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 【原创】 沉迷 (实践,病态)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3-24 17:00:00 +0800 CST  
我洗了澡,坐在离她几步的地方,刚点上烟,听到她一口流利的中文问我:“你心里有爱的人吗?”

我坦诚地摇头,“没有。”

“一个也没有?”

“没有。”

“过去呢?”

“没有。”

“但你很有经验。”她回味地望着我,“难以想象被你爱上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我转了转火机,认真想过,说:“也许有过,只是我对爱情也一样随便,所以没有注意那是爱。有些东西玩儿到这一步,很难分辨什么才是真心。”

“从跟很多人zuo爱,变成只跟一个人做?”

“那我一定会腻。”

Martina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含在嘴里望着我。

我起身给她打了火,火光里,她的脸庞很美,带着肉yu的热情。

她把烟吐在我的眼前,制造出一层迷雾,笑着说:“爱你的人一定很多。”

我抬手用拇指抚过她的下唇,“包括你?”

她趴在被酒浸透的床上,唇上的色彩明艳,笑得谄媚,“没有人能拒绝。”

她说:“You are a devil.”

我沉默,转而笑起来,“没有第三次了。”

Martina早有预料,没有多少失落,只是露出惋惜的神色,痛快地答应,下了床,在我脸上印一个吻痕,走进浴室。

我用纸巾擦干脸上和手指的口红,出门之后,之前的躁郁缓解下去,理智又重新爬了上来。

关于爱情的问题悬在脑海,我开车慢慢从一个路灯驶过另一个路灯下,答案有些模糊。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性,也会遇到很多爱,有时候我需要它们,也承认它们的重要性。可我遇到的太多,见过的也太多,我知道这两样都不稀奇,我有更多时间要用在别处,所以并不觉得它们珍贵。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里,我一定要选择一种作为我终生的枷锁,我不希望那是爱,也不希望是预支的一辈子的性。

至于它是什么,等我甘愿为那个人俯首的时候,我相信我们都会明白。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3-24 17:03:00 +0800 CST  
准备画展的日子里,我的手机一直没开,陆淮安在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两周后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没人接,之后他就没再打过,改成了短信。这么长的时间里,加起来总共只有三条,每条都是短短的几个字,对已经过去的事只字不提,含蓄地表达自己的疑虑和询问。

我在一个夜晚,花了近二十个小时来完善之前断断续续没有完成的一幅作品,把记忆里坐在庙前的小豹子捕获在了画中,没等画干,把它跟之前那幅一起锁进了柜子里。

手机里陆淮安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条信息,是几天前他说楼下附近开了一家面馆,夸他们家的汤头很好。

我站起来伸个懒腰,看一眼时间,迟迟地给他回复道:“你请客?”

发完还没来得及返回到主页,已经收到了他的答复,“好”,信息里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来得及打。

我笑笑,捡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走出画室的时候天气阴郁,酝酿着一场雨的到来。

我们在面馆见面,我到时陆淮安已经找好了位置。落座点了面,我抽出一支烟,还没摸到火机,陆淮安用眼神朝我指了个方向,我顺着抬头,看到前面禁止吸烟的标志,咬了咬烟嘴,没点。

面馆的生意很好,里外坐得满满当当,一点也不像一个新开的店,吵闹异常。

“你……”许久不见,陆淮安再跟我说话时显得有些紧张,清了下嗓子,说:“你昨晚没睡好吗?”

我懒懒地嗯一声,“没有有小豹子做抱枕的时候睡得更好。”

他没吭声,心虚地瞄了一眼隔壁桌的人,见没有人注意,才放心地舒一口气。

“你怕什么?”我说:“除了你和我,又没人会知道你被我……”

“肖臣!”他耳朵有一点红,两只手放在腿上攥成拳头。

我笑着看他,在服务生把面端上来之后,说:“我忘了,豹子再小也是野兽,惹不得的。看你这幅样子,是对面不满意,想吃活物了?”

陆淮安咬牙,抓起筷子恨恨地说:“如果我真的是豹子,一定第一个吃你。”

“好啊。”我抢过他掰开的筷子,拌起了自己的面,“只要你不怕咯掉你的牙。”

说着,看了他一眼,“反正,我是软是硬,你的……可是早就见识过的。”

我故意没说出最关键的部位,陆淮安盯着我,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我笑意更深,侧目问他:“湿了?还是你发……”

“这是公共场所。”陆淮安第二次打断我的话,压低声音,瞪着我说:“你收敛一点,别再说了。”

“我还要怎么收敛?”我抄起一筷子面条,说:“有反应的又不是我。”

“你——”

“行了,吃你的面吧,哪儿那么多话。”我说:“我从昨晚忙到现在一口东西没吃,哪儿有力气跟你吵,你做哥哥的就不能让着我点儿?比我大两岁,吵赢了你也是丢人。”

“……我没想跟你吵。”他嘀咕一声,掰开第二双筷子。

我吃了几口,看出他脸上的倦色,随口问了一句:“你最近又加班?”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听清,抬头茫然地看着我。

我指了指自己,笑着说:“同款黑眼圈。”

陆淮安愣了愣,从镜框下揉了揉眼睛,“赶个工程,已经快做完了。”

我嗯一声,一碗面快吃完时,陆淮安犹犹豫豫地问我:“你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忙工作吗?”

只看他试探的态度,我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看着他反问道:“你以为呢?”

“……”

“老实说,”我笑笑,“你最近有没有去酒吧?”

陆淮安不看我,摇了摇头,“没有。”

“我记得我上次不理你,你后来可是天天跑去堵我,现在怎么了?这么平静。”

陆淮安盯着桌面上掉了漆的地方,陷入了静默。

我不管他,把面吃完喝了口水,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陆淮安却忽然对我说:“我们之前确定过长期的关系,你说过让我给你建的房子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点。”

我不太明白他要说什么,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陆淮安与我对视了一眼,故作平静,低低地说:“我不找你,是因为——我想试着去相信你,相信你不会违背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肖臣,这样的信任,我已经尽力了。你说得对,虽然这中间我怀疑过很多次,可现在你还是来了,我的等待得到了回应,你没有骗我。”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3-25 23:10:00 +0800 CST  
人声杂沓,外面酝酿了许久的雨不知何时倾泻如瀑,落在雨棚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响声,平衡了周围的噪声,很奇怪的,也把他的话衬托得格外清晰。

我淡淡地笑着,问他:“如果我一直不来找你呢?你就不担心我会找别人?”

陆淮安摇头,“我不知道。”

说完,低头拿起自己的筷子,眼里闪过一瞬的自卑,“除了等,我没有什么能留住你的。”

我望着他静默无言,等他把碗里的面吃完时,才开口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儿吗?”

陆淮安抬眼,疑问中带着对答案不死心的期待。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说:“我怕一只小豹子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在路上乱跑,会引起别人的恐慌,扰乱秩序。就算不伤人,万一被警察击毙了,长到这么大,也挺可惜的。毕竟——它可不像那些惊慌的小猫一样,有自己的主人来管。”

我起身向外走,陆淮安在后面结了账,慢腾腾地跟上来,到门口人少的地方时,闷声闷气地对我说了一句:“我也有……”

我站在门口,不经心地问:“你有什么?”

他往外看了一眼,等行人走过,原本鼓足的勇气又被羞chi镇压下去,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挑眉,在外面把刚才没抽成的烟补上,跟他一起沿着一家家店铺之间连起来的雨棚往前走,拐个弯能直接通到他住的那栋楼。

“你要去我家坐坐吗?”走到离那儿不远的地方,陆淮安说:“等雨停了再走吧。”

我抬头看一眼落雨的天幕,记起一件事,觉得有趣,问他说:“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给我发消息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如果不是那场雨,我也不会见他。

陆淮安嗯一声,点头,“我不会忘。”

他把这四个字说得轻描淡写,我却从中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意味,汇合成怪异,在心里涌动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雨水落在地上,蓄起一个个水涡,快速的流动让人厌恶又头晕。

我有些烦闷,对烟草也没了兴趣,下意识地想把烟攥进掌心里捻灭,手指颤了下,却先被一双冰凉的手握住。回过神来时,那半截烟头被雨水打湿,扔进了路边张着嘴的垃圾箱里。

陆淮安袖子被雨淋了一角,脸上没有半点异样,站在我身边像一块木头。

他接触到我的目光,躲避了一下,说:“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多管闲事的小豹子像被人驯养过一样。”我扬起嘴角,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调笑地问:“你的项圈呢?”

走到他住的房子楼下,四下无人,只有静悄悄的砖瓦墙壁暗自偷窥。陆淮安抿了抿嘴,对我说:“除了你,没有人知道。”

我没接他的话。

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表现着紧张,就像一个十几岁面对初恋的少女,用尽各种含蓄的说辞来表达忠诚与心意,青涩得滑稽。我却只有沉默,没有一点想要嘲笑他的意愿,

“你……”

“陆淮安。”我在他开口时,抢断了话茬,说:“你上去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他神情有些怔忪,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微微笑笑,“下次见。”

不待他的回应,也不去看他的反应,我转过身,走进雨幕里离开。

那晚我在张弋那儿待了一夜,没换衣服,一身春雨沁骨的凉,几瓶酒之后,胃里又烧起火来,倒下之后,迷迷糊糊又是一夜梦魇。

宿醉过后又是免不了的头疼欲裂,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只凭周身感觉知道这不是我最后待的那个地方。睁开眼睛,手背上贴了一块医用胶布,对昨晚却没什么印象,浑噩间转头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方善。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3-26 23:11:00 +0800 CST  
我慢慢撑起手肘坐起来,方善还睡得正熟,我压下旁边的被子,露出他的半边侧脸,稚嫩依旧,看起来一副未涉世事的纯真面孔。

我捏了捏他的脸颊,迷糊的小家伙没有防备地哼出声来,在我手背上蹭了蹭。

我笑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醒醒。”

方善揉揉眼睛,看了我两秒,与周公面谈的灵魂才不情愿地归位,清醒过来关切地问:“老师,您醒了,您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头,方善站起来,接了杯温水递到我手里,说:“您昨晚淋了雨,有点着凉了,又喝了太多酒,我不放心,让医生过来看过输了液,您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我们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我撕掉手背上的胶布,觉得他总把人想得太娇气,下床去冲了个澡。洗漱完打开门,方善抱着选好的衣服站在外面,嘴角弯弯地对我笑。

我动作一滞,别开视线,接过来看也不看,当着他的面一件件穿上。

方善似乎对自己的品味很满意,傻乎乎地笑着站在一边盯着我不放。

我穿好了衣服,瞥他一眼,“还没看够?要我脱了再给你重新穿一遍?”

方善脸一红,抿嘴笑着低下了头,“老师,我去准备早餐。”

我嗯一声,等他出门后从抽屉里找了盒烟,翻出进水的手机,把卡拿出来,装进备用的手机里。刚开机,一条短信进来,陆淮安的,时间是昨晚,大概反反复复删掉了很多遍,最后到我眼里的只有一句晚安。

我从网上找了个链接,发给他问:“画展,去吗?”

陆淮安又是很快回复,问我:“你也有兴趣吗?”

“我的兴趣不在画,在一起看画的人。你没问题的话,我订票,我们一起。”

这次陆淮安迟疑了一会儿,到方善敲门的时候,他才回道:“我最近时间比较紧,到时候可能要跟同事去工地验收,只能最后一天去。”

“那就最后一天。”

“嗯,有变动的话我再给你电话。”

“老师。”方善悄悄打开一条门缝,轻轻地说:“早餐准备好了。”

我收起手机,走出卧室先闻到了一股面包和牛奶的甜味,坐下来看他往烤好的面包片上加果酱,只觉得更加甜腻,没有丝毫的食欲。我侧头叼上一支烟,问他:“画展什么时候结束?”

“23号。”

“对外消息不变,展出再加一天,到24。”

方善愣了愣,疑惑地看我。

我说:“你先去告诉苏岳,有什么问题再回来告诉我,我来解决。到时候我会带个人过去,现场除了工作人员之外,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出现,明白吗?”

他看着我,咬了咬嘴唇,“是您的朋友吗?”

我笑了下,没有回答。

方善皱起眉头,试图跟我辩讨些什么,我把面包塞进他的嘴里,起身拿过柜子上的钥匙,打开门,听到他说:“老师,您现在跟以前不一样,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您不能什么都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老师,您这样迟早有一天会毁了自己,毁了您的前程。”

他语气里满是哀怨,我闭了闭眼睛,有一句话绕在舌尖,却怎么也无法再问一问他,最终还是没有回头,迈出两步关上了门。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3-27 23:48:00 +0800 CST  
苏岳安排的画展只是像明星走一趟红毯,让那些裱在画框里的丽人们重新出来搔首弄姿,赚钱的同时,增加一点霍燃在公众面前的曝光率,以提高那些周边产品的销量,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我没打算要出席画展的开幕式,在前一天晚上又一次尝试了Jason的“Satan”,几杯入喉,跟酒吧里新认识的一个女孩儿出门睡了一觉。早上苏岳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连番轰炸时,她的内.衣还挂在床头的花瓶上,内.裤已经被扯烂丢进了厕所。

方善带着恳求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勉强醒了酒,睡眠不足的身体蔫蔫的,打着哈欠跟他赶到展出地点,最后一遍检查场馆的苏岳一眼见到我先皱起了眉,“我不是说过让你穿得正式点吗?你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霍燃,你昨晚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你看看你这样像什么话!”

“岳哥。”方善打断他的发火,说:“我带了衣服,老师去后面换一下就可以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一点准备吧,莫先生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苏岳阴着脸点头,我懒得理他,点了支烟,退一步去换衣服。

方善提前定做了一身西装,拿出来笑着对我说:“老师,今天的分区有水墨,所以我让人在配饰上加了一点汉元素,袖扣是……”

我摆摆手,一句话没让他说完,有点犯困,换好了往椅子上一坐,方善过来打好领带,又蹲下去帮我换了鞋。我垂目,捏了捏他小小的耳垂,满不在乎地说:“几分钟的寒暄,至于吗?”

方善动作停了一下,“等一下媒体采访完,可能会有一个饭局。”

采访和饭局,这两个在他对我的转达里,没有提起过一次。

“老师……”

我闭上眼睛,方善识趣地不再出声,到一旁去跟化妆师交流,用粉饰遮掉倦意,让气色看起来更好一点。

苏岳请来了自己业内的很多朋友,把他们当成付高价的冤大头们的候选人,其中包括Martina在内,有大半是我见过的,而另外那些,就是他重点要介绍给我的买主。

苏岳为了吸引普通人,跟风把场馆做了3D,让一切都变得怪异又庸俗。

我维持着在大众面前的高雅假象,装出一副寡言的文人形象,面对媒体的镜头,对画作知而不言,对私生活营造刻意神秘,谈起苏岳,更是一副多年至交好友,互为知音的恶心面孔。转过头,又跟他那些朋友假笑寒暄,守着礼仪与利益的界限,像古时候的欧洲女子,穿着不方便的裙子限制行动,以此奉为端庄的表率。

他们私底下用言语对那些画进行了拍卖,有几个怕苏岳反悔,也担心因为争抢提价,当场转了账,在画框下的介绍词上贴上自己的标签,只等待画展结束,好把属于他们的东西拿走。

我旁观着这场与我毫无半点关系的交易,看到眼前Martina的那幅画,开口问方善:“你猜,如果它没有主人,现在能提到多少?”

方善顺着我的目光抬头,说:“苏老板请来的人地位都不低,如果单独叫价,大概能在原价的基础上再加百分之五十,但有一群竞争者的话,应该还要高。”

“你的助理恐怕低估了它的商业价值,如果Martina小姐不介意,这幅画,我愿意出三倍的价格购买。”

我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方善恭顺对他鞠了鞠躬,在一旁小声提醒我,“老师,这位就是莫先生,国内有名的收藏家。”

“霍燃。”他笑着对我伸出手,“久仰大名。我看过你的作品,笔法细腻,从局部到整体都无可挑剔,年纪轻轻能有这番造诣,了不起。”

我跟他握了握手,淡声道:“学生的几幅习作而已,您过奖。”

他抬目对上画中人的眼睛,问:“还在探索新风格?”

“从未断过尝试。”

“好啊,有这种态度,就不怕不能成事。”他眉眼和善,目光里透漏着欣赏与赞许,可我却怎么都觉得不适。

方善察觉我的排斥,正要开口,那个男人先递过一张名片,“我是喜欢你的画,可惜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听苏岳说你也画私人订制,希望我们有一天能合作,成全我的一个心愿。”

我接过来,上面只有名字与电话。

我微微颔首,“很期待。”

说罢,方善总算找到为我脱身的理由,莫歧良看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借口,轻轻摇头,笑着离开。

我转过身,撕碎了他的名片,递给方善,“扔了吧。”

“老师……”

“听不懂?”我看着他。

方善咬了咬嘴唇,顺从地把它丢进了垃圾箱。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3-29 01:20:00 +0800 CST  
苏岳的饭局就像一场联谊会,充满了喋喋不休,方善在我身边挡着人场卖笑,配合苏岳一个个敬酒,几个小时下来,醉成了一滩烂泥。

把人都送走之后,苏岳也喝得迷迷糊糊,我打电话叫了个代驾,回过头来刚坐下,苏岳说:“看出来了吗?莫歧良对你有意思。”

我嗤笑一声,“屁股痒还是想被我干?”

苏岳拧起眉头,“你知道他什么身份吗?”

“他今天拿了幅画,出了这个数。”苏岳比了一个数字,笑了笑,“够你再买套房了。”

“我也不差他这套房。”我拿了块毛巾,丢进冷水里浸透了,扔到他身上,“你喝多了。”

苏岳喝完酒话格外多,又充满了老生常谈的回忆,说:“当年小方善拿着你的画找到我的时候,我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霍燃,你还记得你那时候的样子吗?眼神就像一只护食的老虎,把每一个踏进你的领地的人赶走,关起门来,收拾你们的叛徒。那时候小方善个子矮矮的,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我是真没想到,你怎么下得去那么狠的手,明明你们都只是两个孩子,我以为你们三个人会相依为命。”

方善趴在桌上,早已不省人事。

苏岳看着他,说:“那时候我真的没有发现你的任何才能,你的作品只会让人不适,我能收下你的画,包括后来费心思去打造你,全是因为心疼当时的方善,没有他,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霍燃。我也知道,要是没有你,那孩子就是死,也不会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我一开始对你有成见也是因为这,可后来我才发现,你这个人不是没有感情,但你的爱恨都太烈,不管谁跟你在一起,都不会完好无损。你会伤害所有人,自己却抱着一颗孩子的心,很快把一切都忘掉。我一开始觉得这就是你的性格,但现在我明白了。”

“霍燃。”他看向我,眼睛微眯,“你的兽性,是被人驯服过的。”

我冷笑着踹了一脚方善,他失去支撑,顺着桌沿滑了下去,瘫倒在地。

苏岳把毛巾盖在脸上,缓了缓酒劲,问我:“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我打了个电话,扯下他脸上的毛巾,“行了,等你老婆来接你吧,我带方善先走。”

“我想起来了。”苏岳没听到我的话一样,坐起来,说:“莫歧良。我请了他多少次都没有结果,为什么这次会答应,还不清楚吗?”

我抓着领子拎起方善,苏岳伸出一根手指,接着说:“这个人,他能让你成神,也能让你明天就下地狱,你的前程,在他嘴里不过就是一句话的夸贬。他看中了你的价值,你只要攀上他,以后还用得着卖什么画册,办什么画展?一幅画就够你吃一辈子!霍燃,只要你稳稳当当别出错,咱们——也就熬出头了。”

我扶起方善,下楼把他扔进车里,带回了住处。

夜幕初临,方善在隔壁睡熟,我躺在床上,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发呆,手机提示电量过低,亮了起来。

我伸手把它摸过来,打开通讯录,从第一个翻到最后一个,视线停留在陆淮安的名字上,犹豫了一会儿,拨了过去。

跟过去不同,电话响了几声,直到提示音响起也没有人接听。

我把它扔在一边,扯过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十几分钟后,该死的铃声又响了起来。我伸出手把它挂断,紧接着收到了一条短信:“抱歉,我刚才在洗衣服,手机静音没有看到。”

我没有回复,又收到了第二条:“肖臣?你睡着了吗?”

我依旧没有回复,很久,收到了第三条信息:“晚安。”

“傻子。”我翻个身,把它们抛在脑后,看着厚厚的窗帘上没有拉紧的地方透出的光,闭上了眼睛。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3-29 20:55:00 +0800 CST  
24号那天,陆淮安很早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要晚一点。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又在健身房里泡了半天,六点闭馆,到三点半才收拾好磨磨蹭蹭地去那儿等。

陆淮安在短信里不停地说马上就好,我过去的时候他说已经弄完了,正往这边赶,可我在门口一直等到四点多,他还不见个人影。

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吐掉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咬了咬牙接起来,说:“我给你最后十分钟,你现在马上给我滚过来,十分钟之后我看不到你,你就转头订棺材去吧!”

陆淮安还没来得及说话,我挂断电话,倚着墙掐起了时间。

十分钟之后,我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肩膀上蹭到的白灰,刚走出十几步,人行道上绿灯亮起,一个人影冒冒失失地跑了过来,避着行人,跟我撞了个满怀。

我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陆淮安看到我松了一口气,跑得满头大汗,弯下腰去,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他开了好几次口,一张脸通红,话没说出来,反而把自己呛得咳嗽起来,在我面前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我正要走,陆淮安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角,“肖臣你别……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皱了皱眉,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起来!”

“……岔气了。”

我扯了一下没扯开,低头看他,小豹子简直变成了一条落水狗,让人既讨厌又无奈。

我拍了一下他的爪子,“松手我去给你买瓶水。”

陆淮安仰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透着满满的不信任,我没好气地作势要抽他一巴掌,他肩膀一缩,立马放开了手。

等我把水买来,陆淮安已经挪到了展厅的门口,靠在我刚才在站的地方不停张望。

我上前几步,把手里的矿泉水扔了过去,陆淮安没留神,被水瓶砸到了肩膀,嘶得吸了一口气,转眼又连忙追着滚出去的瓶子把它捡回来。

我在后面失笑,他拧开喝几口,垂着眼跟我说了声谢谢。

我看着他,全然没有要跟他进展厅的意思,陆淮安抿了抿干得起皮的嘴唇,说:“工地上出了点意外,我以为中午能结束的,让你久等了,对不起。”

“你说话还能再公式化一点吗?”

他不明白,“什么?”

“得了,遇到你算我倒霉。”我对门口一偏头,“滚进去。”

他有错在先,灰溜溜地进门,四下里打量了一眼,表情有些怪异。

到了展厅,从第一幅画前一步步走过去,有一半的时间里,我们俩什么话也没说。他一直很专注,目光停留在画上,而我是一个对自己的过往不愿意过多回忆的人,于是把更多的视线给了边角四四方方的画框,只有当他的脚步长时间地停下时,才偶尔把注意力放到正主身上瞥上一眼。

“今天人很少。”陆淮安后知后觉,在廊中左右看了看,透着奇怪,“以前到处都挤得满满的。”

“最后一天,最后半个小时,你觉得能有多少人?”

他的心虚压过了怀疑,没吭声,又走出一段儿,他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我,想起一件事来,“我们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没有人验票?”

我嗯一声,起了玩弄,问他:“知道为什么吗?”

他摇头,我笑着说:“我不是霍燃吗,谁会拦?”

陆淮安愣住,有心抓到什么蛛丝马迹,却最终败给了坦然,摇了摇头,“别开玩笑了,你肯定又做了什么手脚,像那次在动物园一样。”

“否认得这么快,你就不能把我当一会儿霍燃?”我说:“跟作者一块儿欣赏他的作品,不是也挺好的么?”

“从进门开始你就没看过画。”陆淮安说:“如果你是他,你不会不懂他的。你们俩长了差不多的脸,可性格却天差地别,我现在没办法把你当成他。”

我抱起手臂偏了偏头,“随你的便吧。”

把全部的画都看完一遍之后,我们回到一幅画前,我问他:“觉得怎么样?”

“场馆太浮夸了。”他碰了碰悬在那里的树枝,“跟他的画很不协调。”

我没说话,往周围看了看。

“他这些年的变化真的很大。”陆淮安语气有些感慨,我笑笑,“陪你转了一圈了,介绍一下?”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3-30 22:42:00 +0800 CST  
时间剩的不多,他只选了几幅阶段性较强的画来讲,几乎不带什么评价,只是叙述一样拆开它的背景,告诉我应该怎样去看。

我兴致寥寥,敷衍地随口应着,直到最后,陆淮安带着回忆,说:“像我拍下的那幅,他过去会用大画笔把油彩涂在画布上,下笔表现出洒脱又粗糙的质感。那时候他绘画的大色调很明艳,线条干脆,不管画什么,都给人一种坚决。”

我想不起他所描述的时期,尝试几次无果,在厌烦之前,把它们抛开,扔在了脑后。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的油彩很厚重,深沉、繁复,每一样物体都紧密地叠在一起,色调又开始转冷,让人在看的时候会觉得很浮躁,喘不过气来。那种风格在当时也没有被大多数人接受,留下来的不多,在他的画册里只收录过三四幅,那时他也没有什么名气。”

我还是想不起来,问:“之后呢?”

“吴真老师对他的影响很大。”他说:“应该是从七年前开始,他的风格变得……更正规化了吧,加入了很多传统的东西,也做过很多尝试,几乎每一幅都是不同的技法。”

陆淮安对我指了个方向,说:“那边两幅要早一点,大概是那个时期偏后,他近几年很少画这么大的尺幅。”

我顺着看过去,看到实物才有一点印象,问:“那现在呢?”

“我不知道。”

我看向他,陆淮安有些惋惜,沉声,“他们把他塑造成了一个童话,而他对自己的画作没有控制欲,画什么都太随性,也不关注它们的去向。他把作品越画越细致,抽掉自己意识的介入,让所有的东西都变得越来越真实。可很多时候,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画什么。”

我沉默,他说:“他抹杀了自己的个性。”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对他心存期待?”

“因为……”陆淮安神色不变,自语般说:“无论如何,他始终还是霍燃。”

我再一次沉默,陆淮安抬眼看着那条山坡上的狗,说:“他过去总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涂抹在画上展示给人看,一幅画就用光一种情感。现在他只是不再那样竭尽全力地去表达自己,在那些私人的订单之外,单用构图来讲一个故事。我不喜欢他现在的很多画,可我也知道,如果没有那些,他现在可能连一支画笔都没有。更何况,他依旧会给人很多不同的感受,这世界上能触动自己的东西本就难求,我能遇到,已经是一件幸事。”

我靠在墙边,问:“如果有一天他不是霍燃了呢?”

陆淮安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会等。”

“等什么?”

“等他找到自己在等待的。”

“淮安啊。”我轻声笑笑,抬眼看到楼上趴在扶栏旁的方善,在对视的瞬间转过了身,“走吧。”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3-31 21:30:00 +0800 CST  
“肖臣。”出了门,我们俩沿路走出一段,陆淮安莫名其妙地扬了扬嘴角,对我说:“谢谢你。”

“空口谢?”

“……”

被欺负多了,他一个字不敢吭,轻咳了一声,警惕地离我远了几步。

“你怕什么?”我揽过他的肩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请我吃饭,你自己做。”

他偏过头来看我,觉察到过近的距离,缩回去闷头嗯了声。

我们俩一块儿去了趟超市,买完菜到了他那儿,等饭吃的功夫,我在他的床上干坐了一会儿,闲得无聊,靠在厨房门口边填他的数独书边跟他说话,想起来问:“你今天从哪儿跑过去的?喘成那样。”

陆淮安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炒菜,说:“师大附中那边,新划了片学区房。”

我抬眼,“附中?”

他嗯一声,我挑眉,“你还不如去跑马拉松,你不是有车吗,真当两条腿不费油呢。”

我话说完,陆淮安手里的盘子往砧板旁一磕,掉了一块瓷,手里的两双筷子全滑在了地上,勺子也摔成了两截。

“我……我收拾,你出去吧。”他手忙脚乱地去捡,嘴唇紧抿,脸色涨红。

我愣了一会儿,看眼唯一空着的格子,忽然反应过来,对着腿边的屁股踹了一脚,“行啊你,第一次见面就骗我是吧?”

他差点趴在地上,捡了筷子狼狈地站起来,眼皮耷拉着,一副知错的样子。

“看了七年的视频,第一次实践,我还以为你真那么信我,到头来还是怕我手下没数打伤你。”我甩手把书砸到他身上,“有驾照吗你就开车回家,长了一张嘴倒真敢说,你编瞎话骗我之前就没想过会露馅?”

陆淮安脑袋马上就要掉到脚面上,支吾着说:“我不是怕你打伤我,我相信你的技术,但是……你下手真的挺重的,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干嘛?”我把手里的笔也扔过去,“你还能把房子拆了?”

“忍不住……出洋相。”他攥着手里的筷子,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拧紧了眉头。

我盯着他,十几秒的时间,看他的脸整个变了一个色儿,绷不住反笑起来,“我真想把你这个脑子切开看看里面到底怎么长的,你都把屁股送到我手上了,耍这些小心思有用吗,最后还不是没能得逞。”

他头看一眼,见我没生气,松了一口气,说:“那时候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我怕我表现得太丢脸会惹你厌烦。我已经尽力忍了,但你真的一点都没留情。”

“得了吧。”我说:“我哪次没饶过你?”

“……还是疼。”

“怕疼你别玩儿啊。”

我到外面坐下,陆淮安不高兴地把菜端出来,盛饭的时候我端着碗喝一口汤,说:“下次路远就打车,我给你报销。”

他把米饭递给我,“我平时坐公交挺方便的,只是这次赶上下班时间,车满了路上也全堵了,真跑起来还没有两条腿快。”

“淮安啊——”我看着他那张脸倍感无奈,又挑不出毛病,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喟然摇了摇头。

吃过晚餐,陆淮安洗了碗,我脱了衣服去冲了个澡,裹着浴巾躺在了他的床上,打算留宿。

陆淮安见了什么也没说,收拾好洗完澡抱了床被子打地铺,我没拦,由着他铺了床铺,穿着衣服躺在地上,伸手关了灯。

前两次在他这里都睡得不错,这一次我却怎么都睡不着,胳膊垂下去拉了拉他的被子,小豹子倒是睡得很香,一点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我重新打开灯,看了看他身边的空地,把被子扔到地上,钻进了他的被窝。

这间房子潮湿,地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有些凉。我闭上眼睛,脑海里一些回忆慢慢涌了上来,那个永远都关不严的水龙头好像又在滴水,他坐在一摞纸箱上,垂着头洗干净画笔,跟我讲今天又遇到了哪一位朋友,他们画了什么,卖给了哪一个画商。

我裹着厚厚的被子,听着滴水声,看他脸上淡淡的笑,一言不发。

他不止一次地说,迟早有一天,他要到加德去,他听很多人说过,那儿才是所有画家真正的天堂。

我问他那是一个什么地方,他说很多名画里都有它的影子,一件件细数,告诉我它的样子。他说了很多话,我听着听着睡着了,醒来时,耳边滴滴答答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一个人躺在地上,失神地站起身来,看到了窗外纤细的雨。

“肖臣?肖臣你醒……”陆淮安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两个袋子,见到我顿了顿,“你怎么了?”

我扬起嘴角摇头,走到他身边,敛去笑意的那一刻抱住了他。他身上的湿气弥散,扰得人一阵心慌,我低头吻了下他的脖颈,附在他耳边,初醒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打你了。”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4-02 00:25:00 +0800 CST  
四下里安静,除了雨声之外再无其他,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我知道他也一样。

我面对着他,顺着身体的两侧将手探到他的腰腹,准备解开皮带时,陆淮安呼吸一滞,继而变得沉重。

“我让你准备的工具呢?”我摸了摸他的头发,几分收敛,延长开始前的过程来给他安全感,见他紧张地望向一旁的衣柜,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臀侧,“去拿来。”

陆淮安从柜子下层的衣服底下拿出了一个长盒,两只手递到了我面前。

我抬眼看看他,打开之后笑了下,一把红木戒尺。

我把它拿出来握在手里瞧了瞧,自然光下漆色润盈均匀,褐色的木纹交错有致,阴雨天里木头的味道更显得清新。我在心里估量这应该是紫檀家具剩下的边角料做的,不会花太多钱,但材质不错,还算数得上二三。

陆淮安还拿着盒子,我问他:“从哪儿弄的?”

“论坛。”

我嗯一声,“把东西放下,过来。”

他把盒子放到床上,走到我身边,七分紧张,两分恐惧,还有一分期待。

“腿分开与肩同宽,弯腰,手抓着脚腕。”

陆淮安一一照做,隔着裤子,我没怎么留力,也不管什么章法,厚重的戒尺直接砸了上去。三下过后,陆淮安的手离开了脚腕,无法保持平衡,在之后的连着的两下落下时,闷哼一声往前迈了几步,因为垂着头,脸开始充血涨红。

“起来。”我坐下来,看着他问:“疼吗?”

陆淮安点头,我又问:“我说过,你自己准备的工具是用来热身的,你觉得用这个的话,你能接受吗?”

他露出犹豫,没有回答。

我给了他一支烟的时间,抽完之后站起来,看眼地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被子,说:“衣服脱了,跪在上面。”

“肖……”

“脱。”

他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跟我僵了两秒,打开铜扣弯腰把裤子褪了下来,几下折好放在一旁,要去脱内裤的时候,我摇了摇头。他抿了下嘴巴,整理好衣服的下摆,腿一弯跪在了被褥上。

我站在一旁,手里的戒尺放在他的背上,往下压了压。

陆淮安会意,上身俯下去,用手肘撑着地,腰往下塌,让屁股成为身体的最高点。我让他把双腿分得更开,屁股抬得更高,等达到我要求的姿势,陆淮安因为过程的漫长而羞得只差要把脸埋进臂弯里,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说我不心疼你。”我淡笑着捏捏他的屁股,检查完伤势之后把他的内裤重新拉了上来,“既然这么怕羞,就给你留块遮羞布。说了是热身,只打二十,别担心,不会太重。”

说完,看他稍感放松的肌肉,话锋一转,不怀好意地说:“不过——没落到皮肉上的板子,又怎么能算打?淮安,你说对吗?”

话音刚落,戒尺赶在他放松的时候落了下去,继而避开与上一下的重叠连续起落。

陆淮安轻呼一声,姿势的变形随着数目的增加越发严重,在他的背完成弯成一个拱形时,我停了手,等他调整自己,戒尺贴在他的屁股上,问:“这是几下?”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4-03 00:10:00 +0800 CST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4-03 23:23:00 +0800 CST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4-03 23:24:00 +0800 CST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4-03 23:25:00 +0800 CST  
我拍第一个视频是在拜入吴老门下的第二年,当时这间房子的主人是一个有声望的上层名流,因为身份的特殊,做什么都格外谨慎。他担心自己的癖好泄露出去才买了这座房子,在下面装了一个隔音和隐mi性很强的地下室,作为游戏的场所。

只是像耗子一样躲在地下的是他,相处了几个月后,提出拍视频的人也是他,不过他不是站在镜头前,而是躲在摄像机的后面。

他很清楚,我是个不满足于唯一的人,他要在我身边留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给我持续的新鲜感。当他第一次把一个男孩儿介绍给我时,我有点惊讶,毫无理由地接受了他讨好的建议,而他在后期处理时也给了我身份上的绝对保护。

其实那并不重要,视频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我在人前没有任何一点的表现欲,更懒于奉献,只贪图享乐,只要当时爽了,什么都可以不管。我至今也没有明白他当时的想法,而他的拍摄,也许只是换一种方式的参与,又或许是一种便于阻止的监视。跟他那段关系维持了一年多,除了他之外,我没跟任何人做过ai,包括始终知情的方善。那时候,他们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从表面上看。

后来他出事,我把所有的积蓄加上从苏岳那儿签下一份长约换来的钱都给了他,他带着父母,变卖了全部家产,只把这座房子留给了我。

临出国前,我们见的最后一面就是在这里,他很平静地跟我谈话,说我虽然给了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却从来没有公平地爱过他,我爱的只是凌nue。他劝我离开画廊,离开方善,劝我别再碰画笔,说我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逼死。我赶他走时,他跪在我面前,说他最后能给我的忠诚,是他承诺,这一生不再回国,不管身在何处,他会带好枷锁,终生不娶。

当时他说了很多话,很多——我已经记不清了,我甚至连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也再也想不起来。我只记得他是个在生活里极度无趣的人,没有任何的艺术细胞,提到画家只知道达芬奇,说起画只想起《蒙娜丽莎》,了解又仅限于这两个名字,对《真理》①和《马背上的Godiva夫人》②都表现出回避与尴尬,更不会对我的画有兴趣。

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想起他,再也没有任何情绪,反而弄不明白,我到底是怎么跟他度过了那段时间,又是为了什么。

他离开之后,我的生活什么变化都没有,我依旧找不同的人,做差不多的事,直到四年前,在论坛里认识的几个相处不错的人都一一退圈之后,我也结束了无意义的记录,回到纯粹的享乐之中。

这间房子方善从不会来,他对他几乎恨之入骨,我也懒得找人打扫,偶尔带人过来玩一玩,近几年也越来越少,很多地方都积了灰。

我扯掉几个防尘的布罩,走进去有一段时间,陆淮安才缓缓地跟进来,在后面关上了门。

在屏幕前看了七年多的地方,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准备做他在脑海里体验过无数次的事。这种心情,我不能体会,却可以理解,没有催促,在他适应的过程中清理了几个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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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法国浪漫主义画家朱尔斯·约瑟夫·勒菲弗尔代表作,象征光明、艺术理想与自由,美国自由女神像的雏形。
②:约翰·柯里尔作品,背景故事有几个不同的版本,感兴趣的话可以百度一下。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4-04 23:13:00 +0800 CST  
房间的角落里有两个木马,一个是三角,另一个则是安了假yang具的木头架子,是以前玩儿S.M的朋友送的,放在这儿就没用过。我拆布罩的时候打开这两个,陆淮安一直跟在我身上的视线露出惊诧,吓得浑身一哆嗦。

“想试试吗?”我弹了下马背上坚硬的小玩具,看着他笑笑,轻轻推了一下,木马开始前后摇晃,背上的东西一耸一耸,吓得他脸色煞白,急急地摇头。

我喜欢他的反应,没说话,继续清点。

柜子里的gang sai和按摩bang都是上一次之后换的新的,我打量了一眼,对这儿到底还有些什么大概有个数,才打开放工具的柜子,回头对陆淮安说:“让你做个决定,说吧,你能挨多少。”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4-04 23:19:00 +0800 CST  
日光灯不算太亮,他的脸却是一种灌了水泥一样的苍白。

我走到他身边,“怎么了,不满意?”

他不说话,我作出回忆状,摸了摸他的脸,“还是说,你也想拍个视频?”

“不是。”这次他很快回应,眉头拧了起来,在我询问的目光里,生涩地说:“我不接受……被……cha入。”

可怜的小豹子被那两只马吓到了,我笑着揽过他,开始解他的扣子,“只要你听话,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东西进入你的身体。”

“淮安。”我脱下他的上衣,手指抚过他的双唇,“你必须学着相信我。”

他脸色稍缓,我退开几步,在皮质的凳子上坐下来,打开了锁着的箱子,把尘封已久的摄像机拿了出来,对他笑笑,“小豹子第一次进狼窝,留个纪念。”

“不……”

“嘘——”我在他反对之前打断,用警示的目光看着他,摇了摇头,正色道:“现在把衣服tuo光,规矩你都懂,在我没问你之前,闭上你的嘴,我不想再听你的废话。”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4-04 23:20:00 +0800 CST  
无助的小豹子在我安装好机器打开之后,还不肯接受现实,用眼神对我表示哀求与抗议。

我自顾自地调整角度,对陆淮安无意义的拖延给了充足的耐心,只要他愿意,可以一直等到明天早上,反正最后那个受苦的总会是他,长痛不如短痛,早死还能早投胎。

陆淮安花了很久才说服自己接受这个道理,把头低得很深,慢慢脱掉了衣服,得到允许之后,把勒了许久的内裤也褪了下来,草草叠了叠放在一旁的桌上。

他站到我面前,两手遮着xia体,缩着身体,背弓得像一条被油炸了的虾,没有半点美感可言。

我挺搞不懂他捂着那儿有什么用,就算要挡,到这一步恐怕也是挡脸更有意义,毕竟大家tuo了衣服都是一样的构造,谁会知道他是谁。

我没管他怎么站,给他留了一点脸面,重复之前的问题问他:“你觉得你能挨多少?”

陆淮安沉默了片刻,声音哑哑的,不清晰地说:“三十。”

我笑了一下,“行啊,去那边选五样工具来,每样三十。”

“可我……”

他刚开口,我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一声脆响之后,陆淮安被打得一个踉跄,两只手攥成了拳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染色肿了起来。

“上次的教训全忘了?”我冷眼看着他,“你再多一句嘴,我让你这个星期都没法儿见人。”

他眼里有愤怒,有不情愿,我知道他有话想说,可实践的节奏掌握在我手里,我第一个要让他做到的就是闭嘴,否则我们根本无法继续。人的退缩太简单了,他要懂得克制本能,才能得到新的乐趣。

陆淮安浓烈的情绪在我的视线下被时间一点点消磨,等我感觉到他需要一个台阶再来逼一把的时候,才开口道:“如果你放弃自己选择工具的权利,那就由我来选,不管怎么样,我既然说了,该落到你身上的,就一下都不会少。”

他眼睛盯着地上不动,在我作势要去拿里面最厚的板子时,才走到柜子前,把里面的每一样工具都扫了一遍,犹豫着拿起了最边上的一个皮拍。这个他挨过差不多的,肯定要比那些硬板子轻。

这柜子里的东西都不算太重,大家伙都在外面放着,随他怎么选都放心。

我们两个实践过几次,陆淮安每次的退缩,不是真的疼到极限,而是担心与害怕占了上风,才格外难以忍受。我很久没有跟这样毫无经验的人玩儿过,因为开发一个人并不简单,要付出的精力很多时候会超出自己的预期,结果也很难去预料,不如找一个不需要磨合的人痛痛快快地玩儿一场来得爽快。

我想着这些的时候,陆淮安手里已经有了三样工具,皮拍、短桨,和一个薄薄的竹板。他认真在通过过去看的那些视频的经验回忆对比着什么,得出结论后,拿了一条散鞭。

我笑出来,对他说:“你也不用太亏待自己,千万别给我省力气,看上什么随便拿,免得到最后挨不爽,再怪我满足不了你。”

闻言,他一停顿,领会了威胁,缩回向塑料尺伸出的手,选了另一样他也挨过,打起来更疼的一根中等粗细的藤条,转过身来把工具递给我。

我没接,让他把东西放在桌上,拿出酒精来擦拭清理。

陆淮安躲在我身侧,不敢去看那个摄像机,嘴巴动了动,话没说出来,先起了一身的小鸡皮疙瘩。

“过来吧。”我擦完工具,走到一个刑架前,“趴这儿。”

刑架正对着镜头,陆淮安还没怎么样就开始发抖,彻底走进拍摄区内,浑身一个哆嗦,又退了回去。

“过来。”

“能不能……不拍……”他声音发干,尽可能平稳地想说出一些东西,可我没给他机会,口气冷冷地说:“我让你过来!”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4-05 21:45:00 +0800 CST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4-06 21:58:00 +0800 CST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4-06 22:00:00 +0800 CST  

楼主:南城旧梦ICE

字数:377976

发表时间:2017-02-10 08:1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06 23:40:01 +0800 CST

评论数:815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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