒。
` 他转过身去，道：“没什么，不过又梦到了家破的那一天。”
` 杨婵不语，突然从背后环住了二哥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脸颊温暖，手却只碰到二哥的分水灵犀银甲，那般的冰，那般的凉，仿佛沉在深渊之下六万四千里，仿佛九天十地再也触不到的光。
` 她不由哭了，道：“二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 杨戬叹息一声，回身来掰过三妹的手，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他轻轻推了三妹一把，道：“去罢。”
番外时间~~
番外二 广寒宫的兔子
（沉香小玉和龙八赵家姑娘在净坛庙看望师傅）
小玉：沉香，现在新天条出来了，舅舅和嫦娥姨母，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赵家姑娘活泼发问：舅舅是谁？姨母又是谁啊？
（龙八捂跳跃的赵丁香嘴下——没谁没谁，你都不认识！）
猪八戒：嘿，你们一个个小小年纪，打听大人的事做甚？
沉香：应该可以吧，毕竟舅舅那么喜欢姨母。（⊙﹏⊙b汗——师傅，我和小玉都成亲了，您老人家还说我们“小小年纪”？）
猪八戒闻言作愤愤状：哼！我觉得不可能！
沉香小玉：为什么？
猪八戒：哼！嫦娥仙子…那是…那是我妹妹！
沉香小玉：（晕~~）师傅，您这个理由不成立。
猪八戒灵光一现：怎么不成立？杨戬要娶我妹妹，那不该…不该上我这儿来提亲么？你师傅我和仙子的那只玉兔子，现在，不就是仙子唯一的亲人了吗！
小玉：这关玉兔什么事？
猪八戒得意地笑：哼！就算我答应了，那玉兔，它能答应吗？（哈，玉兔又不会说话，看你杨戬怎么办！）
（广寒宫内，嫦娥正在喂玉兔吃东西，玉兔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嫦娥：玉兔，你怎么啦？
玉兔：没事，可能是真君送来的雪玉桂花糕太凉了。
番外二 广寒宫的兔子
（沉香小玉和龙八赵家姑娘在净坛庙看望师傅）
小玉：沉香，现在新天条出来了，舅舅和嫦娥姨母，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赵家姑娘活泼发问：舅舅是谁？姨母又是谁啊？
（龙八捂跳跃的赵丁香嘴下——没谁没谁，你都不认识！）
猪八戒：嘿，你们一个个小小年纪，打听大人的事做甚？
沉香：应该可以吧，毕竟舅舅那么喜欢姨母。（⊙﹏⊙b汗——师傅，我和小玉都成亲了，您老人家还说我们“小小年纪”？）
猪八戒闻言作愤愤状：哼！我觉得不可能！
沉香小玉：为什么？
猪八戒：哼！嫦娥仙子…那是…那是我妹妹！
沉香小玉：（晕~~）师傅，您这个理由不成立。
猪八戒灵光一现：怎么不成立？杨戬要娶我妹妹，那不该…不该上我这儿来提亲么？你师傅我和仙子的那只玉兔子，现在，不就是仙子唯一的亲人了吗！
小玉：这关玉兔什么事？
猪八戒得意地笑：哼！就算我答应了，那玉兔，它能答应吗？（哈，玉兔又不会说话，看你杨戬怎么办！）
（广寒宫内，嫦娥正在喂玉兔吃东西，玉兔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嫦娥：玉兔，你怎么啦？
玉兔：没事，可能是真君送来的雪玉桂花糕太凉了。
我想说明一下，清光文中的嫦娥绝对是宝正的嫦娥，个人认为林妹妹无论演技还是长相上，毕竟和颜丹晨有一定差距~~个人想法，林版嫦娥粉别拍我...
卷十一 相知休问定何如
` 嫦娥立于凹晶桥之上，容彩安静，羽袂游飘，似烟霞外人。她望着三圣母渐渐乘云远去，内心无端怅然。
` 忽然怀里玉兔动了动，嫦娥伸手抚了抚玉兔毛茸茸的耳朵，眼睛里微光潋滟，不知道是笑意还是叹息。她微微倾身放下玉兔，轻轻拍拍它的头道：“去罢！”见玉兔如言蹦跶开去，她站起身来，一步步向玉树行过去。
` 玉树下有个黑氅银冠的身影，正自伸了右手抚着玉树离碎的断面，那断面莹彩晶光，衬得那人眉目高华，一双眼睛似玄冰溟溟，深沉如渊。
` 那人听到嫦娥行近跫音，回首笑道：“仙子怎么知道我来了？”正是杨戬。他来此处之前，原本在身周设了结界，却不知嫦娥如何发现了他。
` 嫦娥走近，亦抬首望着玉树寒冰般隐隐透明的枝桠，道：“你殿里熏了辟寒香是不是？”
` 杨戬退后一步看着嫦娥，道：“仙子怎么知道？”
` 嫦娥看他那样子似乎想要立即嗅嗅自己袖子，不由笑道：“不是我，是玉兔发现的。辟寒香香气虽然清淡，却带暖意，和广寒宫…格格不入。”一笑间流光溢彩，与玉树相映成辉，而后那一黯，却是淡淡水色银云四合，掩了霞光明辉千万。
` 静了一静，她见杨戬不做声，只道他还在想着辟寒香的事，便问道：“你来多久了？刚才我和三圣母的谈话，你听见了？”
` 杨戬微微一笑，点点头。他伸手轻轻触了触玉树一个水晶般的小枝，淡淡道：“听到了一些，也差不多了。不过同样的一番话，彼时听来，却让我犯了这样的错误。”
` 他不待嫦娥说话，又道：“昨日沉香小玉成亲，仙子为什么没来？”
` 嫦娥别过头去，道：“昨日……是后羿的忌日。”
` 虽然早已猜到，亲耳听说，杨戬还是觉得似有什么东西，如那日的玉树，“咯吱”一声，片片支离破碎了去，又在他手心里寒冰化水，一入湖海再难回归。
` 他闭目微笑一下，道：“仙子节哀。”
` 嫦娥忽觉失去了耐性，便直接问道：“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 杨戬没有察觉嫦娥语气神态似异于平日，道：“的确有一事想要请教仙子。”
` 嫦娥道：“刚才三圣母在这里，你和她商量过了吗？”
` 杨戬笑道：“三妹虽则聪明敏慧，但太过多情，凡事容易局于表象。而仙子则不同。”
` 嫦娥道：“你也认为我无情吗？”
` 杨戬道：“仙子愿为后羿独守月宫千年，情至深处，便是无情。”
` 听得最后一句“情至深处，便是无情”，嫦娥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到底什么事，值得司法天神这般费心？”
` 杨戬道：“不知仙子认为，三界之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 嫦娥道：“这个问题若问不同的人，应该会有不同的答案罢。你为什么问这个？”
` 杨戬长叹一声，行得几步，道：“今日碧霄宫内，玉帝命我同他下棋。最后一局，陛下为先手，这第一子，他落在了天元上。”
` 嫦娥道：“天元上？我于棋道上虽则不通，却也知道这第一子是绝不可能下在天元上的。难道是他有意输一局给你？”
` 杨戬道：“这一局未分胜负。只是玉帝落子之后，就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 嫦娥道：“那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 杨戬道：“我当时的回答，和仙子方才所说是一样的。”
` 注：辟寒香，丹丹国所出，汉武时入贡，每至大寒，於室焚之，暖气翕然，自外而入，人皆减衣。——《香典》
` 至于二哥殿中为什么要熏辟寒香，以后会提到。
` 嫦娥立于凹晶桥之上，容彩安静，羽袂游飘，似烟霞外人。她望着三圣母渐渐乘云远去，内心无端怅然。
` 忽然怀里玉兔动了动，嫦娥伸手抚了抚玉兔毛茸茸的耳朵，眼睛里微光潋滟，不知道是笑意还是叹息。她微微倾身放下玉兔，轻轻拍拍它的头道：“去罢！”见玉兔如言蹦跶开去，她站起身来，一步步向玉树行过去。
` 玉树下有个黑氅银冠的身影，正自伸了右手抚着玉树离碎的断面，那断面莹彩晶光，衬得那人眉目高华，一双眼睛似玄冰溟溟，深沉如渊。
` 那人听到嫦娥行近跫音，回首笑道：“仙子怎么知道我来了？”正是杨戬。他来此处之前，原本在身周设了结界，却不知嫦娥如何发现了他。
` 嫦娥走近，亦抬首望着玉树寒冰般隐隐透明的枝桠，道：“你殿里熏了辟寒香是不是？”
` 杨戬退后一步看着嫦娥，道：“仙子怎么知道？”
` 嫦娥看他那样子似乎想要立即嗅嗅自己袖子，不由笑道：“不是我，是玉兔发现的。辟寒香香气虽然清淡，却带暖意，和广寒宫…格格不入。”一笑间流光溢彩，与玉树相映成辉，而后那一黯，却是淡淡水色银云四合，掩了霞光明辉千万。
` 静了一静，她见杨戬不做声，只道他还在想着辟寒香的事，便问道：“你来多久了？刚才我和三圣母的谈话，你听见了？”
` 杨戬微微一笑，点点头。他伸手轻轻触了触玉树一个水晶般的小枝，淡淡道：“听到了一些，也差不多了。不过同样的一番话，彼时听来，却让我犯了这样的错误。”
` 他不待嫦娥说话，又道：“昨日沉香小玉成亲，仙子为什么没来？”
` 嫦娥别过头去，道：“昨日……是后羿的忌日。”
` 虽然早已猜到，亲耳听说，杨戬还是觉得似有什么东西，如那日的玉树，“咯吱”一声，片片支离破碎了去，又在他手心里寒冰化水，一入湖海再难回归。
` 他闭目微笑一下，道：“仙子节哀。”
` 嫦娥忽觉失去了耐性，便直接问道：“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 杨戬没有察觉嫦娥语气神态似异于平日，道：“的确有一事想要请教仙子。”
` 嫦娥道：“刚才三圣母在这里，你和她商量过了吗？”
` 杨戬笑道：“三妹虽则聪明敏慧，但太过多情，凡事容易局于表象。而仙子则不同。”
` 嫦娥道：“你也认为我无情吗？”
` 杨戬道：“仙子愿为后羿独守月宫千年，情至深处，便是无情。”
` 听得最后一句“情至深处，便是无情”，嫦娥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到底什么事，值得司法天神这般费心？”
` 杨戬道：“不知仙子认为，三界之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 嫦娥道：“这个问题若问不同的人，应该会有不同的答案罢。你为什么问这个？”
` 杨戬长叹一声，行得几步，道：“今日碧霄宫内，玉帝命我同他下棋。最后一局，陛下为先手，这第一子，他落在了天元上。”
` 嫦娥道：“天元上？我于棋道上虽则不通，却也知道这第一子是绝不可能下在天元上的。难道是他有意输一局给你？”
` 杨戬道：“这一局未分胜负。只是玉帝落子之后，就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 嫦娥道：“那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 杨戬道：“我当时的回答，和仙子方才所说是一样的。”
` 注：辟寒香，丹丹国所出，汉武时入贡，每至大寒，於室焚之，暖气翕然，自外而入，人皆减衣。——《香典》
` 至于二哥殿中为什么要熏辟寒香，以后会提到。
卷十二 相知休问定何如（二）
` 嫦娥道：“他还说什么了吗？”
` 杨戬忽然眉宇之间一抹忧色，道：“玉帝还让我诏沉香小玉上天，为促进新天条一事听封，我以他们新婚不久为理由，推辞了。”
` 嫦娥蹙眉问道：“有什么不妥么？”
` 杨戬叹道：“我不知道。所以没有告诉三妹，怕她担心。”
` 嫦娥道：“你怕他对他们不利？”
` 杨戬点头道：“是。如今沉香拥有旷绝古今的法力，却不能为天庭所用，只这一点，足以使玉帝忧心。”
` 嫦娥道：“的确。你身居司法天神高位，三圣母拥有宝莲灯，沉香如今，又拥有了开天神斧和前无古人的法力。你们一家人，倒真是……”她忽然想起杨戬和玉帝也是一家人，自悔失言，便停下不说了。
` 杨戬何等聪明人物，闻弦歌而知雅意，见嫦娥停下，立即接过话头道：“那么仙子以为，玉帝那一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 嫦娥不语。
` 三界之中，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 是天规么？是玉皇大帝的威严么？是三界众生的幸福么？或者，是爱？
` 然则，天规已改，玉帝的尊严早在一次次大闹天宫中丢尽了，三界的幸福和爱？若这些真是玉帝心中最重要的，怕也不会有从前那些事了。
` 良久道：“我也不知。”
` 杨戬笑道：“不久我便要去一趟昆仑，或许我师尊玉鼎真人能告诉我答案。”说完他微一颔首，道：“仙子留步，杨戬告辞了。”
` 嫦娥道：“杨戬等等！”
` 杨戬回首道：“仙子还有事？”
` 嫦娥迟疑道：“你……那时候我对你说了那么些话，你恨我么？”
` 杨戬闻言，牵出淡淡一个渺茫的微笑。
` 恨？他的确说过，他恨天条，恨他自己，也恨嫦娥。
` 恨她彼时的不理解，恨自己不能让她理解，恨苍天众生青冥浩荡，恨三山四海九天十地！世上到底还有什么事，是比不被自己所爱的人理解更苦、更痛、更无可奈何的？！真君神殿沉沉如墨的夜色里，他在铁青色的菱窗下望着月亮，也望着月亮里面的她。伸出手去，月华如水静静沉在手心，皓洁如雪，澄莹通透，似她一般。但月光毕竟不知道他的罪恶，不厌弃他身上的血，愿意泽被这个被世人遗弃的角落。
` 而他，哪里有资格去恨？
` 似是经由关山迢渡过沧海，一路山迭水涌九万余里，如今终于到得彼岸，却不见姹紫嫣红开遍，仍然只有黑色的夜，空落落的寂灭。是面具带得太久了自己也忘了界限了么？还是那面具已经和他融为一体，再也摘不掉了？他望着天庭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仍然只想冷笑，看到玉帝千年不变的脸仍然觉得冰冷，月光如今就在眼前，却是仍然，触不到。
` 再过一千年，待得三千繁花落尽，你我是不是还是这样，近在呼吸之间，却又遥不可及？
` 他道：“怎么会？杨戬若是连仙子也瞒不过，如何还能瞒过瑶池那两位呢？仙子无须多心，如今一切明了，只要仙子能原谅杨戬过往所作所为，杨戬又哪里谈得上恨呢？”
` 嫦娥道：“他还说什么了吗？”
` 杨戬忽然眉宇之间一抹忧色，道：“玉帝还让我诏沉香小玉上天，为促进新天条一事听封，我以他们新婚不久为理由，推辞了。”
` 嫦娥蹙眉问道：“有什么不妥么？”
` 杨戬叹道：“我不知道。所以没有告诉三妹，怕她担心。”
` 嫦娥道：“你怕他对他们不利？”
` 杨戬点头道：“是。如今沉香拥有旷绝古今的法力，却不能为天庭所用，只这一点，足以使玉帝忧心。”
` 嫦娥道：“的确。你身居司法天神高位，三圣母拥有宝莲灯，沉香如今，又拥有了开天神斧和前无古人的法力。你们一家人，倒真是……”她忽然想起杨戬和玉帝也是一家人，自悔失言，便停下不说了。
` 杨戬何等聪明人物，闻弦歌而知雅意，见嫦娥停下，立即接过话头道：“那么仙子以为，玉帝那一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 嫦娥不语。
` 三界之中，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 是天规么？是玉皇大帝的威严么？是三界众生的幸福么？或者，是爱？
` 然则，天规已改，玉帝的尊严早在一次次大闹天宫中丢尽了，三界的幸福和爱？若这些真是玉帝心中最重要的，怕也不会有从前那些事了。
` 良久道：“我也不知。”
` 杨戬笑道：“不久我便要去一趟昆仑，或许我师尊玉鼎真人能告诉我答案。”说完他微一颔首，道：“仙子留步，杨戬告辞了。”
` 嫦娥道：“杨戬等等！”
` 杨戬回首道：“仙子还有事？”
` 嫦娥迟疑道：“你……那时候我对你说了那么些话，你恨我么？”
` 杨戬闻言，牵出淡淡一个渺茫的微笑。
` 恨？他的确说过，他恨天条，恨他自己，也恨嫦娥。
` 恨她彼时的不理解，恨自己不能让她理解，恨苍天众生青冥浩荡，恨三山四海九天十地！世上到底还有什么事，是比不被自己所爱的人理解更苦、更痛、更无可奈何的？！真君神殿沉沉如墨的夜色里，他在铁青色的菱窗下望着月亮，也望着月亮里面的她。伸出手去，月华如水静静沉在手心，皓洁如雪，澄莹通透，似她一般。但月光毕竟不知道他的罪恶，不厌弃他身上的血，愿意泽被这个被世人遗弃的角落。
` 而他，哪里有资格去恨？
` 似是经由关山迢渡过沧海，一路山迭水涌九万余里，如今终于到得彼岸，却不见姹紫嫣红开遍，仍然只有黑色的夜，空落落的寂灭。是面具带得太久了自己也忘了界限了么？还是那面具已经和他融为一体，再也摘不掉了？他望着天庭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仍然只想冷笑，看到玉帝千年不变的脸仍然觉得冰冷，月光如今就在眼前，却是仍然，触不到。
` 再过一千年，待得三千繁花落尽，你我是不是还是这样，近在呼吸之间，却又遥不可及？
` 他道：“怎么会？杨戬若是连仙子也瞒不过，如何还能瞒过瑶池那两位呢？仙子无须多心，如今一切明了，只要仙子能原谅杨戬过往所作所为，杨戬又哪里谈得上恨呢？”
卷十三 树欲静而风不止
` 嫦娥见杨戬驾云去了，远远天风吹得他那蟠龙大氅如墨云翻卷，猎猎之声似乎犹在耳边，心中有梗难言。她回首过来，亦伸出指尖去，一一抚过玉树的断面，那断面上晶光交错，似残有余温。
` 忽然间一阵冰幽清风吹来，夹杂着宫墙外木樨的冷冽清香，冰透了人的心底。嫦娥微微仰起螓首，见玉树残存的尖梢在风中左右摇曳，明光灿烂，昳昳生辉。只怕总有一天，就会完全碎裂了去罢？生命是不是也是如此，迟早都会流离破碎？
` 风渐渐息了，玉树安静下来，广寒宫之内又是一片清冷寂静。嫦娥独自徘徊多时，移步正要回去，忽然想起一事，回身怔怔望着玉树，瞬间如同银光冰雪闪过心间，不由出声道：“原来是这个！”
` 九重天西，真君神殿。
` 梅山老大正在神殿外同老四闲话，一旁哮天犬竭力伸长了耳朵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忽然鼻尖嗅到隐隐约约烟雪一般气息，似夹杂着细碎的冰，清而冽。他蓦然欢呼一声：“主人回来啦！”吓了旁边老大老四一跳，老四道：“哮天犬你瞎叫唤什么！”哮天犬道：“我主人回来了！你们看！”
` 老大老四应声看过去，只见天际小小一个黑影，伴随着云卷雾涌，转瞬就到眼前，云雾散去现出深黑大氅银凤高冠，正是杨戬。
` 二人忙上前行礼：“二爷回来了！”
` 哮天犬则跳下阶去，一把抱住杨戬的腿，欢喜道：“主人你终于回来了！主人我想死你了！”
` 杨戬一拂袍袖正要上阶，不料哮天犬死死抱住他的腿不放，他伸手在狗儿的头上拍了拍，道：“哮天犬，让开！”随即步上青玉阶来，对梅山兄弟二人道：“我不在这半日，有什么事没有？”
` 梅山老大袖出一张银笺，左下角隐约一只青隼振翅欲飞，是天庭军营衿记。他双手将银笺恭敬递与杨戬，道：“按照二爷的吩咐，已由老二老六率五万天兵天将下界抓捕阴间逃逸的十万恶鬼，这是随行天将的名单。”
` 杨戬接过银笺展开一看，见上面工整书写到 —— 天启三十八年九月十七日奉诏下界：九曜星君，雷部二十四众，火部五众，天罡三十六部之天魁星、天罡星、天机星、天闲星、天勇星……地煞七十二部之地魁星、地煞星、地勇星、地杰星、地雄星……
` 杨戬见名单上神将名字不在少数，冷笑一声，道：“一群养尊处优的酒囊饭袋！别的本事没有，抓些不称斤两的小鬼，倒还积极！”
` 一旁老大、老四对看一眼，默不作声，心想如今新天条一出，不禁仙凡婚恋，有这等下界的差事，自然人人都争先恐后。
` 哮天犬在一旁叫到：“主人，今天三姐来了！”
` 杨戬回首微笑道：“我知道，她来瑶池找过我了。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 哮天犬见主人亲自过问自己的伤势，喜笑颜开道：“没事了没事了！三姐用宝莲灯替我疗过伤了！”
` 杨戬放心回过头来，继续对老大老四道：“传令给下界各部天兵天将，限半月之内归捕凡间所有在逃恶鬼，违令或逾期者一律以军法处置！”
` 梅山兄弟点头应下，自去传令不提。
` 杨戬说完便径直向殿内走去，哮天犬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 嫦娥见杨戬驾云去了，远远天风吹得他那蟠龙大氅如墨云翻卷，猎猎之声似乎犹在耳边，心中有梗难言。她回首过来，亦伸出指尖去，一一抚过玉树的断面，那断面上晶光交错，似残有余温。
` 忽然间一阵冰幽清风吹来，夹杂着宫墙外木樨的冷冽清香，冰透了人的心底。嫦娥微微仰起螓首，见玉树残存的尖梢在风中左右摇曳，明光灿烂，昳昳生辉。只怕总有一天，就会完全碎裂了去罢？生命是不是也是如此，迟早都会流离破碎？
` 风渐渐息了，玉树安静下来，广寒宫之内又是一片清冷寂静。嫦娥独自徘徊多时，移步正要回去，忽然想起一事，回身怔怔望着玉树，瞬间如同银光冰雪闪过心间，不由出声道：“原来是这个！”
` 九重天西，真君神殿。
` 梅山老大正在神殿外同老四闲话，一旁哮天犬竭力伸长了耳朵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忽然鼻尖嗅到隐隐约约烟雪一般气息，似夹杂着细碎的冰，清而冽。他蓦然欢呼一声：“主人回来啦！”吓了旁边老大老四一跳，老四道：“哮天犬你瞎叫唤什么！”哮天犬道：“我主人回来了！你们看！”
` 老大老四应声看过去，只见天际小小一个黑影，伴随着云卷雾涌，转瞬就到眼前，云雾散去现出深黑大氅银凤高冠，正是杨戬。
` 二人忙上前行礼：“二爷回来了！”
` 哮天犬则跳下阶去，一把抱住杨戬的腿，欢喜道：“主人你终于回来了！主人我想死你了！”
` 杨戬一拂袍袖正要上阶，不料哮天犬死死抱住他的腿不放，他伸手在狗儿的头上拍了拍，道：“哮天犬，让开！”随即步上青玉阶来，对梅山兄弟二人道：“我不在这半日，有什么事没有？”
` 梅山老大袖出一张银笺，左下角隐约一只青隼振翅欲飞，是天庭军营衿记。他双手将银笺恭敬递与杨戬，道：“按照二爷的吩咐，已由老二老六率五万天兵天将下界抓捕阴间逃逸的十万恶鬼，这是随行天将的名单。”
` 杨戬接过银笺展开一看，见上面工整书写到 —— 天启三十八年九月十七日奉诏下界：九曜星君，雷部二十四众，火部五众，天罡三十六部之天魁星、天罡星、天机星、天闲星、天勇星……地煞七十二部之地魁星、地煞星、地勇星、地杰星、地雄星……
` 杨戬见名单上神将名字不在少数，冷笑一声，道：“一群养尊处优的酒囊饭袋！别的本事没有，抓些不称斤两的小鬼，倒还积极！”
` 一旁老大、老四对看一眼，默不作声，心想如今新天条一出，不禁仙凡婚恋，有这等下界的差事，自然人人都争先恐后。
` 哮天犬在一旁叫到：“主人，今天三姐来了！”
` 杨戬回首微笑道：“我知道，她来瑶池找过我了。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 哮天犬见主人亲自过问自己的伤势，喜笑颜开道：“没事了没事了！三姐用宝莲灯替我疗过伤了！”
` 杨戬放心回过头来，继续对老大老四道：“传令给下界各部天兵天将，限半月之内归捕凡间所有在逃恶鬼，违令或逾期者一律以军法处置！”
` 梅山兄弟点头应下，自去传令不提。
` 杨戬说完便径直向殿内走去，哮天犬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卷十四 树欲静而风不止（二）
` 杨戬步入内堂，在平日办公的一张绿檀嵌黑色大理石的大案旁坐了，伸手取出杨婵今日给他的那个盒子打开。案几之上，书籍公文之类磊积如山。
` 一旁哮天犬问道：“咦？这不是咱们代王母娘娘送给沉香的那个盒子么？”
` 杨戬头也不抬道：“有些问题，三妹送上来让我瞧瞧。”
` 哮天犬“哦”了一声便失去了兴趣。忽然他耸了耸鼻子，道：“主人你今天去广寒宫啦？”
` 杨戬抬头看他一眼，眼神冷冽，心想养着一只会说话的狗在身边，有时候就是麻烦。
` 哮天犬一看主人眼风，立马知趣儿地低下头去，若不是人形，恐怕就要摇摇尾巴了。
` 杨戬没理会哮天犬小小动作，放下盒子起身到屋侧的梨木书架上取了一本《三山草木虫鱼鸟兽经注》，回来一页页翻着。
` 翻了半天无果，他忽然想起一事，抬起头来对地下狗儿笑道：“哮天犬，你觉得，什么是三界中最重要的东西？”今日碧霄宫内玉帝所说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哮天犬虽然略略愚钝，有时候说不定愚人有大智慧。
` 哮天犬一听此话立即抬起头来，斩钉截铁毫无疑问天经地义一脸严肃天真地道：“那还用说！三界中最重要的东西，肯定是主人您啦！”这下尾巴是真的摇起来了。
` 杨戬闻言不禁失笑，心想果然白问。
` 忽然门外有嗵嗵的脚步声传来，带着沉重的甲胄摩擦碰撞声，均匀不失沉稳，明显训练有素，是神殿殿军守卫。
` “启禀真君，刘沉香求见！”
` 杨戬还未发话，哮天犬问道：“沉香？他来干什么？”
` 杨戬道：“我知道了，下去罢。”接着对哮天犬道：“是我叫三妹让他上来一趟的，走，出去见他。”
` 出得神殿大门，只见门前青玉台上立着一个白衣少年，素冠翩翩，已不是那日大红喜袍的打扮，正是沉香。
` 他一见杨戬同哮天犬出来，立即上前叫道：“舅舅！”
` 杨戬微笑着应道：“嗯。沉香，你来得到挺快！”
` 沉香笑道：“舅舅说哪里话！下界都过了一个多月了！都是娘和小玉一直催着，我才……”说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又道：“舅舅，您让我上天来，可有什么急事儿吗？”
` 杨戬欲言又止，道：“我们进去说罢。”说完便同沉香携手进去殿内了。
` 进屋之后，杨戬与沉香分宾主坐了，哮天犬侍立一旁。虽然华山之后一切误会烟消云散，毕竟甥舅之间曾为敌手数年，有些礼节上还是不免拘谨。
` 侍童上茶之后，杨戬微笑问道：“沉香，你爹和小玉他们，在下界一切都好么？”
` 沉香点头道：“嗯，都好。只是我娘几日前去了蓬莱，为我爹寻长生不老药去了。”
` 杨戬闻言微一皱眉头，随即笑道：“如今下界生活安逸舒适，沉香，你可还记得你在昆仑山说过的话？”
` 沉香奇道：“不知舅舅指的，是哪一句话？”
` 哮天犬在一旁道：“不是你说的，拿到了开天神斧，就要造福三界众生天下百姓么？”后面小声嘀咕道：“如今倒好，娶了亲就乐得在下界安逸享福了…”
` 杨戬道：“哮天犬休得胡言！你给我出去！”
` 沉香忙道：“舅舅别怪哮天犬叔叔，他说的…也是实情。只是我空负一身法力，却不知道怎样才能造福三界众生，一直没上来请教舅舅，还请舅舅恕罪……”
` 杨戬笑道：“你有这个心，就是好的。”静了一静，他又道：“若你真有此意，沉香，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可愿意？”
` 沉香笑道：“舅舅说哪里话？如今沉香在下界闲来无事，能上天来助舅舅一臂之力，就算肝脑涂地，也万死不辞！”
` 哮天犬：油嘴滑舌…说的倒好听~~
` 杨戬笑道：“如此甚好。如今新天条的大体我已经整理出来了，只是还有些细节尚待考量，你有那五千本经卷在脑子里，若能助舅舅参详一番，那是再好不过了。”
` 沉香：整理天条？那不是要很久…小玉…你我不知多少年才能再见了~~
` 杨戬步入内堂，在平日办公的一张绿檀嵌黑色大理石的大案旁坐了，伸手取出杨婵今日给他的那个盒子打开。案几之上，书籍公文之类磊积如山。
` 一旁哮天犬问道：“咦？这不是咱们代王母娘娘送给沉香的那个盒子么？”
` 杨戬头也不抬道：“有些问题，三妹送上来让我瞧瞧。”
` 哮天犬“哦”了一声便失去了兴趣。忽然他耸了耸鼻子，道：“主人你今天去广寒宫啦？”
` 杨戬抬头看他一眼，眼神冷冽，心想养着一只会说话的狗在身边，有时候就是麻烦。
` 哮天犬一看主人眼风，立马知趣儿地低下头去，若不是人形，恐怕就要摇摇尾巴了。
` 杨戬没理会哮天犬小小动作，放下盒子起身到屋侧的梨木书架上取了一本《三山草木虫鱼鸟兽经注》，回来一页页翻着。
` 翻了半天无果，他忽然想起一事，抬起头来对地下狗儿笑道：“哮天犬，你觉得，什么是三界中最重要的东西？”今日碧霄宫内玉帝所说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哮天犬虽然略略愚钝，有时候说不定愚人有大智慧。
` 哮天犬一听此话立即抬起头来，斩钉截铁毫无疑问天经地义一脸严肃天真地道：“那还用说！三界中最重要的东西，肯定是主人您啦！”这下尾巴是真的摇起来了。
` 杨戬闻言不禁失笑，心想果然白问。
` 忽然门外有嗵嗵的脚步声传来，带着沉重的甲胄摩擦碰撞声，均匀不失沉稳，明显训练有素，是神殿殿军守卫。
` “启禀真君，刘沉香求见！”
` 杨戬还未发话，哮天犬问道：“沉香？他来干什么？”
` 杨戬道：“我知道了，下去罢。”接着对哮天犬道：“是我叫三妹让他上来一趟的，走，出去见他。”
` 出得神殿大门，只见门前青玉台上立着一个白衣少年，素冠翩翩，已不是那日大红喜袍的打扮，正是沉香。
` 他一见杨戬同哮天犬出来，立即上前叫道：“舅舅！”
` 杨戬微笑着应道：“嗯。沉香，你来得到挺快！”
` 沉香笑道：“舅舅说哪里话！下界都过了一个多月了！都是娘和小玉一直催着，我才……”说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又道：“舅舅，您让我上天来，可有什么急事儿吗？”
` 杨戬欲言又止，道：“我们进去说罢。”说完便同沉香携手进去殿内了。
` 进屋之后，杨戬与沉香分宾主坐了，哮天犬侍立一旁。虽然华山之后一切误会烟消云散，毕竟甥舅之间曾为敌手数年，有些礼节上还是不免拘谨。
` 侍童上茶之后，杨戬微笑问道：“沉香，你爹和小玉他们，在下界一切都好么？”
` 沉香点头道：“嗯，都好。只是我娘几日前去了蓬莱，为我爹寻长生不老药去了。”
` 杨戬闻言微一皱眉头，随即笑道：“如今下界生活安逸舒适，沉香，你可还记得你在昆仑山说过的话？”
` 沉香奇道：“不知舅舅指的，是哪一句话？”
` 哮天犬在一旁道：“不是你说的，拿到了开天神斧，就要造福三界众生天下百姓么？”后面小声嘀咕道：“如今倒好，娶了亲就乐得在下界安逸享福了…”
` 杨戬道：“哮天犬休得胡言！你给我出去！”
` 沉香忙道：“舅舅别怪哮天犬叔叔，他说的…也是实情。只是我空负一身法力，却不知道怎样才能造福三界众生，一直没上来请教舅舅，还请舅舅恕罪……”
` 杨戬笑道：“你有这个心，就是好的。”静了一静，他又道：“若你真有此意，沉香，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可愿意？”
` 沉香笑道：“舅舅说哪里话？如今沉香在下界闲来无事，能上天来助舅舅一臂之力，就算肝脑涂地，也万死不辞！”
` 哮天犬：油嘴滑舌…说的倒好听~~
` 杨戬笑道：“如此甚好。如今新天条的大体我已经整理出来了，只是还有些细节尚待考量，你有那五千本经卷在脑子里，若能助舅舅参详一番，那是再好不过了。”
` 沉香：整理天条？那不是要很久…小玉…你我不知多少年才能再见了~~
大家千万别以为二哥是很单纯滴想要找沉香上来帮忙，其实二哥一方面是为了顺便教育沉香通悟那五千本书，另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以免玉帝向他下手~~好吧我泄露天机了
至于沉香不是已经在宝莲灯内参悟了那些书的问题，参看卷七长恨人心不如水（二）
杨戬道：“当时人灯合一，有宝莲灯的力量，自然可以在一时间获得极大的法力和智慧。只是后来小玉从沉香体内出来时，宝莲灯随之化出，所得到的东西，也就不复存了。”
至于沉香不是已经在宝莲灯内参悟了那些书的问题，参看卷七长恨人心不如水（二）
杨戬道：“当时人灯合一，有宝莲灯的力量，自然可以在一时间获得极大的法力和智慧。只是后来小玉从沉香体内出来时，宝莲灯随之化出，所得到的东西，也就不复存了。”
卷十五 青鸟不传云外信
` 从此刘沉香便开始了苦逼的书房小厮生涯……
` 从此真君神殿书房里时常有对话如下：
` “沉香，关于天庭歌舞太过奢靡这一条，你怎么看？”
` “舅舅，《尚书》有云：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 “舅舅，我认为针对天庭刑法的变革，应该从严厉严正公正执法开始。”
` 杨戬微笑点头鼓励。
` “古人云：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 “沉香，关于掌管陛下起居注的天庭书记官的升迁制度，你以为该如何？”
` “舅舅，子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我以为，起居注这样东西可有可无，不如就此作罢。您觉得呢？”
` 于是某一日杨戬终于在庭中望着月亮摸着哮天犬的头叹道：“这教育下一代，真是比当年送弱水上天还要难呐！”
` 哮天犬一面舒服地享受主人爱抚，一面暗想，幸好我不用教育下一代……
` 忽然天边传来一声鹤唳，戛然清越直入云霄。杨戬侧首一看，东南方向一鸟翩跹而来,似鹤而小，通体碧青如翠，原来是一只青鸟，看方向似从广寒宫来。
` 青鸟由远而近，最后拍拍翅膀停在杨戬面前青玉阑干上，嘴里叼着一张素云笺，偏过脑袋，黑豆似的小眼睛看着杨戬，的是容止闲雅，逼之不惧抚之不惊。
` 没等哮天犬叫出声来，杨戬就伸手从青鸟光洁的喙上取下了那张云笺，笺上浅浅一轮素月清圆，隐约云间楼阁玲珑，似有木樨清芬悠然。
` 哮天犬欢呼一声扑向那青鸟，却在以为即将扑得一爪鸟毛的时候被杨戬揪住耳朵，眼见那青鸟在自己眼前倏忽变成云气烟然消散，一似从未存在过，心中懊恼不已。
` 杨戬松手放了哮天犬，却不去看那云笺，只是轻轻伸出手去，在那云气烟销处，似要凭空触摸到什么。指尖微微的湿润，带一点凉，像泪。
` 良久他收回手来，展开云笺，只见上面写道：
` ` 天道犹弓，高者抑之，下者举之。
` ` 向之所问，一言以蔽，衡字而已。
` 字体清灵隽秀，如纤云飞花。
` 一言以蔽，衡字而已？杨戬皱了眉头默默思索着。
` 哮天犬在一旁跃跃道：“写的什么啊？主人你也让我看看好不好？”
` 杨戬望了他一眼，一笑，十分大方地将云笺递在他的面前。
` 哮天犬伸出两只爪子想要扒拉着看，被杨戬避过了，只好瞪大两只眼睛看了半晌，道：“唔——字写得不错。”
` 他原本就不识字的……是自己偏要看……
` 杨戬收回云笺，笑道：“怎么样？看够了么？”
` 哮天犬无地自容地一溜烟跑开，暗暗咬牙发誓从此以后要读书写字，誓要成为三界之中第一只能认字的，狗！
` 杨戬望着他跑开，心中好笑。重又展开云笺，一一抚过上面的字迹，似要透过那微墨凹凸感受到临笺题字人的心情，是不是也是如临水照花般，细致轻盈？
` 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 注：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道德经》第七十七章
` 从此刘沉香便开始了苦逼的书房小厮生涯……
` 从此真君神殿书房里时常有对话如下：
` “沉香，关于天庭歌舞太过奢靡这一条，你怎么看？”
` “舅舅，《尚书》有云：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 “舅舅，我认为针对天庭刑法的变革，应该从严厉严正公正执法开始。”
` 杨戬微笑点头鼓励。
` “古人云：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 “沉香，关于掌管陛下起居注的天庭书记官的升迁制度，你以为该如何？”
` “舅舅，子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我以为，起居注这样东西可有可无，不如就此作罢。您觉得呢？”
` 于是某一日杨戬终于在庭中望着月亮摸着哮天犬的头叹道：“这教育下一代，真是比当年送弱水上天还要难呐！”
` 哮天犬一面舒服地享受主人爱抚，一面暗想，幸好我不用教育下一代……
` 忽然天边传来一声鹤唳，戛然清越直入云霄。杨戬侧首一看，东南方向一鸟翩跹而来,似鹤而小，通体碧青如翠，原来是一只青鸟，看方向似从广寒宫来。
` 青鸟由远而近，最后拍拍翅膀停在杨戬面前青玉阑干上，嘴里叼着一张素云笺，偏过脑袋，黑豆似的小眼睛看着杨戬，的是容止闲雅，逼之不惧抚之不惊。
` 没等哮天犬叫出声来，杨戬就伸手从青鸟光洁的喙上取下了那张云笺，笺上浅浅一轮素月清圆，隐约云间楼阁玲珑，似有木樨清芬悠然。
` 哮天犬欢呼一声扑向那青鸟，却在以为即将扑得一爪鸟毛的时候被杨戬揪住耳朵，眼见那青鸟在自己眼前倏忽变成云气烟然消散，一似从未存在过，心中懊恼不已。
` 杨戬松手放了哮天犬，却不去看那云笺，只是轻轻伸出手去，在那云气烟销处，似要凭空触摸到什么。指尖微微的湿润，带一点凉，像泪。
` 良久他收回手来，展开云笺，只见上面写道：
` ` 天道犹弓，高者抑之，下者举之。
` ` 向之所问，一言以蔽，衡字而已。
` 字体清灵隽秀，如纤云飞花。
` 一言以蔽，衡字而已？杨戬皱了眉头默默思索着。
` 哮天犬在一旁跃跃道：“写的什么啊？主人你也让我看看好不好？”
` 杨戬望了他一眼，一笑，十分大方地将云笺递在他的面前。
` 哮天犬伸出两只爪子想要扒拉着看，被杨戬避过了，只好瞪大两只眼睛看了半晌，道：“唔——字写得不错。”
` 他原本就不识字的……是自己偏要看……
` 杨戬收回云笺，笑道：“怎么样？看够了么？”
` 哮天犬无地自容地一溜烟跑开，暗暗咬牙发誓从此以后要读书写字，誓要成为三界之中第一只能认字的，狗！
` 杨戬望着他跑开，心中好笑。重又展开云笺，一一抚过上面的字迹，似要透过那微墨凹凸感受到临笺题字人的心情，是不是也是如临水照花般，细致轻盈？
` 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 注：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道德经》第七十七章
卷十六 腰金衣紫青云路
` 第二天四更，天色尚早，沉香在真君神殿西厢房里正睡得不省人事，忽然听到内堂悉悉索索脚步声人语声。他如今法力高强耳聪目明，一听之下发现声音里有哮天犬、舅舅、梅山兄弟及一干侍女侍童，动静挺大，以为有什么大事，立马一个鹞子翻身起床出门，见舅舅一身朝服打扮，正一面往外走一面吩咐梅山兄弟什么恶鬼、限期、军令之类。
` 沉香忙高声叫道：“舅舅，您上哪儿去？”
` 杨戬回身见是他，笑道：“舅舅上朝去，你今天无事，可以下界一趟去看看你父亲了。”
` 沉香先是欢喜，然后又奇怪道：“我上来这么些天，也没见舅舅上朝啊？”
` 梅山老大道：“天庭规矩十日一朝，如今正要迟了！”
` 杨戬笑笑正要往外走，忽然想起一事，回首脸色变作严肃，对众人道：“你们先下去，我和沉香有话要说。”
` 老四叫道：“二爷！时辰快到了！”
` 杨戬看了他一眼，老四低头不做声了，旋即屋内人退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沉香和杨戬。
` 沉香问道：“舅舅，有什么事啊？”
` 杨戬负手在堂内行得几步，道：“沉香，你可有意上天为官？”眉宇微微锁起。
` 沉香闻言低头思索一阵，抬头道：“舅舅，沉香愿辅助舅舅造福三界众生，但不愿上天为官。”
` 杨戬道：“你可想清楚了？”
` 沉香道：“想清楚了。虽然如今新天条已出，但就沉香这些日子在天上看的，天庭较之以往死气沉沉，并没多大改变，所有人都还是惟玉帝一人之命是从。沉香虽然年少，却也不甘这样违心的束缚。所以舅舅，我想清楚了，绝不在天庭为官！”
` 杨戬听得那一句“所有人都惟玉帝一人之命是从”，脸色微变，道：“那好。沉香，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可不要中道反悔。”
` 沉香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杨戬闻言，微一点头，道：“那舅舅走了，你自己下凡去一路小心。”说罢便出门去，由梅山兄弟簇拥着去上朝不提。
` 沉香杵在堂内，还在思索舅舅为何在这时候问他上天为官的问题，想了半天无所得，打了个哈欠道：“算了，我还是回屋睡觉去吧。”
` 凌霄宝殿在九重天极南，一路迤逦雾气之中，隐隐金阙云宫凌然下瞰，在渺渺仙气中显得巍峨壮阔光芒绚烂，背景是昊天玄穹浩漫太虚，更衬得其如烛龙衔耀明珠皎皎，如斯明光灿烂，仿佛万古千年从未改变，以后大抵也不会。
` 杨戬一行到得凌霄宝殿外，虽然一路风驰电掣，还是迟了。
` 杨戬对梅山兄弟道：“你们在外等候。”说罢独自一人进去了。守门邓、辛两位天将远远见到司法天神过来，都深深行礼，杨戬看也不看便径直进殿。
` 凌霄宝殿上，玉帝身着十二章纹海水江涯五爪金龙明黄朝服，头戴十二旒玉冕，端坐于宝座之上。下面众仙分文武各列两边，手持玉笏恭敬立着，此刻却都在小声地议论纷纷。
` 杨戬一进殿来，议论声便小了一半。只见他低首持礼谢罪道：“杨戬来迟，请陛下恕罪！”
` 第二天四更，天色尚早，沉香在真君神殿西厢房里正睡得不省人事，忽然听到内堂悉悉索索脚步声人语声。他如今法力高强耳聪目明，一听之下发现声音里有哮天犬、舅舅、梅山兄弟及一干侍女侍童，动静挺大，以为有什么大事，立马一个鹞子翻身起床出门，见舅舅一身朝服打扮，正一面往外走一面吩咐梅山兄弟什么恶鬼、限期、军令之类。
` 沉香忙高声叫道：“舅舅，您上哪儿去？”
` 杨戬回身见是他，笑道：“舅舅上朝去，你今天无事，可以下界一趟去看看你父亲了。”
` 沉香先是欢喜，然后又奇怪道：“我上来这么些天，也没见舅舅上朝啊？”
` 梅山老大道：“天庭规矩十日一朝，如今正要迟了！”
` 杨戬笑笑正要往外走，忽然想起一事，回首脸色变作严肃，对众人道：“你们先下去，我和沉香有话要说。”
` 老四叫道：“二爷！时辰快到了！”
` 杨戬看了他一眼，老四低头不做声了，旋即屋内人退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沉香和杨戬。
` 沉香问道：“舅舅，有什么事啊？”
` 杨戬负手在堂内行得几步，道：“沉香，你可有意上天为官？”眉宇微微锁起。
` 沉香闻言低头思索一阵，抬头道：“舅舅，沉香愿辅助舅舅造福三界众生，但不愿上天为官。”
` 杨戬道：“你可想清楚了？”
` 沉香道：“想清楚了。虽然如今新天条已出，但就沉香这些日子在天上看的，天庭较之以往死气沉沉，并没多大改变，所有人都还是惟玉帝一人之命是从。沉香虽然年少，却也不甘这样违心的束缚。所以舅舅，我想清楚了，绝不在天庭为官！”
` 杨戬听得那一句“所有人都惟玉帝一人之命是从”，脸色微变，道：“那好。沉香，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可不要中道反悔。”
` 沉香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杨戬闻言，微一点头，道：“那舅舅走了，你自己下凡去一路小心。”说罢便出门去，由梅山兄弟簇拥着去上朝不提。
` 沉香杵在堂内，还在思索舅舅为何在这时候问他上天为官的问题，想了半天无所得，打了个哈欠道：“算了，我还是回屋睡觉去吧。”
` 凌霄宝殿在九重天极南，一路迤逦雾气之中，隐隐金阙云宫凌然下瞰，在渺渺仙气中显得巍峨壮阔光芒绚烂，背景是昊天玄穹浩漫太虚，更衬得其如烛龙衔耀明珠皎皎，如斯明光灿烂，仿佛万古千年从未改变，以后大抵也不会。
` 杨戬一行到得凌霄宝殿外，虽然一路风驰电掣，还是迟了。
` 杨戬对梅山兄弟道：“你们在外等候。”说罢独自一人进去了。守门邓、辛两位天将远远见到司法天神过来，都深深行礼，杨戬看也不看便径直进殿。
` 凌霄宝殿上，玉帝身着十二章纹海水江涯五爪金龙明黄朝服，头戴十二旒玉冕，端坐于宝座之上。下面众仙分文武各列两边，手持玉笏恭敬立着，此刻却都在小声地议论纷纷。
` 杨戬一进殿来，议论声便小了一半。只见他低首持礼谢罪道：“杨戬来迟，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