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 【原创】 沉迷 (实践,病态)

“什么?”陆淮安怔忪。

我不耐烦,“快点!别让我说第二遍。”

陆淮安那根神经总算回过味来,把腰间的皮带抽出来递给我,抿着嘴咬咬牙,连内裤一起脱了下来,稍微叠了两下放在一边,趴在了床沿上。

我把皮带对折,捋直了用力抻了抻,试试手感,搭在了他的屁股上,见他一哆嗦,说:“你不用怕,我今天不会为难你,只有这条皮带,我觉得够了就结束,你乖乖趴好,别乱动。”

陆淮安压了压对上次的阴影,深吸口气,“我知道了。”

我笑了下,“好好享受。”

陆淮安做好了准备之后我才落第一下,只用了五分力,一是热身,二是很久没用这种软工具,找找感觉。

皮带声音很响,这时没那么疼,陆淮安脸上的羞赧要大过屁股上的感受。

我没有横着直抽,而是两边屁股分开打,隔三下换一个地方,隔五下抽一记重的,算对他之前挨得老实的奖励,也是对接下来也要这么做的提醒。

陆淮安懂我的意思,一直忍得很乖,不乱动也不发出声音。

大概四五十下,被委屈地压在身下的小淮安已经高高昂起了头。

我笑笑,捏了捏他被均匀染色的屁股,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怎么办,肿起来了,还要继续吗?”

陆淮安脸跟屁股一个色儿,手指抓了抓床单,把头埋在里面,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揉一把他刺猬似的头发,直起身来继续在他屁股上抽打,换了一种打法,每一下都比之前要重。

一口气抽了十来下,陆淮安撑不住了,两条腿发抖,拿手去堵住嘴忍着不出声。

我停了一停,让他缓了半分钟,再抬手还是没有数目地连在一起抽下去。

挨打时声音能忍,躲却是本能,人疼极了,想老实也待不住。

陆淮安抗不了持续的疼,身子一歪,我手里的皮带抽在了被单上,留下一个下陷的印子。

“躲?”

“不是……”他整张脸皱成一个包子,忍痛把自己按回砧板上,任由宰割。为了让我满意,能挨得轻一点,自己把那个正在经历摧残的屁股抬高奉献了出来。

我轻笑一声,下一轮又轻得像在挠痒痒,这种丝丝缕缕的疼又唤起在刚才的抽打里,几乎要萎靡下去的小淮安。

打个几下,见小淮安忍得着实辛苦可怜,我好心帮忙,用力抽在他大腿上把他的冲动打了回去。

大腿上肉嫩,两下就肿起来带了红,陆淮安熬了会儿,忍不住暗暗吸气,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

我踢踢他的脚,“腿分大点,放松。”

陆淮安回头看我一眼,起了退意,见我面无表情地等着他做好,又揣摩不出我的心情,迟疑了一瞬,为保险起见,还是听话照做,不敢讨饶。

他一摆好姿势,我手里的皮带就抽了下去。这一下打进了大腿.内.侧,陆淮安一下子又把腿合了起来,手伸到背后来用力揉了揉大腿根。

这两个动作都是出于条件反射,等陆淮安反应过来,重新想起克制这个词儿的时候,已经晚了。

“对不起……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满脸惊惧,吞咽着紧张的情绪。

我没什么反应,陆淮安僵了一会儿,干脆用行动道歉,趴回去分开腿,两只手死死地扣在一起,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接下来三下叠着抽在另一条腿上,还是一样的位置,打得陆淮安额上渗出了细汗。

又在另一边也补两下,看它们对称地高高肿起,因为重复的责打,出现了红色的血痧。

陆淮安哆嗦了好一阵儿才缓过这口气来,腿弯直打软儿,眼看就要从床上栽下来。

我轻轻抚了抚他的背,他接收到我的讯号,知道这事儿算过去了,不会再挨得这么狠,小小地松了口气,努力打起精神来撑着。

又给他那个猴屁股回了回温,上了一遍色,我扔掉皮带,捡起打火机点烟。

陆淮安见我扔了皮带,咬着嘴唇眼睛又偷瞄过来,上次有了经验,这次没听我发话,还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等我抽完一支烟,以为我会开口,结果我又续上一支。他被我忽视得不好受,终于开口,红着脸问我:“肖臣……我能起来了吗?”

我没理他,抽完第二支烟,才对他张开了手,“过来。”

陆淮安对这个结束后的拥抱期待了很久似的,盯着我喉结一滚,两步的距离干脆膝行蹭了过来。我坐他跪,人比我矮了一截。我摸摸他的头,垂目瞧见精神雀跃的小淮安,露出戏谑的笑容。

陆淮安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四下找不到遮挡,情急之下,把头撞进我怀里缩着身子藏了起来。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0 11:48:00 +0800 CST  
我笑出声来,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抱了抱,替他揉揉伤处。

他身后肿得恰到好处,像是点了一把火烧出的滚烫,揉开了软乎乎,摸着手感极好,又像个刚出锅的大馒头。

陆淮安靠在我身上,拘束地让我给他揉着屁股。

我有心玩弄,揉揉捏捏,没一会儿,听到陆淮安低低哼了一声,微一挑眉,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陆淮安被惊醒,回忆起自己发出的声音,尴尬得无地自容,可生理问题还得解决,瓮声问我:“我能不能……去一下洗手间?”

我板正他的脊背,让被挡住的小淮安露出头来,笑道:“真不用我帮你?”

陆淮安连忙摇头,“不……不用了。”

我嗯一声,指指自己,“那你解决了,我怎么办?”

陆淮安满脸愁容,想来想去,试探着说:“我用手帮你,行吗?”

我叼上支烟,勉为其难地说:“行吧,下次试试,你先拿自己练练,今天就不用了,一下班就被你叫过来,再不吃点东西我快饿死了。”

我打电话叫餐,问他:“你想吃什么?有忌口吗?”

陆淮安摇头,“我都可以。”

我照自己的喜好随便点了几样,刚挂断,那边走到洗手间门口的陆淮安叫了我一声:“肖臣。”

“嗯?”我回过头去,见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刚才说……下次?”

我还以为他什么毛病,笑一声说:“是啊,下次。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你也没你说得那么抗打。”

“不是!我愿意!”陆淮安被我一瞪,连忙压下音量,眼神虔诚,宣誓一样地说:“我愿意。”

我有点烦,对他挥了挥手,“我听到了,快去吧,再不去该软了,什么尿性。”

陆淮安红着脸逃跑,嘴角还克制不住地上扬,活像个得到糖果的内向的孩子。

我叼着烟看他关上门,其实并不太满足于这种程度的实践,但这场实践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满足我自己。

说过不为难他的,就当做这个傻小子对霍燃支持的谢礼吧。

只是——

他想要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0 19:45:00 +0800 CST  
吃饭时陆淮安穿着浴袍坐立难安,我看他扭了一会儿,扯过身后的靠枕丢给他,“跪着吧。”

陆淮安一愣,抿抿嘴巴屈从地把靠枕放到桌边,跪到上面捧起了碗。

说是饿了,坐下来却又没什么胃口,动筷之前想陆淮安中午只顾着排队应该也没吃饭,把自己的拨了大半给他。

我刚喝了口汤,接到方善的电话,问我:“老师,您在哪儿?”

我起身避开陆淮安,倚着门框问他:“怎么了?”

方善停顿了一下,说:“出版社那边调整了场次,加了两个城市的签售,时间要紧一点,会场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今晚要去S市,明早七点开始签第二场。”

我回头看一眼陆淮安,对方善说:“你收拾好东西,不用管我了,一小时后我们机场碰头。”

“老师……”

不待他说完,我先挂断了电话。

陆淮安嘴里含着一口饭看我,咽下去问:“你要走吗?”

“等会儿。”我坐下来,接着喝自己的汤。

陆淮安问我:“你是教师?”

“查户口啊?”我吃着自己的东西,说:“不是教师也差不多吧,他们在学校教书管学生,我在动物园管那些不听话的小畜生,驯兽师。”

陆淮安神情古怪,我说:“等有空带你去看猴子,好好比比你们俩的屁股谁更红。”

陆淮安呛了一口,抽了张纸巾,咳嗽着低下了头,过了几秒,又忍不住抬眼问我:“你们那里有熊猫吗?真的可以认养吗?”

我笑着看他,“可以啊,你付钱,我们不让你带回家,园里帮你养着,到时候给你发个证,偶尔能让你去看看。怎么,你想养一只?”

陆淮安摇头,夹一口菜放进碗里,“我应该养不起。”

“我都告诉你了,那你呢?你是做什么的?”我客套着问。

“我大学学的是金融,后来因为兴趣又转了土木工程。”

“你这跨度够大的。”我说:“包工头啊。”

“没有。”陆淮安耷拉着眼睛,“刚读完研的时候跑工地,愣头青人家也瞧不上,家里人嫌不体面,去年刚转了设计院,只管结构设计和验收。”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没说话,吃完了才发觉陆淮安情绪不太对劲儿。

我看了他一会儿,还是不想惹多余的麻烦,最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站起身说:“我先走了,你在这儿睡吧,自己涂点药。”

陆淮安嗯了一声,跟着我送到门口。

我见他欲言又止,引导性地笑着说:“等伤好了再找我,还是这儿,放心,我不会违约。”

陆淮安抿着嘴巴,点了点头。

我叼着烟下楼,没坐电梯,一层层走下去,等到最后一层的时候,敛了笑意,退后一步靠在墙边。

被填满的胃里隐隐发疼,泛着让人作呕的恶心。

陆淮安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像是一个魔咒,那场被大火吞噬的烈焰似乎又复燃了,所有油彩都在重组,变成一张丑陋的脸,躲进我的脑海,放肆的嘲笑。

我长长地抽一口烟,在浑浊的烟雾里,把烟头捻灭在了手腕,走出楼梯间,驱车驶向机场。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1 14:05:00 +0800 CST  
绕了一大圈,闹闹哄哄的签售结束后,我难得有兴致,带着方善四处转了转,我们没报团,也不去那些有名的景点,挑着几处清静的地方当作度假。

苏岳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一个少数民族聚居的寨子里住了半个多月,方善喜欢热闹,那时正跟着他们围着篝火跳舞转圈。我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听着苏岳在那头当妈似的抱怨。

“你给他们画的那副海报我可看到了,这次别再跟我说没时间,你卖书怎么有时间了,那才能赚几个钱。霍燃,多久了,你也该收收心了,你知道我这儿有多少人拿着钱排着队想买你一幅画?半年,我这儿眼巴巴地等着,你倒好,给那个洋女人画,给我就拿不出来了?睡了吧你们俩!”

“是啊。”我转着手里的火机,扬起嘴角,“你让我睡我也给你画啊。”

“算了吧,我可没您这爱好。”苏岳说:“你他妈也够浪的,方善不够好?挺漂亮一小伙子让你折腾成什么样儿,连吭也不吭一声,你还见天往外跑,小心迟早遇到个妖精给你弄死在外边儿。”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站起来伸个懒腰,“你今儿是萝卜吃多了闲得,跑来跟我这儿放屁来了是吧?我们俩的事儿,你不觉得你多余?”

苏岳骂了一句,我把手机拿开,皱了皱眉。

我跟苏岳刚认识的时候,他也算个翩翩温润的公子哥,可惜这么些年,年纪渐长,人越活越回去,活生生被逼成了一个泼妇。

我冲方善招手,等他跑过来把手机塞给他,“来,跟我们苏老板打声招呼。”

方善一张脸被火光烤得红红的,接过去叫了一声岳哥。

我嗤笑一声,捡起铺在石头的外衣,丢下他一个人回了住处,在院子里自己开了一打啤酒,就着夜色喝个干净。

方善回来时带了夜宵,我坐在石阶上,用手里的树枝在地上画寨子一角的剪影。

方善静静地在我身边坐下,等我画完,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挽住我的胳膊,把头靠了过来。

我没有推开他,用另一只手点了支烟,看着地上的痕迹,又想到很久之前。在方善还小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只是那时候,他是管我叫哥哥的。

方善这名字是我取的,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忘了他以前叫什么,也忘了我是怎么遇到了他,也许真的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我只记得这个脏兮兮的小家伙执着得很,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见我会画画,认定了要跟着我。

他是第一个说我会成为画家的人,那时候,连我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口袋比脸干净,衣衫褴褛,一文不名。

“老师。”方善靠着我的身侧,低低呢喃:“这儿可真美。”

我嗯一声,“以后就在这儿买座房子吧,就像这样,咱们自己要个院子,扎个篱笆还能养条狗,种点儿菜。”

说着,从方善拿回来的袋子里开一罐酒,喝了一口,说:“挺不错的。”

方善笑出来,仰脸看着我,“人家都往外搬呢。”

我喝光了那一小罐啤酒,把易拉罐丢出去,听着它撞在石头上发出的声音,用陈述的语气问方善:“为什么一定要跟别人一样?”

“老师。”方善的笑容被自己抹平,坐直了身体,低头望着地上的一点虚无,“您醉了。”

“我醉了……”我笑了两声,扯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几瓶啤酒,你觉得我醉了?”

方善咬着嘴唇,垂着视线不敢看我,被我扯疼了头皮,眼眶发红。我再用力,他的眼泪落了下来。

我眯起眼睛抓着他的领子把人拖进房里,门也不锁,把他扔到了床上,扯破一块布条把他的手绑了起来,堵住他的嘴巴,贯.穿了他的身体。方善挣扎无果,像过去很多次一样,默默承受着我的施.虐,眼泪流个不停,濡.湿了寨子里的夜晚。月光下,凝成咸涩的露水。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2 13:50:00 +0800 CST  
隔天我们回到B市,苏岳在机场就把我们堵了下来,一路念叨,让我趁名气还在的时候多卖几幅画,告诉我当下最受欢迎的题材。我对他的言论着实厌倦,以物多不珍来辩驳,却碍不住他认了死理,要钱不要脸,被纠缠不过,答应最晚下个月之内给他一幅,他才大手一挥放我们回了画室。

这一路方善都很疲倦,因为前一夜着了凉有点发热。

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他有气无力地打扫画室,觉得碍眼,开口赶人:“别弄了,回去吃点药睡一觉,不行就自己去医院。”

方善眼神委屈,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在我腿边跪了下来。

“想干什么?”我俯身捏捏他的下巴,“又要帮苏岳说话?”

“我没有帮苏老板。”方善垂下眼睛,“我是为了您。”

我皱眉,他说:“老师,您别太偏执了。”

“出去。”我心生恼怒,抬手指了指门口,见他跪着不动,一脚将人踹倒,“滚!”

方善抬头泪水涟涟,用手背快速地抹了一下脸,爬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来看了我一眼,等不到挽留,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画室,起身拉开厚厚的帘布开了窗。

内外空气对流,很快吞噬了画室里人的气息。

我趴在窗边,低头看着下面细如蝼蚁的人群车流,感受风从耳边吹过。远处从一堆钢筋水泥中露出头的塔尖在阳光下刺眼夺目,折射出金色的光,恍若神祗,坦然奉献,庇佑脚下的巢穴。

心里的气焰被这股无名的风吹灭,被光照抚平,顿时心气和顺。我把高脚凳和画架挪到窗前,只拿起一支铅笔,一点点勾勒眼中的光影。

大概三个小时后,我抬眼看一眼窗外,太阳已经变换了位置,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我的画里,时间却永远停在了三个小时前。

我试图留下的明明就在我眼前,却不是同样的感受。

我按了按额头,喷一遍定画液,打算过几天就把它拿去给苏岳交差,伸手去取画纸的时候,一犹豫,还是把它扯了下来,撕碎了团一团,随手丢在地上。

在苏岳手里,没有色彩的画,除水墨外,很少具有什么价值,好像少了观赏意义,也难以向别人炫耀。在他那儿很多人喜欢写实,照片一样,随便谁都有足够的词藻来评价,越逼真,越夸赞。但我卖出过价格最高的一幅画,是我在真的醉酒后信笔涂鸦的几笔抓痕。

那是一个女人做ai时在我身上留下的,我把它叫做《重生》,在yu.望的yu.仙.欲.死中涅槃,可惜到了别人眼里,却被解读为沉重与痛苦,绝境的哀歌。那幅画几次被记者问到,我都神秘地摇头,笑而不语。

后来因为他们都看不懂其中含义,不敢妄论,只分析几句笔法,便拍手叫好,高价珍藏自己的睿智。

我咬上一支烟,耗了几分钟,依旧找不到思路。

正打算去酒吧喝两杯的时候,手机震动起来,陆淮安的电话。

“肖臣,我是陆淮安。”

我嗯一声,清冷的声音莫名让我回忆起第一次,他在我眼前因为羞涩而流泪的样子,两相对比,滋味盎然。脑海里涓涓细流,浮现出一些东西,我找到一张打过底的画布,捡起笔调色,回应道:“我知道。”

他听起来心情不错,语调轻快地对我说:“你有时间吗?我今天发工资了,想请你吃顿饭。”

“行啊。”我扬起嘴角,“鲍鱼还是龙虾?”

陆淮安噎了一下,再开口逼退了喜悦,又是窘迫:“这个暂时真的吃不起,我这个月房租还没交……肖臣,你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我遗憾又失望地咂了下嘴,几乎可以看到他在那头红透的脸,笑着说:“倒也还有一样,就是怕你小气不肯。”

“什么?”陆淮安声音极小,抬不起头来。

“你。”

我说完,他愣了好一阵儿,更尴尬地说:“肖臣,我是认真的,你……你别这样。”

“我说想吃你,没有不认真。”我停下笔,草草推出的色块成形,画中人跪在床上,塌腰耸臀,两.腿.大.开,一朵稚菊若隐若现,姿态欲.迎.还.拒。

吐掉嘴里的烟,抬脚踩灭,听着他那头的杂乱,见他迟迟没有开口,时机未到,也不想吓跑了这个还没摘了雏儿的傻小子,把话转回来说:“这几天湿气大,吃火锅吧。”

陆淮安给个台阶就下,忙不迭地答应下来,给我发了一个地址,离得也不算远。我没开车,打了辆车过去,远远地看到陆淮安站在门口,今天倒是穿得很随意,脖子上系了一条围巾。

我看着他的打扮,被感染了似的,下车风一吹,觉出冷来,抬头看看发黄的叶子,恍惚了一瞬,听到他叫我,回过神来笑了笑,走上前去。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3 13:10:00 +0800 CST  
店是一家成都老灶,我以前来过,老板娘是四川人,地不地道不说,味儿够重,菜品也鲜,只是方善受不了,吃顿饭像在受刑。

铜锅端上来,红汤油亮香浓,滚开了绕在四周,围着白汤的鲜美。

热气一熏,陆淮安两片眼镜被调皮的雾水伸手蒙住了,捉迷藏还未开始,陆淮安不解风情地摘下来擦一擦,放到一边揉揉眼睛,开始往锅里涮菜。

我笑了一声,等熟了,长长的筷子一伸,捞走了大半。

还是记忆里吃过的味道,油多不腻,辣椒辣口不辣心,裹在舌尖,鹅肠烫得刚好,入口脆爽。

我看他眯着眼睛费劲儿地看穿那些蒸气,好笑地边吃边问:“你真近视?看你在室内也不常戴眼镜。”

陆淮安无奈,“没有,我眼镜快四百度,不戴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不方便的时候才摘。”

“嗯?”我指指自己的脸,“能看清我长什么样吗?”

陆淮安抬头努力辨认了一会儿,勉强说:“能看清轮廓。”

我看着他不说话,陆淮安不解,“怎么了?”

“我在想,我们前两次实践你是不是什么都看不见。”

“也没有。”陆淮安小声,“就是挺模糊的。”

我从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他一下,“那你可占便宜了。”

他不懂,我说:“既可以享受你看了七年视频的那双手,又可以把我当成你喜欢的霍燃,反正,不仔细看也差不多吧。”

“我没把你当霍燃。”陆淮安往锅里涮牛肉,我捡着熟的往外夹,满不在意地说:“无所谓,只要两个人都爽了,过程怎么想的不重要。”

陆淮安看了看我,我不搭理,见锅里的吃完了,才催他:“想什么呢你,供不上吃啊。”

陆淮安连忙接着往里下,过了很久,莫名其妙地抬头对我说了一句:“其实,你平时这样也挺好的。”

“我哪样不好?”

“……”

“你这是我让我数数我打你的时候你ying了几回?”我看着他,“你要不会夸人就闭嘴。”

“肖臣,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陆淮安做贼心虚地往四周看了看,往锅里扔了一把油麦菜,随便一滚推给我堵我的嘴,“快吃。”

“瞧你那个怂样吧,到底有多见不得人?”

“你别说了。”陆淮安红着脸词穷,看着我碗里的毛肚黄喉吐出一句:“都凉了。”

我笑起来,“你个傻小子。”

陆淮安低下头,到现在才吃第一口,动作不疾不徐,文雅得像个女人。

我差不多已经饱了,满脑子只想喝酒,这里却只有凉茶和饮料,耐着性子陪陆淮安吃完饭,他嘴巴上沾了油,抹了一层蜜一样。我咬上一支烟,指尖慢慢转着火机,看着他拿起纸巾折了折,细细地把嘴唇上的光泽拭净,平静中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男人硬朗的妩.媚与you惑。

等陆淮安结完了账,我伸手将他兜过来,点上烟说:“今晚还有别的事吗?”

陆淮安愣了愣,喉结一滚,“我……今天不行,肖臣,我真的不能再请假了,我明天还要……”

“想多了你。”我说:“不打你,陪我去喝酒,我要是醉了,你就负责把我扛回去。”

说完,没等陆淮安拒绝,在路边伸手拦了辆车,把人塞进去直奔了我最常去的那家酒吧。

今晚的目标,睡他。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3 21:43:00 +0800 CST  
“肖臣,我们回去吧,太晚了。”一下车,陆淮安就想当逃兵,脚上坠了铅一样,长在那儿不动,一脸纯.情地退缩。

“你一个大男人你怕什么?”我瞧着他那幅拘谨的样子,问:“你之前就没去过?”

“没有。”陆淮安摇头。

“那今天就把第一次给我了,放心,我保证你的安全。”说着把他拉过来,见他还有退色,偏头揽过他问:“淮安啊,你听过我唱歌吗?”

陆淮安肌肉僵硬,不适地摇了摇头。

“想听吗?”

他无言。

我指了指门口,“喝爽了,我唱给你听。”

我放开他,把他抛在身后,没出几步,感觉到陆淮安慢慢跟了上来,意料之中地笑笑。

我带着他在吧台坐下,周围到处都是熟人,不停地打着招呼。

Jason一看我带人来就知道我想干什么,配合地凑过来跟陆淮安搭讪,摆开杯子给他调了一排b52。打火机在杯口绕一圈,上层的伏特加点燃,蓝色的火焰满足了视觉的氛围。

陆淮安看着发呆,也不搭理他的话,扭过头来看我。

吧台沉暗的光线打在他脸上透着一种别样的意味,我笑着端起一杯,“喝啊。”

陆淮安傻乎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仰头吞下,火焰在口中盖灭,热辣顺着嗓子滑进胃里,留下咖啡与奶油的醇香。

陆淮安讷讷地看着,眼神有些惊讶,又带着不知所措。

我叹了口气,对这个守旧的傻小子只有一种浑身力气没地儿使的感觉,让Jason给他拿了根吸管,才敢尝试第一杯,全然没了趣味。我只好想别的办法来勾起他的情绪,问他:“你酒量怎么样?”

陆淮安抿抿嘴,“一般。”

“这样吧,咱们俩干喝也没意思,玩儿个游戏怎么样?”我说着从Jason手里拿过一副扑克牌,递给他,“洗牌,会吗?”

他没吭声,接过去生涩地把牌打乱,又胡乱插在一起,抬头看我。

我说:“现在你随便抽一张放在桌上,别让我看到牌面的数字,如果我猜对了,你就喝一杯。”

陆淮安见我没下文,一脸不信任,“错了呢?”

我抬抬下巴示意剩下的杯子,“错了我把这一打干了。”

他怀拽着试探,从最下层摸出一张放到我们俩的中间,我看一眼背面的纹样,一杯酒推过去,“黑桃K。”

陆淮安翻开牌,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耸耸肩,他愿赌服输,拿过杯子喝完,又从中间抽出一张来,谨慎地盯着我防止做手脚,我照旧报出牌面的花色数字,把剩下的九杯提前全放在了他面前。

陆淮安被我骗得晕晕乎乎,几杯酒下肚,脑子转得更慢了,表情变得呆滞起来。可是越到后面,人却又冷静下来,皱眉开始专心看起了牌。

等到还剩下最后一杯的时候,他看着我随便摸出一张来,刚放到桌上,把手盖了上去,“这样你还猜得出来吗?”

我怔了怔,他移开手,看眼背面,“红桃6,我也猜得出来。你这副牌每一张背面的花色根本不一样,肖臣,你耍我。”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Jason哈哈大笑。这游戏我玩儿了很多次,大家都把它当做一种调情,不为喝酒也不为输赢,只去享受过程。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酒吧玩儿还这么认真又较劲。

陆淮安这个情商低下的傻子,刚才但凡他说句话,那些酒现在就该在我的胃里,之后两个人聊聊天,离开这儿去开个房间,做点更有意思的事。

小把戏被揭穿,我更加无奈,遗憾地说:“很聪明啊,观察得也很仔细,可惜,只剩一杯了。”

我拿起那杯酒,在他眼前轻轻一晃,喝了个干净。

陆淮安脸色极差,死死地盯着我不说话。

我笑着捏捏他的脸,“生气了?”

陆淮安一下打掉我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走,我也不拦,拿过一个杯子自斟自饮,说:“发脾气可以,走了就再也别见了。”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4 15:37:00 +0800 CST  
气氛有些尴尬,陆淮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两手垂在身侧紧紧攥着。

Jason用眼神示意我给他一个台阶,我无视了,自顾自地喝酒,让他在那儿晾着。

陆淮安足足在原地站了三四分钟,我小半瓶纯饮快喝完的时候,听到他克制着低声说:“我去洗手间。”

我笑一声,“知道在哪儿吗?”

他原本已经走出一步,听到我的话又停住,难堪地拧着眉。

我站起身,“跟我过来。”

陆淮安犹豫片刻,还是一样跟在了我身后。

在洗手间门口,我找出他们上一次维修时放的牌子摆在了门前,等里面的人走光了,对陆淮安偏了偏头,“进去。”

陆淮安大概觉出了不好,看着我不动,我没耐心接着等,一把扯过他推了进去,锁好门对他伸出手:“皮带。”

陆淮安脸色一沉,我说:“我今晚已经给你够多的耐心了,我现在不想等,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出去离开,我绝对不会留你。”

他咬着牙,看我的眼神带着恼怒,几秒钟之后,把皮带抽出来没好气地往我手里一塞,自觉走到洗手台那边撑好,一副认打认罚的架势。

我估摸着那几杯酒着实给他壮了几分胆子,也差不多能猜到他心里在别扭什么,掂量着手里的皮带,折了折不轻不重地敲敲他的臀峰,“裤子。”

陆淮安整张脸烧得通红,我等不及,使上力气往他背上抽了一下,看他差点咬破了嘴唇,淡淡地说:“你乖乖听话,长个教训就打十下,你要打算继续跟我耗着,也行,打在别处的不算,我就一直打到你愿意脱再开始算。”

皮带抽在背上滋味就不一样了,肉薄,疼起来他也爽不到什么。

陆淮安又扛了两下,身体直往下缩,我一停手,他语气软下来开始讨饶,低着头问我:“能不能……回去再打?”

“不能。”我冷眼看着他。

陆淮安手指紧扣着台子,在外面还是害怕,又羞于说出口,措辞许久,抬眼对我说:“你说过今天不打我。”

“错了。”我握着手里的皮带,又在他背上抽了一下,“我说不打你,没说今天都不打你,前者只是指当下,没有延展性,懂吗?”

陆淮安不说话了,用余光瞥一眼锁上的门,确定不会有人进来之后,屈辱地把裤子褪到大腿根,重新撑回去,不敢抬头。

他摆好姿势,我也不磨蹭,抬手一重一缓,连着两下在他屁股上抽出了一道印子。陆淮安腿弯了弯又蹬直,剩下的八下几乎是一口气打完,两瓣屁股上只有那一道痕迹,皮带尾梢那边稍微重了一点。

陆淮安被打出了汗,弯腰扶着大腿,嘴唇紧抿,呼吸杂乱,缓过最疼的那一阵儿,才微微张开嘴,轻轻呼气。

我把皮带往他身上一层,听着金属扣与瓷砖碰在一起的声音,抱起手臂,徐徐地问:“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陆淮安的不服气写在脸上,还站在那儿,忍着痛说:“我在你朋友面前……驳了你的面子。”

“你觉得我有那么在乎什么面子?”

他沉默,我说:“我打你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刚才的态度。我带出来的人,提前离开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被我赶走,二是玩儿不下去好聚好散。”

他继续当哑巴,我接着说:“你如果对我有意见,可以当面跟我说清楚,哪怕撒泼打滚我都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但我不接受这种气头上扭头就走的行为。除非我同意,否则不管任何情况下,你离开了,我们就结束了,听懂了吗?”

陆淮安点了下头,我正要让他起来时,却先听到陆淮安闷着头沉沉地说:“我融入不了你们的氛围,也不会懂你们的规则,你觉得你做什么都是游戏,不在乎结果也不去想后果,可我做不到……肖臣,我们不是一类人。”

他是个聪明又敏锐的人,骨子里有一种优越,也有一股自卑,与大多数人相似,又与大环境格格不入。

在他眼里,也许我们即代表着他所憧憬的自由,也是他所鄙夷的放.纵。他活在大家明面遵守的规矩里,又不甘心仰视着笼子外面的世界想入非非。

我们不是一类人?

我笑了笑,在他背上拍了一把,“给你点时间,把自己整理整理,弄好就出来。”

这会儿的时间,陆淮安屁股上的印子已经肿得很高,跟周围的皮肤比起来,小山一样挺拔又狼狈。

我在外面抽了两根烟的功夫,陆淮安出来,洗了把脸,头发湿湿的,眼睛发红。

我靠着墙看他,“哭了?”

他摇头,我笑着张开一只手,“过来,我哄哄。”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5 14:02:00 +0800 CST  
陆淮安看着我,眼神里藏着强装的冷淡,身体在抗拒,可我知道,他心里是喜欢被人抱的,又或者可以说是一种渴望。

我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小豹子,时间越久,他越动摇,天平背弃了理智,驯服地走到我身边来,由着我把他抱住,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柔声问:“疼吗?”

陆淮安大抵是委屈,把脸埋在我的肩膀,没吭声。

我拍着他的背,等他情绪温顺下来,笑着说:“好了,别生气了,补偿一下,给你变个真的魔术。”

我从口袋里拿出刚才他最后抽的那张牌,陆淮安又不高兴,“你这张牌就是个道具。”

我递给他,“密码牌,背面花色不同而已,你自己检查一遍,看还有没有别的。”

陆淮安较劲儿,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脸色缓了一点。我挽了挽袖子,露出手臂,“来,搜搜看我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把你怀疑的都拿走。”

陆淮安不客气地摸走了我的手机和钥匙,倒没好意思到处乱摸,点了点头对我示意可以了。

我把扑克牌拿回来,再让他看一眼,说:“看好了,这是一颗红心,对不对?”

陆淮安点头,我把扑克牌正面对着自己按到胸口心脏的位置,“吹口气试试看。”

陆淮安谨慎地凑过来,往我手背上轻轻吹了一下。

我笑着看他,“现在打个赌敢不敢?”

“赌什么?”他酒劲儿上头,眼里洋溢着好胜的光芒。

“你猜我手里现在拿的是什么牌,只猜花色不猜数字,猜对了,刚才那十下皮带我就让你打回来。”

陆淮安怔怔,我笑着说:“错了,你任我处置。”

从我拿到牌开始他就一直盯着我,让他检查过也让他搜了身,我连袖子也挽上去藏不住任何东西,他的细心与观察力又是优势。

陆淮安沉吟片刻,又确认一样地说:“你的牌真的没有别的作用?肖臣,你别骗我。”

“当然。”我说:“没有任何作弊的道具,只有手法,就看到底是你的眼快,还是我的手快。”

陆淮安这下好像有了信心,盯了我两秒,说:“还是那张牌没变,我不想打你,我们离开这里就好了。”

我把牌拿开自己看了一眼,又问他:“你确定?”

陆淮安嗯一声,“快走吧。”

“等等。”我笑着把牌翻过去给他看,黑桃K,“不好意思,猜错了。”

陆淮安眼睛一瞪,一把抢走牌检查,又来摸我身上,结果当然什么都没有。

他傻了眼,我揉揉他的头发,问:“知道这颗心为什么会变成黑色吗?”

陆淮安躲开一步,对我依旧怀疑,吐出一句:“因为你坏透了。”

我笑得无奈,“是啊,我坏透了。”

我伸手把他拉回我面前,手摸进他的外衣里侧,附耳轻声呢喃:“因为,我把我的良心给了你。”

陆淮安浑身发紧,我慢慢把手移出来,指尖已经多了一张红心6,微微侧头几分放肆,“今晚,你是我捕获的猎物,任由处置。”

陆淮安接过那张牌,我给他时间缓冲和考虑,脱掉了外衣塞给他,把他揽到舞台旁边,跟台上乐队的主唱张弋打了个手势,对陆淮安说:“现在遵守承诺,给你唱首歌。”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6 14:08:00 +0800 CST  
陆淮安目光呆滞地看着我,我放开他,抬头灌了一杯酒,站到台上,扶住了张弋推过来的麦架。灯光重新聚焦,台下杂乱地喊叫,只有陆淮安像块木头。我侧目看着迷乱的人群,开口已不是唱给任何人。

【简简单单思维

丰丰富富语言

佯装笑颜饥.渴的眼

内心却焦急地

内心却焦急地呼唤】

鼓声激昂,没有动情的你侬我侬,也没有愤怒的嘶吼,只有鼓点放任一切,我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内心躁.动,而脸上依旧笑得讽刺。

【揭开虚伪脸谱你面对空间

重新选择你自己的世界

抛掉旧鞋崭换新颜

那才是你所找寻的世界】

我看着陆淮安,他与我们都不同,静静站着,眼眶还带着未消散的红。最规矩的人,在这里被噪声包围,成了最大的异类。

【生存在虚伪的

虚伪的下面

没人曾多看你一眼

这是个现实的

这是个现实的空间】

烈酒的劲儿终于借着这一首歌涌了上来,大家都在疯狂地尖叫,嘶闹,而我却觉得恶心,人飘在棉花上,被吵得头晕。

张弋在结束后转着鼓槌笑得意味十足,往我口袋里塞了一管润hua剂和几个避yun套,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谢意。

从舞台上跳下来的那一刻,我抱着陆淮安,总算感到踏实了一点,笑着轻声说:“感谢万有引力。”

陆淮安沉默,把我带上了出租车,他问了什么我没听清,沾到椅子就瘫在了那里,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过了几秒,感觉陆淮安把手里抱着的衣服盖在了我身上,索性闭上眼,听到他问:“你醉了吗?”

我摇头,陆淮安说:“那你别睡着了。”

我又嗯一声。

下车时陆淮安把我摇醒,打开车门,冷风一吹,脑子里安静下来,清醒了很多。眼前是在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这只小豹子的窝。

“你把衣服穿上,外面冷,别着凉了。”

他说完,看我没了醉意,又问:“你现在想起你家在哪儿了吗?”

我继续装傻,不说话。

陆淮安只好在前面带路,“那你跟我走吧。”

这次换我跟着他,没有电梯,一直往上到了七八层的位置,他才拿出钥匙来开门。

“你去洗个澡到屋里睡,有什么事再叫我,难受的话别乱吐,我给你找个……肖臣!”

我猛地按住他,扯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一节肌肤。

他受了惊吓,怒目瞪着我,却挣扎不开。

我解开他的皮带,一手顺着腰身摸了下去,掌心覆上了他屁股上那条肿痕,笑了起来,“还疼吗?”

他盯着我不说话,我在那上面用力捏了捏,看他绷紧的青筋,说:“你答应过今晚任我处置。”

我将人揽紧,离得更近,摘掉他的眼镜,压低了声音,“现在,我想上你。”

陆淮安被我抱得挣脱不得,我说:“其实你一点都不讨厌我,对吗?”

他的动作停了,我又接着说:“是你约我实践的,第二次也是,这次见面也一样,全都是你主动。你今晚明明知道我想干什么,可还是把我带回了家。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却给了我you惑,现在我抵抗不住,我输给你了,你又怎么能来怪我。”

陆淮安不作言语,隔了会儿,听到他问我:“肖臣,你是清醒的吗?”

“我酒量好得很。”

“那你现在拿我当什么?”

我顿一顿,扳正他的脸,离得很近,让他看着我的眼睛,答得不正经,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现在我把窗户对你打开,淮安,你告诉我,你看到答案了吗?”

他身体一颤,短暂地怔忪过后,很快移开,垂下了目光。良久,声音有些颤抖,说:“不是不行,我……肖臣,你别……”

他语无伦次,不知所言。

我淡淡地笑笑,吻了吻他的脸颊,“什么都别说了,来吧。”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6 19:48:00 +0800 CST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7 13:50:00 +0800 CST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7 13:52:00 +0800 CST  
“肖臣……”陆淮安忽然哭了,“你别说了,求你了,别再说了。”

“哭什么?”我摸摸他脸上的水,“你怎么这么怕羞?”

刚说完,摸到枕头底下有什么东西,掀开床单从下面抽出了一张好生塑封起来的照片。

“全家福?”我刚说完,看到两位老人中间站着的小孩儿,笑出声来,又抽了他一巴掌,“你他妈还真有个弟弟。”

陆淮安把照片抢走,脸色难堪,眼底染了一层黯然。

我觉察不对,不再提这茬,专心做着让两人开心的事,快she的时候,解下了他下.身的束fu,最后控制着一起she了。

陆淮安一副要死的样子,我不尽兴,抓着他打算来第二次,把他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说:“肖臣,不行……不……不是……我用手……我用手行不行?”

我摇头,指尖抚了抚他的嘴唇,“不想用后面,就用你上面这张嘴。”

我本来以为他不会答应,心里也更偏向于前者,可陆淮安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我用嘴吧。”

我对他的态度稍微惊讶了一下,随后笑起来,坐起来分.开.腿,“来吧,试试。”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7 13:54:00 +0800 CST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7 19:06:00 +0800 CST  
陆淮安回来的时候,见我拿着照片也没说什么,疲倦地躺到床上。我把他揽进怀里,他靠着我的胸口,仿佛没了任何反抗的力气。

那时候时间已是深夜,离天明只差几个小时。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我问陆淮安他是哪里人,他说了一个离这儿很远的地方的名字,我说我也不是本地人,但连我自己也忘了我的家到底在哪儿。

我们又说起他的家庭,那张照片是很多年前的了,上面的四位老人有三位都已经去世,只剩下他的爷爷。他说,他父母都是老师,在家乡一所中学教书,爷爷年轻时候也是。说他弟弟再过两年就快高考了,家里人希望他能考到这边来念书,可他成绩不好,到现在也没什么目标。还说起他去年刚离了婚的姐姐,说起几个叔舅婶姨,唯独不提自己,语气间满是迷茫,殚精竭虑,孤苦无告。

我抱着他,静静听着,轻抚他的脊背。

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可我睡着了,到后来,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晚我又梦到了那个身影,我们明明离得很近,中间却隔了一道炎炎烈火。他背对着我,我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梦中的霍燃还很年轻,满脸稚气的愁容。

我找不到理由,想要阻止他,让他闭嘴,可我做不了任何事,直到我听到那边的声音,虚无缥缈,甚至分不清性别,冷淡地问我:“你想好了吗?”

我不知道。

可他却对我说:“那你走吧。”

声音里找不到任何信息,也听不出情绪。

我睁开眼睛,只是一场梦,窗帘隐隐透着光,天已经亮了。

被酒精与xing ai麻痹的大脑缓慢地清醒,我坐起来,看到身边空着,陆淮安不在。

我起来冲了个澡,看到自己的衣服都被洗干净晾了起来,而浴室里放着一条新买的内裤和陆淮安的衣服,洗手台上也多了一套没拆的牙具。

我站了一会儿,洗漱完换了衣服出去,陆淮安刚好把饭菜端上桌,见我出来,垂了垂眼,昨晚伤了喉咙,哑着嗓子说:“你起来得正好,吃饭吧。”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7 19:07:00 +0800 CST  
我拉开椅子坐下,打量一圈,这才发觉他住的地方虽然什么也不缺,但空间小得可怜,一个人还好,两个人就显得逼仄,给人一种伸展不开的感觉。

陆淮安这一大早也不嫌麻烦,买了包子,炒了盘土豆丝,煎了两个蛋。

他脸色还是不太好,屁股上挨了打又挨cao,坐的时候很轻,走路也慢。受了伤的小豹子,这时看起来很憔悴。

他拿了杯子倒牛奶,我闻到那股甜味就觉得恶心,蹙起眉,“拿走,我不喝。”

陆淮安看我一眼,换成一杯清水。

他把包子推到我面前,我用筷子戳了戳,问:“什么馅儿?”

“梅菜笋丝。”

我放下筷子推回去,“不吃。”

“那你吃点菜。”

我盯着他不说话,陆淮安咬了一口包子,对上我的视线,咽下去问:“肖臣,你到底是真的挑食什么都不想吃,还是起床气还没散?”

我半趴在桌上,差了一根烟,困得要命,说:“我喝完酒第二天脑子反应慢,你吃你的,我缓缓。”

陆淮安嗯了声,接着咬手里的包子,也许是因为嗓子不舒服,吞咽会疼,吃得也很慢。

我看他一个快吃完的时候,才说:“我想喝汤。”

陆淮安一愣,抬手看一眼腕上的表,“现在?”

我点头,陆淮安说:“家里没有可以做汤的食材了,我等一下还要上班,肯定来不及去买,你先将就一下,吃包子吧。”

“不吃。”我趴回去,把头埋进臂弯里拒绝,又偏过头调戏他,“不然还让我吃你。”

陆淮安手里的筷子停了一下,隔了两秒,起身把变温的水兑热,放到我眼前,“白水汤,你喝吧。”

我笑了一声,对这个回答没脾气,只好爬起来啃包子。用筷子戳开皮,拿了个碗把馅儿去掉,不想吃土豆,夹了个煎蛋,蛋黄挖出来跟包子馅儿一块儿给了陆淮安,蛋清塞进包子皮里捏扁吃掉。

陆淮安看着我,嘴角莫名奇妙地扬了扬。

我挑眉,“笑什么,没见过?”

他嗯一声,因为没睡好,很奇怪的,单眼皮变成了双眼皮,温温地说,“真没见过,第一次。”

“那你要感谢我又给你长一个人生阅历。”我说:“有些人吃包子就是不爱吃馅儿。”

陆淮安认真地应声,说:“下次给你买馒头。”

我摇头,“那不一样。”

他笑得更深了。我看着他的眼睛,眼角末梢小小的分叉,像一把柔软的剪刀,又像两条相交的绝路,由外往内,在那双清澈的瞳湖中溺亡。而由内向外,又是徐徐流淌的柔情,显于表面的只露出引线,放出饵来,吊着人继续往下探寻,找到根源。

只是我不愿做那条迟早会置于砧板的鱼,对这诱惑只想浅尝,无心追溯。

一顿干巴巴的早餐吃完,我看着陆淮安洗碗,晨光微熹,仿佛我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

定了定神,勉强打起点精神,问他:“你怎么周末还上班?”

“工程周期短,这几天要加班画图,结束之后就可以休假了。”

我嗯一声,趴在桌子上转过头去,看到因为潮湿鼓起来的墙皮,也看到靠近地面的地方几道细细的裂痕,闭了闭眼睛,昏昏欲睡。

陆淮安洗完了碗,擦干手在我对面坐了一会儿,开口酝酿了很久似的,问我:“肖臣,你身上的疤痕……”

我抬眼,见他盯着我的手臂,也不避讳被人看到,敷衍说:“动物抓的。”

陆淮安显然不信,又说:“可你肩膀上,应该是烧伤。”

我笑笑,在心里赞叹他的观察力也真是好,已经这么淡了,他顶着一双近视四百度的眼睛还能辨得出来,白费了我那么多次手术。我说:“以前的一次意外,很久了。”

陆淮安心有疑惑,见我没有要说的意思,识趣地不再追问。

我喜欢他的分寸感,懂得进退,有探寻也不深究,彼此都处于一种舒服的状态,不会让人厌烦。

之后他上班,我离开,结束了这场短暂的交huan。

我在附近买了一包烟,连抽了四五支才缓过劲儿来,沿着路边闲逛了一会儿,还是不想去画室,拦了辆车打算回去补个觉。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住的地方,打开门,里面还是老样子,只是桌上花瓶里的花蔫了,耷拉着脑袋掉了很多花瓣。

我以为方善不在,以前这个点儿他应该会去画室整理接到的单子,顺便应付苏岳,打听最近的拍卖情况。

可我推开他房间的门,却看到方善还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嘴唇起了干皮。

他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到是我,清醒了一点,虚弱地说:“老师,您回来了。”

“怎么还没好?”我坐到他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是一片滚烫,“我不是说让你去医院吗?”

方善神色轻敛,“对不起。”

他小心地看我的脸色,软软地问我:“老师,您会不会觉得我特别不禁玩?”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2-28 13:36:00 +0800 CST  
“起来。”我掀了他的被子,“换衣服去医院。”

方善有气无力地爬起来,被我拖出去扔上了车。上班时间,路上堵得不像话,到医院时一套麻烦的流程下来,我所有的耐心都被耗了个干净。

方善输液时我没等,去楼顶的花园抽烟,消磨时间。手机进来一条短信,陆淮安那小子发来的,说:“我到了,你困的话再补个觉吧,还不晚。”

我轻笑一声,这么熟识的语气,看来,跟他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我没有回复,胳膊搭在栏杆上,手指夹着烟,淡淡的烟雾。周围阳光浓郁,凭栏俯视,脚下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如果风足够烈,也许我会张开手从这里跳下去,可惜,每次都只差了那么一点。

等到方善输完液,日头过半,到了中午。

我们一起回住的地方,方善一路都有些难过,担忧藏在眼底,进门之后,轻轻地对我说:“老师,我去过画室。”

我嗯一声,他问:“那幅画——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我没有回答,微笑着看他,反问道:“你是在问我?你不是很有经验吗?”

方善低头沉默,许久,跪下来哽咽着说:“老师,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求您告诉我,我会改的。我以后再也不会生病了,老师,您有方善还不够吗?”

他的眼泪落在地上,我冷眼看着,内心涌动着一股恶毒的欢欣。矛盾对刺并存,我即厌恶他的泪水,又爱惨了他的嫉妒。

终于后者居上,厌恶的对象也包含了自己。

我站起身,踢了踢他的膝盖,“喜欢跪是吗?好,我成全你。”

我把他抓过来,扯掉了身上的衣服,扔到浴室铺的那排鹅卵石上,说:“我没让你起来之前你就一直在这儿跪着,既然你喜欢,那我就让你一次跪个够。方善,你不愿意听我的话,我们就看看你的恢复能力到底有没有那么强,你现在烧退了,我一会要出门,等我回来的时候,如果你的体温又升上去了,那你就滚出去,到大街上去跪,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方善一张脸顿时煞白,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腿,哭着说:“老师,您打我吧,求您别这样对我,您打我吧——”

他哭得可怜,我也很想同情他,内心却不如愿,丝毫不为所动,平静地让他放手,关上了浴室的门。

一门之隔,我还能听到他的哭声,此刻看不到他的样子,反而起了悲悯与爱意,在门前慢慢蹲下来,将手放在了门板上,指尖抑制不住地轻颤了两下。一直到他大哭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我站起身,缓步离开了那间房子。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3-01 12:52:00 +0800 CST  
那天我把车开到近郊,带了速写本和一支笔,在一家餐馆角落里付钱坐了一整天,给来往的客人画肖像。他们大都是附近的司机和工人,不止神态相似,点的菜也相似,总是那么几样,甚至聊天的话题语气也相差无几。

我觉得无趣,于是后来又把目光放到了隔壁渔具店老板养的那条狗身上。那是一只很普通的小土狗,毛是灰的,两个巴掌大,胖得像个球,一点也不怕人,无论跟谁都欢快地摇着尾巴。

我在那里待到黄昏褪尽,把纸页画完,半本都是那条狗,快速翻过去,可以看到它无忧的动态。我收起笔的时候,它踩着我的臂弯从我怀里跳下去,雀跃地围着我转了一圈,跑回自己的家里等待晚餐。

我看着它跳过门槛,尾巴躲进房里没了踪影,怀里还残留着小狗身上的余温,低头看一眼,衣服上沾了几根狗毛。

我干坐了一会儿,拂掉灰毛,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心绪平和下来。这时才想起方善,从餐馆里打包了一份饭菜,慢悠悠地往回赶。

进门之后,我把东西放下,回自己房间冲了个澡,把陆淮安的衣服丢进了垃圾袋,裹着浴袍打开方善房里那间浴室的门,见他慌里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确认之后连忙调整姿势跪直。

我低头看着他,方善只坚持了几秒,又惨兮兮地弯下腰去,手掐着自己的大腿,身上发着抖,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你除了哭到底还会什么?”我用手指擦了擦他的眼睛,把手放到他额头上,没有想象中那样重新烧起来,反而是冰凉的。

他的身体也一样,没有任何人体该有的温度,我看一眼地上的水,又看到被调到冷水的淋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方善害怕地缩着身子,我沉默了片刻,拿过一条浴巾盖在他身上,俯身把他抱出来,回房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方善拼命咬着嘴唇忍眼泪,膝盖和小腿上还留着石子的形状,凹下去一个个深深的印记。

我到他房里找了药来,细细地喷过一遍,说:“我给你带了晚餐,吃完就在这儿睡吧。”

方善迟疑,“我怕会传染给您。”

“我不怕就行了。”我把饭菜拿进来放到他面前,一人份本来就不多,方善只吃了几口米饭,也不沾油腥,放下筷子的时候,我一支烟还没抽完。

“饱了?”

他又点头,我把剩下的拿出去,回来的时候他正轻轻地捏自己的小腿,我一进门,他收回手,肩膀瑟缩了一下。

“方善。”我叫了他的名字,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却忘记了,两人面对面,无话可说。

我关了灯,揽过他躺下,“睡吧。”

方善慢慢把手放在我的肋侧,躲进我怀里,轻轻地问:“老师……您原谅方善了吗?”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没怪你。”

这次方善无言,很久,我听到他说了一声晚安,不作回应,整夜抱着他,实则难眠,困意全无。

半夜里方善被我折腾得还是又发起烧来,有些咳嗽,用手捂着嘴怕吵醒我。我故意装睡,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给他自由去吃药。他也不敢开灯,悄悄爬下床,吃完药又静静地躺回来,只盖了一点被子,贴着另一边的床沿,同样背对着我。

我睁着眼睛,一整夜都没睡着。

方善的膝盖经过一夜的休息青肿了起来,外表看着还好,没到多严重的地步,可受了凉,他连站起来走路都困难,一动就疼得直哭。

再陪他去医院的时候,我带了本子和一个小水彩盒,方善输液,我就在不远处画窗外的风景。

偶尔回头看一眼,每一次都刚好对上方善的视线,我笑了一下,“看什么呢?”

方善怔怔,收敛视线,说:“老师,这样真好。”

我摇摇头,继续画树上空空的鸟巢。

方善输完液之后,我又带他去看了腿,路过护士看他的表情很微妙,方善有些难为情,一口咬定说自己是摔的。

最后拿了药回去,敷上药膏,他看起来好了很多,眼睛跟着我转来转去。

我总觉得不太舒服,防止被传染也掰了两粒药吃,方善看在眼里,自责地扣着手指,只差把头埋进地里。

直到方善的病情好起来,伤也慢慢褪色痊愈,我完成了交给苏岳放在画廊展出的那幅画。画的是一幅风景,很适合做装饰,上面矮矮的坡上跑着那条小狗,只有几个米粒大,仰头奔向树上挂着的空巢。

方善把画拿给苏岳,回来时兴冲冲,说已经有人出价想要购买,不过苏岳暂时还不打算出手,先在展厅里放一段时间,吸引更多人来画廊参观,顺便抬高价格。

方善还说,苏岳打算让我多准备准备,明年中旬办一场画展,哪怕是手稿,只要有个主题,能添上噱头就够了。

我边画边听,嫌他太聒噪,露出厌烦。

方善很快闭了嘴,我刚要说什么,手机铃声打断了话茬。

那时距离我和陆淮安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期间他发过几次信息我都没回,我以为他已经懂了我的意思,自己也忘记了那一夜的事。再看到他的来电,脑海里对他的印象已变得有些陌生。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3-01 19:36:00 +0800 CST  
我接了,故意假装不知道,问他:“哪位?”

他在那头愣了一下,然后说:“肖臣,我是陆淮安。”

“啊——”我刻意地想了一会儿,懒散地问:“有事吗?”

陆淮安说:“我明天休息,所以我想……”

“我很忙。”不等他说完我便拒绝,说:“我也要工作,没空陪你玩儿。”

“那周末……”

“加班。”

陆淮安两次都被打断,哑口默然,缓解了一下情绪,听到他问我说:“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我失笑,“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要躲你?”

“肖臣……有些话我还是想当面跟你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我们见一面吧。”

我不想见他,也不喜欢纠缠,直截了当地说:“陆淮安,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们两个之间只是相互满足的关系而已,既然彼此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现在结束还能留点好的回忆,闹僵了对我们两个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你何必呢。”

他语气没有起伏,似乎预料到了这种结果,尽可能平静地说:“所以,那天……你也只是当做一场游戏,你说的所有的话都是骗人的,对吗?”

我笑笑,“是啊。淮安啊,你也太天真了点,别人想睡你的时候说的话你也当真?你这样还不如那些小女孩儿知趣。我早劝过你的,老老实实守着本分不要越界,是你自己非得要找我,到这一步也怪不得别人。你玩儿不起,那就只能出局。”

陆淮安沉默,我没那么好的脾气等他想好了再说,挂断电话,关机扔到了一旁。

我回过头时,方善的脸色难看,微微地对我俯了俯身鞠躬,用小小的声音掩饰心情,说:“老师,我不打扰您了,先出去了。”

我嗯一声,他离开时把门带上,给我留下安静的环境。我闭上眼睛,吸一口气,翻开速写本看着那条狗,试图在画布用一种更强烈的方法表现出它的动态与生命,可在那些传统的技法里,我没有找到答案。

我在画室里待了一天一夜,不断尝试,等到第二天天亮时,收掉画稿,出门见方善不在,头有些疼,自己开车去酒吧喝两口解乏。

那家店是Jason从他那个死掉的老爹手里继承来的,以前挂的牌子是“绿岛”,但我开始跟他们熟识的时候,外面的招牌已经变成了大写的字母“ST”,店名就叫“Satan”,他还特意调了一种酒,对外说那是撒旦在人间遗留的诱.惑,酒性太烈,当门面用,一般也没人点。

我去时因为是白天,Jason这个夜猫子不在,被乐队的人拉到后面搭了个伴儿。一帮人说说笑笑,还没喝尽兴,面前忽然砸过来一个酒瓶,我抬眼,看到了半边脸带血的张弋。

其他人都不说话,一个个低下头去,早熟悉了这一幕,避讳着不多看。

“肖臣,你出来一下。”

我拿起杯子,喝完自己的酒,跟他走出了酒吧。

张弋为了上班方便,在酒吧附近租了一间房,一楼,一间别人不用了的仓库。

他到了那儿,一脚踹开面前的门,腿一软,瘫倒在破旧的沙发上,右眼整个眼白充血暗红,眼角布满紫痧,头上破了道口子,血粘稠的半干。

我坐下来,问:“还是因为他?”

张弋嗤笑,“还能有谁?”

“至于吗。”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直的。”

“我贱呗。”他点上一支烟,恨恨地吸了一口,“说得好像你就是什么好东西,你身边那个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起码我不靠他养活。”我靠着墙,抱起手臂,“而且我是单身,想怎么玩儿都不违反道德,你那位可不一样。”

“不说了。”张弋坐起来,看着我说:“你能不能再借我点钱?”

我看着他轻笑,张弋说:“月底发工资就还你。”

“得了吧。”我说:“裤子都快赔给Jason了,你还有什么工资?再说,你借钱什么时候还过。”

张弋一边嘴角勾着,一副将死的笑颜。

我把自己身上的现金都抽出来递给他,说:“还是先去看看你的眼吧,不轻。”

“随便吧。”他把钱揣进怀里,“瞎了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要我说你还是跟他断了,换个人试试,怎么也不会再差到哪儿去。”

“都他妈一样的货色!”张弋啐了一口,咧出个笑来,“我之前倒是想跟你,可惜你瞧不上我,不过现在看来,我倒是该庆幸没落在你手里,谁知道你人模人样的还有那么多古怪的癖好。”

我无谓,“我睡过的人应该比睡过你的人多,我没必要为这瞧不上你,床.伴我不缺,只是想给自己留个朋友而已。”

张弋拧了一瓶酒,倒在毛巾上擦脸上的血,伤口蛰得生疼,五官抽搐了一下,想起来对我说:“你这段时间没过来,有个小子总到酒吧待着,要了酒也不喝,一坐半宿,我们问什么都不说。就是上次你带来的那个,小眼镜,看着挺正派的,你还记得吗?”

陆淮安。

我拿过他的烟点上一支,“没印象了,可能睡过吧。”

张弋用那只血红的眼睛看了看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看清,说:“你这个人心太硬,三味真火也融不了你,可偏偏你自己又是一把火,去融化别人。霍燃,我看你就是个祸害。”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3-02 14:01:00 +0800 CST  
他擦干净了,坐回来,“不过我倒挺佩服你的,就这么个性格,还能在外面装什么温柔体贴,一脸清雅孤高的样儿,说你精神分裂都是在夸你。”

我抽一口烟,玩弄地吐出,说:“有钱拿就够了,我可以变成任何样子,只要他们开得起价。”

“你怎么不去当演员?”

“懒。”我闭上眼睛,“在你这睡会儿。”

“随你的便吧。”张弋站起来,“我出去一趟,你走的时候帮我锁门。”

我嗯一声,想借着酒劲儿眯一会儿,可周围静下来,耳朵里却蝉鸣不断,脑海中运动着一支画笔,每一笔都是虚空,涌动着强烈的宿命感。

我将后脑用力撞在身后的墙上,脑中的画笔停了,碎了,蝉鸣声却更烈。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它们在我的耳膜后扎根,繁殖,相互吞食,永不死去。直到变成怪物,震动翅膀,冲我露出尖利的獠牙。它冲破大脑的隔膜,割断我的每一根神经,据为己有。于是我的心跳受它控制,我的行为受它指挥。我变成了一只蝉,一只变异了的,巨大无比的蝉。

我在等待,等待我的天敌,也许是一只鸟,也许是一只蜥蜴,它们会扼住我生命的咽喉,在口中,在腹中,撕破我的翅膀,折断我的手足,刺破我的肌肤。剖开肚皮,然后一切都无处遁形,与我一起,走向我等待了一生的死亡。

那是完美的。

只是,我唯独不想面对的,是一双手,一双人类的手。

如果他向我伸来,我将死不瞑目。

我睁开眼睛,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下午两点。

抬手摸了摸额头,很凉,微微见汗。

小房间里乱糟糟,我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狭小的床铺,上面沾着张弋的血,令人兴奋的红色。

我回到住的地方冲了个澡,疲乏又爬上心头,抬头在置物架上看到了一枚刀片,摸过来捏在手里,在肩膀上曾经留下疤痕的地方,用细细的血线重新勾勒出当时的模样。

血顺着肌体流了下来,那一片肌肤很快被血掩埋,再往后自己够不到了,我偏过头,把刀片横切进肩头,轻轻往下按,肌肉向外翻开,整条手臂处于麻木之中。

我呼出口气,把弄脏的刀片扔进垃圾桶,打开水冲掉身上的血,内心冷静下来,人也变得清醒。

我看一眼镜子里的刀痕,看着藏在里面不肯露面的人影。

画家。

艺术家。

天才。

这样的我,还能算一个人吗?

我闭了闭眼睛,拿出药箱,简单地擦一遍,正裹着纱布的时候苏岳打电话来,让我去一趟画廊。

我换了衣服,收拾好一切,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打了辆车过去。

下午画廊里参观的人不多,我的画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像一只杂耍猴子,俗不可耐。

正要往二楼走的时候被人认出来,叫了我一声,我微微点头对他们微笑。就是这么一个侧目的间当,那些人离开画前走到我身边来,唯一一个留下的身影却让我一愣。

他还是上次签售时的那一身正装,没戴眼镜,一直站在那幅画前,一动不动,攥紧手红着眼眶。

“您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我回过神,笑笑接过女孩儿递上来的笔,听着她和同伴叽叽喳喳,趁我转头给别人签名的时候,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我看向她,她立即红了脸,拉着同伴跑到另一边。

我看一眼陆淮安,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可身边的人越聚越多,连根本不认识我的也凑了过来。我过不去,也不能去,转过身,背对他上楼离开。整个过程中,他连看也没有看过我一眼。

坐在苏岳的办公室里,我习惯性地放空,忽然想到,他昨天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就是想在今天跟我一起来看展览。

“我跟你说话你能不能有一次好好听着?”苏岳敲敲桌子,蹙额看我:“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又没睡?喝酒了?霍燃,还是你又干什么了?”

楼主 南城旧梦ICE  发布于 2017-03-02 19:11:00 +0800 CST  

楼主:南城旧梦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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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7-02-10 08:1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06 23:40:0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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