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 不负(父子 兄弟 君臣)

江子慕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眼下皇上抱恙,可以代替皇上去祭祀的,论身份,也就只剩太子和怡王爷两位人选。
怡王爷不理朝政众所周知,可是他是重情重孝之人,这也是人尽皆知。祭祀之人选,穆成泺也是一个合适的人。
就怕有人推选怡王爷,安素之连忙找好了同盟,他要是能劝动江子慕,那么阮圻威胁他的事也就算有了着落。
不论是哪位大臣推选,最后皇上一定会考虑江子慕的意见,因为礼部负责祭祀的事宜,没有人比江子慕考虑的更周全。到时候他和他的党羽在附和几句,那么这事说不定就这么定了。
安素之离开后,江子慕脑海里回荡起安大人的话,“太子殿下那可是皇子,论身份,他比王爷更合适。”
“祭祀重在心诚,太子殿下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殿下已经不小了,可到现在为止却没有主持过祭祀,这个时候您要是让王爷去了,岂不是说,在您心中,王爷比太子要更为诚心,您让太子殿下将来怎么看您?”
“江大人,您也要想想皇上的意思啊,您想有这么个机会,皇上想让谁去啊?”
……
皇上想让谁去?那时候场面浩大,也是让百姓瞻仰,甚至是得民心的机会。这个机会皇上会给谁?江子慕就算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人不会是王爷。
眼看祭祀时间越来越近,皇上的身体依旧抱恙,江子慕将早已准备好的奏折呈了上去。没做过多的等待,这奏折刚呈上去,穆成越就批复了,似乎没有丝毫犹豫。
江子慕知道,这事自己这次是办对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次他莫名其妙的被人利用的彻底。

这天,金陵戒严,禁军各个手持红英,将围观的百姓拦在街道两侧。
禁军本应是皇上手中的利器,现在却分出一部分来保护云泽,不得不说穆成越对云泽的偏爱有多深。
不用刻意打听,金陵甚至是整个燕国的百姓都知道这是太子替皇上前去祭祀。
许多百姓都围到街道两侧想要一睹太子的尊荣。
穆云泽被人护在中间,骑着骏马,目不斜视,一脸肃穆的向前行进。
看到太子,百姓们纷纷跪下,高呼着“太子千岁”。
不知不觉,云泽脸上的棱角已经分明,不再是那个刚长大的孩子,而且此时的他颇有太子的威势,威风凛凛。
祭祀的地点不在金陵,而是在离金陵不远的沭县。
相对于金陵来说,沭县稍显宁静,有山有水。最重要的,这里有一座百年古庙。每次祭祀,古庙的主持都会带着庙里的僧人前来诵经。
沭县虽然是县城,由于这里是祭祀的地点,方圆数十里都有人把守,所以这个县里几乎没有百姓,但这里有着一座华丽的行宫,气势磅礴。
穆云泽到了行宫后便沐浴更衣,并且吩咐,祭祀的这几日所有人斋戒。
行宫虽然华丽,但却是冷清。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环境,云泽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透不过气,心中甚至隐隐有些不安,只不过他不知道这种不安从何而来。
虽然云泽已经到达沭县,但是祭祀并不会马上进行,云泽还有与寺院的主持进行交流。除此之外,礼部还要再三确认祭祀的一切都已做到万无一失。而后云泽还要诵经、抄写经文,等这些都结束后才正式开始祭祀。
云泽前脚刚离开金陵,阮圻后脚就跟着离开了,因为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办。尽管施易再三阻拦,认为现在三皇子的性命高于一切,不应有什么危险的举措,但现在正是紧要关头,金陵阮圻可以放心交给施易,但外面没有一个能称得起局面的人,所以阮圻必须亲自前往,可以说,到现在为止,任什么也阻挡不了阮圻的决心。
阮圻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施易的府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尽管太子已经离开,但是作戏要做足,要不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穆成越的饭菜中依旧被施易下了药,只是剂量一次比一次少。现在穆成越的身体有所好转,但是还没有摆脱嗜睡的困扰。
施易做的很小心,没有任何人怀疑皇上的病情是有人刻意为之。
太医是皇上的御用太医,年岁较大,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金陵,所以向皇上提出了告老还乡的请求。
穆成越体谅他年纪较大,半辈子为皇室劳心劳力,特意在他的老家赏了一间大宅和数百两白银。
那个御膳房的厨子,就没有太医这么好的命运了。施易知道皇上不会过问一个厨子的性命,在利用完之后便将他处理了。
至于那个告老还乡的太医,他有没有命还乡,有没有命享受那些御赐的东西,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6-18 23:53:00 +0800 CST  
第一百一十九章
祭祀乃是大事,就连远在西边的穆成翊都听到了消息。皇兄病了,甚至病的不能前去祭祀,而是让太子代劳。
在别人眼中这或许情有可原,可是凭着敏锐的直觉,穆成翊倒是认为这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即使穆成翊现在不便露面,但以他的能力在想要打听点什么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今非昔比,现在就算可以,他也不想过多麻烦那些昔日好友、兄弟,他们好不容易从浑水中淌出,穆成翊怎会让他们再次搅入其中。
至于他现在的藏身之处,张宅也算个例外,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能想起他,没有打招呼直接来投奔他,更不怕麻烦他,甚至不怕给他带来什么灾祸,这张家老爷与穆成翊的交情可见一斑。
穆成翊的人不能用,那张家就不遗余力的相助。但是张家的根毕竟在西境,想要打听金陵的事还是难上加难。
但穆成翊是谁,自他任主帅以来,不论是广宁军还是三军,从未有过败绩,指挥有方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从对手的行为甚至蛛丝马迹中推断出他的目的与接下来的计划,这才是他制胜的关键。
更何况,现在他的身边还有秦天相助。
“先生,祭祀一事您是怎么看的?”
“幕后之人必有大动作。”秦天老谋深算。
张家老爷就算是知道秦天的神机妙算,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哦?何以见得?”
“以前统帅三军的是谁?”秦天毫不避讳的问道。
秦天可以毫不避讳,但是张家老爷就没那么自然了,过了好半天才一抬下巴,“这不就在眼前。”
“现在统帅三军的是谁?”
“现在?没听说过皇上封谁为三军主帅啊。”
“以前有翊儿在金陵为皇上鞍前马后,现在又有哪个实权在握的主帅在金陵听从调遣?”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又要为穆成翊抱屈,可是秦天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语气中没有一点波澜,似乎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张家老爷也不知道,想了半天才给出一个答案,“……没有?”
秦天斩钉截铁,“对,就是没有。”
“这,有什么关系吗?”张家老爷还是不懂。
秦天没恼,慢慢地解释着,“我再问你,京中除了皇上,可以还有可以调动兵马?”
“那自然是兵部尚书和禁军统领……”说道这里,张家老爷似乎明白了许多,“杨大人前阵子刚刚护送公主去魏国,现在还没有返程。也就是说,现在京中只剩下禁军统领一人可以调动兵马。”
“没错。”秦天补充道,“姜羡一年前已经被皇上逐出金陵,现在禁军统领是施易,这个施易……”秦天从没接触过施易,不知道施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施易,出身贫寒,是皇兄登基之后才提拔起来的,以前从未听说过。”穆成翊虽然也没接触过施易,但他却可以施易有个基本的了解,这也是穆成翊的过人之处。
“施易现在可以说手握大军,一旦产生二心,皇兄性命堪忧。”这才是穆成翊的担心之处。
张家老爷沉思了一下,“的确,施易亲点了好些人护卫太子前去祭祀。这样一来,护卫皇上的禁军也就少了许多”。
作为穆成翊的好友,张家老爷对穆成翊的遭遇很是不平,但他看穆成翊一口一个皇兄的叫着,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好友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是其实在心底却一直不能释怀。
因此,张家老爷也就遂着穆成翊的意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对这个远在天边的皇上恭恭敬敬。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6-20 20:07:00 +0800 CST  
这几天,尤其是知道云泽独自祭祀的之后,穆成翊的心底就一直都不踏实,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许是数次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穆成翊对危险有着不一般的警觉,这次尤甚。
不是没想过永远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他原本打算再过上一段时间,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他还要将云修找回来,自从沂城之后,他们父子俩就没见过面。
穆成翊本就是重感情之人,只不过他不善于表达,更何况那是他的骨肉,怎能不想?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说明穆成越有危险,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断,而且这是一个一点依据都没有的推断。
可是,一个消息的传来证实了他的推断。
前一阵刚告老还乡的太医居然死在了回乡的路上。
太医年事已高,而且是皇上御用的太医,在他提出告老还乡之后,皇上还赐予他宅院与金银,足以证明他这些年的劳苦功高。
可是现在,这么一个老太医居然死在了路上,一般的劫匪不会打朝廷命官的主意,即使他现在已不再为官,那也不是一般的劫匪惹得起的。
穆成翊分析,原因无非有二:其一,他为官的时候得罪了什么人,那时他有皇上替他撑腰,所以没人敢动他,可现在不同了,一般劫匪不敢动的人,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敢动。其二,那就是他知道了宫内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人不敢在金陵下杀手,只能等他出了金陵后再动手。
要说这个老太医会得罪谁,穆成翊还想不出来,皇上身边得力的人怎会是爱惹是生非之人。更何况,医术精湛的人多数心态平和,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想来想去,穆成翊就更加认定金陵一定出现了什么事端。按照他的性子,他不知道还好,他要是知道了,岂会坐视不理?跟何况,那个人是他的皇兄。
得知他想回金陵的时候,张家老爷连忙阻止,他不希望自己的好友再次卷进金陵的风波。
“你不能回去!”张家老爷气急败坏的阻拦道。
“我怎么就不能回去?金陵要变天,你就让我在这眼睁睁的看着吗?”穆成翊义正言辞。
“金陵怎么就要变天,一切都是你的猜测!”
“就算是我的猜测,哪怕只有一分真实,我也要护我皇兄周全。”穆成翊眯起眼睛,“你别忘了,我姓穆,我是穆氏子孙,我不会让任何人染指我穆氏的江山。”
“你姓穆不假,可你别忘了,你口中那个皇兄可是把你逐出了家门,你跟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一点关系也没有!”
一直在据理力争的穆成翊这回不说话了,这句话戳到了他的痛楚,而张家老爷说完这番话后也闭上了嘴,他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捅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
良久后,穆成翊才开口,“他认不认我没关系,但我知道他是我的哥哥就够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便不能继续藏身于张宅之中。穆成翊收拾一个小小的行囊,和秦天一起辞别了张家老爷。
要回金陵,肯定不能只身回去,穆成翊想到了广宁军,他与广宁军的各个主帅有着过命的交情,虽然是这样的感情,但他知道他的这些兄弟不会只听信自己的一面之词就会派兵随自己回金陵。
穆成翊来到广宁军驻地外,一年过去已是物是人非,一年前还威风凛凛的主帅,现在想要进入军营还要找个人把自己带进去。
他没有禀明自己的身份,而是小心翼翼的对守卫之人说道,“这位兄弟,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林旭主将,我是他多年未见的好友,是他写信让我来的。“说着,穆成翊不知从哪拿出一封信。
信封上的字迹工工整整,不过却不是林旭的字迹,而是穆成翊的,但是这小小的士兵知道什么。看穆成翊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按理说,这样的人是应该直接撵走的,可是现在对方却说是林旭让他来的,万一是真的,这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这位小兄弟,你去帮我通报一下,真是林主将让我来的,我就在这里,你让林主将出来见见我,我说的要是假话,我也跑不了,到时候任你们处置。”穆成翊看对方有些松动的脸色,连忙又说上一句,“要是耽误了林主将的事情,可不是你能担待的起的。”
士兵听到他这么说,不敢在多耽误时间,连忙说道,“你稍等。”
林旭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完了书信,令他不敢相信的不是书信的内容,而是这封信的字迹,他可以确定这是穆成翊的字迹。
一旁等着守卫看着主将脸上的惊诧暗道,幸亏将书信送了过来,要不然出了事情自己可担不起这责任。
林旭本想告诉黄暄这个好消息,可是他转念一想,主帅既然让人将书信交到自己的手里,应该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想到这里,他连忙起身,让那守卫带路。林旭见到穆成翊的时候,他正背对着驻地而立,即使是背影,林旭也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他发现,主帅原本消瘦的身体现在更加单薄了。
不顾广宁军的规矩,也没有过多的声张,林旭将穆成翊带进了广宁军,临走前,还嘱咐守卫之人,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违者军法处置。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6-20 20:09: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章
穆成翊和秦天跟着林旭进了他的营帐。
进了营帐之后,林旭忙关心道,“主帅,一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也不能相信您会做出那些事。”
穆成翊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要叫我主帅,我已经不是你们的主帅了。”
直到这时,林旭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令所有将士崇敬的人已经成为朝廷通缉的要犯。他突然有些局促不安,穆成翊藏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自己将他带进来是对还是错?
这个想法只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多年对穆成翊的信任让他一如既往,穆成翊不会做对他们不利的事,只是他顾虑的是,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不让叫主帅,林旭不知该怎么称呼他,更不知该如何开口,“您这次……”
“我这次有事情想让你们帮我。”穆成翊看林旭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禁有些欣慰,没有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而轻易许诺,这才是穆成翊看好的将领。不忍让昔日的手下为难,穆成翊解释道,“不用担心,不会是什么难事。”
听到穆成翊这么说,林旭松了口气,可是他忘了,在穆成翊的眼中根本就没有难事。
“你给我找身衣服,然后带我去见黄暄,记住不要声张。”
“是。”
穆成翊站到黄暄面前的时候,黄暄甚至夸张的揉了揉眼睛,将疑问的眼神抛向了林旭。
“我也是今天才来的。”穆成翊知道黄暄的疑问是什么,无非是怀疑他一直在广宁军藏着,这要是真的,再一个不小心让别人知道了,对广宁军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果然,此话一说,黄暄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担心穆成翊,但是他不能拿广宁军数万男儿的性命开玩笑。
“那您这次前来有什么事?”
“想让你们帮我一个忙。”
“可以,您以什么名义让我们帮忙?”不得不说还是黄暄了解穆成翊,他二话没说便应了下来,他知道,他们的主帅不会害他们。
穆成翊笑了笑,“当然以三军主帅的名义。”
“三军主帅?”林旭瞪大了双眼,不是都……怎么还能是三军主帅?
“对,就以三军主帅的名义。”穆成翊说的铿锵有力,“皇兄虽然免了我三军主帅的职务,可调遣三军兵马的兵符还在我的手里!”
兵符还在穆成翊的手中?这让黄暄二人不敢相信,但是当穆成翊从怀中将兵符拿出的时候,黄暄单膝跪地,以下属的礼节见过三军主帅。只一眼,黄暄便认出那兵符是真的,绝非仿制。
“末将听从主帅调遣。”黄暄和林旭异口同声。
“你们听我说……”穆成翊将二人叫到了身边,小声跟他们说着他的计划。
秦天一直在林旭的帐中等待,这次他没有露面,穆成翊一人都有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更可况他一个老头子,现在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从天亮到天黑,穆成翊一直都没回来,秦天知道他们是在商量事情,没有时间回来,只不过,秦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一天就早上吃了一些东西,现在早就饿了。
正这么想着,营帐被人拉开,秦天下意识的想要躲起来,可是营帐内就那么大的地方,要往哪里躲,更何况就算是要躲,现在也来不及了。
秦天转念一想,明知道林旭不在,还敢往里进的,多半自己是认识的。于是,他便泰然的坐在位子上,准备看看来人是谁。
只见主将张岩拿着一份饭菜走了进来,放到了桌子上,“秦先生,好久不见。”
看着张岩将饭菜一一拿出摆在桌子上,秦天微微点了点头,还是张岩最细心。
林旭去了黄暄的营帐,之后黄暄的营帐外面有人严格把守,就连张岩这个战功赫赫的主将也进不去,这在一向没有战事的西境来说很是反常。
更何况,他听人说,林旭还带了士兵身份的人进了主帐。堂堂主将都进不去的主帐,竟然容许一个小小的士兵呆在里面。
据他所知,朝廷没有派人到广宁军巡视,那么这个“形迹可疑”的人到底是谁?张岩有了大胆的猜想。
主帐进不去没关系,林旭的营帐应该可以一试。
张岩也不确定林旭的帐内到底有没有人,但是离得很远就可以看见林旭的帐外有人把守,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所以他只是试探性的端着饭菜,以林旭要他给故人送食物的理由进来了。
果然,一进营帐,他便看到秦天正襟危坐、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秦天在这,那么主帅……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6-23 23:14:00 +0800 CST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张岩不知为何心情莫名的激动了起来,端着饭菜的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吃过了吗?要不要坐下和我一起吃?”许是知道张岩的心情,秦天主动说了话。
“吃……啊……没吃过!”想不到一方主将也有这么窘迫的时候。
“哈哈哈……”秦天笑得爽朗,“我猜翊儿也没吃过,要不你可以再等等,等他们结束后,你们一起吃。”
“好,好!”张岩连连点头,秦天的这句话更加佐证了自己的猜想。
秦天倒是没客气,即使一旁有人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他也慢条斯理的自己享用。
张岩巧进林旭的营帐是因为他认为此事与穆成翊有关,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后,他便没有进行更多的询问。
这便是张岩的聪明之处,有些事情即使别人不想让他知道,但是以他的身份早晚都可以知道,那么他便无所顾忌;但是有些事情不该他知道,他便不会多嘴去询问。
不知又过了多久,秦天已经闭目养神,但是张岩却不敢有片刻的休息,他放下广宁军的军务,只为在穆成翊回来之时可以马上见到那个值得自己一生去追随的人。
看着秦天在休息,张岩也没有弄出声响,只是静静地等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秦天醒了过来,许是相处了太久,二人已有了默契,就在秦天醒后不久,穆成翊和林旭便回来了。不止他俩,就连黄暄也跟了过来。
他们见到营帐中的张岩,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仿佛不请自来的他就现在就应该呆在这里一样。
没有时间寒暄,穆成翊仿佛一直身在广宁军,从未离开过一样,“张岩,我想让你和林旭帮个忙。”
“主帅您说。”张岩毫不犹豫。
穆成翊举起兵符,张岩立刻单膝跪地。
“张岩听令,现命你与林旭二人带兵与本帅一起返回金陵。”
“末将听令。”
张岩起身后,疑惑道,“金陵出什么事了吗?”
穆成翊瞥了一眼张岩,没有说话。张岩看到主帅这个态度也就知道这事不该他知道。
其实穆成翊也有自己的顾虑,自己现在还是待罪之身,但却有兵符,这本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回到金陵后,若是什么都没发生,随他一起回去的广宁军的将士难逃其咎,但他们不知道其中的原委,自己可以试着一肩扛下。
若是真得发生什么,广宁军虽然救驾有功,但从西境赶回,皇上或多或少会对广宁军有所忌惮,到时候,自己只需说他们听从号令形式便可以将他们摘除的干净。
穆成翊想得明白,也知道其中的后果,但他就是义无反顾,为了他的皇兄,他连昔日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拽了进来。
自古以来,将士皆是听从手持兵符人的号令。黄暄、林旭、张岩这么做无可厚非,只是不知道到时候穆成越会怎么想。
虽是谈了许久,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是穆成翊还是没有对他们说实话。当他们问及一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时,穆成翊回答的是“做戏”。
也许正是以往这兄弟二人的感情让这些将领对穆成翊的回答信以为真,他们不曾怀疑穆成翊所说的话,甚至还替自家主帅长舒了一口气。
在穆成翊的要求下,广宁军这种程度的调军,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一切都悄无声息的进行。唯一能将消息带回去的监军也被穆成翊瞒了过去。
兵马都安排好了,除了林旭和张岩,还有第二天才知道的这些事情的主将石磊。这次将由他们三人带着自己营内的精锐和穆成翊一起返回金陵。
由于人数众多,想要让对方措手不及还要加紧行程,于是,他们分成了三队,一队随穆成翊快马返回金陵,剩下两队要疾行走回金陵。
这样的速度,秦天无论是骑马还是走路都跟不上,所以秦天倒是主动提出不回金陵了,反正金陵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要是说有的话,也就是当初的瑾王府和府中的人了。
秦天不回金陵,没有穆成翊的广宁军呆着也不舒服,他本不愿意被束缚,现在正是离开的时候。
于是,他跟穆成翊约定,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们在兴城见面。穆成翊早就答应要陪他闲下来的时候在江南小住,现在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至于为什么是兴城,因为那里有他几年前买下的一个小客栈,足够容身。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6-23 23:18: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一章
穆成翊在广宁军只挑选了一些精锐的将士,几百人而已,但是他们皆是骁勇善战之人,最重要的,他们多年追随穆成翊横刀立马,其中的默契更是不用多说。
万一金陵真有个什么,数百人肯定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可以顺理成章的助他一臂之力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护送云瑶公主去魏国的兵部尚书杨展。
杨展虽然不是将军,但好歹可以调动一些兵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对于穆成翊来说却是足够了。
但是杨展离返回金陵还有一段时间,那么就需要有个人前去游说,毕竟一切都是猜测,而且云瑶公主虽已出嫁,但是不能否认她在皇上皇后心中的地位,这边的事情一样不可以出错。
如何才能说动杨展即刻返回金陵,那便是一个值得思考的事情了。
至于这个游说之人,不能是广宁军的人,广宁军的将领多数都在西境驻守,与杨展没什么交情,偶尔有回京封赏的,那也只是与杨展打个照面,并未深交。
就在大家为选谁成为这游说之人发愁时,秦天暂缓兴城一行,主动请缨,担下了这个重担。
于是,在穆成翊带领人马回京前,先目送着秦天去了魏国。
没有时间多耽搁,穆成翊第二天便带着人离开了广宁军。由于带走的人数不多,再加上广宁军铁一般的军法,军中没有传出任何谣言。

沭县。
不知不觉,云泽已经在沭县诵经祈祷了近一个月,祭奠祖先的同时也祈祷燕国国运昌盛,父皇母后身体康健,或许在心中也暗暗希望他的那个不知在哪里的皇叔可以一世安稳。
连续一个月的斋饭让云泽的身子略显清瘦,看他抄写出那一摞厚厚的经文便足以看出他的诚意。
祭祀大典如期举行,场面宏大却也肃穆,许多官员都按照祖制陪同祭祀穆成越虽然未能前来,但也在宫中的佛堂和皇后一起诵经。
木鱼的声音传来,不知为何,此时的穆成越却突然静不下心,跪在蒲团上总是不自觉的左右晃动,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但是他却压下心中这点不安,直到诵经结束。
结束后的穆成越陪着凌语回到了长乐宫,他准备休息一下,来缓解突然袭来的疲惫。
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穆成翊不在的这一年,燕国的政务特别多,但是穆成越从不抱怨,他想做一个勤政为民的好皇帝,这些都是必须要做到的。
让他感觉身心俱疲的是,他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了,他将所有的人都拒之门外,到现在他才知道云泽一个孩子,这一年过得有多辛苦了。
天气清爽,正适合休息。穆成越躺在长乐宫的软榻上浅眠着,凌语悄悄地给他盖上薄薄的锦被,坐在一旁,看着这个日渐苍老,让他“又爱又恨”的人。
一个人毫不知情的睡着,一个人痴痴地看着,正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穆成越是被一阵急报吵醒的,李默在长乐宫外呵斥着慌慌张张的小太监。
“李公公,真得有急事啊。”
“有什么急事可以耽误皇上的休息?惊了皇上小心你的脑袋。”
还没等李默骂上几句,就见皇后的贴身宫女出来将他们都叫了进去。
“大中午的,如此喧哗,成何体统,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说来朕听听。”
李默斜眼瞥了那小太监,只见那小太监哆哆嗦嗦的跪在下面,“回皇上,永丰县急报!”
“永丰县急报也报不到我这来吧。”穆成越不以为意。
永丰县是据百里以外,更何况还是个县城,就算有急报也得先报到府尹那里,然后再由府尹上报。
“皇上,真的出事了。”小太监一脸着急。
没人敢拿皇上找乐子,穆成越马上正色起来,“出什么事儿了?”
小太监一脸为难的看了看皇后,见皇后不避讳,皇上也没说什么,这才说了出来,“永丰县有人造反。”
“什么?”穆成越拍案而起,“是何人造反?”
还没等小太监回答,穆成越抬腿便走,显然不想在长乐宫说这些事情,李默也是一惊,刚刚只顾拦着对方,竟不知他要禀报的是这么大的事情。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6-24 23:49:00 +0800 CST  
李默与那小太监一路小跑才跟的上穆成越,期间穆成越将事情了解了大概。
阮圻,他将竟然没死!
大臣们早已等候在御书房内,看到皇上来了,连忙七嘴八舌的禀报。
“闭嘴,一个一个说!”
随着皇上的怒喝,御书房顿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丞相陆哲率先开口,“启禀皇上,那阮圻打着楚国的旗号来声讨您。”
“确定是阮圻本人?”不得不说,此时的穆成越还没慌乱,“还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永丰县?”
“这个……”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臣等没有见过阮圻,但是根据描述,应该是阮圻没错。”陆哲回答。
“他的兵从何来?”
“据臣所知,阮圻并没有兵马。”
“既然没有兵马,那就是些山野村夫,盗徒匪寇之辈,你们为何如此慌乱?”穆成越质问道,“难道你们连一个小小的造反都镇压不下去吗?”
“皇上……”陆哲看了看穆成越,欲言又止。
“阮圻他……他……”
“他怎么?”
只见陆哲扑通一下跪倒了地上,“微臣不敢说啊。”
“朕恕你无罪。”穆成越的渐渐开始不耐烦。
“阮圻他说您……说您当初是因为篡位才取得了皇位。”陆哲说完将脑袋深深地埋了下去。
穆成越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个皇位是如何到手的,没有比他更清楚,他不自觉的顿了一下,似是强调着说道,“朕是正大光明坐上的皇位!”
“当初阮圻夺位不成,反而诬陷朕!”
“一条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来说朕!”
穆成越的话越说越快,似乎再为自己辩解。
“此等贱民不可留!施易!”
“臣在。”
“朕命你率禁军前去永丰县,剿灭阮圻,不留活口。”穆成越的旨意透着狠厉。
“遵旨。”施易领命而去。
离开御书房的施易马上去点人。太子祭祀禁军就已经分出一部分保护,这次让他点人,他大手一挥,又调走了一半多的禁军。
至此,金陵中只剩万人而已。
施易率着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穆成越站在皇城上望着大军,不由暗道,“阮圻,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掌心”。
穆成越自信满满,可是此时的他却不知道施易和阮圻的勾当。
施易带着大军离开,一路上并不着急,根本不像是是去剿灭敌人,而是出门散心,一路上走走停停,出了金陵不久便让大军驻扎下来,说什么也不走了。
士兵们听令行事,即使心有疑惑,也不敢多问,更何况他将一部分手下都留到了金陵,随他前来的都是一些忠心耿耿的人。毕竟他要做的是不要命的事情,不容许有一点差错。要是有人临阵脱逃或者将矛头对准自己,自己的性命丢了倒是无所谓,要是连累了三皇子,那他不会原谅自己。
这些人虽然素来与他交情甚好,但是他带着这些人出来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给他们留一条活路。东窗事发之时,这些人留在金陵只有死路一条。
除此之外,留在金陵的那些人多数都是没有实权之人,他将大多数有能力之人都带了出来,留下的那些人不是莽夫就是优柔寡断之人,要他们商讨出解决事情的办法可不容易。
再说阮圻,他并不在永丰县,他只是让人假扮他好让施易从金陵出来助他一臂之力。这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那么此时的阮圻在哪呢?
此时的沭县把守森严,只为太子平安,更何况,阮圻出现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禁军们当然加强防守,就怕出什么意外。
可是家贼总是难防的。
这天沭县来了一队穿着禁军服饰的人,拿着禁军的令牌,说是有皇上的圣谕。
尽管面孔有些生,禁军毕竟那么多人,他们怎么谁都认识。所以,他们值得仔细检查了令牌,确认令牌没有造假之后便放行了。
这闯到沭县的脸生之人便是阮圻,他带着假的圣谕来到古庙,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云泽。
他假传圣旨,只说现在阮圻出现,回金陵的路上定会危险,让太子在沭县等待,静候旨意。
云泽本想回京与父皇商讨此事,可此时接了圣旨,他就只能呆在沭县,呆在这个表面上风波之外的地方。
虽然是假传圣旨,但是不得不说这也是穆成越的想法,沭县与金陵虽说离得不远,但就怕路上出个什么事。呆在沭县也不错,进可攻退可守,也不失为一处要地。
另一方面,施易按照之前约定好的计划,带着大军继续前进,尽管还是那个方向,但是这次他们的目的不是永丰县,而是位于金陵与永丰县之间的沭县。
大军开拔,一路疾行,沭县的城墙终于出现在施易的眼前。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6-24 23:52: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天天气有些阴沉,云雾缭绕,高山上的古庙若隐若现,颇有仙境的意味。
施易带着禁军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施统领?您……”说话的正是在山下护卫太子安全的禁军校尉。
施易一脸正色,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皇上密旨,快带我去见太子。”
听说有旨意,那校尉可不敢耽搁,连忙带着施易前往古庙。
施易带着几队人马上了山,剩下的人都留在了山脚下,在施易选定的地方驻扎了下来。
没有人查验皇上的密旨是否真得存在,在外人眼中,施易能坐上禁军统领的位子,就说明他忠于皇上,而且皇上足够信任他。更何况,谁那么大胆敢假传圣旨!
偏偏施易就是这么大胆的人!

施易离开金陵后,带着大军没有按照计划行军,消息在第二天才上报到穆成越那里。
穆成越并没有当回事,或许路上遇到什么问题必须改变计划。但是当施易到达沭县,并且停在了那里,他便自以为施易是去增添人手将云泽护送回来。
毕竟宫里比外面安全多了。穆成越还在心中夸赞施易,按照时间来看云泽也该启程回京了,施易倒是很懂他,居然能想的如此周到。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沭县没有任何消息传到金陵,早该启程的云泽也没有了消息。
穆成越不由得担心,但是转念一想,那里有施易,还有禁军那么多人马,他的心也就渐渐安定了下来。
又过了两天,沭县还是没有消息,而且施易率禁军停在沭县,没有任何要往永丰县开拔的迹象,穆成越这才觉得沭县出了问题。
他连忙翻出这两天从沭县发出的奏折,果然都是施易所写,奏折中除了表明太子平安、沭县平安之外,没有其他消息。
穆成越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想法,“李默,叫裴至来见我!”
既然有了怀疑,那么就要去派人看看,要么证实怀疑,要么打消疑虑。
穆成越这一天都六神无主,随着裴至带回的消息,他的心更是跌入了谷底。
直到现在,裴至的话还一直在他的耳边萦绕,“皇上,沭县守卫森严,微臣进不去,更不敢强行进入,生怕打草惊蛇”。
言外之意,沭县有变,云泽有危险!
穆成越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个号称“阮圻”的楚国三皇子?施易如此行事的理由又是什么?更重要的,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派兵围剿?云泽还在沭县。不派兵围剿,他们就会拿云泽的性命要挟自己,关键是他现在还猜不到,施易到底想要什么,他自问自己从未亏待过施易。
就算他下定决心派兵围剿,他手上能用的人也没有多少。一大部分的禁军现在都在沭县,金陵的这点人万万动不得。
更何况,看现在这个架势,沭县的禁军都听施易的号令行事。谁知道金陵的禁军到底听谁的命令。
眼下唯一的办法只有从别处调兵,兵部尚书杨展不在,傅豫老将军又远离朝堂,其余的人不是官职不够就是能力不够,眼下还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去调兵。
思来想去,穆成越的脑海中蹦出一个人,这个人官职能力都够……不过他还是不合适……
除了调兵之外,最重要的,是对方有什么要求,当务之急是确保太子的安全,而太子的安全又掌握在对方的手中,所以穆成越现在巴不得对方提出点什么要求,至少这样可以保证太子平安。
皇城为了云泽的安全已经开始有所准备,但是另外一边的沭县却和金陵不太一样。
云泽被严密的保护在沭县内,外面的消息都是通过施易传递进来的,他当真以为施易是皇上派来保护他的人,施易假传的圣旨上说,皇上顾念太子的安全,让他安心在庙里诵经,一切尘埃落定后再行下山回京。
云泽一开始并不同意,他想回到金陵与父亲站在一起,但是施易说,现在外面危险万分,皇上已经派兵镇压,更何况太子回京,安全怎么保证,万一在路上出个什么事情,所有同行保护的人都要一起陪葬。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6-26 17:58:00 +0800 CST  
云泽不考虑自己,但是他不得不考虑别人,这里数万禁军,万一自己出现个什么事情,他们怎么办?到时候谁能给他们求情?
更重要的一点,妹妹云瑶已经远嫁,他要是出事,他的母亲怎么办?
思虑良多,最后云泽没能提起勇气回金陵。正是他的这种选择,让施易与阮圻有了可乘之机。
辉城,距离金陵数百里,是金陵附近唯一有军队驻守的城池,辉城的士兵守卫着方圆数百里的平安。
调兵是非调不可,前去调兵之人却还是没有定论,说让谁去的都有。要只是调兵,还好说,只要是忠心之人,谁去都可以。
关键是,调兵一来一回需要近十天,十天后,金陵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这些调来的士兵能不能顺利的进入金陵都是个问题,说不定到时候被叛军拦在了半路。
那个时候,就需要有个人主持大局,这个人一定要有掌控全局的能力。不是穆成越贬低人,而是放眼金陵,还真没有这样的人,这样有能力之人都在边关守卫着疆土,怎么在金陵虚度光阴。
傅豫倒是有能力,穆成越要是亲自开口,傅豫他一定会去。不过他这一把老骨头,要是时间不是那么紧迫,他当真是个不错的人选。而现在,让他骑马前去调兵,穆成越生怕兵还没调来,傅豫先累垮了。
这时,那个不合适的人又出现在了穆成越的脑海中。
不多时,一匹快马从金陵城内奔出,一路向辉城而行,马上之人身材消瘦,可是骑马的身姿却异常熟练,尤其是掌控马的能力不容小视。
这便是那个让穆成越犹豫不决的人,只看背影,任谁都不知道金陵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个高手。

嗅出金陵气氛不对的除了远在南疆的穆成翊之外,其实还有一人,只是他没有穆成翊那么果敢,穆成翊觉得有问题敢于回金陵一探究竟,哪怕行踪暴露,哪怕被人诬陷,他都要回去。
但是云修就不是这样了,他虽然感觉事情不对,但是却提不起勇气回去。直到永丰县传出阮圻的消息,他才有了要回金陵助皇伯伯一臂之力的冲动。
可冲动过后就是犹豫了,金陵有那么多能臣,还有数万名禁军,自己回去能帮些什么忙?
就在犹豫中,金陵又传来了新的消息,不知为何,皇上没有派兵去剿灭阮圻等人。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按理说,皇上不应该不采取行动,尤其是在金陵附近,那么重要的地理位置上。
云修有个不好的感觉,会不会皇伯伯也有了什么危险?或者事情根本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简单?
有了这个想法,云修当下就要离开,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回金陵。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太多了,更将皇伯伯当初薄情的举动抛诸脑后。
既然有了想法,云修突然回到屋子开始收拾行李,想要连夜离开。
看云修心急如焚的样子,梁谷没有不解之意,反而跟着云修进了屋子,“你要回去?”
“对,我要回去。”云修边收拾东西边坚定地回答,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你不能回去。”
“我为什么不能回去?”
“你知道回去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皇伯伯需要我。”云修一脸肯定。
梁谷轻蔑的笑了一下,“那你回去能帮上什么忙吗?你的那个皇伯伯会信任到让你帮他的忙吗?”
听到这话,云修心里一阵失落,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良久之后,他给了梁谷一个回答,“虽然皇伯伯现在不信任我,但当他需要的我的时候,我必须在他身边。”
说着,云修将行李背上,“更何况,我觉得,我的父亲会回去,我不想放过这个与他团聚的机会。”
说道穆成翊,梁谷的口气有些松了下来,他稍微思考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我跟你一起回去。”
“师傅”,云修不由得叫出来声。
“这样,你去准备两匹良驹,再买些干粮,咱们带着路上吃。我去跟小程和司盛说一声,做了这么久的邻居,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他们该担心了。咱们在郊外的长亭见面。”
“好。”
当初跟着小程回到家里后,他们在小程家小住了一段,但是总在别人家住着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他们决定在小程家的旁边,自己动手盖上一座房子。虽然说是自己动手,但是小程和司盛没少出力。
司盛看着云修的新房子羡慕不已,但是他不像云修和梁谷还有银子,他的钱不多,还有很多给了程大爷家填补家用。
云修许是知道司盛所想,二话没说便拿出自己的银子帮着司盛盖了一个房子。
司盛推拒了半天,最后还是云修说,将来一切都平稳之后,自己要做点生意,可是自己什么都不会,到时候还要司盛帮着打理,毕竟司盛是商贾出身嘛。
司盛知道云修是在搪塞他,看着云修一脸真诚,他也就答应了下来,无论将来云修是否要做生意,自己肯定是要做生意,不为别的,就为云修这句话。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6-26 18:02: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即使不是上等的良驹,但两个人日夜兼程,不多时变离开了隽秀的江南,一路北上,二人已经无暇顾及其他,除了赶路就是休息。
云修和梁谷虽然常年习武,但是也有吃不消的时候,更何况是那些普普通通的马呢。
几天过后,二人出现在距离金陵数百里以外的永丰县。
传闻中,阮圻最先露面的地点便是永丰县,按理说,这里城门也应该是封锁的,百姓也应该战战兢兢。
但是,这里的样子分明不像是有叛军的地方。
虽然不是祥和一片,但百姓们至少还敢上街,而且对方也没有在这设立任何指挥的地方。
梁谷当即推断,对方应该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但是云修却不认同,就算是转移到其他地方,对方那么多人,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走漏出去呢。
而且,就算叛军真的存在,那么朝廷的军队在哪里?朝廷总不会任由叛军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吧。
永丰县的安宁倒显得一切都不同寻常。
最后,两人还是从永丰县百姓的口中得知,前两天这里来了一伙儿山贼。
山贼?怎么会是山贼?不是阮圻的人?
据百姓描述,这伙儿人不像别的山贼那样强抢财物,而是将他们扣押起来,关闭城门。他们虽然故作凶狠,抢劫钱财,但却没有伤人姓性命。有识字的百姓认得他们手中扛着的大旗上面写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阮”字。
原来,在百姓的眼中,他们不是叛军,而是山贼。的确,永丰县地处燕国的中部,又相邻金陵,怎么会有叛军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何况,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像叛军会做的事情。
据那名百姓的描述,后来,不知为何,在抢占永丰县三天后,他们抢了一些财物就离开了。百姓们被放回了家,最初被放回来的时候,百姓们不知道这些土匪的脑子里卖的什么药,他们也不敢随意出门,直到这两天,他们才渐渐的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看来永丰县已经安全了,只是不知道这伙儿人跑到了什么地方,会不会去伤害百姓,他们一天不除,金陵就面临着危险,谁也不知道暗中隐藏的这伙儿人在盘算着什么。
现在找到这伙儿人是当务之急,有些疑问也就可以就此解开。可是到哪去找这伙儿人呢。
山贼!百姓们既然说他们是山贼,而且别的郡县又没有他们的行踪。那么他们唯一的藏身地点定是这附近的山里。
可是这里的山众多,谁知道他们藏在哪座山中。
云修推测,他们选择永丰县下手,一定是对这里异常熟悉,所以他们的“山寨”一定在永丰县附近。
梁谷也同意云修的说法,他们决定一座山一座山的找,但是在找之前,他们还是决定乔装打扮一下,毕竟让他们找太麻烦,要是能把对方引出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在永丰县附近的山路上多了两个财大气粗、浑身珠宝的人。

另一边,穆成翊带着人日夜兼程,虽然已经将人数控制在最少,大家也都是分开走的,但上百人先后骑马路过相同的城池还是引起了很多百姓的注意。
一个茶楼的老板收拾着茶碗,看着马蹄扬起的尘土,小声嘀咕着,“看来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小二凑到老板的跟前,看着奔驰而过的人,似乎他的老板说了什么,“您说什么?”
“没什么。”说着把刚刚收拾好的碗给他,“捡下去吧。”
不但茶楼的老板有所猜想,很多在街上摆摊的商贩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
以往赶路的人是不少,但是骑着马而且片刻不停息的人很少见,更何况现在突然出现了几拨人。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6-30 23:59:00 +0800 CST  
秦天自告奋勇的担起了让杨展带兵火速回京的任务。秦天知道,从魏国都城到燕国都城路途遥远,路上要耽误太多的时间,所以他一路疾驰,不敢有片刻休息。
由于秦天拿着的是黄暄写的书信,到了魏国的使馆后,他没有受到太多的盘问便得以见到杨展。
杨展本以为是广宁军的主将前来见他,但见到秦天的那一瞬间,他本能的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来人。
“杨大人。”秦天躬身问候。
“秦先生?”
皇上当初下旨要捉拿的是穆成翊和云修,其他人不在缉拿的范围内,以秦天当时在京中的盛名,被杨展叫一声“秦先生”不为过。
“正是在下。”
“秦先生怎么会突然出现?”
“大人可否屏退左右,秦某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大人单独细说。”
不知秦天卖的什么关子,但杨展还是挥了挥手,顿时屋里就剩他们两人。
“秦先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杨展即使屏退了众人,但还是一脸不屑。
秦天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将穆成翊和自己的猜想与他细说。
杨展听的仔细,“你说皇上有危险?”
“正是。”秦天一脸正色。
“笑话,金陵有禁军严防死守,皇上怎么会有危险?”
“大人可以不全信,但是只要有一分可能,大人还是应该抱有一丝疑虑。更何况,公主已经顺利出嫁,大人马上也要启程回去,为什么不早些离开呢?”
看杨展没有说话,秦天继续游说,“大人刚刚也看到,是广宁军黄将军为在下写的信,在下才得以顺利见到大人,广宁军已经选择相信我们的推测,并且已经派出人手跟随翊儿回京。”
“你说王爷……穆成翊回京了?”
秦天点了点头,“皇上有危险,翊儿回去义不容辞。”
“他不怕回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翊儿……怕,但是更怕皇上出危险。”秦天说的义正言辞,“大人是怕秦某人骗你吧,大人大可不必担心,若是秦某人骗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您也只是提前回去了几天。若是真像在下所说,翊儿已经回去,但是结果并不是我们所推测的那样,那么您大可以擒了翊儿这个要犯,交给皇上处置。但,若是金陵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大人您带兵回去,这可是首功。无论怎么算,大人都不会吃亏。”
杨展想了想秦天所说的话,的确有理,更何况,现在魏国没什么需要他露面的事情,提前走也不是不行。
想好了利弊后,杨展便决定向魏国辞行。
众多人马要是一起开拔肯定声势浩大,容易引人注意,更何况这样会严重影响回京速度。于是,杨展当机立断,大军分三批而行,他随第一批回京,看看京中的局势是否如秦天推断的那样。
他本想带着秦天,若他说的是假话,杨展足可以将秦天擒下,最起码对皇上有个交代,说不定还可以用他引出穆成翊。但是他知道秦天不会武功,日夜兼程他肯定坚持不了,还会拖慢整个队伍的行进。
许是知道杨展在想些什么,秦天开口,“若秦某说的是假话,大人想用我来要挟翊儿?”
被说中了心事,杨展一惊,但还是故作镇静,摇了摇头。
“大人若是了解翊儿,您应该知道不仅是我,翊儿身边的所有人都可以成为要挟他的对象,我是,被你们抓走的徐真是,之前王府中的所有人也是,远在西境的广宁军的兄弟们更是。”秦天叹了一口气,“你们掌握着翊儿所有的软肋,还怕出什么问题吗?”
还有一句话秦天没有说出口,但是即使他没说,相信杨展也能想得到。
即使穆成翊身边的人都被皇上控制了起来,穆成翊之所以没有露面,有很大一个原因是,皇上没有拿他们的性命相要挟。若是皇上声势浩大的想要斩首这一干人等,穆成翊断不会消失的如此彻底。
这就不得不提穆成越了,知道他弟弟的脾性,知道怎样可以让他露面,但他却没有用这样的手段,或许他心中还存了一丝念想。
众多考虑,杨展还是决定不让秦天跟随他们回金陵。
秦天知道后也没着急离开,而是在这儿等着他们所有人都离开这才踏上了回燕国的归程。
他本想直接从魏国直接奔江南去,但是跟随他而来的广宁军的人却万般阻止。既然是他们将秦天从广宁军护送过来,当然要再护送他回广宁军,而不是将他独自一人扔到魏国。
秦天拗不过他们,只好跟着他们又回到了广宁军。回到广宁军后,他也没有多做停留,与众将军话别后便离开了。
算起来,这还是他数十年来第一次独自一人的旅程,为什么说是旅程,因为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将落下帷幕,穆成翊此次回去,不是难逃性命,就是斩断与金陵的牵挂,不会再左右徘徊,陷入两难的境地。
秦天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但他尊重穆成翊的选择,所以才会与穆成翊约定好江南相见。能等到人最好不过,若是……没等到……若是没等到,他愿意用自己的后半生去寻云修,了却穆成翊的心事。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6-30 23:59: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经过十余天的奔波,穆成翊终于在祭祀结束后的第三天赶到了据沭县百里外的襄城。
来到襄城后,他们这才听说阮圻的事情,虽然这件事表面上与云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穆成翊却知道,自己这次没有白回来。
他们向襄城的百姓打听了近日发生的事情,百姓们知道的不多,除了阮圻的事情外,其余的也就知道太子回京的日子已经被推迟。除此之外,还有皇上派兵剿灭阮圻的军队迟迟未到。
亦无须知道太多,这三点足够。穆成翊可以断定云泽当真有了危险,连带着金陵的禁军都有了丝丝的问题。
若是真像他推断的这样,那么皇兄一定会从别处调兵,来确保金陵的安全,只不过,这兵什么时候能调过来还是个未知。
现在,金陵尚未传出任何消息,那就是说金陵暂时还是安全的。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确保云泽的安危。
沭县被禁军“守卫”着,虽然看上去很平常,但是穆成翊却嗅到危险的气息。
穆成翊决定夜探古庙。
他的决定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而是用命令的方式,并且安排,若是他三日不回或者出什么事,这里的一切交由林旭负责。
于是,当晚,穆成翊身着一身黑衣,消失在了夜色下。
其实对于穆成翊来说,夜探古庙不是件难事,即使有重重守卫,但是他之前毕竟也是皇室中人,他也来过这古庙数次,对于古庙的地形可比施易了解的多。所以,眼下最重要的则是怎么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入沭县。
穆成翊躲在沭县外的荒草中寻找着机会,终于在午夜时分,让他寻得了机会。
他趁着换岗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进去。穆成翊的武功本就无人能及,即使一年前受到过严重的伤,让他不能像以前一样有着灵活的身姿,但是应付这些人可是绰绰有余。
进入沭县后,穆成翊来到了北面的山脚下,这里有一条小路,直通古庙的后山。
穆成翊记得,几年前后山那里是一片荒地,庙里的僧人也只是偶尔来打扫一下,而且这条小路隐藏的很好,除了庙里的僧人外,外人几乎没人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路,所以,那里的防卫理应松懈。
穆成翊一路奔驰,即使脚下的速度飞快,但他也尽量控制,不要让身体出现大幅度的动作,以免碰到树枝引起别人的注意。
好不容易来到古庙后山的荒地,穆成翊顾不上喘息,来到前院通往后院的大门处。大门外是穆成翊,大门里是层层禁军。正当穆成翊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队熟人。
原来这队人是从广宁军出去的,当初穆成越刚登基的时候,怕禁军中混有穆成烨的人,穆成翊特意留下了一个营的人,组成了精锐营,编进了禁军,听从皇上的调遣。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羡将精锐营被打散重新编入了禁军各营。
想不到,现在还可以遇到广宁军的人,真属幸运。
穆成翊悄悄在后院中弄出些细微的声响,若是别人肯定不会注意,但广宁军出来的人定不会放任不管。
果然,当他们听到异常的响动,便来到后院一查究竟。
穆成翊就躲在暗中,等他们分开搜寻的时候,他便来到一个人的身后,一只手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喉咙,防止他叫出声。要知道对方若是一反抗,便会引来别人的注意,这种事情当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别动,是我,穆成翊。”穆成翊在对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那人果然放弃了抵抗,想要回头一看究竟。
看对方放松了警惕,穆成翊便把手松开,任由那人回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打量着自己。
“您怎么在这?”
“这事说来话长,我这次前来是有要事。”
“您有什么事情?”
“你们没有察觉这里的一切都很反常吗?”
“主帅指的是?”不知不觉对方已经将称呼换成了主帅。
还没等穆成翊开口,只听有人大声嚷嚷道,“小张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原来穆成翊拦下的人名字叫小张,小张在穆成翊的示意下,大声喊道,“我在这里,你们过来一下。”
听到小张这么说,他们以为那里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跑了过来。可谁知眼前却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7-01 23:08:00 +0800 CST  
大家纷纷一脸惊讶,接下来,穆成翊便听到一声声“主帅”,好久没有这么多人这么称呼自己,现在听到了还有些不可置信,但他还是马上制止了这些人,生怕他们一不小心将别人引了过来。
“主帅怎么会在这?”
穆成翊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多说,而是想要继续刚刚的话题,现在人多了,他可以一次性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施易明明应该去永丰县剿灭阮圻等人,但他怎么出现在这儿,而且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其实他们也有这样的疑问,只不过他们都是听命令行事,即使有疑惑,可他们谁敢去质问施易?现在穆成翊来了,他提出大家心中的疑惑,就说明他是来解决问题的。
这时,对中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是一名精壮魁梧的汉子,看这人的跨刀,应该是个队长。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穆成翊便笑着对他说道,“小廖都成为队长了,看来在禁军做得不错。”
小廖没想到穆成翊会记得自己的名字,当初他被安排到禁军的时候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没有立过功,甚至在广宁军都属于默默无闻的人,可现在他都已经离开广宁军数年了,他万万没想到穆成翊会叫出自己的名字,心中的感动顿时无以复加。
“主帅,其实我们也觉得这里有问题,除了您说的那几点以外,我们还知道,现在这里与金陵互通的消息全部被施统领掌控。而且,施统领身边的随侍是生面孔,我们都没见过。”
“小廖,我怀疑施易图谋不轨,但我现在单枪匹马,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穆成翊一脸认真的看着小廖,希望他可以应下来。可若是小廖怕惹祸上身选择逃避,穆成翊也无话可说,毕竟他身上也有他的职责,更何况,自己还是个“逃犯”。
小廖没有马上应,而是看了看身边的人,从他们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大家的心里话,他们希望与主帅一查究竟。
终于,小廖下定了决心,“主帅,您需要我怎么做?”

穆成翊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前院进出,此时的他身着禁军服饰,跟着小廖巡逻,甚至时不时还能巡逻到太子所住院落的外面。
施易整天呆在云泽的住处,名为保护实则监视。
自从施易来到沭县到现在已经三天了,这种保护让云泽起了疑惑。于是他提出了要回金陵,可施易却拿圣旨拒绝他,当云泽想要强行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软禁了起来。
虽然是软禁,但是软禁他的人并不多,只是云泽要面对施易这个道貌岸然的人的面孔,真的是令人作呕。
此时,距离穆成翊离开林旭等人已经是第二天,他在古庙中探寻了整整两天,可是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施易此举到底是何意,带着大批的禁军窝到了沭县却什么也不做,按照常理推断,他现在应该是在等个时机,可是他在等什么时机呢?
现在虽然有人暗中相助穆成翊,但他也不敢在此久留,这里认识他的人不少,越早离开就越安全。
这天晚上,正好又是小廖他们队巡逻,按照穆成翊的授意,早有人在前院的下山的必经之路准备好,听到二更的锣声敲响,他便点燃了地面上的杂草,不多时便火光冲天。
小廖看到原处失火,并没有着急向施易禀报,而是等火势稍大的时候才匆匆忙忙敲响了施易的房门。
“施统领,不好了,不好了,施统领!”
施易披着衣服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大晚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施统领,不好了,着火了!”小廖一脸焦急。
施易连忙将披在肩上的衣服穿上,边走边问,“怎么会突然失火?”
“不知道啊,不是庙里,是半山腰,可能近日来天气太干的缘故,属下已经派人去灭火,可是现在风势是北走向,正是朝着咱们的方向,还请统领前去主持大局。”
施易带着人跟着小廖匆匆忙忙的离开,顿时,古庙中的人被撤走了大半,只有少数一些人依旧按照施易的命令看守着太子。
不过这点人就不在穆成翊的话下了,他的手中虽然拿着刀,可是他依旧没忍心要了他们的性命,只是一个手刀将他们劈晕。
解决了外面的人,穆成翊一把推开房门,想要带云泽离开。
虽然云泽已经知道外面无缘无故的着火,想来今晚会有什么乱子,可他还是被突然推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可定睛一看,他甚至合不上因为惊讶而长大的嘴巴。
没时间跟云泽废话,穆成翊递给云泽一件衣服,“云泽,相信皇叔吗?相信的话就换上,皇叔带你离开。”
云泽连连点头,甚至都没有说话就接过穆成翊递过来的衣服。
穆成翊带着云泽刚出房门就看见外面已经有人赶来阻止他们离开。
“穆成翊,想不到真是你,我就说今晚这场大火着的可疑。”
“阮圻!”穆成翊一眼便认出了他,“云泽,还记得皇叔教你的功夫吗?咱们今天杀出去!”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7-01 23:09: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最终,穆成翊还是带着云泽杀了出去,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解决了阮圻。穆成翊已经暴露,现在更不能再此久留,马上下山,趁着施易还不知情的时候说不定还能逃出沭县,要是等施易带兵过来,那么他和云泽可就是那瓮中之鳖了。
即使施易在这里给了阮圻一个假身份,但他也不敢明目张胆,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阮圻没敢亲自下山找施易,而是托人去向统领汇报,说是庙中有人潜入,还请统领主持大局。当然太子已经被人救走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正大光明的传过去。
阮圻在房中焦急的等待,没过一炷香的时间,施易就赶了回来,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想必是一路跑了回来。
“怎么回事?”
“穆成翊不知怎么进来的,穆云泽被救走了。”
“什么?穆成翊回来了?那现在怎么办?明日各地风波四起,我们没有穆云泽在手,要怎么要挟狗皇帝?”
“穆成翊不是被通缉了吗?怎么还会出现?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棋输一招。但是,穆云泽虽然被救走,可穆成翊现在却没有渠道将消息传到狗皇帝那里,也就是说,我们不是没有机会。”

另外一边的云修与梁谷此时也没闲着。他们如此招摇,那些山贼怎么会放过他们。
山贼不但将他们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甚至还将他们抓了回去,想由此得到更多的金银珠宝。一般的人碰到这样的事情肯定吓得不轻,但是云修和梁谷却暗自高兴,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刚到山寨,绑在云修和梁谷身上的绳子莫名的滑落了下来,随后他便出手,将押着他们回来那些山贼打倒在地。
看自己人被打倒,山贼们都围了过来,各个手里都拿着刀枪,甚至还有人拿着棍棒。
云修和梁谷并肩而战,并没有因为人少而惧怕这些人。
这时,从山贼中走出一人,故作恭敬地问道,“你们二位是何人?”
云修没有做声,梁谷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这块令牌看上去已经用了很久,但却擦得锃亮,尤其是令牌上的那个昂着头威风凛凛的老虎。
山贼们看到了这令牌上的老虎,即使不知道这令牌是干什么用的,也能知道这令牌是军中之物。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什么时候开罪了军中的人。
看到令牌后的山贼们面面相觑,刚刚嚣张的气焰消失的无影无踪。
梁谷看到他们瑟缩的样子,悠悠开口,“你们前一阵去了永丰县?”
“你怎么知道?”那山贼想也没想开口反问。
“我怎么知道?皇上派我前来剿灭你们。”
听到这话,山贼慌乱了起来,“啊?怎么会这样?皇上怎么会管这些事情?”
这么说就是去过永丰县了,看来就是他们。
“不过,皇上也说了,你们没这个胆量,想必有人指使,你们要是说出幕后之人,说不定可以保住一命。”梁谷顿了一下,继而又说,“你们要是不说的话,等大军上山,到时候不仅你们,就连你们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我说,我说……”那山贼已经被吓破了胆子,顾不得其他,先应了下来,可是应了下来之后又不在开口,眼神却瞄着另一人。
这人其貌不扬,而且站的位置也比较偏僻,但看那山贼对他有些惧怕的样子,就知道这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于是,云修三步并作两步将那人揪了出来,按理说,那些山贼们应该阻止,但是他们不但没有任何表示,反而被云修的动作惊得后退一大步。
反观那名被揪出的“假山贼”也没有出现战战兢兢,或者说出让同伴来救他的话语。
可见,他与山贼是两伙人。
“他是谁?”梁谷开口问道。
山贼们连连摇头,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梁谷转身问那个头目,“你不说他是谁,那我就把你们一起带走好好审问一下,定能知道我想要的答案。”
那头目抓耳挠腮,那脸上分明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的表情。看到这里,梁谷心下顿时明白了,他们抓的这人抓对了。
于是,梁谷装模作样的下着命令,“把他带回去,咱们好好审问审问。”
云修倒也配合,洪亮的答了一声,“是。”
于是,云修拽着那人就要离开,那人本想挣扎,可无奈他遇上的是云修,再挣扎也挣脱不开,任云修死死的扣住他的手腕,任他空有武功也使不出来。
正当他要用腿的时候,梁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狠狠一脚踹下去,毫不留情,那人站立不住摔到在地,就连云修也踉跄了一下。只见梁谷从身上掏出一条绳子,云修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人绑上了。
山贼们似乎想要阻止,但是却没人敢上前。再加上梁谷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山贼们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被带走。
直到他们三人已经离开了视线,他们也没觉得云修二人的出现有什么问题。
那人再出现的时候,是在府衙前。不知云修和梁谷用了什么手段,即使他的身上没有绑任何绳子,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他就像破布一样被扔在了府衙前,甚至连爬走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衙差将他拖了进去,顺带还从他身上拿起了那份所谓的“供词”。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7-02 22:41:00 +0800 CST  
根据他的交待,云修得知,原来他不是楚国人,而是燕国人,只是因为多年前被楚国的暗桩利用,一方面他们威胁着要他性命,另一方面,还给他丰厚的金银。他一时利欲熏心,这才走上了这条路。
除此之外,云修还知道,阮圻在燕国并没有兵马,只有之前留下的暗桩在帮他。就像这次,阮圻只是利用了山贼,但是山贼毕竟不是自己人,阮圻怕出什么意外才将他留在这里起到监视的作用。不过没想到山贼没出什么问题,反倒在他这里出现了意外。
将人扔到府衙后,二人便离开了,现在没有外人,云修便好奇刚刚师傅手上拿的令牌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块令牌是二十年多年前广宁军重编前梁谷所使用的主将令牌,不过随着重编,令牌该收的收,该弃的弃,这块正好是当年被弃的令牌,只不过为什么没收回去就不得而知了。
有关叛军的疑惑,他们已经解开了,现在云修和梁谷直奔沭县而去,想要看看施易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可是还没到沭县就听说昨夜沭县起了一场大火,即使没有任何消息从里面走漏出来,但晚上山上火光冲天的场景,这是隐瞒不了的。
沭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着火,肯定是里面发生了什么,那沭县定会加强守卫和巡逻,同时还会彻查起火的原因,这样看来,云修和梁谷也没必要去沭县走一遭了。
不去沭县,那现在去哪?云修猜测父亲会回来,可是父亲到底回没回来,回来的话会身在何处,他一点也猜不到。
既然猜不到,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行事吧。
云修现在想去金陵,看看可以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金陵之中哪个值得信任的人,才不枉自己做的一切。
正当云修和梁谷往金陵走的时候,一批快马从他们的身边飞驰而过。从骑马人的衣着上来看,应该是个士兵,如果刚刚没有看错,他的身后还背着的是一个黄色锦缎的包袱。
看来是急报!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
时隔一年半,云修又回到了金陵,不过这次回来他不再是瑾王府的世子,也不再是太子伴读,更不是少将军了。现在他不但身无官职,就连栖身之地都没有了,晚上住到哪里还真是问题。
金陵中的达官显贵,几乎每个人都认识云修,所以他不敢在主街上逗留,客栈与酒楼也不是安全的地方。偌大的金陵,还真没有云修的容身之地,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笑。
这一年多以来,云修虽然没在金陵,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被他打听到了。譬如,有关他母亲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认为他必须要去感谢一人。
不过,想要见到那人却不容易,云修不敢直接去敲人家府门,只得在他每天的必经之路上等待。
云修和梁谷就坐在露天的茶棚里等着,从下午一直等到傍晚,一把茶叶添了几次茶水,最后喝下去都没有一丝茶味,他们这才又点了一壶茶。
终于,那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慢慢走来,云修连忙低下头,用余光瞄着那人,直到那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他们才起身跟在那人身后。
拐进巷中,眼看府邸就在眼前,云修突然加快了脚步,凑到那人的身边,那人想必也发现身旁突然出现一人,刚想问是谁,耳边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只见云修凑到那人的耳边,低声说道,“五皇叔,是云修啊。”
穆成泺猛地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还没等云修说话,他便一把拽住了云修的手腕,甚至左右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然后便带着云修和梁谷离开了这个小巷,进入另外一个巷口,最后从王府的偏门进去了。
到了自己的府中,穆成泺才放心了下来。他将云修和梁谷拉到自己的书房,关紧了门,嘱咐管家不让任何人靠近,这才开始说起话来。
“你们这一年过得怎么样?这次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你的父亲呢?怎么没和他在一起?”
只见云修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说道,“我与父亲走散,不知他现在在何处。”
“那你怎么突然回金陵了?这里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知道,但是我知道皇伯伯需要我,即使不需要我……他也需要父亲。既然我都能回来,父亲一定也能回来。”
这句话惹得穆成泺一阵唏嘘。
良久之后,穆成泺才又开口,“那你们找到我是想让我帮你们做些什么吗?”
“云修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不过云修现在掌握了一些情况,想告诉五皇叔一下,云修现在见不到皇伯伯,如果这些东西对皇伯伯有用,还请五皇叔代为转达。”
穆成泺点了点头,抚了抚云修的肩膀,发自内心的称赞了一句,“好孩子啊!”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7-02 22:45: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云修和梁谷就这样住到了怡王府,一个最安全不过的地方。
第二日,穆成泺避开早朝的时间,单独求见了穆成越。
穆成越现在心事重重,一方面施易挟持太子,生死未卜;另一方面阮圻乱党在永丰县的事情打家劫舍的事情依旧没有解决。更糟糕的是,现在从永丰县传来的消息被截在沭县,传不过来,谁也不知道现在这两个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皇兄,臣弟有要事禀报皇兄。”
这时候,除了沭县和永丰县的事可以称之为要事外,还有能有什么要事?
“泺儿有何要事?”
“皇上,臣弟有消息得知,永丰县已无叛军,百姓已无性命之忧,皇兄莫要为此事烦恼,眼下唯一值得担心的便是沭县以及太子殿下的安危。”
穆成越眼神一震,“噢?你哪来的消息?”
听到问话,穆成泺顿了顿,没有马上回答,看着皇兄的眼神,分明是希望从自己这儿听到那个名字。
“是谁告诉你的消息?”穆成越从案前走下,来到穆成泺的身前,抓着他的肩膀,“是翊儿,是不是?”
穆成泺屈膝跪下,“回皇兄,不是。”
穆成越的手无力垂下,失神了片刻。
“那是谁?你不可能得到消息?是谁告诉的你?”穆成越不死心的追问道。
穆成泺低头不语,从他打算告诉皇兄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注定会是现在的场景,而云修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想必也知道他的身份是藏不住了。
“是谁?告诉朕,是谁?”
“云修,是云修,他昨晚找到臣弟这里。”
“是云修啊,也好也好。”穆成越坐回到龙椅上。
穆成泺依旧跪在下面听着吩咐,他知道,皇兄既然已经知道云修出现,云修的行踪就不是他自己能掌握的了。
“云修就在你那儿住着吧……安全……”穆成越叹了口气,话语中透着无限的苍凉。
看样子,皇兄给了云修一块免死金牌。穆成泺听出皇兄言外之意,应道,“臣弟定会护云修周全。”

穆成泺回到王府后,让人准备马车,非要带云修和梁谷出门,眼下也就穆成泺能如此大胆。
三人坐在马车上,一路晃晃悠悠,等再撩开车帘的时候,云修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久久不愿下车。
穆成泺和梁谷都已经下来了,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云修的一举一动。
只见云修撩开车帘的手微微颤抖,胸膛起伏加剧,呼吸越来越重,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
只见他胳膊一挥,将车帘打到一边,自己踉踉跄跄的从马车上下来,快步走上前,“扑通”一下跪倒了地上,眼泪簌簌流下,“母亲,姐姐。”
云容出嫁的时候,云修身在金陵不能离开;沂城事变的时候,云修在西境,还是没能陪在她们身边。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云修终于能回来祭奠一下自己的家人。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许是这一年压抑的太久了,云修从最开始默默流泪到最后低声呜咽。
梁谷别过头,原来他也红了眼眶,穆成泺看到他用手悄悄揉了揉眼睛。

穆成翊和云泽可以算是狼狈逃出,现在,他们已经到了襄城,与张岩和林旭汇合。
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可是还没等他们想出办法怎么去剿灭阮圻等人,便得到了南疆叛乱的消息。
看样子,他们布了好大一局棋。
南疆的事情穆成翊管不了,一切只能靠池尧。他们救出云泽已经破了阮圻的布局,那现在首要之事,便是要搅乱阮圻在金陵计划,便是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南疆叛乱也就可以平息。
阮圻是局中关键的人物,但穆成翊从未想到这件事情与阮圻有关,所以现在来看,事情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有些事情他不得不重新思考。
云泽被救走,南疆也开始按照计划行事,那阮圻这边也要行动起来。由于阮圻笃定穆成越不可能知道太子被救走的消息,所以他们以此要挟穆成越,同时,他们手上的禁军也都调动了起来。
直到这时,这里的禁军才知道施易为什么这么反常,而且现在他们莫名的做了叛军,即使他们不想,但无奈施易手中有兵符,他们素来不认人,只认兵符。所以,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听从施易的调遣。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7-06 23:18:00 +0800 CST  
施易下令全体向金陵行进,但是由于人数众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穆成翊探听到了消息。
穆成翊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即使他手上没有多少人,但是他也不能任由他们向金陵行进,那样对于皇兄的威胁太大。
于是,他铤而走险,带着仅有的几百人追了过去。
身后有大队人马追过来,这自然是瞒不过施易的。能有如此胆量与魄力的自然是穆成翊。
阮圻本以为穆成翊是独自一人,但是以现在的势头来看,穆成翊手下还有不少的人,但是这些人是怎么出现的?阮圻没有任何头绪。但此时的他不敢掉以轻心,他甚至推断,这一年多穆成翊的遭遇都是这兄弟俩布的局。尤其是,当他听到穆成翊带的是骑兵追过来的时候,更是做实了他的想法。
其实他这么推断也是有道理的,骑兵向来稀少,穆成翊又一次带了这么多过来,任谁看都会有如此想法。
但是阮圻忽略了一件事,手下之人说对方有上千人,但是到底是不是这么多人阮圻没有去核实。
骑兵与步兵不同,骑兵可以用少数的人造出大声势,更何况对方是用兵之神穆成翊,他想要什么声势就可以造出什么声势。
虽然他们手上有万人,对方的千人不足为虑,但是现在他们没有时间去耗,他们阮圻心里清楚,穆成越肯定派人去请了援军,按照时间推算,援军这两天就能赶到,如果他们不趁这个机会攻进金陵或者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防守,那么他们也就大势已去了。
虽然他们在路上遇上了一些问题,但阮圻派人写给穆成越的书信却按时呈到了御案上。
阮圻先是痛斥了穆成越不顾燕楚两国百年盟约,不但向楚国下手,甚至将他们灭国,此举为不仁不义;随后,他又要求穆成越可以将南疆的边线向北推百里,留给楚国一席之地。
穆成越看着信中的内容,不由得失笑,别说已经打下来的地方不能退还,就算是退还了,阮圻能怎样,在楚国鼎盛的时候他们都不是燕国的对手,更何况是仅有百余公里的小国,还给他之后阮圻能有什么作为?他能打下楚国一次,就能打下他第二次。
这明显就是一个借口,他们知道穆成越不能同意,但是他们依旧这么要求,他们想要一个名正言顺大肆屠戮的借口。
可现在云泽在他们的手中,还有都城外成千上万的百姓,他们的生死都掌握在穆成越的手中,穆成越拒绝的没有一丝勇气。
就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又有消息来报,施易被骑兵追赶,现已进入备战状态。
骑兵?哪里来的骑兵?援军还有两天才能到,那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
更何况,骑兵不比其他,要是临近城池知道金陵有危险,可以凑出步兵,但是骑兵……即使有人会骑马,可这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弄那么多匹马?
穆成越不知来者是何人,不过看样子与阮圻是对立的状态。虽现在金陵有了一些喘息的时间,他只能祈祷,援军可以尽快赶到。除此之外,金陵也已经戒严,大到禁军小到衙差,所有人都已经做好打仗的准备。
百姓们不知内情,但是这么大阵仗还是让他们不自觉的战战兢兢的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本应车水马龙的街道,现在除了一波接着一波巡逻的禁军之外,见不到任何一个人,局势显得尤为紧张。
不仅金陵城内的局势紧张,金陵城外也是一触即发的样子。
穆成翊骑着战马孤身一人来到军前,他手上的人不多,因此他更加不能暴露,只能只身犯险。他手上唯一可以倚仗的便是他的战功与威名。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他已经有消息,已经有大量的士兵向金陵集结,想必正是皇兄请来的援军。
远远站在穆成翊背后的张岩与林旭,甚至是云泽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生怕会出什么事情。
穆成翊一出现,便在禁军中引起了骚动,金陵城中没有人不认识穆成翊,就算是普通百姓也会在他得胜而归的时候站在街边一睹他的尊容。
“穆成翊,你这个被朝廷通缉的要犯还敢现身?”施易试图稳定人心。
“皇兄从来都没通缉过我,若是皇兄真想要我的命,我自会双手奉上。”
穆成翊睁着眼睛说瞎话,通缉令真真实实的发了,他也狼狈的逃了近一年,可是现在他这么说,却让施易有些拿不准主意。
反过头来想想一年前,皇上为什么会下那样一道旨意?难道真是兄弟二人联手而设计的一出苦肉计?
“若不是皇兄的旨意,本王身后的骑兵从何而来?”说道这里,施易听到一阵摇旗呐喊的助威声,分明是在给穆成翊增添士气。
“你们现在投降还来得及,若是被打上叛军的罪名,那可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穆成翊的这番话分明是对禁军说的,煽动人心是每个将军的拿手好戏。
“你们施统领身边的那个人是楚国的三皇子——阮圻,若是你们再执迷不悟,可别说我穆成翊没给你们机会。”
说道阮圻,穆成翊想到当初在沂城,自己真是大意了,查看了所有人的尸首,却单单漏了阮圻的,没想到现在却惹出这样的麻烦。
对于阮圻来说,穆成翊可以害他无家无国之人,他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现在穆成翊露面,他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大家不要听他胡说。”施易从腰间掏出令牌,“听我号令,除穆成翊!”
令牌一出,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穆成翊听见一阵阵吼声,随后,他便看见对面的所有人向他冲了过来。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7-06 23:21: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七章
对面千军万马向自己袭来,穆成翊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毕竟己方只有几百人马,这要如何去抵挡几万大军。
见对方朝自己追来,穆成翊二话不说,调转马头,飞驰而去,分明是要逃开。林旭张岩见状,连忙指挥着众人骑马跟在穆成翊的身后。
反看禁军的人马,大多都靠双脚追击,他们怎么是战马的对手,没一会儿便被甩在身后,唯独剩下一些骑着马的禁军,在他们的身后死咬着不放。
眼见那些人就要追上,穆成翊减慢速度,让别人先走,自己垫后,张岩和林旭见此也减慢了速度,想要与穆成翊并肩作战。
穆成翊减慢速度是有原因的,自己这边有多少人马,没有动作前施易可能不清楚,但现在这大肆撤退,施易怎么也会瞧出端倪,若是他们放弃追捕自己继而向金陵前进,那自己这一出戏也就没了意义。
所以,穆成翊决定垫后,让对方觉得抓住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事,或者是值得一试的。
果然,阮圻就像一只红了眼的老虎,冲到了最前面,丝毫不顾自己的身手不及穆成翊的万分之一。
而穆成翊也没想到,最先冲上来的是阮圻,若是能将他就地斩杀,或许可以节省很多事情。
阮圻虽然武功不及穆成翊,但还是说得过去,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军中有所作为。
面对穆成翊凌厉的攻击,阮圻难以招架,不经意间,他的胸口被划了一刀,眼看就要坠马,可不知何时施易却冲了上来,扶住了阮圻,并将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之前,穆成翊不知施易为何会倒向阮圻,但他推测二人有着不可见人的勾当。但是现在看来,施易能冲过张岩和林旭的阻挡,奋不顾身的来就阮圻,那就说明阮圻的性命比他重要的多,由此穆成翊推断,施易正是楚国留下的细作。
更何况,穆成翊并没有错过施易那句小声的问候,“三皇子,您没事吧”?
穆成翊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眼看围在自己身边的禁军越来越多,他不能恋战,只得离开。这已经是穆成翊第二次与阮圻交手却没有将他斩杀。
施易为了查看阮圻的伤势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叫了几个人将阮圻扶下马,又将军医请了过来。
阮圻的伤势不重,但是却流了很多血,需要静养,可是对于现在的阮圻来说,哪有时间来静养?
沭县,不过一天时间,云泽又回到了这里,不过现在却不是他一人了,皇叔带着人来保护他,虽然只有数百人,但是在云泽心里却抵过千军万马。只不过眼前这个皇叔,仿佛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以前皇叔虽然话不多,但自己却可以感受到对方的默默关心。可是现在的皇叔却有些沉默寡言,没有事情根本不会跟自己说话,甚至不会将自己带在身边,自己的安全也是交给他手下的两员大将去保护。
云泽知道,父皇和皇叔回不去了,连带着他也享受不到皇叔的关心,那晚皇叔拼了命的将自己救出,只是因为他心中最后的信念。云泽默默的在角落中看着穆成翊忙碌的身影,有时候甚至故意出现在穆成翊的面前,可是他再也得不到皇叔丝毫的注视。
沭县本就离金陵不远,今天发生的事情早已不胫而走,瑾王穆成翊现身的消息也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到了皇上的耳中。
穆成越眼中既是震惊又是欣慰,或许也带点焦急,穆成翊手下那么点人,怎么能抵御施易的大军。
穆成越急诏大臣前来商讨,是否要派兵前去支援。
按照常理来说现在应该派兵前去支援,但能派出去的只有金陵这点人,这些人数堪堪可以守卫金陵,若是派出后金陵有了什么意外,那他们可就性命堪忧了。
很多大臣知道两天后就会有援军过来,所以他们反对出兵增援。甚至还有些顽固不化的大臣认定穆成翊是个罪人,根本不用去救。
穆成越皱了皱眉,拍案打断下面嘈杂的对话。
“张毅,朕命你率一万禁军前去支援,务必要保证穆成翊的安全。”
张毅,常年在金陵中参与边防政务的武将,早年也是广南军中的一员大将,只是因为年纪的问题不适合在边防,所以才被调到金陵。张毅这个人有谋略,更有胆气,
话音刚落,便有很多人反对,“皇上!”
“谁想抗旨不尊?”穆成越不由分说打断了他们的话,这时的他,可谓是力排众议,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张毅的身上,张毅打了个寒颤连忙跪地接旨。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7-07 22:57:00 +0800 CST  
禁军现在无统帅,直接归穆成越调派,而且他们一直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所以不出一个时辰,张毅便率军而出。
张毅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出发,自然逃不过阮圻的眼线。
沭县离金陵不远,可张毅若是想要打过来也需要一阵时间,于是阮圻让人提前加强后方的守卫
沭县,虽然是个小县城,但一直都是一个庄重而威严的地方,现在两次被如此冲撞,身为皇室子孙的穆成翊和云泽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穆成翊还不知道金陵已经派兵支援,他正想着怎样能抵挡他们的进攻,只要两天,两天后,辉城方向来的援军就会赶到这里,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沭县城门紧闭,穆成翊派人守住城门,他自己则是与林旭和张岩在商讨这两天应该怎么度过。
沭县算是军事重地,即使平常这里没有士兵把守,但想必也会在某些地方有着制胜的兵器。
穆成翊抱着这个心态,带着人到府衙处去翻找。
府衙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件兵器。正当穆成翊愁眉不展的时候,有人来报,古庙住持有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穆成翊还是带着人上去了,他本不想打扰古庙的清净,所以只带了两个人。
穆成翊见过这个住持,以往他来祭拜的时候也是这位住持负责的,所以住持知道穆成翊的身份,想必他也知道穆成翊现在的处境。
跟随者小沙弥来到住持静修的屋子,穆成翊挥手让二人在外面候着,自己则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瑾王可是有了难处?”
瑾王,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他了,他已被逐出皇室,也不能称王,住持这么称呼他于理不合。
“大师还是叫在下的名字吧,在下已经不是王爷了。”
“是吗?”住持拿起茶壶,将二人面前的茶杯斟满。
难道不是吗?穆成翊疑惑的看着住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由此疑问。
“王爷,皇室历来在这庙中都放有一份名册,据贫僧所知,王爷您现在还在在名册上,而且王爷的头衔也没有被剥夺,所以您现在还是王爷,贫僧这样称呼并无不可。”
什么?住持的说法让穆成翊惊讶不已。
“大师叫在下前来有何嘱托呢?”
住持没有着急回答穆成翊的话,转而问道,“王爷这一年不好过啊,本已安定下来,又为何回到这是非之地呢?”
“为了皇兄的江山。”穆成翊回答的掷地有声。
住持微微点头,继而又问,“皇上如此对您,您这样做值得吗?”
这次,穆成翊回答的没有那么干净利落,可最后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值得!”
穆成翊带来的二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待,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穆成翊从里面走出,与进去时不同,出来的时候,穆成翊的脚步是轻快的。
“主帅?”
只见穆成翊指着一人说道,“你,快下山多叫几个人上来拿东西;你,跟我走。”
虽然是跟在穆成翊身后,可那人却仿佛看到主帅嘴角的笑意。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在小沙弥的指引下,来到一个院子,院子中有一个上了锁破旧的房门。
那小沙弥将锁打开后便退到了一边,穆成翊上前亲自将门推开。
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不仅是那名士兵,就连穆成翊都不禁张大了嘴吧。
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大量的弓和箭,这对于穆成翊来说,正是他们救命的兵器。
沭县的确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从下午一直到半夜,沭县的大门依旧紧闭,穆成翊等人没有丝毫死伤,但是反观施易这边,倒是有少许人受了伤。
午夜时分,夜空变得安静下来,沭县外一个个营帐整齐排列,穆成翊站在城墙上时不时的能看到巡逻的士兵。
穆成翊一脸凝重的望着城外,不做声,可是他身后的动静可不小,所有人都在忙着往上面搬弓箭,甚至还有酒和破布。
随着穆成翊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拉满弓弦。对方显然是看到这边火光,可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箭雨便朝他们扑面而来。
他们住的很多营帐顿时被点燃,里面的人都仓皇逃出。穆成翊仔细观察,似是看到了主帐。他手一伸,马上有人给他递上了弓箭。
拉弓,瞄准,射出!众人顺着穆成翊射出的箭羽看过去,只见那箭直奔主帐而去,甚至没有被厚厚的营帐挡在外面,而是直接击穿。
里面的人匆忙跑出,甚至还有正在整理衣服的人,不大一会儿就见施易出来并在指挥着什么,随后,穆成翊便看见对方仓皇撤离,他们甚至只拿走了营帐,其余的都来不及收拾。看着他们仓皇逃窜、丝毫没有上午狂妄的样子,穆成翊高兴的同时,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这一晚,注定无眠。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7-07 23:00:00 +0800 CST  
闲来无事,自说自话。
小说我已经写完了,正文还有三章结束。在这里发文也有一年零一个月了,但是从小说的架构到现在几乎是两年的时间,虽然看文的人不多,但我很感谢你们,让我这两年的时间没有白费,接下来我想把这篇小说修改一下,故事的走向不会有变化,改变的只是小说中的措辞和句式,又或许到时提笔一个字也不想改。
接下来,我会把这里的文删掉,然后要把它发到正规的网站上去,如果有人想跟我再回味一遍的话,到时候我会在这里公布地址。
除了修改这篇文,我的下一篇文的架构也酝酿好了,不过还没有下笔,修改这篇的同时,下一篇文也同步开始,等这文告一段落,下一篇文也就会和大家见面,不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看到你们。
我现在不经常看小说,不过我看小说的时候愿意往深思考,想着想着总会有所收获,其实只要你愿意,不止名著会给你带来启发,网络小说一样可以,不知道看完我的小说你们有什么收获,等小说发完之后我会分享我写这篇小说的初衷,看有没有人读完之后有跟我一样的想法。
好了,啰啰嗦嗦好像有点烦人,就这样吧,今天就到这里了。

楼主 白纹_竹芋  发布于 2017-07-08 11:37:00 +0800 CST  

楼主:白纹_竹芋

字数:443673

发表时间:2016-05-26 04:1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8-20 23:02:2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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