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Today is a good day to fight (电竞 兄弟)

我这边时间线弄错了……没有到入秋……大概6.7月份这样。你们看的时候请自动改一下,就是夏天江边的夜晚风大很凉!因为我要写披外套的梗。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2 16:38:00 +0800 CST  
小狗全明星solo赛冠军诶我可不可以让伯庸宝宝也拿一个全明星solo赛冠军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3 02:04: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兄弟俩的冷战正式拉开帷幕。

不如说是郑伯庸单方面的,而郑述水也疲于说服他。

郑述水如往常一般放置好早点,径自出门。

今天的俱乐部都像炸开了锅,每个人都对昨天Rex的闹剧心照不宣,人心惶惶。Kevin例行召开早会,让陆衍意外的是,昨晚自己偷跑出去的事被一笔带过。而针对Rex做出的相关决策在内部公开,内容如此令人不愉快,Rex的老队友们都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

Kevin对此的解释是‘IC关心每一位选手的身体健康状况’。

张爱博表示不屑,当即反驳:“如果这是Rex自己的意愿。”

本以为教练会发火的,谁知教练只是淡淡说:“Rex愿不愿意都没办法,他的手伤无法继续高强度训练。”

大家都没做声,早会在沉重的气氛下结束。

“Rex一定是被迫的。”散会之后的张爱博狠狠道,“那点小伤才无法打败他。”

“AB!少说两句。”骆绍宁制止正在抱怨的张爱博。

“什么少说两句?”虽然说话的是骆绍宁,但张爱博依旧有点不爽,“我说都不能说!?”

“你现在说什么,事情都无法改变。”骆绍宁说,他看了看旁边的秦少卿,继而道:“你的队友不止有Rex而已。”

许文豪拉了拉他,示意他别再和骆绍宁争吵。

张爱博低声嘟囔了几句,内心对骆绍宁的作法极为不屑。骆绍宁这个人性子本来就淡,根本就不和张爱博计较,收了东西自己离开了。

陆衍倒是坐在位子上笑了一下:“Rex知道你这般维护他会开心的。”

张爱博‘呸’了一句,“谁维护他!我就是看不爽某些人。”

陆衍看梁一哲,秦少卿陆续离开,才轻声道:“那你可错怪骆队了,我今早来的时候还看见他和教练问起Rex呢。”

“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张爱博表情略不自然。

陆衍看着张爱博,一字一句:“我听见他给Rex求情了。”

“……结果呢?”张爱博把身子往前探。

陆衍耸耸肩:“没听见,不过从骆队的表情看,似乎被训得很惨。”

“啊……”张爱博用手捂住大张的口做出惊讶的表情。

陆衍彻底不愿理这个脑残了,他拿起笔记离开,好心提议:“快去抱着骆队的腿求原谅吧,脑残的智商真是令人堪忧啊。”

“呸,你才脑残,别说你一点都不担心Rex。”队里和Rex关系最好的就是陆衍了,而且从中野的组合搭配来看,陆衍不知道什么原因,和秦少卿始终无法打出默契。

陆衍实话实说:“我可没那个功夫担心他。”担心自己还来不及呢。

“哇,无情……”张爱博目瞪口呆,“墙倒众人推,没想到我才是Rex的真爱啊。”

陆衍翻了一个白眼:“替我拍他一下,文豪。”

许文豪果然伸手打了张爱博脑袋一巴掌,张爱博抱着脑袋瞪许文豪:“你干嘛!”。

许文豪又打了他一下:“Rex可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担心的人。”

陆衍轻笑了一下,“正是如此。”

不需要人担心的Rex一大早就醒了,只是等郑述水走了之后他才从房间出来。他自己倒了一杯牛奶,从冰箱里拿出几片面包,完全忽视桌上的‘豪华早餐’。

突然闲下来的生活比起队内紧张的训练更让他无从适应,郑伯庸打开电脑,他心里下定决心是一定要继续打比赛的,因此每天的训练不能怠惰。

不就是没有郑述水的指导,练手感他总不能不行,以前没有教练还不是一样打过来,稀罕他。

郑伯庸自己上号,却把IC的队友全部自动屏蔽了,陆衍找他一起他都拒绝。郑伯庸一个人排位冲分,中饭晚饭都吃外卖。中途郑述水来了一次电话,郑伯庸看了来电显示一下都没犹豫的按掉,郑述水也没再拨第二次。

晚上郑述水回家,看见放置在餐桌上的早点连动都没动,于是那之后郑述水连准备早点也省了。他也不去管郑伯庸如何,晚上到点就断电断网,郑伯庸一样毫无二话。

小孩说过‘走着瞧’,这几天却毫无动作,意外安分。

郑述水当然不会蠢到以为他会就此罢休,他倒要看看小孩这股气还能沉多久。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3 13:12:00 +0800 CST  
郑伯庸这几日都一个人认真冲分,不到一个星期就冲到了国服第一,这时候耐不住有其他队的队员好奇,大家都在职业圈的QQ群里发问起来。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A:“Rex最近都一个人玩?”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B :“可不是,打了鸡血似的。”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C:“他好久没跟IC小团队训练了,都是秦少卿上的。”

张爱博:“聊什么呢?”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A:“聊你们家中单啊,你给透点风呗,IC要变天?”

张爱博:“变你妹,Rex都上第一了,你瞎啊。”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B :“咋还骂人尼你,瞧你那猴急样。”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C:“AB,你看看排名第二是谁?”

张爱博边敲字‘谁啊?’边冲陆衍道:“现在国服第二是谁?”

陆衍指指旁边的秦少卿。

张爱博恼羞成怒:“……那不还差一名吗!?”

Rex:“我守饮水机呢。”

众人:“……”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A:“真的假的?”

张爱博:“假的假的。”

Rex:“真的。”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被他们两个口径不一的答案耍得团团转,这两个人都没什么信服力,但大家显然对Rex去守饮水机这种事更加不能认同,最终不再去纠结一哄而散。

说出来的话可以是假的,但没有什么比事实来的更具说服力。

这周的比赛Rex果真一场未上,甚至没有到场。再一看近期一个月的比赛,二十多场比赛,Rex只出了三场,那一局最后一场还被大翻盘负于对手。

不出一个下午的时间,Rex沦为替补的新闻铺天盖地,每一版的电竞新闻头条几乎都是Rex。众人瞩目的明星选手沦为替补,这实在是一个太有话题性的新闻。一时间媒体,玩家,粉丝众说纷纭,猜测什么的都有。

IC官方迫于压力,不得不对外公开Rex手伤休假的公告。

那这时候又有人出来质问了——开什么玩笑?Rex昨天才打上国服第一,你跟我说手受伤了?你TM是在逗我?

Rex本人呢?他窝在家里被子一捂,外面怎么说和他什么关系?他都休假了,世界末日也和他没关系。

Rex的不回应更加助长了这些粉丝们的猜想,Rex为IC付出这么多,IC居然还要封杀Rex!

Rex的粉丝们疯狂声讨IC,要求IC给出合理解释,否则粉丝们绝不罢休!

这真是喜闻乐见的状况,粉丝们比他想象的还要给力。

Rex不想理他哥,但是以他的受喜欢程度,在基地里找一两个他的眼线完全不难。

他边抖脚边吃核桃,顺便打着他的游戏。然后收到了一条短信,那条短信大概是说教练刚刚和Kevin进了会议室。

要说他哥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做教练就做教练吧,偏关系到自己的事,他事事都要插一脚,Kevin哥到底怎么忍受他指手画脚的?

郑伯庸拿起电话,慢悠悠拨给了Kevin。

Kevin还真是有些焦头烂额的,相关的媒体他得一个一个去联系,因此他在接到郑伯庸电话的时候,无奈地把手机来电显示给郑述水看了一眼。郑述水脑袋生疼,示意Kevin接。

Kevin接起来,顺便按了扩音,“Rex?”

“遇见麻烦了,Kevin哥?”

小孩儿明知故问,语气尽是得意,郑述水看他的大狐狸尾巴根本想藏都藏不住。

Kevin拿他也没办法,倒是反问他:“你还好意思问我?”

小孩儿‘哦’了一句,气定神闲,他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样?需不需要免费提供友情帮助?”

郑述水着实觉得有些对不起Kevin,但是小孩并没有结束他高调张扬的宣战。

因为在他回到卧室打开灯的时候,他的床上散满了罐装饮料。

他拿起来看个仔细的时候,脸色黑如包公。

那饮料罐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

六个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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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核桃的梗应该都知道吧XD
小孩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几章……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3 13:13: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小孩儿想要的预热效果已经达到。

他想要上场,却终归还是要顾忌和Kevin和他哥的关系,不然事情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此刻舆论风头正盛,他便写了一封请愿书给联盟,希望这一纸能够定乾坤。

联盟这个角色在电竞圈还是十分重要的,是维系俱乐部与俱乐部、俱乐部与选手之间关系的纽带,总而言之它是一个大型的监控系统,为保护双方的利益而存在。

万字请愿书对常年写检查的郑伯庸来说都不在话下,请愿书里还是以维护俱乐部,避免外面的风言风语为主,但同时也表明他自己的态度——他清楚俱乐部为他做出的考虑,但是他并不想接受这样的安排。

联盟的成立是因为曾经有俱乐部随意剥削选手,所以联盟是很重视选手权益的。虽然郑伯庸的请愿书里丝毫未提及IC俱乐部有任何对自己不利的做法,但光是文字无力说明什么,IC仍有疑似封杀Rex的迹象。

更何况只要不涉及双方利益冲突,在决策上无论如何选手本身的意愿很重要,这也是联盟调和的首要考虑要素。

郑伯庸对联盟的裁决有100%的信心。

果然不出第二天,联盟要求IC在下周之前必须以选手身份召回Rex,联盟也会派人和Rex的主治医生沟通,了解Rex的伤势情况是否严重到无法训练状态,至于其他的需要再做协商。

联盟有绝对的话语权,他们的通告一发出来,IC无法再强行让Rex休假,Kevin当晚不得不给Rex发了一封正式的邮件告知他下周一准时来俱乐部报道。

小孩收到这封邮件的时候高兴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他当即把那封邮件加大了字体打印了出来,贴在了他哥的卧房的门上。

郑述水对此丝毫不以为意,他站在门口仔细观摩了一下那封邮件,最后推门进卧房时甚至没有去撕掉那张挑衅的公告。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郑伯庸已在酣睡中被人吵醒。

他一只脚被人拽住,整个人从被子中被拖了出来。

郑伯庸冷得一个激灵,揉了一下将睁未睁的眼睛,看清楚罪魁祸首之后,愤怒道:“郑述水!”

郑述水看他怒形于色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他顺手牵了弟弟另一只脚来,将他两只脚并在一起倒提起来。

郑伯庸被他拽得身体和床呈现诡异的角度,几乎倒立,连衣服都滑到胸口处。偏偏郑述水手和铁爪似的,他几度挣扎未果,只得用手撑在床上保持平衡。

“放手!你干嘛!?”郑伯庸气势汹汹。

郑伯庸不明白郑述水突然来招惹他的缘由,自从上一次他们翻脸之后,郑述水也和他一样互相维持着‘冷处理’的态度,今日的‘打扰’让郑伯庸有些意外。

“郑述水!”郑伯庸再吼,“你放我下来。”

郑述水居高临下看着他,眼里笑意渐渐敛去。

郑伯庸对他突然冷下的脸还有些许忌惮,他其实都没考虑到本来此刻应是理直气壮,就条件反射般怂了,语气都弱下来,“你放我下来……”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4 09:58:00 +0800 CST  
郑伯庸瞥见他哥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盯着面前的床单,这个动作当真是让他窘迫得很,和被倒提着的可怜兔子似的,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哥……”


郑述水这才松了手,看脸憋得通红的小孩低头慌忙去整理衣服和裤子,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过外套,外裤丢给他,还打开衣柜取来帽子和口罩。

“干嘛?”‘不耐烦与不开心’发问。

“出门。”郑述水丢了两个字给他。

“我不去,”郑伯庸听闻,在郑述水转身瞬间立马抓了被子躲起来,他现在哪儿也不去,“我不出去。”

“郑伯庸,”郑述水看了看他,语气无奈,过来掀他被子:“只是带你去看医生。”

“我哪也不去,”他像蜗牛一样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一团,还不忘提醒郑述水:“是你给我放假的!是你!我不出去!”

“你不是要回去上班了吗?”郑述水问他。

那是下周,休想在这段时间带我去做些什么,郑伯庸想。

郑述水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强迫他,只能逗逗小孩玩:“有病你得治啊。”

郑伯庸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声音隔着棉絮依然铿锵有力:“你才有病!”

郑述水看着那团挪动的被子,还是笑了一下,“随你了。”

郑伯庸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从被窝里探了脑袋出来,瞧他和没事人一样果然走远了。

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一招是打得什么算盘。

虽然郑述水只字不提他一手操控引起的这场风波,甚至对他要回去训练的事也无甚反应,反而跑来挑逗他一顿又和没事人一样走了算怎么回事?掀桌,真当小爷好戏弄啊。

郑述水站在落地窗边,早晨略带湿冷的空气让他清醒且利于思考。

郑伯庸不肯出门看医生在他意料之中,这件事到目前为止他基本可以断定是弟弟一手促成的,从半真半假放出消息,借着秦少卿首发让流言成为既定事实,偏偏这个时候他冲上国服第一,面对粉丝和观众质疑不发一词;这时再借一纸请愿书,让联盟对舆论将信将疑,最终联盟的处理结果可想而知。

郑述水在满是雾水的玻璃窗上,用指尖画下了一个‘静’字。这件事到现在已经产生了很不好的影响,联盟的公告相当于默认了外界不好的谣言,他权当这是Rex耍的小聪明,只是他不能放任这件事继续发酵下去。事情发生之后最难做的是Kevin,这个时候就算Rex自己站出来澄清都可能被粉丝误以为是被迫,处理不当很容易影响IC声誉。

很好,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郑述水用指腹轻轻擦了擦窗,随即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郑伯庸躲在门后观察良久,看见郑述水用手在窗上写字的时候还在心里嘲笑了他一番,但他本意是打探敌情,还是注意了一下隐蔽,只是郑述水通话的时候却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只能听到只言片语,带有‘医生’、‘记录’之类的字眼。通话时间没有持续太久,他听见郑述水挂断电话,脚步声逐渐变大,赶忙轻声带上房门钻进被窝。

郑述水路过的时候推开门看了里面一眼,小孩儿惊出一身冷汗,应该没被发现吧?

好在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没出多长时间就传来防盗门的关门锁门声。

他小心翼翼跟出去从猫眼确定了两眼,才大摇大摆走回来。

途径餐桌,他驻足下来,神情古怪——

桌上摆满了饮料空罐。

六个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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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核桃出镜率好高哈哈哈。
喝完六个核桃脑力大增,哥哥要开始反击咯。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4 09:59: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郑述水离开之后,郑伯庸自然是自在多了——神清气爽。

他可以边吃饭边打游戏,休息时候边喝冰镇可乐边把脚架在桌子上也没人管。

不过现在还只是一天的开始,他决定再在床上赖个几十分钟,便是刚睡醒的花猫脸也不愿意洗了就又钻进被窝。只是这被窝筒还没睡热,又被门铃声叫起来。

一大早的,谁啊?

天知道郑伯庸从猫眼里看见门外站着的郑述水是什么心情,这人生真是犹如坐过山车,大起大落的。

郑伯庸不耐烦地开了门:“你没……”钥匙吗?

好,他看见门外死角还站着另一个人,后半句责怪的话立马就缩了回去,又变回了温顺的小绵羊,“哥,赵医生。”

郑述水点点头,招呼赵医生进门。

赵医生是之前队里给郑伯庸请的医生,郑伯庸真是不知道他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班也不用上了,特意带医生回来给他看病?何况他没病……

赵医生只是给他做了例常的检查,在他手上揉揉捏捏几下问疼不疼,然后在病历上写了几个看不懂的字,最后给开了几种不同的膏药,嘱咐他按时贴,不宜过度劳累,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然后郑述水带着赵医生坐了一会,又一起离开了。

那之后连续几天,赵医生和郑述水每天都要同来一次,再一起离开。

郑伯庸对郑述水提起来:“下周不要让赵医生来了。”

郑述水答应得爽快:“好。”

郑伯庸当下惴惴不安,如鲠在喉。

再说‘Rex被封杀事件’,这件事时经一周,IC已经对外发布召回Rex的公告,然而群众呼声不减反而更加沸腾。

这件事影响很大,连IC上层都被惊动,要求Kevin迅速解决这件事。

IC这次正式开设记者发布会,在记者会上再次澄清绝不会有因为上层或队员不和,就将队员封杀的情况出现。

至于记者自由发问环节,是这样的——

“Rex的手是否真的受伤,他本人为何不出席今日的记者会?”

“Rex在休息期间登顶国服第一,是否说明Rex的手伤并非严重到不能上场,请给一个说法。”

“据调查显示,骨科医生和教练最近频繁出入Rex的住所,是否有做戏嫌疑?”

Kevin移了移话筒,对记者的问题一一作答,无不官方体面具有说服力。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看了那个记者一眼,继而道:“医生是请去给Rex看病,如何有做戏一说?”

“Rex的手伤被断为旧疾,那为何医生近一周才开始为Rex上门治疗?”

“Rex手伤的事在最开始一直是俱乐部机密,他本人也不愿对外公布这件事。事实上赵医生从今年年初就一直在为Rex治疗了,并非像你所说的近一周才开始。”

“那为何Rex不与俱乐部直接沟通,却写请愿书给联盟,事态已经严重到你们无法与选手进行沟通,所以需要第三方介入了吗?”

Kevin沉默。

他的沉默让这些记者有一些得意,他们咄咄逼人:“请您做一个解释。”

Kevin并不是无话可说,他一开口就让人感到这个话题的沉重。

“Rex是很努力的选手,一天训练十四到十六个小时是他的常态,早上七八点别的队员还在睡觉,他已经在训练室训练。一直以来Rex都是这样做的,直到有一天小孩跑过来跟我说,他说Kevin哥,我手疼呀,他嬉皮笑脸,第二天却还是一样训练,我当时以为那只是他跟我开的一个小玩笑。”他顿了顿,“我现在知道,没有一个选手会用自己的手开玩笑。”

“他现在的手伤频繁发作,根本无法承受高压训练,但是他坚持要带伤作战。Rex为IC俱乐部做出了很多贡献,俱乐部同样要对他负起责任,这件事我们也会积极和小孩的监护人沟通,请大家不要再做出无端的猜测与攻击。”

……

郑伯庸正在家里看记者会直播,呵呵,郑伯庸冷笑,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记者。

好好的你非提医生做什么?生怕不知道俱乐部给我请了个专属医生?监护人?积极和监护人沟通?他的监护人是谁?

郑伯庸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完全被他哥摆了一道。

只是这还没完,继记者发布会之后,有自称‘圈内人’曝光Rex的手伤完全是真实,感叹作为职业选手的不易。

文章提到近一年来Rex状态虽然不错,但并没有达到他的巅峰,照道理他刚取得世界亚军的头衔,不应该如此,特别是近两个月来,Rex的状态略不稳定。他先统计Rex所有游戏账号的进入游戏时间做了一张表,发现Rex几乎不会在晚上十点之后进游戏,相比他一年前凌晨一两点还在训练,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更有Rex在比赛录像中好几次的操作失误的截取片段,配上了同时段录像中偶然拍到的Rex略带痛苦的微表情,甚至在录像中有多次明显不断揉捏左手放松的行为,无一不成为验证他手伤的直接证据。最后再打了一张漂亮的感情牌,Rex不想承认手伤就说明他根本不希望人家知道,他是靠手吃饭的,难道到处招摇自己吃饭的家伙不行了?拜托,脑残粉们动动脑子吧,别再伤到Rex。

该文章以新闻,微博,帖子各种形式被人转载,点击率一小时内破十万。

至此,大部分人们接受了Rex确实手有旧疾的事实,舆论风向这一刻起彻底转变。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5 13:52:00 +0800 CST  
回去上班的事不出意外地被搁浅了,有郑述水这样的监护人在,联盟还有什么话好说。

现在的情况的确让郑伯庸挺着急,他不希望这件事拖太久,他可没有郑述水玩持久战的资本,没有正统的训练和正规的技术分析支持,他的状态会越来越差。而他的哥哥,明明就是大神级的教练,最近却吝于给他任何一个意见!

郑伯庸至少还没有忘记还在和他冷战的事实,他将衣服脱下来扔在马桶上,准备洗个澡冷静一下。

他现在处境实在是太艰难了,他哥和Kevin都在不断的阻挠他。然而他这个蠢东西居然还在中途对他哥软化过态度,天真的以为他哥无计可施,他后悔莫及。此刻如果自己再在不表现出坚定的立场,这件事一定是无疾而终,他确定他哥是什么样的人。

郑伯庸有些焦躁,他其实并没有下一步计划,带着水渍跨出浴室,用浴巾胡乱擦了两下,发现地上掉落一张名片,弯腰拾起来,是GW的经理张晋。

郑伯庸面无表情,将那张名片塞回挂在一旁的衣服口袋里。

这周六IC轮空并没有比赛,所以郑述水难得休息在家。两兄弟在家免不了互相打照面,郑伯庸却完全忽视他的态度。

郑述水倒是自己吃过早点搬了笔记本坐在客厅,见他拿着手机站在阳台边在和人通话,具体内容不得而知。因为他走过来的时候,小孩已经遮遮掩掩捂着手机回房间了。

再然后郑述水一直忙到中午都没看见郑伯庸出来,他还算有点做哥哥的自觉,在吃午餐前去了一趟郑伯庸的房间。

郑伯庸还窝在被窝里睡觉,真难得,郑述水诧异。自从小孩不去IC俱乐部上班之后,每天还比平常要更早起些,因为他每晚十点准时断网,十一点断电,他自己都过成原始人生活,经常大半夜回来,抹黑进房间。

郑述水拿起他摆在床头的手机,解锁,查看通话记录。

郑伯庸是背对着他躺着,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郑述水看见通话记录倒是放下心来,他也担心这个关键节点郑伯庸再搞出什么岔子。只是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猜想他大概是碰壁之后,也有些气馁了。

郑述水弯腰拍了拍小孩,小孩却没有反应,“Rex?”

郑述水手抓在他肩头一用力,给他掰转了身,看他一脸一头的汗,眼睛通红还带了血丝,郑述水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他用手去摸小孩额头,被郑伯庸一把甩开,他低吼,像极没有安全感的小兽发出的嘶吼:“别碰我。”

他现在的处境,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他越想越恨,他再不向他示弱了,绝不。

郑述水有些不明白,这几日他和郑伯庸的关系本已经有所缓和。他们之间的较量虽是以弟弟的起义失败而告终,但愿赌服输这点弟弟还是明白的。

弟弟态度突然的转变不会是因为自己,不然事情一出来小孩已经爆炸,除非他另外受到了什么刺激,难道是因为刚才那通电话?向Kevin转述了自己的意愿遭到拒绝?或者是更糟糕的情况,他除了打给Kevin还打给过其他什么人?

郑述水知道此刻问‘怎么了’也无法得到答案,他叹口气,“小时候和女孩似的,头上还要扎着蝴蝶结,又听话又乖巧,现在大了,有时候我真是觉得管不了你。”

“只是让你接受更好更彻底的治疗,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来继续比赛,把手彻底治好几天不打比赛都比现在这样背着定时炸弹走在悬崖边上还要艰难?”

郑伯庸默不作声听他说。

郑述水得不到回应,似乎真的无可奈何,“你想要什么哥哥都满足你,你告诉我,这件事,怎样你才能罢休?”

郑述水等了他足足五分钟,也没能从他嘴里等到一个字。

他转身离开,一只脚已经跨出了房门,郑伯庸牙齿打着颤吐出一个音节:“不。”

郑述水心下一沉。

他那可爱又可恨的弟弟啊——

“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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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x(怒):好好好,你套路深,玩不过你!
放狠话的Rex真的是超帅有木有!亲妈秒变迷妹!
反正哥哥真的好话说尽了……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5 13:53:00 +0800 CST  
我每次发完文都发现好多错别字。。。。哭以后我要多看几遍,错别字好别扭。请不要叫我错别字大王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5 15:05:00 +0800 CST  
来个小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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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甜点店的儿童中心,小孩的哭声惊天动地。

郑哥哥正在座位上吃着点心,一听这哭声,不是自己家小孩还能有谁?

赶忙起身跑过去瞧瞧,小孩坐在地上抹眼泪,嚎啕大哭,这可真是不得了了,受了天大的委屈。

郑述水把他抱起来,去掰他的手,“好了好了,不哭了,手脏不要抹眼睛。”

小孩一抽一抽,两只小手环住他哥的脖子,转了一下头指控道:“他,他推我。”

郑哥哥顺了顺小孩背,安抚了他一下,看着面前的站着的孩子,倒也是颇水灵的模样,只是看见自己走过来抱起自家小孩时,倒是瑟缩了一下,仿佛怕得紧。

他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已经有大人走过来。

“小要,怎么推别人?”

那人笑着抬头:“不好意思啊,把你家孩子弄哭了。”

郑述水被小孩搂得生疼,他摸了摸小孩脑袋,也回以微笑,“没关系。”

那个叫小要的孩子缩在男人身后,却又隔着距离,男人也不去抱他。郑哥哥摇摇头,果然没有哪家男孩像自己家这个娇气粘人。

郑哥哥却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多羡慕自己呢,他也想好好抱抱小要,让小要搂着自己脖子呢。

“小要,和小朋友道歉。”

小要不爱说话,自然也是说不出对不起的。

邹明旭叹了口气,也不愿强迫孩子,“不好意思,我们家孩子不太会和别人相处。”

郑述水哪能和一个孩子计较,只是道:“是我们家孩子太娇气了。”

嘶——

这孩子在自己脖子上咬了一口!

郑述水腾了一只手出来,拍了小孩屁股一巴掌。

小孩嘤嘤抽泣起来。

“咬我?”郑述水问,随即又给了他一巴掌,那巴掌简直和玩儿似的,没力气。

“疼,疼,不准打。”小孩囫囵,“要亲亲。”

郑述水真是服了自家弟弟,对对面的男人表示歉意,带着小孩离开了。

邹明旭叹了口气,蹲下身来对小要道,“你看看别人多会撒娇。”

小孩低头看脚尖,似懂非懂。

“抱抱?”邹哥哥问。

小孩摇头。

“亲亲?”

摇头。

邹哥哥伸了一只小手指,“回家?”

小要慢慢伸出手握住了那根指头。

邹明旭笑了笑,他想他已不必去羡慕他人,因为在自己弟弟心中,他已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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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小要和小Rex,哪个比较讨人喜欢?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6 05:57: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郑伯庸冷静了整整一晚上,他决定再给Kevin打最后一个电话。

他要做决定,至少不能辜负不该辜负的人。

虽然Kevin昨天已经在电话里说了,治好手再回来;而那个叫张晋的经纪人,态度暧昧,却也没有表现出更进一步的需求。

这都是什么事?他也摇摆不定,他一定要打比赛,又不想离开IC。

“Kevin哥,拜托你……”

郑伯庸几近哀求,他对郑述水都少有这样的低声下气。

“我昨天已经给过你答案了,Rex,”Kevin的语气不容置疑,“三个月后回来,你想跑也跑不了,不给我拿个冠军回来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郑伯庸知道Kevin和他打太极,三个月?这都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去美国治疗的事情根本遥遥无期限。

“Kevin哥,我不会去美国的,我会想尽办法上场的。”郑伯庸急道。

“Rex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郑述水的声音,这句话应该是冲Kevin说的。Kevin‘嗯’了一句,似乎要把通话递出去给郑述水。

郑伯庸不想和他哥哥交锋,着急挂断了电话。他挂完电话才发现自己心跳的频率快得吓人,他感觉那颗心脏恨不得跳出胸腔。他给了Kevin足够的暗示,只是不知道Kevin能不能理解他的深意,为他做出妥协。

事实上,Kevin听出了那么一丝意味,但他知道郑伯庸的死穴在哪,他想走未必那么简单。就像当年将这对兄弟从美国挖来中国,他费尽心思去说服的那个人可不是郑伯庸啊。

Kevin只是点了一下郑述水,聪明人对话从来不用百分百说透。

“怎么计谋不成,改威胁?”郑述水随意地靠在房门边,看着弟弟的背影。

郑伯庸闻声,靠在背椅上转过身来,他声音很稳:“我没有威胁。”

“手段太低级了。”这样轻视的语气足够挑起小孩的怒火。

“我说我没……”郑伯庸说到一半又觉不需和他解释,恼羞成怒道:“关你什么事!?”

“你这么和我说话?”郑述水淡淡看着他,小孩听他语气降了八度,又唯唯诺诺起来。

“好话和你说尽了,你不听。”郑述水顿了顿,继续说:“提前和你打声招呼,替你定了两周后飞美国的机票。”

郑伯庸态度强硬:“我不走。”

郑述水知道他尤不死心,他说:“Kevin平时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

郑伯庸撇开头,打感情牌?也不过如此。

郑述水又顿了顿,这一次他说得和前面的意义都不一样,他说得异常慢:“Rex,我不管你现在想做什么,在做之前你考虑清楚。你自己心里那关过了,不算,我这关你能不能过去,得另说。”

郑伯庸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但肯定的是Kevin已经和他通过气。这算郑述水和他摊牌,也是一种警告,摆明告诉他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你知道他的底线在哪,触及底线的事情你做了,不会好受。

你两只脚踩在我地盘上,还不许我越雷池一步?

威胁?他算看明白Kevin是和谁一伙的,早该知道。

他曾经努力从未有一刻想要放弃这只队伍,他曾经发誓要在这只队伍奋战到底,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队伍放弃了他。

他不应再继续留恋,他去意已决。

其实似郑伯庸这样的超人气明星选手,如果放在平时,肯定是每个战队都争着抢着要的。

只是现在时间节点特殊,Rex身份尴尬。他和IC的合同都还有一年未完,马上是这赛季末的转会期,但IC显然不会把他转出去。而他这个时候想要脱离IC去签别的战队,不是哪个战队都敢接这个烫手山芋,更何况还有违约金的事要考虑。

张晋很清楚这一点,他清楚这个市场的游戏规则,也了解Rex的需求,所以他不着急。

郑伯庸也知道,MC有接纳他的背景和实力,并且这是一只绝对有潜力的队伍。他已经看过张晋给他传送的一些基本资料,实际上这只队伍已经在打国内的二级联赛了,并且张晋给他开出的条件也十分诱人——只要他加入MC,其他队员配置他可以任意更换。

至于违约金的事,他倒没有太担心。他两年前和IC签约的时候还在国内电竞的起步阶段,虽然说违约金也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数目了,但到底不至于夸张到巨额,他想MC如果有心要接纳他,这点钱还是愿意出的,实在不行他自己还有去年的奖金。

郑伯庸这两天确实很忙,他有很多事情与细节需要了解确认,从解约到签约别的战队是一项大工程。

郑述水平时难着家,但晚上仍然看弟弟在书房和卧室间上蹿下跳,打印机的声音连续不断。郑述水对他的忙碌视而不见,他并不完全清楚弟弟在做什么,也不欲对弟弟的行为做太多干预,况且自从上一次对话之后,两个人就没再说过话。

除了期间有一次,应该是小孩不知道在电脑上捣鼓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断电了,恨恨把楼梯踏得‘咚咚’响之外,小孩也没有再跨雷池一步。

郑述水翻开墙边的日历看了看,这段日子他和Kevin真的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美国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左右也没几日了,他要闹便由他再闹一会吧。他看了看弟弟紧闭的房门,不经对自己发问,我对他已经够宽容了吧?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时间了吧?

他叹口气,郑述水在现实生活中是一个很绅士的人,只是有的时候他也得像一个拿着马鞭的马夫,弟弟下不了决心,他得赶着他,追着他。

郑伯庸今日约了张晋见面,在这件事上他始终是主动的那方,但这并不代表张晋不重视这件事,他要Rex着急,Rex越着急这事儿成的可能性越大。

郑伯庸选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张晋发给他的合同他已经看过了,他要和张晋当面确定合同细节,这说明他急于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郑伯庸不想再拖,他急于让这件事尘埃落定,张晋自然也希望如此,他们之前有过交流,郑伯庸只问了一些小问题,张晋也问过他对薪水的要求,Rex对这个倒是毫无想法,对他来说只要能打比赛就够了。因此双方细节敲定的很快。

伯庸自己带了一只水笔,在合同签字栏的地方他将自己的名字写得很端正,那像是一种庄重的仪式,更是对自己所做决定的一种认可和尊重的态度。

除了签约合同之外,还有一份是委托协议书,关于解约的事,郑伯庸不想亲自去谈。郑伯庸在协议书上画下名字最后一笔的时候,这件事算落实了,剩下的事他只要等待张晋去帮他谈。

张晋笑着站起来,和Rex握手:“合作愉快,Rex。”

郑伯庸没有伸手,他说:“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之前给我手机上发短信的人是不是你?”

张晋笑了笑,不置可否。

答案显而易见,郑伯庸无语:“你还真是费尽心思……”

他歪了歪头,对张晋道:“你把我们调查的那么清楚,那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说我哥坏话。”

张晋倒依他:“以后注意。”

郑伯庸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他伸出右手,看向张晋,“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郑哥哥并不想控制小孩,所以他对弟弟要做的事一无所知,给他的警告只是说他之前就给Kevin带来不少麻烦,之后做事也要考虑。反正郑哥哥是想不到他会私下离开IC,去联系张晋的。没想到弟弟如此丧心病狂哈哈。

至于张晋嘛,也没有像小孩说得那么厉害,他不可能调查到哥哥很多的,他其实只知道郑教练是他哥哥而已。只是张晋惯会观察人,从Rex被秦少卿替代上场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一个不需要他费很大力气的机会,反正不得手他也没损失。得手了嘛——就像现在这样捡到我们伯庸宝宝了咯。


还有一个问题——我的分章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有种一千字就要分出一章来的感觉,本来‘他去意已决’那里我就要分章的,然鹅……摊手……以后我是不是要给每章取个名字看起来比较高大上一点……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6 12:43: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郑伯庸没想过自己睡了一个好觉的时间,外面已经是天翻地覆。

本月第二次,IC俱乐部的门口再次被各大报刊的电竞记者和粉丝围堵,甚至有粉丝高举‘还Rex一份清白’、‘如果不要,就请放手’之类的牌子。

“Rex做了什么?”

此前Kevin并没有在郑述水面前对Rex的胡作非为多说一句话,但是此刻情况特殊,要是Rex被别的战队签走,他真正无法和上面交代。

“昨天张晋来找过我,Rex想要解约。”Kevin讲出实话。

“Rex让他来和你谈?”

“是,他手里拿了Rex签署的委托书。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头疼,”Kevin将委托书的复印件递给郑述水,Kevin此刻还半开玩笑地说:“你能帮我摆平Rex吗?”

郑述水仔细看了一眼那份复印件,确实是弟弟的笔迹无疑。郑述水沉默,看见这份文件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自己有私心,从对这件事的决策到不想逼弟弟太过,等到他意识到行不通,紧赶慢赶之间,还是没能在弟弟做出这样行动之前把他送走,这件事他要负全责。

“外面是怎么回事?”郑述水看着大楼外吵闹的人群,“又是Rex干的?”

“Rex不至于,”Kevin摇摇头,“我昨天回绝了张晋,应该是他有些按耐不住了。”

郑述水将复印件放回桌上,两人沉默良久,郑述水终是歉意:“Rex的事,我很抱歉。”

郑述水决定回家一趟,看见门口的状况也很头疼,他丝毫不怀疑再几分钟时间这些记者和粉丝会和发狂的印尼野象一样把IC的铁门给踏破。

Kevin拉了一群保安来,才勉强挤出一条道,让郑述水出去,麦克风却不断塞在他脸上,尖锐的问题源源不断。

“请问Rex要和IC解约是真的吗?”

“请问Rex和MC签约,不惜支付巨额违约金,是否印证了前段时间传言的Rex和IC高层不和?IC最近整体状态不佳是否和此有关?”

“昨日IC替补秦少卿在比赛中表现良好,Rex选择离开和秦少卿是否有关?IC是否承认内部管理问题很大?”

郑述水顿了顿脚步,记者看他似乎有话想说,便都挤过来将麦克风举在他嘴边。周遭除了质疑声外还有很多大声关心Rex到底会不会离开IC的粉丝们,他庆幸除了那些爱看热闹的人外,还有真心实意喜欢Rex,喜欢IC的人。

郑述水在拥挤的人群中站立,不动如山,他声音很沉,很稳:“请大家放心,Rex不会转会。”

那几百人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转而又开始变得更加嘈杂,记者像是被咬了的丧尸般兴奋起来,举着话筒扑向郑述水,那些保安几乎要按不住他们。

“Rex和IC究竟发生什么恩怨?”“教练为何认定Rex不会离开?”“教练……”

郑述水重重地复述了一遍:“Rex哪也不会去。”

人群中有一个声音异常大:“教练凭什么如此笃定?传闻Rex和您的恩怨也足够……”

“没有我的话,”郑述水连话都没让他说完,“Rex哪也不会去。”

他这话一说完,众人真是为他的霸道所惊骇不已,这话记者听了半真半假,但是后面的粉丝已经抱着尖叫成了一团。

“如果你们一定需要一个理由——”郑述水根本不给他们提问的时间,“就凭我是他哥哥。”

他抬起手臂看了看表,似乎有些遗憾:“今天你们是见不到Rex了,改天抽个时间你们自己去问问他,我说‘不准’,他敢做吗?”

这个消息才是迄今为止最最重磅的,郑述水作为IC的教练,做的一直是台后的工作,很少出现在媒体面前,况且他本人也一直很低调。但谁也想不到IC深藏不露的主教练居然是Rex的亲哥哥,这实在令人跌破眼镜。

“教练对Rex很有信心吗?如果Rex留在IC,首发阵容会不会因此改变?”

“教练……”

郑述水已经说得够多了,他对人群略微表示歉意,示意他此刻必须离开了。

郑述水坐进车里,终于把嘈杂的人声隔离在外,他揉了揉眉心,闭目养神。

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张晋正坐在咖啡厅悠哉看今日的头条新闻。

他和Kevin谈解约的事无意外谈崩了,他料到Kevin不可能这么轻松放人,就这么放走Rex,Kevin和上面也无法交代。

他手上Rex签署的委托书是生效的,只是Kevin不肯认,他只有走正规渠道,让联盟来处理这件事,这当然也少不了Rex亲自出面去一趟联盟的。

他要Rex光明正大来MC,自然少不得要放出那些消息。他就是要把这件事做成他想要人们知道的样子:他要坐实IC和Rex的矛盾——Rex绝对不是因为背叛IC而来的MC,是IC自己的问题,而MC在Rex水深火热的时候捞了他一把。他需要这样的舆论压力给IC,他要人们站在他们这边,同样也要依附在Rex身上的粉丝给MC带来人气和利益。

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他为Rex买的单,都要在他身上赚回来。

他今日在着手忙这件事,刚和联盟的人通过信。拿过手机发现了Rex之前发来的短信,问他事情进程怎么样。他打了几个字,又删掉,索性回拨了一个电话回去。

电话通了很久却没人接,张晋摇摇头,大概又在打游戏,谁知没过一分钟,电话又拨回来。

“你好,张经理。”他声音像破棉絮一样沙哑得不行,听出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张晋诧异,昨天见到还是活蹦乱跳的,“你怎么了?感冒了?”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一阵,“没有。”

“注意身体,Kevin看了你的委托书,但是不肯放你走,所以我这边直接联系……”

“我知道了。”

张晋被他打断,猜想他可能身边有人不方便说话,因此道:“你得亲自来一趟。”

“下午五点。”

“五点钟太晚……”

“下午五点,”Rex重复了一遍,没有心情再听他说话,“先不说了,我这边有点事。”

他声音压得很低,语气急促,也不等他再说一句便挂断电话。

张晋当下心里一沉,别再有什么变故才好。

在那之后Rex也没有再给过他回应,一直等到下午五点钟,张晋在老地方等他,而此刻已经五点过十分,张晋接到Rex的电话。

“抱歉啊张经理,咳……稍等一下,马上到了。”

张晋听他声音比刚才还要嘶哑,心里疑问,正要发问回去,迟疑之间有人敲了敲包厢的门。

饶是张晋这样在圈里摸爬打滚十几年的人,在起身看见来人的时候也微微惊讶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人会和Rex一起来。

他只是愣了一下,很快便回过神来,风度无限:“你好,郑教练。”

张晋对后面跟着进来的Rex笑了笑,‘责备’了一句Rex:“怎么教练跟来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郑述水没有说话,连表情都没变,只是侧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郑伯庸。

郑伯庸稍一偏头就看见了,便往前迈了一小步,小声道:“张经理,这是我哥哥。”

郑述水这才笑了一下,向张晋伸出手:“您好,张经理。”

张晋眉毛不自然地动了动,郑述水对他的态度和之前在赛场上碰见的时候转变太大了,他一时还真适应不了。

但他还是伸出手:“您好。”

“早就听Rex说您对他赏识有加,我也想早些出来感谢您的,拖到现在还不请自来,希望您不要怪罪才好。”

“怎么会?”张晋听得他如此说,便知道郑述水打了什么注意,用家长的身份和他谈Rex的事,无论如何他也占不到理了。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自然是不接招不行。

张晋招呼他们,“来来,别站在门口,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做戏做全套,郑述水松开与张晋交握的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个人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郑伯庸跟在他们身后走过来,看了一眼那皮质的椅子,脸上表情意味不明。

“你站着吧。”郑述水在他要坐下来的时候吩咐。

张晋不知道郑述水是什么意思,当他面给Rex下马威?难道Rex此刻已经被郑述水‘策反’?他心里蔓延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知道Rex渴望上场的心情是多么急切,昨天签好合同之后,他如释重负的表情也不可能是装出来的。Rex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而呆在IC,他没有出场的机会。张晋想到这,稍微镇定了一下。

他转眼去看了一下Rex,希望能在他脸上得到肯定的答案。这时他才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郑伯庸,发现他面上几乎没什么血色,满脸疲钝,甚至有些萎靡。

这是昨夜通宵打游戏的节奏?

张晋心里真是画下一个大大的问号,只是还不等他再想下去,郑述水率先开了口,说道:“我听说这孩子给您带来不少麻烦。”

“怎么会?”张晋答复道:“Rex很聪明。”

郑述水不甚赞同,“他是聪明,只是有时候聪明过了头。”

张晋看到站在郑述水身后的Rex略侧了侧头,他笑了笑,话里有话:“我倒是觉得,让孩子自由发展还是挺好的,您说呢?

郑述水对这句话不置可否,“那按您的意思呢?”

“我们很看好Rex,以他现在的状态在IC坐替补位实在是有些屈才了,MC愿意接纳他给他最好的待遇,这些我想我已经和Rex达成了共识?”张晋把矛头指向Rex,他话里有话一边指责IC让Rex委屈做替补,一边用MC对Rex的重视作对比,意在让Rex的决心不要动摇。

郑述水微微一笑,“这孩子的实力与潜力我想没有谁比我更有话语权的,但是他不是因为状态的原因坐上替补位——”

站在身后的小孩瘪瘪嘴——可是你当时分明是用这个理由不让我参加训练的。

“我想张经理对孩子的手伤也多少有所耳闻,我实在是不能放任他这样下去的。”

“您担心的这些我都理解,我和Rex谈的时候,也已经和他谈过手伤的事,MC会给他配置专属医生,并且他所有的训练量都会在合理范围内。我们会给他一个最好的位置,所有的选手配置都由他挑,我相信这是所有队伍都不可能给他的优待。”

郑述水心里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张晋给的条件足够吸引人,连队友都让小孩随意选,权力这么大。只是以他对弟弟的了解,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这个弟弟还不飞上天?

“我知道您的意思,这孩子从小就精,没什么事是他做不好的。只是这孩子是我们家捧在手心里宠的,小时候摔了一跤,家母都要哄他大半天,他如今跟我在生活在一起,但凡有一点不妥,我都无法向家里人交代。不瞒您说,我已经安排他去美国治疗的事情了,所以这件事我是万不可能同意,还希望您能谅解一下我这个做家长的心情。”

“是,我理解,”张晋听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心里已经一沉,“只是我们恐怕还得听听Rex自己的意见?”

郑述水放了酒杯,爽朗道:“那是自然的,孩子的意见我们当然要遵从。”

他看了看一旁从始至终未曾坐下来的Rex,问:“你怎么说?”

Rex和郑述水对视三秒钟,便低下头,他喉结滚动两下,冲张晋道:“之前是我太唐突了,给您制造不必要的麻烦,对不起。”

言罢他弯身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郑述水略一挥手,Rex便去一旁挂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郑述水。

“这是令弟的撤销委托声明,给您带来困扰,还请您多担待。”郑述水将文件放在转盘上,转过去给张晋。

张晋脸色有些冷,他看着他们兄弟演这出戏,却又反驳不得,最后点点头,违着心说漂亮话:“怎么会,Rex这么有前途的选手,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才好。”

张晋着实没想到Rex的决心也不过如此,前一天还追着他签合同,巴不得立马就要加入MC打比赛的人,只是短短几个小时过去,他就完全转变了态度。

其实如果他知道过去的几个小时Rex经历了什么,他大概也会转变一下对Rex的看法,当然,还有这位身经百战的郑教练。

然而,他是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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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x经历了什么你们能不能知道,就要看你们的留言量了XD
请尽情的冒泡砸下你们的留言吧XD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7 04:55:00 +0800 CST  
哥哥说的话里,有一句不是令弟,令弟是指对方弟弟,感谢凌落千彻捉虫。雾草好尴尬,好想删掉重发,黑历史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7 08:32: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时间回到七个小时前。

窗外阳光正好,郑伯庸被暖洋洋的阳光唤醒,他大腿夹着枕头,舒服地用手抓了抓屁股,难得一夜无梦的好觉。

他翻身起床走出房间,看见郑述水坐在客厅沙发喝茶,他揉了揉依旧朦胧的眼,莫不是他出现了幻觉?今天貌似不是周末啊。

郑述水将视线移至弟弟身上,弟弟还穿着海绵宝宝的睡衣,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却一点不显邋遢,当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看起来如此乖巧的小孩,做出来的事真是能把你气死。

郑述水将茶杯搁在桌上,问他:“睡醒了?”

郑伯庸摇摇头,“你怎么……”

郑述水打断他的话,语气强硬:“睡醒了就给我去书房。”

“……”

郑伯庸很诧异,但是他哥要他去书房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么说张晋已经去过了俱乐部,他哥哥已经知道他做过的事了?不知道张晋替他解约的事得手没?

郑伯庸低头一边往书房走一边整理思绪,顺手还拿手机给张晋发了一条短信。

书房门并没有关上,郑述水手里提着藤条走过来时,驻足在房门口看了弟弟一会,弟弟站又站不好,时不时还要掏出手机看一两眼,想也知道这段时间他有多放纵这个弟弟了。

他大步跨过去,手里拽着的藤条‘咻’一下就甩在小孩屁股上。

郑伯庸是背对郑述水站着的,被这冷不丁一下打得跳起来,赶忙用手去摸伤痕,太疼了。他仅仅穿着薄薄的家居裤,这一下和抽在肉上并无分别。更何况那么细一根东西抽在皮肤上,一下就鼓起来一道檩子。

他微侧身就看清了郑述水手里的‘凶器’,有些心虚:“干嘛打我?”

郑述水仔细打量了他半晌,甚至还笑了一下,“你问我?”

郑伯庸一哆嗦。

郑述水一句话不说,用藤条点了点地面,示意他站回来。

二话不说,藤条又立即招呼上来,五下,八分力,藤条划破空气的声音令人畏惧,浅灰色的家居裤上打出泛白的条痕。

郑伯庸额上,背脊立马钻出冷汗,脸疼得煞白,他用手在屁股上来回摸伤处,站离郑述水又远了些。

郑述水也不管他的小动作,公事公办的样子:“我和你确认一件事。”

“和MC的合约是不是你自愿签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儿。”尽管挨了打,郑伯庸还是毫不示弱。

“你自己的事。”郑述水重重地复述了一遍。

郑述水对他的回复失落至极,你为他做的一切他从来不在意,他只关心自己能否达成心愿,甚至不惜要离开自己身边。

郑述水拽住他胳膊拉着他要往外走,小孩被他带出去几步,整个人一下就被丢出了书房,他踉跄几步才站稳,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他往门口挪了几步靠在门框上不肯再动。

“去,走出去,走出这个门,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小孩无疑被这样的话惊吓到,眼眶立即就红了一圈。

“去!”

郑伯庸害怕极了,他直摇头。

郑述水厉声喝他:“给你机会,你又不去了!?”

小孩偷看他脸色,悄悄挪了两步又站回书房里。

郑述水对着半响说不出话的弟弟,得出结论:“我真的放纵你太久了,Rex。”

郑述水用藤条点了他一下,“从现在开始把你的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

郑伯庸看着他哥哥空中挥了挥那根细藤,举起藤条指了指书桌,像一个优雅的演奏家,只是他说得话就不那么中听了。

“趴下挨打。”

饶是刚刚还唯唯诺诺的小孩也被他这样直白的表述刺激到了,他小声反驳:“凭什么?你不讲道理……”

郑述水跨前两步,一只手拽了他胳膊将他反扭在身后,一脚踢在他膝窝,郑伯庸的膝盖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磕在了地上,疼得他眼前一黑。

郑伯庸正要挣扎起身,反头正对上郑述水淡淡的眸,“我想我们有很多事要谈,在这之前,你给我乖乖把裤子褪了,桌上趴好。”

郑述水的声音完全没有温度,他看着被放倒在地上的弟弟‘好心’提议:“或者你更喜欢趴在地上?”

郑伯庸从脚心开始冒出寒意,低下头不敢做声,他从心底不敢违抗这样的郑述水。

郑述水松开他扭着的胳膊,看他站起来一步一步往书桌蹭,慢慢脱下外裤内裤趴好。

藤条不等一刻便灌着风挥下来,郑伯庸要被尖锐的痛吞没了,他第一下就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啊’,发了半个音又被他收回喉咙。这样的力道不过十下,连续不断的藤条,郑伯庸竟是硬生生被打哭了。

臀上的伤口看起来很严重,这几下打过,皮肤上已经泛出青紫,可想而知藤条有多可怕。他不知道郑述水是不是惩罚自己刚才的不驯而加重力道,他从没这么疼过!

郑述水不给他喘气的机会,藤条便继续砸落。

那一刻他才知道这个人怒火到底有多旺盛,而他几分钟前还在试图挑起他的怒气,他或许真的被郑述水纵容太久,才忘记了他哥本来的样子。他狠狠咬住手,希望手上的疼痛能够分散一下来自身后的痛。

郑述水看着趴在桌上的弟弟,语气意味不明:“你很好,现在外面漫天飞的报纸新闻都是你大名鼎鼎Rex的名号。”

“什,什么……?”郑伯庸自然对外面漫天飞舞的新闻一无所知。

郑述水猜想他也不知道,手里藤条便又抽在小孩臀上,每一下都带起一条红肿的檩子,看起来颇为可怜。

郑述水气他一点没有长进:“不长记性。”

“什么新闻?我,我不知道……嗷”小孩喊道。

“不长记性!”

‘啪啪’两下抽在臀腿的嫩肉上,疼得郑伯庸一扑腾。

“我真的不知道……”小孩垂下头,声音可怜极了。

“郑伯庸,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郑述水的藤条始终游走在小孩屁股的伤痕上,“这场闹剧到此为止,自己把行李收拾好,半个月后去美国接受治疗,这件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接受我的提议吗?”

郑伯庸清楚这是最后的通牒,他也害怕老男人手下的那根藤条,可是就这样放弃吗?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像说得那样轻巧,说放弃就放弃啊。

“哥,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近乎哀求。

郑述水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我是不是从没打怕过你?”

郑伯庸有一瞬的窒息,他自从三岁起就一直被郑述水管束,他们之间一直存在某种默契。他清楚的知道他对兄长抱有的敬畏,绝不是因为他给他带来疼痛。郑述水从来没有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总是给他足够的空间,这种默契得以让他们保持平等的交流。他不需反复强调说‘这是我的事’,他依赖郑述水,也喜欢他插手涉足自己的事,事实上郑述水也是这么做的,但是这件事不行,在这件事上他们双方都不愿让步。他知道此刻某种东西正在被打破,而他毫无办法。

他像当初郑述水对他说的那样对眼前的人说,“我什么都听你的,除了这件事,我坚持。”

郑述水拽过他的后衣领,郑伯庸因为臀部的伤被他拖得踉跄两下要往地上摔,郑述水就这么把他半拖半拽拉到墙边。

“从现在开始,没有得撑,站好!”

“你的账我们重头开始算。”

---

好,让我们来回忆一下哥哥说过的话——
「……有时候我真是觉得管不了你。」
Excuse me???
我就欣赏你从不说假话的性格。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8 09:14:00 +0800 CST  
“你的账我们重头开始算。”

郑伯庸听得心灰意冷,他勉强在墙边站直身体,身后挨打的地方一突一突的疼。

郑述水看他磨磨蹭蹭,眉头一皱,促成一座小山峰:“你是站不好?”

他这样子的态度郑伯庸岂有不怕他的道理,又拔了拔肩膀,腿绷得直直的,如此一来臀上的伤都被牵扯到,疼痛越发肆意地侵占大脑。

手机的来电铃声偏偏响得不合时宜。

郑伯庸紧张得手心出汗,料想是张晋给他的回电。

“接你的电话。”

郑伯庸伸手去上衣口袋里掏手机,冲手机屏幕虚虚瞥了一眼,就将手机屏幕按在身上。

郑述水问:“是谁?”

郑伯庸不敢作声也不敢接通电话,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几声后,对方挂断了电话,郑述水看弟弟表情,已然有了答案,他说:“拨回去。”

“拨回去,”郑述水的命令不容置疑,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约他五点钟见。”

郑伯庸自然丝毫不敢违背,只能拨回电话给张晋,他更希望张晋不要接通这通电话,只是怎么可能?

“你好,张经理。”

电话里的人似乎说了什么,Rex停顿了一下,“没有。”

他又听了一阵,有些疲惫道:“我知道了。”

“下午五点。”

Rex重复了一遍:“下午五点。”

“……先不说了,我这边有点事。”

郑述水接过他的手机,看也不看便将手机扔在了桌上。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远离张晋?”

他手上的藤条又狠狠打在郑伯庸屁股上,郑伯庸咬咬唇,痛苦显现在脸上。

“我说没说过?”

他的藤条又重又急,连续的几下下来,郑伯庸被打得站不住,手和膝盖都挨在墙上,又想起他说的不许撑,勉强撑起身子,难受得咳了咳,那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你和张晋达成了什么共识?”

“你还要让我审?”

“啪!”

郑伯庸被他加重力道的一下打得身子一颤,额前的汗水顺着眼睫滴下来,蛰得眼睛生疼,他抬手摸了一把眼睛。

他带着哭腔道:“他答应帮我谈解约的事,违约金也不用我考虑。”

“他承诺你去了MC让你上首发,所以你按耐不住签了合同?”

“……是”

“是?你还敢承认!?”郑述水真是怒火中烧。

郑伯庸疼得腿打颤,看他抬起手,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往旁边侧了侧身,依旧没什么用,藤条实打实地落在臀上。伤痕一道道重复叠加,臀峰的伤势最为严重,每一下他都忍得异常艰难,而郑述水的怒火毫无退势之意。

他腿一软,就跌跪在了地上,额头抵着墙面,开始哭咽起来。

他边哭边道:“我有选择的权利,这是我的事儿。”

他心里带了怨气,郑述水如何不知道。

“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Rex?”

郑述水拿藤条点了点他的肩,他声音很冷静,却陈述着郑伯庸不欲面对的事实:“整个俱乐部被你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面对曾经培养你的俱乐部,看重你的经理,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还有支持你的粉丝,你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

“用一张解约委托书,还有一张与其他队的签约合同?”

“郑伯庸,你若不是仗着我是你哥哥,仗着Kevin让着你你有恃无恐,你告诉我,就凭你这吃里爬外的本事,在这个圈子里能混几天?”

“你告诉我这是你自己的事?”

这话太重了。

小孩把头埋进臂弯里,哭得更加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没有……咳……”

“没有什么?没有吃里爬外?”

郑伯庸没有想那么多,他一心只想着要如何上场,甚至如何和郑述水作对,愤怒和偏执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可是孩子,难免犯错。

“你做事可以这样百无禁忌吗?对人对事抱有最基本的敬畏,对别人感恩,就是对自己善待,这种事还要我重新教你?”

“你说得也没有错,你有选择的权利。”郑述水看着小孩蜷缩的背,“我该给你这个机会,你若真心想离开,让Kevin正大光明送你走,不必让其他什么人来谈。”

郑述水看他被汗水浸湿的后脑勺像一只小刺猬般,小孩微微晃了晃脑袋。

“郑伯庸?”

小孩依旧晃脑袋,带着粗重鼻音吐出并不清晰三个字。

郑述水听得分明,他说‘我不走’。

郑伯庸此刻无比庆幸他签得是一张带有先前条件合同,只要他不和IC解约,那张合同便无法生效。

在郑述水的开导与揭露下,他终是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内心,他何尝真正想要离开那个地方呢?那里曾是他和队友一起奋战的地方,他曾披着带有IC标志的战袍举起过无数奖杯,那个标志是他烙在心底的骄傲勋章。

人始终在变,但情怀和意志从未改变。

“别人我管不着,但Kevin的份,陆衍的份,许文豪的份,张爱博的份,你一下都跑不了,站起来。”

郑述水看他扶着墙壁跌跌撞撞站起来,再站的时候真的是完全没有样子,疼痛让人本能蜷缩。一人十下,四十下,对现在的小孩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郑述水没有像最开始那样挑剔他,只是挥藤条打,那真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每打一下,小孩都要按在墙上缓很久才能在直起来,几十下藤条打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在第二十一的时候,郑伯庸再次滑在地上,站不起来。

太疼了,腿已经没了力气,全身发软。

“哥哥……”我挨不住了……

郑述水手法很好,即便是伤痕重叠最多的地方也没有破皮,但是小孩屁股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别说是再挨十九下,就是用手碰一下恐怕都难以接受。

“郑伯庸。”

“我知道你疼,疼得要死,疼得要发疯。”

郑述水的每一句话都沉得像一座大山,“你今天但凡还有一点骨气,就给我起来站好。”

郑伯庸从小就娇生惯养的,擦破一点皮都要哭得翻天覆地,全家上下都得围着他转,但这不代表他没有骨气。

郑述水从小也疼爱这个弟弟,弟弟的要求他是有求必应,但是他清楚哪些事情他可以帮弟弟,哪些事情是不行的。

该他站的时候他就得自己站起来。

等到他再挺直腰板站直的时候,郑述水倒不去问他能不能挨住了,他的藤条向臀腿下方挪,那里的伤痕为数不多,多少能减轻一下小孩的痛苦。

十九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郑述水都不记得小孩多少次站不住软下去,又撑着膝盖慢慢站直,整个过程他都没再说过一个字。

最后一下挨完,郑述水让他转过身来,小孩像从水里捞上来的。

郑述水看了看他,伸出三只手指,“三样东西,撤消委托协议书,给Kevin的道歉信,检讨书。”

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三个小时,让我满意,明白吗?”

郑伯庸在挨完打的时候以为这件事已经做完了断,在听完郑述水宣判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事远没有结束。

在三个小时后他将那三份东西完成交给郑述水的时候,内心抱有忐忑,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让他‘满意’的答卷。而郑述水看也没看,丢给他的是外衣和外裤,他们还约了张晋五点钟见面,因他而起的事件,是应该由他来画句点。

他知道还有很多事,他看见郑述水将那三份文件一起塞进公文包里的时候,他就知道见张晋只是一个开始。

哪怕在后来他们一起到IC俱乐部时候,他连站都站不稳了,还是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给Kevin道歉,给队友道歉,他每弯一次腰都觉得再直不起来。

而郑述水从始至终没有给过他一个笑脸,脸上看不出满意。

那真是最糟糕的一天,他想。

然而有幸的是,他还能再一次骄傲地说——

大家好,我是Rex。

IC的Rex。

---

拍完了但这件事还没有结束,要小孩心甘情愿去医治的事哥哥不会用拍解决的。


始终觉得能够坚持在一个战队为一个logo奋战到底的选手是有他的情怀的。

我靠( ‵o′)凸

这绝对是我迄今为止写过最狠的拍了,拍完居然还让我家伯庸宝宝在外奔波了一天,到晚上裤子都要脱不下来了好吗!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19 02:51: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大概是折腾得狠了,郑伯庸回来倒在沙发就开始昏睡,郑述水一碰他额头,竟然像被烈焰曝晒下的滚烫石头。

小孩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郑述水只好找家庭医生过来。

被抱进卧室的小孩在床上有些昏迷不醒,郑述水只得亲自给他脱裤子,只是有些伤口细微地破了皮,粘在了裤子上难脱下来。郑述水看着被汗水浸泡过更加不堪入目的伤痕,一道道伤痕除了带着红紫的血点外,还泛着白。郑述水也甚少把小孩打成这样,到底也有些懊恼自己了。

医生来过给小孩吊水,顺便开了一些退烧消炎药,临走的时候医生摇摇头,“教育孩子也要把握分寸。”

医生显然是看见了小孩身后的伤,好在这医生年纪放在那,不然这还不得去告他家暴。

郑述水赔笑,“您说得是。”

他临听了几句医生的嘱咐,把医生送走,才走回房里。

郑伯庸趴在床上半昏半睡,手里还挂着吊瓶,身后的伤也一定折磨着他。郑述水走过去坐在他床头,看他侧躺着的脸烧得通红通红的,用手摸了摸小孩脸颊。

伯庸大概是感觉有人动他,嘴里呓语:“哥……?”

“恩?”郑述水应了他一句,“我在。”

“哥……”小孩喃喃地,声音像是要哭出来,“我难受……”

那真是让郑述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手无足措,连带着像五脏六腑也都纠缠在一起的,心疼小孩。

“那怎么办呢?”他低声问道,一遍又一遍抚着小孩的额头,又无奈,又心痛。

他揽了揽小孩的肩膀,像叹息一样:“哥哥替你吧,好不好?”

小孩好似笑了笑,是开心的:“好。”

Rex病了,真正意义上的。

郑述水对他的职业很重视,他深知教练对整个战队的影响力,如果不是情况糟糕,他不会冒然请假。但这已经是Rex的第三天持续的发烧,他必须在家里照顾小孩。

郑述水很着急,小孩东西吃不进,一吃就往外吐,整天躺在床上都是昏睡,高烧虽然退了,但低烧连续不断。

医生不建议吊水,吃药又没有效果,温度迟迟下不去。

郑述水也着急忙慌:“到底怎么回事呢?”

医生说:“身病好治,心病难医。”

医生最开始只当是这孩子可怜,父母不在身边,看郑述水一派谦谦君子的做派,对弟弟倒是毫不手软。只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知道他是爱深责切,小孩子倒也和他没什么隔阂。所以小孩的心病不在这位哥哥身上,另有原因。

孩子的心病在哪,郑述水是最清楚不过了,他其实也知道为什么身体好得不得了的郑伯庸突然就一病不起。

郑述水将熬好的蔬菜粥放在床头,小孩仍然在熟睡,他看着小孩坚毅的脸庞,又想起当初小孩为了打职业也付出不少代价。

做了自己弟弟,挨打是免不了了。其实只要他不太过分,不要玩到深夜两三点,郑述水也不会太干预他。只是那段时间小孩刚过去美国上初中,那真是整日里沉迷游戏,自然挨得打不会少了,这样三番两次下来,小孩才勉强收敛一些。

谁知道过了几周时间,小孩无比认真地和他说:“我要去打职业。”

郑述水没有太过惊讶,他是这么对弟弟说的:“不要在冲动下做决定,如果一个月后你还这么想,那你就去做。”

他关注过弟弟近乎百分之八十的游戏录像,他知道弟弟多么有天赋,也知道这条路多么不易。

在他阴错阳差之间走上教练这个职业之后更不用说了,工作上的事不比生活中,再加上他对待弟弟自然而然的苛刻,这些年来弟弟挨过得打数都数不过来。

他清楚弟弟心里是没有怨恨的,哪怕挨得再狠,再对自己不满。有时候气急了也会咬牙恨恨说‘你不可理喻’,郑述水想到这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哥……”

郑述水被小孩的叫声拉了回来,“起来吗?”

小孩摇摇头,“头晕。”

“起来吧。”郑述水说,“你躺太久了。”

郑伯庸蔫蔫的不愿动,不回答他,他瞥了一眼手机,上面有他的行程提醒,其中一条推送是提醒他后天是和GW的比赛。

他低垂下眼睑,不知如何开口。

郑述水也看得分明,他将端起的粥又放下,叹了口气:“就这么想打比赛?”

小孩‘嗯’了一句。

“你的手伤你自己最清楚了,你不是没有边打比赛边治疗过,这几个月一直以来都是,有什么效果吗?”

小孩又‘嗯’了一声,不说其他话。

郑述水说:“你的病例我已经发给Sherry医生看过了,她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要你听她的话,她肯定治好你。”

小孩蔫蔫的,像一只打了弯的花儿:“那如果治不好呢?”

他说到这又像是想到什么,说:“我不想去,哥,你别让我去了。”

郑述水又将粥端起来吹了吹,也不给他答复,只是道:“起来把粥喝了吧。”

郑伯庸听了这话,将头埋进被子里,“我不想吃饭。”

郑述水轻声叫他:“伯庸。”

小孩拱了拱被子,却不肯出来。

“出来,郑伯庸,别躲被子里。”郑述水又叫了他一句。

小孩依旧无动于衷。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郑述水将碗放在桌上,一字一句说他:“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郑伯庸心道,我才不是。

“碰见事情就缩脑袋,从来不敢向前看,你就是一只缩头乌龟,恩?躲龟壳里?”郑述水说着拍了拍被子。

“我不是。”郑伯庸倏地坐起来,面红耳赤。

“是吗?”郑述水看着他,眼神波澜不惊:“那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不肯去美国?”

郑伯庸也说不出:“我就是……反正我不想走。”

“你不想走……”郑述水复述小孩的话,他思虑良久,抬起目光望向弟弟。

“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张了张口,下意识回道:“我没有。”

“你有,”郑述水肯定的语气,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小孩,像是要把他看透,看穿:“你害怕一敲键盘就手抖,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作的手伤,害怕别人口中说的‘Rex已经不行’,害怕被秦少卿取代,害怕一旦离开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害怕从此失去拿起奖杯的资格。”

是,他全都害怕,害怕得睡不着觉,他一闭眼都是他抱着左手挣扎时的痛楚,是别人指指点点的嘲笑目光,甚至是郑述水对秦少卿的满意笑容,他没有一刻不害怕,他正在被别人取代。

郑述水摇摇头,“你害怕这些?”

“我记得你曾经刚出道的时候,首战面对的是北美号称最强的中单选手狮子,他曾经在采访中扬言要教你做人,那场比赛你单杀了他三次,‘狮子’这个名字到现在提起来人们只会想到‘被Rex打爆的选手’;在去年世界赛上,背负所有国人期望的背水一战,你面对的是曾经的冠军选手也可以说是当时状态最佳的选手朴在宇,哪怕队伍之间有差距,你的表现也不曾逊色于他。那个时候,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无所畏惧。”

“再然后你拿了世界亚军的头衔,凭借世界赛出色的表现,总决赛的失利也无法掩盖你的光芒,理所应当成为国人心目中的最强,成了他们的希望之星。”

“Rex,你的起点太高了。”

“你真该好好想想,”郑述水的话让他如饮醍醐,“如果你一无所有,你还会怕吗?”

---

好几次都想把Rex生病那段哥哥手无足措的样子写成这样子:郑述水抓了他的手,摸了又摸……(总之就是反复摸)
然鹅……感觉自己在描述一个老色狼……

Rex跟我一起唱:万兔睡go 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辣……
这么不正经的亲妈泥垢!

这算不算糖???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20 06:29:0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

郑述水端起水杯,杯口递到嘴里才发现水都没了,事实上这已经是他一分钟内第五次拿起水杯。

此刻小孩端端正正站在他对面,他得承认他竟然有些紧张。

昨天和小孩谈过后,小孩就闷在房间里不出来了,虽然他本来就生着病,也没怎么起来过。但是郑述水知道他的话多少是起了一些作用,虽然小孩看起来闷闷的,眼神还时常躲躲闪闪,但至少不会再抵触他送来的饭菜,慢慢一点一点吃完倒是没有再吐。

他知道小孩需要时间,而他在等郑伯庸给他一个答案。

“咳……”对于郑述水来说,他真是鲜少有这样的状态:“有事吗?”

“我……”小孩一鼓作气想要表达些什么。

“你真是……”被放下水杯的郑述水打断了,他刚才看到小孩缩在拖鞋里光溜溜的脚,举起手略站起身作势要打他,“袜子也不穿,去给我把袜子穿上,我揍你啦!”

小孩被他吓得一遛烟跑了。

郑述水松了口气,随即被自己的行为弄笑了,他这不也是会忐忑不安的吗?

小孩果然是会看脸色的,过了一会便全副武装来,还带了茶壶替自己接满水杯的水。

“哥,明天的比赛我能去看吗?”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他知道小孩这么问,就已经示弱。

郑述水问他:“你的伤没事了?”

郑伯庸尴尬了一下,很快道:“应该。”

郑述水笑了一下:“那我倒是想不出什么拒绝你的理由。”

小孩把头撇向一边,很是别扭,“那如果我手治好了,我每天训练十六个小时你还管我么?”

郑述水听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很惊喜,他声音很轻:“当然随你。”

“哦。”小孩认认真真答,随即莞尔一笑,那笑容像照进他心里的一束的阳光。

郑述水有些恍惚,这段时间他和弟弟之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而这是郑伯庸真正愿意与他和解迈出的第一步。

他当然不会再说什么煞风景的话,享受这样宁静安好的时光。

第二日的比赛他们是一起出门的,一来是郑伯庸大病初愈,让他一个人郑述水还真有点不放心,二来就是因为郑述水的那段采访,兄弟之间的身份早被揭露,倒也不必躲躲藏藏了。

郑伯庸对那段采访反应倒是不大,他也清楚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虽然当时郑述水也没到逼不得已要爆出他们关系的情况,但他早就觉得郑述水在他隐藏他们之间关系这件事上忍好久了,只是到底这件事是郑伯庸自己惹的,他也不好对他哥的处理说什么。

果然今天载上郑伯庸出门的老男人心情是很好的,郑伯庸懒得揭穿他,把车窗摇下来看窗外。

等到了俱乐部,郑述水更是夸张,殷勤的完全没有一个教练的样子,在去赛场的巴士上又是给小孩端茶拿药,又是递纸巾嘱咐个不停,他站在巴士最后一排,完全不顾整车人回过头看戏一般的异样眼光。

Rex可没他哥那么淡定,他真是在这样的气氛下难以自处,何况旁边还坐着陆衍,他小声道:“哥,在外面呢。”

“恩?”郑述水淡淡转头。

一瞬间人头转动的那叫一个整齐,齐刷刷的转向前方,目不斜视。

郑述水很满意,再看了看陆衍。

陆衍赶忙往窗外看风景,这尼玛和我没关系啊,教练请不要看我!

郑伯庸觉得他哥一定是抽风了,以至于他迷迷糊糊到了目的地,最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又被郑述水搂着进会场了……

那些粉丝的尖叫几乎要把耳膜都震聋,他哥上辈子一定是演员吧,不不不,这辈子就是。

大山看着呆滞的Rex‘啧啧’了两下,对郑述水道:“过分了啊。”

郑述水面不改色,过分?开什么玩笑,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以兄长的身份。

今天IC和GW的比赛依旧排在了后面的场次,郑伯庸一直站在休息室的角落看比赛,郑述水知道他身后的伤恐怕此刻坐下来还更痛,小孩昨晚还有一次反复的小低烧,如今少说也站了一个多小时了。

郑述水坐在沙发上打量了小孩一会,小孩脸上无甚表情,端得是镇定自若,他抬手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郑述水站起身,走到小孩身后,小孩想得入迷,并未注意身后有人贴近,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感觉到脑后哥哥的呼吸气息。两人站得很近,郑伯庸一惊就要往前走两步,被郑述水一把按住肩膀,郑伯庸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了他胸前。

“靠一会。”郑述水在他耳边低声道。

郑伯庸正好站累了,索性懒懒地放松紧绷的身体,直接靠了下去,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郑述水身上。

众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对这对兄弟如此高调的行径视而不见。

郑伯庸正是长身体的年龄,但还是比郑述水略矮一些,他调皮地把脑袋晃到郑述水面前,头发的长度正好遮住了郑述水的视线。郑述水头往左边偏了一偏,毛茸茸的脑袋又跟过来,再往右偏,不一会儿,如出一辙。

郑述水用手轻轻拍了拍小孩屁股,郑伯庸一惊,要跳起来,又被郑述水一把按住,顺手揉了揉他脑袋,“别淘气。”

听不出一丝责备,满满都是宠溺。

等到IC上场的时候,郑述水嘱咐他在休息室趴一会,因为除了陆衍,其他人都不会在。

首发依旧是秦少卿和梁一哲,这一场比赛是人们都比较关注的,IC和GW都是公认比较强的战队,但是GW内战强无敌,IC由于去年夺得的世界亚军,公认IC外战更强。但是来自两只战队的较量,从未停止过。

GW这也是只稳中带狠的队伍,第一场比赛GW这边一反常态,一番阵容选得过于激进,甚至选了一些从未见过的英雄。

说不好是试探还是大招,GW的人员配置没有变动过,但是对IC这对新人中野组合他们还没有正面交战过,看起来是试探更多。

果然第一场IC的阵容很稳,虽然中期节奏始终被对方牵制,但显然对方这套体系打得并不成熟,也偶有失误,因此第一局倒是IC稳稳地拿下了,出人意外的顺利。

从直播画面里郑述水脸上丝毫看不出轻松。

“尹坤在试探秦少卿。”陆衍说。

“先给你点甜头,再彻底摧毁你,真是个变态的性格。”Rex笑着吐槽:“我感觉少卿很危险啊。”

“教练其实很清楚吧。”陆衍有些疑问,照道理可以换Rex上的。

“那又怎样?”Rex看着画面中的秦少卿,淡淡道,“谁当年刚出道的时候没被前辈治过?你没有?我没有?”

陆衍对他以前在美国打联赛的事迹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对‘被前辈治’这件事倒是深有体会,那是作为一个新人必须要迈出的一步,否则他永远不可能进步。

不出他们所料,GW第二局三个BP(禁止跟选择英雄)位全部给了中单,秦少卿的英雄池并不是很广,左右几个顺手的英雄都被Ban掉,只能拿一些其他的英雄,GW还顺手把Counter(反制,针对对面选的英雄,选一个克制英雄)位留给了尹坤。

尹坤压制的非常凶,GW甚至把第一个蓝Buff(增益状态)让给尹坤,在一波打野的帮助下尹坤成功拿到优势,而秦少卿成了全局的突破口,中路外塔不到八分钟就告破,而秦少卿更是死亡数高达三次,甚至带着梁一哲一起崩,IC的整个局面彻底崩盘,这场比赛已经在十分钟就宣告结束。

结束时尹坤对着秦少卿比了一个倒的大拇指,他一向都是这么嚣张,因此他的粉丝多,黑他的人更多,但他毫不在意,他的技术足以让那些人闭嘴。

明眼人都能看出秦少卿的心态已然爆炸,中场休息时坐在角落里,眼眶微红,不发一言。

Kevin走过去和他交谈了几句,郑述水倒是没说什么,例行简述上一场的问题所在,以及下一场的BP策略和作战方案等。

郑伯庸倒是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发表两下意见,秦少卿的状态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有在听,但心不在焉的样子谁都看出来,连郑述水叫他,他也没听见。

“喂,”郑伯庸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还爱徒呢,还假想敌呢,弱爆了,“心理素质这么差,趁早收拾东西回家。”

大家都是眉心一跳,Rex你又在教练面前这么嚣张,你是学不乖啊。

教练:“Rex。”

众人心里摇头,看吧要遭。

“干嘛?”Rex语气不好,输给GW他第一个不爽。

“能上场吗?”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皆是一惊,我靠教练转性了,居然任由Rex发脾气,一句责备没有,还让他上场!

饶是Rex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郑述水今天会让他出场,他帅帅地拽拽地:“你再问一遍。”

“能不能上场?”

他嘴角微微上扬,邪气十足,“求之不得。”

“陆衍。”

“在。”

“热身,准备上场,你不用我再问一遍吧?”他说罢看着Rex。

众人哄然大笑,前一局失利的阴霾一扫而散。

Rex一直生病着,这几天只是偶尔摸了一下电脑,况且他身下的伤还未大好,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兴奋不已。

而这一场战争更多的来自中路的斗争,陆衍说的‘打爆’也无非是一句垃圾话,两只战队是有来有回,尹坤上一局手感打开了,状态奇佳,Rex也不落下风。

而陆衍和Rex的默契配合更是打出精彩的操作,而后期GW在僵局的一波团战处理中略显冲动,虽然漂亮找到机会秒杀了辅助,但浪费过多技能在辅助身上,IC打出一波团灭,GW葬送好局。

两个老搭档临危受命,不负众望拿下胜利。

赛后接受采访的是久未登台的Rex。

“我们有幸邀请Rex来接受采访,Rex,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Rex抿抿嘴,竟有些腼腆:“大家好,我是IC的Rex。”

伴随身后一片尖叫。

“首先恭喜IC获得胜利,和GW也是老对手了,先说一下自己现在的感受吧。”

“恩,很开心。”Rex很调皮,重复了一遍:“很开心,因为很久没有上场了。”

记者先问了几个关于比赛的问题,然后才问道关键,大概就是为什么这么久不上场,之前也闹出很多流言,希望Rex本人做一个澄清,和新闻发布会不同,选手个人的采访问题都比较温和。

“是因为手伤的问题。”

“是,事实上,这也是我上半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了。”

他说出这个事情令所有人意想不到,郑述水也没想到他会在公共场合公布这个决定。下面粉丝已经开始沸腾,听到这个消息都无法让人接受。

“我已经决定去美国对手伤进行恢复治疗,不知道会要多久……”

这时台下居然有偏激的粉丝开始哭,尖叫:“Rex不要走!”

Rex顿了一下,他说得很郑重:“但是一定会回来的。”

“感谢俱乐部,我的经理Kevin,我的队友,我的粉丝,还有我的教练,恩,特别是我的教练。”

台下的粉丝依旧在尖叫:“Rex我们会等你回来,一定要回来!”

“谢谢你们。”

我会有不负期望,如愿归来的那天。

Kevin笑:“看来郑委员长思想工作做得不错。”

郑述水也笑,意味深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

Rex的成长让郑述水感到欣慰,他看着聚光灯下带着浅笑应付自如的弟弟,为他感到骄傲。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难得他心平气和,没有责备,不带怨气。

他真正学会舍弃那些阻碍他前行的东西,或是浮华的虚名,或是杞人忧天的困扰。他终是学会了对人生中那些莫可奈何做出妥协和让步,他不再逃避,不再驻足于原地,而是勇敢地走出了禁锢,大步地迈向了未来。

---

其实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的:

Rex:你再问一遍,(让我再帅一次!)
哥哥:(好好好,)能不能上场?

可以看出小孩经历这么多事情,也在慢慢成长。人是这样的,面对未知,有的时候多想一步都会跌入恐惧的深渊,但哥哥还是拉了他一把。

那么你问他将用什么接受苦难?

以信心,以平静。

这个故事到这里也算告一段落,后面的我还要继续整理思路可能停更几天,然后之后可能会没有日更,因为没有存稿了XD……

明天或者后天放一个番外,你们有没有其他想看的番外可以说出来(反正我也不一定会写XD)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21 14:31:00 +0800 CST  
整理了一下小猫提供的素材XD,分享给大家吧,各种小剧场,郑家小日常。


挨打后的各种反应——

Rex:宝宝心里苦,哥哥大坏蛋,我不要理他了
鱼片:大家快来看啊,小哭包又要哭了。
小猫:哈哈哈哈Rex真的好爱哭噢,被宠坏的孩纸。
鱼片:超爱哭,根本就不像男孩纸!估计郑蝈蝈把他当女孩宠,其实是想要妹妹的吧。嘘,不要被Rex听到又要炸毛了。
小猫:长大就不能这么娇气嘛,不然怎么找女票XDD
鱼片:反正有小陆宠他,摊手\(--)/女票什么的不要也可以。
小猫:噫,我嗅到了一丝XX的气息。
Rex:反正队友都得宠着我,还有教练,Kevin,粉丝,亲阿姨……


Rex:哥哥快来给我上药。
蝈蝈(正经脸):不给上,关小黑屋。
Rex:不理你了哼!
小猫:Rex对转会的事是真的服气了吗?
蝈蝈:你服气不服气?
Rex:本宝不想说这个。
蝈蝈:那你想说什么?
Rex:本宝现在屁股痛!

鱼片&小猫(感叹):过了作死的年纪
Rex:宝宝我年轻就是资本。
Rex高兴的哼小调,本宝就喜欢欺负蝈蝈。
猫:真的咩,那现在是谁pp在痛?
Rex:小爷才,才不痛呢!(脚一绊摔倒在了地上)
Rex(望向哥哥颐指气使):扶我起来。
蝈蝈:风太大我听不清。
Rex就地打滚。
蝈蝈笑了笑,弯下身把小孩抱起来,无奈又不失温柔:“你啊。”


Rex:蝈蝈我想要阿狸,给我买一只。
蝈蝈:我给你抓一只。
然后带Rex去了游戏厅,结果抓了半天没抓到,Rex站一旁不耐烦好久,一推他哥,哎哥你太笨了,还是我自己抓吧,然后投了两个币就抓出来了。
蝈蝈:……

关于糖……
郑蝈蝈:小孩你想吃糖还是吃板子?
Rex挑眉:小爷都不要,哼。
郑蝈蝈:真的不要糖?不要后悔哦
Rex边走边回头看:你求我我就要。
蝈蝈摸头杀:乖,来吃糖,是哥哥亲手做的哦
Rex嘴鼓鼓地塞满糖:这还差不多。
蝈蝈:记得刷牙。
Rex:放心吧,本宝小时候还做过牙膏广告好不好。
小猫: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吗,那REX也算是个童星诶2333
Rex:毕竟我可爱。
郑蝈蝈骄傲脸。

关于郑氏大小阿狸
由于Rex宝宝的傲娇和阿狸扑在地上撒娇的那个表情神似……
小猫: 哈哈哈哈,兄弟俩可以去做阿狸代言人了。
Rex:呵,我哥哪有那么萌?
蝈蝈悄悄站在身后:你再说一次?信不信马上取消你的代言人工作和没收你的阿狸。
Rex:好嘛好嘛,我只是觉得哥哥英俊神武,代言什么阿狸嘛……
蝈蝈:那我代言什么?
Rex:你分明就是……
蝈蝈:???
Rex:狮子王。
蝈蝈:那你是什么?小辛巴?
Rex:我可不是你儿子……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21 17:01:00 +0800 CST  
特此感谢小猫!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21 17:02:00 +0800 CST  

番外

郑伯庸宝宝的落地来得有些意外,被寄予郑家厚重希望的‘小公主’变成了小王子。郑哥哥给准备的什么小公主服装啊、芭比娃娃啊、发卡啊通通都要被扔进回收桶。

虽然小王子的事实不可改变,但这依然不能改变郑家对‘小公主’的期望。事实就是小时候郑伯庸宝宝一直被家里人当女孩子养,时常你可以看到院子里扎着小尾巴辫子的小男孩头上夹着蝴蝶结到处跑,家里人的人惯他惯得不行,导致他娇气的不得了。

对这样的黑历史小孩长大后自然是拒不承认的,而他调皮的本性却从六岁才开始显露,到了八岁混世魔王的特征暴露无遗。

小孩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胆子又贼大,便是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郑哥哥表示也是毫不意外的。

反正他的责任就是今天赔别人一块玻璃钱,明天又得上门给别人道歉,至于老师请他去学校喝茶也是家常便饭了。仿佛自家小孩子要将六岁以前的安静乖巧都尽数讨回去似的,一日都不能安生。

郑哥哥没少把小孩提溜到跟前教育一番,无奈小孩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一天到晚,能不能给我消停点?”郑述水问他。

小孩跟前乖乖的,低头应道:“哦。”

“哦!?你再给我说一句?”郑述水忍不住骂他。

“我知道了嘛。”小孩看着脚尖,有些抱怨。

郑述水一拍桌子,还‘我知道了嘛’,合着还不甘愿了?

“立正!”

小孩脚后跟一顶,身体笔挺笔挺站得端正,那气势,胸前就差一枚少先队员的胸章了。

“向左转!齐步走!去!抽屉打开,板子拿出来。”

小孩嘟嘟嘴,站在柜子前不肯打开抽屉。

“哥哥。”

那声音软糯糯的,当真让郑述水一点儿也凶不起来。

“我不知道哪一个。”

郑述水走到他面前,抓了他肉肉的小手来,放在了左边第三个抽屉前。

“现在知道了?”

小孩听他语气中带了笑,索性转身双手搂住了郑述水的腰。

“哥哥。”小孩又喊。

郑哥哥心里得到莫大的满足,便是什么怒气都没了,他喉结一动,发出了一声‘嗯’?

“我错了。”

“认错认得快有什么用?”郑述水问他。

“我肯定没有第二次,李二婶他们家的狗可凶了,我都不敢去的。”

郑哥哥真不知道跑到别人家里偷偷摘橘子这种事小孩怎么做的出来。

郑述水无奈:“你想要吃什么和我说就是了,要去偷别人家的?”

“可是树上的才好玩儿啊。”

郑述水拍了小孩后脑瓜子一巴掌,“你调皮有个限度,不准爬树,不准偷别人家东西,听见没?”

“哦。”小孩贴着他仰着脸看他,一双光彩熠熠的眼睛。

“饶你一次。”郑述水刮刮他鼻子,然后顺手把他抱起来,亲亲小孩额头。

郑哥哥实在太容易被弟弟在他面前的乖巧样子蒙蔽,这件事没过去一个星期,小孩又闯祸了,把老师的放在讲桌上的花瓶都给(卒瓦)了。

郑述水前不久才警告他安分点,此刻哪里能饶他,只是平时搁在书柜里的板子又寻不见了,翻箱倒柜大半天都没能找着。

不是小孩藏起来,还能有谁?

郑述水看着站在眼前的弟弟,问他:“板子呢?”

小孩眼珠子一转,“什么板子?”

郑哥哥恼自己实在是不该总饶过他,才惯得他这般无法无天,便是连他这个哥哥也不放在眼里了。

他点了点小孩:“给我站着。”

言罢起身走了出去,谁知道小孩趁他不在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郑述水总觉得有些东西少了——果真放在音响上的鸡毛掸子不见了,连花瓶里的花枝儿都被尽数扔了去。

郑述水真是被弟弟的行动力气笑了,他一转身又回了书房,从最底下带锁的柜子里抽出一根细藤。

郑伯庸哪知道他还私藏了一根‘凶器’,脸上表情也精彩得很。

“伸手。”

还真管不了他了?

“哥哥。”

讨巧卖乖是没有谁能比得过郑伯庸。

“伸手!”郑述水看着他,不为所动。

郑述水脸一沉,小孩就有些害怕了,扭捏了两下,还是把小手伸出去。

郑述水将他手拽过来,一藤条就打下去。

从没挨过藤条的小孩这下好了,一下下去就疼坏了,手掌心一条红红的印子立马鼓起来,郑伯庸立即就眼泪汪汪,把小手缩回去吹吹。

郑述水哪里依他,要他把手伸好。

小孩勉强伸出来又挨了两下再缩回去,说什么也不肯把手拿出来了。

才打了三下,还没怎么用力,像什么样子!

“伸手!你今天不自己把手乖乖伸出来,我打到你哭!”

小孩眼泪立马就掉下来,他睁大眼睛看着郑哥哥,“可是我已经哭了。”

“……”

郑哥哥随口一说罢了,哪料到小孩如此通透。

他把小孩拽过来夹在两腿间,就给了他屁股几下藤条。

郑伯庸用手去挡,手胡乱挥着,郑述水一不小心就打在了他小手臂上。

小孩手白白嫩嫩,手臂上立马起了一道檩子,时逢夏天,穿短袖的小孩还要上课,这下全班人都该知道他挨打了。

小孩委屈大发了,连手脚都乱动起来,手肘磕在了郑述水下巴上。

小孩用手推开他,冲他吼:“别动我!”

郑述水松开他,皱着眉头看弟弟。

“我不跟你玩儿了。”弟弟说着要往门外跑。

郑述水都不用起身,一伸手就把小孩拽了回来,他有些生气了。

“郑伯庸,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闹着玩呢?”

小孩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郑述水拎着他的后颈,把他提溜至墙角,“我看着你就来气,先给我反省一小时。”

郑伯庸不想反省,凭什么他反省?因此他软趴趴站着。

“你怎么站的?”

小孩应付般挺了挺背。


郑述水不和他开玩笑:“你再这样子,就给我去门外面站。”

小孩耳朵动了动,手乖乖背到身后,挺直腰板对着墙壁‘反省’,实则是正对那抽过他的藤条心生怨恨。

看小爷不把你弄断弄折小爷就不是郑伯庸!

此刻静静躺在书桌上的藤条内心几乎是绝望的。

郑哥哥不过打他了几下就把藤条收起来了,反正小孩子淘气嘛他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这件事又算小孩子得以蒙混过关。

只是没出几天,郑述水目光之余瞥见锁藤条的小锁似乎和他之前离开时的位置不太一样,他右眼一跳便用钥匙打开了一下。

藤条尸体安静地躺在柜子里,断成了两节。

“……”

郑述水恨得咬牙,没有憋住:“郑——小——混——蛋——!”

小孩被他的吼声震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赶紧打开衣柜往塞满衣服的柜子里躲。

郑述水走到他房间看见衣柜前的拖鞋冷笑,简直想大吼一声愚蠢的欧豆豆。

一手把小孩从衣柜里拎出来,另一只手拿着被‘残忍杀害’的藤条:“你弄断的?”

“不是我。”小孩矢口否认。

“不是你?”

“小混蛋,不是你你躲什么?”

小孩捂住耳朵表示他不想听。

郑述水把他按下来把他裤子扒了,露出白花花的小屁股,在上面印了两个巴掌。

“你还不承认?”

“我,我说……”小孩嘤嘤又要哭了。

“是你,是你打断的。”

郑述水挥了挥藤条:“打断的?”

小孩点点头,眼神无辜。

该死的,他就打了小孩三下!

“好。”郑述水冷冷道。

郑述水拉了小孩的手一路给他带到门口,小孩内裤还挂在腿间呢,狼狈地伸手去提,总算是赶在被推出门外前保住了颜面。

郑述水瞧着差点被人看光屁股,惊魂未定的小孩道:“去买一根新的回来。”

小孩摇头,这种事他才不干。

“不买就不准进门。”

小孩有些怕了,伸手拽住他哥的衣服不肯放手。

“松手!今天我倒要看看这藤条打在你身上,是能打断不能。”

小孩一抿嘴,又要哭了。这……这当然是不能的啦,因为藤条是他偷出来费了好大力气才弄断的嘛,听到哥哥扬言要用藤条在他身上做‘实验’,小孩有些不知所措。

郑述水一声呵斥:“去买!”

郑伯庸被他吓得不轻,转身跑了,却是躲在一旁探着脑袋张望了一会,不敢走也不敢回去。

郑述水瞧见他的小脑袋藏在一旁,哪里管他,自顾自关上了门。

小孩完全没了刚才油嘴滑舌的机灵样,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走出来,站在门口。

他口袋里只有偷偷存下来的一块五毛钱,到哪里去买藤条,站了一会又觉得很委屈,盯着门上大大的福字发呆,过了一会便觉得无趣极了,报复似地开始用脚踹白色的墙面,墙面被踹出黑黑的脚印。

门突然打开了。

小孩吓了一跳,把脚缩回来。

“搞破坏搞到家门口?”郑述水问他。

小孩老实地不说话,郑述水又要关门,小孩赶紧拽了郑述水衣角,不让他关。

“做什么?”郑述水轻声呵他。

小孩又吓了一下,赶忙松手,这回也不用赶他走,小孩自己从楼道跑掉了。

郑述水走出来几步看了看,看楼道口半天没看见小孩走出来,再过了几分钟,小孩出来的时候已经和同一单元的小孩们混到一起去了。

他真是服了自己家弟弟,那动如脱兔的矫捷身影,还买什么藤条?大概在几分钟前就被他抛脑后去了。

郑述水不去管他,小区里安全得很,他倒要看看小孩晚上回来,用什么和他交差。

郑伯庸宝宝并没有哥哥想得那么不堪,至少他在接受小伙伴的邀请时还是犹豫了几秒钟的,然后……他就欣然同意了。

等他野回来的时候太阳都下山了,肚子咕咕叫走回门口高高兴兴要敲门时正看见墙边几个被他踢出来的黑色鞋印,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他似乎忘了点什么……

小孩有些丧气地又走下楼。

夕阳给大地披上了金色的外衣,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加快着他们归家的步伐,有下班的上班族,也有背着书包的学生。探身窗外的大妈拍了拍被子要将被子收起来,时常有‘XXX,回家吃饭啦’这样的声音传来,一群一群的小孩们地嬉笑着散了去。

郑伯庸躲在大树后边,不欲让认识他的人知道他如今的处境。

他看着每个往楼洞里走的人儿,从多到少,最后小区的小道上也再找不到几个人了。

“我才不难过。”小孩喃喃道。

没有人回复他。

“我不难过。”

他小声复述了一遍,伸手摸了一把眼睛。

身后有人传来叹气声,“小混蛋也会难过啊。”

郑述水朝小孩招招手。

郑伯庸像迫不及待要归巢的鸟儿,扑向了郑述水。

郑述水把他抱了起来,小孩搂着他脖子,头贴在他肩上,像是累极了。

“我不是小混蛋。”小孩嘟囔。

郑述水轻笑:“那是什么?”

郑伯庸贴在哥哥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郑述水笑出了声,抱着像树袋熊一般的弟弟。

他朗声道:“好好好,就是小可爱小心肝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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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番外其实没写出当时和小猫YY出来的那种感觉,其实只是因为没有真的打断藤条?(误)


楼主 絕望的生魚片i  发布于 2016-12-23 08:03:00 +0800 CST  

楼主:絕望的生魚片i

字数:265871

发表时间:2016-11-25 12:2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15 10:01:2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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