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清风明月,尘世漠染(古风,师门)

@顾程敬小图作的贼棒,真真是配你亲儿子一脸
喏,你们要的剑神洛承哥已经到货了,注意查收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04 20:51:00 +0800 CST  
今天临时被拎走加班,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加班就意味着没法码字,这个锅领导背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06 10:47:00 +0800 CST  
《清风明月,尘世漠染》
番外篇之刺杀风波

刺杀风波(上)
雨后的凌云峰一片青翠碧绿,山腰处弥漫着浅浅山岚,好似仙女翩然起舞的罗带。然而峰顶却并无雨后的朦胧,反倒是艳阳高照,天朗气清。阳光微微拂过湖面,漾起波光点点。水面上荷叶相接,层层叠叠铺陈而去,映衬出一望无际十里荷花。
倾越馆,逸荷湖。
萧漠与珲然就这样坐在湖边的亭中,黑白棋子,纵横九宫,龙争虎斗,落位分明,似已至收官阶段,二人皆凝神不语,静寂手谈。
清脆声音想起,白棋又落下一子,局势已然明了。
珲然将手中的棋放回水晶棋盒中,起身躬然行礼:“漠师兄棋艺高超,珲然甘拜下风。”
萧漠对于他的恭维一笑置之,颀长手指捻起数枚莹润玉子缓缓落回盒中,轻描淡写地开口:“若不是你心里有事缕缕分神,胜负未可知。”
珲然一惊,局中几次分神虽已极力掩饰,却未曾想竟被萧漠察觉。棋子落在棋盒的声音一点点叩击在人心头,他将头埋得更低,语气更加谦恭:“属下知错,请掌门师兄责罚。”
萧漠抬手示意起身,淡淡开口敲打他:“你向来行事稳妥,甚少如此心不在焉。如今既已是惩戒堂堂主,就更要时刻保持理智和清醒,切勿纵容了自己,更勿纵容了他人。”
珲然听得心惊,犹豫着是否要将那件事告诉眼前的人,然而想起楚祈越那孩子央求的语气和眼神,终究抿了抿唇没有出口,只是起身应道:“是。”
萧漠将他的欲言又止尽收眼底,眼神深了几分。这个师弟他是知道的,虽表面谦谦君子般温润儒雅,但做起事来却极有原则毫不含糊。也是依着这个绵里藏针的性子,这些年来才将惩戒堂打理得井然有序。而唯一能让他法外开恩由着宠着的,大概只有那个最晚入门的小师弟,楚祈越。见他不打算告诉自己真相,萧漠的语气冷了下来:“让图霖过来见我。”
听到这话珲然心中叹气,眼看事情败露在即苦于无计,便只有届时为那孩子多求情几句。
不多时,图霖规规矩矩地跪在二人面前。萧漠并不急着问话,只是抬手将桌边的茶碗端起,垂眼瞥着茶水上漂着的浮沫,悠然吹着。见萧漠饮茶不语,图霖也当真沉得住气,就这么一动不动稳稳地跪着。
一旁静候的珲然目光不动声色地瞥向一坐一跪的主仆二人,心中担忧不知这次回闹成什么样子。
萧漠细细抿下一口茶,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图霖。维持跪地的姿势不易,加之阳光毒辣,此时他已汗湿衣衫,然而却依旧跪得笔直。
不愧是倾越馆第一护卫。
当年沈裔辰游历江湖前,将自己一手训练的护卫图霖留下。因考虑到如今江湖动荡难测,故而萧漠将他指派到雪浣苑,保护武功功底最差的楚祈越,另一方面,也可在其胡闹之时一行约束之职。如今看来......
萧漠冷笑一声,将茶碗不轻不重放回桌上,伴随着一声闷响,漫不经心地开口:“我的问题只问一次,回答错了,惩戒堂的堂主就在这里。”
他的目光凉凉覆上图霖,森然而无笑意,惊得人冷汗沁出。图霖心中一紧,郑重答道:“掌门问话,属下不敢隐瞒。”
“好。”一个字淡淡出口,萧漠眼神凉薄,倒是没问正主反而问了帮凶:“封煜在哪?”
图霖一愣,不妨他有此一问,连忙如实回答:“在越公子的雪浣苑。”
萧漠点点头,双指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桌角,继续发问:“在做什么?”
“是越公子生病了,煜公子在照顾。”微微低下头错开上首逼人的目光,汗水顺着额头流下,图霖不敢抬手去擦。
萧漠俯视着图霖,许久森凉一笑,对身侧立侍的珲然道:“叫惩戒堂的人传刑杖过来。”
珲然听罢并不意外,虽不愿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但毕竟没办法忤逆萧漠,只好吩咐侍者前去安排。萧漠看着图霖一字一句缓缓道:“最后一次机会,欺骗掌门的后果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珲然波澜不惊地看着图霖,微皱的眉头却暴露了他此刻紧张的情绪。
以下瞒上,等同叛门,哪怕杖杀都不为过。
如果只为了遵守对那个孩子的承诺,那大可不必。毕竟他们两个是萧漠的师弟,即使萧漠再生气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他们。
然而图霖只是迟疑了一瞬,随即恭恭敬敬地答道:“请掌门恕罪,图霖能给您的只有这个答案。”
“来人。”萧漠索性也不再问,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珲然一见情况暗道不妙,前行一步单膝跪地正要开口却被萧漠挥手止住:“在且看好,今天我就教你怎么当这个惩戒堂的堂主。”
话说到如此,珲然也无法再说出什么,只有起身到一旁站好。
转眼间,图霖便被两个惩戒堂弟子牢牢按在刑凳上,身体动弹不得。萧漠冷眼看着,挥了挥手示意开始,得了命令的侍者立刻提起刑杖重重挥下。
刑杖与身体接触的闷响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颤,而图霖硬是咬牙一声不吭,安静中只听到一声声刑杖落在身上的声音。
大约十来下后,突然有急促的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住手!”
珲然倏然转头沿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见封煜一路小跑着奔过来。
刑杖依旧有规律地落下,没有萧漠的命令根本不会停下。封煜上气不接下气地奔到萧漠面前刚要开口求情,就听得萧漠训斥道:“急匆匆的没个规矩。”
听到这话,封煜无奈地止住脚步,规规矩矩地行礼:“掌门师兄。”
萧漠淡淡嗯了一声,故意问道:“祈越的病情如何了?”
封煜眼皮一跳,知道八成是露馅了。正犹豫着如何答话,却听见身后图霖被打的声音清晰传来。不敢耽搁,索性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摊了牌:“师兄,都是我们的错,不关图霖哥的事。”
萧漠似乎饶有兴趣,慢条斯理地问:“哦?何错之有?”
封煜心中火烧一般急切,他不敢拿图霖哥的身体开玩笑,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原来是楚祈越得到消息,昨日初音教护法溟续带领护卫十数往渲仪镇方向而来,预计今日到达。而楚陵山庄与初音教因数年前的恩怨水火不容,故而楚祈越设计布下圈套,联同楚陵山庄精锐前往暗杀。
“胡闹!”听罢封煜的叙述,萧漠气得重重拍了桌子,封煜吓得一抖。余光瞥见图霖依旧默不吭声地挨着刑杖,萧漠挥挥手止住了行刑之人,冷冷地道:“念你初犯,就到此为止,但是......”他的目光冷冷扫过封煜和珲然:“下不为例。”
图霖虚弱地站不起身,勉强被人架起跪地谢罚。看他面色苍白,萧漠也没再苛责,挥了挥手让人将他送回去。转头对始作俑者道:“他去了多久?”
听到身侧传来冷冽的声音,封煜不敢犹豫,低声回答:“大约一个时辰。”
还不算晚。萧漠松了口气,站起身对珲然和封煜吩咐:“去惩戒堂反省,直到我回来。”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08 15:25:00 +0800 CST  
@顾程敬快来坐沙发~
没有时间码字,就先把番外放上来吧,没有弃坑,稍安勿躁【图片】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08 15:32:00 +0800 CST  
刺杀风波(下)
当萧漠找来的时候楚祈越已被人双脚绑起倒吊在树上,脸上身上血迹斑斑。他远远地看到萧漠的身影,连忙挣扎着喊道:“师兄!”
看到楚祈越狼狈的样子,萧漠的双眼眯了眯,不动声色地从他身上掠过,最终落在不远处人群中央那个月白色锦袍的男子身上。
萧漠的目光看似平静无波,但漆黑眸瞳的深处却因隐然的怒气而摄人心魄。然而那锦衣男子却意态逍遥地冲萧漠揖了揖手,从容开口:“萧公子,别来无恙。”
萧漠冷笑一声,淡淡回应:“确实无恙,你还是依旧只敢和孩子计较。”
溟续点了点头,对萧漠挑衅的话似乎丝毫不以为意,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英气逼人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比千年寒冰还冷:“他杀了我十几个属下,不与他计较,与谁计较呢?”
萧漠没有看一旁倒挂着的楚祈越,负手淡淡道:“孩子做错了事,自然是大人来偿还。若是你有本事,大可找我来寻仇,当然,我也不介意,多偿你一命。”
溟续又是一笑,他指着楚祈越,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寻仇?一个楚陵山庄的家主,足以抵得上我十几个属下。”
这句话使萧漠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沉默不语,用余光看了一眼被吊着的楚祈越,在心中暗自计算距离。现在他距楚祈越三十步,而溟续距楚祈越只有十五步,若想从溟续面前将人救下,可能性几乎为零。
见萧漠阴沉的面容,溟续脸上笑意更盛,他挑衅一般地道:“其实我也未必愿意将事情闹得不可挽回,只是你们,也总要留下些什么来抚慰我死去的属下。”
萧漠眉峰一轩,静静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的条件很简单。”溟续笑着指了指萧漠手中的武器:“沧叠剑,兵器谱排名第四,铸剑大师薛阳明毕生之作。自出世以来,败于其下的高手不计其数。不知,用它来换你师弟的命,值不值得。”
听到这话,楚祈越啐了一下,破口大骂:“呸!无耻!要杀便杀,别在这羞辱我师兄!”
二人都没有理会楚祈越,萧漠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抬起左手托于胸前,名剑沧叠便被劲气牵引悬浮在他的手掌之上。观其剑鞘古朴大气,剑刃尚未出鞘就已盈满剑意,果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剑。
溟续的眼神落在沧叠剑上,上一次见到这把剑时,面对的是萧漠森然的杀意,此时再见,不想场景却惊人相似。收回贪婪的目光,溟续激将道:“如此名剑,确实不配你师弟,拿命来换。”他将最后几字咬得极重,虽心知今日便是杀了楚祈越也未必讨得到什么便宜,但若就此离间了师兄弟二人,也算不枉费搭上的十几条人命。
萧漠缓缓将剑抽出剑鞘,忽然一笑道:“怎会,给你便是。”说着,他将目光转向楚祈越,漆黑的眸子与他对视了一眼,抬手便将沧叠剑飞掷出。
飞剑的目标不是溟续,而是被倒吊着的楚祈越。
眼前的一幕过于突然,溟续反应过来时楚祈越已经凌空接了剑,剑气一带切断了绳子,顿时整个人头朝下落了下来。溟续也当真反应极快,挥手间十几把飞刀脱手而出,速度凌厉,分别向着萧漠与楚祈越两个方向飞去。
萧漠剑鞘一挥打落簌簌飞来的暗器,眼前的飞刀乒乒乓乓掉落一地。而另一处的楚祈越,横剑一扫击偏当胸而来的飞刀,向后空翻躲过了迎头冲击的另一把飞到,借着刀锋顺势割断了绑住脚的绳子。他将一把剑舞得滴水不漏,直到所有的飞刀都被击落,自己也稳稳地落回地上。
重获自由的楚祈越急速退到萧漠身侧与他并肩而立,挑衅地看着一脸阴鹜的溟续,心里感慨果然风水轮流转啊,看你现在还能不能笑出来。
萧漠没有再动手,甚至看都不看迅速将两个人围起来的初音教众,只看着溟续淡淡地道:“我们要走,没有人拦得住。”
溟续脸色阴晴不定,他已经死了十几个教徒,如果再有伤亡,他回去真的不好交代。何况以萧漠的本事,他确实没把握能留下他。他盯着萧漠两人看了许久,终于脸上再次浮现一抹笑意,拱手道:“萧漠公子,来日方长。”
萧漠没有回应,收剑入鞘,转身便走,一旁的楚祈越见状连忙跟上。原以为二人会杀出一条血路,却不想那些初音教众如同得到命令般沉默着为二人让出通路,一动不动地静静看他们离开。

萧漠一路不发一言,只大步地走在前面,眼看着离倾越馆的结界越来越近。
楚祈越默默跟在他身后,最初得救的喜悦已经没有,看师兄的脸色就知道这祸惹得有点大。他硬着头皮将暗中保护的楚陵山庄护卫赶回去,生怕师兄一个火大在这里就解决了这件事。又走了许久,楚祈越终于耐不住如此低压,一个箭步拦在萧漠面前,双膝跪地讨好地请罪:“师兄别生气,都是越儿的不好。”
萧漠淡淡看了他一眼,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不是他的血,这一点在他走出溟续视线没多远就已经检查过。看着少年有些惶恐不安的目光又想象他任性决定去刺杀溟续的危险,萧漠一瞬间的心软被怒气代替。然而终究不想在气头上罚他,于是无视一般地从他身旁绕过。
“师兄!”楚祈越调转身子,跪对着萧漠的后背,声音里带了哭腔:“师兄生气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要不管我……”
听到这话,萧漠的心被刺痛了一下,他压下怒气转身冷冷地道:“你在做事之前不考虑后果,不顾及别人的感受,难道还怕被冷落?”
楚祈越的身子明显一震,他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珲然哥和小师兄也阻拦过他,可是一想到能够手刃楚陵山庄的仇人,能够除去大敌为师兄分忧,他的心就被深深的使命感所驱使。行大事者不该畏惧艰难险阻,这是师兄教他的,如今怎的就不作数了呢?怎的就要为此而抛弃他呢?想到这里,他的泪珠子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萧漠看到他哭得如此伤心,心中不忍,这孩子本就最怕被抛弃,但是他今天的举动也确实太不计后果。于是本想安抚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是谁允许你随随便便掉眼泪的。把眼泪擦干,随我回去。”
听到萧漠如此说,楚祈越觉得委屈涌上心头,索性哭得更加厉害,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背抹着泪水,边哭边喊:“你从一开始就嫌弃我当你师弟!我的武功那么差根本就没资格当你师弟!所以你才不要我!”
萧漠皱眉看着周围被惊起的飞禽,头疼地叹了口气,不知这孩子从哪里推理出来的结论。他走到少年面前蹲下身,用袖子替他擦了眼泪,语气明显地缓和了不少:“你是我的师弟,一天是,永远都是。”
听到这话,楚祈越止住哭声,眼中还带着泪光,他眨了眨眼回味萧漠的话,突然觉得心里一暖,正要开口回应一下,便见萧漠站起身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所以,给我跪好。”
楚祈越一愣,不明白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师兄怎么变脸如此地快。但是对于萧漠的命令楚祈越一贯行动力快于思维,当他重新跪好看着萧漠的时候,还是不争气地害怕了。
萧漠抬手布下了了结界,将两人罩在其中,看着脸色不自然的少年冷声道:“看什么,等着我动手呢?”
楚祈越心中会意,萧漠这是要在这里算账了。虽然知道结界之中不会有人看到,可在这里受罚还是让人觉得很难为情。
萧漠见他不动,语气重了几分:“这是你自求的。”
楚祈越回想刚刚放声大哭埋怨师兄不理自己的样子,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在师兄目光的紧紧逼迫下,他缓缓褪下裤子,只留了亵裤。
山里气候偏冷,萧漠也不愿让他受凉,于是没再逼他,只是将剑鞘拿在手里,在楚祈越身后比了比,对他道:“五十下。可以叫但不可以躲,动一下,重来。”
楚祈越点了点头,知道这顿打不好挨。突然背上挨了一下,力道不小,但是这个位置却让楚祈越明白是罚自己刚刚没有回话。他连忙认错:“祈越知错,请师兄责罚。”
萧漠将剑鞘抵在他的臀上,冷冷地道:“教给你的,不能全都忘了。”
“是……啊!”
剑鞘毫无征兆地举起然后落下,楚祈越猝不及防地喊了出来,同时身子本能往前一倾,双手撑在了地上。
萧漠没再打第二下,而是等他跪好,重来。
楚祈越的手死死抓住两侧的裤子,努力保持自己的身子不动,这次的确是他不对,也没脸再求饶,只有一下一下硬挨萧漠的责打。
剑鞘每一次下落的频率是一样的,每一次的力道也都是相同的。但是当第三次打在臀峰的时候,还是让楚祈越疼得本能向前一躲。躲过之后楚祈越就愣住了,已经打了一半要再重来会更加痛苦,但他知道师兄向来说到做到,只是剑鞘打的真的很疼,他忍不住回头看着师兄,希望能让他网开一面。
然而萧漠只是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重来。”
就这样,当萧漠第三次淡淡宣告重来时,楚祈越终于崩溃了。抱住萧漠的腿放声地哭起来:“师兄,祈越知错……知错了......疼……真的很疼……”
萧漠知道若不是疼到极致,骄傲如他是不会如此不管不顾地求饶,但想到刚才楚祈越被人倒吊着满身血迹的样子,萧漠简直不敢想象若那些血是他的,此时他还有没有命在这里挨这顿打。
萧漠性子冷淡惯了,此刻确是真的很生气:“明知是错,依旧去犯,知不知错又有什么关系。”
剑鞘毫不留情地击打在楚祈越臀部,力道一下重过一下,楚祈越却再不敢动,抱着萧漠的腿听着他一声高过一声的训斥:“不是爱逞强么?不是明知危险也敢去闯么?怎么连这点痛都受不了!”
楚祈越啜泣着感受身后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真的是把师兄气极了。手臂紧紧抱着萧漠的腿,努力不让自己移动,但迟钝的疼痛还是让他疼得颤抖:“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
楚祈越疼得已经流不出眼泪,只能喃喃地重复这句话。
终于剑鞘不再落下,楚祈越知道五十下打完了。他一放松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触到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萧漠收回剑,低头看到楚祈越缩成一团的样子,终究没再忍心呵斥他起来,蹲下身轻手为他穿好裤子:“还能走么?”
听到师兄语气中难得的温和,楚祈越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要落下来。
“打住。”见他眼眶又莹润泪珠,萧漠连忙道:“我可不希望你把眼泪蹭到我衣服上。”
楚祈越一听这话连忙冲萧漠张开双臂,撒娇地道:“走不了了,师兄背我回去。”
(番外篇《刺杀风波》完)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09 15:59:00 +0800 CST  
小家伙来坐沙发@顾程敬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09 15:59:00 +0800 CST  
这么说,521楼就为我家殿下占一个吧@顾程敬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10 22:39:00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灵主

那是一只千年灵主。
史上记载,邪灵生存于瘴气之中,常以鲜血为食,一经阳光便会立即消散。但每隔千年就会出现一只至阴至强的灵主,它不惧怕日光,也不吸食人血,通常只捕食邪灵与弱小的妖,以此来强大力量。当灵主的能力达到一定高度时,寻常的妖与邪灵便没法再满足它,因此它开始转而吞噬习武之人的真元。
而此时眼前的这只灵主,就正是开始吞噬武者真元的时期。
猜到了对方的来历,萧漠与风洛承相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担忧。千年灵主从前只出现在古书之中,谁也不知道对付它的有效办法,单凭他二人尚且没有把握全身而退,更何况此时还有封煜和楚祈越需要保护。
一眼之下萧漠与风洛承各自调转目光,然而就在这转眼之间,千年灵主已至众人身前。它的洞察力极强,一出手便直接扑向了在场功力最弱的楚祈越。萧漠见状双手持剑猛然下劈,一剑之下便将那一团暗灰邪气劈成两半,与此同时,风洛承抬手抓起两个少年的后衣领急速后退,一个起落就出了千年灵主的攻击范围。
一出招一救人,此时天衣无缝的配合便显出两个人的默契。然而还不等人松一口气,就看见被斩成两团的邪气摇摇晃晃地融合在一起,与刚刚别无二致。萧漠脸色立时变了变,虽说那一剑是仓促之间随意劈出,但仍旧用了六成功力而且加持了驱邪灵咒,却不想竟然丝毫没有伤到对方。额头渐渐沁出汗滴,萧漠低声吼道:“带他们先走!”
“我不走!”
比风洛承更快做出回应的是封煜,他几乎本能地喊出了这句话。因着刚刚亲眼见到萧漠被邪灵围攻,心中既担忧又焦急,此时听闻萧漠要将他们送走,拼了命地挣扎着拒绝。
萧漠被这一句中气十足的喊声气得不轻,但他此刻却没空教训这个没眼色的小师弟,纵身一跃避开数十柄飞射而来的邪气之刃,同时反手一剑挥向不远处的千年灵主,再次对风洛承喝道:“快走!”
看着萧漠一剑刺出的背影干脆利落,知道他还能抵挡一阵,于是风洛承毫不犹豫地抬手劈晕了正打算反驳的封煜,淡淡对萧漠道:“最好别让我回来的时候给你收尸。”
知道风洛承说话一向如此,萧漠一边压制千年灵主的攻击一边道:“放心,绝对撑到你回来与我恩怨两清,不管是一剑两剑,都认。”
这话说得夹枪带棒,风洛承却知道这是萧漠在说他那晚在遐思境里戏演的太过。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将楚祈越与封煜一边一个拎在手中向倾越馆方向奔去。

夜色苍茫,林寂雾深。风洛承一手拎着一个,几乎足不点地地穿行在深林之中,不过多时就已奔出数里。正在这时,被拎在半空一直十分安静的楚祈越突然开了口:“洛承哥,放我下来吧。”
风洛承没有未停下脚步,而是目视前方,语气不容置疑:“不行。”
被拒绝得如此干脆,楚祈越不禁苦笑,他看一眼另一侧不省人事的封煜,十分诚恳地道:“洛承哥,到了这里我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此时敌人的兵力都被萧漠哥吸引过去,这里不会有危险的。”
风洛承低头看了他一眼,将速度放慢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楚祈越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可以将小师兄带回倾越馆,你去接应萧漠哥吧。”感受到风洛承明显减慢的速度,楚祈越继续道:“萧漠哥救过我,我不希望他出事。”
仔细分辨了的位置,发觉此地确实十分接近倾越馆的管辖,风洛承堪堪停下脚步,将封煜和楚祈越放了下来,将信将疑地道:“虽然不知道你们这次又想闯什么祸,但若是不想害死萧漠,就带着封煜老老实实回倾越馆。”
楚祈越自然知道风洛承说的都是实话,也亲眼看到了萧漠为救他们面对了怎样的危险,此时若再不知趣回去添乱,那就真的枉费萧漠拼死救他们的一片心意了。郑而重之地点点头,楚祈越背起封煜认真保证道:“放心,我知道的。”
原本风洛承就是想将二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返回去支援萧漠,如今既已到了倾越馆范围内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索性点了点头:“一切小心。”

原路返回,较之来时快了不少,但饶是如此,待风洛承赶回去时,依旧花了不少时辰。眼看着萧漠已经第三次使出九歌碧落,重伤的身体因真气透支而摇摇欲坠,风洛承眉头一皱,提剑加入战场。
因着风洛承的加入,萧漠顿感压力一轻,然而千年灵主早已看出他的状况,刻意避开那一道斜飞而入的锋锐剑芒,以身化刃向着萧漠胸口疾速射去。
风洛承自然知道此时的萧漠很难接下这一击,电光火石间也容不得他冲过去为他挡住致命之刃。计算着自己与千年灵主的距离,再皱眉目测一眼千年灵主与萧漠的距离,风洛承毫不犹豫闪身而起,一个起落跃到千年灵主背后,长剑加持驱魔咒法抬手就是三十六剑连斩而出。刹那间只见那一团暗灰邪气在强劲剑气之下被片片搅碎,露出悬浮于其中豆大的深灰能量体,绝弈剑和着耀眼银芒向那一团能量体疾速斩去。
攻敌所必救。
要害暴露于剑芒之下,千年灵主仓惶之中只得放弃对萧漠的攻击回身抵抗,不想风洛承只是虚招一晃并不贪功,趁着那团邪气重新聚拢之机猝然收剑,一跃来到萧漠身侧,持剑回护。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萧漠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握紧手中的剑重新站稳,斜指地面的剑尖稳定如初,一如他此时平静如水的内心。再观身侧的风洛承,长剑平举身前,一双鹰眼锐利地逼视不远处渐渐聚拢回形的千年灵主,不言不语。
二人何等精明之人,方才一瞬早已看清了那团邪气中深藏的能量体,也明白了要想制胜的关键便是毁掉那控制千年灵主身形的中枢。因着许久不曾联手,此时心中同时涌起了浓浓的战意。
千年灵主自然也知道刚才没有防备之下暴露了弱点,此时即将面对两大高手的合力进攻,周身突然暗芒一滞,将原本合成一团的邪气分散成了上万个巴掌大小的分身,向着两人恶扑过去。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11 20:36:00 +0800 CST  
沙花给殿下@顾程敬终于忙完一段,十分开熏!用一只扁扁的喵镇楼吧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11 20:37:00 +0800 CST  
给殿下的沙发不见了@顾程敬肿么办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11 22:21:00 +0800 CST  
度受吞我帖子,发一次吞一次欠揍了啊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13 12:29:00 +0800 CST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14 08:23:00 +0800 CST  
好吧好吧我屈服了,谁让度受就是不让我发出这一章呢。截图就截图吧,虽然看着难受点,起码能发出去。
给了好几个假沙发,这回的肯定很真!@顾程敬

快快快,你们快告诉我站漠风还是风漠!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14 08:23:00 +0800 CST  
第二十九章 诛邪

既然如此,那就杀罢。
轻飘飘的八个字散入夜色中,随之激起的便是两把当世名剑冷冽的杀气。萧漠深知自己这样的状态最多只有一招的机会,因此精神更加集中,只待那蛰伏于黑暗之中的恶魔突然暴起,予以他们致命的一击。
夜静如水,凉意深深,林中平静得如同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会让人产生敌人已经离开这里的错觉。但萧漠却心里清楚,在他与风洛承联手布下的精神结网中,它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地逃脱。
这是一场耐力的较量,只有赢的那一方才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
而那千年灵主也当真沉得住气,它将真元隐在暗夜里,并不急着动手,只是安静地等待伏击他的对手耗尽耐力或是稍一分神,再伺机以最快的速度将之一击封喉。
冷夜无声,浓雾无形。
就在僵持之中,忽听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赵善带人到了。漫漫长夜,历经几次险象环生,几次生死一线,终于在这即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时等来了救援,二人心中同时松了口气。却不想就在这精神稍一放松之时,沉凝的月色突然黯淡,浓重瘴气混合着至极邪气向着两人疾速包裹而来。
萧漠见状神色一凛,提剑出招相迎,却惊疑地发现刺出的沧叠剑如同撞上棉絮般无处着力。他咬了咬牙,撤招后退,正要再运极招,忽觉眼前一花,浑身绵软无力,随即便再没有了意识。
瘴气弥漫中风洛承看到有人对萧漠出手,立刻放弃对千年灵主的攻击转而向那人出剑,却听得铮然一声轻响,刺出的绝弈剑尖被两根修长手指稳稳夹住,而剑光映照的微弱光芒下,他也看清了来者是谁。
夜来风雨,不动如山,一任天下改——来人不是漠海尊者又是谁?
眼看着漠海尊者疾风一般的身形掠过萧漠身侧,抬手就点了他的睡穴,又轻描淡写地挡下自己的剑,风洛承心下一惊,不想他的功力竟然高到如此程度。
既然漠海尊者出手,自然不用其他人跟着掺和。风洛承收剑撤出战斗范围,与同行而来的三个倾羽卫将萧漠送到了不远处的树下,为他查看伤势。这一查才发现,萧漠原本就内伤未愈,后来又在透支真气的情况下服食禁药,如今药效已过,体内真气所剩无几。然而更棘手的是,由于战斗中几次受伤,大量的邪气从伤处涌入体内,而此时又没有真气护体,只怕不过多时邪气涌入心脉,药石罔顾。
由于不懂医术,风洛承只能简单为萧漠处理了身上的几处外伤,又将自己的真气渡一部分到他体内,小心地操控这些真气护住他心脉。感受到沉睡之人稍微稳定的脉象,风洛承一直紧锁着的眉头才终于稍有放松。
而在不远处的战场之上,一阵恢弘剑气忽然腾跃而起浩浩荡荡笼罩了整片树林。剑气的中心,漠海尊者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清越龙鸣,同时卷携漫天杀气向着已被定住身形的暗灰色能量体劈去。
燎原剑意起,极招斩邪魔。
盛极剑光将苍茫黑夜映照得如同白昼,亦将这林中弥散浮沉的邪气尽数驱散开来。剑芒一放即收,万物重归黑暗,待到人眼重新适应暗淡的光线之时,漠海尊者已经云淡风轻地向着树下走来。
他蹲下身将双指切在昏睡的弟子腕脉之处,一触之下眼中顿时浮现明显的愠怒。风洛承见他眼中的怒色明显多于担忧便知萧漠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于是也放下心来,不动声色地站起身退后几步,抱臂仰头专心地欣赏月色,当真一副他的伤与我没有丝毫关系之态。
漠海尊者自然也知道自家徒弟做的决定谁也拦不住,眯眼打量了望天不语的风洛承片刻,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这笔账都算到了萧漠头上。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一轮红日缓缓升起,将倾越馆大大小小的亭台楼阁都镀上微红的光辉。练武场的弟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晨练,昼夜换岗的守卫严格认真地进行交接,一切都井然有序,丝毫看不出昨夜的风波,然而丹书阁此时却弥漫着紧张的高压。
封煜一醒来就闹着要找师兄,直到天亮萧漠满身是血被抬回来时才安静下来。他不顾旁人的阻拦一直跪在丹书阁门前的石子路上,焦急地等待内室之中命悬一线的那个人。没人要求他跪在这里,甚至没有人有时间来搭理他。进进出出的侍者脸上都带着十二分的凝重,一盆盆血水从里面端出来,直到最后所有侍者都尽数退到门外,只留了诊治的人在其中。
内室之中,沈裔辰缓缓将银针从萧漠手腕上拔出,神情凝重:“他原本就有内伤,打斗中又染了邪气,几度透支真气,所以现在旧伤加重,新伤不轻。我已经为他处理了外伤,眼下需要清除体内邪气。”说罢看了一眼门边,意思昭然。
看着萧漠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着十分痛苦,漠海尊者心中一阵翻腾搅动,他瞥了一眼珲然端着的托盘中流转着淡青色光泽的匕首,开口的声音一如往常那般镇定乾坤:“我就在这,不必回避。”
沈裔辰点点头没有说话,师兄的脾气自己最清楚不过,当下也不再多言,麻利地将萧漠上衣尽数除去,从托盘中取了匕首,凝眉看了片刻随即扬起手,刚要落下就听见床上之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立时停了手。
萧漠尚未睁开眼就觉得身上一阵闷痛,不禁从喉中发出一声痛呼,同时缓缓开启了沉重的双眼。昨夜发生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如今这纱帐锦被映入眼中愈发觉得不似真实。他艰难聚拢瞳孔,将床边冷冽的眸子对准焦距,不禁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
他一动,肩膀的伤口顿时裂开,一股鲜血将绑好止血布染红。沈裔辰见状眉头一紧将他按回床上,低声喝道:“别动!”
刚刚经历生死一线的战斗,如今骤然放松下来,一身伤痛之余却又承受如此冰冷的态度,萧漠眼中非但没有丝毫的委屈,反而有些闪躲,那一瞬他的脑海中清晰闪过沈裔辰前几日派人传来的话——若是事情搞砸了,所有的账一起清算。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17 20:31:00 +0800 CST  
沙发给正在和我厮杀的小家伙@顾程敬果然你我配合十分默契啊!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17 20:32:00 +0800 CST  
第三十章 师徒

与他目光一触,沈裔辰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眼神愈发深沉而阴冷。倒不是怪他没能抓住幕后主使,而是气他在整个计划中完全没有将自己的安危列入考虑范围。带伤涉险已是不该,刚刚诊脉时又发现了服食禁药后出现的脉象凌乱之症,饶是沈裔辰定力再好也有些压不住蹭蹭上涌的火气。冷笑一声将萧漠左手臂固定在床上,举起匕首淡淡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话音未落便见刀光一闪,那柄加持了术法的匕首伴随着他落下的手臂精准地刺入距萧漠心脉不到三寸的地方。
刚撞上沈裔辰冰冷的眸子,又听到这般没有感情的话语,萧漠的心一沉再沉,正想开口解释,就被忽然落下的匕首堵住所有将要说出的话。那匕首果断精确地插入,又干脆利索地拔出,整个过程不过一个呼吸之久,待到发黑的血液喷射而出之时,才感受到剧烈的疼痛。疼痛袭来的瞬间,萧漠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常年忍痛的习惯却使他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他苍白的指节用力抓紧身下的床单,即便疼得浑身颤抖,也依旧动也不动地受了这一刀。
看着萧漠不着痕迹地微皱眉头,习惯性咬紧下唇忍痛的样子,沈裔辰有一瞬的默然。明明是自己亲自为他定下不许喊痛的规矩,却不想看到他面对这种痛楚依旧隐忍以对之时,心中像是打翻了调味盒,五味陈杂。板着脸调转开目光,刻意不去看萧漠清亮眼眸中闪烁的点点莹润,沈裔辰从托盘中取出布巾擦去不停涌出的血液,直到黑色的液体流尽完全变为血红之时才点了穴道为人止血。
看到沈裔辰错开的目光,萧漠垂下眼睫屏住呼吸对抗疼痛,他默默看向伤口处流速减缓的血液,莹润深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痛楚。他知道刚刚沈裔辰说的话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却没想到那剧痛袭来之时还是让人眼前阵阵发黑。努力地调转目光让自己别再专注感受那样的疼痛,却不巧那一双无处安放的眼眸恰好落在了胸口处轻轻掠过的修长手指之上。那只手他曾见过无数次,棋盘之侧,桌案之前,竹简之上,以及惩戒堂之中,正因为见得多了,所以未曾刻意观察过。只记得那只手上的五指原本干净素洁,最适弄弦落子,如今却遍染暗红,血迹斑斑。看到这分外刺眼一幕,萧漠的眼神暗淡几分,情绪流转间竟觉胸口的疼痛也随之加强了几分。这是萧漠第一次认真地觉得,原来真的有一种疼痛能够胜过师叔手中的藤条。
伤口疼,又何尝不是心口疼。
待到血已止住开始上药之时,沈裔辰才发觉原本控制住萧漠手臂的手不知何时收了回来,他略带惊疑地看向由始至终躺在床上不曾挣扎亦不曾挪动的萧漠,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努力一声不吭地挨着那剜心般的疼痛,清澈澄明的眸子甚至连波澜都未曾兴起过。在心中为这孩子的隐忍叹了口气,沈裔辰却坚持不愿承认这一瞬的心软,下手麻利地将药粉尽数涂到了实处。
药粉沾到血液引起一阵灼热的痛感,疼得萧漠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咬牙忍住最初的疼痛,待到肌肤已经适应这样的痛觉之时,才抖着嘴唇颤声道:“师叔......煜儿他......”
萧漠一开口沈裔辰就知道这是要为封煜求情了,故意将手下涂药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现在的情况是他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醒来之后首先想到的竟然还是替别人求情,当真是嫌自己身上的账太少了么?听到萧漠因骤然加重的疼痛发出一身闷哼,沈裔辰冷然出声:“他自然该承担属于他的惩罚。至于你,别指望你受了重伤倾越馆上下就会对你千依百顺,你的账,我早晚会一笔一笔跟你算清楚。”他说完也不待萧漠有什么反应,拿起布巾不算温柔地将伤口包扎好,随即对隐在暗处的一个角落淡淡道:“师兄,我先回去了。”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20 11:38:00 +0800 CST  
原本因为沈裔辰一番话而有些脑袋放空的萧漠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骤然回神,他猛然转头向角落看去,却因为受伤不便而看不真切,心中顿觉忐忑。
漠海尊者没有让他等太久,从角落处缓缓踱步来到床边,仔细端详床上因疼痛而脸色苍白的少年。他目光掠过他手臂上藤条留下的浅浅痕迹最终落在被缠得结结实实的心口处,缓慢而又轻声地问道:“疼么?”
疼么?
怎会不疼。
但长久的隐忍与骨子里的傲气却由不得萧漠说出呼痛的话来,重新换上平日里淡然的神情,尽量将目光放得平静,刚要开口一如往常那般否认,却在看到漠海尊者向来古井深潭的眸子中泛起微微涟漪时,沉默了下来。那涟漪如同在平静湖面落下的一颗石子,谁也不知漾开的水波中潜藏着怎样的波涛,更不知涌来的波纹中酝酿着多少的情绪。
但萧漠却看懂了。
十三岁入门拜师,从最初的清冷孤高到后来的恭谨隐忍,无论是当年的无知轻狂一心复仇,还是如今的周全缜密布局筹谋,他都未曾见过漠海尊者这样的眼神。在他心中,漠海尊者的眼里永远不动声色,暗藏乾坤,纵使风动云涌,依旧稳如磐石,泰然处之。然而此时,他却清楚地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名叫担忧的情绪。那种担忧再不是挥起藤条疾言厉色的说教,更不是面无表情言语冰冷的训诫,而只是身为师父,对于爱徒安危最直接的关心。
贪婪地凝视那目光许久,说是许久,其实也不过两次呼吸的时间,萧漠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原本欲待出口的两个字到了嘴边一转,换成了略带撒娇的一个字:“疼......”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20 11:38:00 +0800 CST  
又是一年5.20,小殿下,与我一起玩耍,你可欢喜?@顾程敬
ps和殿下出去玩耍,请假三天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20 11:40:00 +0800 CST  
第三十一章 心恙
丹书阁的庭院中,众人皆沉默着静候房中传来的消息,但也总有些重压之下沉不住气的人。
就比如此时内心万分焦灼的封煜。
知道了计划的始末,又亲耳听到是自己的鲁莽打乱全盘计划,害师兄受伤至此,封煜内心除了深深的负罪感就是对萧漠安危的强烈担忧。看着久久没有动静的内室,又看看院中动也不动安静等候的众人,心急如焚的封煜终于心一横站起身来:“不管了,我进去看看。”
他这一嗓子刚突兀地喊出来,满院子各怀心事的人就立即将目光投向了他。封煜并不理会他们或支持或反对的目光,目标十分直接,脚步十分利落。但却不想没走了几步就被一枚飞射而来的石子击在腿弯上,膝盖一软,硬生生摔跪在碎石子路上。
从匆匆忙忙爬起到风风火火摔下,前后不过几次呼吸的时间,众人却没看摔在地上满脸惊讶的少年,而是将目光投向倚在树下缓缓收回手的风洛承身上。
树下的风洛承依旧昨夜的一身黑衣,身子随意地靠在树干上,一双漆黑眼眸看也不看被击倒的封煜,而是沉凝地望向院落尽头一直紧闭的木门,仿佛透过木门能看到床榻之上危在旦夕的那个人。
就在此时,忽听吱呀一声轻响,内室的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色袍角,封煜抬起头望过去,正好对上沈裔辰冷冽的目光:“闹什么?”
短短的三个字,其中的分量自不必说,一时间院落中安静得只能听见耳边传来的沙沙风声。然而细微的风声中,却有人顶着上方的压力勇敢地开了口:“师叔......师兄他怎样了?”
此言一出,院中更加安静,所有人都在无声地等着上首之人的回答。
沈裔辰环视了众人,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底,知道他们也都担心萧漠的安危,淡淡开口:“已经没事了。”
五个字轻飘飘散入风中,没什么语气也没带什么情绪,骤然的高压却在无形中消散殆尽,有人悄悄舒了一口气,有人偷偷擦去额头的汗滴,有人眼神霍然晶亮,有人无声地向树干倚靠回去。
轻动的气氛在蔓延,沈裔辰却不打算让解除危机的愉悦传出这个院子。轻咳一声将人唤回神,对着丹书阁院落中的众人冷声开口:“还有,这件事我要求绝对保密,千万不要让我知道有人将此事泄露出去。”
他的目光冷冽而锐利地划过每个人,所有人对上他的目光都不自觉浑身一震,仿佛从心底生出一阵森然寒意。众人从片刻的震慑中醒来,在院落中可怕的安静之下,齐齐发出一声回应:“属下遵命!”

猛然间醒来,却突然任性地不想睁开眼。觉得前一瞬间还体会着剜心的痛楚,这一刻就已经躺在床上,嗅着房间中熟悉的檀香气息。阳光透过窗缝射进房间,和煦地照在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温暖中带着点燥热。萧漠皱了皱眉,抬手想挡住阳光,才一动就觉得浑身疼得厉害,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醒了?”低沉的声音响起。
“师父......”萧漠睁开眼,看到漠海尊者正在床前木凳上坐着看他,顿觉惶恐,挣扎着想要起身。
看他身上没有气力,连坐起身都成问题,漠海尊者无奈摆了摆手:“罢了,躺着罢,明明身体不行,还要逞强。”
这话一语双关,萧漠的心颤了一颤,他张了张口,最终也没能说出道歉的话来。倒不是心里不觉得内疚,而是即使说出再多认错的话,重来一次的选择也是依旧如此。这样的道歉,他不愿说,师父想必也不愿听。
一室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漠海尊者定定地看着萧漠,将他未及掩藏的情绪尽收眼底,忽然就明白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代表着什么,眼神顿时深了几分,站起身对刚好进门送药的沈裔辰道:“你天天往丹书阁跑也是辛苦,今天就带他回惩戒堂养伤罢。”说完拂袖而去。
看着脸色阴郁的漠海尊者,再瞥一眼床上目光闪烁的萧漠,沈裔辰立时就明白了这是在唱哪一出。端着药碗躬身应下,恭敬地目送人离开,这才径直走到床边手一送:“喝药。”
原本就因为沈裔辰的突然而至心跳漏了一拍,后又听到漠海尊者的命令不禁苦笑,如今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悬在眼前,拿着药碗的又是沈裔辰那只惯用藤条的手,萧漠哪敢耽搁,连忙扎着爬起来。
相比之下沈裔辰就没有漠海尊者那般的温柔,手中稳稳地托着热气腾腾的一碗药,动也不动地看着萧漠费力地撑着身子坐起来,往前一送将药碗抵在他的唇边。
忍着伤痛刚坐起来,温热的瓷盏就贴上了嘴唇,萧漠本能向后一退避开那蒸腾的热气,却感受到上方传来锐利的一道目光,连忙抬手去接:“我自己......”
话音未落,那白底青花的瓷碗就再一次触上了萧漠的唇,但这一次却没有刚刚那样柔和,那只端着药碗的手也不管他愿意与否,微微一扬就将碗中苦涩的药汁倒入人口中。
滚烫的汤药混合着酸苦的味道从舌头流入喉咙,萧漠紧皱着眉头,强压下推开那只手的冲动,却难以抵抗喉中本能的一阵作呕。沈裔辰见状面不改色,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半喂半灌地将碗中余下的药汁强迫他服下,这才将碗不轻不重地放在桌边,伸手把了他的脉:“一个月内不许动真气。”
一张原本苍白的脸颊被沈裔辰的手指捏得微微泛红,萧漠捂住胸口努力压住呕吐的冲动,缓了片刻才努力从喉中挤出一个字:“是。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24 14:26:00 +0800 CST  
销假回来了!沙发给殿下@顾程敬


楼主 漠冷卿尘  发布于 2017-05-24 14:26:00 +0800 CST  

楼主:漠冷卿尘

字数:301990

发表时间:2017-04-06 00:4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09 02:00:03 +0800 CST

评论数:513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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